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又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皱了皱眉,忽的问道:“为什么你每次看到鱼都要喂我一下?”
“……啊。”月见里悠抬头看天花板。
降谷零看着他这一副明显心虚的表情,心里更狐疑。
“就是……顺手……”好久,月见里悠小声回答。
“???”安室透眯着眼睛,眼神很危险:什么叫看到鱼就顺手?你当我是猫吗?!
“噗嗤——”旁边有人笑出来。
降谷零转头,杀气腾腾地看过去。
“你们感情真好。”羽贺响辅一本正经地回答。
“当然好了,简直黏糊得没眼看。”冲田总司顺口接了一句。
“就是就是。”铃木园子和毛利兰一直点头。
降谷零刚想说什么,萩原研二匆匆走进来。
“抱歉,来晚了。”他拉开月见里悠另一边的椅子坐下来。
“逛完了?”月见里悠瞥了他一眼。
“好奇,而且刚才不饿。”萩原研二很坦然。
“这位警官也对音乐有兴趣吗?”堂本一挥笑道。
“我没那个细胞。”萩原研二笑着摆摆手,又说道,“不过这次堂本先生要演奏的管风琴这么壮观,就算是外行人也会觉得很震撼的。正式演出就只能坐在下面看了,趁着今天近距离观赏一下。
“是吗?管风琴确实挺有意思的。”堂本一挥兴致勃勃地讲了些琴的原理。
萩原研二听得很认真,不时附和两句,又提出一点疑问。
偏偏这些疑问都是外行人才会问的,比较好笑的问题,一时间,饭桌上的气氛都热闹起来,笑声不断。
“真不愧是他。”降谷零摇摇头,低声说了一句。
“我就说,挖他来当我的新闻发言人是专业对口了。”月见里悠跟他咬耳朵。
萩原研二情商满分,天生就知道怎么跟不同的人说话,让所有各怀心思的人都能融洽起来。
吃完饭,一行人返回音乐厅,很快就形成三三两两的组合。
月见里悠和降谷零、萩原研二落在最后面轻声交流情况。
“堂本一挥应该没问题。”萩原研二肯定地说道,“如果琴管里的炸弹边是他装的,他不敢邀请我下午去看琴。”
“谱和先生怎么样?”月见里悠沉思道。
“有点紧张。”萩原研二看了他一眼,声音更轻了,“刚才音乐厅就剩我们两个人,他一直悄悄盯着我的行动。”
“他是堂本一挥的专属调音师,都30年交情了,跟一家人都没什么差别。这次堂本音乐厅落成,他就是馆长——如果是他干的,他图什么?”月见里悠百思不得其解,“除掉羽贺和秋庭怜子,对他有什么好处?”
“堂本一挥的两个弟子。”萩原研二沉吟道,“就是那两个替补,该不会跟他有关系吧?”
“要是他针对羽贺和秋庭怜子其中一个还好说,怎么可能两个都有关系。”月见里悠抽了抽嘴角,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两个双十年华的少女,无论是私生女还是小情人都太狗血了好吧,而且还是两个!
“但是他很双标。”降谷零突然插了一句。
“你是说,其中一个是幌子?”月见里悠一怔,随即沉吟起来。
看起来秋庭怜子像是幌子,毕竟没有杀意。但是……羽贺响辅死了也不一定轮得到山根紫音上场,堂本一挥更偏向拥有斯特拉迪瓦里琴的河边奏子。等等……斯特拉迪瓦里琴?
不就是琴,只要那把琴能被山根紫音用不就行了!
“也不一定是有关系。”降谷零补充道,“管风琴里的炸弹,很显然是想让舞台上所有人一起死。”
“总之,先去查查吧,不是好的关系,也可能是有仇。而且……杀人的和装炸弹的不一定是一个人。”月见里悠说了一声。
就算错了,也只是排除一个错误答案。
“管风琴里的炸弹怎么办?”萩原研二问道,“我没法不惊动任何人拆掉这些炸弹。谱和匠是馆主,开业在即,他就算晚上住在这里也是合理的。”
“这就有点麻烦了。”月见里悠摸了摸下巴,“没有证据,也不能先把人抓起来。万一弄错了,反而打草惊蛇,要是真凶直接引|爆就麻烦了。”
“最好还是拆掉。”萩原研二说道。
“你去吸引注意力,我去拆。”降谷零忽然说道。
“嗯?”萩原研二眼睛一亮,“也是个办法。”
作为差点殉职的排爆警察,三年前松田阵平抓住那个炸弹犯,刚好在这时候时候,昏迷四年的萩原研二奇迹般地苏醒,让这个跨度四年的案子像是一种童话一样的方式落幕。因为充满了太多戏剧性,新闻都做过一期专题。只要是对法制新闻有点兴趣的人,都知道萩原研二的名字。
但是降谷零不一样,没人想到一个兼任侦探的咖啡店员会拆弹。
只要萩原研二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凶手的目光肯定集中在他身上。
“我没问题。”降谷零立刻答道。
“等等,不能直接拆。”萩原研二想了想,又说道,“现在没有抓人的证据,那些炸弹上肯定也没有指纹之类的东西。如果凶手发现炸弹不在了,可能采取更极端的手法。到时候,我们可能更难防备。”
“你想怎么办?”降谷零问道。
“我们这样……”萩原研二换到他身边,嘀嘀咕咕起来。
“你……”降谷零听得眼角直抽。
“放心吧,我计算过,不会有问题,量就让小阵平控制。”萩原研二拍胸脯保证。
“信你一次。”降谷零很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萩原研二朝他挤挤眼睛,落后几步,给松田阵平打电话。
月见里悠和降谷零并肩走着,忽然开口:“不会拆弹的降谷君?”
“我没说过不会拆弹。”降谷零理直气壮地反驳,“当初在交响乐号上我就说过,一般的我会拆!”
“那上次森谷帝二放的那个你就是骗我?”月见里悠说道。
降谷零怔了怔,脑筋一转,脱口而出:“我不会拆水银杠杆!”
月见里悠都被他噎住了,好一会儿,咬牙切齿道:“那要是这个炸弹又是什么‘特殊型号’呢?”
“嗯……”降谷零眨巴着眼睛,很无辜地看他,“我现在已经学会了——上次是松田手把手指导我拆的。”
月见里悠气笑,抬头瞥了一眼前面的人,见没人注意,一把将他拉到了花园的凉亭里。
“想干什么坏事?”降谷零笑吟吟地看他。
“挺多的。”月见里悠背靠着柱子,将他揽在怀里,好久才说了一句,“小心点,那是炸弹。”
“放心吧。”降谷零软了声音,蹭了蹭他的脸,低声笑道,“我拆弹真是松田教的,在警校的时候。我的技术没问题的。”
月见里悠没说话,沉默地抬手揉了揉他的后脑勺。
之前降谷零拆弹的时候,起码他就在旁边,要死大不了一起死。但是让他一个人去……总归是不放心,心里卡着一块石头,闷得慌。
“你怎么了?”降谷零感觉到了他的不寻常。
“没事。”月见里悠飞快地答道。
降谷零不太相信,想起身,却发现这人扣在他腰上的手一点儿都没有松开的意思,不由得皱起了眉。
担心他?担心是难免的,可月见里悠作为他的管理官,哪怕是挑明身份确定恋爱关系的现在,给他下达各种更危险的指令的时候也没有犹豫过。
不过区区一个炸弹……
忽然,他的脑中仿佛响起一个惊雷。
区区一个炸弹?
“其实……不止是萩原一个人对炸弹PTSD,你也有,是不是?”降谷零缓缓地开口。
“不是。”月见里悠一怔,强笑道,“你看我是第一次面对炸弹吗?上次给研二治PTSD,全程都是我安排的。”
“你掩饰得很好。”降谷零摇了摇头,“而且,你怕的不是炸弹,你是怕……重要的人面对炸弹的时候你不在旁边。”
月见里悠:……
“你的症状没有萩原那么重,你控制得也很好,甚至你下意识会自己使用炸弹来掩饰弱点——就算是fbi和公安,我也没听说过叫人用炸弹去炸翻强盗的车的,所以一直没有人发现。”降谷零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但是,在我身上,你的控制力不够用了。”
月见里悠哑口无言。
“没事的,相信我。”降谷零笑了笑,双手捧着他的头吻上去,“相信我,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正式演出时间是在周日晚上7点。
6点多,观众开始入场。铃木园子大手笔地包了一个包厢,还把阿笠博士和少侦的孩子们都请来了。
月见里悠手里有好几张羽贺响辅给的票,都是第一排vip区,最靠近舞台的。除了留下自己一家的,他干脆把多出来的几张给了搜查一课。警察嘛,站在旁边保护还不如直接坐在舞台最近的地方呢。
“安室先生还没来吗?”目暮警部看着旁边的空位,疑惑地问道。
“他去上个洗手间,很快。”月见里悠看起来很淡定。
“快要开始了。”目暮警部看了看表,“但愿不会有什么问题。”
“目暮警部,月见里警视正。”佐藤美和子猫着腰走过来,低声说道,“后台是不是有点乱?”
“去看看。”目暮警部压了压帽檐。
“我也去。”月见里悠想了想,也站起来,朝着旁边座位的萩原研二比了个手势。
几人来到后台,看见的却是一片混乱。
“秋庭小姐不见了?”目暮警部吃惊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刚还看见她的,她和那个叫柯南的小男孩在一块儿。”有工作人员回答,“我去准备室通知秋庭小姐准备上台才发现她不在。”
“她的休息室在哪,带路!”佐藤美和子说道。
“是。”工作人员擦了把汗。
月见里悠没有跟着去,悄悄退到羽贺响辅身边。
“要我帮忙?”羽贺响辅低声问道。
“你今天是不是一直和大家在一起?”月见里悠问道。
“当然,明知道有人要对我不利,为什么要落单?”羽贺响辅笑了,“不管对方什么目的,总之今天的音乐会过了我就赶飞机去国外准备演出,我就不信那家伙还能跟上我。”
“难怪。”月见里悠点头,又瞥了旁边的冲田总司一眼,微笑道,“距离演出开始还有20分钟,你出去转一圈怎么样?”
“……”羽贺响辅无语,只想说你把我当诱饵用能不能说得隐晦一点?
“作为警察,这明显是违规。所以,只是私人请求。”月见里悠摸了摸鼻子。
“那倒是没关系,不过,你确定没事?”羽贺响辅问道。
“当然,我会跟着的。”月见里悠眼珠子一转,坚定地说道。
“ok。”羽贺响辅答应了。
月见里悠瞟开了眼神。
跟着?他肯定不会跟。他不在,凶手肯定有警觉,很难抓现行。毕竟目前只有推理,没有任何靠谱的证据。
不过……
“下手轻点,对方可能不是职业的,打死就麻烦了。”他压低了声音叮嘱了一句。
“没问题。”冲田总司捏着口袋里的伸缩钢管跃跃欲试。
虽然因为太显眼,他都没背着妖刀村正,不过这个伸缩钢管也很好用的!轻巧便携,而且不容易出人命。
后台所有人都在关注秋庭怜子失踪的事,倒是没注意又有两个人悄悄溜出去。
“音乐会怎么办?需要取消吗?”目暮警部问道。
“不能取消,外面还有这么多观众。”堂本一挥皱了皱眉,目光落到千草拉拉身上,隔了一会儿才说道,“如果演出开始前找不到秋庭小姐,就由你上。”
“是!我也一直在练习,没问题的!”千草拉拉兴奋地答道。
“那就……咦?”堂本一挥转头,忽的一惊,“羽贺先生呢?”
“什么?他什么时候……”目暮警部头都大了。
这一个两个的,都被凶手瞄准过,怎么还没点警惕心!
“谱和先生也不在?”月见里悠微笑道。
“他说最后再去检查一遍琴的调音。”堂本一挥说道。
“那就好。”月见里悠的笑容里总含着点别的东西。
晚霞下,一叶小舟在水库上飘过。
柯南坐起来,摸了摸后脑勺,把昏迷的秋庭怜子叫醒。
“怎么办?”秋庭怜子皱紧了眉,“手机被拿走了,这里距离岸边又这么远!”
“不用手机……”柯南叹了口气,有几分生无可恋,还夹杂着几分对凶手的同情。
或许月见里悠说得对,这次的凶手真的很不专业,甚至优柔寡断。难不成以为把他们放在水库中间就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吗?这都是什么时代了。
“你有办法?”秋庭怜子疑惑地看着这个特别的男孩,内心总有种声音,让自己想相信他。
柯南淡定地敲了敲别在衣领上做装饰的樱花徽章,喊道:“月见里先生,萩原警官,弘树,听到了吗?”
樱花徽章发出“滋滋”的电流声,随即是月见里悠的声音:“你们在哪?”
“好像是个水库。”柯南一耸肩,“信号能到达,说明距离音乐厅不远。”
“ok,我叫人来接。”月见里悠说道。
“这个是,无线电通讯器?”秋庭怜子目瞪口呆。
柯南露出一个笑容:“我们零课的特殊装备哦!”
而且这个通讯器经过博士几次改良,不仅体积更小,也更隐蔽。正常绑架犯会拿走被害人的手机,但真不至于连装饰品都拿走。
秋庭怜子不禁为那个倒霉的犯人同情了一下。
很快,直升机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
“这里挺不错的。”羽贺响辅在音乐厅后面的小花园里停下来。
临近开场,观众都已经入席,这里反而空无一人。
他打开琴盒,拿出那把曾经造成自己一家悲剧的小提琴,架在肩膀上,开始拉了起来。
《圣母玛利亚》。
冲田总司坐在凉亭的扶栏上,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要问感觉怎么样,就……挺好听的。曲调优美,很催眠。
猛然间,身后传来一缕风声。
就在一瞬间,原本懒洋洋毫无攻击性的睡狮惊醒了。
“当~”一把沉重的扳手被拉开的钢管磕飞。
“你!”谱和匠握着几乎要开裂的右手,一脸震惊。
“再不出来我等得都快睡着了,爷爷。”冲田总司“啧”了一声,很是嫌弃,“年纪一大把了,悠着点,要是我手下不留情,现在该叫的就是救护车而不是警察了。”
“你……”
“居然真的是谱和先生?为什么?”羽贺响辅不敢置信。
谱和匠沉默着不说话。
“为什么可以之后再说,演出快要开始了,羽贺先生。”降谷零从另一边走过来。
羽贺响辅看了看表,只能暂时压下疑问,匆匆赶往音乐厅。
“对了,秋庭小姐刚刚回来,不会影响演出的。”降谷零微笑。
谱和匠脸色一变,嘴唇一动,但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安室先生,这个家伙怎么办?”冲田总司问道。
“嗯……”降谷零摸了摸下巴,“杀人未遂现行犯,可以直接抓人了吧。一会儿让警察带走就行。”
“你们以为,抓了我就结束了吗?”谱和匠微笑起来,“不会结束的。演奏会结束的时候,才是真正的结束。”
“你这么说,我就很有兴趣了。”降谷零朝他眨了眨眼睛。
“呜——”
降谷零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脸色微变,对着冲田总司说了句“看好他”,自己走到一边去接电话。
“明天上午9点,码头集合。”琴酒的声音一如既往地简单。
“这种事,发个短信就行了,打电话过来,还有别的事?”降谷零面不改色地问道。
“你在哪里。”琴酒停顿了一下才问道。
“堂本音乐厅,我不信你不知道。”降谷零回答。
“我倒是不知道,你这么热心给警察帮忙?”琴酒冷笑。
降谷零一怔,随即笑了起来:“怎么,我就拆了几个炸弹,这你要管?”
琴酒没说话,显然是在等他解释。
“谁叫你不给我炸弹。”降谷零理直气壮地说道。
“嗯?”琴酒疑惑。
“你不肯给,我只能自己想办法去弄了。”降谷零一声嗤笑,“拆下来就是我的战利品,没你的份!”
虽然隔着手机看不见琴酒的表情,但可以想象对方一头黑线的样子。
好一会儿,才听到琴酒咬牙切齿的声音:“就因为这个?”
“不然呢?”降谷零反问,“我好不容易搞到的东西,没事我就挂了。”
“你要这么多炸弹干什么?”琴酒问道。
“不是对fbi的大行动吗?不把赤井秀一炸了我就不是波本。”降谷零狞笑着挂了电话。
“嘟嘟嘟……”
琴酒捏着发出忙音的手机,抽了抽嘴角。
“大哥,波本还是那么干劲满满啊。”伏特加感慨。
琴酒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下来。
也不算是坏事,波本每次遇到赤井秀一就会发挥出120%以上的力量,除了不太好控制,还是利大于弊。
“大哥,我们现在做什么?”伏特加迟疑了一下,又问道,“堂本音乐厅那边,还要关注吗?”
“走了,那是波本的游乐场。”琴酒转身,黑色的风衣划过一道弧线。
“开始了。”谱和匠脸上露出狂热的笑容,“就算你们找到我了又怎么样?已经太迟了,来不及了!”
“是吗?”降谷零双手插在袋子里走回来。
“你们……”谱和匠看着他淡定的神色,没由来得有些不安。
就在这时,只听“咻”的一声尖锐的声响,一道火光冲上夜空,炸开成绚丽的烟花。
“这个地方也算是特等席,谱和先生要不要坐下来看?”降谷零笑道。
谱和匠目瞪口呆:他装的是炸弹吧?炸弹吧?炸弹吧?
哪来的烟花!
“好壮观啊。”一声感叹从身后传来。
“到底是松田设计的。”降谷零没有意外地回头。
“嘛,就算他以后不当警察,也可以去设计烟花。”月见里悠轻松地一摊手。
24发烟花照亮了夜空,让音乐会完美落幕。
“怎么会……”谱和匠瘫坐在地上,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
“如果提早把炸弹拆了,凶手一定会察觉,说不准他会在别的地方再装一个别的炸弹直接炸。”降谷零淡淡地说道,“但是,把炸弹换成外观差不多的烟花,你不至于拆下来检查一遍再装回去。”
谱和匠还在喃喃自语,念叨着“不可能”、“不会这样的”之类,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降谷零叹了口气,摇摇头不想说话。
“喂喂。”冲田总司在谱和匠面前蹲下来,好奇地问道,“反正你也被抓了,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炸了堂本音乐厅?堂本先生不是你合作了30年的搭档吗?多大仇啊!”
谱和匠依旧没反应,看都没看他一眼。
“打击太大了?”冲田总司嘀咕。
“一把年纪了,别把人气坏了,他还得回去录口供的。”月见里悠随口说了一句。
很快,目暮警部过来把人带走。
这个案子,羽贺响辅是向零课报案,但秋庭怜子那边是一课负责的,最后归属哪边都没问题。按照月见里悠的想法,零课的案子太多,人手不足,能交出去就交出去呗。
反正他又不需要刷功绩——有柯南在,三年的功绩都早被刷完了!
一小时后,音乐会散场,平安无事。
观众知道出场才知道居然还放了烟花,有人甚至抱怨了几句怎么不在散场的时候放,以至于他们都没看到。
月见里悠和降谷零走进空荡荡的展馆。
所有人都已经撤退,萩原研二也负责把几个孩子先送回家了。
“堂本先生被打击挺大的,说是要和谱和先生谈一谈,到底出了什么事。”月见里悠轻声道。
“30年的恩怨情仇,难说。”降谷零说着,走上了舞台。
“怎么了?”月见里悠跟上他。
“你会弹?”降谷零回头看他。
“这个……原理和钢琴差不多吧。”月见里悠迟疑了一下,坐下来,按了几个琴键。
降谷零没说话,只是眼神亮晶晶的,仿佛会发光。
月见里悠笑了笑,试了试音,轻声道:“我就记得这一张曲谱了,所以……”
下一刻,优美的曲调从指尖流泻而出。
这是一首耳熟能详的名曲:《致爱丽丝》。
降谷零抿了抿唇,脸上有些微红。
月见里悠瞥了他一眼,勾起了唇角,指尖跳动得更快。
——空无一人的音乐厅里,是我为你一个人的演出。
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中,降谷零很给面子地鼓掌。
“很久没弹了。”月见里悠无奈。
“挺好的,我喜欢。”降谷零笑眼弯弯。
“真的?”月见里悠仰起头。
降谷零弯腰,捧着他的脸亲了一下:“奖励~”
“要不,我们买架钢琴吧?”月见里悠眨了眨眼,忽然说道。
“啊?”降谷零一愣,随即捏住了他的脸,“也不看看家里还有什么地方放得下钢琴。”
“放到老宅啊。”月见里悠理直气壮,“我妈的钢琴也弹得很好。”
“别闹了,哪有时间啊。”降谷零叹气,“如果……”
他的话没有说全,不过月见里悠却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完成这个长期任务,没了组织,或许每天弹弹琴、种种花、研究一下药膳和美食的平衡,朝九晚五上班,这种日子就很不错。
“咳咳。”旁边突然传来两声咳嗽。
“你不知道打扰人谈恋爱会被暗杀的?”月见里悠凉凉地说道。
“我直接去机场,跟你说一声。”羽贺响辅一脸淡定地靠在舞台边缘,微微一顿,继续说道,“我听你弹琴,就这次弹得最好。”
“你确定不是在嘲讽我?”月见里悠一头问号。
他本来就不擅长,又生疏了,甚至当中还弹错了几个音。也就是同样半吊子的降谷零才听不出来。
“技巧确实生疏了,不过……”羽贺响辅对着降谷零笑了笑,“你的‘爱丽丝’在这里,音乐就有了感情和灵魂。相比起来,技巧完全不是问题。”
“呃……”降谷零一下子僵住了。
有些话可以心照不宣,但被第三人说出来,就……太羞耻了。
“多加练习,说不定下次我开演奏会的时候可以请你当嘉宾。”羽贺响辅挥挥手,潇洒地离开。
剩下月见里悠和降谷零面面相觑,有种暧昧不明的气氛在缓缓蔓延。
“回去?”月见里悠站起来。
“嗯,回家。”降谷零一声干咳,心虚地瞟开了眼神。
回到家,二楼的灯都已经灭了,显然孩子们都很贴心。
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后,并肩躺在床上,降谷零才说了琴酒的任务。
“你去吧,尽管以完成组织的任务为优先,不暴露是底线。其他的,我来安排。”月见里悠说道。
“嗯,所以,我明天又要做委托去了,大概两天不在家。”降谷零凑过去蹭蹭他。
“可怜的我只能独守空闺了。”月见里悠一句话没说完,自己都被逗笑了。
“赤井那边联系好了?”降谷零问道。
“嗯。”月见里悠点头,又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零这么平和地提起赤井秀一,想了想,问了个上次也没得到答案的问题:“你杀了他几次?”
“5、6次?”降谷零想了想才答道。
月见里悠忍不住“嘶”了一声,很明智地没去问赤井杀了他几次,免得好胜的小猫又被激起火气。
“明天早上基安蒂来接我,在那之前你就带弘树和总司去警视厅吧。”降谷零说着,闭上了眼睛。
“知道了,基安蒂还好用?”月见里悠笑了。
“好用,伏特加也蛮好用的。”降谷零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说道,“虽然表面上还是和平常一样,但伏特加潜意识里会偏向我,有这点就够了。”
“确实。”月见里悠很欣慰。
基安蒂和伏特加是左膀右臂,库拉索是暗子,基尔是挡箭牌——完美!这次任务不知道会不会有新的代号成员出现,看看能不能再给零加点筹码。
第二天一早,月见里悠就带着家里两个孩子去上班了,谱和匠的案子虽然没出什么严重后果,但影响很大。作为相关者,他们也要去一课一趟。
降谷零懒洋洋地睡到8点多,从衣柜里翻了一套圆领的白T恤、黑色的皮夹克穿上,做了几个三明治,正好看到基安蒂的蝰蛇停在了对面。
“早餐。”他随手丢了个三明治过去。
基安蒂接过来咬了一口,赞赏道:“手艺不错啊,波本。”
“我还带了琴酒和伏特加的份。”降谷零打哈欠,揉了揉眼睛。
“你昨晚干嘛去了?”基安蒂斜睨了他一眼。
“你说呢?”降谷零扯了扯本来就不高的衣领,似笑非笑。
“咳咳。”基安蒂黑线了一下,忍不住吐槽,“我说波本,你一开始不还挺不乐意的?怎么,习惯了?”
“他技术挺好的,可以等用完了再干掉。”降谷零像是没骨头似的缩在副驾驶座里。
基安蒂“啧”了一声,咽下三明治,开车。
琴酒定的据点是码头的一间仓库。
降谷零很想吐槽,怎么每次都选这种地方,连把坐的椅子都没有。
“谢谢?”伏特加接过一袋三明治,很有点受宠若惊。
琴酒一脸嫌弃,往旁边挪了几步。
“我下毒了。”降谷零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