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之后by封十一
封十一  发于:2024年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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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文承看着他这副可爱的模样就忍不住笑起来。
姜余问:“那文承哥你能猜出来等我查完账之后,紧接着要做什么呢?”
顾文承装模作样的想了想,“还请姜老板告知一二?”
姜余嘴角忍不住翘起来,“不告诉你。”
最近几位管事的日子不好过,因为他们发现自己好像被主事大人给边缘化了。
尤其是这织造局十年的烂账,还真是被姜余给盘出来了。
于是织造局最费钱的地方、最费东西的地方、哪里的账目数额错的离谱、织造局各种丝织品原料的进价和进货源头厂家是哪里,都被姜余摸了个一清二楚。
然后姜余就开始对症下药的砍,先是砍去了一些费钱又不见成效的地方,然后砍去了和明州陈家有关合作布坊,然后就是查吃空饷人员。
一时间,整个织造局就热闹起来,而在这个过程中其实织娘们是收到波及最小的,真正收波及的其实是织造局的管事、领头、账房这些管理层。
就在一些管事不满之时,已经有管事在背地里悄悄的抱上了姜余大腿。
高管事对姜余道:“回主事大人,如今织造局用的纺车和织布机全都是十年前的老样式,只不过织造局费用一项紧张,这才没能更换。”
姜余看向高管事:“开春朝廷发到织造局专银,今年就先用来换一批工具,纺车和织机,我都要最新最好用的。高管事,我把这件事交给你如何?”
高管事先是微微一愣,然后脸上涌出一阵喜悦,“小的多谢主事大人信任。”
姜余点点头:“那就交给你了,高管事,你千万可别让我失望啊。”
高管事跪着地上,连忙表示忠心,“主事大人放心,小的一定把事情办的妥妥当当的。”
姜余满意的点头,“下午去账房拿了凭证去取银子就成。”
看着高管事离开的背影,姜余手里盘着珠串,心想很快就有其他管事好找上门来了。
新来的这位主事大人的确是个厉害的,对方这半个月在织造局接连的出手,简直把他们打的措手不及。
因为最开始盘账的事,姜余的人率先掌握账房,然后就是丝织工人的考核问题、待遇问题和家庭问题。
管事们觉得他们手里的权利正在慢慢的被姜余瓦解,于是正在私底下商议怎么办的时候,突然发现他们中间出现一个叛徒。
高管事竟然被主事大人吩咐去购买一批新的纺车和织机,要知道这可是大大的肥差。
而且这也给了他们一个良好的信号,新上任的主事大人不是一个只会强压下属的人,只要好好干,主事大人允许他们拿一些默认的“灰色收入”。
然后,织造局的一些打杂小子们就发现,几个管事突然就“内卷”起来了,每天都跟打了鸡血似的。
于是,在织造郎中郭大人赴任的那天,姜余带着崭新样貌的织造局,一起欢迎郭大人上任。?

第154章 太赚钱了
明州织造郎中郭大人赴任虽然来迎接的人不多,但是姜余作为织造局主事自然要去迎接自己未来的顶头上司。
郭大人是做好了长期驻扎在明州的准备,所以他来的时候带了一家老小过来。
姜余几位官吏走上前齐齐拜见。
“下官织造监督李凤海恭迎郭大人。”
“下官织造局主事姜余,恭迎郭大人。”
“……”
郭大人长相十分儒雅,完全不像是个在战场做先锋军的将军,他和自己未来的下属们说了一些场面话。
姜余目光瞄到一旁的老妇人一众家眷去一旁上马车,然后郭家人坐了整整七辆马车,后面好跟了多辆拉货的驴车。
“没想到姜主事竟然如此年轻。”郭大人看着姜余笑道。
姜余神色恭敬回答:“在下年轻,若是日后有什么做不到位的,还请郭大人多多见谅。”
郭熙摸了摸胡子,“姜大人太客气了,你在禹州的功绩我可是已经全都听说了。而且要真算起来,咱们其实还带着亲。”
姜余这下是真愣住了:“啊?”
郭熙笑道:“我父亲姓方。”
姜余猛然睁大眼睛,要知道顾文承的师母,姜余的干娘方老夫人就姓方。
郭熙笑着摸了摸美须,“我父亲去的早,母亲当时不在身边,幸而早年跟着三姑母和三姑父生活过一段时日。对了,我这里还有三姑母让人捎捎带过来的一封信。”
姜余这下是真惊讶了,他接过信件,“多谢郭大人。”
此时姜余身后跟过来的几个管事听到这个消息后惊的低下了头。
好家伙,这位新上任的主事不仅有巡抚大人做靠山,还和这位新上任的织造大人沾亲带故的。
晚上回家,姜余把事情向顾文承说了之后,就开始往嘴里扒饭,今天的米可真好吃。
顾文承听完后先是想了想,然后就笑了出来,“看来这位郭大人是个爽快人。”
姜余有些不解,“怎么说?”
顾文承反问,“还记得明州这边是因为什么缺官的吗?”
姜余立马开口回答,“因为浙江豪强不满朝廷开设港口,意图倒逼关港,发动‘假象’民变,陛下震怒,杀的浙江人头滚滚。”
顾文承道:“你这段时间在织造局有没有发现织造局的问题?”
姜余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要我说,这织造局哪里是有问题啊?它简直就是在问题上建了一个织造局。我查账之后才发现,织造局的账目是年年亏损,每年从户部拨过来的钱完全是杯水车薪。织造局为了完成每段时间朝廷下派的布匹任务,只能被迫和民间布坊合作,才能勉强供应,也正因如此,织造局还倒欠了不少外债。”
姜余想起那一堆堆的欠条就脑子发懵,不过索性里面将近九成的债主都在前段时间造反的时候被朝廷砍了。
死去的债主就不是债主,如今织造局可以说是无债一身轻,然后姜余就下令把那些欠条都销毁了。
姜余忍不住吐槽,“我说织造局的纺车和织车怎么都那么久,结果是硬生生被放旧的。”真是腐败啊腐败。
顾文承道:“郭大人肯定事先调查了明州织造的情况,你所在织造局都尚且问题重重,想必织造衙门的情况肯定不比织造局好多少。而且郭大人可是管税的,也就是说他本来就站在浙江豪强的对立面。
今日他和你说的这些话,明显是有意与你亲近,明日你只要把织造局的账本带去织造衙门,把问题全盘托出,就是已经是帮了郭大人大忙了。”
姜余眨眨眼睛,顿时明白了顾文承的意思,“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呢?”
顾文承给姜余夹了一块海蛎,“若是你和郭大人日后能达成统一战线,不仅是你的工作好做,郭大人也能省心不少。”
姜余把顾文承夹过来的海蛎吃了,又吃一口大米饭,幸福的眯起眼点点头。
顾文承看他吃的开心,“这米好吃吗?”
姜余疯狂点头,“好吃,这发绿的米,我刚开始还以为是坏了呢。”
顾文承笑着道:“这是玉田碧粳米,颜色呈现淡绿,味香,属于贡米的一种。昨天有人送了两斛过来,若是你吃着喜欢,就让他以后常送些过来。”
姜余:……
顾文承,“怎么?”
姜余踟蹰了一会儿说,“文承哥,这东西会不会太危险了?”又是供米,又是受贿得来的,他总感觉吃的有点怕。
顾文承一手拄着下巴,温和俊朗的面孔在烛光的映照下更填一分光彩。
“放心,那些王公贵族家也会吃这种米。而且,有些东西只有我收了,他们才能更安心的替我办事。”
姜余听顾文承这样说后,才放心下来,又吃了几大口。
别说,这米就是比一般的大米香。
顾文承笑眯眯的又给姜余夹一块鹿肉,紧接着又给盛了一碗虾丸鲜笋汤。
再然后,姜余晚上就睡不着了,他躺在房间的架子床上,总感觉有些燥热,他把领子微微掀开。
“怎么了?”顾文承的声音轻轻传来。
姜余转头看过去,就见顾文承半倚在一边,他刚刚沐浴出来,穿着一身墨色绣红线的丝绸中衣,周身还萦绕的一层水汽。
顾文承俯身凑过去,一手摸了摸姜余的额头,装模做样的问:“脸怎么这样红?”
姜余皱眉,把领子撤散,“不知道。明明天不热,但是总感觉有点燥的慌。”
顾文承想,应该是晚上那顿饭起作用的,医师说的牡蛎、鹿肉、虾肉这些壮阳气的东西果然好用。
“要不要喝杯凉茶?”
姜余一把握住顾文承的手,看着面前顾文承流口水,“我觉得文承哥你就挺解渴的。”
第二日,顾文承早早去衙门上值,而姜余也凭借自己的毅力挣扎起床。
吃早饭的时候姜余还是有些蔫蔫的,就吃了几口粥。
顾文承走之前吩咐姜余身边跟的人,让他们准备些糕点,若是姜余饿了好有东西吃。
上午,姜余就搬着他之前总好的账目去找织造郎中郭大人,并向他表明自己知道的关于织造局的一切事物。
果然不出顾文承所料,自从姜余这样做之后,郭大人就把姜余放在了自己人这边。
而郭大人不愧是嘉隆帝看好的人,他一上任就给那些纳税机户们来了个狠的,直接换了一种机户的税收方式。
于是和郭大人做的这些事情比起来,姜余在织造局搞的一些小动作,在外人看来就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姜余先是把织造局的机械换了一遍,又开始给织造局的手工艺人做了评级。
评级高的,能织更巧布匹的手艺人工钱多,另外在手工艺人开始实行基本工钱+绩效工钱制度。
所谓基本工钱就是每个月大家固定的工钱,而绩效则细分平日绩效、季度绩效、年度绩效,若是平时速度快、质量好那这个工人的绩效就高,反之就低。
至于缫丝的工人,则是从原本的一样工钱变成了计件制度,也是谁缫的丝多,谁赚的多,而且每个月有两天三天假期,若是其中没有请假者,还会格外发放半吊钱作为奖励。
这个制度一出马,织造局监督的官看姜余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监督官:这是什么阎王设定,想挣钱的工人可不得卷死。
果然,此制度一发布,整个织造局的工人全部卷起来了。
另外姜余开始寻找新的民布坊作为合作伙伴。
宫廷用的贡品布匹,自然需要技艺高超的工人来织,除了这些定量的布之外,更多的布其实是普通绸布和棉布,因此“合作伙伴”必不可少。
另外,姜余还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市场,那就是海外市场。
一日休沐,姜余和顾文承两个人坐在一出池塘钓鱼。
姜余手里拿着鱼竿晃啊晃,“我发现很多西域商人对丝绸茶叶瓷器很感兴趣。”
顾文承回想了一下自己记忆,发生无论是在那个朝廷,中国的这三样东西都是在全世界风靡的存在。
“你发现了什么?”
姜余低头表情很是严肃,“之前文承哥你和我说过豪强不想朝廷开港口,我以为他们是怕更多人抢他们生意,但是我太还是太天真了。
我让文渊去查了,上年浙江民间产丝绸约为五万八千匹,而浙江当地流通的丝绸却没有这么多,我猜测商户把大部分丝绸都交易给了外邦人。一匹丝绸若是按照十两来售卖,就有将近六十万的白银收入,而上年户部总税银才四百万两。文承哥,这真的太赚钱了。”
顾文承听着姜余说的这些,忍不住点点头,“世人常说南方富硕就是这样。”
姜余道:“我想着那些商人能用丝绸来和外邦人做生意赚钱,织造局是不是也可以。”
顾文承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他没想到姜余竟然能想到这一点。
“我觉得可以。”
姜余微微一愣,转头看向顾文承,脸上带着惊讶,“文承哥不会觉得我在异想天开吗?”
“不会。”顾文承道:“这怎么能说是异想天开呢,若是织造局可以带头和外邦人做生意将是一件大好事。
首先,织造局代表官府可严格把控出售的商品质量。其次,织造局若要产布则会招大批工人,而且不会像私家绸庄那样压榨工人,也能按时发工钱。最后,织造局本身是皇家机构,有织造局牵头售卖外邦人布匹,最终收益都会流向国库。这三点,无论哪一点对朝廷对浙江都没有坏处。”
姜余眼睛亮晶晶的,“没错没错,我就是这样想的。”
就在这时姜余手中的鱼竿突然一沉,他下意识握紧鱼竿。
“有大鱼!”姜余感受着手中的力道,惊喜的大声喊。
顾文承把自己手里的鱼竿扔到一边,他赶紧帮姜余一块拉鱼竿,鱼竿弯曲垂头,象征着水下的鱼体格不小。
最后,两个人吊上来一个重五斤重的鱼。
姜余惊喜的看着自己亲手钓上来的鱼:“我想吃炙鱼片。”
顾文承让人把鱼装起来,“好。”
【作者有话说】
织普通棉布在明清达到了个人效率的高峰,《嘉善县志》记载有东南乡妇女日织三匹者。
而普通丝绸,江南地区妇女一个月常能织得四十五匹布?。
预收种田文《童养夫》CP1725415:惊!亲手养大的弟弟竟然想娶我!
(攻受没有血缘关系)?

“向外邦人售卖丝绸!”禾姐儿吃惊的看着姜余。
姜余把手里的书放在桌子上,坐在桌子面前的梨花木椅,点了点头。
“对,我已经让文渊做好了市场调研,我发现海外市场拥有巨大潜力。不仅如此,咱们还可以组建船队,直接跑去国外做生意,如今澎湖巡检司已经建起来了,只要顺着航线走,基本很安全。”
禾姐儿转头看向顾文渊,顾文渊把手里的木制文件夹递给她。
“这里面是我打探到的上年明州民间丝绸商队和外邦商人的详细资料,后面还有大概的交易额。”
禾姐儿接过文件夹翻开看,三分钟后,禾姐儿把文件夹拍在桌子上。
“做,这生意必须做!”禾姐儿情绪很是激动。
这样明晃晃的大市场放在眼前,向外邦人做生意和捡钱有什么区别?
姜余微微一笑,“那么接下来,咱们就要学习外邦的语言了。书我都准备好了,我还请了传教士来教咱们。”
顾文渊听到这话转身就想走,禾姐儿一把抓住他的后衣领。
“你要去哪里?”
顾文渊干笑,“我去外面帮忙,我手头事很多的……啊………”
禾姐儿一把拽过顾文渊,把他按在旁边的椅子上,“外面的事自有其他人干。我们要听小余哥的,认真学外邦语。”
顾文渊手里捧着又厚又硬的外邦书籍,他看着上面的蝌蚪文字,整个人欲哭无泪。
“听说了吗,织造局最近在收桑,还放出大话,说若是谁家种一亩桑,就补贴一钱银子,而且只要把桑种出来,织造局全收。”
“真的假的,不会是骗人的吧?”
“这还能有假,衙门口的告示都贴出来了。”
“我的乖乖,织造局怎么突然要收这么多桑?”
“不知道呢?”
“我听我二姑妈婶婶家的三媳妇说,织造局最近新开了不少缫丝和养蚕工坊,里面大量招工,就那养蚕工坊一个月能给半吊工钱,还管吃管住。最近,有不少从远地方来的人都去里面做工喽。”
“待遇这么好?”
“这不算好了。听说还有布坊找织工的,按件给工钱,我一个亲戚上个月赚了三两银子,里面还一天两顿包吃,听说每顿都能吃饱。”
“这织造局要这么多布干什么?他们不怕砸手里?”
“听说织造局新上任的主事,本就是皇商背景,人家家大业大的,根本不差钱。”
“……”
这些日子外面闹得沸沸扬扬,江朱心中有些担忧。
“小禾姐,东家这么干,那些丝绸布匹不会都砸手里吧?”
禾姐儿手里拿着外文书,不慌不忙的道:“放心,即便是那些外邦商人不收,咱们还可以把丝绸拉到禹州去卖,通过禹州的销路最起码也卖到五个省。对了,听说这两天有几个从西班牙来的商人想买绸布,是谁在接待?”
江朱想了想,“是顾管事在接待,听说最近顾管事在学西班牙语,学的有模有样的,如今已经能大概听懂那些红毛外邦人说的话了呢。”
江朱说完就看见禾姐儿手中的铅笔尖咯吱一声断裂。
江朱:……瑟瑟发抖
禾姐儿一双漂亮的杏仁眼瞪圆,微微咬牙,“什么?他怎么学的那么快!”
江朱看着周身开始前冒黑气的姜禾微微退后一步:“我不知道啊。”
禾姐儿看向手里的外文书,暗暗咬牙,没想到她竟然学的比顾文渊慢。
这可不行!她一定要抓紧时间学才是。
陈家在京城最近好像惹了麻烦,姜余明显发现明州陈家也受到了一些影响。
于是,姜余就趁乱在后面收购一些陈家的布坊。
他和织造郎中郭大人商量好自己的计策,并取得支持之后,姜余代表织造局开始接触外邦的商人。
同年秋天,明州织造郭大人,代表明州织造局同十六个外邦商人签订了三十万匹丝绸生意的订单,十两一匹的丝绸,净利润也能达到一百万两白银。
这批订单一出顿时震惊朝野上下。
也就是这时候,朝廷中很多古板的老大臣才发现,原来朝廷还能这样做生意。
有人对这种做法拍手叫好,也有些人则是觉得这样做有失国家体面,哪有朝廷和商户搅和在一块的?
然后朝堂上就吵成了一团,同时也有不少心里明白的。
郭熙是陛下的心腹,对方在做这笔订单的时候肯定是在事先就和陛下通过气,陛下点头同意之后才敢干的,否则对方没这个胆子。
但,即便是有人知道郭熙的行为是陛下默许,为了自己这一方的利益,还是站出来反对。
“陛下,明州织造郭熙此举万万不可为,官不与民争利,郭熙此举乃是与浙江千千万万的农户争利啊。《史记》有云:‘王者以民人为天,而民人以食为天。’若是浙江的百姓都去种桑,种粮食的农田会不会因此减少?事关社稷危机,请陛下立即捉拿明州织造郭熙。”
此话一出,朝廷一片寂静无声。
紧接接着,一部分官员稀稀拉拉的跪下,嘴里喊道,“事关社稷危机,请陛下立即捉拿明州织造郭熙。”
嘉隆帝目光沉沉的看着下方跪在地上的官员,他看向一旁依旧站的笔直的户部尚书。
“你说。”
嘉隆帝淡淡的一句话,让底下跪着官员背后升出一层冷汗。
早在这个计划设计之初,郭熙和姜余就想到朝堂上会有不同的声音,于是他们在写奏章的时候,还特意附加了一份《明州丝绸出口计划报告》
他们二人在《报告》中详细提到,丝绸出口计划中百姓从种桑,到后面织工挣钱的详细收益以及农户们和普通百姓能在其中得到多少看不见的隐形好处。
最后更是做出了浙江丝绸产业发生未来五年规划,和十年大方向初步发展。
整份《报告》有严谨的文字和数据作为支撑。讲实事,摆数据,让即便不了解丝绸经济的人也一眼看懂在织造局和外邦做生意的过程中,整个国家能获得的好处和利润。
户部尚书说完之后,现场静悄悄的吓人。
因为他们谁也没想到郭熙都已经把明州织造未来五年的规划想好,十年的大方向初步定下。
也就是说,有人在地面攻击郭熙出口丝绸的主意不行时,初步了解了一下,突然发现郭熙已经在大气层了。
尤其是“五年规划”这一词,让现场不少大人越琢磨,眼睛越亮。
嘉隆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突然开口道:“朕要广修水泥路,首先修从上京城到边关的路,工部即刻拿出修办呈书。”
工部尚书:……
工部尚书直接跪在地上,老泪纵横的劝戒,“陛下,万万不可啊,这条路修不得,若是有朝一日边关被敌军攻破,那敌军岂不是能比先快两倍的速度杀到上京?这实在太过于危险,求陛下三思。”
嘉隆帝定定的看着他,“只要朕在一天,边关只会往外扩,不会破。退朝!”
姜余看着宫里赏的瓷器摆件,脸上露出惊艳的表情,“真精致唉,不愧是御赐的物件,这瓷瓶上的花纹竟然的镂空的。”
顾文承站在他身边,闻言笑道:“毕竟是九族严选,精致些也正常。”
姜余先是愣了一下,在想明白顾文承说的九族严选到底是什么意思之后,一下笑出来。
“哈哈哈哈哈,九族严选,这个形容实在贴切。”
一直到吃饭的时候,顾文承总算是想起来这些日子少什么了。
“文渊和禾姐儿呢?”
姜余叹一口气,“学习呢。”
顾文承:……
姜余说起这个也是很无语,“文渊经过半年学习能略微听懂些西班牙语,禾姐儿觉得自己落后了就去闭关学习,可能文渊产生了危机感,所以也闭关学习去了。”
顾文承:……更离谱了。
“他们怎么想突然学外邦话了。”
姜余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我最开始只是好奇,而且文承哥你也会说外邦话,前段时间又要和外邦人做生意,所以我就想着要学一学,否则做生意事听不懂外邦话,被人坑了也不知道。然后我就带着身边几个人一块学外邦话。”
顾文承还真没想到竟然有这一茬,“你学会了吗?”
姜余有些不好意思,“我太忙了,还没怎么来得及学。不过,禾姐儿和文渊学的特别好。”
顾文承:……一时间无话可说
“挺好的,多学些东西,总能用得上。”
姜余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次日,从宁化府传来一封信。
顾文渊人还没到,喜悦的声音就传来过来,“小余哥,大哥家的玟哥儿考上秀才了!”
今天休沐,顾文承没去衙门,在家教姜余学外邦文。
早就学的头昏脑胀的姜余,听到这个好消息扔下笔就跑了出去。
“真的!什么时候考上的?”
顾文渊乐的牙花子都露出来了,“三个月前的乡试考上的,是整宁隆县的第三名。不仅如此,我爹在信了还说,今年咱们族里有八个孩子下场考童生试,一次就考上了三个呢。
上一年,咱们族里教学的先生,去考院试中了举人,先生年过四旬,也没心思去接着考会试,硬生生等今年咱们族里的孩子考过童生试才请辞。”
姜余转头看向顾文承,“我记得族里教书先生用的书都是文承哥你送去的,上面还有你的注解是吧?”
顾文承掀开门帘站在门口点头,“之前我听闻李秀才品行很好,如今看来,咱们果真没有看错他。”
顾文渊乐呵呵的道:“如今玟哥儿考上了秀才,这下我爹娘可要高兴坏了,尤其是我爹,总盼着家里能再出一个文承哥这样的读书人。”
顾文承点头,“如今东林书院的山长我和有些交情,我这就修书一封看看能不能让玟哥儿去东林书院读书。”
正是因为他曾经在东林书院读过书,所以他才会知道普通私塾和东林书院有多少差距,所以,顾文承才让后辈去更好的地方读书,接受更好的教育。
“至于族里三个考上童生的晚辈,就让他们去宁化府读书吧。”姜余想了想开口说,“就让他们去宁化府玟哥儿考秀才的那个地方读,至于吃穿用度的费用,我全包了。”
“还有我,还有我。”顾文渊道:“这钱可不能只让小余哥你一个人吃,如今我这边也有钱。”
顾文承直接拿书在他们一人头上来了一下,但敲姜余的力道明显跟挠痒痒似的。
“大伯是不会让你们两个掏钱的,大概率会从族里掏钱。”
等顾文渊走了之后,姜余看着他的背影,脸上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容,“顾家的族人都没有辜负文承哥的一片心意,他们真的很努力的在学习。”
姜余转头看向顾文承,眼里如同藏着一缕和暖的春风,“文承哥开心吗?”
顾文承看着姜余的笑脸,点了点头。
然后姜余就笑的更开心了。
顾文承叹一口气,“你啊,把我想的也太好了。”
姜余有些没听懂顾文承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什么?”
顾文承笑着摇摇头,把姜余揽在了怀里。
“没什么,我也高兴。”
高兴自己这么多年在姜余心中依旧是洁白无瑕、忠义两全、无私奉献、热爱家族的顾文承。
其实原本顾文承在提议让在顾家老宅旁边建祠堂的时候,他本意是在想给顾家族人找些事来做。
那时间顾家族人因为卖糖在村里属于富裕的群体,加上顾文承高中,为了避免自己在未来的日子要给这群人解决麻烦,也为了避免这群人日后成为自己的累赘。
于是顾文承就提出了建学堂的计划,这个时代读书是一件费时费力又费钱,最后还不一定有结果的事。
只要顾家族人把精力和钱财投入下一辈人的读书中,肯定能少惹麻烦。
而这时候顾大伯的大儿子一家进入了顾文承的视线。
顾文承直接顺水推舟的建议大哥一家去府城发展,让玟哥儿去府城读书,顺便也给在长坪村顾家族人们立一个现成的榜样,让他们把心思用在正经地方。
如今玟哥儿考上秀才,脱离了普通农户的身份,已经证明了当初顾文承选的“榜样”没错。
顾文承相信,等自己家这封信传回长坪村之后,顾家族人肯定会再次掀起一波“鸡娃”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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