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川彻挑眉，加大音量喊了一声：“小哲！”
黑子猛地回过神，满脸迷茫地看向及川彻：“及川前辈，有什么事情吗？”
盯着黑子看了半天，及川彻忽然叹了口气：“算了，小哲正常打，多给小布丁暗示就可以。”
“好。”黑子回应了一句。
看着黑子继续神游，及川彻有些无奈，同时对青峰大辉印象更差了一些。
他暂且跳过黑子，开始对金田一与松川进行战术安排：“小哲你自己看着点，可以选择自由发挥，去教练那边休息一会儿吧。副攻过来一下。”
黑子在入畑教练身边坐下，沟口领队把药箱再次翻了出来：“我给你处理一下。”
两边定的中场休息复盘时间是二十分钟，还绰绰有余。
“是。”黑子抬手拆了那条的黑色护膝，他的膝盖上此时有一大片青紫。
看着黑子不在状态的样子，入畑教练侧头问道：“很在意刚刚那个人？是叫青峰？”
奇迹的世代，大前锋青峰大辉，即使是排球教练的入畑都知道他的大名。
黑子没有隐瞒：“嗯。”
“你们以前关系很好？”入畑教练继续问着。
“……”黑子沉默了片刻，紧接着叹了口气：“青峰君是个烂人。”
“学习成绩很差、逃课、不懂得尊重女孩子、喜欢看这个年纪不该看的杂志、甚至后来开始逃训，同时也不服从代理教练与队长的安排。”
“听上去真的很糟糕。”入畑有些意外。
他只听隔壁男篮的藤原教练说过青峰的篮球很强，但却没想到是个问题少年。
入畑教练静静看着黑子：“你看上去不像是讨厌他的样子。”
不然也不会烦恼到现在这个样子。
黑子盯着空荡荡的排球场出神：“他……是第一个给予我肯定的人，从意义上来讲不太一样。”
青峰是黑子在三军时唯一一个支持他继续打篮球的人，也是在他面临被劝退篮球部的时候挺身而出的人。
——那是他最初的光。
“没关系的，他敢在部里闹我就和紫原君一起把他丢出去。”黑子转头看向教练，对着他眨了眨眼。
看黑子这个样子，入畑教练也知道不用太担心他。毕竟虽然黑子只是一年级，但本质上讲比高年级的某些人还要成熟的多。
他和沟口领队相视一笑：“少年人的烦恼啊……”
“下一局有什么想法吗？”那边的战术由及川彻全权安排，入畑索性和被要求“自由发挥”的黑子聊了起来：“自由发挥有难度吗？”
“还好吧，”黑子回答：“相对来说，我比较擅长这个。”
他在帝光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在一片混乱中即兴发挥。二年级的全中预赛之后，他这么打了几乎是整整一年。
入畑教练相当骄傲的样子：“哈哈哈哈哈，确实青城还是比较有秩序呢。”
“了解及川前辈的想法之后确实行动起来很方便。”黑子点头表示认可。
他现在甚至可以揣测一下京谷的想法，毕竟对方也算是个直觉动物。
而及川彻就更不用提了，相处这么久，对方的套路他基本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计分板旁边的影山偷偷看着在给众人开会的及川彻，心中有些疑惑想问，但又不太好打扰。
已经安排完的音驹短暂休息，路过的黑尾直接看向这只小乌鸦：“哟，少年人，你似乎很迷茫？”
被点到的影山瞬间立正：“音驹的前辈。”
“黑尾铁朗。”黑尾自我介绍了一下。
影山飞雄再次打招呼：“黑尾前辈好。”
“我看你一直盯着及川？有什么问题想问吗？”黑尾和另一边的研磨对视了一下，直接问向影山。
影山支支吾吾，也没说出来一句话：“也……没有。”
黑尾挑眉：“你很怕他？”
听到这句话，影山一秒否认：“不，只是及川前辈性格比较……嗯……恶劣？”
按照刚刚来时候的架势看，及川彻一定会把他从头到脚嘲讽一遍，然后录下他的黑历史广而告之。
及川已经录了很多了！
甚至专门给他做了个合集，说是等他之后打职业出名了就发给媒体……
“哈哈哈哈，及川的性格确实挺恶劣，不过对后辈还是很有耐心的吧。”
黑尾印象里的及川彻对黑子还有金田一等人都相当温柔且耐心，完全就是一个好好前辈的样子。
影山沉默了。
他只是在最错误的时候遇到了最不成熟的及川彻，然后莫名其妙成为了对方生命中抹不掉的黑历史。
“算了，本人一向慈悲为怀，问我也是一样的，”见影山这个样子，黑尾也明白估计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嗯，他挺好奇的。
说不定是什么及川彻的黑历史。
“有些好奇青叶城西刚刚的战术安排。”影山问道。
“刚刚青城的攻手基本都在可以发起进攻的位置，抛开会被第一时间发觉的王牌不谈，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把球给另一边比较方便进攻的攻手。”
刚刚和及川彻位置最近的就是黑尾，这种情况来讲风险相对较大，但及川彻依然选择了二次进攻。
“嗯……一般来说确实是这样的，”黑尾看向青城那边正在比划什么的及川彻：“不过不同队伍之间拦网的熟练度也是不一样的。”
“如果刚刚扣球的是另一边的攻手，音驹前排拦网可以临时调整最起码能够碰到这一球，后排接球就会变得相对轻松。”
“况且……我们家的二传比一般人要更聪明更敏锐、更聪明一些。”黑尾相当得意：“及川那家伙是奔着让研磨接球去的，哪怕二次进攻被接住了，也可以扰乱我们这边的进攻节奏。”
“相当于是及川比正常人再多想了一层。”
黑尾抬手点了点自己的脑子：“排球不只有快攻和强攻，青城看上去打得很暴力，其实是靠脑子的。”
“把所有人调度起来，发挥最大的价值，最终选择一个相对来说成功率更高的方式。”
“啧，这么一说怎么感觉他忽然帅气起来了？”黑尾摸了摸下巴。
影山若有所思：“把人所有人调度起来吗……”
“怎么？乌野现在有这方面的问题？”黑尾挑眉。
他记得这个黑子和岩泉他们都提过的北川第一二传挺厉害的吧，怎么会有这种烦恼？
“我们现在能用的进攻手段似乎比较单一。”影山有些迟疑地说道。
似乎现在除了日向的快攻以外，乌野并没有什么特别出色的进攻手段。
田中前辈的边线球还算厉害，但确实不太够用。
乌野的进攻方式局限于快攻与普通的扣球，完全打不出青城这种百花齐放的感觉。
他向菅原请教了乌野各种快攻的打法，但还是感觉不太够用。
“乌野的强项是？”盯着影山看了半天，黑尾继续询问。
影山毫不犹豫：“乌野的自由人很厉害。”
乌野现在的阵容只有西谷夕特别突出，几乎一个人撑起了整个乌野的防线。
“嗯……这样啊。”黑尾思索了一下：“乌野没有三年级的正选攻手吗？”
“有。”影山眨眨眼，没明白黑尾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经验是最可靠的东西，所以三年级的正选处理所有问题的能力本质上来讲要比新生强得多。”黑尾指了指青城队里的花卷松川。
经验是一条鸿沟，有和没有完完全全是天差地别。
“如果乌野的实力没有特别的突出点，你或许可以信任一下前辈们。”
影山若有所思地点头。
他确实在此之前没有和高年级的前辈的交流过，一般来说都是他托什么球前辈们扣什么球，似乎只有月岛萤对此抗议过。
但这是基于他自己对自己实力的信任才会做出的判断，不过上回对上青城确实输的很惨……
黑尾很欣慰：“而且青叶城西目前是很标准的均衡型队伍，和你口中的乌野有一定的共同性，你可以尝试参考。”
自由人很强，二传很优秀，但青叶城西或许比乌野成熟很多。
尤其是他感觉影山玩心眼玩不过及川彻。
会被坑吧，一定会吧。
作者的话：
乌野，一款低配但有超强快攻组件的青城(？)

第59章 第五十九Q
在黑子已经和入畑教练聊到仙台旅游景点哪个好玩的时候，及川彻那边的讨论才彻底结束。
“怎么样，还疼吗？不行的话让阿渡上。”及川彻走过来，看了一眼正在绑护膝的黑子。
黑子摇头：“还好，也没有很疼。”
只是有些青紫，没有伤得很严重，比赛完全可以继续打。
旁边的花卷叉腰站在那：“你俩能不能凑一套正好的护膝出来，还整个一黑一白……”
及川彻自己不好好带护膝也就罢了，怎么还把学弟带坏了。
“这叫和我一样的审美，小卷你懂不懂？”及川彻摆了摆一根手指。
花卷翻了个白眼：“是是是，你审美好。”
“那边聊什么呢？”岩泉一一边喝水一边看着不知道在和影山唠什么的黑尾铁朗。
渡亲治哈哈一笑：“那家伙又在乐善好施了吧。”
黑尾对所有有潜力的球员都一视同仁，基本想学就会教。
影山本质也是个乖孩子，诚恳而且单纯，估计大家很难不喜欢吧。
“天才还有不会的地方？”及川彻对此表示不屑，“天才都是自学成才的啦。”
带好护膝的黑子毫不留情地吐槽：“跟那天跑去校门口非要阴阳怪气影山君又点出不足的人不是及川前辈一样……”
“小哲！”及川彻猛地扭过头，一巴掌拍在了黑子头顶上，“你不要跟小卷他们学啊！吐槽前辈什么的是坏习惯。”
在部里天天吐槽他的有花卷与松川就够了，再加一个黑子不要啊！
“不要欺负小自由人啊，亲爱的主将大人——”二楼传来二军部员的呐喊声。
松川随即附和：“就是，人家实话实说而已。”
被所有人谴责的及川彻在黑子无辜的目光下收回了手，随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走到了金田一身边。
金田一立正站好：“及川前辈？”
被及川彻这么盯着，金田一总感觉没什么好事儿，说不定自己又要被坑了。
及川彻哼哼一笑：“我改主意了，下局我们换个打法，金田一好好表现。”
“是。”金田一面无表情。
他再也不信任何一句及川彻的话了，现在他彻底明白了岩泉前辈口中的“浪费感情”是什么意思了。
他上一局没少要球，但是及川彻基本没怎么给他，大部分时候他都是被当成一个超级真心实意的诱饵。
“哼哼哼，小飞雄国中的时候给你托那种球，现在又在乌野那么乖，你肯定很生气很不甘心吧。”及川彻相当阴险地笑着。
金田一沉默：“不，其实并没有。”
真的没有，他现在对影山飞雄更多的是无感，只是有种那么多年搭档的时光彻底错付了的感觉而已。
及川彻自动无视金田一的话：“下一局就让小飞雄好好看看你的进步！”
他说有就是有！
夜久拎着水杯走到了黑子身边：“怎么样？腿？”
黑子起身活动了一下腿，确认没什么事儿之后说道：“没什么事儿。”
“我回去给你推几个比较好用的药油吧，以后经常打比赛的话可能比较需要。”夜久也是才想起这个事情。
练习的时候主要是量力而行，而开始参加比赛后大部分时候都在各种救球，受伤的概率不小，而且很容易磕碰或者挫伤。
“麻烦前辈了。”黑子回应，随后偷偷看了一眼夜久，小心翼翼问道，“夜久前辈觉得我第一局打得怎么样？”
夜久的回应非常果断：“非常好啊，搞得我都想尝试一下垫擦网球了。”
他其实比较保守派的，整个防守风格都是偏向稳健。
毕竟他作为音驹的后盾，要保障好每一球。
这次和青城新队形的比赛倒是给他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以往救这种第三触的球时基本都会成为对手的机会球，如果能稳定一下这种擦网球的话，说不定可以有新的思路。
虽然他觉得自己可能做不好，当尝试总要有的。
“不过……”夜久话锋一转，“你的救拦网球还得再练一练，我相对来说这方面不是特别擅长，回头我去问问有没有能教你的。”
他是靠丰富的经验一步一步磨炼到这种地步的，但黑子的时间有限，目前黑子的目标是在今年就打入全国大赛，最好还是找一个在这方面相当擅长的人来教。
“或者你可以试试当成擦网的发球来处理？就是可能会比之更快，你的熟练度还是差了一点。”
夜久提了一些建议：“不用非用手，必要的时候脚也行。”
“明白了。”黑子表情严肃。
这个技能他确实不会，打那么多年篮球他哪里会用脚？
暂时跳过这个话题，夜久扭头看向黑子：“说起来，我还没有问过你为什么一定是今年，想选国青的话，二年级也没问题的。”
黑子今年才一年级，完全没有必要为这个烦恼吧。
以黑子目前展露出的潜力，基本不愁未来的前途问题。而且由于自由人这个位置的特殊性与稀缺性，只要黑子能在地区展露出足够的能力，被选入国家队基本上也只是时间问题。
但黑子接触排球的时间还短，积累的经验还远远不够。想在短时间内达到能防住牛岛若利的水平并担起整个青城防守的重任……不知道要费多少功夫。
黑子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及川彻：“因为明年及川前辈就毕业了。”
夜久沉默了。
说实话，他确实猜到了，但没想到真的是这样。
“及川前辈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拉了我一把，所以……我想给他最好的礼物。”黑子的语气无比坚定。
“例如……全国冠军。”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礼物了，对吧？
黑子解释了一下：“及川前辈已经三年级了，哪怕今年夏天有机会进国家队，估计等他毕业选择去向的时候也来不及转正。所以……还是冠军比较有含金量。”
夜久愣了一下，随后无奈一笑：“你还真敢想，那我也说了，冠军是我们音驹的。”
“想拿冠军，先过我们这关吧。”
黑子无比认真：“是青城的。”
见黑子似乎铁了心，夜久摆了摆手：“你也不用太担心，只要进了国家队的训练营，哪怕没有机会进大名单转正，有这个履历也可以去联系一下职业俱乐部或者地方省队，再或者调国外也可以。”
“比自行联系从各个俱乐部青训选上去要更有优势一些，最起码不用跟其他人挤得头破血流。”
三年级才出成绩确实是晚了一些，有潜力的选手最迟二年级的时候就会被挑选进入训练营，毕竟国青需要时间来培养能够参加U19的选手。
但他们能够选择的从来不只有这一条路，同样世界舞台的方式还有很多。
——不论在哪里，世界早晚有一天能够看到这些闪闪发光的少年。
“我明白了。”黑子点点头。
原来还有这种方式吗……他倒是没了解过。
毕竟之前打篮球的时候他也知道自己没那个打职业的天分在，也完全没考虑过。
夜久接着问道：“黑子的话，除了国家队以外有比较想去的地方吗？外国之类的。”
“托列夫的福，我现在打算毕业之后去俄罗斯闯一闯，猫又教练也支持我。”
其实夜久也知道黑子或许不会有这方面的烦恼，黑子这一届目前还没听说有防守专长的。
不过考虑到黑子可能会转位置的事情，就有点不确定了。
毕竟目前日本国青队似乎没有培养防守型接应的先例，成年队也都是偏向进攻类型的接应。
“我？”黑子思考了一下后回答：“要是我选的话……应该会去巴西吧，毕竟父母现在都在那边。”
巴西的男排在世界上也是数一数二的，确实是个不错的去处。不过现在说这个似乎有些太早了，他还远远没到考虑这些的时候，但回头确实要和及川彻聊一下相关问题。
“什么巴西？”绕回来的及川彻捕捉重点。
“在和夜久前辈聊毕业之后的去向。”黑子回答道。
及川彻若有所思：“这样啊……”
但他在没打算继续过问，他本人目前还没有什么想法。之前仙台市队给他发过邀请，他并没有同意。
他还是想要在往上面走一走。
现在……还远远没有到说放弃的时候呢。
还没等及川彻说什么，音驹那边就传来了哨声，中场休息的时间结束了。
第二局双方交换场地进行比赛。
“走了，小哲。”及川彻对着黑子抬了抬下巴。
“来了。”黑子回应。
未来什么的……谁又说得准呢？
他目前的目标很简单，宫城县冠军，然后是全国冠军。
第二局音驹先发，二传研磨率先进行开球。
而青城这变换了一下轮次，交换了主攻和副攻的位置，由松川一静率先站到一号位。黑子上场同他进行交换，确保前三轮都在场上。
场下的黑尾喊着：“研磨发个好球！”
研磨盯着青城这边的布置看了半天，最终抬手将球轻轻拍了出去。
排球经过球网上沿，擦网落向青城场内。
在后排的黑子第一时间扑了出去，将这一球抬手接起。
“接得好！跟进！”及川彻喊了一声，随后就位准备托球。
爬起来地黑子若有所思。
把拦网球当成擦网的发球处理吗……他或许有点明白了。
稍后找机会试一下好了，哪怕不能像夜久那样安定，只要能够接起来也是好的。
最起码能知道，被拦网不是最后，还可以接起来组织下一次进攻。

第60章 第六十Q
前排的京谷也以一种众人无法忽视的姿态从网正中心起跳，抬手做出准备扣球的姿态。
快球吗？
山本紧紧盯着京谷贤太郎，准备拦网。
与此同时，移动到前排的及川彻抬手将这一球托起，没有丝毫犹豫的给向了队伍另一边在四号位的金田一。
金田一起跳扣球，网对面的犬冈追了上来，扑向金田一这边。
这一球及川彻托的相当之高，而金田一本身的身高就有189厘米，是在场众人中最高的存在。
他的弹跳能力或许没有日向翔阳那么优秀，但有身高做基础，也让他的最高打点比一般人要高得多。
这一球中隐隐传来及川彻的意思——说好的好好表现，现在就是了。
排球的位置靠近金田一的正面，暗示他扣直线球。
金田一这一跳竭尽全力，随后与冲过来拦网的犬冈正面交锋。
他挥手扣球，排球带着千钧之力擦着犬冈手指上方飞了过去，犬冈甚至没能摸到这一球。
“超手了。”候场区的松川惊叹出声。
真高啊，而且看起来似乎没费什么力气。
音驹后排的研磨向自己的左手边扑出，将这一球救了起来。
“阿虎！”研磨一边呼唤着前排的山本，一边看了一眼网对面的及川彻。
这家伙……铁了心要这么打啊。
真是可恶。
山本猛虎将球垫到网前，海信行直接原地起跳将这一球扣了下去。
京谷与岩泉拦了一下，黑子二触把球垫回球网上方：“京谷君。”
被呼唤的京谷第一时间出现在了排球的最高点附近，而山本与海信行也追了过来。
京谷看了一眼音驹这边的布局，完全无视了他左前方的双人拦网，把球以一种极小的角度扣向右侧的边线。
音驹那边一到白色的影子闪过，后排的夜久第一时间扑出把这球救了起来。
没有丝毫慌乱，而是稳稳当当把球送到了已经移动到网前的研磨头顶上。
“这球接的真漂亮。”教练席上的入畑教练由衷赞叹。
不急不躁，安宁稳定。
这就是音驹防守的半壁江山，占据一半以上防守成功次数的自由人。
研磨抬手托球，压着边线起跳的犬冈与研磨配合扣下快球。
金田一起跳稍迟，没摸到这一球。
青城后排的花卷迅速反应过来去接球，但最终没有接到。
音驹先下一分。
“呼——”及川彻长舒一口气，“真难搞啊。”
京谷那种球都能被接起来，不愧是夜久。
及川彻对着前面的京谷喊道：“小狂犬，下次往小布丁那扣。”
往夜久那边扣危险系数太高，虽然他也明白京谷是想摧毁一下音驹的自信。如果连最厉害的自由人都接不到他的扣球，那其他人就更碰不到了。
但京谷面对的是同龄人中数一数二的自由人，没有那么好针对的。
京谷本来没想搭理的及川彻，但扭头就对上了岩泉一的视线。最终还是轻轻回应了一声：“哦。”
场下的黑尾挑眉：“这已经开始玩阳谋了吗？”
直接说出来是不是有点不好？音驹其他人也是活的啊！
被彻底盯上的研磨默默走到发球区。
他决定了，他一会儿要往前移动一下，这么来回跑对现阶段的他来说运动量有点太大了。
但很明显，心很脏的及川彻完全不想让研磨如愿，第二轮进攻的时候就把球传给了从网一端移动到中间的岩泉一手中。
早就已经和及川彻定好行动方式的岩泉一单脚起跳，迎面与音驹的拦网对上，最终在三人的注视下轻轻将这球吊了过去。
目标很精准，就是已经挪到前排但未参与拦网的研磨。
研磨向前扑过去，被迫将这一球垫起。
他自己这种扑救情况下的控球能力并不是很强，所以这一球飞得有些偏。
但好在后排的福永招平跟上将这球救了起来，最终由夜久三触过网。
“机会球！”黑子喊了一声。
他调整位置，下手将球垫起，稳稳送到前排及川彻手里。
移动到网前的及川彻抬手托球，二号位附近的岩泉一助跑起跳：“球给我！”
与此同时，京谷移动到二三号位中间单脚起跳。
山本猛虎紧紧盯着青城众人。
——是谁？
王牌？金色寸头？还是二次进攻？
及川彻身体后仰，作势要进行背传。而青城右翼的存在感实在太强，山本犹豫了一下后果断和海信行一起冲向右边。
场下的黑尾捂住了眼睛：“还是太年轻啊……”
起跳后仰的及川彻双手轻轻一拨，排球飞向了左翼的金田一。
山本猛虎人都傻了。
不是，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操作？打篮球吗？还后仰跳投？
反应过来的犬冈扑上去，这一次他也竭力跳起来，倒是碰到了：“一触！”
夜久冲出接球，紧接着后排的研磨也奔出球场，在侧面直接起跳背传把这球送回网前：“阿虎！”
山本后撤助跑，砰的一声将球直线扣了下去。
这一球的力道很大，球速快到基本肉眼难以捕捉。
黑子向前一步，降低重心将这一球稳稳垫起。
“漂亮。”及川彻从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有了黑子在之后，他们的防守方面安稳了不是一星半点。
山本猛虎被搞得有些烦躁，他总算明白其他队伍和他们打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了，估计就是像现在这样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吧。
东京的队伍之前评价夜久的一句话就很有道理。
——优秀的自由人不用得分就能够杀死一个攻手。
不，也不对，黑子似乎对参与进攻这件事很积极。他不止是青叶城西防守的中枢，某种程度上讲也是青城进攻体系的一部分。
及川彻托球给向岩泉一，而被对面三个人盯上的岩泉一这一球直接被挡了回来。
后排的黑子在音驹三人起跳的时候就已经移动到了靠近前排的位置，随时提防被拦网挡回来的球。
“小哲！”及川彻扭头呼唤黑子。
黑子紧紧盯着落下来的排球，脑中回忆着夜久的话。
运用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必要的时候可以把它当成快一点的擦网球……
这么想着，他竭力伸出了自己的右臂，跨出一大步的同时用手背靠向这一球。
排球打在黑子并拢的手指上，随后弹起。
“上来了！！！”二楼传出惊呼。
音驹后排的夜久瞳孔一缩，心中有些激动。
作为手把手教会黑子所有自由人知识的人，夜久无比清楚，刚刚那一球并不是之前黑子被动去补救的球，而是他头一次有意识的去“接”的球。
他的弟子成长了啊……
哪怕如今两人是对手，哪怕站在球网的两面，他也由衷为黑子感到高兴。
这次及川根本来不及夸奖，因为这一球弹得并不是很高，留给他的时间不多。
在意识到这一球被黑子接起的一瞬间，他就再次就位组织进攻。
青叶城西前排三个攻手，而花卷也在可以进行强攻的位置上，此时当之无愧是青城最强的进攻姿态。
及川彻这一球再一次给到了最右翼的岩泉一，但和上一球不同，这次是快球。
音驹的两人冲过来，试图再次拦岩泉一的网。
“小岩！击穿他们！！！”及川彻大声喊着。
两人拦网而已，挡不住他们青城王牌的！
岩泉一暴扣下这球，下一秒整个排球如同被炮筒发射出去般砸了过去。
进行拦网的山本与海信行没能挡住这一球，被千钧的力量带的直接跌了下去。
岩泉一的扣球砸在音驹后半场，顺利为青城拿下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