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如归摇摇头：“不是非要弄出人命，只是他们既然敢杀人，就不会觉得我们不会杀他们。”
纹身青年恍然大悟，但还是不放心地嘱咐道：“那咱们说好哈，教训教训得了，就算世界末日了咱也不能没人性。”
钟如归点头。
商量好待会儿的行动过程後，钟如归和纹身青年准备下楼，剩下的小伙伴负责守在後窗，到时候就以击窗为暗号。
出去之前，钟如归和纹身青年练习对骂十来句，郑威听不下去了：“你们是从矿泉水里出生的吗？骂人一点污染能力都没有。”
一句话干沉默两个糙汉，这就是郑威的实力。
于是郑威临时加入了他们的行动。
三人从小门出去，进入窗口，刚才袭击小伙伴们的两只丧尸还在附近游荡，似乎知道这里面有人。
纹身青年比了个安静的手势，打算带着钟如归和郑威从旁边绕过去。
两人点点头，表示理解了。
然後在经过丧尸身边时，这俩人突然冒了头，一左一右勒住那两只丧尸的脖子，一个用水果刀，一个用台面上未拆封的筷子，快准狠地插入了丧尸大脑。
其实他们的动作并不同步，但因为速度太快，又都是在三秒钟之内发生的，画面仿佛重叠了一样。
纹身青年还维持着猫腰的姿势，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郑威已经随手抽起一张餐巾纸，正在擦拭刀面了，钟如归也抽了纸开始擦手。
“走吧。”擦完手後，钟如归抬脚踏出了窗口。
郑威也一撑手翻了出去，动作潇洒利落。
纹身青年浑浑噩噩爬出去，又浑浑噩噩跟上。
到了一楼，纹身青年被地上趴着的丧尸捉住了脚踝，吓得一个激灵，抬脚一踢，把丧尸的脑袋踢歪了。
是真的歪，挂在脖子上松松垮垮的。
他纳闷地看着自己的脚。
不能吧，歇了两天突然有神力加身？
然後他很快解答了这个疑惑。
大堂里趴着不少这样的丧尸，都是脑袋歪歪的，身体几乎动弹不了，刚才抓住他脚踝的大概是歪得不太厉害，还能控制着手。
“这些都是你们做的啊？”纹身青年小声问。
钟如归道：“残留的丧尸太多，我们杀不及，只能先这样。”
看着地上那些跟毛毛虫一样蛄蛹的丧尸，纹身青年很想笑，但又觉得这样对不起逝者，所以努力憋住了。
很快，他们路过一地的‘毛毛虫’，来到了一楼的後厨侧门。
钟如归和纹身青年躲在拐角墙边，看郑威发挥。
当纹身青年看到她走到门边时，以为她要敲门，没想到她连手都没抬，就抬了下脚。
‘哐哐’两声，纹身青年看到这扇厚重的不锈钢门竟然震动了两下。
他再次揉了揉眼睛，而郑威已经不踹了，于是他心安理得地以为刚才肯定是眼花。
片刻後，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五六个男生聚在门口，神色警惕，但一看到门外站着的是个身材娇小的小美女，全都微微一愣。
小美女扬着下巴看他们：“听说你们这还有很多吃的。”
男生A最先反应过来，笑道：“是啊，我们这有很多吃的，小美女你一个人吗？”
小美女“啧”了一声，脸色又冷又嫌：“有脸吗你就敢搭讪？最近没喝水撒不出尿是吗？”
男生A一愣，反应过来後脸色骤变。
男生B冷笑一声：“小美女，现在什么世道你不会不知道吧，在这耍脾气可没人疼你。”
郑威翻了个白眼：“你喜欢疼人是吧，真是笑死了，整天缩在这比老鼠还贪生怕死，还疼人呢，赶紧出去和外面的丧尸学学吧，它们可比你会疼人多了，保证疼死你。”
男生B是个能忍的，根本没动怒，反而笑了笑：“看来是个被丧尸吓傻了的，你要吃的是吧，可以啊，但想要吃的就得付出点什么。”
谈话突然断了，躲在旁边的钟如归和纹身青年瞬间紧张起来。
然後他们听到了拉裤链的声音。
那声音把他们整的一懵，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男生B恶心的声音再次传来，仿佛胸有成竹。
“过来，吃了这个给你肉吃。”
其他男生哄笑起来。
恶心的笑声中，郑威嘴唇微动，咬烂了嘴里的薄荷糖，但这熟悉又冲脑的味道也没能让她冷静下来。
她冷冷一笑，开始解手腕上的衬衫扣子。
“半两都没，还敢让我吃，怎么，你要在我嘴里游泳吗？”
她这句话问得很轻，轻到像调情一样。
这让纹身青年和钟如归都察觉到了有哪不对。
但如果郑还舟或者赵子怡在这，他们绝对会知道现在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还不等他俩反应过来，郑威突然身影一闪，消失不见了。
俩人大惊失色，连忙转身跟上，却被关上的不锈钢门差点撞了鼻子。
“啊！！！”
里面传来女生惊慌害怕的尖叫声。
而女孩子，声音尖起来都差不多，钟如归和纹身青年以为是郑威遇到了危险，立刻开始砸门。
但这门厚实得很，和安全屋差不多级别，任他们横踹束踢都动不了它分毫。
钟如归红了眼，转身跑走，翻进一个窗口，开始踹里面的小门，纹身青年这时也反应过来，紧跟着帮忙。
窗口里的小门是普通木门，撞了两下就开了，但里面堵了重物，不知道是什么，只能从侧缝里看到一小点里面的场景。
门里看不清晰，料理台时不时晃动，传来诡异的撞击声，男生的闷哼和女子的呜咽。
俩人听得头皮发麻，尤其是钟如归，是他把人妹妹带出来的，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感觉郑还舟绝对会扒了他的皮，再把他喂给丧尸从头到脚舔一遍。
“找别的入口！”钟如归大喊。
两人立刻来到另一个窗口，这回的门边只有一半重物，他们奋力推开了，闯进去後先是看到後厨角落里有三个衣衫不整的女生，正在瑟瑟发抖。
“救命！”
“救命啊！！”
那是属于男生的求救声，听起来凄惨无比。
两人扭头一看，顿时虎躯一震。
围着料理台的十个男生有九个四仰八叉地瘫在地上，各个鼻青脸肿哀嚎阵阵。
料理台上，一只沾了血的手从半空落下，熟练卡进男生B的脖子里，他脸上皮开肉绽，身体抽搐，整个人陷入半昏迷。
郑威站在料理台旁边，垂头看他，仿佛精心对待什么绝世佳肴，左手一边从兜里掏出李迟给她塞的薄荷糖，低头撕开糖纸，一边慢慢加重另一只手的力道，隐约间，颈骨在皮下咔咔作响。
郑威舔了舔糖。
薄荷的味道冲进喉咙，裹挟着血腥气呼出鼻腔。
她仰头轻喟，闭了闭眼，仿佛情绪紧绷太久，终于可以用喝茶赏花的方式放松放松。
男生B在她手里垂死挣扎，眼球快翻到後脑勺去。
在咬碎这颗薄荷糖之後，郑威松了手，结束了这场无聊的盛宴。
作者有话说：许川闲：作者麻麻只是写得恐怖了点，其实威威是个善良、正直、惩恶扬善的好女孩。

第46章 那是丧质
食堂二楼的小伙伴们等了半天，没等到约定好的击窗暗号，反而等到队友直接把人带上来了。
二楼後厨里的女生们围了上来，何若若和好朋友温诗雅哭到了一起，另外两个女生也缩在一起被大家拥住安慰。
後厨里一片忙碌，尤其是那群大小伙子，似乎知道这三位刚救上来的小姐妹受不了刺激，集体安安静静地撤退到了食堂角落。
许川闲隔着人群遥遥一望，看清什么，心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
他大喊：“威威！”
李迟已经冲了出去：“小威！”
红颜祸水的所有小伙伴们立马跑到了门口。
李迟，许川闲，还有赵子怡，三人围着半身沾血神色萎靡（有点累而已）的郑威，神色担忧不已。
钟如归看着赵子怡的脸，正想解释什么，然後如预料之中的，感受到一股压迫感十足的目光。
他寻着目光望过去，毫不意外地对上郑还舟的脸。
“……你们不要担心，”钟如归收回目光道，“这些不是她的血。”
许川闲：“发生什么了啊？”
赵子怡：“怎么会弄成这样？”
李迟：“为什么不按约定好的计划来！”
三人的逼问太密集，钟如归下意识看了眼另一位同行的伙伴，却发现纹身青年早见状况不对，一进来就跑远了，此刻正站在远处的围观人群里装傻充愣。
钟如归抿了抿唇，看了眼赵子怡，紧张得不知说什么好：“那个，我……”
郑威突然一把拂开他们：“唉呀烦死了。”
她看着李迟道：“我不按计划走有问题吗？”
这回不知所措的变成了李迟：“不是，不，当然没问题，但你身上……”
“都说了不是我的血啊。”郑威不耐烦得很，耷拉着眼皮走到墙边坐下，看起来很累，似乎不想再说什么。
李迟跟过去坐在了她身边，开始了絮絮叨叨。
许川闲和赵子怡没再跟过去，而是转身拉住想逃跑的钟如归。
钟如归见躲不掉，当事人又懒得解释，只好亲自描述道：“刚才吧，确实出了点意外……”
把他和纹身青年的所见都描述完毕後，赵子怡和许川闲沉默了一会儿。
良久後，许川闲和赵子怡异口同声道――“没闹出人命吧？”
钟如归茫然一瞬，然後摇头，在触及两人放松的神色後，他既不解又犹豫道：“你们……不觉得郑威的作风有点……”
许川闲立刻横眉一竖：“有点什么！”
钟如归抿了下唇，但今天不把疑惑解开大概要难受一辈子，于是他继续道：“就是有点太过……放纵。”他找了个不会在赵子怡那里留下坏印象的词。
许川闲还没说什么，赵子怡笑道：“你误会了，威威就是这样的性格，她比谁都有分寸。”
许川闲点头：“是的，你别看我好欺负，我疯起来可能真的控制不住会杀人，但小威绝对不会，她是我们当中最明白什么时候能干什么事的人。”
就是因为太明白了，所以很会利用时机。
微妙变化的气氛让钟如归察觉到了不对，他们对郑威的维护到了一种极其自然的地步，哪怕是装的自然也让人分辨不清。
他们还是紧张，紧张有人对郑威有什么误解。
钟如归挠了挠头，放轻语气道：“我也知道，毕竟那十个人都只是受了皮外伤，她打得那么狠也没完全失控，但我想着就是，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好像比男孩子还能打呢……”
说到一半，他自嘲一笑：“对不起，我没有觉得郑威有哪里不好，只是觉得她一定受过什么天大的委屈，所以才会把自己锻炼成这个样子，我很钦佩她，由衷的。”
许川闲和赵子怡脸上的表情不自觉松了下去。
许川闲拍拍他的肩膀：“我们当然知道啊小归同学，你这个人能想什么坏事呢，绝对是被我们家威威震撼到了对吧，我告诉你威威可厉害了……”
他揽着钟如归去一边聊天了，赵子怡就想抬脚走到郑威身边。
但是突然，她脚步一顿，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这种感觉就好像，你本该一直处在一个听得到外界噪音的密闭空间里，而噪音却在渐渐改变，当你熟悉的噪音彻底转化成另一种声音的时候，你才在这个异样的节骨点上意识到不对劲。
赵子怡转头看了看高处的窗户，外面漆黑一片，正是夜最深浓的时候。
她靠近墙壁，听了听外面的动静。
後厨里一直有人在说话，所以室外的动静没人注意。
赵子怡听了好一会儿，神色缓缓凝重起来。
她离开墙边，想通知小伙伴们，然後朱子七从另一面墙边跳了起来，高声呼喊：“要下雨了！外面刮大风啦！！”
红颜祸水的所有小伙伴在最短的时间内聚集到了一起，其他人不明所以。
老周道：“你们放心啦，这才二楼，不会潲雨的。”
朱子七着急道：“嗐，不是这个，我们在外边放了人偶，不知道刮风会不会给吹下来。”
“应该已经吹下来了。”刚才听过外面动静的赵子怡道，“你们听一下，没声音了。”
朱子七和杜存闯闻言去了靠近正门的後窗，位置有点偏，但也能隐约看到那棵树，树上的东西还在不在不得而知，但底下的丧尸已经没有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那了。
外面阴风阵阵，好一副暴雨前兆。
他们往楼下看了看，游荡的丧尸们还保持着原来的轨迹，丝毫不受暴雨来临前的威胁，但游荡的步伐却渐渐围靠周边的建筑，似乎已经有意识地要准备躲雨。
朱子七：“这可怎么办，下雨了它们肯定往食堂里跑，这么多，一楼那门顶不住吧。”
杜存闯：“一楼顶不住就顶不住吧，反正咱们在这待得好好的。”
朱子七忧虑道：“就怕一楼那些神金搞什么幺蛾子。”
杜存闯突来一脚，直接把他从窗边踹下去了，底下的小伙伴连忙把人接住。
老周：“哎呦我滴乖乖，孩子你没事吧？”
问罢他抬头看杜存闯，控诉道：“不是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粗鲁呢，这么高把他踹下来踹残了倒不要紧，踹死了可怎么办哦，马上天气热了，尸体放这里会臭的呀。”
朱子七刚燃起的感激之心灭了下去，了无生趣道：“算了，我的命，老周你别怪他，我应得的。”
众人哄堂大笑。
老周看看他，又看看杜存闯，笑着摇摇头，表示现在的年轻人真难让人理解。
没一会儿，红颜祸水的小伙伴们不再纠结此事，老周组织着大家，重新分了地铺，并命令大家睡觉。
八位小伙伴加上一个小扒手也跟着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大家都累了一晚上，此时已经快到早上六点了，他们是该好好补上一觉。
有人争着和哪个朋友睡，有人猜拳去担任一会儿的关灯大使，有人已经躺在地铺上盖着被子进入沉眠。
偌大的食堂後厨仿佛变成了一个集体宿舍，热闹非凡又温馨无比。
而就在所有人都难得放松的时刻，门外突然响起奇怪的动静。
听着像是有人砸门，但力道又有点不对。
不知是谁突然竖起食指噤了声，所有人都警惕地或坐或站了起来。
‘啪――’‘啪嗒――’‘啪――’这些诡异的声音确实来自门外。
离门最近的几个男生轻轻走了过去。
其中，一开始和许川闲他们交流过的微分碎盖帅哥最先贴在门上，先是侧耳听了听，然後准备打开门。
就在他开门的前一刻，他身後的许川闲眼睛一动，看到从门缝底下渗进来一滩液体，忙道：“小心！”
下一刻，帅哥被他附近的郑还舟伸手拎住後衣领拽了回来，但门已经打开了，随着他的动作彻底敞开。
与此同时，外面飞进来一个黑乎乎的小袋子，落地後啪的散开，流了一地的莫名液体。
差点遭殃的人们纷纷避开，然後转头望去――只见窗口之外，食堂内的餐桌椅之间，几个立在阴影中的男生正拎着两个大袋子。
袋子里似乎都是这袋小东西的收容物。
“好像是血，”有人捂着鼻子道，“动物血，鸡鸭的。”
‘轰隆――’倏然，食堂外雷鸣炸响，那几个男生的模样被全景窗外的闪电匆匆照过，露出几张惨不忍睹的面庞。
是楼下的那群幸存者。
老周冲他们怒吼：“你们想干什么！赶紧离开！”
话音落，窗外又是‘轰隆’一声，狂风开始大作。
其中一个幸存者突然从身後拽出来一个女生。
披头散发，双手双脚被绑，嘴上也贴着明黄胶带。
後厨内，所有人都怒了。
“妈的！拿女人当挡箭牌算什么！”
“孬种！你们是这个！（中指）垃圾！”
“不要脸的怂货！你们妈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生了你们！”
挟持长发女子的幸存者阴森一笑。
他们不再扔动物血包，而是举起手里的剪刀对准女子的太阳穴。
这一幕让许川闲微微皱了下眉。
他眯了一会儿眼，仔细辨认着什么。
“里面的！”那些来自一楼的幸存者终于发话了，“把抢走的东西还给我们！”
此话一出，後厨里刚被解救出来的三名女子再次开始瑟瑟发抖。
周围的女生赶忙安慰她们。
“还有！刚才那个带劲的小美女！”幸存者的声音越喊越兴奋，“让她脱了衣服！从里面爬出来！爬到老子面前！”
带劲的小美女本来要睡觉了，听到这话立刻杀气腾腾地睁了眼。
李迟在她旁边忙劝道：“有你哥他们呢，你先休息吧。”
郑威面无表情地吐了句“一定要杀光他们”，然後重新躺下去，倒在李迟腿上。
钟如归手里的弩弓已经对准了拿着剪刀的幸存者，但那人立刻看到了钟如归，手上一用力就把女生拽到了自己前面挡着。
女生不知是昏迷过还是被打了，垂着脑袋迷迷糊糊地站着，时不时抖一下。
“还在等什么！”幸存者不耐烦道，“快点按我们说的做！不然我们就弄死她！”
钟如归握着弩弓，眉头皱得死紧。
许川闲突然出现在他身旁，冲那群幸存者喊道：“那你们杀吧。”
钟如归纳闷地看着他：“你开什么玩笑？那是人质。”
许川闲嘴角一勾：“不，那是丧质。”
钟如归一愣，手里的弩顿时举得腰挺肩直。
“切。”拿剪刀的幸存者不屑道，“算你们走运。”
作者有话说：让我们恭贺人偶和小杜同学的老年机光荣下岗！！！

风声、雨声、电闪雷鸣，一切与人类无关的旁观者仿佛没再发出声音。
後厨里所有人的大脑都空白了一瞬。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郑还舟，他立刻跑出小门，从窗口翻身出去。
外面的幸存者正在继续扔血包，看郑还舟冲过来就拿出了几把菜刀。
老周赶紧吩咐後厨里的人开始加固他们的营地。
一群人齐刷刷动了起来，推桌子的推桌子，挪冰箱的挪冰箱，还要清理门外的动物血。
见状，许川闲突然伸手抢钟如归的弩，钟如归也立刻回神，下意识回抢：“你等一下！”
许川闲：“我不是杀人！”
钟如归：“我知道！你让我把带子解了！”
许川闲沉默一秒，看着钟如归把挂在腰上连着弩弓的带子解开，然後把弩递给他。
下一刻，许川闲举着弩对准了女丧尸。
钟如归：“你会用吗？要打哪？我帮你。”
许川闲抿了下唇。
小伙伴们都以为许川闲只会跑步。
其实他田径、射击、球类等是十项全能。
在郑还舟拦住那几个想要逃跑的幸存者时，许川闲眼睛一眯，在女丧尸侧过身的时候射烂了她嘴里的胶带，接着他毫无停顿地找钟如归要第二根箭矢，钟如归递给他，他无师自通般自己插孔，上劲。
这次对准的是女丧尸手腕上的绳子，显然比刚才的胶带要好找角度，只准备了两秒就射了出去。
女丧尸挣动时手猛地一松，连懵都没有懵，一转身就朝幸存者那边扑了过去。
本来面对郑还舟一个人还想嚣张嚣张的一楼幸存者们听到女丧尸的怒吼，顿时吓得腿软，不管不顾想要离开这里。
“舟哥快回来！”许川闲喊着。
郑还舟没有吭声，歪头躲过一个菜刀横劈，同时一个华丽转身给身後的女丧尸让道。
幸存者们手忙脚乱地开始砍那只丧尸，郑还舟从他们背後一个个踢过去，没用太大力气，只为把他们手里的菜刀都抢走扔掉，然後看着他们赤手空拳地被女丧尸追出去。
幸存者们惊恐的尖叫声成了丧尸大军在餐饮中心外撞门的背景音。
许川闲又叫了他一次。
这次郑还舟回来了。
後厨里的小伙伴们把最后一扇小门关好，堵上冰柜，然後加入到清理血迹的行列里。
而就在这短短几分钟内，他们已经把门外的血迹都擦干净了，并把脏抹布从窗户扔了下去，屋里的血迹也用水管冲进了下水道里。
许川闲从背包里拿出几瓶Six God，分给大家，一起在门缝里喷来喷去。
喷到後厨侧门时，许川闲想到什么，就近拉住那个微分碎盖的帅哥。
“你守一下门，我出去喷喷外面！”
“哎好！啊？”
帅哥还没反应过来，许川闲已经拉开门出去了。
只能说学校对餐饮中心的建筑要求还是很重视的，食堂每一层後厨的门都堪比安全屋级别，所以他们不用特意在这扇门附近堵什么重物。
帅哥懵了两秒，扒着门探头去看，发现许川闲并没有如他自己说的，立刻去‘喷喷外面’，而是径直跑向楼梯入口，把门锁上之後才又跑回来，然後消失在墙面拐角。
‘轰隆――’室外已经风雨交加，窗户上全是被飓风敲打的树枝残影。
这么大的动静里，楼下还是清晰传来了丧尸的奔跑声，显然它们已经破入了食堂一楼，刚才那些幸存者是否恰好遇上丧尸群不得而知，他们现在也没心情管那些人的死活。
一个站在郑还舟身後不远处的男生看见侧门开着，纳闷地喊：“怎么不关门！”
帅哥回头：“许川闲出去了！”
男生还没继续说什么，就被身後一道不容抗拒的力量掀开了。
郑还舟越过他，跑向那个帅哥。
“谁出去了？”
“……许川闲。”帅哥停顿的那一下是为了吞口水――莫名想这么做。
下一刻，郑还舟也从他眼前跑出去了。
帅哥挠挠头，虽然郑还舟没说让他看门，但他知道自己还是得看门，给两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雨声和风声环绕，人们被焦灼的氛围渐渐渲染、入侵。
帅哥眼睁睁看着不远处的大门从安静变成抖动，然後抖了没两秒就变了形。
就在他回身喊了句“丧尸来了！”的时候，门板不堪重负，传来咔嚓咔嚓的声响，每响一下就敲在帅哥心头。
有人来催：“怎么还不关门！”
帅哥快哭了：“还有两个人在外面！”
红颜祸水的小伙伴们凑了过来，一点人发现少了俩。
有人嘟囔着：“那怎么办，也不能不关门。”
门外，大门处的破裂声越来越大，後厨里的人们甚至怀疑已经有丧尸爬进来了，因为他们听到了脚步声。
其他人都看向红颜祸水里剩下的几位小伙伴。
他们不想替别人做决定，哪怕这个决定是没有第二种选择的。
李迟很快表态：“丧尸冒头就关门。”
所有灯关了，帅哥轻轻抵住门，只留一条缝。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帅哥的手心也越来越湿。
就在那脚步声离门最近的时候，对方来了个急刹车，从门缝里一晃而过滑出去了。
帅哥一愣。
郑威却突然出声：“开门！是我嫂子！”
帅哥立马开门，果然看到是许川闲不小心脚滑了一下，郑还舟拖着他倒进门里。
当许川闲的脚也彻底进门的那一刻，外面才响起一声巨响，楼梯口的大门被彻底冲垮，丧尸群涌而至。
但侧门已经关上，整个後厨陷入黑暗之中。
一分钟後，小门外传来挠门声。
五分钟後，挠门声渐小。
十分钟後，外面的丧尸已经没有任何暴动的趋势，全部恢复了悠闲的游荡状态，低低的嘶吼声和脚步声彻底被窗外的磅礴大雨掩盖。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他们能这么快被丧尸忽略也是多亏许川闲和郑还舟，不然门外残留的血腥味绝对会让那些丧尸更加疯狂。
‘歘――’黑暗中的後厨某处，响起了一道很小的擦火柴声。
众人朝音源望去，老周的脸映在蜡烛後面。
老周嘿嘿一笑，把蜡烛放在身边的料理台上。
所有人都向老周靠近了一点。
这时候其实该天亮了，但因为突然下雨，窗外的天空仍然像夜里一样。
三十几号人聚在一起之後，老周用最小的音量开口，提出五个小门加一个侧门要分别派一个人守着，其他人先去休息。
红颜祸水的小伙伴们本想自告奋勇，但老周直接把他们一行人全部pass掉，并让他们滚去休息。
出乎意料的，王睿突然也举了下手，说要加入守门任务里，还说自己一直没帮上什么忙，很不好意思之类。
老周不好再拒绝，只好冲他点了点头，而且老周似乎以为王睿一直是红颜祸水的成员，就放心地让他去守侧门了。
红颜祸水的小伙伴们犹豫了一下。
但这时候再来一句‘其实王睿看起来不像好人’这种话，总归会有点怪怪的，于是他们在被老周赶走休息之後，都尽量睡在了离侧门最近的位置。
人员分配完毕，老周吹灭蜡烛。
悉悉索索一阵，後厨里变得安静。
许川闲和郑还舟并排坐在一起，其他小伙伴已经抵不住困意开始酣眠，但这俩人还没有睡。
静坐片刻，许川闲紧张地把手从外套兜里掏出来，去握郑还舟的。
“舟哥，”他凝视着郑还舟的轮廓，在黑暗里轻轻开口，“我一点都不疼的。”
郑还舟抽回了手，没有看他：“我没问你疼不疼。”
许川闲就闭了嘴，可怜巴巴地垂下头。
许川闲现在之所以这么卑微，就是因为不久之前，他脸上被自己武器抽过的部分已经肿到了难以掩藏的地步。
而且刚才他一个人跑出去的时候，没想到郑还舟会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