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远的彪子哥:【要不然,我再砸钱买点热搜?】
怪谈老史:【豁!大手!】
玛卡巴卡:【豁!阔气!】
塔罗召唤兽:【知道你有钱,但现在情况是,咱们买一个对方就能立马给降一个,砸再多钱下去也就是听个响儿,浪费钱不说,还实在没什么用处。】
你永远的彪子:【连砸钱都不行,那要怎么办啊啊啊?】
怪谈老史:【哎,主要是程昱凤死的早,他粉丝虽然不少,但现在就是一盘散沙,比不了顶流粉圈有组织有纪律的,知道怎么给自己偶像博热度】
众人在群里一阵沉默,原本彪子哥想为程昱凤伸冤,揭开梧粱传媒跟陈爱莲的真正面目,没想到事情发展到现在,竟然成了梁飞离开公司的跳板,而梧粱传媒除了名声变得差了点,作为老板的陈爱莲更是没付出什么代价。
就很气!
但就在众人沮丧的同时,呆在褚宁身边的褚明明却觉得事情不简单。
他看一眼褚宁,见对方还在气定神闲地刷着热搜,随手点开一个热度正在上升的视频,就是梁飞方针对被公司取下个人海报的回应。
视频里出面回应的是梁飞经纪人,但梁飞也戴着副墨镜入了镜,在经纪人说话时,偶尔露出几声嗤笑,明显对老东家的做派十分看不上。
“不知道这么一遭过去,梁飞的名气又会上涨多少。”褚明明感叹一声,“这下他可是赚足了话题度,一步登天了。”
褚宁看看时间,又看了看视频里被墨镜遮住面孔的明星,笑笑说:“或许吧。”
外人或许都在感慨梁飞的运道,不仅借着程昱凤的旧账,翻扯出自己被公司改大了年龄的真相,还把之前骂他一个快三十的人在偶像剧里扮嫩的对家粉哐哐打脸一顿,真是出够了风头。
但只有陈爱莲不一样,她只看着梁飞跳的越高,脸上的冷笑就越深刻。
直到全网被删的只剩跟梁飞相关的热搜话题后,陈爱莲给助理打了个内线,表示自己需要午睡,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一个小时之内,谁也不许进到办公室里打扰自己。
助理连连应是,心里却是对陈总这个心态相当佩服了!
另一边,陈爱莲看了会儿窗外,起身走到休息室内,仔细把休息室门反锁了,这才抬起手臂,拨动了衣架顶端的一根木架。
一间窄小的密室门缓缓从休息室内的墙壁上打开,陈爱莲表情不变,迈步走过去,只见密室摆着个方桌,上头供着香炉瓜果,最靠近内侧的墙壁上,则是一张现代青年男子身着古代官差服的奇异画像。
“点烛挂果,信女陈氏,请地仙命。”
“扬善奉行,信女陈氏,请地仙命。”
“……”
陈爱莲合手而拜,表情平和。
但足足过了十息,密室之内却仍然安安静静。
眉头微微一皱,陈爱莲抬起头,疑惑地看了眼画像上的青年官差,复又从桌案上取来粗香,齐齐送进香炉,再拜再念:“俗香七支,信女陈氏,请地仙命!”
密室内依旧安静如常。
陈爱莲合手拜拜的动作一顿,缓缓直起腰身,咬了咬牙又重复将刚才的话念了三遍,直到她准备开始念第四遍,香炉中的七支粗香却在陡然间齐腰折断!
陈爱莲睁大眼睛,还带着星星火点的粗香恰有一支断落在她手背,烫得她拍开火星,同时往后推了几步。
“地仙在上,可是信女做错了什么?”陈爱莲站在供台前,表情里带着明晃晃的不敢置信。
可很显然的是,她供奉的地仙在此刻根本不愿理会于她,任是陈爱莲问得口干舌燥了,密室里也再得不到一点的指示或是回应。
“请地仙命”
“请地仙”
叫的多了,陈爱莲的神色也慢慢跟着变了起来。
足足半小时过去,她的表情里再也没有来之前的底气,一双生出不少细纹的眼睛看向画像,也早没了刚进入时的恭敬,而是逐渐浮起几分不耐。
很快,陈爱莲便冲着画像露出了自己最真实的面目。
“程齐,你这是几个意思?难道你忘了人间还有自己的老婆孩子吗?你的良心呢!”
“你知不知道现在外头不仅有人想害我,还想害死我们的儿子!程齐!”
仿佛平地一声惊雷,密室供奉画像微微一颤,陈爱莲眼尖瞧见了,眼中立刻重新燃起期待,又从案台上取来粗香,轻轻在香炉里捻动
与此同时,东岳阴司内部。
平时负责登记造册的几个阴差正联合着往判官衙门走。
只是走归走,几个阴差面上却都带着几分不爽跟莫名其妙。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这么着急把咱们喊回去?”
“左不过又是谁以前做的登记出了模糊,跟主机房那边的机器对不上,需要被问话吧。”
“哎,估计也就这事儿跑不了,要说咱们府君也真是的,想用现在人间那法子,搞资料同步就算了,他简单搞搞最近十几年也没人说啥,可现在呢,竟然要求把前前后后百千年的资料都归纳整理出来!里面一有模糊,就叫咱们当差的去回忆,这不是存心难为我等?!”
“都忍忍吧,好歹咱们几个当差最长不过百年,最短的小程也不过十年,总比上头那些做了千年的前辈要好。”
“天天的这些破事,真烦鬼。”
几个阴差也是前阵子刚轮完年值,这会儿正是休息的时候。
先前才听说前头有个刚死的年轻程序员被府君招进来,不出一月就搞了个什么阴司通出来,还连着把好几款阳间大火的经典游戏都移植了进去。
如今,这阴司通在排队等投胎的阴魂之间十分流行,可是把他们这群死了几百年的老古董给好奇坏了。
他们原是商量着今日一起去程序员那边买个阴司通玩儿,现在却因为上官急召给弄泡了汤,都很是失望。
快走到判官衙门,阴差几个习惯性地整了整身上差服,直到有一位下意识回头,看见他们里头差龄最小的程齐居然快落后了他们几十米路,不免催促他说:“上官急招,怠慢不得,还不快些跟上来!”
“说起来,这小程怎么从刚才瞧着就神思不属。”
“像是不情愿往这边走样,路上跟他说话,他都没回我。”
“不晓得他又在想什么。”
几个阴差嘀嘀咕咕,末尾的程齐仓促回神,连忙快步追了上去,告欠道:“是我又走了神,叫诸位前辈慢等。”
“跟上就好,别再慢了。”最先催他的阴差回道。
程齐也清楚这种时候不能分心,忙捏紧了袖口里若隐若现的香烛苗子,打起精神跟几个同事一起进到判官殿。
刚到门口,一个正值班的相熟阴差就迎了上来,他先看了看赶来的几个阴差,就拉着里头差龄最长的,到旁边低声说话。
其余几个阴差在门口停下,神色里多多少少都有些紧张,而只有跟在后面的程齐并没太多担心。
因为他是东岳阴司里最晚入职的阴差,府衙要追溯过去百千年登记资料,说到底跟他关系不大。
正这么想着,就听府衙内部发出一阵喧哗,众阴差一惊,忙不得继续等候,皆是往里走了两步,就看见正当值的邹判官面前站了十几个刚被送下来的阴魂。
这便算了,偏偏这十几个阴魂哭的哭,嚎的嚎,大喊着各有各的冤屈。
尤其那为首当头的,竟还说自己原本有几十年的寿命可享,却偏偏被本该接引的阴差故意掉包,替了别人的早死命不说,还被欺瞒着在人间做了好久的孤魂野鬼!
“呜呜呜呜我死得好惨啊!”
带头的程昱凤大声哭诉。
“呜呜呜呜我们都好惨啊!”
紧跟程昱凤的阴魂也一起哭哭哭。
而与此同时,刚迈入判官殿的程齐在看清这十几名阴魂之后的真容之后,当即脸色大变!
殿内,正当值的邹判官被这十几名阴魂哭得头疼。
他原本在后殿里偷闲,前面自有负责登记的阴差整理命簿,可谁知道突然间竟出了闹出了这般动静
“早叫下面去通知前几年做登记的差使,还没回来吗?”邹判官揉着太阳穴,转头问身边副手。
副手道:“该是到了,只不过大人不打算先审审这群阴魂吗?”
邹判官满是无所谓地说:“有什么好审的,不过就是点小事,等差使来了翻翻命簿是那里记错了,改回来不就行了。”
“可是大人,判官殿里好久都未曾如此喧嚣吵闹了。”副手见邹判官满是一脸敷衍模样,不由低声提醒道,“幸而府君近日未在阴司行走,否则”
邹判官闻言,神躯一震,想起府君才来归来几年,那群在老岗位上干了千年的老判官,就被强按着退休的退休,炒鱿鱼的炒鱿鱼,一通操作下来,愣是将坐镇阴司几百年来的大小官吏撸掉了一半。
若非他之前在老判官手下熬够了资历,如今这个位置也轮不到自己来补。
思及此,邹判官立马再不敢按着太阳穴敷衍了事。
他抬了抬脖子,迎上眼前十几名游魂的哭嚎,“哗啦啦”地翻开命簿,仔细端详了一下离自己最近的程昱凤,才缓声问道:“你说自己受了冤屈,且先将生卒年月,户籍道口,一一道来,待本官为你辨一辨。”
程昱凤早将自己的生辰八字记得烂熟于心,话一出口,邹判官便眉头一皱,抬手间命簿自动翻飞,直到往后头吹动了整整几十页,这才缓缓停下。
“这”邹判官微微一惊,需知命簿往前翻是为旧历,往后那是谓之将来,眼下这命簿往后飞了这么多页,一页代表一年,就等于说眼前这人不止阳寿未尽,甚至说,这人本还能再活几十年才对!
哎呀,可这人怎么就早早死了呢!
再一听程昱凤说出自己是被歹人用了替命邪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换了命,邹判官沉思片刻,便恨声说道:“竟敢用如此邪法迷乱阴司行事,真是罪恶滔天,胆大妄为!只是人死不能复生,且你还作为孤魂野鬼在阳世滞留许久,只能待我向上级打过报告,看上面要怎么安置于你了。”
程昱凤并不在乎自己会被如何安置在阴司,而是问:“那与我换命之人呢,他会如何?”
邹判官自然道:“既是已被发现,命簿当然会自动修正,若是本判官料想的没错,拘魂阴差这会儿怕不是已经收到消息去往阳世,估计再过不多久,你们便能在此相见了。”
程昱凤听到这话慰藉不少,只是又问:“那敢问大人,除了换命之人,那施用邪术害的恶徒,也能受到惩罚吗?还有当初故意误导我等滞留于阳间的阴差,会被阴司处置吗?”
话音刚落,站在他背后的十几名阴魂停止哭泣,俱是殷切地看向邹判官。
邹判官:“你只需明白施用邪术的恶徒自有其命数,待到其命数熬尽那日,阴司自会审其生时功过,至于你们口说的那位误导了你们的阴差,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程昱凤愣了一下,连忙说道,“这怎么会是误会!当年我等将将去世,那阴差不将我们引下阴司便罢,还劝我等说,若是有什么阳世未了心愿的,大可呆在阳世待心愿尽了再下阴司不迟,害得我等反倒成了浑噩于世的孤魂野鬼!”
“程老师说的没错,那阴差不知存的心,叫我们白白错过了投胎的最佳时机,要不是另得高人相助,超度我等下来阴司讨个公正,只怕大家如今还在麻木度日,直到某日成了意识全无的游魂,就能直接无声无息地消弭于世了!”
跟随程昱凤的阴魂中,有怒气冲冲者跟着站了出来。
“好好好,你们口口声声说有阴差故意害你们留在阳世,那你们且都说说,接引你们的阴差是何模样?”邹判官皱皱眉,看着眼下这扎堆的十几阴魂,沉声道,“不过在这之前,我想你们也需要知晓,东岳阴司年年都有被法师高僧好心超度下来投胎的孤魂野鬼,送来判官殿哭诉自己本是无意逗留人间,想为自己减轻罪孽的野鬼素来十有七八,但无一能逃脱判官殿的后续审问”
“大人这么说,是觉得我们也在撒谎吗?!”阴魂中有受不了这个冤枉气的,直接怼上去说,“我见到的那个阴差是圆脸青面,戴官帽长辫,眼睛不大不小,没表情时嘴角习惯向下,唇边左右两道深纹,左脸还有颗痣。”
邹判官见这阴魂说的流利非常,有点惊讶:“看你死了少说十年,竟还能记得这么清楚?”
阴魂委婉笑笑:“大人不知,我生前对绘画少有研习。”
邹判官:“……”
他身边的副手闻言,上前接过邹判官手里的命簿,挨个查了查另外十几游魂的身世。
虽说这群人的生前祖籍均不在一处,但却有一个共通点
“包括程昱凤在内,这些人生前都是同一所艺院的教授。”副手拍拍邹判官的肩膀,附耳说道,“只怕这群阴魂所言非需,是我们阴差队伍里出了问题,有心思不纯的小吏,与阳世之人里应外合。”
“欺骗几个普通阴魂不去投胎能有什么好处?”邹判官不以为意,“他们说了你就信,万一他们这群搞艺术的就是脑抽,刚死不想下来投胎,私下撺掇好了做几年逍遥鬼,只是如今反悔,就妄图栽赃嫁祸给别人呢?”
“教书育人,皆为功德。”副手看一眼邹判官,捏着命簿的手稍稍用力,“况且这些个阴魂,也并不普通。”
命簿记载,这十几阴魂皆为大善,最少有双世行善,最多的更是已经做了六世善人,身负大功。
按照府君归来上任后给阴司定下的新归,七世大善者,位比地仙,可堪重任。
若是这群阴魂真因为接引阴差的“失误”,而在不久将来彻底消弭于世,那么由此得利的,不就是
副手想到这里,面色凝重不少。
邹判官也不傻,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脸色跟着黑了下来。
判官殿里的气氛少见地凝固了片刻,邹判官揉着胀痛的太阳穴,又叫身前这十几个阴魂反复跟副手确认跟他们见过面的接引阴差的长相后,便让副手去将对方找来受审。
吩咐完,一直等在门口,原本负责登记造册的几个阴差互相看了几眼,趁着殿内出现的片刻平静,一块儿走进殿里。
他们先前已经在旁听到了不少事情的内容经过,见这事儿跟他们负责的登记工作没多大关系,不由都放松了下来。
只是,在路过程昱凤身边时,这些阴差还是好生打量了对方几眼。
“兄弟,惨啊。”
有个阴差自来熟地拍拍程昱凤肩膀。
像这种明明还有几十年寿命,却被凭白人偷走的,实在是太过罕见。
程昱凤苦笑着给阴差回了个礼,再抬头时,却看到这阴差身后跟着的另一名年轻阴差,阴沉着一张脸从自己身边走了过去。
“程齐?”
程昱凤表情一愣,嘴里下意识喊出个名字。
“程老师,你怎么了?”阴魂中,有人见程昱凤盯着前面路过的那群阴差,眼珠子都不动了,便担心地拍拍他关心问,“你认识那个阴差?”
“认识?”程昱凤被拍了一下,仿若从回忆中惊醒,他看着走过的阴差背阴,语气急切道,“对,对,我认识他!”
跟着他的十几名游魂看他这么激动,忙都集合他身边去。
同时,他们也往程昱凤的视线看了过去,只是刚刚走过去的那批阴差中显然没有当初接引过他们的那个。
“程老师,那位阴差是你什么人啊,以前的亲戚吗?”阴魂中有人高兴地开口问道,“要真是亲戚的话,待会儿要不要去打声招呼啊?”
“对啊对啊,没想到这阴差里头,还能有小程老师认识的!”
“感觉咱们的冤屈更容易讨回来了!毕竟‘下头’有人好办事儿啊!”
程昱凤听着阴魂们就这么三言两语说了起来,急得使劲摇头,抓住身边最熟悉的一个阴魂就急声道:“不是,他不是我亲戚但我知道他!”
他身边的阴魂见状,虽是不解,但还是拍拍安慰他:“哎哎,你慢慢说!”
“我知道他!”程昱凤抓着对方,突然激动地大声说道,“他叫程齐,他是陈爱莲的丈夫!!”
“陈爱莲的丈夫?!”十几个阴魂也跟着震惊了。
要知道,把程昱凤几十年寿命换掉的,可不就是他生前的老板一家?只是他们也仅听说过老板陈爱莲跟她那儿子,完全没想到,这个家里早死的丈夫,竟然成了阴司里的鬼差!
一瞬间,阴魂们目光齐刷刷落在前头的阴差身上。
而本来已经在邹判官面前打个照面就准备离开的阴差们却惊觉背后一凉。
回头一看,却发现是殿里的阴魂们在充满探究地盯着他们看。
“怎么回事儿,他们咋这么看咱呢?”
阴差们表情各异,都被瞧得不大舒服。
程昱凤这时也终于冷静了不少,他死死盯着躲在几个阴差背后的程齐,猛地站出去把他们拦住,嘴唇颤抖着开口质问:“你、你是不是程齐?”
阴差们:“???”
几个阴差听到这话,立刻纷纷转过头,惊疑不定道:“程齐,熟人啊?”
躲在最后头,直接被点名出来的程齐:“……”
其它阴魂见状,更是激动地七嘴八舌起来:
“还真叫程齐没错!”
“看来程老师真没认错人!”
“真是陈爱莲的丈夫啊”
“这是真相了啊!原本以为我们小程老师在下面有人,搞了半天是别人下面有人,这才害惨了我们小程老师!”
阴差们听着阴魂指指点点,前头站着的几个阴差十分默契地往边上走了一步,给站在他们身后的程齐让出了一条道,并问:“程齐,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我不认识他,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程齐见自己实在躲不掉,与程昱凤眼神对视了一秒,便立刻皱眉移开,对着几个阴差同事道,“不过,他也有可能是我生前的相熟之人,但这些我也都不记得。”
“哦对,你来阴司之后是喝过汤的,除了自己的名字,确实是不记得生前事。”阴差们恍然地点了点头。
跟他们这群在阴司熬了多年资历才能够负责登记造册的鬼差不同,程齐刚下来那会儿府君还未回归,阴司正乱着,是喝了汤后才被分派到他们这儿来补缺的。
想起这档子事,阴差们也不问程齐了,而是看向程昱凤说:“你与我们这位兄弟,生前相熟?”
程昱凤盯着程齐看了又看,慢声道:“不熟。”
顿了顿,他又说,“而且我们也并非互相认识,只是我单方面的看到过你的照片。”
程齐神色不变:“可如果只是见过我本人照片的话,你为什么见了我会这么激动?还要拦住我。”
程昱凤定定道:“因为你是陈爱莲的丈夫。”
“陈爱莲是谁?”程齐露出一副陌生表情,然后又说,“抱歉,有关生前的事,我这边已经尽忘了。”
“你忘了?一句你忘了就想把事儿撇干净?没门!”站在程昱凤身边的阴魂听不下去,直接跳出来骂道,“陈爱莲是你老婆,你老婆联合你儿子害惨了我们小程老师,这笔账小程老师正要找你们算!”
“但是这件事与我有什么关系。”程齐神色不耐,“我已死去多年,生前的妻子跟孩子后来做了什么坏事,我本身也并不知晓,你们要算账,也算不到我头上吧。”
阴魂道:“陈爱莲手里那些歹毒的替命手段,能说跟你没关系?保不齐就是你教给她的阴邪法子呢!”
程齐怒道:“你们简直血口喷人!胡说八道!”
阴魂冷笑:“不不不,我们这只是合理揣测!”
不然怎么就那么巧,一个能在人间施展替命邪术的妻子,就正好还有个在阴司做差的丈夫?!
双方言语间你来我往,闹得判官殿里不得安宁,邹判官实在被吵的受不了了,厉声呵斥:“安静!”
判官威严,话音刚落,殿中众鬼心神一震,竟是再难争执一句。
“程昱凤,本判官知晓你因被人施以邪术谋害,心有冤屈,但如今命簿已改,替你性命之人也将受到他应有的责罚,你却又无端纠缠起我判官殿的阴差,如此吵嚷,当真以为判官殿是你家不成!”
“大人!”程昱凤看向邹判官,分辩道,“我并非无端纠缠,实在是因为,这程齐生前与那谋害我之人乃是一家夫妻三口!”
“生前是夫妻又如何?”邹判官打断他:“说他害你,你有何证据?”
“程某在阴司为差使,已十三载有余,生前往事皆由功过司审核评定。”程齐看一眼邹判官,微微弯腰解释道,“程某生前做事无愧于天地,死后忘却前尘,更无可能跟阳世之人纠缠,还望大人明辨。”
邹判官欣慰点头:“功过司审核向来严格,我自是信你。”
程齐腰弯得更深了一些:“多谢大人。”
旁边,看了半天的阴魂们瞧见这场面,才给看明白过来:
“哎哟我去,这合着是在上演官官相护呢?!”
“好家伙,你说死了就死了吧,可没想到这地下的规矩,跟活着也没什么区别。”
“怪不得咱们被坑这么惨,原来是下头也烂。”
在人间做惯了孤魂野鬼,这十几名阴魂现下可受不了这委屈,虽说他们确实有被判官的威严之气震慑到,可不妨碍缓过来之后,仍敢大声逼逼。
主打的就是一个不畏强权。
“大胆!”这下,原本没吭声的阴差们脸色也跟着变了。
“这些话是你们能说的?”
“你们还想不想去安稳排队投胎了!”
先前自来熟的阴差连忙上前挡住这群大胆阴魂那生事的嘴:“快跟邹判官道歉!”
“我们说错什么了?”阴魂们不服气道,“他敢明摆着偏袒,还不敢让说了?你们阴司再上头的领导呢,我们要举报!”
自来熟阴差:“你还举报!你当这是哪儿!”
邹判官眯眼看着这群阴魂,怀疑是自己之前太好说话了,才让他们有了能在判官殿里胡乱撒野的错觉。
冷哼一声,邹判官当即拉下脸来。
本来么,这群阴魂就是在人间肆意逗留多年的孤魂野鬼,能被法师超度,获得重新进入轮回的机会,已是不易,可现在他们不敬他这个判官便罢,甚至还当场指着他鼻子骂他为官不清?
这些话要是传出去,他在阴司同僚里恐怕要颜面无存!
想到这里,邹判官眼前都能想象出那几个平时就跟他不对付的同僚,是如何站在他面前耻笑自己了!
阴魂们还在不服气地吵嚷,邹判官的脸色是越来越拉。
“你们,对,就是你们几个,立刻帮本判官将这群不敬上官的阴魂压入恶狗岭!”邹判官指着旁边几个阴差突然开了口,怒气丛生地下令道,“先让他们在里头待够三日再说!”
这几个阴差也是倒霉,他们只是几个负责登记造册的小差使,被喊来问话,本不负责做这种事的。
更倒霉的是,以往能在判官身边负责监督提醒的副手,刚刚才离开了,现在邹判官下了命令,在场没一个小吏敢驳上级的话,只能照办。
邹判官吩咐完,本着眼不见为净的态度,挥袖便转进了大殿后面。
他一走,判官殿里的阴差只能听命行事,将阴魂们围了起来。
阴魂们见状,顿时慌了起来。
“什么意思,你们要把我们带去哪里?”阴魂中有人大声说道,“我们的案子还没有断完,故意害我们的接引阴差还没找到,我们不走!”
程昱凤也慌了神,咬咬牙说:“对,程齐的事还没弄明白,我们都不走。”
自来熟阴差见这群阴魂这会儿还在硬撑着叫嚷,心下一叹,走到程昱凤身边一边毫不留情地将人反手捆住,一边劝说道:“少说两句,判官殿内由不得你们胡闹,再闹下去,你们就不怕三日惩罚变作七日,在恶狗岭里出不来了吗?”
阴魂们一阵茫然,完全不知道恶狗岭的恐怖。
直到有别的阴差看不过去给他们低声科普几句,得知恶狗岭里住着的不是仅有饿到发狂的地狱恶犬,更有许多曾经作恶多端的恶鬼都在里头受罚,阴魂们当即就被吓到浑身发颤了起来。
“我们犯了什么错,就要把我们送去那么恐怖的地方受罚!”
“堂堂东岳阴司判官,竟是能不讲道理,说罚就罚的吗!”
阴差们闻言,除了程齐之外,各个都目光复杂地看向这群大胆游魂。
“阴司规定,刚被超度的孤魂野鬼下来之后,会根据在人间游荡的年限不同,被一一送进恶狗岭或是鸡鸣山受罚。”自来熟的阴差看着他们,目露怜悯道,“你们身上原本有冤情未能查清,本来可以暂时免去责罚,待查清真相后再做定夺,可谁让你们刚刚偏要与判官大人顶撞?”
现在邹判官被惹怒,说要先惩罚这群阴魂,再去查他们背后的案子,在程序执行上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阴魂们初来乍到,这才知道阴司里还有这么多规定,里头的弯弯绕绕更是多得要命,稍不留意,就能被坑。
“你们阴司就没个举报渠道吗?”阴魂们抵不过捆绑,眼睁睁地就瞧着自己被阴差拉出了判官殿,并即将送往恶狗岭。
但他们还想挣扎一下:“或者,这边有没有什么扫黑除恶的联系方式?”
阴差们无语极了:“你们还没放弃呢。”
自来熟阴差也道:“别白打听了,除非说你们上头有人,不然现在也就只能认命受罚。”
“等进了恶狗岭,你们便找个地方躲藏三日,熬一熬便也就过去了。”
“出来后,切记千万别再跟判官大人顶撞了!”
他好心提醒,十几个游魂却纷纷萎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