这句话让万建忠唯一的一根稻草都被扯断了。
“你是说，这只朱雀并没有认主？”
万之临点点头。
完蛋了。
万建忠的脑袋里全是这三个字，没有认主的灵兽最难控制，更何况是像朱雀这种神兽，没有认主就更加无法控制。
他今天最后的就是非死即伤。
但是万建忠不会就这样放弃，就算是不能得到朱雀的原谅，也不能让后辈因此受罪。
“朱雀大人，是晚辈的错，求朱雀大人放过晚辈的家人极其弟子。”
“父亲！”
“家主！”
身后的所有人都在喊着，一起跪向少雀。
“朱雀大人，还请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们家主吧！”
少雀十分的嫌弃撇过眼神，看向谢歧然，“这些人身上好臭，人也见了，什么时候能走？”
这句话，就是代表着少雀放过了这些人。
但其实是少雀快要被他们熏死了，真的懒得跟他们计较，它只是想要威风一下而已，既然已经威风了，那他也就不必再继续下去了。
“现在就走。”
谢歧然也待腻了，更何况他已经连本带利的将东西拿完了，待在这里也没用了。
瞟了一眼万建忠，语气平淡，“你若是想要走捷径，不脚踏实地，只凭一张嘴巴就妄图成事的话，付出的代价不是你能承受的。”
言罢，谢歧然迈着腿绕过这些人就出了院子，少雀立马就变小了，飞到谢歧然的肩头。
连翘站在角落看着谢歧然远离的背影，有些失落，不过她也能理解，她毕竟是万府的婢女，谢歧然不可能将她带走。
但是她心里还是有些期盼的，期盼谢歧然能把他带走，可是没有，连翘收回视线，垂下眼睑。
她转过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只是有些心不在焉的。
“父亲，起来吧，人已经走了。”
万雅儿扶起万建忠，一脸的担忧。
“父亲，您一直让我们对他能避则避，不要招惹，可是您没有跟我们说，他到底是谁。”
万之余走到万建忠的身边，冷静的询问万建忠。
万建忠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脸色难看，“我们惹不起的人，要记住，这人不是我们可以惹得起的，记住了吗？”
“是，孩儿明白。”
“是，弟子明白。”
万建忠转身就走了，他今天算是丢了人了，还是在晚辈的面前丢的人。
谢歧然站在街上，迷茫的看着街上行走的人，他又不知道去哪儿了。
少雀站在肩头，看着又不知道去哪儿的谢歧然，无语死了。
“你不是有地图吗？看地图啊！傻站在这里干什么？当吉祥物吗？”
谢歧然瞟了一眼少雀，随后继续看向少雀，一脸的平静，“哦，丢了。”
少雀听到丢了这两个字，忽然大喘气一下，安慰自己。
别生气，别生气，你没有资格生气，你也不认识路。
“那你要去哪里！你不是已经熟悉这万象城了吗？”
“闭嘴，我不想听，”谢歧然用术法直接堵住少雀的嘴。
少雀还想继续说话，发现自己说不了话了，光张嘴没有声音。
世界安静了。
谢歧然很是满意。
从万府出来，正值中午，他还没有吃饭，选择先去吃个饭。
走进了一个酒肆随便点了几道菜就开吃。
“啪！”
说书人敲了一下抚尺，所有人都被这说书人引了过去。
“书接上回！那魔头墨昀深陷囫囵，被困于各路杀手之间，彼时已受了重伤，没有丝毫力气反抗，只能一步步后退，眼神紧紧的步步紧逼的敌人！
一老道手持佩剑朝着墨昀袭去！”
“嘭！”
说书人再次敲响抚尺，停顿不说话。
这是个钩子，就是故意停下来的，为的就是留下客人。
听到墨昀的名字，谢歧然被吸引了过去，只是说书人说的这件事，他怎么不知道？难道是他第一次下山的那次吗？
谢歧然继续听下去。
所有人都在紧张的紧紧地盯着说书人，等待着说书人接下来要说的话。
“说时迟那时快！踏霜君从天而降，挡住了这一击！将墨昀护在身后，看到墨昀受了重伤，踏霜君心中的怒火冲天！直接对上对方。
可奈何对方人太多，受了很多的伤，但是最后还是赢了，抱着受了重伤的墨昀就回了云恒宗！亲自为其疗伤！
可奈何墨昀受的伤太重了，踏霜君用尽半身修为救墨昀，整整七天，踏霜君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只为救醒墨昀！
在踏霜君的不懈努力之下，墨昀终于被救了过来，墨昀与踏霜君的爱情故事真是可歌可泣！
墨昀和踏霜君的爱情故事今天到此结束，预知下回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再来一段！今天怎么就这一段？”
“就是，这一段完全不够听的了吧。”
“再来一段！”
“这一段太少了吧！”
所有人都在起哄不够听的，还想继续听一段。
只有坐在说书人左边的位置的谢歧然，刚到嘴里的水就被喷了出来。
谢歧然瞪大了眼睛，看着说书人，一脸的不可置信，他从来都没有听到过如此荒谬的事情。
“喂！你干什么！”
正好坐在谢歧然的前面的人转过头来看着谢歧然，可是在看到谢歧然的时候，到嘴的狠话说不出来了。
谢歧然一脸歉意的看着那人，“抱歉，我只是太震惊了。”
坐在男人旁边的女子拽了拽男人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再说话，“没关系。”
这两人不说话了，坐在谢歧然左手边的女子接上话了。
十分激动的扒着椅子，一脸的兴奋，“你居然不知道踏霜君和墨昀的爱恨情仇！你真的太落后了吧！他们两个人可是修仙界有名的神仙眷侣！”
“咳咳咳！”
不出意外的，谢歧然又被呛到了，他刚拿起来压压惊，没有想到又听到了比刚才更加惊悚的事情。
女子看着谢歧然又呛到了，一脸的嫌弃，长得那么好看的一个人，怎么一直吐水呢？
“你怎么是这个反应？”
谢歧然平静的擦了擦嘴，“我很震惊。”
女子见谢歧然这么平静，一点点乐趣都没有，也就没有兴趣再继续跟他聊下去了，转头继续一起起哄让说书人说下去。
他的表面虽然看起来很平静，但是他心里已经如烈马奔腾了。
谢歧然真的难以想象说书人说的那样的场景，着实有些吓人了。
谢歧然当时就是下山途中无意间见到受了重伤的墨昀，顺道救了下来，身上也是不小心沾染上了墨昀身上的血迹，并没有受伤。
少雀听得入迷，最后居然还给鼓了掌，飞到谢歧然的跟前，虽然不能说话，但是它很能闹腾。
扑腾着翅膀，在谢歧然脑袋的周围来回的飞，就好像是在说。
‘你居然还有这一段！！哇哇哇哇！’
谢歧然被少雀整烦了，伸出手直接将少雀打到了右边的墙上，少雀顺着墙根滑了下来，正好下面是桌子，滑下来的时候，直接是趴在桌子上躺尸。
谢歧然只是瞟了一眼少雀，并没有再说什么了，他的心还是没有平静下来。
他和墨昀只是朋友，外加一点点师徒之情，可是并没有他们说的爱情，明明他们的相处很正常，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们居然传出来这个的。
接下来说书人说的话，他一句都没有听到，等他反应过来之后，说书人又开始说了，说书人说到第一个字，他就知道说书人接下来说的还是他们。
说实话，谢歧然想走，但是他又想听听接下来说书人会说些什么，忍住想走的心。
“既然大家都想听，那就给大家再说一段！希望大家多多捧场！”
“好了好了，你别废话了，快点说吧！”
“废话真多，快点快点！我们要听后面的故事！你快点说吧！”
“你别逼我们，我们的拳头可不是你能承受的！”
“对了！我们要听不一样的，不哟说以前说过的了！”
谢歧然一听这个话，一下子更加愣住了，以前说过的？也就是说，他没有来之前，这人说了好多关于他和墨昀的事情。
“一天，踏霜君和墨昀一起下山游玩，到了晚上！”
“啪！”

没等其他人催, 说书人就继续说了起来。
“到了晚上，他们玩累了，找了一个客栈休息, 明明两人可以一人一间, 但是他们没有，最后还是一间房间, 结果肯定是他们在这间房休息了一晚！
可是，被追过来的云鹤君横插一脚，想要将踏霜君带走！”
“啪！”
“但踏霜君并没有跟云鹤君走，依旧守在墨昀的身边！为此，云鹤君与踏霜君差点打起来！说时迟那时快！墨昀出来了, 挡住了云鹤君的那一击，因此，踏霜君第一次与云鹤君吵架！带着墨昀直接将云鹤君关在了房外！”
“这一晚，为他们可歌可泣的绝美爱情又增添了一笔！”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谢歧然听得一愣一愣的, 怔怔地看着台上讲解的说书人。
凭借着一张嘴能将他没有做过的事情说得好像就跟他做过一样，简直让他惊掉了下巴。
虽然人物是对的, 但是说书人说的这些事情他们都没有做过。
当初他只是和墨昀下山处理宗门交代的任务，完成之后天已经黑了, 无处可去，在城里找客栈, 但是因为正值游玩的高峰，很多的客栈已经没有房间了。
最后找了半天, 最后只有一家客栈有客房, 不巧的是只剩下一间房间，没有办法, 两人才不得已住在一间房间里。
他师叔来找他只是因为有事情交代他而已，交代完了就直接走了，并没有发生之后说的那些。
说的那些都是虚无缥缈的事情。
少雀来劲儿了，从桌子上爬起来，摇摇晃晃的跑到谢歧然的面前，叉着腰仰着头看着谢歧然，虽然不说话，但是模样欠揍极了。
谢歧然看都不看一眼少雀，理不都带理的，继续听着，继续听着说书人接下来想要说的话，还能从他这里听到别的什么离谱的事情。
“再来一段吧！每一次都这么少，虽然说的很新鲜，但是也太少了吧！”
“就是啊！这说的也太少了吧！”
“新鲜是新鲜，但是这一段也太少了吧。”
“再说一段！”
“再说一段！”
又起哄说让说书人再说一段，但是说书人收起自己的东西，转身离开了。
“哎！别走啊！再说一段吧！再……”
话还没有喊完，就停顿了，周围也安静了下来，因为他们看到了一个婀娜多姿的女子抱着琵琶走了上来，坐在了椅子上。
她穿着一件素色长裙，乌黑亮丽的青丝被盘成精致的发髻，头上只戴了一支银色簪子，其他饰品皆未佩戴。
但即使这样，依旧遮掩不住这位女子惊艳无双的容颜。
娉婷袅袅，眼波流转，唇瓣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肌肤晶莹剔透，吹弹可破。
清风拂过，花香弥漫，像是从这名女子身上传出来的。
这女子出现的瞬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就静静地看着这女子。
“理理姑娘！理理姑娘！”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直接引爆现场，都跟着那人喊了起来。
“理理姑娘！理理姑娘！”
“理理姑娘我爱你！”
“理理姑娘看看我！”
谢歧然不解的看着这个叫理理的女子，容貌的确上乘，但是对于见过无数容貌倾城的师妹等云恒宗女弟子的他来说，这只能算是平庸。
但是看着周围不管男女都对这理理姑娘热情至极的态度来看，这个理理姑娘估计是他们钦慕之人。
只见理理姑娘抬起葱葱玉指，抵在唇上，“嘘！”
现场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理理姑娘再次开口。
“谢谢大家的捧场，今天就由理理给大家弹一曲听听，可好？”
声音柔柔潺潺的，像是一股春风吹过心底，带着丝丝沁人的凉意，又有种说不出的清香。
带着一种独特的磁性，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听下去，就如同一缕清泉流入人的心底最深处，让人不禁将心平静下来，认真的听她说话。
没有人说话，理理素手抚在琵琶上，轻轻拨动。
清脆悦耳的琴音缓缓响起。
琴声悠扬、婉转、绵长……似是带着安抚的意味。
琴声中，白衣女子纤指翻飞，琵琶弦声清脆悦耳，仿佛是从天而降的仙乐，令人陶醉。
所有人都在陶醉，并没有一个人说话捣乱。
谢歧然有些惊奇，他看着理理，却在理理的周围看到了丝丝缕缕的灵力波动，就连酒肆里的人身上也有灵力波动。
但是这灵力并不是被理理吸收，而是在帮他们将杂灵力引出来。
谢歧然眯了眯眸子，一种审视的眼神看着理理。
这女子竟然会这等术法，想必她的师尊不简单，或许他还认识。
谢歧然只是盯了一会儿，便将视线移开，将手中的茶水喝完，站起身来，交了钱走了出去。
“刚刚那个女子有些不简单啊。”
少雀也发现了理理的不同，虽然他看着那灵力颜色不是坏的，但是它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它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样的人。
“你也看出来了？”
这句话让少雀炸了毛，它不服气。
“嘿！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也？我好得也是朱雀，这都看不出来，我不是丢朱雀的脸吗？
谢歧然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少雀看着谢歧然似乎有目的的走着，问出了心里的疑问，“你识得路了？”
“不识得。”
“不识得你就这样走，不怕咱们再走丢吗？”
少雀有些担心它的人身安全，像谢歧然这种顶级路痴，上一秒还好好的走着路，下一秒就迷路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这句话你没有听过吗？”
谢歧然说得一本正经。
少雀沉默了。
谢歧然拍了一下少雀，“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少雀踉跄了一下，稳住身形。
“你说的这句话我的确没有听过，让我说什么？我有什么好说的？”
谢歧然了然，他想想也是，少雀连人的十岁都没有，而且每天不是在躲避追杀，就是在躲避追杀的路上，这句话它肯定没有听过。
“谢兄！”
谢歧然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就传来一声激动的声音，谢歧然转过头，没有意外的，是闻钦三人，只是三人的状态都不太好。
脸色苍白，虽然衣着干净利落，但是看起来疲惫极了，像是经历了一场浩劫，的确也经过了浩劫。
三人走到谢歧然的面前，谢歧然的眉毛微微的蹙着，没有过多的说话，而是从纳戒之中掏出一瓶丹药瓶，递给闻钦。
“吃了。”
闻钦接过谢歧然递来的丹药，给另外两人倒了颗，毫不犹豫的喝了下去。
疲惫感瞬间消减了下去，浑身的灵力开始缓缓流动，身上的疲惫被清除了。
闻钦和齐越两人的状态都有所好转，就闻蕴一人并没有好转，谢歧然皱着眉头看着闻蕴，外表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闻蕴，你过来。”
闻蕴不知谢歧然要做什么，转头看了一眼闻钦，闻钦示意让闻蕴过去，闻蕴乖乖的走了过去，仰着头看着谢歧然。
“怎么了吗？”
“手伸出来。”
谢歧然直接了断，脸色并不好，严肃的看着闻蕴，声音有些凉，但是他们都知道，谢歧然这不是在生气，只是在严肃对待这件事而已。
脉搏虚弱，灵力缓慢的流失着，体内的气息不稳定，体内剩下的灵力乱窜，不像外表那么的平静。
谢歧然的眉头都快要皱成一朵花了，凝着闻蕴，“你用了禁术。”
肯定句，没有一丝丝的怀疑。
闻蕴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她知道自己根本就瞒不住谢歧然，乖乖的点头，随后解释。
“不是故意要用的，当时情况紧急，若是我不用，我和大哥都会死掉，不得已才用了禁术。”
谢歧然听到这个解释，罕见的没有说话，只是将体内的些许灵力渡给闻蕴，随后掏出一个瓶身刻着精致花纹的红色丹药瓶，递给闻蕴。
“吃了。”
闻蕴没有丝毫怀疑犹豫，想要倒出一颗丹药，但是愣住了，半巴掌大的丹药瓶里面居然只有一颗丹药。
但是闻蕴也只是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仰着头将丹药吃了下去。
这一颗丹药吃下去之后，闻蕴感觉自己疲倦身体有了缓解，乱窜的灵力回归正常，虽然还是有些不舒服，但是比之前要好多了。
闻蕴还没有来得及感谢谢歧然，谢歧然缓缓开口，打断了闻蕴道谢的话。
“这只能暂时将你的灵力封住，不会再散去，后天我会帮你将身子调理好。”
闻蕴点点头，她相信谢歧然能治好她，齐越站在闻蕴的身后，听着谢歧然的话，也松了一口气。
闻钦看着两人，眼神闪烁了一下，他知道，若是谢歧然，闻蕴的身体一定会好，可是他清楚谢歧然现在又恢复到了他刚遇到他的时候。
就算现在他能从谢歧然的身上感受到灵力的波动，但是很微薄，他没有把握将闻蕴交给他，这样两个人都会陷入危险之中。
“多谢谢兄的丹药，不用担心蕴儿，等我们找到长老他们，就有办法救蕴儿了，你的修为还未恢复，莫要再出差错了。”
闻蕴缓过神来了，点着头附和闻钦，“啊对对对，等与长老他们回合就好了，你好好的将身子调理好是最重要的。”
她怎么就忘记了谢歧然现在修为未恢复，救她等于找死。
当然，她说的这句话，也只是让闻钦放心。

谢歧然直接打断两人，“不必多言。”
这句话说了出来, 也就断了闻钦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谢歧然继续说着。
“是我让你们过的虚密境，你们受的伤, 说起来也算是我造成的，若是你们绕过那里，就不会如此。”
这闻蕴不得不打断谢歧然了，“不要这样说！我们虽然受了伤，但是我们有很大的收获啊！大哥哥和齐越他们二人的瓶颈也快突破了！”
谢歧然看向两人, 两人身上的瓶颈的确是有要突破的意思，虽然他有意锻炼他们，但是闻蕴使用禁术是他没有想到的。
“您想锻炼我们，我们都知道，最后成为这个样子, 是我们自己的原因，不能怪您。”
闻蕴说完, 气氛瞬间有些诡异的安静，没有一个人说话。
齐越连忙出来打圆场, 笑嘻嘻的，“好了好了, 赶了一路了，浑身乏的厉害, 先找一间客栈休息一下吧。”
话都递到这里了, 其他两人连忙顺着下了。
“对，天色也不早了, 找个客栈休息吧。”
“是啊是啊，离大会开始还有一个半月呢，休息好之后，咱们先去别的地方玩玩。”
正好他们左手边就是客栈，这客栈不小，看起来也挺奢华，住起来应当也很不错。
谢歧然瞥了一眼大亮的天，又沉默了，睁着眼睛说瞎话，真是连说谎都不会。
谢歧然随着三人进了客栈，开了四间房，各自进了自己的房间，闻钦三人都乏了，沐浴完就直接睡了。
只有谢歧然无聊的坐在房间里，右手撑着脑袋，左手玩着匕首，盯着房门旁边的花草出神，一句话都不说。
这可将少雀憋死了，自从进来之后，谢歧然就坐在这里快两个时辰了，一丝半点想要休息的意思都没有，就连修炼也没有。
“你这就是每天换个地方住，就没有别的事了吗？不无聊吗？”
谢歧然睨了一眼少雀，随后继续盯着花盆里的花，“识路的人来了，可是受伤了，你说我们能去哪里？”
“你不是要救她吗？你现在只有四成功力，救不了吧。更何况，这是她自己选的路。”
刚刚他去偷听了一下闻钦和齐越的话，得知了使用这个禁术的后果还有解决方式。
说实话，谁会牺牲自己修炼了千年百年的修为救一个跟自己毫无亲缘关系的人？
就算是有亲缘关系，那他们也可以选择不救，更何况，这还是闻蕴自己选择的路，自己愿意的，这就更没有理由要求别人该做什么了，更不应该心安理得的觉得别人就该这样做。
这一点，少雀有些厌恶闻钦和闻蕴了。
谢歧然没有说话，良久，谢歧然缓缓开口。
谢歧然手执匕首，沾着桌子上的水写着字，“少雀，你觉得闻蕴会那样做吗？”
少雀不知道谢歧然再写什么，凑到边上低头就看到谢歧然写完最后一笔。
写着四个字。
无悔选择。
闻蕴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不论是什么后果。
可是少雀不明白谢歧然为什么要写这四个字歪着脑袋看着谢歧然。
“为什么要写这四个字？”
谢歧然并没有回答少雀这个问题，反而又重复了刚刚的那个问题。
“你觉得闻蕴会那样做吗？”
谢歧然知道就算是他不说明白，少雀也能听懂。
就想谢歧然猜的，少雀能听懂。
“人性谁能猜到？让我现在猜，我也猜不出来，你同为人，应当最清楚人性是最不猜的东西，你还让我猜，当真阴险。”
少雀毫不客气的控诉着谢歧然的行为。
谢歧然笑了出来，他没有想到少雀会说出这样一段话来。
“你一只朱雀，还能说出这段话，倒是为难你了。”
少雀没好气的回了谢歧然一句，“我虽是神兽，不懂你们人，但是神兽该懂的道理还是懂得。
闻蕴最后会不会真的那样做，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你不会袖手旁观，就算只是恢复了四成修为，也会帮他们。”
少雀虽然跟谢歧然待的时间不多，也不是谢歧然的灵宠，但是少雀就是很懂谢歧然，它明白谢歧然不会不管闻蕴他们，谢歧然也不会允许自己不管他们。
不管是不是因为闻钦救了他，他都不会放任不管。
谢歧然垂着眸，看着手中的匕首，最后划开口子，继续放血。
少雀看着谢歧然的还是黑色的，落在谢歧然的手边，看着滴进金蝉蛊身上的血迹，不知道为什么，它闻到了一股味道，但是很淡，淡到它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你这血还是没有变化，是不是还有别的？比如说里面还有蛊虫的存在？”
谢歧然看向少雀，皱着眉头，“你发现了什么？”
按照少雀这么说，谢歧然有些怀疑了，照理说，他放了那么多血，修为怎么也得恢复到六成左右，但是却是四成。
少雀摇摇头，“也没有发现什么，只是刚刚闻到了一股很淡的怪味，但是很快就没有了，不清楚是不是这个原因。”
谢歧然听着少雀的话，又低下头看着金蝉蛊，金蝉蛊并没有异常，金蝉蛊是百蛊之王，只要遇到蛊虫都会有些许的反应，但是这次并没有异常。
只是一直在吸收着谢歧然滴下来的血，喝饱之后，鼓了鼓翅膀，最后安静了下来，一点异常都没有。
少雀也看到了金蝉蛊没有异常，更对谢歧然爱答不理的，看了一眼谢歧然又看了一眼金蝉蛊，“你就没有感觉到身上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谢歧然摇头，“什么变化都没有，你是不是闻错了？”
少雀挪着脚步往谢歧然的跟前凑了凑，那个味道又出现了，有血腥味，又带着丝丝缕缕的臭味，好像是从谢歧然的手掌散出来的，少雀往谢歧然被划破的手掌凑了凑，闻了闻。
随后抬起头，“就是从手上传出来的，有点臭臭的，但是又不是反正就是很不好闻，难闻死了。”
谢歧然举起手凑到了自己的鼻子前闻了闻，并没有闻到少雀说的那股味道，只有铁锈味。
“你是不是闻错了？哪有什么味道？”
少雀见谢歧然不相信，也不恼，它能闻到常人闻不到的味道，要不然它怎么可能会不用通过接触就能分辨出好人坏人呢。
“你信我，绝对有，你要不然将金蝉蛊拿出来放在你刚刚划出来的那个伤口上试试，真的有可能你身体有蛊虫。”
谢歧然将信将疑的把金蝉蛊放在伤口之上，可是还是没有什么异常，谢歧然放低了手掌，给少雀看。
“你看，金蝉蛊一点点反应都没有，所以你的感觉是错的。”
“不可能啊。”
少雀开始怀疑自己了，难道真的像谢歧然说的那样，是它的错觉，但是它真的闻到了，尤其是刚刚，它闻到的那股味道真的是存在的，它不可能出错的。
就在少雀还在怀疑自己的时候，谢歧然的脸色突然变了，甚至吐了一口血，眼睛一花，身形晃了晃，连忙扶住桌子，防止自己摔倒。
少雀惊慌，扑腾着翅膀，绕着谢歧然来回飞。
“啊啊啊啊啊啊，你怎么了？你怎么吐血了！啊啊啊啊！”
少雀看着谢歧然吐出来的黑血，震惊极了，它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飞在谢歧然的身边，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啊啊啊啊，我能做什么！啊啊啊怎么办？我该什么办？”
少雀从来没有见到过谢歧然这样，一袭雪缎锦袍，衣襟上绣着华丽的银丝云纹，衬得人如云端仙人。
这是这要忽略谢歧然惨白的脸，虚弱的身体，嘴角的血迹，紧握着桌沿，撑着的胳膊颤抖着，脸颊上汗珠滑了下来。
怎么看怎么都不太好。
少雀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生怕一眼不见，谢歧然就再次吐血倒下一动不动了。
谢歧然缓了好久，缓过神来，但是耳边尽是少雀的喊叫声，叽叽喳喳的，吵的谢歧然脑袋生疼，擦掉嘴边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