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双笑着向两老问好,祈越也跟着问好,语气淡漠梳理。
钟家人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心情十分复杂了。就连一向长袖善舞的老爷子一时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要说当年他们对钟盈盈没有怨言不可能的,他们不怪她招惹来薛兆,让钟家被王薛两家打压得只能狼狈地逃离故土,去到没有依靠的国外打拼,他们只怨怒她竟然为了一个给家里带来灾祸的男人放弃了那么宠爱她的家人。
可怨怒不是恨,而且钟盈盈都不在了那么多年了,怨怒也变成了愧疚,开始责怪他们自己把她宠得太天真,没有让她看清世界的险恶,也怪他们出国后还因为生她的气而没有主动联系过她,才会让她误以为自己除了薛兆已经一无所有,以至于最后走上了极端。
要是他们中的谁主动联系钟盈盈,及时开导她,或许她最后就不会那么疯狂偏激了。
在得知钟盈盈的死讯后,他们一直处在对钟盈盈的愧疚中,所以在得知钟盈盈的孩子还活着后,他们是真的很高兴,也很心疼这个从小就被父母抛弃的孩子。
现在看祈越已经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长成了这般风神俊朗,气质非凡,心里欣慰的同时也为不能和祈越相认感到难过。
顾云双拿出了一个礼物盒,双手递给钟老太太,“这是我给老太太准备的贺礼,我和哥哥祝您生辰快乐,寿比南山,礼物轻薄,不过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您不要介意。”
钟老太太一点都不介意,欣喜地接过礼物盒。她知道祈越和顾云双的关系,没有理由顾云双准备了礼物,祈越什么都不准备就来了,所以这很有可能就是祈越和顾云双一起准备的,又或者这就是祈越准备的,不过是借顾云双的手来送给她而已。她还慈祥地问顾云双,能不能现在就打开来看。
顾云双微微侧头看了眼祈越,见祈越不反对,就点头道:“可以的。”
钟老太太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明白礼物就真的是祈越送的,心里更高兴却又更加酸涩了,明明是血脉亲人,却是相见不能相认,就连送个寿礼都得让他人转送。
她打开盒子,就见里面静静躺着一块平安扣,他们这些见多了各种珠宝的富豪一眼就看出玉并不是多贵重,可老太太还是很喜欢,立刻就要拿出来戴上,手指刚触碰到平安扣,玉扣就发出了淡淡的金光,就又很快消失,快得像是错觉一样,但在场的人都不会看错。
众人见状都愣住了,很快就想到了祈越很有可能的天师身份,再看向平安扣的眼神就十分炽热。这那里是普通的白玉?分明就是一个天才天使亲自制作的护身符,说不定还是传说中的法器!
钟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感觉所有的疲惫都一扫而空,身心都轻松了很多,还有些暖样样的,十分舒服,“有心了,这礼物很好,我很喜欢。”
钟老爷子在一旁看得眼热,赶紧道,“我来帮你带上。”
他拎着链子把平安扣提起来,在灯光下仔细看才能看到白玉中,有细小的金光在流动,一闪而逝,那一瞬间他也有了一种疲惫一扫而空的轻松感,不禁在心里感叹,不愧是天师出手的法器,效果就是好。
钟老太太将平安扣戴上后,孙佳元笑着赞道:“真好看,老太太看起来都年轻了好多。”
老太太更是眉开眼笑的。
钟老爷子看祈越不怎么吭声,就拉着顾云双聊天,慈祥得像是看自家的孙子。他突然想清楚了,祈越虽然不和他们相认还故意和他们疏远,但他们可以和顾云双拉近关系啊!
他们在国外那么多年,什么没见过,一点都不在意顾云双是男的,相反还觉得祈越还真是有眼光。瞧顾云双的长得多好看,嘴巴甜,还很上道,主动跟他们说起一些祈越小时候的趣事。
顾云双来之前就已经听祈越说过他和钟家的关系,也很乐意和钟老爷子拉近关系,两人一个有意亲近,一个故意奉承,顿时亲热得像是亲爷孙一样。
祈越趁着众人的注意力被钟老太太和平安扣吸引走,暗暗给钟老板使了个眼色,就走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
钟老板立刻会意,跟了上去。
还没等钟老板开口,祈越就皱眉问道:“不是叫你找特管局报案吗?你没去?”
钟老板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脸色就是一变:“你难道是真的想我去特管局报案?我们家的人是真的被鬼缠上了?”
“不然呢?”祈越似笑非笑:“难道你觉得你们身上的伤都是被我克的不成?”
钟老板:“……”
祈越:“其实也不算错,跟我接触的确会让你们运势变差。”
不是说他克亲,而是普通人跟他这么个鬼王扯上关系,谁都会运势变低,顾云双和顾爸顾妈会没事,是因为有他的功德金光护着,钟家人太多了,他可想护也护不过来,所以还不如拉开关系。
“差的这一点点运势放在普通人身上也没什么,但你们早进被什么脏东西盯上了,这反而给它机会,若是我没猜错的话,钟家所有人中受伤最重的是你吧?”
钟老板苦笑,可不是?他那时候但凡没有及时脖子往后仰一点,现在举办的就不是寿宴,而是他的葬礼了。
现在他也是带着伤来出席宴会,没想到祈越这么眼尖,一眼就看出了他们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
钟老板抹了把脑门上的冷汗,赶紧道:“我敢保证,这回我们钟家所有人真的都没有再造什么孽惹来。就凭咱们的关系,你可一定要救救我们啊!”
祈越语气幽幽:“你以为我为什么要你先去特管局报案?自然是特管局接手后才能顺理成章的把案子转交给我。”
钟老板十分尴尬,忙道:“等宴会结束了我立刻就去特管局报案。”
祈越:“倒也不用了,我既然撞到了,接手你们的案子也算是顺理成章了。”
主要是他发现,就算他故意和钟家撇清关系,那幕后黑手似乎也不会放过钟家的人,不然他们怎么可能会那么瞧才跟他接触过就立刻受伤?这是想要在钟家人心里埋下他会克亲的种子,还让钟家的人渐渐开始畏惧怨恨远离他吧!
血煞天生容易受周围的负面情绪影响和恶念怨念影响,尤其是血亲的负面情绪和恶念怨念。
啧,果然没有千日防贼的,还早点把那阴沟里的老鼠找出来才行。
这时宴会大厅又起一阵骚动,似乎是有哪位分量极重,但意料之外的客人到了。
钟老板看过去顿时化身为暴怒的公牛,眼里都快喷出火来了,要不是有祈越来拦着,以及冲上去把来人给撞飞了。
其他钟家人看到来人也都没有了好脸色。
俊美儒雅的中年男人来到钟老爷子和钟老太太的面前,彬彬有礼地道:“爸、妈,多年不见了,你们还好吗?回国了怎么也不跟通知我一声?”
钟老爷子气得浑身颤抖,指着薛兆的鼻子大骂:“畜生闭嘴!谁是你爸妈?这里没有你爸妈!别乱认亲了!你给我滚,这里不欢你们!”
第88章 (修改版)
薛兆在京都富豪里也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识了。起先是因为他曾经为了一个平民女放弃继承千亿家产,还和王瑶闹得沸沸扬扬。
后来薛兆终于醒悟过来,“浪子回头”,和那平民女离婚,跟王瑶结婚,薛家老爷子都高兴地让人准备迎接得意孙子的回归了,王薛两家却同时受到了打压,竟然是薛兆和王瑶不知什么时候将一位大人物给得罪死了。
大人物放话,他和薛兆和王瑶的恩怨永不可解,王薛两家不想被连累就和他们彻底断绝关系。
那位大人物是谁,有多大的能量,在场的人还不足以知道,但据他们所知,王薛两家的家主曾经四处托人去和那位大人物说和,结果怎么样没人知道,但所有人都知道,王薛两家的家主不久就被气病了,之后就放话跟薛兆和王瑶彻底断绝关系,甚至还绝情地收回了曾经赠予两人的房产、车子、珠宝金钱,还严厉禁止家族任何人和他们继续来往,接济他们,谁要是敢明知故犯,就跟他们一样净身出户逐出家门。
这回两人是真的净身出户一无所有了。
薛兆曾经还是公务员,但他婚内出轨骗原配离婚逼死原配的事情被人举报到工作单位了,就被开除了。
为了生活,堂堂大财阀的大少爷和千金小姐,只能像底层平民一样四处奔波打工,尝遍人情冷暖,受尽各种欺辱。
两人一度成为了富豪圈的反面教材,做父母的用两人的遭遇来警告儿女,乖乖接受联姻,反抗联姻的儿女也拿他们来提醒父母,包办婚姻害人。
那时候王瑶已经怀有身孕,薛兆和她都将这孩子当成了薛兆回归薛家的重要筹码,没想到最后却成了累赘。
俩人天天为柴米油盐吵架,不过依然没有死了回薛家继承家产的心,都有志一同地下大力气去培养他们儿子,逢人就说他们儿子那么优秀,薛老爷子怎么可能会真舍得不要孙子,迟早会把他们儿子接回薛家培养之类的话。
所有人都把他们当笑话来看,因为王薛两家和他们断绝关系后,那位大人物很明显还没有消气,那些年里王薛了家都受到了许多掣肘。不过薛老爷子和他的几个儿女也是个十分有手段的人,愣是同心协力把薛家给支撑起来。
但王家就不行了,王老爷子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的儿女也一个不如一个,竟然没有一个能在这个时候力王狂澜的。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王家作恶多端遭受了报应,王家的气运是越来越差,生意也是一落千丈,日渐败落,曾经王家和薛家齐平,甚至实力还隐隐在薛家之上,后来的王家已经落败到只能靠着向薛家摇尾乞怜给口饭吃才能勉强支撑的地步。
薛家也没好到哪去,已经大不如前,不过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而已。
薛王两家的人因此恨死薛兆和王瑶,根本不可能会让他们再回来。
然而谁都没想到他们竟然有回归家族的一天。他们的儿子薛庭鹤竟然被天师协会的会长看中收为徒弟,还得到了据说玄学界最神秘最厉害的祈家传承成为了祈家唯一的传人。
天师协会为了扩大影响力,将薛庭鹤这个祈家唯一的传人推出来当天师界年轻一代的代言人。
有天师协会撑腰,薛庭鹤从人人嘲笑的笑料一跃成为人人敬仰的天才天师,薛兆和王瑶也终于扬眉吐气。
而那位一直针对他们的大人物也没再出手,所有人就都以为连那位大人物都畏惧薛庭鹤背后的天师协会,薛王两家终于松口让他们认祖归宗。
然而这一家三口的命运就是那么戏剧波折,还没得意多久,就出来了一个真正的祈家最后传人,不但把薛庭鹤给对比得掉到泥地里,还联合特管局将薛庭鹤背后的天师协会给一锅端了。
这一家三口再次从云端跌落,不过,这回并没有多少人敢轻易的轻视他们,因为薛庭鹤虽然不如祈越,还被祈越否定了祈家传人的身份,但他也是实力了得的天师,薛家的态度也十分暧昧,并没有再将薛兆再次逐出家门。不过想要继承薛家怕是不可能的了。
但这一家三口跌宕起伏的命运还是让京都富豪圈们津津乐道了许久。
现在看到薛兆和王瑶出现,和钟家那奇异的态度,众人都忍不住燃起熊熊的八卦之火。
他们刚才没听错吧?薛兆喊钟老爷子和钟老太太作爸妈,他不是薛老爷子的亲子吗?为什么要喊别人做爸妈?难道是养父养母?可没听说薛兆不是自小在薛家长大的啊?
然后他们就见薛兆难过地道:“你们是盈盈的爸妈,又怎么不是我的爸妈呢?你们那时候还在国外,大概还不知道,在盈盈死前,我们其实已经复婚了。”
众人哗然,难道说当年薛兆爱得要死要活甚至为了她放弃继承家业自愿净身出户的平民女子就是钟家的小姐?
可那不就是一个背后没有任何势力的平民女子吗?哦,钟家那时候还没去国外没发家呢!
所以现在薛兆和王瑶来干嘛?看钟家发家了所以来攀关系?可是有用吗?看钟家人反应,那是恨不得冲上去把他给撕了。
而且现在钟家就算发家了,根基还在国外,还是比不上薛家,薛家应该还没有没落到要来讨好仇家的地步。
更何况薛兆师带着王瑶一起来,这怎么看都更像是来找茬的。
薛兆是不是来找茬的,众人不敢肯定,但王瑶一定是来找茬的。
薛兆的话音刚落下,王瑶就责怪道:“老公,你怎么不说,是钟盈盈用她自己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的命来逼你跟她复婚的?”
薛兆不赞同道:“瑶瑶,来之前你答应过我不提这些的。”
王瑶跺了跺脚,无奈又包容道:“好吧,虽然她插足我们两人的感情在先,让我们经历了那么多不必要的波折才终于在一起,但她毕竟是你的前妻,人又已经不在了,我不想让你为难,可以把她当成小姐妹,每年她的忌日都会去给她送花陪她说说话。你要孝顺她的父母,我还能怎么办?自然也只能跟你一起把他们当我的长辈来孝敬了。”
这话说的有够茶的。
钟老爷子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捂住心口向后倒去。
王瑶丝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得意,还想要继续假情假意的刺激几句。
钟卓玉上前拦在他们面前,眼神冰冷,气质凛然:“当年的事情孰是孰非你们自己最清楚。不过我希望你们要明白的是,现在的我们可不再是20多年前可以任由你们随意欺压,最后无路可走只能避难逃出国那个钟家了。更不是你一个破落到只能向薛家摇尾乞怜才能存活的王家的小姐可以欺辱的。我们这次回国,必会向王家和薛家将公道一一讨回来!”
王瑶脸上那做作的笑容挂不住了,虽然她母凭子贵终于能跟着薛庭鹤回到了薛家,但王家的败落让她在薛家受尽了妯娌们的冷嘲热讽。
她眼神十分冰冷阴毒,冷笑道:“真有志气,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秋后的蚂蚱还怎么报复我!”
然后就摇了摇薛兆的胳膊,十分委屈的道:“老公,你看你,眼巴巴的赶来给人贺寿,结果人家没一个领情的,还要把我们当仇人。你还要继续留在这里毫无尊严的拿脸贴人家的冷屁股不成?”
薛兆十分心疼的揉揉她的耳朵:“对不起,来这里本来就是出于我个人的私心,让你受委屈了。”
王瑶十分受用:“没关系,谁叫我那么爱你呢?”
两人含情脉脉的相互对视,看起来就十分恩爱羡煞旁人,却把钟家人给恶心的够呛。
其他人也是眼神古怪,这才真的是杀人不诛心,特意跑到人家老太太的寿宴上秀恩爱比当场把蛋糕砸人家脸上还要狠。
钟老太太很想不顾形象地脱鞋子去打这两个不要脸的狗男女,钟家人也很想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但顾及到今天的寿宴也是中加在富豪圈的第一次亮相,不能真的因为这两个恶心的狗男女给搞砸了,只能忍着恶心,继续端着样子冷言冷语地请他们赶紧离开,要秀恩爱就去别的地方秀,别在这里恶心人。
薛兆十分难过,依然彬彬有礼地道:“既然你们这么不想看到我,我就不继续留在这里惹你们生气了,只是,爸妈,大哥小弟,你们要相信我,我对盈盈的爱从来没有变过。我是真心的想要替她孝敬爸妈的。以后若是遇到什么麻烦事尽可以来找我。”
钟老爷子终于缓过气来了,鼓起一口气,用最大的声量吼道:“滚!”
吼完他立刻就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薛兆也怕真的把钟老爷子给气死,更何况他们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也达到了,没再说什么就准备转身离开,突然目光一凝,紧紧的盯着挤到钟老爷子身边给钟老爷子递来一杯水的容貌十分俊美的年轻人。
顾云双刚才都被挤过来的钟家人给挡住了,所以薛兆没能第一时间看到他。
顾云双的知名度十分高,即使是这些高高在上的富豪们也少有不知道他的。以前是网络上无处不在的关于他的黑料,富豪们也是离不开网络的,现在知到玄学界存在的就更不可能不知道他了,因为据说他的竹马祈越是一位比薛庭鹤还要十分厉害的天才天师。
别人还在揣测祈越是不是真的是天师,薛兆却是无比确信传言是真的,而且他知道的更加详细。因为自从古宅直播结束后,薛庭鹤身上的祈家传承符就彻底失效了。
玄学现在没有一个人承认他是祈家传人,甚至面对他时曾经的唯诺敬畏都变成了冷嘲热讽。
更让他们无法接受的是,失去了传承符的相助,薛庭鹤的实力更是一落千丈,不但曾经信手拈来的金龙诀怎么也使不出来,就连普通的符纸也要画几十张才能成功一张,比他曾经视为废柴完全不放在眼里的天赋普通的天师还要不如。
薛兆也更加明白现在他们一家三口还能继续待在薛家,他们的仇人和对手不敢落井下石,都是因为其他人还不知道薛庭鹤的情况,一旦薛庭鹤变得比普通天师还不如的事情传出去,他们一家三口将会跌得更惨。
所以这些日子他都让薛庭鹤以受打击太过不能接受为理由在家里闭关不见人。
他十分清楚,他们现在就真的是那纸做的老虎,一戳就破。而让他们一家再次从天堂跌落尘埃的人就是祈越。
他在网上见过祈越的样子,当时就十分的震惊,别人只以为祈越只是巧合地和他和薛庭鹤长得像,他却知道祈越不但跟他们长得像,更像他早逝的前妻钟盈盈。
他甚至恍惚觉得这就是他和钟盈盈的孩子。可是这怎么可能呢?那还孩子还没来得及出生钟盈盈就已经死了。甚至在钟盈盈还活着的时候,孩子就已经胎死腹中了。
因为他想要回到薛家拿回原来属于他的东西,就必须和王瑶联姻,而王瑶非常明确地告诉他,他的长子必须是她所生,她也不允许有其他婚生子或私生子来跟她的儿子抢家产。
所以他暗中给钟盈盈下了能让她流产的药。虽然后来钟盈盈没有流产,可医生十分肯定地告诉他那个孩子已经成了死胎。
钟盈盈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才坚决不肯让医生给她引产,一直都认为他的孩子还活着。他觉得自己已经十分对不起钟盈盈了,不忍心再继续刺激她,才没有强逼她去引产。
难道说,钟盈盈的话是对的,那个孩子当时的确还没死?不,不可能,当时医生反复检查非常确定孩子是真的死了。
所以祈越怎么也不可能是他和钟盈盈的孩子,这一切不过就是个巧合而已。
虽然是这样安慰自己,但是薛兆还是免不对祈越多关注一些,自然就更加清楚顾云双和祈越的关系有多亲密。
现在顾云双却出现在这里,就让他无法不猜测祈越是不是也在这里。尤其是祈越和钟盈盈长得这么像,钟家人看到他的容貌,加上年龄也对得上,又不知道太多当年的内情,难免会误以为祈越就是他和钟盈盈的孩子,故意去接近他,邀请他来参加寿宴了。
想到这个可能薛兆心里一片阴霾,眼角余光瞧见王瑶也是脸色绷紧,眼神阴沉,他心中更不安了,拉着王瑶的手就要离开。
一个声音却突然叫住了他们,落在两人耳里仿佛噩梦降临。
“薛先生和王女士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
两人转身,就看见了他们最不想见的人。
祈越双手插着兜,一步一步的向他们走来,而在他的身后,明明是人头攒动的寿宴宾客,他们看到的却似乎是隐藏在黑暗处,如同盯住猎物一样紧紧盯住他们的巨大龙头,莫名的巨大恐惧挤压着他们的胸腔让他们像溺水一样快要喘不过气来。
薛兆在袖子里狠狠的插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心,疼痛让他从恐惧中回神,下意识地移开视线不敢直接对上祈越那双黑的像黑洞一样的诡异双眼,尽量打起精神,声音有些沙哑的道:“我也想留下,奈何这里不太欢迎我们,我们就不继续留下来扫兴了。”
“不欢迎吗?”祈越故作疑惑的看向钟老太太。
钟老太太明白祈越的意思,心里十分为难,她是100个不愿意这两个无耻卑鄙的小人继续留在这里,可薛兆毕竟是祈越的亲生父亲,祈越难免会对他心生孺慕之情,所以才会出来给薛兆解围,她也不好佛了祈越的面子,让祈越下不了台。
正想咬牙忍下这憋屈的时,顾云双暗暗扯了扯她的手,在她的耳边低声提醒:“平安扣。”
钟老太太这才惊觉,祈越送给她的平安扣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越来越热了。她一开始还以为这是带久了被体温感染的,现在才发现,这温度早就超过正常人人该有的体温了。
顾云双的声音虽然低,但周围的钟家人勉强都听到了,悄悄看去,差点就惊呼出声,那平安扣竟然亮起了微弱的光芒,若不是近距离仔细去看,还会以为只是照在玉上面的反光。
想到这很有可能是一件法器,钟家人立刻就想明白了。
然后薛昭和王瑶就惊疑地看到钟家所有人一秒变脸,瞬间从横眉怒对变成热情笑脸。
钟老太太温和慈祥的道:“你们能来给我祝寿,我当然欢迎了。”
钟老爷子也气也不喘了嗽也不咳了,中气十足的道:“不是要替盈盈孝敬我们吗?这蛋糕还没切,酒都还没敬就要走,哪里有半点事给人做女婿的样子?都留下,不许走。”
薛兆和王瑶心中不秒的预感更加强烈,更加不想停留了。
“不了,我有自知之明,你们不用这么勉强自己。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说着薛兆拉着王瑶就要强行离开。
钟老板和钟卓玉赶紧上前拉着,兄弟两一左一右地拉着薛兆的胳膊。
钟老板:“不勉强不勉强,之前是我们想差了,现在我们可是真心的十分欢迎你们呐!”
钟卓玉:“说起来我们仨也很久没聚在一起喝酒了,今天我们必须走一个,不醉不归才行。你不是说你依然还爱着我姐吗,不会这么不给她兄弟面子吧?”
薛兆:“……”
钟家两位儿媳也一左一右地使劲扒拉着王瑶的胳膊。
大儿媳:“你不是说要把我小姑当小姐妹,还要把我们老爷子和老太太当成你的长辈来孝敬吗?长辈的寿宴还没开始多久呢,你怎么能才来了说几句话就立刻要走?”
小儿媳:“既然是我家大姑子的姐妹,也就是我们的好姐妹。来,我们三姐妹一起好好聚聚,聊聊天,你喜欢聊些什么?衣服首饰,还是孩子,我们都可以。”
王瑶:“……”
这夫妻俩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周围的人也是看得目瞪口呆,原来只觉得薛昭和王瑶这两夫妻是戏精,现在才知道钟家这变脸的速度也是不遑多让。
就在薛兆和王瑶被钟家人拉住无法离开的时候,祈越仔细打量了他们好一会儿,终于有所发现,了然一笑,慢悠悠的抽出一张黄符,:“让我看看你们送来了什么贺礼。”
薛兆还算镇定,王瑶却是彻底慌了,竟然爆发出很大的力气将钟家两位儿媳甩开,就快向着祈越冲去,想要夺下他手中的符纸。
只可惜还没等她冲过来,祈越已经一抖指尖夹着的符纸,符纸立刻无火自燃。
王瑶再也无法向前一步,无数像是被鲜血浸泡过的红线紧紧缠着她的身体,只露出手臂和头,还以她的身体为中心朝着几个方向蔓延而出。
这些红线全都是没有实体。有人被它从身体穿过却毫无感觉,但还是头皮发麻赶紧躲远了。
这场景看起来十分的诡异周围人都害怕的躲远了,也让众人看清了被红线缠着的人,居然是所有钟家人。
让人没想到的是薛兆竟然也被红线缠着,而且要更粗更多!
祈越看着就快要被红线缠成木乃伊的王瑶眉头微皱,沉声道:“活人聚怨成丝自缚,你想要将自己变成怨灵吗?”
王瑶嘴硬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是你用什么高科技高的特效,就是为了污蔑我们吧?是不是钟家让你这么做的?他们是不是跟你说你是钟盈盈的儿子,他们都是你的血脉亲人,而我是害死你妈妈的凶手,让你仇恨我?我告诉你他们都是骗你的。钟盈盈死的时候肚子里的孩子才七个月,还没出生就一尸两命了,就算你跟我老公还有那个女人长得像也不可能是那个孩子!”
害怕又好奇地往这里看的众人立刻露出了八卦的目光。
祈越没有理会她的话,而是道:“你儿子也是天师,他难道没有告诉过怨灵也分等级的。神灵死后残留的怨念所形成的怨灵才有可能产生意识,而普通人形成的怨灵只会是最低等的没有任何理智只知道杀戮的怨灵,就和死亡无异。”
王瑶僵了僵,立刻厉声反驳:“不可能,你别想骗我!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祈越懒得跟她废话,直接对薛兆道:“打电话给你儿子让他来说。你也看到缠在你身上的红线了吧?被红线缠住的人都被她深深所怨恨的人,都会成为他化茧成灵的养料,缠在你的身上红线最粗最多,就表示他对你的恨意最深。只要她念头一动就能立刻把你的气运生气都吸干。想活命就打电话给你儿子让他来劝她。”
薛兆的脸色十分难看,没犹豫多久就拿出了手机,他不知道祈越说的是真是假,但他更不能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
王瑶脸色大变,喝到:“不许打!”
薛庭鹤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们两人最清楚,这件事要是把薛庭鹤扯进来保不准就暴露了。
薛兆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犹豫一下,还是决定继续要给薛庭鹤打电话,嘴上安抚道:“瑶瑶,你放心,我是相信你的。只是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如果不让庭鹤来反驳他,怎么能还你清白?我看他根本就是胡说八道,故意给我们泼脏水。好好的活人怎么可能会变成怨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