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人：“二位今夜好好休息，咱们的人已经开始封海了，明天南北交界50%的设备都会为我们服务。”
顾途：“好。”
夜晚，临时住所。
佛千回为二人收拾厚衣服，又下厨做了足足一个礼拜的食物。
顾途将佛千回收拾好的包裹往空间里面塞：“用不了这么多，模拟用时均在24个小时内。”
佛千回：“我知道，但是温度降低后你胃口不好，还是多做一些，到时还能换换口味。”
顾途叹息。
第二天早上，第一抹阳光照在地上。
顾途握着佛千回的手，几个呼吸便来到了海边。
海风将顾途的头发吹得偏后，佛千回感受着温度，将兜帽扣在顾途头上，两侧垂下来的围巾蒙住了顾途的脸。
在这里忙碌了一夜的工作人员被突然出现的顾途吓了一跳，但他们已经知道顾途是空间异能者，先是对着顾途礼貌问好，随后用对讲机对负责人说顾途二人来了。
三分钟后，负责人搓着手，眼底乌黑走了过来。
他拎着早餐，对顾途二人道：“吃点东西，好执行任务。”
顾途摇头：“我和千回已经吃过了。”
负责人笑了笑，偷偷瞥向佛千回。
这段时间他已经知道这两口子里，是佛千回经常下厨。
负责人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负责人：“您先等等，计划里我们是8:30开启任务。”
顾途点头应好。
负责人将顾途拉到他们临时搭建的亭子下面，偌大的海域，除了任务相关人员，莫说是人类，就连路过的飞鸟也看不到。
顾途望着负责人眼底的疲色：“您昨夜没有睡觉吗？”
负责人眨了眨眼：“眯了两个小时，不过我睡不睡不要紧，我倒了会有人替我，你们才是任务的执行者。”
时钟跳到8:01，负责人站起，带着顾途来到早已准备好的潜艇边上。
他指着附近的10名异能者，以及潜艇里4名驾驶员，对顾途道：“他们会无条件配合您的工作。”
顾途在进入潜艇前，环顾四周，守在海边的有上百名工作人员。
海岸上已提前五日，搭建了四座控制室海岸附近三座观测台、以及不远处的一片休息室。
顾途透过建筑物的窗户，隐约看到里面满满的人影。
8:30已到，所有建筑物齐齐发出了一阵嗡鸣声。
潜艇入海，顾途透过窗户，看到海岸上站着几十人。
最前方的老人拄着拐杖，看向潜艇。
在其身后，也有各个年龄的人，大部分穿着正装。
顾途朝着右侧看去，一名老人面容急切，身旁之人也是面色焦灼。
顾途认识这位老人，老人身边的人们他也认识不少。
第374章 拔萝卜的第三百七十四天
潜艇进入海底, 世界变得寂静，顾途耳边只剩下了众人的呼吸声。
主驾驶员三十多岁，目光坚毅, 操作熟练。其他三名驾驶员屏息凝神, 每一个动作确认再三、细微谨慎。
顾途知道，这潜艇里的十来人，除了他与佛千回，剩下的人也都是各行的翘楚。
潜艇越是向下, 可见度便越低, 潜艇内气温也就越冷。
他们要前往的，即便是在末世前，也不敢随意下达的深海五千米。
在他们到达某个距离时, 潜艇周身绽放着一圈光芒，照亮了附近二十米。
如他们计划中, 光系异能可以为潜艇节约能源。不仅仅是潜艇外, 潜艇内, 佛千回身上也释放着并不刺眼的光芒。
佛千回站在顾途身边，热浪烘烤着顾途, 驱散了顾途身上的寒意。
顾途原本苍白的脸色好了很多。
潜艇有温度调节功能，但即便开到最大, 对于体质较差的顾途仍旧是杯水车薪。
顾途想, 如果佛千回没跟着他一起下来，他即便有幸完成了任务，也势必会留下病根。
佛千回捋着顾途的头发，掌心的热气烘烤着顾途的脑袋。
明明海底温度越来越低，顾途却热得面颊涨红。
潜艇内其他人也松了口气，供暖是一笔不低的能源消耗, 能省下来他们的存活率也会变高。
暖和的室温让所有人精神饱满，更高效率观察着附近的情况。
随着潜艇上的压力值逐步增大，顾途适时释放空间异能，压力值顿时减小，众人的呼吸更加均匀。
异物闯入深海，周围的生物虎视眈眈盯着这一团“大铁皮”。
暗处，一只庞然大物张开血盆大口，嘴里是密密麻麻锋利的牙齿。
它刚要冲向“大铁皮”，大脑忽然刺痛，生物的本能告诉它，“大铁皮”是个危险的敌人，它必须躲开。
庞然大物不甘盯着“大铁皮”，最终摇了摇尾巴，远离这片海域。
潜艇内的佛千回早就适应了高强度释放精神异能，一旦有危险的生物接近，他先是警告，警告无果便将对方一击毙命。
他们越是向下，变异生物的等级便越高。
海岸上，监控室内。
“四级变异生物出现了！”一名工作人员冷静道。
负责人靠近屏幕，死死盯着上面的数据。
海底一千米，四级变异生物以一分钟二十头的数量增加，潜艇周围的三级变异生物已达到上百头。
负责人：“情况如何？”
工作人员：“此次下潜的时间，比我们模拟的最短时间，还要再短3分钟48秒，一切顺利。”
一名老人推开帘子走了进来，其望着巨大的信号仪，沉着道：“这就是最新研究出来的那一台？”
负责人转身，站姿笔直：“是的，国家将目前最先进的设备运到了南北交界，为了加快速度动用了两名隐藏的空间异能者，同时国家科研所24小时倒班，又造出了两台送到这里备用。”
老人：“好，这些都是应该的。大家都辛苦了，等任务成功完成，会对参与此事的每一个人嘉奖。”
负责人笑了笑，低头道：“我个人是其次，我更希望消除末世，恢复安宁。”
监控室里摆放着二十多台显示屏，每个人都有自己专门负责的监控内容。
一名工作人员突然举手，没有人询问原因，一名替补人员上前接替此人，坐在了原本的椅子上。
两名医疗人员赶忙上前，搀扶这位工作人员，低声道：“长期疲劳加上精神紧张，并无大碍，别担心。”
工作人员摇头：“我只是感觉到我状况不好，容易出现失误，我不能因为个人影响了这次任务。”
另一名工作人员按着手边红灯：“现已到达1100米，暗物质浓度已进入黄色区间。”
负责人的助手道：“已收到，继续监控。”
另一名助手发送情报，随后道：“操作室已做好随时远程操控的准备。”
同一时刻，山顶。
邢清昭站在凉风中点了根烟，烟头明灭，大风吹散了他的发梢。
他难得叼着烟，目光深沉。
“首领。”秘书来了。
“嗯。”邢清昭取下烟，弹了弹烟灰，问：“小途下去了？”
秘书：“是的。”
邢清昭吐了口烟雾，烟身沾上了掌心的汗水。
秘书在风中张嘴，说了一句话，似乎在告诉邢清昭有人来了。
邢清昭闻言，掐灭了手里的烟，转身下山。
山下风景最好的待客室内，有人随和坐在皮椅上，与一旁保镖说着什么。
邢清昭进来了，对着此人微微鞠躬，张口称呼对方。
对方浅笑：“清昭不必客气，快坐吧。”
一直在待客室局促不安的赵君鹿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默默退至邢清昭身后。
邢清昭低声交代赵君鹿，赵君鹿点头，打开了某个抽屉，从里面取出了一袋茶叶交给邢清昭。
邢清昭亲自为此人沏茶，双手将茶杯放在对方面前，随后坐在沙发上。
对方笑容温和，举起茶杯轻抿一口：“这茶叶我也有好些年没喝到了，上一次还是与你父亲一起饮茶。”
邢清昭低头，说了些话。
对方看着窗外的绿叶：“我也很难抽出时间去拜访一些老朋友，这次是刚处理了一些公务，恰好经过这里，就想着来看看你。”
对方感慨道：“小途不愧是你的孩子，这次人类的希望就系在他的身上了。”
对方诧异又怀念：“我记得小途那么点高的时候，害羞得缩在人怀里。被誉为生物界希望的甘棠，当时说，她从不求自己的孩子声名显赫，只要健康无忧就好。”
对方放下茶杯：“时随境迁，小途一点都不失你们当年风采。”
对方甚至还揶揄邢清昭：“真的了不得，先是考上A大，二十岁就手握多项发明专利，灾难来临，凭借自己在末世有了一席之地。不到两年，从一个普通人到市管理者。”
邢清昭：“他还是候选人。”
对方笑了声，没有应答，而是接着道：“即便世界恢复，一切打乱，我看这个孩子走得会比你高。”
邢清昭目光可见温和：“为人父母，自然盼着孩子比自己好。”
对方：“孩子跟你当年的路数很像。”
邢清昭：“他更像甘棠。”
对方笑了笑，指着邢清昭，站了起来，往窗边走去。
“你们年轻人有个流行词叫什么，恋爱什么？”
邢清昭跟上：“钟情并不是一个贬义词。”
他们一同看着绿叶飘落，对方笑意渐淡，叹息。
“清昭，跟你说笑了这么久，其实是为了缓解我的紧张。”
邢清昭手抖，垂眸：“我也紧张。”
对方看着手表：“我听说实验平均时长在18个小时左右，目前过去了4个小时，我就在这里等下去吧。”
邢清昭应声，让人准备午饭。
潜艇越向下，众人见到的生物就越多。
顾途攥住手掌，收回领域。
为了不引来更多的变异生物，他选择将上百名四级变异生物困在领域内，凭空挖去了它们的晶核。
待领域消失，变异生物如同被抽掉了筋骨，缓缓向下飘落。
顾途漆黑的空间里多了一大片四级晶核，而在四级晶核旁边，则是堆成山的三级及三级以下晶核。
佛千回擦去顾途额头上的汗，在他身后的方位，同样是一片四级变异生物身体颤动。
晶核在变异生物的脑子里爆开，脑浆被封在脑骨里，并没有外泄。
其他摩拳擦掌的异能者面面相觑，这手隔空打怪的能力真是甩他们几百条街。
海上，监控室里。
知晓潜艇内外每一丝细微变化的工作人员们一脸喜色，这两位的异能果真就是大杀器。
放眼整个世界，怕也找不到第二对异能者执行此任务就跟切菜一样。
负责人看着数据问组长：“任务小队成员身体状况如何？”
组长将实时数据几乎刻在了脑子里，立即反应道：“其他人员还好，佛首领身体素质远高于普通人，只有顾县长身体较差，这番消耗下来，怕是状况欠佳。”
负责人蹙眉，咬下嘴唇的死皮，抿到了血腥味。
“让小队动作放缓，保护顾县长，给对方留够休息时间。”
而在监控里，佛千回让顾途拿出他昨晚制好泡椒鱼肉拌面。
佛千回牵着顾途坐下，打开饭盒，顾途舔舐唇角，原本的厌食感被压下，此刻有了胃口，本就饿了的他抱着饭盒埋头就吃。
监控外，负责人松了口气：“有食欲就好，之前的测试里，顾县长到达深海，有95%的概率会厌食。”
其他人的状况也不好，这些异能者中有一半是辅助型，一半是战斗型。
驾驶员深知这次任务的重要性, 随着水压增高, 可见度降低，周围的高级变异生物越来越多，他的压力也越大。
这不是他四个人的驾驶舱，在他们的左前方有一个屏幕, 屏幕那头连接了一个二十多人的驾驶团队。
他们对周围环境进行分析, 罗列了一个详细的驾驶计划，包括驾驶员在哪一秒按动哪个按钮。
屏幕将未来十分钟的驾驶细节已经规划好了。
驾驶员调转方向，屏幕上的内容飞快变动, 对驾驶细节进行了微调。
驾驶团队那边为了预演未来，键盘都快敲出火星子了。
驾驶舱。
驾驶员们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水, 即便操作台只需要两个人就够了。
辅助型异能者们, 有的人在感知危险方位, 有的在潜移默化强化众人的异能。
他们训练的时间甚至要比顾途二人还长，但在这紧张的时刻, 神经却紧绷到崩溃边缘。
战斗型异能者虽暂时不需要参与作战，但看着等级越来越高的变异生物, 不由陷入茫然与惶恐中。
等潜艇到达目的地, 他们真的能帮得上忙吗？
战斗型异能者们相互对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决绝。
他们从踏入潜艇的这一刻起，就做好了回不去的准备。
真到了关键时刻，哪怕他们的生命只能为团队赢得一秒钟的时间，他们也将甘之如饴。
顾途感觉到了气氛的紧张，于是从空间里拿了些食物放在桌子上。
“五级变异生物数量增多, 六级变异生物也快出现了，大家先来补充点体力。”
热腾腾的米饭菜肴几乎不可能出现在末世深海的潜艇里，众人看到后目光闪烁。
他们没有谦让，手中暂时没有任务的成员围着桌子坐下，大口咀嚼。
米饭松软，米香浓郁。蔬菜新鲜清甜，小炒肉鲜嫩无腥。
紧绷的气氛被渐渐安抚，众人消耗的精力也在被一点点填充。
控制室，负责人看到后喜出望外。
观察组组长道：“数据显示，所有人的精神值异能值正在逐步回升，当前状态比我们设想要好许多。”
负责人：“空间系异能啊，队伍里如果有一个空间系异能者，成功率果然会提升。”
潜水艇。
众人补充完体力后，他们已经到了海底三千米的位置。
若不是有佛千回的光系异能，众人怕是难以看清周围情况。
在这里，一些奇奇怪怪的海洋生物出现了。
有透明的人头鱼、体长几十米的不知名怪物、斑点怪异，眼睛突出的胡须鱼。
它们受到了暗源的影响，全部都是变异生物。
一头五级的深黑色胡须鱼似乎闻到了异样的味道，游了过来，张开三米宽的大口，想要将潜艇咬碎。
危机时刻，胡须鱼突然僵直，坠落下去。
潜艇里，顾途将新得来的五级晶核继续塞入空间。
潜艇在驾驶团的指挥下，小心翼翼绕过礁石。
顾途看到了礁石缝隙里的几具尸骨，看色泽，几年前应有人葬身于此。
顾途陆续在海底看到了不少“灭绝生物”，有的生物竟然可以追溯到几亿年前。
海上监控室，旁观的海洋学家沉默了。
倘若这是在末世前，他们会欣喜若狂。
行动组组长：“这几只已经感染，想要攻击潜艇。”
负责人眯着眼，目光凌厉：“杀死，不能留下任何祸患！”
行动组组长：“是，已派人告知小队联络员！”
海洋学家抿了抿唇，眼神也变得坚毅。
众人闯出了一条路，顾途的空间里已经放了近万枚晶核，虽大多数都是一二级。
不知过去了多久，潜艇终于越过了四千五米，仅剩五百米就可以找到暗源。
此刻，潜艇周围是诡异的寂静，除了一些深海植物，他们几乎看不到其他生物。
这并不是一件好事，这意味着所有的中低阶变异生物都被吃光了。
潜艇内的异能者们一动不动，站在不同的方位，以备突发状况。
顾途闭上双眼，与附近海水建立联系。
海上监控室那边，众人甚至不敢用力呼吸，眼睛睁到生疼，不敢眨眼。
突然，海水中出现一串气泡，如闪电般冲向潜艇。
“砰——”有什么在水里爆开，黑色血雾溶于水中。
顾途没有睁眼，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头六级变异生物。
几名异能者的腿有些软了，当前的战况远不是他们能应对的。
监控室，负责人深吸气：“有办法提供帮助吗？”
行动组组长：“浓度探测仪探测到潜艇300米以内，有24头六级变异生物。”
负责人的内衬已经湿透了，他紧紧握住对讲机：“所有人尽全力，将有用信息发送过去！”
“是！”
负责人：“控制室做好准备，一旦出现状况，随时接管潜艇。”
“是！”
潜艇周围，又有一头变异生物沉不住气，游了上来吸食空气中的黑血。
“砰——”变异生物爆开，海水里的血雾更多了。
可六级变异生物早就有了智慧，大多数变异生物已经能按耐住对其他变异生物血肉的渴望。
“继续向下！”小队副队长对着驾驶员道。
潜艇距离暗源四百米时，又蹦出了两头六级变异生物，却一一被佛千回斩杀。
海上，监控室。
负责人：“佛首领做的很好，他很大程度为顾县长保存了异能。”
此时负责人无比庆幸让佛千回加入这次任务，对方一人比千万人带来的助力都要大。
距离暗源三百米处，一次性出现了五头六级变异生物。
它们刚靠近潜艇，突然发疯，开始彼此撕咬。
一头变异生物较为理智，仍然朝着潜艇袭来，刺眼的白光从变异生物身体散开，这头六级变异生物竟化为灰烬。
二百米处，有两头六级变异生物……和一头七级变异生物。
六级变异生物爆开，七级变异生物的出现却让顾途睁开双眼，朝其望去。
这头七级变异生物停滞在游艇下方，如灯笼般的眼睛紧紧瞪着游艇。
海上，监控室。
负责人眯眼：“出现了。”
数据组组长：“不对劲！”
有组员出声道：“有植物在动！这是一头木系变异生物！”
数十万条海藻在这一刻疯狂生长，形成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朝着潜艇盖去。
眼看海藻即将伸入发动机，一息间，所有海藻碎成了深绿色的汁液，溶于海水中。
顾途目光沉着，望向这头七级变异生物，两分钟后，其凭空消失，仿佛从未出现在深海。
而在顾途的空间里，放置着一头保持着挣扎动作的七级变异生物的尸体。
潜艇继续向下，又出现了三头七级变异生物与六头六级变异生物。
海上，监控室。
所有工作人员头皮发麻，全靠强大的意志支撑，才能让他们保持冷静。
关键时刻，顾途打开领域，罩住了潜艇，先是阻绝所有变异生物攻击。
即便是一群七级变异生物又怎样？
顾途的七级领域支撑半个小时毫无问题，而半个小时解决这些变异生物，足矣。
佛千回率先用精神异能控制所有的六级变异生物，让它们攻击六级变异生物。
这样做自然是以卵击石，可却达到了佛千回的目的，让它们自行解决掉小杂鱼。
一头七级变异生物被拖住，顾途用领域与另一头七级变异生物对峙。
顾途的耳返里传来声音：“左边五十米，右边——
“将水化作针，攻击它的腮，有70%的成功率！”
顾途并不是在单打独斗，岸上的人等级虽然不高，但近百人集结在一起，替他分析战况。
六分钟后，顾途成功杀死一头七级变异生物。
佛千回不需要用一半异能撑起领域，他用相同的时间杀死了两头。
危机暂时解除。
数百人的团队同时松了一口气，集中注意力看向大屏幕。
终于，他们来到了暗源附近。
负责人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一名老者拄着拐杖盯着屏幕，激动得手在颤。
“这……这就是暗源。”
即便在潜艇里，顾途却闻到了一股冰块味，由此可见暗源的强悍。
光异能照亮了周围的海域，暗源是一块篮球大小的纯黑色晶体，也是一块绝对黑体。
它如同黑洞般吞噬光源，周围没说是有变异生物，甚至所有的植物在窒息的暗浓度里，全部死亡。
驾驶员按了一个按钮，潜艇伸出一个金属漏网，小心翼翼靠近暗源——
就在这时，一只爪子将漏网踩断！
异象突起！不仅是潜艇内，监测室也响起了警报声。
“八级变异生物出现！请注意安全！”
所有人警铃大作，在光异能的照耀下，他们看清了那头八级变异生物的真面目。
那是一头两米长貌似蜥蜴的海洋生物。
佛千回尝试用精神异能攻击对方，哪知对方瞬间消失。
半分钟后，突然出现在了潜艇上，爪子高高举起，尖锐的指甲刺向潜艇。
顾途耳返传来了惊呼声：“小心，它的指甲强度超过了钻石，一旦碰到潜艇外壳，潜艇很有可能故障！”
这里是深海五千米，潜艇千万不能在这里被破坏！
顾途立刻开启领域，先是将潜艇罩住，随后打开第二个领域，试图将“蜥蜴”关入其中。
然而，蜥蜴却再次消失。
潜艇内，所有人的耳返里响起了负责人的声音。
“数据组刚通过分析，发现这是一头八级双系变异生物。第一个异能是身体强化，如刚才的指甲。”
“第二个技能是，从未出现过的时间异能。”
各方科研所经过研究得出结论。
时间异能者使用异能时, 就像是屏幕前的观众正在看一个跳转调节时间的视频。
比如, 观众看到这一集的第五分钟时，对当前的内容不感兴趣，可以选择拉进度条，跳到两分钟以后接着看。
时间异能者便是此原理, 一旦催动异能, 时间先是静止，异能者点击未来的某个时间点，跟着进入。
与观众看视频不同的是, 异能者有属于自己的时间线，其可操作的时间范围仅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 且异能者只能操作未来, 不能控制过去。
顾途注意着四周的情况, 回忆起上一世那名四级时间异能者的特征。
对方可操纵的时间是未来三十秒。
那八级能者呢？
顾途仰头，佛千回用口型告诉他。
——五分钟。
是的, 佛千回要比他晚离世几年，那会儿的八级异能者虽然稀少, 但并不罕见。
这时, “蜥蜴”再次暴露出来，竟趴到了他们的摄像头位置！
“砰——”佛千回时刻在候着，“蜥蜴”瞬间消失，五秒后竟趴在了潜艇的舱门缝隙上。
顾途手指动了动，空间异能将潜艇门缝的水源用力压缩。
“蜥蜴”再次消失。
顾途敛眸，突然有了主意。
一瞬间, 顾途使用空间异能，在周围五百米处形成了一道屏障。
佛千回也跟着配合，彻底释放精神异能与光系异能，除了潜艇，毫无保留绞杀着这一片区域的所有生物。
顾途屏息，攥住了佛千回的手掌，使用水异能搅动这一片海域。
此举极为耗费异能，不过两分钟，顾途已唇色惨白，好在有佛千回的搀扶，他才勉强站立。
高强度高范围使用杀招对于佛千回同样是个不小的负担，他握紧了顾途的手掌，掌心里的汗水也不知是谁的。
海上，监控室。
数据组组长目光认真：“时间异能应该是以正常时间作为起点，顾县长给最初的区域设立了屏障，如此这头时间系变异生物便只能在这个区域内活动。
“他们对每个角落都使出了杀招，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莫说是时间系变异生物，即便是这片海域的所有细胞也全部会被杀死。
“异能应该是有限制的，只是我们不知道时间系变异生物的活动范围是多久。”
负责人屏息：“希望不要太久，这对于异能的消耗实在是太大了。”
数据组组长抿了抿唇，皱眉道：“如果他们不是七级异能者，即便是两名六级异能者，如此庞大的消耗，怕也坚持不了十秒。”
负责人扯了扯唇角：“若他们是其他属性的异能者，哪怕是七级，遇到这种情况也是无济于事。”
行动组组长：“时也命也，这是全体人类的幸运，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顾途坚持到三分钟眼前便已模糊，但他仍旧咬牙。
除非见到时间变异生物的尸体，否则他一旦松懈，便前功尽弃。
顾途到最后已无法持续输出水系异能。
佛千回揉了揉顾途的脑袋，示意顾途先放下。
顾途没有逞强，他无论如何都得守护屏障，于是撤掉水系异能，将全部精力集中到空间系异能的输出上。
水系异能可以削减时间变异生物的抵抗力，如今顾途松懈，就意味着佛千回需要输出更多的精神系异能与光系异能。
佛千回没有吭声，顾途却能感受到身旁之人的呼吸重了许多。
顾途拼着最后一缕意识，朦胧间，前方的礁石上出现了一具淌着黑血的尸体。
血迹洒满了礁石，目测已死去一段时间了。
那正是那头“蜥蜴”！
顾途与佛千回堵住了“蜥蜴”的全部退路，对方无论出现在哪个时间节点都是死。
“蜥蜴”退无可退，最终死在了最初点，也就是五分钟之前。
顾途失去了意识，倒在了佛千回怀里。
佛千回目光沉寂，抱着顾途坐在了旁边的休息区，亲眼看着其他人使用备用漏网收回了暗源。
几秒后，潜艇舱里尽是浓郁的冰块味。
光异能照亮了潜艇舱，与暗物质对峙。
顾途模糊睁开双眼，气息微弱使用瞬移技能来到暗源前面。
他的耳返里响起了负责人的声音。
“顾县长，您不用着急，您可以先休息，我们会尽力带您返航。”
顾途喃喃：“暗源……危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