症结恐同by李非理
李非理  发于:2024年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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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律所的律师帮她解决了商务纠纷,吃过几次饭,她性格挺好的。”林遥之靠着皮座,解释道。
祖唤清了清嗓子,把事儿连起来梳理了一遍,他问:“所以你早就知道今天跟你见面的人是我了?”
“吴小姐知道我单身后,说要帮我介绍一个朋友认识,本来我最近没有谈恋爱的打算,不过看到你的照片后,我觉得其实可以试试。”林遥之话锋一转,“我记得去年夏天见到你的时候,你还不喜欢男人?”
他故意打趣似的。
祖唤无言以对,尴尬地点了点头:“世事无常。”
林遥之笑笑没说话,叫来服务员点了餐。
“这里的牛排很不错……你抱着妹妹方便吗,要不让餐厅取一个座椅来?”林遥之说。
“没事,她现在正是分离焦虑期,放开就会哭。”
他谢天谢地带来了祖优,不然这顿饭只会更尴尬。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

第58章 你也想吃虾吗?
林遥之快两年没谈过恋爱了,中间虽然也和人暧昧过,但相处之后又觉得不合适,便不了了之。加上律所扩大了规模,他也抽不出时间谈恋爱。
但就像他第一次看到祖唤时说的,他对祖唤这个类型挺感兴趣的,所以哪怕上午才结束法院的工作,他也愿意横跨几个市区赶过来见一面。
他抬眸看了眼抱着孩子的祖唤,嘴角微扬。祖唤看起来不像有耐心的人,之前跟他聊天时,他话不多,像故意要把天儿聊死了似的。
当时林遥之只当他对同性没感觉。但此刻小心托着孩子的祖唤反差很大,尤其脸上还没什么表情,劲儿劲儿的。
他以前没谈过这样的。
“尝尝我的牛排,味道还不错。”他叉了一块儿牛排放到祖唤盘子里。
“谢谢。”
祖唤点的菠萝海鲜炒饭,吃着方便,祖优时不时地想伸手往他盘子里抓吃的,他干脆歪着身子几口就把炒饭解决了。
祖优皱紧眉头,有些泄气地抓了两把空气,他浑不在意地握住祖优不安分的手。
林遥之哭笑不得:“你嚼了吗,吃饭太快对胃不好。”
“我习惯了,还好。”祖唤往后靠着椅背,“你们律所最近忙吗?”
“有点忙,上午才结完一个案子。”林遥之拿过一旁的红酒,小口地啜了一口,“我是专程从法院赶过来和你见面。”
祖唤清了清嗓子:“其实,如果你没时间,推掉这次见面我也能理解。”
林遥之笑了,拿过餐巾擦了擦嘴,“我这么说,只是为了给你留下一个更好的印象。”
祖唤挑了下眉,“印象已经很好了。身为律师,专业,可靠,耐心……”
他绞尽脑汁地想夸奖的词。
“我们今天这是相亲局吧?你看起来更像我的当事人。”林遥之被逗笑了,放下餐刀和叉子,缓声说道,“祖唤,虽然我知道你对我应该没什么兴趣,不过我对你挺有好感。”
祖唤原本左手抱着祖优,听见这话后,又别扭地换了只手,然后才说道:“林律,我还没做好恋爱的打算。”
“你可以叫我名字,或者遥之,林律听着太生疏了。”林遥之语调很温和,但说话方式带着和职业相关的强势,“恋爱不需要打算,感觉来了就可以试试,不管后面能不能成,都还可以做朋友。”
“分手了也能做朋友?”祖唤下意识问。
林遥之摊手,“当然,我跟前任目前都还有联系。”
他顿了下:“你会介意这一点吗?”
祖唤被问得猝不及防,摇头:“不会。”
林遥之摸了摸心口的位置,玩笑道:“心碎啊,没感觉才会完全不在乎吧?”
祖唤语塞。
林遥之不逗他了,正色道:“我们和平分手,不在一起只是因为生活习惯不同,但对方都不是什么坏人,否则当初也不会选择在一起,是吧?”
“是。”祖唤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不过实际操作往往不随人的想法,他干脆岔开了话题:“我先去结账吧。”
“我已经结过了,你想继续坐会儿,还是出去走走?”林遥之中间去了趟卫生间,顺便把账单结了。
祖唤不想欠人情,拿出手机准备转账:“多少钱,我转给你。”
“跟我不用这么客气吧?也没多少钱。”
祖唤有些无奈,抱着祖优起身,“那我下次请你吃饭。”
“好啊。”这个提议正中林遥之下怀,就像提前想好了一般,“下周二如何?”
祖唤想了下,“周二不确定有没有时间,要不周一再跟你答复吧。”
他们出去走了一圈,中间林遥之提议抱抱祖优,结果才抱了一分钟,祖优就哭了,他们的饭后散步只好提前结束。
一晃眼就到了下周,祖唤如约去和林遥之吃饭,但他没料到这是个寿宴,而且过寿的主人他还不认识。
晚宴设在一座欧式风格的建筑内,进入大厅,吊顶水晶灯映亮了每一个角落,偌大的场地内摆满十几桌宴席,左右走廊里都站着侍者,引导来往的宾客。台上,冷白的灯光集中打在正弹奏钢琴的表演者身上。
钢琴声优雅温馨,无一不彰显着举办此次宴会的主人的品味。
“你带我来参加别人的寿宴?”祖唤头一次碰上这样的事,林遥之真不像他表面看起来的这样靠谱。
林遥之故作惊讶,“我好像跟你说过吧。前天给你发了消息,我要参加姑母六十岁的寿宴。”
“……周六你让我陪你参加一个饭局,星期天你告诉我你姑母六十岁的生日就要到了,这口气喘得未免有点久了吧林律师?”祖唤无语得想笑,“在哪儿随礼啊,我总不能白蹭吧?”
林遥之带着祖唤往靠近台前的位置走,边走边说:“没事,我们算一份。”
他这话说得暧昧不清,大概就是追求人的一些手段,祖唤看了他一眼,对方挑挑眉回以一个坦荡的笑容。
据林遥之所说,他姑母是国音的教授,专教钢琴,这次寿宴之所以这么隆重,也是因为来了许多她曾经教过的学生。
看位置的安排,应该是越靠近舞台的位置,和这位教授的关系越亲近。
祖唤虽然学过钢琴,但他确实不认识教授,还偏偏做了个靠近台前的座位。林遥之和周围人交际时,他就埋头吃饭,好在这会儿吊顶的灯灭了,只留四周的壁灯,光线不是特别强,但舞台上的灯效还是会时不时地扫向席间。
“这个空位没有人坐吗?”坐在林遥之右手边的妇人疑惑地欸了一声,目光落在祖唤对面的空位上。
同桌另外一个中年男人摇头说道:“据说靠近台前的这几张桌子都提前定好了人数,应该是人还没来吧。”
话音刚落,后面酒桌上传来一阵骚动,祖唤正吃力地“降伏”着盘子里的排骨,闻声他下意识回头,还没确定往哪个方向看去,秋臻便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并伴随着台上钢琴正好落下的一个加强重音。
如同电视剧一般戏剧,两个人在灰暗的灯影下四目相对,直到舞台上的灯正好扫向秋臻,不知是不是故意的,那束光格外偏袒他,停留了好几秒才依依不舍地挪开。
祖唤心里陡然一沉,冷漠回头。
“秋老师居然跟我们一桌,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啊。”林遥之轻声叹了口气,不过在秋臻过来时,他还是起身伸出手,笑着打招呼,“秋老师,好久不见啊。”
秋臻看了眼他,不搭理,随后目光落在祖唤身上,眉间轻蹙:“你怎么在这里?”
林遥之蜷曲手指,收回手随意地搭在祖唤肩上,并未因为秋臻的无礼不悦,反而兴致勃勃地解释:“祖唤陪我一块儿来参加我姑母的寿宴,秋老师,你呢?”
秋臻似乎短促地冷哼了一声,嘴角的笑容更是有些刻薄:“他陪你来参加林教授的寿宴,你们什么关系?”
“我们的关系嘛,不太好说,反正不会是秋老师喜欢的关系。”林遥之故意说得模棱两可。
祖唤也懒得解释,再说了,他凭什么要解释?
因为秋臻的出现,周围的目光都投向这边。
祖唤继续埋头吃排骨,林遥之也不再斗嘴,重新落座。只有一旁的秋臻沉默片刻后,对祖唤旁边的青年说道:“可以跟你换个位置吗?”
“当……当然可以!”青年局促起身,走之前还表白道,“秋臻师兄,我是你小两届的师弟,一直很喜欢你拉的小提琴曲子。”
“谢谢。”
那青年红着脸坐到了对面,秋臻则挨着祖唤坐下。
“你喜欢吃排骨?还要不要?”林遥之作势要将那盘排骨转到祖唤面前。
祖唤连忙抬手制止,“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饭桌上鲜有人动筷,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台上,据说等会儿那位林教授也会献上一曲。
“看你吃饭,我都饿了。”林遥之挽起衬衫袖口,夹了两只虾放到盘子里,剥完之后将其中一只给了祖唤,“好吃的话,再给你剥。”
“啪”的一声脆响,秋臻冷着脸把水杯重重放在桌上,虽说声音不大,但全是情绪。
林遥之还偏要凑过去问:“怎么了秋老师,你也想吃虾吗?”
祖唤没忍住笑出了声,接着便一发不可收拾,埋着脸笑个不停,笑到他都觉得失礼了。
“怎么了?”林遥之也跟着笑了,不解地问道。
祖唤深呼一口气,摆了摆手,“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了一些好笑的事……”
他真想偏过头看看秋臻的表情。
“遥之,他是你的男朋友吗?”林遥之旁边的妇人应该和林遥之认识,观察了一会儿才问道。
她看出来林遥之和祖唤之间的关系似乎不一般。
林遥之拿过湿纸巾擦了擦手指,慢条斯理地解释:“虽然我希望是,但目前还不是。”
“什么意思?”秋臻冷森森的声音从旁传来,像从齿间挤出来的。
林遥之说:“我在追求祖唤。”
他隔着祖唤看向秋臻,后者的脸色阴沉,几乎可以掐出水来。
他隐隐约约察觉到一些信号,但还不确定,不过应该挺有趣。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

第59章 质问
妇人看向祖唤,眼里都是亲和的笑意:“孩子,遥之很不错的,踏实,也会心疼人。”
祖唤干干地笑了笑,扯过一张湿纸巾擦手,点头道:“他人的确很好。”
林遥之凑到妇人旁边轻声说了句什么,紧接着那妇人眼里的笑意更浓,不住地点点头。
但多半是在说他,祖唤看到妇人朝自己看了一眼。
他攥着那团湿纸巾,指尖濡湿的,正准备抽张纸巾擦干,旁边的人却蓦地把纸递了过来,抬头,秋臻正看着他。
“你把我拉黑了?”
没见过这样被人拉黑了还当面问的人,祖唤无语片刻,然后点头:“是,有什么问题吗?”
秋臻嘴唇紧绷成一条直线,眼睛做完手术后,他没再继续戴眼镜,没了镜片遮挡,眸子里探寻的意味无处躲藏,明晃晃的灯光偶尔扫过来,眉上的小痣看得分明。
他又问:“你什么时候跟林遥之这么熟了?”
祖唤皱眉,将湿纸巾扔到桌上,“你管得着吗?”
说完他侧身跟林遥之打了一声招呼,便起身去卫生间了。
卫生间和宴会厅隔了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外,两个男人一站一蹲地靠近绿植抽烟,祖唤瞥了他们一眼便进去了。
即便一条长走廊,也还能隐隐约约听见钢琴声。祖唤洗了手,站在镜子前,出神地望着镜中的自己,所以当秋臻猝然进入视线的那一瞬,他吓了一跳。
他闭了下眼睛调整心情,一言不发地准备离开,却被秋臻挡住了去路。
两个人身量相当,祖唤长期健身,看着更有力量,不过秋臻略微冒了点头,就这么面对面碰上,他们势均力敌,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儿。
祖唤往旁边错了一步,秋臻却强势靠近,顺势将他逼到了洗手台前。
“你到底想干嘛?”祖唤单手抵着台子,他皱紧了眉头。
看起来极没有耐心。如今甚至连面对面说话的耐心都没了,秋臻心烦意乱,复杂的情绪又夹杂些许不安。
他想把祖唤的眉头抚平,想让他眼里带笑,眼角下垂成一对月牙,而不是像现在,紧皱着眉头,仿佛片刻都呆不下去。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跟林遥之怎么这么熟了?”他试图为所有情绪寻找一个出口,“你们之前就有联系?”
祖唤扣住秋臻的肩膀,力道重地指节都泛了白,“你,最好离我远点儿,我现在有点不爽,随时可能揍人。”
秋臻嘴角却浮起一抹冷笑,不退反而挨得更近,“那你动手吧,正好我也有点不爽。”
气氛剑拔弩张,祖唤没见过还有人提这样的要求,他也不理解秋臻有何立场不爽,想不通的他拳头攥得越来越紧,心里琢磨着这一拳往哪儿下才能懵逼不伤脑。
“咳!”旁边却传来一声轻咳。
祖唤连忙将秋臻推开,莫名其妙地扯了扯衣领。
林遥之放下抵在嘴边的拳手,转而挥手打招呼:“嗨,不好意思啊,我没打扰二位聊天吧?祖唤,你没事吧?脸色看起来有点差。”
祖唤摇了摇头,“没事,刚刚吃多了,有点想吐……先回去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卫生间,门口的两个男人还没抽完烟,烟味儿飘得到处都是,浓密闷臭,他真有点想吐了。
卫生间里,林遥之走到洗手池前打开水龙头,透过镜子看向身后的秋臻,正巧对上那双冷峻的眸子,充斥着警惕意味的眼神。
“秋老师,我最近好像没有招惹你吧?你的眼神看起来有点唬人,就像——我是你的情敌。”他说着先笑了,抽了张纸一边擦手,一边转身看向秋臻,“玩笑而已,你别当真,毕竟我们的性取向完全不同。
“我喜欢男人。”他指了指自己,接着又指向秋臻,“而你,著名的无性恋代表。我们之间不存在竞争关系。”
秋臻微微抬着下巴,眼眸微垂,眼底掠过浅淡的讥讽,“即便我喜欢男人,你对我也构不成竞争威胁。”
林遥之将擦过的纸巾扔进纸篓里,双手抱臂,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此刻他更有站在法庭上辩护的冷峻:“秋臻,你未免太自信了些。”
“离祖唤远一点。”秋臻暗含警告地说道。
他转身便要走,林遥之叫住他:“秋臻,你对祖唤的占有欲这么强,他本人知道吗?还有,我记得你恐同吧?”
秋臻没有停留,很快便消失在卫生间门口。
林遥之回头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自言自语道:“秋臻,劲敌啊……”
祖唤从卫生间回来时,林遥之姑母的钢琴演奏就已经接近尾声了,不过她不愧是老艺术家,钢琴的确是一绝。
等弹奏完,秋臻和林遥之也相继回来,祖唤不愿意坐他们中间当夹心饼干,干脆坐到了妇人旁边,秋臻和林遥之反而挨一块儿坐下了。
祖唤盯着水杯里的水纹发呆,等水面平静后,他又伸出手摇一下杯子,荡出波纹后继续盯着。
“你怎么了?”林遥之见状,觉得有些好笑。
一旁的秋臻死死地盯着这边的情况,自和林遥之坐一块儿后,眉心便没舒展开。
祖唤:“没事,碳困,发会儿呆。”
闻言,秋臻眉头熨开了点。
“那你要不要喝点酒?”林遥之说着要给他倒酒,但被秋臻伸手抬高了瓶口。
林遥之不解地看向他,秋臻眉头拧得更深,“他不喝酒。”
这话说完,很容易遐想到一些过去发生的事。
“你住海边啊。”祖唤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后又对林遥之说,“我还要开车回去,不喝了。”
林遥之意味不明地挑了下眉,上次约祖唤时就发现他滴酒不沾,开车这个借口太勉强,又不是没代驾。不过他也没劝酒,转而看向秋臻。
“秋老师,今天是我姑母的生日,你作为她的得意门生,不喝一杯吗?”
林遥之先举杯喝得见了底,随后杯口倒扣向下,目光挑衅:“秋老师不会是一杯倒吧?”
“激将法对他没用。”祖唤耷拉着眼皮,昏暗的灯光令他有了些许困意,他下意识开口接了句。
然而秋臻却顾自拿起了酒杯,毫无预兆地将整杯都喝完了。
祖唤诧异,祖唤不理解。
含酒精的果汁喝完都能发疯,喝这么一杯红酒,不知道等会儿要醉成什么样。
这不像是秋臻会做出来的事,要么秋臻疯了,要么他困糊涂了。
他掐了把手背,生疼,秋臻面前的酒杯还是空的。
林遥之又给他续上了,笑着夸赞:“秋老师真人不露相啊,酒量还不错,继续?”
祖唤沉默片刻,还是凑近林遥之旁边提醒了一句:“如果你要灌他酒,等会儿你负责善后,我不会管。”
林遥之笑了笑,“我有分寸,秋老师不至于这么菜吧?”
至于……祖唤不想说话了,爱咋咋地吧。
林遥之拿起酒杯,碰了碰秋臻面前的杯子,然而秋臻没有再继续饮酒的打算,他看起来还很冷静。
也仅仅只是看起来,依照上次的经验,他醉得也很猝不及防。
过了会儿,他起身走到祖唤身后,胳膊搭在椅背上,微微倾身,察觉到祖唤有起身的打算,他一把摁住他的肩膀。
空气里,还有淡淡的酒味儿,香甜,还带着些微苦涩。
“我不知道酒精什么时候发作。”说话时,他的眸子里流转着水光,像是即将醉倒的讯号,“你能送我回家吗?”
林遥之讶异,此刻恨不得为秋臻鼓掌——好深的城府,手段独到。
祖唤拨开肩上的手,语气冷淡:“看在秋颂的面子上,我可以打电话让他来接你。”
秋臻凝眸沉默,他还微微颔首,即便眼帘半垂,但也掩盖不住眼底浮起的情绪,有点危险,他低喝道:“送我回去。”
看这样子,应该是醉了。
祖唤起身的同时拉开和秋臻的距离,然后对林遥之说道:“是你劝的酒,你来。”
林遥之看了眼秋臻,表情有些为难,“祖唤,我当然不介意啊,不过看秋老师的状态,送他回家,我很担心发生一些擦枪走火的事。one night stand我无所谓,但秋老师醒来应该会杀了我吧?”
祖唤想到之前在酒店的事。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的意思是,帮我把他送到休息室去,我让他侄子来接他。”
林遥之挑了下眉,“乐意效劳。”
他准备去扶,但被秋臻甩开。
秋臻身形已经有些晃了,扶着椅子才勉强站稳,他看向祖唤,“不用他送。”
祖唤咬了咬牙,伸出两根手指:“我给你两个选项,要么林遥之送你回家,要么我跟林遥之先送你去休息室,你选吧。”
林遥之好整以暇地在一旁看热闹。
秋臻轻嗤一声,看着祖唤自嘲地笑笑:“我真是疯了……”
他颤颤巍巍地离开席间,侍者跟他们指了休息室的方向,祖唤和林遥之便也跟了上去。?

休息室里点着安眠的熏香,秋臻把自己锁在了卫生间里。
祖唤窝在单人沙发上玩手机。房间有面墙上呈锐角错落地做了几个简易书架,上面陈列着各种类型的书籍,林遥之就站在那儿翻阅着一本地理杂志。
“祖唤,你把秋臻掰弯了吗?”林遥之突然冷不丁开口问道。
祖唤有时候觉得林遥之这人也挺有意思的,聊天总能一句话把人噎住,关键他还挂着一副笑脸,看似在开玩笑,实则总能一阵见血地问到关键。
祖唤打游戏的手一顿,干脆退了出来,抬头看过去:“你在那儿悟道,还是看书啊?”
林遥之失笑,合上杂志露出封面。
是《旅行家》
他放下杂志,走到沙发前坐下:“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那我是对的了?”
祖唤看了他一眼,耐着性子反问:“你觉得我有这个本事吗?”
林遥之摩梭着下巴,表情像是在认真思索这个问题,目光上下打量着祖唤,然后诚恳说道:“别人我不信,但换做你,我觉得很有说服力,毕竟,你是我第一眼看见就觉得有魅力的男人。”
如果不说那些不着调的话,加上气质属于儒雅那挂,他的眸光堪称深情,如同情场老手一般。
但祖唤对这些撩人情话的反应差了点儿,正要说些什么打破这个奇怪的氛围,卫生间的门咔哒一声开了,秋臻从里面出来,突然一言不发地拽起还没反应过来的祖唤。
他半拽半抱着祖唤往卫生间去,蛮狠得让人始料未及。
“秋臻你发什么疯——”
“嘭!”的一声巨响,卫生间的门再次关上,祖唤硬生生被拽进来,一切就迅速地发生在这几秒里。
卫生间的门被反锁,秋臻将额前遮眼的头发都捋上去,眸子有些发红,浓艳的五官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经酒发酵后,像是在冬日零下几度的早晨呼吸了冷空气,朦胧凛然。
“你疯了?”祖唤不可置信,想要开门出去,却被秋臻不知轻重地拉拽着靠回墙上。
我叔叔练过拳……祖唤突然想起秋颂之前说的话,他之前不信,但现在信了。
他嘶了口凉气,接着门外传来林遥之着急的声音。
“祖唤,你没事吧?”林遥之大概在尝试开门,无果后便大力地敲起门来,“秋臻,你别借酒说事,赶紧把门打开,你现在的行为和非法拘禁无异!”
秋臻充耳不闻,他带着凉意的手拢上祖唤的脖子,另一只手抵着墙壁,逼问道:“林遥之说的那些情话好听吗?”
林遥之:“祖唤?再不出来我踹门了啊!”
祖唤看向门口,调整好语气:“没事,我跟他聊完就出来。”
林遥之没再敲门,但也没有离开,隔着磨砂质的门能隐约看到还有一道影子。
这门不隔音。
秋臻轻蹙眉头,不悦他当面走神,于是捏着他的脖子强硬地朝向自己:“回答我。”
祖唤不客气地甩开秋臻的手,冷笑:“总比你说的话好听。”
秋臻蹙着眉不说话,沉默的两秒时间里不知道是自觉理亏还是在想辩驳的话。
祖唤本来就心烦,现在更烦了,拧着眉推开他,想出去:“别发酒疯,我——”
秋臻垂着眼眸,猝不及防地吻下去,将他没说完的话堵了回去,强势得要攫取所有氧气,祖唤震惊之余又有些愤怒,抬手一巴掌扇过去,但秋臻就给他留了一口气的时间,又再次吻上来。
撬开齿间,将那浅淡的酒气渡过来,然后攻城掠地。他抬手遮住祖唤满是怒气的眸子,牢牢地将他圈在自己的可控范围内。
祖唤几乎窒息,在换气的间隙里,他不客气地咬破了秋臻的嘴角。
秋臻吃痛,手上收了些力,祖唤趁机抓住他的衣领,反手用了个巧劲儿把他掼在墙上,然后取过花洒,直接拧开往他头上浇。
祖唤气得说不出话,拿花洒的手都在抖。
他不明白秋臻的所作所为,明明说分手的人是他,现在发疯的人却还是他。
他凭什么借着醉酒发疯?他凭什么质问?!
秋臻的气息还没有平稳下来,他仰头靠着墙壁,任由水流照脸冲刷,嘴角的血被冲淡,他抬手碰了下伤口,指尖沾上了一点血,他眼里的疯狂渐渐褪下去,被自嘲的讥诮取代。
“我也咬过你。”他声音闷闷的,有点哑,带着不分明的委屈。
祖唤关掉花洒,他身上也被溅湿了,好在休息室的暖气足够足,并不冷,空气中氤氲着温暖的水汽,一切又都平静下来。
口腔里还有铁锈一般的血腥气,他好像回到了二十五岁生日的那个晚上,借着酒意亲了秋臻,谁能想到一年不到,角色便互换了。
“所以你要报复回来吗?秋臻,你到底想干嘛?”他拧着眉。
秋臻垂下眼眸,睫毛上挂上了一排细小的水珠,随着眨眼汇聚到一块儿眨进眼里,他自言自语:“我想让你离我远一点。”
祖唤就要退后一步,却被秋臻一把拉进怀里,然后牢牢抱住。
祖唤隐忍地咬了咬牙,低声呵斥:“放开我。”
“怎么了祖唤?”门口的林遥之听见动静,出声询问。
祖唤闭上眼深呼一口气,“……没事。”
秋颂说半个小时到,但手机在外面的沙发上,他不知道具体过了多长时间。
“我想让你离我远一点。”秋臻又重复了一句。
祖唤冷笑:“我现在恨不得离你远远的。大爷的!”
“你影响了我的抉择,左右了我的思考。”秋臻埋脸靠在祖唤肩上,轻叹了一口气。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从来没人能左右我。可是……”他倏地收紧了双臂,挤压掉中间的所有空气,还含混不清地说了句什么,但听不清,接着他醉意熏熏地命令,“祖唤,不许跟林遥之在一起。”
祖唤气得发笑,醉鬼的酒话听听就算了,但他气不过,“秋臻,你太自以为是了。所以今晚和林遥之暗暗较劲,是为了满足你那点胜负欲吗?”
秋臻没回答。
环腰的手松了点力,祖唤用力推开怀里的人,秋臻却靠着墙慢慢滑了下去,然后瘫坐在地上。
他——睡着了。祖唤拳头硬了。
与此同时外面响起秋颂的声音,紧接着林遥之敲门:“祖唤,你朋友来了。”
祖唤捏着秋臻的下巴,攥紧的手又收了回去。他是清醒且理智的,不该和醉鬼一般见识。
他转身开门,本来正和林遥之说话的秋颂看到祖唤后怔愣片刻,眼眸睁大:“你在里面洗澡啊?我叔呢?”
他朝里望。
祖唤往旁边让了一步,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林遥之看过来,他的目光中暗含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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