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朋友多多少少都不喜欢牛立东，劝她趁早离开对方，但当时的叶访文怎么会听呢？
好一点的，发现她不听之后就不说了，开始远离她，严重点的，因为牛立东跟她吵过很多次架，不管多好的朋友，最后都不联系了。
叶访文无助的走在街上，她身上的钱不多，为了省着点，她只敢住最便宜的住宿。
她决定起诉牛立东，至少该把夫妻婚姻共同财产要回来。
牛立东在这段婚姻里，是毫无意外过错方，不过，即便这样，叶访文也是花了很久，才打赢官司。
时隔了很久，她再次见到了牛立东，差点没认出来，对方看起来和她之前见面那次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脸色苍白，看着瘦了很多，双目无神，像一具行尸走肉。
叶访文看了牛立东一眼，就离开了视线，正准备离开，没想到被牛立东拦住了去路。
对方恶狠狠地看着她，仿佛在看自己的仇人：“我成了这样，你现在满意了吧？叶访文，你说我狠，我看你比我更狠！”
叶访文不明白牛立东是怎么了，她打官司要回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财产，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好在牛立东说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话，就离开了，叶访文也是很久之后，才得知牛立东那天发疯的原因是什么。
牛立东长期放飞自我，跟各种各样的男人纠缠不清，然后就得了性.病，他没找到传染他的人是谁，但其他被他传染的，可恨死他了。
叶访文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牛立东私生活混乱，且他在开始堕落之后，更是来者不拒，得病的概率自然很大。
不过即便早有预料，叶访文依旧惊出一身冷汗，还好她终于清醒过来，跟牛立东提出了离婚，并且搬出了那个地方，不然，她说不定也会被传染。
她摇摇头，再也不想什么牛立东了，快四十岁的年纪，除了打官司拿到的钱，她一无所有，甚至连个朋友都没有。
如今她终究还是因为她的不清醒，受到了惩罚。
江亦清回到家里，就发现修阎坐在沙发上，正眉头紧皱，一副在研究什么大事的样子，在看……电视？
他挑眉，好奇地走过去看是什么电视剧，发现这个剧他曾经看过，那个时候还是他上学的时候，这剧特别火，班长会趁老师不在，偷偷用多媒体放给他们看。
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把这部剧翻出来的。
江亦清忽然来了兴致，也想回忆一下曾经的经典，屁股刚挨着沙发坐下，修阎就黑着放下了遥控器。
“怎么了这是？”江亦清没憋住笑了，看个电视剧，他的格式化男友还把自己给看生气了？
“你们……这拍的是什么东西？”修阎浑身冒黑气，他闲得无聊，最近熟悉了手机这种东西，正好在短视频发现了这部剧的混剪，当然，吸引他的并不是视频，而是评论区有人说，这部剧里面有鬼王。
修阎有些好奇在人类眼里，他是什么形象，便费劲千辛万苦，在手机上找到了这部剧，嫌手机屏幕小，又折腾了老半天，才把电视投屏弄好。
对于一个完全没有人类记忆，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古董，修阎的学习速度已经很惊人了，但即便这样，也花费了很长时间。
结果好不容易把这剧投屏，又加快进度，终于找到了鬼王出场的集数。
修阎看完，脸都黑了：“为什么鬼王是女性？！”别的不说，起码性别得拍对吧？
江亦清终于知道修阎生气的原因了，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问题，但是江亦清还是笑着解释道：“拍剧的人哪里知道鬼王是男是女啊？当然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拍了。”
修阎脸色还是不太好，显然并没有被这个说法给说服。
任谁被扭曲了性别，都不爽。
“不过，虽然我没见过鬼王，但据我所知对方确实是位男性。”江亦清摸摸下巴：“其实这种因为不知道，而拍错性别的还情有可原。”
修阎眼睛都要冒火了，这还情有可原？
“有的导演，明知道某位伟大的女性的性别，偏偏还要刻意将那位女性的扭曲成男性。女性本就不多的展现自己光芒的机会，也被夺走，身为男性，我并不觉得这些抢来的光芒，会让我感到荣耀。”江亦清说到这里，微微皱眉。
修阎也皱眉，他不太理解某些人类的想法，最后评价了两个字：“有病。”
“谁说不是呢？”江亦清戳了戳修阎的脸：“还生气呢？”
他理解修阎生气的原因，可能是跟小孩子刚塑造世界观一样，在发现正确的世界观被别人扭曲成错的，不可避免的会生气。
这人类真是，怎么总喜欢动手动脚的？修阎脸色一僵，却没往旁边躲，轻哼一声，嘴上说：“不跟他们计较。”
心里却在暗搓搓想，他一定要找到拍这部剧的导演，告诉对方，他，鬼王，男的！
江亦清还不知道某位导演要倒霉了，高兴的觉得，虽然男朋友失忆了，但依旧乖乖的。
夜晚，江亦清呼吸平稳，睡的很香，修阎穿过墙去他房间看了一眼，确定不会中途醒来，这才离开了对方的房间。
结果，迎面碰上了忽然出现的谢必安，修阎看了他一眼：“过来有事？”
谢必安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心说：我的鬼王大人啊！你是不是忘了你是鬼王了！好不容易苏醒过来，还沉迷在人界，流连忘返的。
心里对修阎指指点点，面上却只敢恭恭敬敬道：“鬼王，最近有恶鬼出逃，我们也束手无策，希望您能去一趟。”
鬼王座下除了谢必安之外，还有另外八大阴帅，各惩其恶，一般情况下都不需要鬼王出手。
不然修阎也不会动不动就来人间一世游。
修阎看了眼谢必安：“什么样的恶鬼，你们九个都无法解决？”
“额……我们九个自然是可以的，但最近鬼界事务繁忙，他们都有各自的事，一时间也脱不开身。”谢必安说着，瞄了瞄修阎。
可惜，修阎压根没听懂他的暗示：“算了，正好我有点事，顺便将那恶鬼一起解决了吧。”
捉恶鬼反而成了顺便，谢必安不由好奇：“鬼王，您还有什么事？需不需要我做什么？”
修阎甩了甩袖子，但他穿的是短袖，也没甩出什么效果：“重要的事，不需要。”
谢必安更好奇了，什么事这么重要？难道还有比那为祸人间的恶鬼还厉害的鬼出现，被鬼王发现了？
一定是这样！怪不得鬼王刚刚一副要出去一趟的样子！
果然鬼王还是很关心鬼界的，谢必安感动不已，觉得是自己误解鬼王了。
修阎率先消失在原地，谢必安连忙跟上。
一个浑身是血的孕妇正拼命捂着自己的肚子，恐惧的看着面前的恶鬼，那恶鬼竟然要直接去挖开孕妇的肚皮。
就在恶鬼要穿过肚皮时，下一刻，它感觉到危险要逃，可修阎怎么会让它逃呢？
下一刻，恶鬼发出尖利的叫声，但依旧被修阎毫不犹豫的捏成一团，丢给了谢必安，顺便丢下一句：“剩下的你处理。”
谢必安连忙把恶鬼捆起来，又把孕妇身上被恶鬼弄出来的伤治好，见孕妇毫无知觉的睡了过去。
这才连忙跟上修阎，鬼王去捉更厉害的恶鬼，他谢必安自然得去帮忙啊！
着急忙慌地跟上了对方，谢必安累的直吐舌头，终于跟着对方在一套高级公寓里停下。
谢必安绷紧神经，观察着四周的一切，随后不解的挠挠头，什么情况？为什么他一丝鬼气都没感觉到？
难道是那鬼已经厉害到，他这个白无常都不能感觉到对方的存在了？想到这里，谢必安大为震撼，怪不得鬼王说这是重要的事！
正想着，一个修阎走到卧室，一个中年男人正穿着睡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修阎直接进入男人的梦里，冷冷道：“看我是男的还是女的？”
谢必安：“？？？”

谢必安一路上都很无语,欲言又止的看着修阎的背影。
那背影忽然停下，背对着他也没转身：“你还要继续跟着？”
不远处就是修阎和江亦清家里了，谢必安回过神来,立刻很有眼色心情复杂的告退。
修阎解决了一桩大事,心情很好的穿过墙进了家里，毫不意外，江亦清还在睡。
不过很巧的是,修阎刚进门,江亦清就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眉头还微微皱着,看向修阎：“你……”
修阎忍不住拉拉脸,怎么，睁开眼睛看到我不开心吗？
江亦清：“你身上怎么有血腥味？”
修阎：“！！！”糟糕！
他垂眸,这才注意到白色的短袖袖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了红色的血液,应该是抓那恶鬼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沾了孕妇的血。
修阎急得证明自己的性别,后面又怕江亦清醒来发现他不在，着急回来，所以压根没注意袖口上的血。
修阎绷着脸：“有吗？我没闻到。”
江亦清：“？”
眼看江亦清起身走过来,修阎疯狂施法，想要去除袖口上的血,但由于太紧张了，天花板上忽然淋下来一片水，给修阎否头浇了一身。
修阎：“……”
江亦清抬头：“这房顶怎么好端端的漏水了？”
修阎吞了吞口水，连忙趁机处理掉袖口上的血迹,随后呼出一口气：“我也不知道。”
“等呆会儿我上楼去问问。”江亦清皱眉，走到修阎跟前,凑近他闻了闻：“奇怪，刚刚明明闻到血腥味了。”
被温热的呼吸喷洒着的皮肤迅速发烫，修阎故作自然：“我就说，你闻错了，我也刚睡醒，怎么会有血腥味？”
难道真是他睡觉睡傻了？江亦清不信邪，又闻了闻，真没有血腥味。这下不得不相信了。
“你快去洗个澡，我去楼上问问什么情况。”江亦清看着湿淋淋的修阎，这会儿已经是深秋了，尤其是大早上的已经有点冻人了。
修阎点点头，去了浴室。
江亦清上楼，找到楼上的住户，对方一脸歉意的表示：“我们家昨晚水管坏了，今天早上才发现，正在修呢。”
江亦清心说，这人睡得太死了吧，一晚上的时间，都没发现水管坏了。
他摇摇头，回了楼下，修阎已经洗好了澡，问他怎么回事。
“楼上水管坏了。”江亦清随口说完，目光落到修阎身上，眼神飘忽：“你干嘛不好好穿衣服？”
修阎刚刚洗完澡，下面只围了一条白色的浴巾，水珠顺着胸口流下，没入那个竟然遐想的地方。
“忘带衣服了。”修阎这个老实鬼没注意到男朋友瑟瑟的目光。
“咳咳，我跟你去房间，给你挑衣服。”江亦清微微一笑，特别贴心的样子。
修阎没有多想，点点头。
两人一起进房间，反正一时半会儿没出来。
江亦清盘腿坐在沙发上刷手机，然后就刷了一则娱乐新闻。
《灵船》的导演武导发微博郑重澄清：我在《灵船》中对于鬼王这一角色的塑造，有重大的问题，鬼王是一位男性，为此，我深刻地向鬼王先生道歉！对不起！（鞠躬）（跪下）
网友们：“？？？”
“武导是在玩什么抽象吗？不愧是了解我们年轻人的导演！哈哈哈……”
“麻麻，我还以为我眼神出问题了，武导原来玩抽象玩的这么厉害。”
“神他妈向鬼王先生道歉，哈哈哈……”
“知错能改就是好的，为武导点赞（大拇指）”
“额……只有我觉得，他是认真的吗？”
武导回复了这一条：“我是认真的，什么抽象？我不懂。”
“哈哈哈，武导回复了，他真的好认真啊，但是他越认真，我越觉得喜感是怎么回事？”
“不行，我现在笑的满地打滚，我妈问我是不是疯了。”
“救命，玩抽象还得老前辈来。”
“那啥，武导你说《灵船》里，鬼王的性别错了，我想说，你怎么确定鬼王就是男性呢？我还挺喜欢剧里的鬼王的，好A的姐姐QAQ”
武导回复这一条：“我昨晚梦到了鬼王先生，他也看了《灵船》，对自己的性别被扭曲这点很不满意，我们艺术工作者虽然可以适当的做艺术改编，但是对于既定事实要做到实事求是。”
“emm……那啥，武导你要是还这么认真，我就信了你的邪。”
“好抽象，我们抽象派也是后继有人了（欣慰）”
“楼上的，你倒反天罡！”
“那啥，严重怀疑武导其实一直在铺垫，他最后说的那段话才是重点吧？”
“我知道了，武导肯定在讽刺那些把女性人物扭曲成男性的某些导演喽～，就算没扭曲成男性，也把女性的成就归结于因为某个男性，啧啧，无语。”
“原来是这样，武导！我更喜欢你了，啥时候拍新剧啊！”
武导回复这一条：“我没有讽刺谁，只是实事求是而已。新剧已经有想法了，昨晚的梦给了我启发，我决定拍一部《鬼王》！大家敬请期待！”
“嗷嗷嗷，我又有新剧看了，而且看样子还是很久没看过的恐怖片！最近恐怖片的审核放松多了，嘿嘿嘿，期待武导新作！”
“武导，我支持你！武导放心飞，有事自己背！”
“新剧新剧新剧，可以给xxx一个机会吗？很努力的演员呢～”
“楼上的，推荐去别的地方，而且你推荐的这个流量，有演技吗？别毁了我们的新剧。”
“今天是更爱武导的一天！我不管，武导肯定是借着玩抽象的名义，在讽刺某些人！”
“武导（爱心）武导（爱心）武导（爱心）～”
“一箭双雕啊武导，既讽刺了某些人，又宣传了新剧，省了一大笔宣传经费。”
武导眯着眼睛，看着这些评论，缓缓冒出一个问号：他发这条微博，真的只是做了个梦啊！
原来鬼王真的存在，武导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升起一阵兴奋，他的下一部剧《鬼王》有素材啦，一定特别精彩！
不知道今晚以什么姿势睡觉，能再梦到鬼王呢？怀着这样的‘美好’期待，武导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江亦清完全不知道，武导的精神状态如此美妙，不过光看这条热搜，以及武导的发言，他觉得对方平静中带着说不出的疯感。
不过，之前闻修晏因为武导在《灵船》里，把鬼王这个角色塑造成了女性，而很生气，现在武导忽然因为性别的原因，专门发微博道歉了。
虽然大概率道歉的原因是，为了营销新剧，但江亦清还是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男朋友。
鬼王大人淡定颔首，看来这个人类导演还算讲信用，不过，没人敢在鬼王面前不讲信用吧？
“嗯？”江亦清发现修阎露出了胜券在握的表情，不解的歪头看他。
对上江亦清不解的目光，修阎立刻冷静下来，轻咳一声，心里思考一个郑重的问题：惊讶的表情要怎么做来着？
江亦清也在思考：格式化的男友，脑子好像确实不太正常。
正想着，终于想到如何露出惊讶的表情的鬼王大人，缓缓瞪大了双眼，然后张开了嘴巴：“太让……人惊讶了。”
江亦清：“……”
你到底在用你好看的脸做什么？！
有种治好了都会流口水的绝望感，江亦清闭了闭眼，抬手手动帮修阎合上了嘴巴。
沉默良久，就在修阎思索，自己是不是表现得太夸张，让江亦清看出什么的时候，就听到后者道：“亲爱的……”
修阎只觉得一瞬间，嘴巴被捏着的地方，闪过一阵电流，他保持瞪大眼的表情看着江亦清：OVO
江亦清：“别做刚刚的表情了，别问我为什么。”
“为……”修阎下意识开口，发现江亦清预判了他的问题，只好闭嘴。
“对了，武导还说要以鬼王为主角，拍一部新剧。”江亦清摸摸下巴，看向修阎：“他还说梦到了什么鬼王。”
修阎被他看的再次紧张起来，心里“咯噔”一声，那个人类导演，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修阎正气闷，思考要怎么跟江亦清解释，又听到后者道：“我估计这是新剧宣传的手段，倒是挺新奇的。武导很久没有拍剧了，以前他拍的剧都挺不错，也不知道多久可以拍好，这样我就有下饭剧了。”
修阎松了一口气，不明白一部剧有什么好期待的，不过主角是他……，既然这人类这么期待，他也许可以帮忙催一催。
胖胖虽然不承认，但之前因为欲色鬼的事，它的确是受了惊吓，一直没有从黑金木里出来。
这天可能终于缓过来，意识到外面也是安全的，它终于带着奶球出来了。
结果刚一出来，就看到了抱着双臂，一副大佬坐姿坐在沙发上的修阎。
胖胖对冷脸怪很熟悉，并没在意，结果对方一垂眸，看向它，胖胖忽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它身上粗硬的毛发直接炸了。
明明是熟悉的冷脸怪，可胖胖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血脉压制，仿佛自己被什么可怕的大型捕食者盯上了一般，连逃脱的动作都不会有，因为压根没有逃跑的机会。
胖胖恐惧的抖着身体，内心哭唧唧：早知道就在黑金木里面了，外面的世界果然很危险！它还是个只活了三百多年的猪宝宝啊，它不想死！
就在胖胖即将绝望的闭上眼睛时，一声宛若天籁之音的声音传来：“修晏，你别吓唬胖胖。”
修阎一脸无辜，他发誓，真的没吓唬胖胖，刚刚只是看了一眼而已，没想到那头猪竟然那么胆小。
江亦清记得以前胖胖其实就有点害怕闻修晏，只不过闻修晏大部分时候对胖胖都很温和，还给对方做饭什么的，时间久了胖胖甚至敢公然吐槽对方。
但事实上，胖胖和奶球包括寒施，刚开始就对闻修晏有种说不出的恐惧，江亦清想到这里，若有所思的看了修阎一眼。
修阎无辜的收回摄人的视线，胖胖立刻放松下来，迈着小短腿，和获得了新皮肤的奶球去别的地方玩了。
谢必安出现在修阎的书房里，发现对方正皱眉看着文件一样的东西。
他好奇地看了一眼，毫不意外，被鬼王抓了个正着。
“哈哈哈。”谢必安在鬼王可怕的视线下，干笑了几声，退回到安全距离，义愤填膺的替鬼王大人委屈：“鬼王，您堂堂鬼界之主，怎么能屈尊去处理这些人界的俗物呢？”
虽然谢必安对闻家的公司有所了解，知道其体量也是人界数一数二的，但谢必安依旧觉得配不上他们鬼王的身份。
毕竟他们鬼王可是掌控着整整那么大一个鬼界呢！相比起来，人界里一个不算小的公司，就没有可比性了。
谢必安见修阎没说话，垂眸思考着什么，以为是对方爱听，立刻再接再厉，吹捧的有点夸张了：“要我说，鬼王你就算真沾染这些俗事，也该管理整个人界才对，而不是一个小小的公司！”
修阎终于有了反应，不过没有看谢必安，反而垂眸，在面前的文件上，流利的签上“闻修晏”三个字。
这才终于神色怜悯地看着谢必安：“谢必安。”
被鬼王叫大名的刺激让谢必安立刻头皮发麻，紧张的看着对方：“鬼……鬼王？”
修阎又随手拿了一份文件，这次没有签字，而是皱眉扔到了一边，问道：“你多久没放假了？”
“哈哈，不多不多，也就一百来年吧。”谢必安感动不已，原本以为鬼王是生气了，没想到竟然是在考虑他的休假问题。
“给你放几天假。”修阎抬眼看向他，随后摇摇头：“好好就看看脑子吧。”
谢必安：“……”感觉不像是什么好话。
修阎摇摇头：“就这样，下次有事让范无救来。”
谢必安心里不服，凭什么让范无救来，对方是比他脑子正常多少吗？
随后，他又有些自我怀疑地看向修阎，不由思考，难道他真的要去看看脑子吗？
修阎在最后一份文件上签字，没再理会谢必安，而是心情大好的去找江亦清。
江亦清正盘腿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听到动静看了一眼，惊讶道：“文件看完了？”
修阎矜持颔首。
“这么快？哇哦，你好厉害啊。”江亦清对着格式化的男朋友一顿夸夸。
修阎神色淡定，不懂这有什么好夸的，他如今觉醒了鬼王的记忆，看东西的速度，自然不是做普通人类的时候能比的。
心里这么想着，嘴角却疯狂上扬。
如果背后长了尾巴的话，可能已经疯狂甩动了。
而谢必安终于回过神来，决定好好享受修阎给的假期，结果一出来，就对上了鬼王那副表情。
谢必安：“……”
他觉得鬼王比他更需要去看看脑子，怎么这会儿看起来跟只狗一样？
江亦清微微皱眉，若有所觉的看向谢必安所在的方向，谢必安一惊，差点以为自己忘了伪装，被江亦清发现了呢。
好在对方只看了一眼，就疑惑地收回了视线，谢必安立刻屁滚尿流地跑了，要是他真的被发现了，他不敢想象鬼王的表情。
“怎么了？”修阎顾不得美了，开口道。
江亦清摇摇头：“可能是我感觉错了。”
刚刚他感觉到那边有一抹很难察觉的阴气，但仔细去看，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也许真是他感觉错了。
修阎点点头，看来他的人类男友很厉害嘛，竟然差点发现白无常的伪装。
果然，换范无救过来是正确的选择。
休假路上的谢必安打了个喷嚏。
这两天似乎又恢复成了以前的样子，江亦清在书房直播的时候，修阎要么在隔壁忙工作，要么去公司。
虽然修阎并不怎么乐意做这些，很多时间都在摸鱼，但鬼王处理事情的速度自然非同凡响，所以即便耽误了一些时间，依旧能按时完成。
此时江亦清压根不知道，鬼王即便没了这世的记忆，却依旧跟做人时做了同样的选择，——打开了江亦清的直播间。
这会儿江亦清已经开播了。
弹幕依旧一片热火朝天：“嗷嗷嗷，我来啦～”
“清清（爱心）清清（爱心）清清（爱心）～”
修阎最近手机玩的贼溜，自然知道这个（爱心）是什么意思，轻呵一声，迅速注册了一个账号，连刷十条满屏红心。
结果再想刷，就被房管以“刷无意义的内容”为由，踢出了直播间。
发现怎么也点不进去直播间的修阎：“……”
这已经不知道是鬼王苏醒以来，第几次怀疑鬼生了……
江亦清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格式化男友被踢出了直播间，因为弹幕刷的太快，他最近只会偶尔瞄两眼，也看不出什么重要的内容，干脆进入正题，连线吧。
另一边，修阎终于翻出了之前做人时用过的账号，虽然没了那时候的记忆，但密码一猜就对，成功登录上账号，赶在江亦清连线前，点进了对方的直播间。
由于上次不知道什么原因，被踢出了直播间，这次鬼王大人谨慎了很多，只点进去，没敢发言。
他还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关弹幕功能，关掉了那些碍眼的发言。
这边，江亦清成功连线到了今天的主角，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女人。
女人戴着珍珠耳环，身上披着皮草，虽然能看出上了年纪，但是那张脸却保养的特别好。
弹幕：“哦哦哦～，是个富婆姐姐～”
“前排兜售瓜子花生矿泉水。”
“伸手抓一把瓜子，塞嘴里，嘿嘿。”
女人发现自己出现在屏幕上，知道是连线成功了，立刻笑眯眯地打招呼：“江大师，我每天都看你的直播呢。”
“谢谢喜欢。”江亦清笑着道。
“哈哈，我知道直播的规矩，就不说废话了。”卓孤萍说的是实话，她确实一有时间，就会看江亦清的直播，对这个年轻人很欣赏。
这不，恰好儿子马上就要和女朋友订婚了，卓孤萍寻思着，让江亦清给合一合两人的八字，顺便帮她看看，哪天订婚，哪天结婚。
不但能给儿子看个好日子，还能跟喜欢的年轻人说说话，卓孤萍对这个安排很满意。
还是合八字看日子这事，随便找个都可以，但卓孤萍觉得以前都是作为观众，这次自己好不容易也能出现在直播间的屏幕上，她肯定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啊。
卓孤萍性格外向，很喜欢这种出风头的机会。
然而，她忘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几乎每个能成功让江亦清连线到的人，身上都多少有点事。
此时她还没意识到这个问题，捂着嘴笑着道：“我这个事应该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八字我发到后台了，江大师看一看？”
江亦清点点头，从后台找到了卓孤萍的私信，上面写了卓孤萍的儿子卓世舟以及儿子的女朋友冯正星的八字。
江亦清算了算，原本脸上还带着笑容，随后笑容淡了几分，眉头也微微皱起。
卓孤萍紧张的探头探脑，嘴里念念叨叨的：“怎么样啊江大师，我之前让人合过我儿子和他女朋友的八字，好几个人都说很合呢。”
此时的弹幕：“我一直盯着清清的表情看，大家有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虽然很细微，但是……”
“不会吧不会吧，本来以为今晚是一场平静的直播，还想着挺好的，都准备送上祝福了我。”
“哎呀，大家别急嘛，清清不是还没说话吗？”
江亦清摇摇头，直接说貌似不太好，他怕卓孤萍接受不了，委婉道：“这八字……不太合。”
“怎么会？”卓孤萍闻言瞪大眼睛，八字不合这事她反正挺在意挺信这个的，连忙问：“这个不合……问题严重吗？”
江亦清神色严肃的点点头：“嗯。”
卓孤萍恨不得跳起来走两圈，她紧张的跺了跺脚，她其实还挺喜欢冯正星那个小姑娘的，长相漂亮乖巧，她就喜欢漂亮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