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旁的女修则微笑着伸出手，想要将东方小五从地上扶起来。
“不用……我自己可以起来……怕弄脏你的手……”东方小五一边说着，一边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像你这么懂礼貌的妖……”女修笑了笑。
“别整天妖啊妖的叫，我有名字的，我叫东方小五，你也可以叫我小五……”东方小五有些不满地说道。
“小五？所以你家里是排行第五个吗？”
“不是……这个我也不知道……”
“好吧，我叫王蓉……”
就在两人聊天之际，一颗硕大的火球如流火坠地般向他们呼啸而来。
“小心！”东方小五赶紧上前护住王蓉。
火球并没有像意料中地朝他们的身上砸来，当东方小五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李言？！”
但见李言手持一柄蓝光灼灼之剑，将那火球全然拦下。
随后剑舞生风，将余小火球尽皆击碎。
做完这一切，李言转身，眉头紧蹙，以居高临下之态凝视东方小五。
“你倒是挺能耐！丢下身受重伤的师父不管，反倒来此与女子卿卿我我……”
东方小五面露窘色，赶忙松开王蓉，“没……没有……我这不是……”
还没等他的话说完，李言便打断了他，“回去我再收拾你……”
说着，便纵身一跃飞出了树洞，加入到了战斗中。
王蓉呆呆地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疑惑地问道：“刚才那个人是你的师父？”
“不是！”东方小五回答得很干脆。
“那他刚才……”王蓉不解地继续追问。
“他就是个江湖骗子，整天就知道装神弄鬼，骗吃骗喝。”东方小五一脸鄙夷地说道。
王蓉的视线重新回到东方小五身上，“可是他手里拿着的是幽蓝剑，一般元婴期以下的修士根本没办法使用……”
东方小五不屑地哼了一声，“那肯定是他偷来的……”
接着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转头对王蓉说道：“你能帮我解除子期在我身上下的符吗？”
“可以！”王蓉点头回答。
“那真是太感谢了！”东方小五喜出望外。
于是王蓉帮助他解除了身上的符咒。
没了束缚的东方小五，瞬间感觉神清气爽，然后迅速朝着洞外跑去。
刚出洞口，东方小五顿时目瞪口呆，外面的场景混乱不堪。
修士们正与那些水滴小妖精激战正酣，小妖精数量众多，击散一个又会幻化出好几个。
如此车轮战下，那几个筑基期的修士早已疲惫不堪。
而李言此时正在夜空中与那名女鬼展开激烈的搏杀。
女鬼逐渐力不从心，被李言用剑刺中胸口后，随即倒在了地上。
李言迅速从袖中取出一张符纸，将女鬼定住。
正当他举剑欲将其斩杀之时，一旁的那棵香樟树突然传出一个虚弱的女人声音：“大仙手下留情……莫要伤了小草性命……”

众人闻声看去，发现声音来自眼前这棵被烧了一半的香樟树。
“这妖怪害人无数，还夺取他人灵魂，你让我手下留情？”李言用剑指着女鬼的喉咙质问道。
“大仙，这都是我的错，请不要伤害她，那些灵魂，我都可以归还。小草本性善良，她只是太担心我，所以才会一时糊涂犯下大错……”
“香樟娘娘……您终于……回来了……”女鬼趴在地上痛哭流涕。
李言愤怒地仰头直视着那棵香樟树，“你说她善良？真是可笑……她不仅抢走了那些无辜婴儿的魂魄，刚才还企图吞噬我徒儿的灵魂……”
“哎！大仙……此事确实是因我而起……”香樟树长叹一口气，开始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一切。
原来一年前，这棵香樟树已受尽人间供奉，本可飞升成仙。
但是她心系镇中百姓，又因一年前有一对夫妻晚年得子，多次于树下虔诚许愿，求香樟娘娘庇佑其未出世之子平安降生。
香樟树遂决定延缓一年飞升，欲待孩子平安降生后，赐其祝福。
但是孩子降世后，却患天生眼疾。
妇人仍日日抱香炉至树下祈愿，盼子康复。
香樟娘娘见其虔诚，正欲施法使其子复原。
岂料男子因老来得子，且子身有残，终日借酒消愁。
一日醉酒，见妻又至树下跪拜，遂怒不可遏。
二人争执间，竟将香烛踢翻，引发大火。
虽然大火最终被扑灭，但香樟娘娘却损失了大半修为，无奈之下只得陷入沉睡。
其脚边有一棵小草，常年受香樟娘娘庇护。
又兼得些许人间供奉的香火，区区数十载，竟化为精，有了自我意识，偶尔还能幻化成小动物之形。
而在那场大火之时，香樟娘娘为保小草性命，将自身部分修为传予它，希望它借此保命。
因香樟娘娘自知，未来数十甚至数百年内，自己已无力再护小草周全。
故欲借此举，使小草获能继续生存，更希望它代替自己守护镇子百姓。
起初，小草诚然如此践行。
然后来供奉之人越来越少，香樟娘娘也无恢复的迹象。
更有甚者，常有人抱怨此树无用，既不能庇佑他们，还占据着重要的交通要道，不如砍了当柴烧……
此类言语传入小草耳中，久而久之，怨念积深，遂幻为此般模样，四处摄取灵魂以助香樟娘娘恢复。
李言闻之，再次低头看向倒在地上的小草，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
“即便你如此言说，它也是罪责深重，绝不能如此轻易放过……”
“我明白，所以恳请您饶它一命即可……至于那些人的魂魄，都在我的本体之中，就是刚才那个树洞里面的小树……”
李言进入树洞后，将那些魂魄一一收集起来。
苏折等人见状，赶忙上前拦住他，问道：“这位前辈，您要将这些魂魄带往何处？”
李言略微瞥了一眼，随即将手中收集魂魄的小罐子扔给了苏折。
就在这时，王蓉匆匆跑来，伏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师兄，此人所用之剑乃是幽蓝剑……”
苏折闻言，脸上露出惊愕之色，赶忙躬身行礼，说道：“原来是玉衡长老，晚辈失礼了！”
李言低头瞅了一眼那把幽蓝剑，并未多言，而是直接走向躲在角落里的东方小五。
东方小五见状，刚想要逃跑，却被李言一把揪住衣领，口中喊道：“放开我，李言，你放开我……”
子期赶忙上前劝阻道：“这位前辈，此小妖乃我辈所擒……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您这般强行带走，恐怕有所不妥吧……”
东方小五见此情形，连忙点头应和道：“对对对，我是他们捉住的……你不能带我走……”
李言一个冷冽的眼神扫过，东方小五当即闭上了嘴。
“他是我徒儿……”李言说道。
“啊？”众人面露疑惑之色。
“您为何会收一只猫妖为徒？”有人问道。
李言将东方小五从地上拽起，冷冷地说了一句：“谁规定不能收妖为徒？况且……我早已不是宗门之人……”
说罢，他便拎起东方小五朝外走去。
“李言你这混蛋……放开我……老子才不想做你徒弟……放开我……”
“安静点！否则我现在就在这里办了你……”李言威胁道。
“你……无耻……”东方小五气愤不已，然而又自知不是对手，只得乖乖闭上了嘴。
待二人离去后，子期走向苏折，问道：“师兄，那个人究竟是谁？”
“幽蓝剑乃玉衡长老的佩剑，十几年前，他离开宗门后，便杳无音讯，此后再无人见过他……你那时尚未入门，不认识他，也在情理之中……我也只是曾远远见过他的背影……”苏折感叹。
随后，苏折一行人将收集到的魂魄尽数归还那些婴儿。
并告知众人，香樟树娘娘从未放弃过这个村子，一直默默守护着大家。
村子恢复了往日的宁静，那棵小草也回到了香樟树的脚下。
它将以自己的一生，继续守护着香樟娘娘。
而东方小五这边的情况就没那么和谐了。
自从他得知自己原本的身体被封印在一个山洞里之后。
一路上，他不是在谋划如何逃跑，就是在逃跑的路上。
李言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并未过多在意。
因为他心里清楚，以东方小五目前的能耐，即使闹翻了天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东方小五在经历了八次逃跑失败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地怒视着李言。
“怎么？不跑了？”李言坐在路边的小茶馆里，悠闲地喝着茶。
“你是故意的？”
“哼……我早就说过，让你别白费力气……是你自己不听……”李言又倒了一杯茶。
东方小五气鼓鼓地坐在地上，将身旁的杂草统统拔了个干净。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问道：“前面我好像听到几个小孩说你是什么玉衡长老？所以你是那个无极宗的吗？”
“不是！”
“那他们怎么……还有你这把剑是怎么回事？之前没见你用过……”
“捡的……”
“啊？”
东方小五显然不相信他的话，于是赖在地上不肯起来。
李言抬头看了看天，发觉时间已经不早了，于是便将人直接扛在肩上，御剑飞行……
“放我下来，你这个混蛋……”东方小五拼命挣扎着。
李言直接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说道：“别乱动，要是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你小命可就难保了……”
“你！……等我恢复了身份，我一定第一个就把你吃了……”
“好！我等着！”

回到山上的那座小院时，已是傍晚。
东方小五一路上都没吃什么东西，此时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
然而，李言却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硬逼着他到院中练习吐纳之法。
东方小五稍有反抗，就会遭受李言更严厉的惩罚。
不一会儿，他的手上和背上就多出了好几条被鞭子抽出的伤痕。
东方小五一边抽泣着，一边还得继续练功。
一旁的夜云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上前劝阻道：“哎呀，你这样逼他有什么用呢？他现在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言一个冷冽的眼神给止住了。
“我……我我……我不说了……”夜云转身朝屋内走去。
两个时辰后，李言终于肯放过东方小五了。
重获自由的东方小五立刻朝屋内奔去，可当他看到桌上只有几盘萝卜和青菜时，刚刚的兴奋劲儿一下子就没了。
“肉呢？为什么没有肉？老子要吃肉……”他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一脸愤怒地看着屋外的李言。
“你爱吃不吃？不吃我就收起来了……”说罢，李言做出要将桌上饭菜收走的样子。
“等等！我吃……”说着，东方小五便趴在桌子上狼吞虎咽地吃起米饭来。
不一会儿功夫，桌子上就只剩下了几个空盘子。
晚上，李言并没有在屋内休息，而是像一座雕塑般坐在院中打坐。
东方小五骂了一句：“有病！”
然后就转身躺在了床上。
这时，夜云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问道：“小五宝贝，想不想吃肉？”
“想！”
“我那还藏了点牛肉，走，哥带你吃肉！”说着，夜云便抓起东方小五的手，一下子钻进了铜镜中。
这回夜云没有说谎，东方小五在他那里吃了整整两大盘的牛肉，终于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肚子。
“还是你讲义气，不像李言那个混蛋……你说他是不是有病？干嘛非要抓我，逼着我做他徒弟……放着那么多好人他不要，非要抓着我这只妖不放……我看之前那个子期就不错，那么想要徒弟，去抓他呀……”
夜云用手撑着脑袋，看着他那副天真可爱的模样，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随后，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你以前当魔尊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东方小五一脸疑惑：“什么？”
“就是……你看起来有点……傻傻的……”
“你说谁傻？”东方小五生气地反问。
夜云连忙摆手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你当魔尊的时候，不是大杀四方，带领着魔族大军差点灭了一个国家吗？可是你现在……”
东方小五摸了摸自己的头，疑惑地说：“有吗？我好像不记得……”
夜云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没有再说话……
从铜镜中出来后，东方小五被眼前的李言吓了一跳。
“你……你站在这里干嘛？大半夜的，吓死个人……”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想要从李言身边挪开，却不想被他单手擒住。
“你放开我！”
“不放！我觉得是时候从你身上讨点利息了……”李言冷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什……什么意思？”
还没等东方小五反应过来，李言就已经将他抵在了墙上。
“喂……李言……你疯了？……你要干什么……别……唔……”
李言凑近他的耳畔，暧昧地说道：“我为你报仇受了重伤，你不但不关心我，反而趁着我虚弱的时候，冲破结界逃走……”
“不是的……你放开我……我有关心过你……是你自己不要的……”
东方小五挣扎着，但他那点力气在李言面前根本无济于事。
“哼！可最后你还是跑了？还跑去跟那个女人搂搂抱抱……”李言一回想起那个画面，心中的怒火就更盛。
此时的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不由分说就含住了东方小五的嘴唇。
“唔……”东方小五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人，甚至一时半会儿都忘了挣扎。
直到他的双脚离地，整个人被腾空抱起并丢到了床上，东方小五才后知后地反应过来。
“放我下来……李言你这个混蛋……”
“安静点……”李言欺身而上，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
东方小五惊恐地看着眼前的李言，虽然他也常常惹怒李言，但从未见过他现在这副模样。
只见李言双眼泛着红光，眉头紧蹙，嘴唇微微颤抖，那锐利的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东方小五明显感觉到李言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似乎在竭力压抑着某种情绪。
“不要……李言，你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
东方小五：你他妈冷静个屁啊……完了完了……这回真要死了……
唇上再次传来温热的触感，东方小五欲哭无泪……
打又打不过，推也推不开，老子的一世英名难道就要毁在这里了……
而就在这时，一个画面突然闪过他的脑海，然后他在心中默念口诀。
只听得砰的一声，他便幻化成了魔尊东方青玄的模样。
四目相对，鸦雀无声……
东方小五尴尬地笑了笑，“那个……”
“变回去！”李言怒斥。
“我不要！”
李言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再说一次，给我……变……回……去……”
东方小五却开始摆烂，“你要做就做吧，我法力低微，暂时变不回去了……”
然后便认命地闭上了双眼。
李言垂在一侧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出来。
他紧紧握着拳头，青筋暴起，终于，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怒火，一拳狠狠地砸在了旁边的枕头上。
东方小五浑身一抖，心中充满了恐惧，但却不敢睁开眼睛，生怕看到李言那愤怒的表情。
他默默地等待着，直到身上感受不到李言的压力，这才敢小心翼翼地睁开一条缝。
他环顾四周，发现屋内早已没有了李言的踪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从床上爬起。

下床后，他再次变回了小黑猫。
之所以这样做，一是担心李言会反悔，万一他又折返回来把自己那啥了，不就完蛋了……
小黑猫体型娇小，无处不可钻，而且奔跑速度极快，方便躲避。
二是自己现在这副小猫的模样，李言想必也下不了手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东方小五猫猫祟祟地跑到了院子里，却没有发现李言的身影。
于是，他开始盘算着如何逃跑。
他将爪子伸向结界处，意外地发现那道无形的墙壁竟然消失了……
接着，他又小心翼翼地伸出了另一只爪子。
哎？？居然没事……
难道结界真的消失了？
于是，东方小五刚准备冲出院子，就突然感觉后脖子一紧，整个身体都被提了起来。
“喵喵喵喵（放开我）……”
不用想，肯定是李言那个家伙。
由于后脖子被紧紧抓住，东方小五浑身僵硬，四条小短腿更是完全无法动弹。
李言将他放在手掌心，东方小五在重获自由的瞬间，张开“血盆小口”，狠狠地咬向了他的手掌。
“嘶……”李言疼得皱起了眉头。
直到闻到一股血腥味，东方小五才松开了口。
李言的手掌上顿时出现了四个带血的牙印。
东方小五抬头惊恐地看着对方，以为李言又要打自己，于是害怕地缩成一团，紧闭双眼。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头顶传来的李言温柔的声音。
“你总是往外跑，是想做什么呢？即便你真的逃出去了，又能如何？你毫无本领，到时候要么被其他妖怪吞食，要么被玉林那样的人抓去双修……”李言轻轻地抚摸着他背上的绒毛，自顾自地说道。
“你肯定会说‘我才不要你管！’，但是……既然我将你买了下来，那我便是你的主人，我就有责任照看你。”
东方小五os：管你妹……你才不是我的主人，老子没主人……
李言没有再责备他，只是默默地找了个小板凳，悄然坐下。
他的目光专注而深沉，安静地凝视着那轮高悬在夜空中的明月。
东方小五悄悄地抬起头，凝视着李言那张英俊的面庞出了神。
李言似乎也察觉到了它的目光，于是四目相对时，它又迅速地垂下了头。
不巧，刚好瞥见李言掌心那道带血的牙印，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愧疚之情。
在这个万籁俱寂的夜晚，一人一猫，坐在小院里。
他们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同沐浴在那如水般皎洁的月光之中。
月光如轻纱般洒落在他们身上，将他们笼罩在一种宁静而神秘的氛围里。
接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两人的相处颇为和谐。
起码……东方小五惹李言生气的频率降低了不少……
不仅如此，东方小五还掌握了一些基础法术，例如御火术。
李言本想教他画符篆，怎奈他画出来的东西歪七扭八，如同蚯蚓一般。
最终，李言只得无奈放弃。
这天，李言拉着东方小五前往后山寻找草药。夜云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化身成了拇指般大小的人儿，现身坐在了东方小五的肩头。
“哟！今天怎么不喊累了？”夜云打趣道。
东方小五没精打采地应道：“喊有什么用？还不是得继续走……”说着，他又望了一眼前方的李言。
“你要是早点有这觉悟就好了……还有，那天你要是没有推开李言，说不定这会儿他早就把你当宝贝一样供着了，哪会让你受这等苦啊？”
“滚！少在那儿说风凉话……”
正当两人拌嘴时，忽然间，山间小路上迎面走来一支迎亲的队伍。
“这么偏僻的地方怎么会有迎亲队伍从这里经过？”东方小五满心疑惑。
而当那顶红色的大花轿从他面前经过时，他惊讶地发现，花轿里坐着的竟然是一名面容俊秀的男子。
更为奇怪的是，那男子似乎快要睡着了，在轿中摇摇晃晃。
“夜……夜……夜云……你看到没？那个……里面是个男的……”东方小五一脸惊愕，指着渐行渐远的队伍。
“看到了……你这么激动干嘛？……”夜云这会儿又蹦到了他的头顶。
“男的，怎么能坐花轿？”
“男的怎么就不能坐花轿了？万一是个男人迎娶他呢？”夜云不以为然。
“啊？！”东方小五猛一抬头，头顶上的夜云差点摔下来。
“疼疼疼！你别拽我头发……”
“臭小子，你想摔死我……”夜云双手紧紧抓住他的头发，努力往上爬。
直到那队迎亲队伍渐行渐远，消失在视线中，东方小五才转身回来，准备继续上山采药。
“李言呢？”这时他才发觉，李言竟然不见了……
夜云无奈地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一无所知。
“你可真是个没用的家伙……”东方小五轻声咒骂了一句，随后沿着小路向山上走去。
他一路小跑，走了很长一段路，仍然没有看到李言的身影。
最后，他焦急万分，只好站在一个高处大声呼喊：“李言……你在哪里？”
夜云这会儿又蹦到了一棵小树上，摘下两粒红色的水果塞进嘴里。
一边吃还一边调侃道：“怎么？这才一会儿不见，就开始想你家男人了？”
东方小五转身给了他一个恶狠狠的眼神，“闭上你的嘴……我要是在这山林中被那些妖魔吃掉，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一定拉你一起下地狱……”
“嘿……你这小子……原来是害怕呀……别害怕，有你夜云哥哥在……一般的小妖小魔根本无法靠近你……”夜云又往嘴里塞了一粒果子。
东方小五没有理会他，依旧沿着一条蜿蜒的小路前行。
夜云见状，赶忙跟了上去，随后将手中的红色果子递给东方小五，“吃吗？挺甜的……”
东方小五低头瞅了他一眼，一把抓过他手中的果子，塞进了嘴里。
果然很甜……
就这样，两人漫无目的地在山间闲逛。
直到太阳快要落山，东方小五疲惫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然后，他一个人生着闷气，将旁边的那些花花草草都拔了个干净。
“可恶！还说带我出来采药，这分明是想把我丢在山上喂老虎……”
“混账李言……”
“就算要把我扔掉……也该找个热闹的地方啊……这破地方，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
东方小五越想越觉得委屈，而一旁的夜云听着他的抱怨，却在一旁偷笑。
过了一阵子，东方小五忽然感觉肚子里有一股热气在往上涌。
紧接着，他的额头开始不断地渗出豆大的汗珠。
夜云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异常，于是关切地走上前问道：“你怎么了？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东方小五捂着肚子，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不知道……就是感觉肚子好热……”
夜云一脸茫然地看着他：“肚子？好热？……这是什么情况？”
东方小五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最后整个人都蜷缩在地上。
夜云急得手足无措：“喂！你可别死啊……你你你……要是死在这里了……李言那家伙肯定会烦死我的……”
然而，无论他如何呼喊，东方小五依旧痛苦地倒在地上，整张脸和脖子都开始变得通红……

第39章 他用嘴喂药？（д）
“哎哟，李言你这家伙到底跑哪儿去了呀！你的小情人都快不行了……”夜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个不停。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走了害怕东方小五独自一人被老虎叼走，不走吧，自己又无能为力救他。
就在他焦急万分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李言的声音，“你们两个在那里干什么？”
“你来得太好了……快快快……小五他……情况不妙啊！”夜云急忙飞到了他的面前。
李言迅速放下背上的背篓，快步走到东方小五身旁。
“他这是怎么了？”
“哎呀，我也不知道啊！刚刚还好好的……在那里骂你……然后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夜云话刚说完，忽然意识到自己又多嘴了，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李言皱了皱眉头，然后轻轻地扶起东方小五。
此时的东方小五浑身泛红，意识模糊，呼吸也变得异常艰难。
“小五，醒醒！”李言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是东方小五紧闭双眼，一脸痛苦的模样。
李言这时突然注意到了东方小五衣襟上残留的红色污渍，转头看向夜云，发现他的嘴边也是红红的。
“你们刚才吃什么了？”李言质问道。
夜云被问得一脸茫然，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什么，伸出手将剩下的红果子递给李言看，“这个……野果子……”
李言从他手里接过那几粒小果子，随后又凑近鼻子闻了闻。
“这是蛇禁果，无色蛇喜欢在上面交配产卵……公蛇的体液有时候会沾在上面，有毒……”李言赶紧把果子扔了。
“啊”夜云一脸震惊！
随即想到刚才自己也吃了那么多，连忙恶心地干呕起来。
“呕……你是说……呕……我们可能吃了……呕……”夜云一边吐，一边说。
李言将东方小五背起，然后一只手提着背篓，另一只手托住东方小五的屁股，快步向山下走去。
“哎……李言，等等我……那我是不是也中毒了？”夜云赶紧跟在他身后。
“你连个实体都没有，怎么可能中毒……”
夜云想了想，“好像是哦！那他怎么办？有没有解毒的药？”
李言没有理他，背着东方小五来到一个小池塘边。
他将人放下，随后在池塘里捞起一些细条状的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