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野那边传来影山的叹气声，紧接着他喊了一句：“好一传！”
“左侧！！！”
跑动就位的影山没有犹豫，直接在后排将这一球背飞出来，给向了前排左侧的田中。
田中起跳，而国见英与金田一跟进拦网。
“看我的！！！”他狠狠挥手拍下，球顺着边线砸了过去。
黑子扑过去试图接球，但最终只碰到了一点。
“抱歉，没接到。”
田中直接脱了马甲挥舞起来，满脸嚣张：“看到了吗！青城的！这就是！乌野的实力——”
泽村大地一巴掌拍了上去：“注意形象。”
“没接到正常，不要在意。”回来的矢巾秀安慰了一句。
那种压线球确实不好接，黑子能碰到其实就已经很让人惊讶了。
乌野方面转到田中发球。
后排的岩泉一接球，花卷将球扣了回去。乌野那边的田中勉勉强强接起球，影山再次冲出去准备托球。
前排的缘下力和月岛萤起跳进行进攻，但同时跳起来的……还有某个后排的小橘子。
明显影山也是愣了一下，但看着日向意外的没有犯规位置也不错，他直接把托了过去：“日向！”
应该……没问题吧。
不知是不是紧张过度的原因，日向确实是挥了手，但与整个球完美擦肩而过。
球落在地上，在瞬间安静下来的球馆中显得格外明显。
“诶？”日向愣了一下。
而托球的影山完全沉默了。
金田一小声对着离他不远的日向说道：“你这么打王者会生气的，会把你赶出去。”
日向瞬间吓得面色惨白。
他转头看了好几眼低着头默不作声的影山，总感觉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准备和松川换位的黑子伸手戳了戳金田一：“金田一君，别随便吓人家。”
金田一沉默：“不……吓人的其实是你吧。”
体育馆的大门被人推开，被老师留在办公室的京谷贤太郎姗姗来迟。
“京谷，去热身，下一局换你。”入畑教练嘱咐道。
京谷看了一眼悬殊的比分，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对岩泉一点点头，紧接着去热身了。
“来了个比王者更吓人的，日向你……”月岛本想调侃两句，但失去颜色的日向让他沉默了。
路过日向身边，京谷往这边看了一眼，随后发出不屑的嗤声。
“日向——振作啊！”
看着混乱的乌野那边，矢巾秀捂住了脸：“乌野这帮人……这不是完全不行嘛。”
“啊？”田中恶狠狠地看过来，让矢巾秀闭嘴往后退了一步。
“放心！等我们乌野复活，就让你们瞧瞧什么是凶猛的乌鸦！”
后续的比赛中，乌野那边失误严重，不仅仅是接球接不到，就连进攻也相当混乱，经常出现两个攻手撞到一起的事情。
而且日向在头一轮的发球中直接一球砸到了球网上……
看着脸逐渐黑成锅底的影山，哪怕现在不在一个队的金田一都感觉有点可怕。
他就说！影山怎么可能几个月就改了性子！
一会估计就要爆发了吧。
“你怎么看？乌野那边？”候场区的渡亲治问向身边的黑子。
黑子轻轻皱眉：“有点违和，感觉乌野不会把一个纯新手派上场，而且……总感觉那个日向君和我印象中的不太一样。”
他记忆中的日向是哪怕在北川第一的高压环境中也能够振作起来的，现在怎么紧张成这个样子？
不过……确实日向技术很糟糕就是了。
场中的日向跟随着整个球场的动向左右移动，但总是不经意间看向影山飞雄。
“啊……我知道了。”看了一会儿的黑子恍然大悟。
“怎么了？”渡亲治好奇。
黑子语气相当之无奈：“可能是影山君吓他了吧。”
“影山会做这种事？”渡亲治表示疑惑。
“不，影山君光是站在那里不说话就很有压迫感了，”黑子平静地阐述这事实：“而且我记得这俩人好像是有点恩怨？”
影山本人其实意识不到自己不说话的样子很可怕，但是对于胆子会小一些的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看着正在热身的京谷贤太郎，黑子也很无奈。
金田一和国见都挺怕京谷的，恐怕也是同一个道理。
不过京谷只是他单方面的讨厌所有人，和影山不太一样。
影山……只要好好交流就没有任何问题。
场中影山组织进攻，田中一个暴力的直线球拿下一分。
比分24:14，发球权重新轮到乌野手中。
乌野方面……日向发球。
“日向发个好球！”菅原孝支尝试鼓励着后辈。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换下场的松川一静吐槽着。
黑子在后场站定，紧紧盯着颤颤巍巍发球的日向：“嗯，我也有。”
哨声响起，让有些走神的日向一个哆嗦，他下意识的将球丢起来，随后……猛地一拍。
“砰。”
“唔！”
不偏不倚，正中红心。
打中的是前排影山飞雄的后脑勺。
球滚落在地上，一时间相当安静。
场边负责计分的二军队员也忘记了动作，甚至吹哨的裁判也愣在了原地。
“噗。”正好在影山对面的黑子没压制住自己的笑声。
那个呆滞的表情真的有些好笑。
“哈哈哈哈哈——王者——”看热闹的金田一笑了起来，而国见也一副没脸看的样子。
“王者，后脑勺疼吗？”月岛萤捂着嘴，满眼都是嘲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影山，你这头质量不错啊！”田中也秉持着对自己队友开枪的理念，大声嘲笑。
“喂！”泽村大地冲过来，将两个看热闹的人一起拖走。
日向失去了颜色，整个人摇摇欲坠。
完、蛋、了。
第一局以一种极为戏剧性的方式结束，连刚刚热身完的京谷贤太郎都有些看傻了。
“金田一君发球砸过影山君吗？”看着乌野那边的小橘子已经是土下座状态，黑子问向看热闹的金田一。
影山看上去感觉也并没有很生气的样子，而且第一局那边打成那个样子他都没生气。
不管一传接成什么样子，他都会老老实实说一句“好一传”。
球场上的王者……也在有好好成长啊。
金田一闻言收起了自己的笑容：“没有，我不敢。”
他当然有过这个想法！
“敢砸球场上的王者，回头就会被砌进墙里吧。”国见英还在看热闹。
嗯，就像对面那个已经被逼进墙角的小矮子，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京谷换花卷，第二局京谷先发看看。”入畑教练安排着第二局的站位，“另外发球小心一些，别砸到队友。”
京谷的跳发也很大力，这要砸一下可不好。
松川一静决心护住自己的后脑勺，防止历史重演。

第二局青城方面由京谷贤太郎先发球。
矢巾秀有些担心地回头看了一眼京谷，随后用手护住自己的后脑勺，他现在很担心对方给他们来一下。
而且京谷之前不参加内部训练，更别提什么先期的战术布置……一会儿说不定会很混乱。
“发个好球！”岩泉一喊了一声。
京谷试了一下球的手感，裁判吹哨示意可以发球。
他并未等待发球的时限，而是在第一时间就将手中的排球抛了起来。
沉重的脚步踏在地上，极具爆发力的助跑后咚的一声起跳，如同捕食的猛兽一般，将自己的“武器”狠狠击出。
排球化为几乎看不清的炮弹飞出，越过球网砸向乌野的场中。
乌野后排的田中龙之介下意识伸手去接，但球砸在他的手臂上，巨大而且沉重的力量迎面扑来。
田中没能稳住，球在他的手臂上弹起，远远飞出了界内。
田中表情严肃，立刻道歉：“抱歉！”
如果是那个人的话……肯定能够更好的处理这种球吧。
“不要在意不要在意，下一球！”泽村大地拍了拍手，示意大家不要稍安勿躁。
岩泉一对京谷贤太郎表示赞美：“京谷发的好！”
京谷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很小声地回了一句：“嗯。”
对于发球的犀利程度来讲，青叶城西中最强的莫过于及川彻。
而要说第二，恐怕就是京谷贤太郎。
岩泉一的跳发走的是稳健派的路子，花卷和松川还在练习，目前还没有成熟。
京谷的第二球和第一球一样保持了高质量的状态，但他同样还没掌握能够好好控制落点的技术，这一球被正好在落点处泽村大地勉强接起。
“好一传！”影山一如既往喊了一句，随后冲向球的落点那边。
“乌野这个一传的水平……”哪里称得上是好了？
岩泉一一直都想吐槽这一点，从上一局就能看出来，乌野的接球基本上可以用一塌糊涂来形容。
除了那个主将还算过得去，其他人把球传飞简直是再常见不过的情况。
影山一局下来一直在全场跑，不是在救球就是在救球的路上。
而那种杂技一般的二传……虽说是赏心悦目吧，但确实正常情况来说没有必要。
这么一想，影山现在的状态和以前的及川彻有点像。
在他们青叶城西强化练习接球之前，及川彻也同样经常在不合适的地方托球，和音驹简直是两个极端。
影山在后排飞速将球托起，给向已经起跳的日向，他想确认一下日向的状态怎么样。
而起跳的日向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准备击球，但……他的手挥空了。
“诶？”日向睁开眼睛，看到了另一边的球落地。
“失误了吗？”矢巾秀懵了一下。
这还是这一局头一次影山托球失误，而且还是这种直接让攻手挥空的球。
金田一嗤笑一声：“哪里，这才是王者的正常发挥。”
完全不顾及攻手的位置，自作主张的传球，而且每一球都充满了“强制命令”。
“有这么夸张吗？”不熟悉影山的矢巾秀愣了一下。
“当然……”金田一完全不相信影山飞雄会改变自己的风格，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对面影山的话惊的咽回了肚子里。
对面的影山对日向说道：“抱歉日向，刚刚托高了。”
金田一的动作顿了一下。
什么？刚刚他听到了什么？
王者，给人道歉了？
不是，对面那个黑头发长得和影山飞雄一模一样的人是谁啊！
真的不是什么影山飞雄的孪生兄弟影山飞鱼吗！
后排换了松川的黑子眨了眨眼，比起影山现在的态度，他更在意的是影山的行为。
在看过北川第一和雪之丘的比赛，自然知道影山在国中的时候多次托过这种霸道而且不管不顾的球。
可在刚刚的第一局里，他并未有过这种行为，而是认认真真的配合了整个队伍的节奏。
不偏不倚，仔细且诚恳。
而且……刚刚那个日向同学是起跳了对吧。
乌野这是想要做什么？
他们能打快攻吗？
黑子很疑惑。
以他的角度来看，影山飞雄加入乌野不过几天，根本打不到能够配合快攻的默契程度。
但不管是什么……还是小心一些吧。
“国见君，麻烦往前几步，后半场我来守就好。”这么想着，黑子趁发球之前的间隙改了一下目前青城的站位。
国见的接球水平一般，而且矢巾秀和他配合还不错。
后场接球的位置他和京谷贤太郎可以照顾，把国见英完全腾出来也是可行的。因此可以在不越位的情况下，让国见英挪到前场。
前提是……京谷真的能留下来好好接球。
京谷发第三球，乌野后排的月岛萤接球。
“王者。”月岛喊了一声影山，示意他准备二传。
前面移动到网左中间附近的影山飞速扫过青叶城西的人员配置，他身后的四号位田中起跳，似乎要再次扣一个他很擅长的边线直线球。
金田一没有犹豫，准备拦上去。
与此同时，一道橘色的影子从网前闪过越过缘下力，向另一边平拉开。
盯着乌野动向的黑子瞬间升起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是四号位的强攻吗？
还没等金田一起跳拦田中这边，击球的声音已经在众人耳边响起。
球在金田一的余光中飞过，砰的一声砸到了青叶城西后场。
发生了……什么？
是快攻？
球落点另一边的京谷愣在了原地，虽然他确实没准备接球，但这也……
“好！”影山捏了一下拳头。
手感很好，日向也回复了正常状态，那么接下来就是反击的时间了。
见势头不错，作为主将的泽村大地也鼓舞起众人：“一口气拿下！”
而青叶城西这边的黑子扭头看着滚落一旁的球，表情难得严肃。
他没碰到这一球，因为等他反应过来是日向扣球的时候已经晚了。
那个人的速度太快了，几乎是一瞬间就跨越了整个球场的宽度，而且还是打的斜线……
况且整个扣球的节奏远远在黑子的认知之上，比他见过的所有快攻都要更快。
黑子抬起头，对上了影山的眼神。
——怎么样？我的球。
少年人得意的眼神让黑子原本的慌乱都淡了一些。
这算是影山对他这个朋友的宣战吗？
那么，他接受了。
刚刚反应过来的岩泉一有些懵：“他们原来能打快攻的吗？”
场边的松川一静同样震撼：“不不不，这已经不是正常快攻了吧。”
“黑子，别灰心，那球接不到很正常。”岩泉一安慰着连球都没碰到的后辈。
别说黑子了，他们这些前排拦网的还在原地发呆呢。
“下一球……”
他剩下的话在看到黑子的表情时就被收了回去。
那不是惧怕，也不是困惑与失望。
那是……遇到挑战的时候激动的眼神啊。
黑子长长舒了一口气：“前辈们放心，如果刚刚就是他们的正常水平，那么三球之内……我一定能适应。”
快吗？确实很快。
但是也远远达不到不可企及的程度，因为那一球的力度很小。
如果是这样的话，哪怕他只有一只手能够到，也同样可以将球送上去。
接下来，就看谁的反应速度更快了。
场下的菅原孝支喊着：“缘下发个好球！”
有了日向和影山飞雄开得好头，缘下力也大受鼓舞，他这一球发挥相当不错，直接打到了京谷那边的角落。
京谷表情不悦地接球，但球传得有些偏。
矢巾秀移动自己的位置，将这一球托了起来：“岩泉前辈！”
岩泉一扣球，网对面的田中瞬间补上：“一触！”
球被拦网降低了很大一部分的力度，高高弹向后排。
按照常理来说，这种球恐怕只能由后排球员下手垫起，那么一定不会有……
那抹橘色再次闪过，这一次却是在横跨网的另一边。
影山从前场冲到后场，助跑后高高起跳，直接将球向着自己背后托了过去。
一直观察着影山飞雄动作的黑子向另一边一步踏出，而此时日向已经抵达最高点，随后狠狠扣下这一球。
黑子单手伸出，试图接这一球。
——差一点点。
他一瞬间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球落地，乌野再拿一分。
不行，这种观察模式行不通。
乌野不止有日向一个攻手，所以黑子的观察目标是负责传球的影山飞雄。
但和拦网一个道理，后手的判断没有办法跟上高速移动的快攻。
更何况……影山的托球根本不是抛物线，而是为了将速度提到极限的直线。
那么……
“呼——”黑子长舒一口气。
“我大概找到感觉了，下一球就没问题了。”
就在众人准备下一球的时候，一个令人精神一振的声音从青城后面传来：“哦呀，怎么陷入苦战了？连小飞雄都打不过？”
黑子回过头，看到了及川彻的身影。
“及川前辈，脚没事了？”
及川彻比了一个ok的手势：“医生说已经没问题了。”
他本来就没什么事，是被强制按着休息的。
上面的应援团同样注意到了及川彻。
“及川大人！”
国见英咋舌：“真受欢迎啊，及川前辈。”
那个人……确实一直以来都那么令人瞩目。
入畑教练看过来：“热身去，一会儿上来发球。我们让影山上场，自己不上正选……”
及川彻脱掉外套：“放心放心，一会儿我就上去给小飞雄前辈的教导。”
让他来看看影山现在的队伍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吧。

比分2:2，乌野方面缘下力继续发球。
后排的国见后退一步，将这一球接起，最后前排的矢巾秀准备托球。
金田一起跳晃了一下乌野方面的前排的田中龙之介，但矢巾秀把球托给了另一边的自家王牌。
日向的高度差了一些，被岩泉一直接超手扣了过去。
另一边的泽村大地接球失败，青叶城西顺利扳回一分。
金田一转到发球位，而黑子回到了候场区。
旁边热身的及川彻一边活动关节一边凑了过来：“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他总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乌野有这么棘手吗？
“大概是一些及川前辈暂时想象不到的事情？”黑子思索了一下该怎么回答：“乌野的快攻很神奇。”
“快攻？”及川彻愣了一下：“小飞雄挺能干啊，这怎么短的时间就已经能磨合出快攻了吗？”
黑子点点头：“比那个还神奇一些吧。”
嗯，一点。
及川彻表情很臭，盯着场中移动着的影山飞雄并不愉快地说道：“啊……天才果然很讨厌啊。”
场中的日向一直保持着高速移动的状态，而刚刚有过经验的青叶城西众人都死死盯着他，防止那种快攻的突然来袭。
日向持续向网的边缘进行拉开的行为，而松川紧紧跟着日向的动向移动。
及川彻摸了摸下巴：“那个小家伙速度很快啊。”
影山的视线扫过青叶城西这边的布局，紧接着果断将球托给了四号位附近的田中。
田中狠狠挥下手，将这一球直线扣下，力道相当之大。
金田一就位慢了些，没接到那这一球，乌野得分。
田中隔着网对青城众人张牙舞爪起来：“不要瞧不起人啊！我们这边可不止有日向一个人！”
“就是就是！”日向跟在田中后面附和。
“我上去了，及川前辈还是抓紧时间热身吧。”黑子看着已经看起比赛的及川彻，略有些无奈。
及川彻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黑子的意思：“诶？”
黑子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护膝，虽然面无表情，但却让及川彻能够隐隐感觉到那种自信的感觉。
“一会儿比赛就结束了。”
——不会有第三局的，及川前辈再不热身就彻底赶不上了。
及川彻愣了愣。
说实话，这还是他头一次看到这样的黑子。
之前的黑子总感觉缺少了一些激情，而今天的黑子……真的很有斗志。
是因为朋友在对面的原因吗？
乌野方面日向发球，这次没有打到影山飞雄后脑勺上，而是顺利过了网。
场下的菅原孝支感动得抹起了眼泪：“日向终于发出一个球了……”
青叶城西接球后组织进攻，乌野拦网的月岛萤完成一触，影山再次冲出准备托球，
已经演练好的日向冲向另外一边。
后排进攻日向还没学会，但是他可以跳，不需要精准的三米线后起跳，只要拿出最快的速度跳起来、然后扣球过网就可以。
黑子静静注视着网对面的影山飞雄，乌野两边的攻手都在移动，而只有影山是不动的。
他确实没有办法在看清球路之后再追上去，但夜久教他看手部动作的技巧仍然适用。
而且影山有个小毛病，就是他给其他人的是带有“明确目的”的球，会暗示攻手进攻的方向。
那两次日向扣的快攻，拖出来的球都是纯粹的直线，比起其他的球更偏向“推”的这个过程。
这也是黑子最擅长的领域。
在此之前的上一局中，他已经记住了影山几种托球的准备手势。
判断的过程不需要太仔细，只需要辨别大概的方向就可以。而且日向本身扣球手段很单一，都是同样的斜线球。
只要有了预判，就很容易接。
日向的身影从青城前排拦网的位置迅速移开，冲向更远的那一边。
他停住，随后咚的一声起跳。
影山手中的球托出，是推出来的直线球，那么……扣这球的必然是日向。
黑子猛地向一号位那边跨出一步。
日向唯一擅长的就是顺常用手的斜线球，所以这一球的落点……
追不上的奇迹快攻？
追得上。
“砰。”
黑子的右手臂不偏不倚地垫在了这一球下面，球高高弹起，向着前排飞去。
候场区的渡亲治瞪大了眼睛：“骗人的吧。”
老实说，他压根没看清这一球是怎么过来的，根本来不及反应，更别提判断落点去接了。
影山的脸上明显闪过一丝错愕，但下一秒就调整好状态准备防守了。
“抱歉，岩泉前辈！”看着这一球弹得有些高，黑子连忙呼唤前排中间的岩泉一。
岩泉一也发现这球恐怕要落在网上，直接原地起跳用两只手按了上去。
网对面的月岛同样起跳，但却没能拼得过岩泉一，这一球最终落在了乌野场中。
直到这个时候，众人才陆续反应过来。
刚刚发生了什么？
什么东西啪的一下过去了，又砰的一声接起来了？
那个速攻？
乌野众人脸色严肃而且凝重。
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这才第三球对面的自由人就接起来了。
虽说已经听影山说过对方的可怕之处，但这也太快了……
岩泉一扭头看向黑子：“怎么做到的？”
他们前面的拦网都没跟上，后排就已经接球成功了？
“看到了影山君托球的手，再加一点点预判。”黑子解释了一下。
那种过于平淡的语气差点让大家以为这是什么很容易的事情。
岩泉一差点气笑：“就不该问你。”
看托球手势预判这种事情，是正常人的动态视力能跟得上的吗？
但也无所谓，确认黑子能处理这种球就好。
影山的表情很难看，他当然听到了黑子的话。
他以为是目前乌野的进攻手段比较单一才会被预判到，原来……问题出在他这里？
黑子略有些不明所以。
他以前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潜伏在混乱的篮球场中，然后判断球路，在一瞬间进行断球。
对于一个传球手来说，这是基本功中的基本功。
京谷贤太郎看了一眼黑子，眼中流露出浓浓的诧异之色。
在此之前，他对黑子的印象一直都是“发球稀烂但是很有礼貌不讨厌的后辈”，但现在他对黑子有了十足十的改观。
一个可靠的自由人，一个坚固的后盾。
或许是考虑到矢巾秀本身水平不行，不能让他扣爽。京谷也默默收敛了一部分自己的锋芒，后续的进攻并没有给矢巾秀带来什么麻烦。
而乌野方面的进攻连连受挫，尤其是黑子在场上的时候，快攻直接得分的次数少之又少，哪怕是日向都能看出他们这边的套路已经被看穿。
乌野场中的日向若有所思。
这是他们第一次将这种速攻投入到比赛中，而效果嘛……现在看来并不是很好。
认为所有自由人都是这种水平的日向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误区。
他看向影山飞雄：“影山，我们回去想办法改进一下吧。”
“改进？”影山挑眉，反驳的话刚到嘴边就在黑子哲也的注视下咽了回去：“回去再说，今天先这么打。”
确实，青叶城西这边适应的太快了，快到他们还没有真正展现出这种进攻的锋锐。
但换个方向考虑，这种强敌必然是他们要攻克的高峰，而现在的确有必要进行改进。
至少……别让对方那么轻松。
从改他自己的习惯开始吧。
换位置的金田一有些疑惑地问向黑子：“诱导的战术今天怎么没用？”
他期待了好久的。
“第一局没必要。”黑子回答道。
乌野的第一局打得实在是难看，他就算不用诱导也照样能够处理对面的进攻。
金田一迷茫：“第二局呢？”
第二局乌野的劲头不错啊，如果用诱导对付那种快攻，接起来会更容易吧。
黑子沉默了。
日向压根没睁眼睛，他就算想也没办法啊。
比赛没有持续到及川彻热身结束，第二局青叶城西25:20获胜。
恢复了状态的乌野确实进攻性比第一局强的多，但还远远不到能够击穿青城防守的地步。
“结束了，真遗憾。”及川彻满脸写着不开心。
不能亲手教育一下影山，他很难过。
黑子吐槽：“所以下次及川前辈还是注意些，免得受伤参加不了比赛。”
乌野的众人也没多留，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就准备离开。
期间金田一不知道去哪了一趟，回来之后明显有心事。
看着某个主将也消失不见，腾不出手的岩泉一拎住了准备溜走的黑子：“黑子，去把及川叫回来，准备开关于后天去神奈川的会了。”
“是。”黑子应下。
随后他就在大门口找到了不知道在和乌野众人说什么的及川彻。
将乌野众人送走，及川彻扭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在的黑子：“哟，小哲。今天你似乎很有斗志？因为小飞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