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柔弱的路人甲by洗衣粉
洗衣粉  发于:2024年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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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栀:“这个问题问得好,我也有点好奇原因。”
史莱姆:“看来只有见到付容扬才能知道原因了。”
柳青栀没再理会史莱姆的废话,放松身体,安静地坐在后座当一个被“催眠控制”的柔弱普通人。
二十分钟后,柔弱普通人柳青栀抵达瓦格监狱,一路被赵嘉言带到监狱最深处的一间房。
从房间外围的布局来看,被改造之前应该是一间审讯室。
走在前面的赵嘉言将门推开,里面坐着的人站起身,对着他缓缓说道,“欢迎回来。”
这声音微微沙哑,像歌剧院里讲述悬疑故事的话剧旁白,透着一种极近优雅、又极近诡谲的韵味。

赵嘉言拍了拍柳青栀的肩膀:“进去。”
话落,他拿起墙壁上早就提前准备好的一串铜铃,在柳青栀的耳边极有节奏地摇了几下,有些神神叨叨念着:“醒醒醒。”
一直趴在柳青栀肩侧的透明史莱姆顿时笑得不行:“宿主,他这样好像在招魂呀。”
好端端的末世求生题材突然就变成了悬疑恐怖题材。
这会儿柳青栀倒是有些好奇这赵嘉言末世之前是干什么的了。
在假意被铜铃唤醒意识后,柳青栀故作茫然地眨了眨眼,看了一眼四周之后,有些惊讶地说道:“这是哪里?你们是谁?我怎么会在这?”
柳青栀这问号三连一说完,空气瞬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寂。
付容扬金丝边框后的眼睛微微眯了一瞬。
赵嘉言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种像是被鱼刺卡到喉咙的无语:“我说,你这表现得未免也太假了吧。”
太敷衍了,简直太敷衍了。
完全没有考虑过他们会不会相信。
虽然他的催眠效果不稳定,也确实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但是除开这个,他还挺好奇柳青栀大概是什么时候清醒的?
这么想着,他也直接问了出来。
柳青栀随口说了句:“大概在三分钟之前吧。”
三分钟之前?
那还好,那还好,说明他的催眠时长还是可以。
赵嘉言瞬间被安慰到了:“你不害怕吗?”
他看向柳青栀的眼里露出一丝非常明显的惊异,似乎对于柳青栀此刻的表现十分意外。
“那我也不敢反抗呀。”柳青栀回他。
“也对,”赵嘉言赞同地点了点头,随后上下打量了一遍柳青栀,以一种堪称客观的语气评价道:“你确实看起来好弱。”
像漂亮易碎的花瓶,仿佛用力碰一下就会出现裂痕。这么一想,对方清醒之后却一直没有试图逃跑的理由也就很合理了。
是个识时务的。
和他一样。
赵嘉言看柳青栀越发顺眼起来,好感度也蹭蹭往上涨。
而后,不知是又想到了什么,他看柳青栀的眼神立刻又变得同情起来,似乎是在遗憾和可惜着什么。
这赵嘉言还挺多戏。
柳青栀嘴唇微微动了动,正欲开口,一直没出声的付容扬就慢条斯理的说道:“寒暄就到这里吧。”
他淡淡瞥了眼赵嘉言,意思不言而喻。
赵嘉言虽然很好奇付容扬临时更改计划,让他将柳青栀带回的原因,但是他也并不想和付容扬多待,跟这种极端危险的疯子在一间房,呼进的空气都可能变得神经质。
“按照之前的承诺,这是最后一次了。”
他向付容扬扔出这一句话,又看了眼柳青栀就转身离开了。
付容扬对站在原地的柳青栀笑了一下,率先挑起话题:“你和我了解到的有些不一样。”
他这话说得有些模糊不清,透着那么点晦涩不明的意味。
“你了解到的?”
付容扬并未多做解释,而是示意柳青栀先坐下:“我们可以慢慢聊。”
柳青栀也没有扭捏,走上前坐到付容扬的对面。
付容扬见状,唇角微勾了一下,似乎对于柳青栀的配合十分满意,略显苍白的俊脸看起来都更温和了些。
不过,虽然是让柳青栀坐下,但是他自己并没有坐回到自己的位置,而是先去旁边的橱柜里拿出两个高脚杯和一个褐红色的酒瓶。
他熟练地打开酒瓶,将浓稠的液体缓缓倒进杯中。
透明的玻璃杯被酒液填补之后变成了偏暗的红色,香醇浓郁的酒香从里面慢慢飘散而出,与此同时,还弥漫出了另一种味道。
这味道很淡很淡,如果不是对血腥味特别敏感的人,根本闻不出来。
用血调酒?
以书中对付容扬的描述,确实有可能。
付容扬将倒好的酒推到柳青栀面前。
如果里面没有掺杂血液,柳青栀会毫不犹豫地喝下去。
毕竟是美酒,也算是不可多得。
但是吧.
柳青栀很难忽视那一丝血腥,他嫌恶心。
柳青栀轻轻咳嗽一下,苍白的脸蛋显得越发羸弱:“我喝不了酒。”
“这样吗,”付容扬并没有惊讶,也没有逼迫柳青栀一定要喝下这杯酒,只是略带遗憾地说道:“那还真是太可惜了。”
他在柳青栀对面坐下,端起自己那杯喝了一口,动作优雅,透着一股内敛的斯文。
柳青栀道:“也不可惜,你这里应该还有其他饮品。”
他还可以喝其他的,有的话请招待出来。
柳青栀就差把这句话明晃晃说出来了。
付容扬极短暂地愣了一秒,随即轻轻笑了起来,“我现在开始怀疑那些信息的真实性了。”
他的眼眸微弯,金丝眼眶后的眸子流转出某种不可名状的波澜:“你比我想象的更有意思。”
“你调查过我?”
“也可以这么说。”付容扬起身,重新从橱柜里拿出一瓶水,是一瓶柠檬味的苏打。
“需要我帮你拧开盖子吗?”他看着柳青栀苍白的脸和单薄瘦削的身躯,非常绅士地问。
“那倒也不用。”柳青栀接过苏打水,拧开后喝了一口。
好喝,这才是他退休后想要的摆烂生活。
付容扬坐回到位置上:“不问我为什么会调查你?或者说我什么把你请来?”
柳青栀闻言,很配合地说了一句:“那你为什么调查我,又为什么把我请来?”
单纯是因为原主,那肯定不可能。
但如果说因为霍正,也同样说不通。
按照书中的描述,付容扬虽然是男主霍正升级之路的最大阻碍,但是作为一个中后期才出场的人物,他这会儿应该是还没有注意到霍正的潜力。
既不是因为原主自身,也不是因为霍正,剩下的,最后唯一还有一点牵扯的,就是原主在末世前的那位名义上的丈夫——霍霖。
事实证明,柳青栀并没有猜错。
下一秒,他果然从付容扬的口中听到了霍霖的名字。
“因为霍霖,他并没有死,你知道吗?”付容扬打量着柳青栀的表情,语气里透着一股耐人寻味。
“嗯,知道了。”柳青栀点了点头,又喝了一口柠檬水。
有了先前对柳青栀认知的重新推翻,付容扬这会儿听到柳青栀的回答,竟然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他的眼睛闪烁了一下:“你这样的表现,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早就已经知道霍霖没死?”
末了,他不急不慢道:“你们见过面了吗?”
柳青栀没有回答付容扬的这个问题,而是说道:“你认为我已经和霍霖见过面,所以特意把我请来这里,借此引霍霖现身?”
付容扬收回视线,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看来他并没有出现在你面前。”
也不一定哦。
这句话柳青栀没有说出来。
原本他对那晚天台上的黑影身份算是一无所知,现在看来,那道黑影就是霍霖也说不定。
而如果对方是霍霖的话,可不就是已经在他面前出现过了。
在原本的剧情里,并没有什么与霍霖相关的描述,如果说柳青栀是书中只出现在前期两段话的路人甲一号,那么因失踪而被认定为死亡的霍霖就是只比他多几段,每次都只在男主回忆中或者是旁人口述中的路人甲二号。
但剧情是死的,人是活的,世界在不停运转,从他被传送到这里开始,偏差就已经出现了。
这种情况下,无论是原书中“已死”的霍霖出现在这座资源濒临枯竭的小城,又或者是付容扬因为霍霖而将他特意“请”来这里,似乎都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推理出前因后果,柳青栀又喝了好几口苏打水。他用手背擦了擦嘴,看着对面若有所思的付容扬:“有吃的吗?”
苏打水虽然好喝,但是光喝水也不能饱腹。
审讯室里的灯光很敞亮,顶上的白炽灯照在柳青栀的脸上,将他的肤色衬得更白,被水润湿后的唇瓣也多了一丝能被肉眼注意到的血色。
付容扬盯着柳青栀看了两秒,随即突然笑了一下,“当然有。”
他说道:“正好我也有些饿了。”
话落,他站起身,朝着审讯室右侧的一处隔门走去。
他似乎并不担心柳青栀会借机逃跑,像是料定柳青栀会识时务地待在原地。
看了眼被付容扬关上的隔门,柳青栀单手托腮,懒懒散散地等起来。
史莱姆跳到柳青栀的手肘边,与柳青栀注视着同样的方向:“他是在里面弄吃的?”
柳青栀:“不要说显而易见的废话。”
史莱姆闭嘴了。
大概过了七分钟,隔间的门被打开了。
付容扬端着一个方形托盘走了出来。
托盘上放着两盘煮好的食物,是个一分为二的内脏。煮熟的心被平整切割,放置在餐盘的中心,四周的最外围点缀着青菜和沙拉。
付容扬将其中一盘放到柳青栀面前,并且贴心附上了刀叉:“希望符合你的口味。”
他的举止十分从容,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极致的斯文,体贴周到的礼仪,就像是一种从骨子里渗出的良好教养。
柳青栀拿起放置的叉子,并没有去动中间的内脏,而是吃着外围的蔬菜沙拉。
史莱姆站在餐盘边感叹:“不愧是大反派,末世两年后还能有蔬菜吃。”
见柳青栀并没有动最中间的内脏,付容扬一边用刀叉熟练地切割着自己餐盘里的那一份,一边缓缓问道:“只吃蔬菜沙拉吗?”
柳青栀:“我不吃猪心。”
付容扬一听,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顿时笑了起来。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眸凝着坐在对面的柳青栀,眼底附着一层难以明辨的淡色阴影,“没有反抗之力的普通人,在末世确实算可随意宰杀的猪。”
这话似乎是在对猪心这样的描述做着回应,又似乎是在意有所指。
“宿主,他是不是在点你,绝对是吧,他肯定是在暗示你也是可以随时被宰杀的猪?”
“是的吧。”
柳青栀也不在意。
这种言语上的暗示又攻击不到他,对他产生的情绪影响还没有蔬菜沙拉的十分之一多。

柳青栀吃东西的速度不快,也不算慢。
吃相算不上特别优雅,就再普通不过的那种,不过在外貌的加持下,落在旁人的眼中足够称得上是赏心悦目。
说着自己也有些饿了的付容扬,此刻却没有吃一口,反而是将刀叉重新放回在餐盘的两边,修长的双手微微交握放在桌上,安静地看着柳青栀旁若无人的进食。
付容扬的坐姿很端雅,在柳青栀微微低头的时候,从他这个角度能非常清楚地看到柳青栀浓密纤长的睫毛。
是很直而垂的睫毛,尾部往下扫着,在外眼角附着了一层天然的阴影,像是被水墨精心晕染过的眼线。
这是付容扬从见到柳青栀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观察柳青栀的脸。
即使付容扬看人的时候,向来更专注于对方内在的血肉而非皮相,也不得不承认柳青栀的样貌确实到了无可挑剔的程度。
硬要说出一个缺点的话,大概就是他给人的感觉太过羸弱消瘦,病气苍白的样子,像是被霜雪压住的柳枝,仿佛随时都可能断裂。
付容扬的目光停在柳青栀细腻的皮肤上,很难想象在末世两年后,在资源越来越稀缺的情况下,还能在一个即将枯竭的小城看到有人的肌肤会如此光滑,就像从来没有被末世多变的气候所影响。
这么娇弱的皮肤,他用刀的时候甚至不需要什么力气,就能在上面开出口子,将皮肉与骨头分离。
柳青栀的肉,应该会比他想象的更美味。
付容扬的心里想着危险的事,眼底的笑意却越发温柔。
“宿主,宿主,这个反人格绝对在想什么危险的事!”史莱姆比柳青栀这个当事人还激动:“他看你的眼神就像是要把你吃了一样。”
“他应该还只是想想,暂时不会动我。”
当然,如果对方真朝他下手,他会先一步将这人的脖子拧断。
原书剧情里,对于付容扬这个反派的笔墨描写得虽然不算少,但几乎全是围绕与主角霍正相关的事来展开,反派自身的介绍反而并不多,也没有描写出他背后的故事。
如果说柳青栀是没有存在感的路人甲,那么作为反派的付容扬,就是书中最大的工具人,只为主角的升级之路而服务。
将最后一口花椰菜吃完之后,柳青栀放下刀叉:“感谢款待,我可以去休息了吗?”
他的语气十分自然,似乎并没有觉得这样的话有什么不妥。
如果现在他的对面坐的是这里的其他人,怕是早就已经动怒了,毕竟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柳青栀现在是俘虏身份。
而俘虏,从古至今,都没有提出要求的权利。
不过付容扬在面对感兴趣的存在时,似乎格外好说话,此刻也似乎并不觉得柳青栀作为一个被劫持来的“人质”,提出这样的要求有什么不合理。
他笑了一下,站起身道:“当然,我带你去房间。”
这会儿已经是临近后半夜,柳青栀跟着付容扬一路走去房间的时候,还能隐隐听到变异者的嘶吼。
这期间他见到了几个寸头男,应该都是刀疤脸的手下,不过他们在看到付容扬的时候都很畏惧,像是遇到了洪水猛兽般,低着头飞快地打完招呼就匆匆走远。
几分钟之后,柳青栀跟随付容扬来到了一处房间。
这房间很宽敞,也非常干净,除此之外,还有单独的洗漱间。不过与其说是房间,更像是一间经过简易改造的实验室。
整体环境很阴冷,也很潮湿,透着一种幽静到诡异的死寂。空间都充斥着一股酒精与消毒水混杂的味道。
在沿墙的透明柜子里,十几个装着花花绿绿液体的针管被整齐地放在试管架上,而在柜子的右侧,是一具完整的人体骨架。至于左侧的长架台上,则是摆放了十几把大小不同的刀具。
柳青栀踏进房间之后,能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温度降了几度。
“这里可能会有点冷,希望你不会介意。”
柳青栀:“不介意。”
付容扬又笑了一下,他走到柳青栀面前,微微俯身凑向柳青栀。
柳青栀没躲,更没后退避让,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对方与他越来越近。
在大概还剩一个巴掌的距离时,付容扬停了下来。
他凝着柳青栀的眼睛,金丝眼镜在灯光下反射出某种不可明辨的冷光,镜片后聚焦到一处的瞳孔像毒蛇的虹膜,透出了一种阴狠的锐利。
但当他开口时,说出来的话,又是无比温和的:“愿你后半夜能有一个甜蜜的梦。”
留下这句话之后,他就转身离开了。
只是在关上门的时候,柳青栀听到了落锁的声音。
史莱姆几个跳跃迅速趴在门上,贴着门听着付容扬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宿主,我刚刚差点以为他要对你下刀了!”
柳青栀没有理会史莱姆,径直走向旁边的洗漱间,然后就在盥洗台旁边的垃圾桶里,看到一对血淋淋的眼睛。
很快跟进来的史莱姆也同样看到了这双被剥除的眼珠,“果然是个变态。”
别人在末世吃同类是因为没有食物,而付容扬根本不缺吃食。
“显而易见,是为了满足某种病态的心理需求。”柳青栀没有兴趣探究付容扬背后的故事,吃饱喝足的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安静地当一个被关押的小白鼠。
至于其他的,无论是霍正他们几人什么时候来这里也好,还是疑似霍霖的那道黑影会不会如付容扬所愿而现身也罢,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睡了。”
柳青栀走到床上躺下,侧身朝里,背对墙角上的监视器躺平了。
过了几秒,房间的灯被站在监视器另一端的付容扬关上了。
看着屏幕里的灰色影像,付容扬的眼底浮动着一种晦涩的暗流。
他一路追查霍霖的踪迹到这里,用了些必要的手段让那没有脑子的刀疤脸服从他的命令,掌握了对这座瓦格监狱的控制权。
一开始在听到刀疤脸这群人因为跟一人有冲突而去准备找这人所属的拾荒小队报仇时,他并没有怎么在意。
直到那十几个蠢货一去不回,直到昨夜他随身携带的搜寻器上再次拉响霍霖踪迹的警报,他这才上了心,让赵嘉言戴上窃听器混进这支队伍打探消息,最好能尽快将小队的人引过来。
他怀疑那群蠢货的死与霍霖有关。
假设这种猜测成立,与那些蠢货发生过正面冲突的拾荒小队,自然就成了突破口。
事实证明,他的方向并没有错。
这支拾荒小队的领头不仅是霍正,队伍里还有一个与霍霖有更亲密关系的柳青栀。
去找小队麻烦的那帮蠢货被尽数灭口,这很难不让他联想到整件事情的背后是霍霖在暗处的手笔。
当然,也有可能是霍正五人合力剿灭的那群蠢货。
但相比之下,付容扬显然更倾向于这一切是霍霖所为。
在此前提下,比起霍正与霍霖那点微末的关系,显然用柳青栀更能引出霍霖。
他需要和霍霖谈一笔交易。
不过虽然是做着这样的打算,但在没有见到柳青栀之前,付容扬的心里其实并没有底。
毕竟在他所了解到的资料里,霍霖与柳青栀在末世前的关系只能用互不干扰、没有任何夫妻间的情谊来概括,而末世后以霍霖自身情况的复杂性,对柳青栀还存在情感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
不过他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可能引霍霖现身的突破口。
他也在赌。
好在等他看到柳青栀之后,对方所带给他的种种感觉,将他心底的不确定消散了许多。
付容扬伸出手,指尖抚上监控画面中侧躺在床上的男人,微低的嗓音透着含着几分笑意的沙哑:“但愿你有让霍霖现身的分量。”否则他很难忍着不对这漂亮的皮囊和身体做些什么。
“宿主,那个付容扬肯定还在监控那端看着你。”
那种黏糊糊的像是被阴暗毒蛇盯住的感觉,简直比它的史莱姆凝液还要恶心。
作为系统的史莱姆,即使不睡觉不休息也不会有任何的疲倦。
但柳青栀不行,特别是他现在这个身体的健康程度连寻常人都不如。
柳青栀没有再理会系统这个精力旺盛的小废物,闭眼入睡了。
趁着现在没人打扰他自然要好好休息,不然变动开始,就不得清闲了。
这边,柳青栀没有任何负担的睡着了。
监控器的另一端,站了一会儿的付容扬走到沙发上坐下,目光转向墙壁上悬挂的时钟,看着上面的分针一秒一秒的转动,周身都透着一种从容自若的耐心。
在时针从数字三指到数字四的时候,搜寻器突然发出了一道刺耳的警报。
付容扬唇角一扬,站起身看了眼监控画面里的柳青栀:“上帝永远庇佑有价值的存在。”
说完这话,他不急不慢地走出房间,去往了瓦格监狱的最高点。
在将最上方的铁门打开之后,看着站在几米开外的黑影,付容扬的眸光微闪,心情很好的说道:“霍霖,好久不见。”

他睁开眼的时候,正好听到门外有人经过的急促脚步声。
柳青栀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史莱姆迅速跳到他身上:“宿主你醒了,霍正他们来了。”
这一处类似实验室的房间,除了盥洗室的那一扇可以同样上层的天窗,其他的,将门一关就相当于是完全密闭的状态。
房间里没有时钟,也没有可以通过看外面的天色来大概判断时间的窗户。
不过既然霍正几人来了这里,按照污水处理厂与这边的距离,说明现在至少已经天亮了一个个多小时。
“打不过,我们肯定打不过他们!”
“你慌什么!不是还有那个人在吗!”
“你还真是天真!付容扬那家伙昨夜受了重伤,突发变故,早就不见踪影了!”
“哈?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赵嘉言那家伙在哪里?”
“赵嘉言?赵嘉言那小子比付容扬还特码缺德,卷走大部分物资开跑了!”
“那.那我们也跑?”
“跑个屁!现在跑早就来不及了!妈的!打不过老子今天也要跟这几人拼了!把弹药全部用上!”
房间外这一处通道,似乎是去某处的必经之地,柳青栀听到外面这些人的说话声由远至近,又渐渐变得模糊不清。
付容扬昨晚受了重伤?
柳青栀微微挑眉。
看来昨晚他睡着之后,付容扬那边发生了十分有趣的事。
史莱姆跳到柳青栀的腿上:“我们现在要出去吗?”
虽然外面上了锁,但是它可以从缝隙出去把门锁融了。
悄无声息,不发出一点动静。
柳青栀瞥它一眼:“出去干什么?”
又没几个热闹可看,还不如继续待在这里,等霍正他们把这里的杂碎清理完。
更何况,两方人打打杀杀,还要用上弹药,他要是被波及了且不是很无辜?
史莱姆闭嘴了。
它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柳青栀从床上起身,在简单洗漱之后,任由外面的爆破声阵阵,慢条斯理地走向了那靠墙的玻璃橱柜前。
柜子里的试管架上,放置了十几管颜色各异的试剂。
柳青栀看不出这些不明液体里的成分,但是从橱柜外围特意加固的两层密码锁来看,这些应该算是比较重要的试剂。
看来付容扬走得是相当匆忙呀。
这些东西一样也没来得及拿走。
柳青栀又走向另一侧的长架台,比起那些花花绿绿的试剂,这些形状和锋利程度各不相同的刀具,会更让他感兴趣一些。
付容扬似乎有点强迫症,那些试剂的颜色是按照深度从左至右依次排列,这些刀具也按照刀刃的大小从左往右依次变化。
柳青栀站在长台架前,从最左边开始看起。
这最小的一把刀只有柳青栀食指的长度,刀刃尖细,刀口略弯,乍一看像一把小型的镰刀。
他的伴身武器也是镰刀,在经过他不断的升级后,可以变化很多种形态。他以往最常用的就是锁镰形态,可以近距离砍杀,也可以远距离横扫,用起来非常方便。
相比起这类做工精细小巧,更讲究隐秘性的冷兵器,他还是更中意那种一次性就能造成群体伤害的大型武器。
要说原因,就两个字。
柳青栀又继续看第二把。
他并没有看得太仔细,在将后面的每一把都大概看了一遍之后,最终拿起一把造型有些独特的旋转双刃。
这旋转双刃的刀身是处在收缩的闭合状态,尾端的交接口上是一块数字密码锁。
给双刃上密码锁,柳青栀不是很懂付容扬的癖好,不过不得不说,这锁住刀身的密码锁成功引起了他的兴趣。
柳青栀拿着旋转双刃走到床边坐下,对着这四位数的密码一个个试了起来。
没有解密技巧,更没有思维发散,就无聊之余的纯纯乱试。
二十分钟之后,不出意外的没有打开。
柳青栀也没想着放弃。
反正除开已经试过的数字,剩下的,总有一串能打开。
不过这一次,柳青栀并没有试几下,房间外就响起了三道脚步声。
紧跟着,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拍响———
“喂,柳青栀?你在不在里面?”
“别喊了,”姜郁看了一眼萧向阳:“每个房间都找过了,他除了在这里还能在哪?”
霍正看向门把上的锁:“直接撞开吧。”
萧向阳点头:“我来。”他一个抬脚,对准门用力一踢,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原本还算厚实的门就被他一脚踢烂了。
柳青栀停下试锁动作,看向从外面率先走进来的萧向阳:“你其实可以斯文一点。”
萧向阳本来还有些着急,现在看到柳青栀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床边,听着对方这话,又想到他们一早匆匆赶来的样子,有了对比,萧向阳就忍不住想要嘲讽一两句。
更气人的是,因为刚结束战斗没多久,他们在对方携着弹药的陷阱攻击下,多多少少都有些狼狈。
而柳青栀.
他竟然从柳青栀那带着几分病气的眉宇间感觉出一种悠闲。
莫名的,他的心里窜起一股火。
不过萧向阳还没说话,就有人比他先一步开口了:“看来我们不应该这么快来找你。”
比起头发烧焦了一块的萧向阳,姜郁要好很多,只有脸上沾着些许灰黑的尘屑。
柳青栀像是没有听到他这带着几分嘲讽意味的话语,抬手指了指洗漱间的方向:“那有水。”
姜郁气笑了,瞬间有种一记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一时之间甚至有些分不清柳青栀这话是出于一种真心实意,还是在变着法暗讽他的脸脏。
三人之中,最后进来的霍正,是唯一一个没什么变化的。脸很干净,头发也没有烧焦,只有衣袖有一点点擦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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