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七歪了下头,似乎顺着杜存闯的话认真思考起来。
一会儿後,他莫名开始点头:“你还真别说,丧尸病毒可能真的就是小日子们干的。”
杜存闯不说话。
凉风从湖面上吹过来,水汽很重,朱子七喃喃道:“你不要在这了。”
杜存闯气笑了:“刚才还自作多情,现在就赶我走。”
朱子七似乎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还在喃喃自语:“老杜身体不好,不能吹风,这里也太潮了。”
杜存闯一愣。
朱子七还在嘟囔:“有点冷吧,嗯,是有点冷。”
杜存闯转头看了看他,在朱子七望过来之前又转了回去,眸中微光随着湖面上的风开始轻轻波动。
过了好一会儿,杜存闯不耐烦道:“你看什么。”
朱子七:“你刚才想看我了,你喜欢我。”
杜存闯:“我没有。”
朱子七:“那我喜欢你,给我个追你的机会呗。”
杜存闯:“不信,别胡说。”
朱子七:“你怎么可以不信,不信咱俩嘴一个。”
杜存闯:“滚。”
朱子七:“别呀,来嘛么么……”
‘噗通――’一分钟後,闻声赶来的小伙伴们看到朱子七竟然在湖里扑腾。
人救上来的时候已经睡得很安详了。
杜存闯面不改色地向他们解释,朱子七是自己跳下去的。
“我就是被蚊子咬了!”
三楼东侧的房间里,许川闲不依不饶地在床上打滚,一直嚷嚷着自己被蚊子咬了。
郑还舟已经把蚊香点上,花露水也找出来了,可床上的人就是不让抹。
“别翻了。”郑还舟有些头疼,“抹一点就不痒了。”
“不行!”许川闲停了下来,仰躺在床上,邦邦锤了两下床板,“我中毒了!你赶紧帮我把蚊子毒吸出来!”
郑还舟无奈道:“蚊子没什么毒,抹点花露水就好了。”
“不!是!的!”许川闲又开始撒泼打滚,眼泪都出来了,“就是有毒!就是有毒就是有毒就是有毒!!!”
“好,行,有毒。”郑还舟把花露水放在床头柜上,上床压住许川闲的肩膀,低头问他,“那你要干什么?”
许川闲扁着嘴,已经快哭了:“你给我把毒吸出来。”
郑还舟看了他一会儿,垂头,在他嘴上嘬了一下。
“出来了吗?”
许川闲砸吧了一下嘴,委屈地指着脸:“还有这。”
郑还舟好笑地亲了一下他的脸。
许川闲眼睛慢慢亮了起来,兴奋地指着身上的许多处皮肤,然後发现指一下就会被亲一下。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你要用力一点。”
“行了。”郑还舟拉住他的手,“脱裤子干什么,屁股也被蚊子咬了吗?”
许川闲搂着他的脖子,撅嘴:“要这个。”
郑还舟笑了笑,重新低下头吻住他。
作者有话说:第二天,许川闲身上全都是‘蚊子包’,跑去质问朱子七是不是把他扔到湖边喂蚊子了。
朱子七反过来质问许川闲是不是把他推湖里了。
从此,两人不共戴天。
【八月一日,有雨。】
今天是正式入住小赵同学别墅的第一天,本该记一下今天的事,但我还是想吐槽一下昨天。
昨天晚上的烧烤很好吃,酒也很好喝,我和小朱同学喝得酩酊大醉,但是群众里有坏人,他们把醉酒的我们一个放湖边喂蚊子,一个推湖里喂小鱼,不知实情的我们在今天早上甚至还误会彼此并吵了一架,差点就此绝交,实在是令人难过。
不过没关系,舟哥说昨天晚上已经帮助我全身消毒,那些蚊子包除了有点疼,已经不怎么痒了。
只可惜小朱同学竟然生了病,现在还躺在床上发着烧,正由小杜同学贴身照料着。
吃完午饭的时候想睡一觉,但舟哥在後院建拳击桩,我想看,于是在後院的凉亭里趴着睡了一下午。
睡醒的时候我落枕了,天也下雨了,舟哥用公主抱将我抱回了屋里。
期间,我很想看看他的脸,可惜我的头一直偏着。
我有预感,一场盛大的雨季要到来了。
【八月二日,有雨。】
这两天有点冷,小朱同学经常提醒我出门看路,别掉湖里把自己整出病来,我也没办法说他什么,只能祝他早日康复。
【八月三日,本来没雨,後半天有雨。】
舟哥的拳击桩做好了,邀请我去参观,我看了,然後想学叶问老师,不写了,今天手疼。
【八月四日,好多好多雷,还有雨。】
今天小杜同学和小朱同学又吵架了,他们从三楼吵到二楼,又从二楼吵到一楼,最後吵到前院,把正在修理草地的李军师不小心挤进了草丛里,脸上有些擦伤,把他们吓坏了,于是小杜同学开始给李军师擦药,小朱同学开始帮李军师修理草地,威威过去的时候,草地修理好了,李军师脸上的伤口也愈合了。
不过他们吵架的原因是啥来着,光顾着看热闹,我也忘了。
【八月五日,本来没雨,後来好多雷,还有雨。】
不知道为什么,早上十点才起来的我莫名其妙在下午一点的时候也会犯困了,舟哥安慰我说是因为天气好睡,不是因为我懒,我还是很高兴的。
*这条是半夜爬起来写的,我听见了飞机的声音,但舟哥说没听到,我也不确定了。
【八月六日,没有雨啦,但是好多云。】
今天傍晚,和舟哥一起在湖边散步的时候,我们发现了湖里有很多飘着的纸条,用杆子捞过来一张,发现是新的救援信息,和之前看到的一样,上面介绍了附近的避难所,以及流动的救援力量,但新增了一条征兵信息。
这个东西看起来很重要,我们拿给了小归同学,他看完之後并没有和想象中的反应一样,反而有些犹豫,并握着纸条去找小赵同学了。
*我起床了,但还是夜里,我看到後院的凉亭有灯光,小归同学和小赵同学在说话,他们聊得好晚,有点担心。
【八月七日,和昨天一样。】
今天开会了,好像是第十一届队员大会,不知道有没有记错,但我尽力去想了。
这次会议的主要内容是探讨小归同学去参军的事,会议上,大家的情绪一直不高不低,小赵同学好像有点想哭,但在投票的时候,她是第一个举手支持小归同学离开的。
我本来也想去,但小归同学说这是什么三级征兵之类,我也不懂,似乎只能是从前接受过正规军队训练的成年公民才能应征,普通市民只需隔离家中。
但这也侧面反映了现在的形势正趋于稳定,相信不久的将来一定能迎接真正的曙光。
【八月八日,又是雨啊。】
我发现我中病毒了,一种假期综合征病毒,虽然现在不是正常形势的假期,也没有太多娱乐设备可以玩,但我还是做到了晚上不睡,早上不起。
而除了我之外,我发现大家都很自律。
舟哥,他每天都早起练拳,下午一点到两点会午睡,晚上十点之前就督促我关灯。
而且他好小气,说没有措施就不给碰,我都说不介意了。(这句划掉)
李军师,我严重怀疑他专业报错了,前後院的花园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
威威,每天和小赵同学一起做早餐,午餐,晚餐。
小赵同学,每天和威威一起做早餐,午餐,晚餐。
小归同学,军方预计一周之内来接走他,他这几天给自己定制了一张惨无人道的训练表。
小杜同学,他很喜欢那把带过来的复合弓,经常站在墙头射杀百米外的丧尸,乐此不疲。
小朱同学,哦,漏了一个,这位和我一样。
【八月九日,上午阴天,下午有雷,有雨。】
我今早睡得正香,突然就被舟哥拉起来了,然後我跟他发脾气,他也不解释,就拽着我洗漱,穿衣服,下去围着操场大的湖地跑圈,跑了多久我就嘟囔了他多久。
等我跑完清醒过来之後,我才想起来,是我昨天晚上睡觉前自己要求舟哥叫我起来锻炼的。
嗯,幸好我道歉了。
【八月十日,不下雨了,但云层很复杂。】
今天也是早起,但不是舟哥叫我,是我自己听着他的动静起来的,想向他证明一下我真的是个说到做到的好青年,但舟哥理都没理我,这让我好伤心。
中午的时候舟哥好像有点不舒服,午饭都没吃,我怕他是生病了,然後看到他在卫生间洗澡,原来是在湖边运动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跤。
我问他能不能一起洗,他叫我滚。
他不爱我了。
【八月十一日,上半天隐约要天晴,下半天哐哐下雨。】
今天大概是我最倒霉的一天。
舟哥给我做了个躺椅,我问用途,他说看我早上困得睁不开眼,就让我躺在这个躺椅上看他打拳。
我挺高兴的,一整天都很稀罕这个椅子,吃完午饭也来用了,因为我看天气好,就挪到了凉亭外面,还不让任何人打扰我。
睡得正香,我被雨点砸醒了。
【八月十二日,早上有点雷阵雨,下午停了。】
今天前院特别热闹,因为都在看小归同学跑步。
小归同学把人工湖当成了操场,并由小赵同学为他计时。
紧张的跑步环节中,不知道是谁提了一句小归同学和苏炳添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我们努力想啊想,我说“好像是他同事的老板”,小朱同学说“是他邻居的前男友”,李军师说“都不对,应该是邻居的儿子”,我们争论不休,最後只能胡乱喊出个一句――“钟如归!超越你前男友的老板!”
小归同学一个踉跄,差点摔到湖里去。
【八月十三日,上午有云,下午晴了。】
今天我聪明了,看到上午没雨也没下去,但我没想到下午天晴了。
难得有个晴天,我们总觉得有什么事在赶着我们走,于是我们在前院湖边摆了个野餐垫。
匆忙聚餐过後,天色渐晚,大家却都不愿离去,直到有直升机的声音,*这条又是半夜的了,舟哥说那些事不能记在日记里,我就简单写一句,应该也没关系。
钟如归同志,正在奔赴我们的未来。
【八月十四日,大晴天,温度也好。】
伙伴们都在晒被子,我也去晒了。
【八月十五日,上午晴天,下午又多云。】
小赵同学昨天情绪稳定,今天有点低沉,威威说她好像生病了,不舒服,大家一天都没怎么出门。
【八月十六日,多云了。】
帽子叔叔留给我们的对讲机响了,我们研究了好一会儿才会用。
这里还是不能写太多,虽然小归同学也没说太多。
但我们很想他,嗯。
【八月十七日,上午多云,下午有雨。】
那边说,家属可以送一些衣服过去,我们一大帮人乌压压围着小赵同学,看她给T恤上绣入自己的名字,殷勤地帮她递针送线,就当我们也参与了。
下午小赵同学开出一辆车库里的车,我,威威,小朱同学,我们仨都陪着她。
避难所也不远,那里条件艰苦,小赵同学进去了很久,我们等得无聊,就开始玩纸牌。
半夜,小赵同学心情很好地载着我们回家了。
【八月十八日,没雨,有云。】
今天又打扫了一下屋子,李军师突然从房顶下来,说无线电通讯又开始覆盖了,小赵同学拿出了家里所有的电子设备,借给我们人手一个。
我抱着一张平板,给爸妈打完电话後心情始终难以平复,坐在窗边很久,舟哥就这么陪着我。
我发现这个日记本很薄,舟哥让我不要一天记一张,我没听,觉得应该够用。
【八月十九日,又有点想下雨,阴天了。】
今天有人敲门,我们本来没打算开,就想隔着门告诉他们避难所的位置,但外面是一家三口,有个瘦骨嶙峋的女儿。
*这条是半夜,那一家三口住在小归同学的房间了,还行,不吵闹。
【八月二十日,今天有很多雨。】
新来的一家人脾气挺好,主动帮小赵同学打理别墅和庭院,但我们还是得送他们走,毕竟避难所就在附近。
我们也怕收容幸存者会变成有一就有二。
虽然说形势已经稳定了,但万一呢。
【八月二十一日,雨停了。】
还是小赵同学开车,但空间太小,只能让威威陪着她,一起送一家三口去避难所。
好晚了,什么时候回来。
*这条又是半夜!实在气死我了!
我本来不想写了,但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世界怎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是病毒爆发变成了这样还是一直就是这样。
哎,舟哥一直在劝我不要生气。
希望那家人有自己的业报吧,要不是小归同学当天正好值班,她们可能就要被当成无症状感染者射杀掉了。
生气。(无数个手绘生气表情包)
【八月二十二日,好晴的天。】
又来人了,他们拉走了那辆越野车,并像我们表达了慰问,我们想知道小归同学有没有时间回来,然後就有个一直不说话的人把口罩拉下来了。
笑死了,小归同学竟然还会玩这套,小赵同学都哭了。
【八月二十三日,上午天气晴朗,下午雷阵雨。】
小归同学昨天就待了两个小时,我们发现他瘦了,还更黑了,但双眼非常有神,和我们这种久居深屋的颓废愣青毫无关联,我们已经不配站在他身边了。
哦,小赵同学和小归同学绝配。
我和舟哥说我也要锻炼身体,他说把拳击桩借我,我说不太行,问他能不能在床上教我,他又喊我滚。
不教拉倒。
【八月二十四日,雷阵雨,後半天停了。】
今天发生了一件危险的事。
威威下楼梯的时候,可能是有谁刚从院子里回来,楼梯太湿,她一不小心滑倒,还滚下去了。
李军师冲上去抱住她,两人就一起滚了下来。
我们赶到的时候,他俩人身上都有点血。
威威表情有点不好,坐在地上生闷气,李军师好像在哄她,从兜里拿出一颗薄荷糖。(我丢,他竟然还有薄荷糖。)
威威好像把糖球在嘴里滚了滚,然後吐了出来,带点血丝,我们都以为她更生气了,结果她突然掐着李军师的脖子就亲上去,咳嗯,或许这就是情趣吧。
【八月二十五日,没有雨,有云。】
我琢磨了一天,思考着舟哥的脑回路。
他说不碰我不是不想碰我,而是没有东西做措施,怕我受伤,怕我不舒服,怕我生病。
可我现在想他想得抓心挠肺,我的心灵已经非常受伤,非常不舒服,非常有病了。
郑还舟,你是不是不行。
【八月二十六日,上午有云,下午有雷阵雨。】
我其实起得很晚,因为昨天睡得很晚,天气是李军师告诉我的。
我吐槽一句,昨天最後那句话不是我写的,是朱子七,天杀的,老子的腿,快被磨|破|皮了。
但也没进,舟哥还是很爱惜我的身体的。
再也不求放纵了,我要出家。
【八月二十七日,上午多云,下午雷阵雨。】
我决定还是要报复。
我看到小杜同学落单了,我去问他有没有什么朱子七的糗事,他和我讲了很多,讲着讲着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听到了一个惊天大密秘。
原来我们离开离开图书馆的前一天,小杜同学趁朱子七上厕所的时候跟了出去,想和对方表白来着,结果对方毫无所觉,还依旧在开直男玩笑。
我真的一整个大震惊,天知道我以为他们俩已经搞到一起了。
哦,多说一句,我们今天的对话被路过的朱子七听到了,小杜同学冷着脸离开了。
嘿嘿,朱子七好可怜哦。
【十月一日。】
很久不写日记了,因为我後悔了,这个本子真的很薄,只剩两张了,写一张少一张,我得省着用。
今天是国庆节,网络通讯,城市水电,正在陆续恢复。
前面的小镇正在重新建设,很多诊所和物资点已经开放。
小赵同学今天独自出门,把我们吓坏了。
回来後,她告诉我们,她怀孕了。
【2025年1月28日,今天除夕。】
这个日记本是我在收拾东西的时候从桌兜角落发现的,说真的,我都忘了我还写过日记。
写这张之前,我把前面的日记都看了一遍,坐在窗边回忆了好久好久。
形势已经彻底稳定了,全国大部分城市开始解放,我们要离开了,预计今年春天就会开学,但应该还是上网课。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半,钟如归上尉如约抵达别墅,我们拍了一张全家福。
新年快乐。
以下是红颜祸水全体成员签名――红楼队:林言(许川闲代签),许川闲,赵子怡,李迟,杜存闯。
水浒队:郑还舟,钟如归,郑威,朱子七。
【最後一张笔记】
(无内容)
附[全家福图片]作者有话说:红颜祸水全体成员,再见。
第77章 人生正开始
“同学们,上课就是上课,不要吃东西,不要睡觉,不要打游戏,别以为你们放个截屏在这我就发现不了你们开小差好吧。”
许川闲抱着抱枕缩在沙发上,嘟囔一句“现在还挺高科技,话说怎么放截屏”,然後面前茶几上的电脑里立刻传出一声:“这是谁在说话?许川闲同学?许川闲同学把麦关一下。”
许川闲整个人一激灵,赶忙把电脑抱过来闭麦。
自从工院春季开学之後,所有同学在去年春季没上完的课程都往後延续了一年,上网课的同时,学校也在努力安排招生事宜。
幸福的网上早八结束之後,许川闲确认自己已经退出直播,这才关了电脑,收拾东西匆匆出门。
打车来到一家隐秘的门店,许川闲钻进了後巷,左拐右拐又开始上楼梯。
上到第三层,许川闲拿出背包里的钥匙,开门,轻轻走了进去。
屋子很小,入目就是干净整洁的客厅,卧室离客厅很近,就几步路。
许川闲屁颠屁颠跑进去,扑到床上隔着被子喊郑还舟起床。
“起床啦。”许川闲左右晃着,质量不太过硬的床板开始吱呀作响,“你今天上午又没课,干嘛不起来呢。”
郑还舟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头晕。”
许川闲一惊,也不再晃了:“昨天回来的时候不是没事了吗?还晕啊?”
“嗯。”郑还舟应了一声,一直闭着眼,脸色还有些苍白。
昨天他们去郑威和李迟一起租的房子里看了看,地方有点远,所以他们不得不坐车,去的时候还好,回拳馆的时候郑还舟就吐了,一到家就睡了两个小时,但是晚饭时间又醒了,晚上睡觉之前也表现正常,许川闲以为他没事了。
“那你要不要吃什么啊,喝水吗?”许川闲担忧地问。
“嗯。”郑还舟轻轻睁开眼,“喝水。”
许川闲立刻跑去厨房给他倒水。
回来的时候郑还舟已经坐了起来,季节进入五月底,天气越来越热,郑还舟上身穿着白色背心,靠在床头揉脑袋的时候露出结实的大臂肌肉,以及鼓囊囊的胸膛。
坐在床边後,许川闲把杯子递给他,然後默默揪了揪自己外套下的宽松上衣。
明明是情侣装,为啥穿起来差别这么大呢。
一定是商家给郑还舟身上那件偷工减料了,所以看起来那么不合身。
许川闲决定给商家差评。
“你上完课了?”郑还舟喝完水,把水杯放到了床头柜上。
许川闲“嗯嗯”应了两声,爬上床缩在郑还舟身边。
郑还舟熟练地揽住他的肩膀,问他:“昨天那个房子,你觉得怎么样?”
许川闲想了想:“其实作为走读用的临时住所吧,还好,毕竟也不用经常在家里做饭什么的,威威和李军师的性格又那么互补,应该不会在屋子里打起来。”
郑还舟笑了一声:“只有李迟挨打的份。”
许川闲笑笑:“别这么说,威威是个乖女孩。”
“嗯。”好一会儿,郑还舟又道,“那毕了业呢,你觉得同居生活怎么样。”
许川闲纳闷道:“威威和李军师不已经同居了吗?他都跟威威订婚了哎。”
郑还舟捏了捏他的肩膀:“我是问你,毕业之後愿意和我住一起吗?”
许川闲呆了一下,然後猛地坐了起来。
郑还舟认真地看着他,脸上一闪而过某种很轻的紧张神色。
许川闲没注意到,而是惊喜道:“真的吗?”
他们两人现在是背着许川闲父母的关系,许川闲还没找到一个好的机会和他爸妈说这件事,所以和郑还舟见面也只能趁着父母不在家偷偷过来。
郑还舟冲他点头:“只要你同意,你父母也同意我们的关系,我赚钱买房给你住。”
许川闲不满道:“关他们什么事,他们不同意你就不给我买吗。”
郑还舟牵住他的手,轻轻在掌心捏了捏:“许川闲,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房间里有点暗,许川闲看不清郑还舟的表情,所以故意趴过去凑到他胸口上。
“那是什么意思啊?”许川闲眨着眼睛问他。
郑还舟另一只手捧住了他的脸,低头在他眼皮上轻轻亲了一下。
“意思是,”郑还舟缓声道,“许川闲,我希望你能在你父母的认可下得到幸福,我不会带你私奔,也不想看你有任何痛苦,如果你的选择是我,你父母那边,我会去道歉,不管是打我,骂我,怎么都行,但我一定会替他们那份把你照顾好,如果你不选择我……”
“等等。”许川闲及时皱起了眉,“这句你可以不用假设了。”
郑还舟笑了一下,抬手抚平他的眉心,意有所指:“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我拿出手?”
许川闲嘟囔道:“我害怕,他们要是真不同意怎么办。”
郑还舟轻声道:“许川闲,你不用害怕,我的选择里只有你,但你的选择可以不止我一个。”
爱人的绵绵情话实在动人心弦……
然而许川闲在这方面莫名变得无比踌躇,他胡乱推了两句,又把这个话题延後了几天。
中午,许川闲和郑还舟下楼去老街吃饭,遇到拳馆老板出门抽烟,他看了眼许川闲,突然把刚燃起来的烟掐了――徒手。
许川闲震惊道:“老板你没事吧?!”
拳馆老板是个五大三粗的东北汉子,闻言轻轻松松甩了下手,爽朗一笑:“没事没事,你们去哪啊,吃饭了吗?”
“正要去。”郑还舟回答。
老板拍了下他的肩膀:“带人吃点好的,知道吧!”
郑还舟点点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老板又拍了拍许川闲,差点把许川闲钉到地板里去。
“你也是昂,跟他搞对象可不用客气,他有多少钱你就花他多少钱,反正他打回地下拳就赚翻倍了,别心疼他,明白吧?”
许川闲全靠郑还舟拉着才能不倒下,只能含泪点头:“明白,明白。”
最後老板又寒暄几句,才大方地让他们离开了。
走在前往饭馆的小路上时,许川闲揉着几乎麻木的肩膀,问:“舟哥,你以後和我吵架了可不准这么打我哦。”
郑还舟诧异道:“我为什么要打你?”
许川闲乐了:“我开玩笑的,老板手劲太大了。不过你也是,你忘了你之前一下子就把我甩墙上了?我去学校找你那次。”
“那是你先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郑还舟有些无奈,“如果把你打断腿绑在身上才能保证你不乱跑,我当时就那么做了。”
许川闲一脸震惊:“你真这么想过?”
郑还舟领着他进了家餐馆,笑着道:“开玩笑的。”
吃完饭後,两人回到拳馆三楼,郑还舟开始上网课。
现在外面的人流还很稀少,城市与城市之间没有完全流通,大部分人都是闭门不出的状态,但也会有一个固定的时间出来采购。
许川闲看郑还舟上课上得认真,本想独自出门,去附近的超市买点东西,但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和郑还舟说一声,于是他拿起手机,隔着一个沙发位置和郑还舟发消息。
几乎很快,许川闲看到郑还舟解锁了手机。
没一会儿,许川闲看到聊天框里发来了回信。
【郑还舟:让小孟跟着你。】
小孟是拳馆里最小的师弟,平常很崇拜郑还舟。
许川闲回了个【好的】,下楼找小孟去了。
来到超市,许川闲发现外面艳阳高照,突然就不想动了,于是拉着小孟一起在超市里找了个角落坐下,一边喝奶茶一边休息。
在微信上和郑还舟报备之後,许川闲逛了逛他们学校的贴吧,发现招生社分享了一个直播。
点进链接,有个玩意突着脸就过来了,仔细一看原来是朱子七。
许川闲忍不住笑了一下,小孟问他咋了,许川闲回答没事。
直播里,朱子七已经被杜存闯拽了回去,好好站在力行长廊底下说台词。
他们俩离学校挺近的,但一开始加入招生社的只有杜存闯,因为杜存闯说想锻炼身体,正好每天可以骑行去学校搞直播,朱子七不放心,就也骑行跟着他,于是两人都加入了招生社。
现在是所有学校卷招生的时期,是以工院为了能多招点人进来,给直播吉祥物们准备的‘剧本’和‘台词’非常的有花样。
但许川闲觉得最逗的还是他这两位老朋友,因为这俩人一站那就有一股天生的喜感,更别提一说话了,只要另一个人能接上,不论上一个人说什么都能成为笑点。
许川闲看着,笑着,突然感觉镜头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但不太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