怯弱小夫郎/小夫郎他又乖又软by三两钱
三两钱  发于:2024年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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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对何玉莲几人解释了一下信中的内容。
几人听后也露出沉思的神色。
陈望看完之后,把信纸合上,随手压在了桌面上。
目光往他们四人脸上扫了一圈,沉默一会之后才问:“你们怎么看?”
方翠珍与云富生最先表态,而且异口同声:“我不回。”
母女二人心有灵犀,想的也是同一件事。
云来福父子因行骗之事被罚半年徭役的事情她们二人也已经从云小幺那知晓,如今半年早已过去,他们二人肯定是在清溪村,虽然方翠珍与云来福和离了,可云富生没有,无论是从哪一方面来讲,只要她回去清溪村,她都得孝敬这位亲爹。
方翠珍也是想到这一点才先开口的。
陈望嗯了声,又问周如海:“姐夫怎么想?”
周如海沉默的时间比较久,脸上浮现过挣扎之色,最终还是道:“我在这挺好的,如今这份差事也能养活我们一家,大不了辛苦几年,等存点钱再干回老本行。”他看向云富生,“就是得连累你和明儿陪着我吃苦。”
云富生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
最后就是他们母子了。
何玉莲看看云小幺又看看陈望,最后说道:“你爹还在清溪村。”
这话一出,气氛顿时沉默下来。
云小幺垂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下意识握紧,他是不想回的。
就算他已经和云来福断绝了关系,可那个地方给过他太多不美好的回忆,他不想去触碰那些被掩盖在时间长河里的伤疤。
陈望道:“如果你只是担心爹,我可以将他的坟迁到这边来。”
何玉莲问他:“你真不打算回?”
“嗯。”
何玉莲点点头:“娘听你的,他人都没了,为这个家做点让步也没什么。”
云小幺挺着的肩背霎时放松下来。
陈望看了他一眼,眸中有笑划过。
“迁坟的事等小幺生了再说。”
“应该的。”
就这事情一家人仔细商量过,最终都决定留在宋家村,尽管他们无田无地,都觉得要比回到清溪村好。
云小幺的肚子四个月了,已经有了显怀的迹象,哪怕衣裳宽大,也能看出个轮廓。
孟夫子夫妇也就是前段时间才知道他有了身子,孟夫子甚至斥责了他几句,说他胡闹。
云小幺与他相处大半年,早知道他是个嘴硬心软的性子,全当耳旁风听过,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果不其然,最后他下学的时候,那位嘴硬的孟夫子还让夫人给云小幺收拾了一篮筐的补品。
虽然云小幺拒不肯收,可敌不过孟夫子说不收就送他家去,最终还是拿了。
因着月份大了,如今他躺在床上已经不像之前那样随意,翻身也不太利索,陈望就更不能抱着他睡。
还担心他着凉,两人甚至分了被子。
那被子还是他们成亲时,何玉莲找人绣的喜被。
红艳艳地铺在床上,一人一条。
云小幺整个人被红被子裹着,只露出个脑袋,他问另一边的陈望:“你给不给林小哥回信?”
“回,总要告诉他我们收到信了。”
云小幺眼神放空,脸上露出一点怀念的神色:“时间过得好快,上次见他居然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陈望道:“你要是想,等生下孩子我们一起回去。”
云小幺叹口气:“迁坟的事是肯定不能拖的,再说刚生孩子哪能跟着你乱跑,地里也还一堆事。”
陈望隔着被子把手搭在他的身上:“忙不过来的话地就不续租了,等孩子大一点再说。”
云小幺打了个呵欠:“再说吧,不种地得多好些开支。”
虽然他们今年就种了花生和豆子,可油不用买了,花生豆子也有剩余,加上榨油的粕也能作为饲料,这无形之中就省了许多钱。
陈望见他困了,拍了拍他:“睡吧。”
云小幺伸出手把他的手拽进被窝里握着,听话的闭上了眼。
陈望如今每日要做的事就是去面馆,几乎都是早出晚归。
而云小幺随着月份渐大,也适当能做一些事,包括喂鸡鸭和给菜地浇水,他都能做。
经过他的不懈努力,鸡舍添加了好多只鸡鸭,总数加起来有四十多只,因为鸡笼装不下,所以他改成了上下三层的鸡舍。
把菜地那点空地全占了。
而鸡鸭也得以分开。
数目增加后,单是蛋每日都能捡十来个。
因此除了吃的,他还能卖掉一些,这也是一笔进账。
只是不能靠卖菜挣钱了,因为他怀孕的缘故,云富生一人看管不过来,就把那几分菜地改种了芋头和红薯。
所以今年哪怕他们家没有米面,粮食也是不愁的。
再则就算是去买米面,每月卖蛋的收入也能持平。
陈望很早就出门去了,云小幺刚把鸡鸭喂完,就听到宋允隔着篱笆问他:“你要不要去城里?”
云小幺挺着肚子走过来:“去做什么?”
“我回城里拿东西,你要是去的话就带你四处走走。”
云小幺一听立马答应:“你等我会。”他拐去厨房喊云富生,“阿姐,我和允哥去城里走走,你可有东西要买的?”
他们几个才吃完早饭,云富生在收拾厨房,闻言道:“你帮我带些黑色和青色的线回来。”
“好。”他去洗手,刚刚喂鸡的时候沾到了鸡食。
云富生又道:“可千万注意安全。”
“知道啦。”
云小幺洗干净手,又擦干了,回去房间拿钱袋子,还把陈望给他买的斗篷披上,临近腊月,天寒地冻,不穿多点容易着凉。
宋允也披着白色的斗篷,领上的绒毛细细贴着他的脖颈与脸颊。
他本就花容月貌,披上这斗篷后更贵不可言。
会合之后,两人一块往村口去。
宋家村距离梨县的路程不远,走路也才两刻钟,但就是这么点距离,宋允都准备了马车。
也是到村口的时候云小幺才发现的。
宋允道:“阿朗出门时我让他吩咐人过来接,我扶你上去,里面备了热茶和暖炉,能舒服一些。”
车夫端来凳子,让云小幺踩着上去,宋允则在一旁扶着他的手。
如今他月份大了,倒变成了处处要别人照顾着。
进了里边果然是别有洞天,卧榻茶几一应俱全。
等他们坐稳,马车也晃荡起来。
但车夫赶马技巧好,云小幺都没有不适。
马车里边暖和,宋允一坐下就解了斗篷,还给云小幺倒了茶水:“暖暖身子。”
“多谢。”云小幺接了过来。
宋允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一会到了城里我先送你去陈望那,等办完事再过来找你。”
云小幺道:“你就是特意送我去找陈望的。”
被戳穿目的的宋允耸了耸肩:“还不是怕你整日在家闷着憋出病来。”
云小幺脸上露出浅笑。
宋允伸手过来,两手撑着他的嘴角,逗他:“你啊,多笑笑,才多大年纪,整日跟个小老头似的。”
云小幺很冤:“我没有。”
宋允放下手:“对,一看到陈望你就合不拢嘴了。”
云小幺很确定自己不是这样的人:“我才没有。”
宋允乐出声。
马车进了梨县,依旧以平缓的速度行驶着,听见吵闹的人声,宋允朝外喊了声:“全叔,先去衙门大街。”
被称为全叔的车夫欸了声。
一会之后,衙门大街到了,全叔勒停马车:“小少爷,到了。”
宋允应了声。
两人把斗篷穿好,宋允先下去,然后如法炮制,扶着云小幺下车。
小幺面馆开张一个多月,云小幺来过几回,如今已是轻车熟路,但宋允还是坚持送他到门口。

此时的小幺面馆早已经取下开张时所挂的红绸,外表与普通的店铺并无两样。
从外边也并不能看清里边的情况。
宋允把云小幺送到门口,借机看了眼里边。
此时已过辰时,店里只有三两个带着包袱的客人,应该是路过此处,暂时歇口气吃点东西好继续赶路的旅人。
也没看见陈望,不知他去了哪。
“你自己进去,一个时辰后我再来找你。”
云小幺嗯了声。
宋允就转身走了。
云小幺看着他走远才进去。
客人们对他的到来并不感到兴趣,甚至都没抬头看一眼。
正巧何玉莲从后厨出来,看见云小幺进来,诧异道:“小幺你怎来了?”
“允哥他来拿东西,我顺便跟来看看。”
何玉莲放下手里的抹布,过来扶他:“小望在里边吃早饭,你也进去坐,里面暖和。”
云小幺嗯了声,挑起帘子进了后厨。
后厨有一张专门吃饭用的方桌,陈望此时就坐在桌前大快朵颐。
云小幺走进来:“怎这么晚才吃?”
侧对着他的陈望闻声抬起头:“你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
后厨确实要比外边暖和,因为炉灶里的炭火就没停过。
云小幺把斗篷解下来,挂在一旁的木衣架上。
陈望放下手里的筷子,起来扶着他坐下。
云小幺看了眼他的碗里,陈望吃的是榨菜肉丝面。
榨菜的辣油荡开在面汤上,绽开一朵朵油花。
陈望见他看过来,以为他也要,就用筷子挑了一口起来:“张嘴。”
云小幺摇摇头:“我吃过了,你吃吧。”
陈望看了他一眼,快速地把剩下的半碗面吃完。
“跟宋允来的?”
“嗯,允哥去拿东西了,一个时辰后过来接我。”
陈望去洗碗,一边走一边道:“你在这等他?”
“阿姐让我买线回去。”
陈望嗯了声,他打水进木盆,把自己吃的碗洗干净了,然后用擦手布把手上的水擦干:“我去吧,要什么线?”
“黑色和青色的绣线。”
“你在这等我。”
云小幺点点头。
他和陈望一块出去。
陈望见他解了斗篷,又返回去拿出来给他重新穿上。
“冷就去里边坐着,别受寒了。”
“还好,不冷。”云小幺发现自己怀孕之后,体温都比云富生或者宋允高。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什么毛病,后来这两位经验人士才告诉他是正常的。
何玉莲叫他到柜台后边坐着,陈望径直出了门。
这个时辰的客人不多,云小幺在柜台后坐了一刻钟也没见一位客人进来,倒是原先在大堂吃饭的客人都走光了。
何玉莲擦了桌子收了碗筷进去洗,让他一个人守着。
又过一会,陈望从外边回来。
他身高腿长,又年轻力壮,比起外边裹得厚厚的中年,他又胜一分清爽,而较之鲜衣怒马的少年郎,他又多一分稳重。
是他这个年纪正好的荣光。
陈望提着东西进来,他不仅买了绣线,还给云小幺带了吃食。
饴糖、糕点、干果,随便他挑。
陈望直接把东西提到他面前,云小幺看了眼,说他:“你怎又买这些东西?”
陈望对他最终都是吃偏偏要说一嘴的行为感到无奈:“你怎又是这句话?”
“”好有以前的陈望的感觉。
云小幺把包着干果的油纸打开,抱在手里,把一颗颗干果捻进嘴里,不再跟他说话。
他这小仓鼠一样的行为取悦了陈望,陈望拿手指戳了下他鼓起来的脸颊。
云小幺抬头看了他一眼,坐在凳子上的屁股一转,不让他碰了。
陈望笑了声,收回手不再逗他。
但云小幺就是这么一个难以理解的人,陈望不逗他了,他又自己转回来,把手里的干果朝陈望递去:“你也吃。”
陈望只是扫了一眼:“不吃。”
云小幺见他不动,就起身去厨房与何玉莲一块分享了。
何玉莲对于儿子总是给儿媳买零嘴的行为并不感到愤怒,毕竟她自己就很疼云小幺。
意思意思捏了两颗,就打发他去外边坐。
云小幺也不敢打扰她,退出了后厨。
一包干果他吃了三分之一,剩下的包起来拿回去分给其他人。
陈望给他倒了杯茶。
云小幺又是被他喂吃的又是喂喝的,成功唤醒了瞌睡虫。
自打月份渐大,他就容易感到困。
他打了个呵欠,陈望见了,去摸他的脸:“回家再睡。”
这里只有一张简陋的竹榻,云小幺若是在这睡怕是会不踏实,再则容易着凉。
“嗯。”他懒懒应了声。
陈望怕他困的一头栽柜台上,叫他去外边走一走。
宋允还要半个多时辰才过来,干坐着只会越来越困,云小幺就答应了。
其实在面馆也没事给他做,每日的账目都是陈望拿回家他再清算,今天才过去一上午,算账还太早了。
他们两个也不走远,就在附近,不管从哪个角度都能看见面馆,只要有客人进去就能看见。
两人并肩走着,就算不聊天说话,云小幺也很享受这种时光。
他喜欢和陈望待在一起。
宋允准时过来接云小幺。
云小幺在陈望两人的注视下上了马车,被他们目送着走远。
一回到家他就把东西交给云富生,洗了手脸之后就进去屋里睡了。
甚至错过了午饭时间。
他一向嗜睡,方翠珍两人都清楚他的习性,就没过来喊他,只把吃食煨在锅里,等他睡醒就能吃。
申时到,他还是照常去孟夫子那学习。
转眼就到了十二月,数九寒天,人越发惫懒,云小幺尤是如此,连门也不爱出了。
就算是宋允过来找他,两人都是窝在房间,烤着炭火看书。
只不过云小幺看的是孟夫子给他布置的学业,宋允看的是话本子。
遇上不懂的就问问宋允,宋允看到有趣的也会跟他分享,倒也其乐融融。
这日云小幺捧着一本游志在看,忽然之间,他感觉肚子被踹了一下。
他一下惊奇,书都险些没拿稳。
宋允注意到他的失态,问他:“怎么了?”
云小幺脸上露出茫然的神色,他指着肚子:“它动了。”
宋允一听,当即放下书凑过来,把耳朵贴在他的肚皮上。
小家伙也给面子,宋允感觉到了,他高高兴兴坐直身子:“看来它很喜欢我。”又对云小幺解释道,“一般四五个月就会出现胎动,富生姐怀慧明的时候你应该听说过。”
听说归听说,可自己遇到又不一样。
他呐呐道:“直到这时才感觉自己真的在孕育生命。”
宋允笑了声:“学了字,连说话都不一样了。”
云小幺也笑了笑。
晚上陈望回来,知道自己错过了孩子的第一次胎动,很是后悔。
“我就应该把你拴在身上,到哪都带着。”
云小幺表示自己并不想这样。
小呆瓜是他一手呵护到此时,看他从蔫嗒嗒的一棵菜苗长成现在这如花似玉的模样,而他肚子里的孩子也与他血脉相连,所以不管是云小幺还是孩子,都花了陈望许多心血。
哪怕他并不是一个很热爱孩子的人,但这两者对于他的意义都不一样。
所以他闹着,非要孩子也动一次给他看看。
但孩子根本不卖阿爹的面子,任凭陈望如何要挟,它都不动如山。
云小幺实在是哭笑不得:“它也得能听得懂你的话。”
陈望轻轻戳他的额头:“跟你一样是个小没良心的。”
“又冤枉我。”
陈望哼笑了声。
云小幺道:“赶紧去洗漱,太冷了。”
陈望拿了衣裳去浴室。
云小幺则是把他今日带回来的银钱入账平支出。
记账方式从他自制竹简换成了纸笔。
在孟夫子的教导之下,云小幺已经可以独立完成记账算账,若是怕不对,他也会找宋允帮忙看看。
等他把账算好,陈望也洗好进来了。
云小幺挺着肚子把账本收好,先过去躺下。
一会后,陈望也掀被上了床,他们两人还是分被窝睡。
云小幺侧躺着,面对着他:“你过来。”
明白他意思的陈望笑了笑,却没动。
云小幺抿着唇,瞪了他一眼。
陈望这才掀开被子挪过去。
他刚洗浴完,身上弥漫着一股热气,这在冬季尤其让云小幺迷恋。
云小幺吸着他身上散发的那股清淡如水的味道,把额头贴在他的胸口,任由陈望的手在自己身上游移。
郎中说,过了前三个月可以适当行房,同样憋了许久的两个人早就选择释放自己。
“把头抬起来。”
云小幺听话地抬起头。
眼前一片阴影压下,陈望吻住他的唇。
云小幺习惯性把手搭在他的脖颈上,他的手在被窝里滚了一圈,一样是热乎乎的。
陈望的唇沿着他的脸一路下滑,落在白皙修长的脖颈上。
云小幺轻声提醒他:“别留印子。”
陈望低低嗯了声。
云小幺发出一声喟叹,慢慢闭上了眼
忽然,他的肚子动了下,他连忙睁开眼,去推陈望:“等等”
陈望压抑的一声喘,握着他手腕的劲道近乎克制:“等什么?”
“它又动了。”
陈望一愣,情。欲如潮水褪去,他把手搭在云小幺衣襟敞开,完整露出身躯的肚子上,然后很轻的,他感受到了颤动。
孩子似乎是有了力气,不仅一下,又踢了下陈望的掌心。
云小幺唔了声。
陈望醒过神,问他:“难受?”
“没,只是感觉有点奇怪。”
陈望呼了口气,孩子这一动,把两爹爹什么花前月下的心情都给搅没了。
还是老实睡觉吧。

第71章
小幺面馆于腊月二十五挂牌歇业,陈望与何玉莲就在县城,购买年货方便,歇业那天,母子二人拉了大半车的东西回家。
又是岁末,去旧迎新。
每到这时候,平民百姓家就会检视这一年的收获。
而云小幺家比起去年,那情况不是好了一星半点儿。
去年他们家刚搬来宋家村第一年,没田没地,粮食也是买的,只有菜园子里的几棵青菜和半屋子的柴火,而今年,陈望租用宋家村旱地近八亩,种了两季的花生豆子,不仅把家里的食油,甚至平日吃的,来年的种子都给解决了,云小幺还送了十来斤给宋允。
上半年还收成了半亩地的玉米,都晒干了屯在柴房,需要磨成面的时候随时能搬去磨面。
下半年还种了好几分地的红薯和芋头还有土豆。
红薯和芋头耐放,保管得宜明年也能接着吃,至于土豆,大半部分卖掉,剩下的一点做菜或者做粉条。
更别提还有鸡舍里的四十来只鸡鸭,总而言之,今年是丰收的一年。
今年除夕,陈望从柴房搬了个自家地里种的大冬瓜,说要做冬瓜盅火锅。
火锅耗柴火,可一年才一次,两位长辈就随小辈心意去了。
吃了年夜饭,宋允夫夫照旧过来喊他们去看花灯。
陈望牵着云小幺在后头,想着等到明年这时候,孩子就不是在云小幺肚里揣着,而是要抱在怀里了。
但他对另外一件事更加耿耿于怀:“去年你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
云小幺没想到他居然记了一整年,见如此就更是不肯说:“嗯,等老了再告诉你。”
陈望咬着后槽牙捏了捏他自怀孕后更加圆润的脸颊。
不过这也正回应了他那句“要和云小幺看一辈子的烟花”。
小幺面馆正月十六开门,抓着新年的尾巴,陈望还放了鞭炮,祈求今年顺利。
正月之后是春耕,这股周而复始的洪流公平地席卷每个人。
云小幺肚子的月份大了,做起事来诸多不便,就只能帮忙做一些不那么复杂的。
比如挑种子。
不过今年不打算种那么多花生和豆子了,准备分种一批春玉米和红薯。
红薯专门用来榨粉,供面馆使用。
花生豆子都得清明前后才下种,云小幺先挑好放着,倒也不着急。
二月初八的时候,里正忽然上门来找陈望。
那会云小幺和宋允在屋里说体己话。
按照月份来算,云小幺的肚子应该是在五月发动,也就三个月不到的时间,正好他闲着,准备给孩子缝几件小衣裳,乍然听见里正来访,云小幺还疑惑了一瞬,不过他还是撑着肚子出去招待了里正。
里正看见他那七个月大的肚子,忙让他找张凳子坐下:“不用忙活了,我说两句话就走,日前我收到侄子的书信,他托我卖掉老房子,你们一家的人品如何我们也有目共睹,邻里之间相处愉快是最好不过,所以我过来告诉你一声,你和陈望商量商量,若是要买的话就来找我。”
云小幺一愣,没想到是这等大事,他还没说话,后边出来的宋允先问道:“好端端的宋岳为何要卖掉老房子?”
说起这个,里正不由笑了出来:“他升迁了,日后一家老小就在郡城定居,不过他也说了,让我留意留意,在你家附近重新买一套院子。”
宋允一口答应:“这事交我了,我让人留意着。”
里正点头:“那是再好不过。”他又对云小幺说,“你记得转告陈望。”
里正特意来告知是好意,更是看得起他们。
云小幺向他致谢。
里正走之后,宋允过来扶他回房:“你和陈望商量商量,买下来之后,我们做长长久久的邻居。”
“我也舍不得你们。”
“那是最好。”宋允碰了碰他的肚子,“我还打算和你做亲家呢。”
他这话不是第一次挂嘴上说,云小幺耳朵都听得起茧了。
晚上陈望他们回来,吃饭的时候,云小幺才把里正的来过的事告知众人。
他们家的习惯一向是有事解决事,从不拖延。
众人听后,陈望先说话:“娘你们怎么看?”
何玉莲道:“既然打算在宋家村一直住下去,那肯定是买了方便。”
先不说每月要交的租金,一年十二个月叠加起来有多少,就是为了方便,那也得是自己家的才方便。
方翠珍也是这意思。
陈望点点头,表示清楚:“我明日去问问里正价格。”
云富生夫妇对视一眼,暂时没说话。
云小幺也没说话,一直等到回屋后他才说道:“这房子最少要三十两,如果要买,估计要动孩子那笔钱。”
开面馆和去学堂的束脩是原先存下的十多两银子加上陈望卖金首饰的钱填平的。
而原先他的那几两银子一是家里开支,所剩本就不多,虽然后来有陈望给的十两暂时充盈了小金库,但那是陈望准备给他生产时候用的,平时都不准云小幺动。
最紧要的是,面馆生意虽然还好,可目前所挣全在回之前的本,还不算盈利,所以他们手头上真正能动的银钱并没有三十两。
下午他问了宋允两句,宋允说宋岳的老房子规模不小,还带院子,估摸要个三十两,就算里正愿意便宜点,可他是帮卖,最多就便宜个三五百文,在三十两的巨头下,这只能是小巫见大巫。
陈望把他搂在怀里,一手环住他的腰,一手搭在他的肚子上:“别担心,我有法子。”
云小幺担心他又要去卖首饰,提醒道:“都住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如果里正只打算卖给我们,就和他商量商量能不能等几个月,咱们凑够了再买。”
陈望懂他意思:“不卖首饰。”
云小幺点点头。
陈望搭在他肚子上的手下移,落在他的大腿上:“去躺着,我再给你揉揉。”
云小幺依言躺下。
六个月的时候,他的双腿就开始出现肿胀酸痛的现象,但郎中说是正常的,生了就好,他自己又不方便揉捏疏解,只能麻烦孩子另外一个爹。
而这次也一样,云小幺在陈望的伺候下,很快就睡着了。
他那张不谙世事的脸仍旧无忧无虑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即将为人父。
陈望低头去亲了亲他的额头,把夹被扯过来给他盖上。
虽已经二月,可正是乍暖还寒时候,早晚温差大,若是不适当添减衣裳盖好被子容易着凉。
翌日,陈望早一点收工回来,去里正家谈房子的事。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他才回来。
一进门他就说道:“里正那边给出的价格是三十三两,这是他找人估算后的价,我们若是觉得贵了,可以再找人估算,你们觉得呢?”
云小幺一听,心想与宋允的估价出入不大。
里正的确没有往高价格收。
也已经回来了的周如海说道:“房子规模不小,而且带菜园子,还有两棵果树,这个价格很是公道了。”
陈望嗯了声:“所以我和里正商量了,先交二十两定金,剩下的十三两一年内还清,若是没问题,我一会就去签字画押”
可是一年要挣十三两也不容易。
云小幺担心他压力过大,对身体不好:“实在不行咱们算回利息给里正,延后半年。”
陈望道:“我准备重新接打井的活。”
这几个月他实在是忙的走不开,所以把这门生意给耽搁了,胡师傅也知道他抽不开身,也没来找过他。
主要也是冬季打井的人少,加上走得远,没接到单子而已,如果重新接单,有个三五单加上面馆一年的盈利是绰绰有余了,不过他还只是这样打算,毕竟不可能事事顺如他意。
这时候,云富生说道:“我这还有三两银子,你先拿去用。”
众人看向她。
他们都清楚,云富生存下这笔银子不容易。
周如海只是后厨的一个小帮工,他不掌勺,工钱自然没有大厨多,每个月也就三百多文,还要拿出一百文给云小幺作为家用,加上周慧明还要交束脩,可以说这三两银子是他们夫妻两从牙缝里抠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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