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云朝淡淡一笑?,“想在红区站稳脚哪有那么容易?他们?需要我们?。”
“如果他们?不答应合作呢?”杜践问。
“他们?和我们?不一样,人家?代表家?国,以大义和人民为重,会仔细考虑其中利弊的。”
“就算蓝区最后答应合作,但以我们?这点家?底,也不会受他们?重视。”杜践道。
袁云朝合上书,神情莫测的看向他,“红区原居民何?止百万?”
杜践一怔,面露惊色。
“我说过,自从?国家?放弃这里的百姓任其自生自灭后,他们?对国家?便再无信仰。”
袁云朝嘴角噙着笑?,身?上气势也是温温柔柔,但此刻看在杜践眼里,却像一条淬着毒的食人花。
“云朝……”
唐茵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外,表情复杂的看着运筹帷幄的袁云朝。杜践视线在两人间扫视一圈,识趣的先离开了。
“云朝,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唐茵是憨了点,但她不蠢,她知?道袁云朝一定?在谋划一件天大的事。
“云朝,我觉得?我们?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好?了,不用再……”
“不够。”袁云朝轻轻打断她。
“等?蓝区进入红区,势力逐渐稳定?后,收拾我们?只?是时间上的问题,没有一个国家?会允许在自己的领地?上出现自己统治外的势力。如果不想被?吞并,你就要有有一定?分量的话语权和足够多的筹码让自己可?以站在和他平等?的位置上,和他去谈判。”
看唐茵一脸茫然,袁云朝露出安抚的笑?容,“你不用管,一切交给我,我会替你铺好?所有的路。”
唐茵听不懂那些阴谋阳谋,但她知?道自己如今安稳的生活,出门前呼后拥的排场,全是袁云朝给的,她不应该不识好?歹。
可?是,现在袁云朝明显越玩越大,越玩越疯,她心里也越发不安。
第189章 捷报
有个向导带路, 避开?尸虫和异兽集中位置,大?大?缩短了时间和减少了队伍伤亡,也让平凡真正重视起和袁云朝的合作。
袁云朝狼子?野心, 图谋不轨, 但眼下蓝区想顺利入驻红区的确需要他的协助。
十月初。
邵平凡携大部队穿越太云山和冠白山。
十月十五日。
邵平凡的部队到达卢湾县, 驻扎在15里外。
驻地?处,邵平凡专心研究着地?图和侦察兵带回的卢湾县内部情况,仔细斟酌着作战计划,该如何安排可以?将损失降到最低。
潘琼像管家?一样解决完底下一堆零碎的事后,又给?废寝忘食的平凡端来煮好的肉糊。餐具用的是掉漆的瓷缸,肉是晒干的尸虫肉,剁碎后添满水和面煮开?,能量高?又扛饿。
“有计划吗?怎么打??”潘琼问。
邵平凡撂下笔,端起瓷缸, 边喝粥边含糊道,“猥/琐发/育。”
潘琼一脸迷茫, “具体点。”
“拉一波,打?一波, 然后换位置, 继续。”
潘琼似懂非懂,“打?游击?”
“尽量保留房屋完整, 减少我?方损失。”本身就不富裕, 后面还有更多仗等着打?,可不能开?局就都撂这。
“计划有了, 时间呢?”潘琼问。
“后天, 我?领一队给?你们打?个样。”邵平凡道。
傅博华病倒了,断断续续月余了, 低烧不退,双腿逐渐水肿,病/毒引起肺炎,每天咳的胸腔都是疼的。
每天15小时以?上的行?军,加上堆积如山的工作,他每天睡眠时间都不到五小时,长此以?往,他本就不算健康的身体就垮掉了。
帐篷里,傅博华坐在便携式折叠桌前睁着满是血丝的眼费力的翻阅着文件,忍着咳嗽落笔去?审批。
外面,骆楠正严肃着脸和钟涛交代?着傅博华的病情。
“不能再耽搁了,他不能再继续往下走,再任由他耗下去?,他熬不过入冬!”
钟涛愁眉不展,发泄似的抽着烟,沉默不语。
每□□夕共处,傅博华的病情每况愈下,他比谁都清楚,不是不担忧,也不是没劝过,但劝一次俩人吵一次,根本劝不动。
“听我?的,送他去?黑区。”骆楠道。
钟涛苦笑摇头,“他不会去?的。”
“绑上,锁上,打?晕拖走,或者灌点药,什么办法都行?,总之不能再留在这!!”骆楠发了狠。
钟涛不做声,等默默抽完一根烟后,才幽幽开?口,“我?来办。”
帐篷里,傅博华强撑着病痛还工作着,听见有人来就用余光瞟上一眼,见来的是钟涛,便解释道,“我?忙完这些就休息。”
然而这次钟涛并没有和他发脾气,只是默默来到他面前坐下,神?情不明的盯着他看。
被钟涛盯得发毛,傅博华无奈放下笔,“行?行?,我?不看了。”
“准备一下,明天我?派人护送你去?黑区。”钟涛终于开?口。
“我?不去?。”傅博华直接拒绝。
“我?不是征询你的意?见,我?是在通知你。”
“造反啊?”傅博华玩笑。
“是。”
傅博华一顿,狐疑地?看向钟涛。
钟涛表情平静,直视傅博华,不躲不闪。见他不像开?玩笑,傅博华渐渐敛了笑。
傅博华表情冷下,话里带上警告,“别搞事。”
钟涛对傅博华的威胁置若罔闻,直接掏/枪重重扣在桌上,一字一句,态度强硬,“现在受威胁的是你,而我?占着优势。”
傅博华脸色难看,“你要夺权?”
“是。”钟涛承认。
“主席,请您退位。”
红区,桃花源基地?。
袁云朝收到蓝区回信,看着信中内容,脸上笑容逐渐加深。
“成?了?”杜践问。
袁云朝将信递去?,愉悦道,“集合,开?会,准备迎接蓝区进红区!”
十月底。
邵平凡携部队顺利拿下卢湾县。
当赤色旗插/上卢湾县最高?楼,浴血奋战近半月的战士们一扫疲倦,彼此拥抱欢呼雀跃。
卢湾县一战的胜利让战士们打?出了信心,心中升起希望,迁徙路漫漫,不再迷茫。
长满青苔和绿植的高?楼上,邵平凡独自一人坐在楼边缘处,娴熟地?包扎着手臂上的伤。
潘琼找来,想帮忙但被平凡躲了开?。
平凡用嘴咬着系上结,然后利落地?穿上外套。
潘琼坐下,递上一罐酒。
邵平凡斜眼看他,表情不善,“果然藏着私货。”
“军长吩咐的。”潘琼不肯背锅,直接卖唐博言。
“行?军打?仗禁酒是规矩,但军长疼你啊,知道你馋,就偷摸塞给?我?点,让我?定期定量给?你。”
的确是唐憨憨能干出来的事。
想起唐博言,平凡眸色深了几分,闷闷的灌下一口酒。
跨越两大?区,分隔两地?,消息没办法传递,也不知道小唐怎么样了?顺利不顺利?是否平安?
行?军时每次遇到危险他都会想到小唐,想他在那边战场上会不会身陷同样的险境?能不能顺利解决?可不可以?平安脱身?
邵平凡克制着自己的浓烈的感情和思念,理智且冷静的指挥着每一场战斗。人前虽然从不提唐博言,但心中全是唐博言。
见平凡表情黯然,潘琼暗暗叹气,忙岔开?话题,“马上要立冬了,等立冬后,会一天比一天冷。”
邵平凡将剩余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站起身来,“所以?,后面要加快速度了。”
“太好了!!”
钟涛收到平凡收复卢湾县的捷报,大?喜过望,一扫连日来的阴霾,脸上也露出笑容。
大?喜过后,又感觉压力倍增。
老肖在前线冲锋陷阵,自己在后方也不能拖后腿。
眼看着该入冬了,天气越来越冷,自全城迁徙后队伍里伤的死的病的,人数每天都在增加。等入冬后再下雪,气温骤降,环境更加恶劣,到那时只怕会更难。
眼下还有一件麻烦事,傅博华的离开?让底下一些人有了一些情绪,有不安,有不满,也有猜忌。钟涛正发愁呢,平凡的捷报来的正是时候,解了他燃眉之急。
迁徙途中晓行?夜宿,疲惫的不仅仅只是身体上,还有尸虫异兽侵扰时精神?上的疲乏,和前路漫漫,看不到希望的悲观。眼下士气低迷,消极的情绪笼罩在队伍中,如今平凡捷报一到,若运用得当,既能鼓舞士气,又能稳固军心。
汉州市。
唐博言走在战后的城区中,耳边仿佛还回荡着震耳欲聋的炮火声,这一刻好像整个世?界都平静下来。
夕阳下的街道,遍地?是尸虫异兽堆积如山的尸骸,血液汇聚成?溪流,脚踩上去?黏糊糊的。空气中充斥着难闻的血腥味,硝烟味,和肉烧焦的臭味。
战后难得的平静,战士们却不敢放下警惕,忙碌着清理战场,寻找伤员,安置战友尸体。
“首长!”
部下找来,当看到唐博言还在渗血的伤口,急忙去?喊医护兵。
唐博言在一面断裂的围墙上坐下,手摸向腹部,沾了满手的血。战场上对痛感的麻木逐渐散去?,此时后知后觉才感受到疼痛。
唐博言配合着医疗兵包扎伤口,一边问伤亡情况。
“还在统计。”战士情绪低落。
这一仗他们虽然赢了,但赢的惨烈,初步估计,他们至少有一半折在里面。
身上的伤被医疗兵简单处理过后,唐博言立即套上衣服起身。
医疗兵见状,急忙劝阻,“首长,您腹部和后肩上伤的比较深,不能……”
“不用麻烦,新人类自愈力很强。”唐博言打?断他。
“但您需要休息。”
“不用再跟着我?,去?救别的伤员。”
数月来,表面从容不迫,临危不惧调兵遣将指挥战斗的唐博言,实?则内心一天比一天焦灼。
和平凡分别两地?,收不到他的消息,时间越长,他出现在自己梦里的次数越频繁。梦不是什么好梦,唐博言虽不迷信,但时间一长,也总免不了胡思乱想。
他不断逼迫自己,快一点,再快一点。
早点完成?自己的任务,早点回去?见平凡。
另一边。
冯青衫带人伏击斩杀最后一只尸虫,结束战斗,遍地?支离破碎的尸虫肢体,血液的味道和内脏的味道混合着十分难闻,一众人只觉得阵阵反胃。
冯青衫面无表情地?从尸堆里走出来,找块干净地?跺跺脚,弄掉鞋上沾着的黏稠血液和肉屑。
底下的人还在兴冲冲的讨论着刚才的战斗,但下一秒便被冯青衫冷声打?断,“清理战场,十五分钟后撤退!”
众人顿时噤声,紧跟着忙碌起来。
林阅走向冯青衫,“青爷,您的伤先处理一下吧。”
“不用。”冯青衫冷漠拒绝。
冯青衫径自离开?人群,林阅见状动了动嘴,欲言又止。
自从庄医生‘不在’后,青爷越来越沉默寡言,越来越死气沉沉,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像透着股暮气,身上早已没有半分曾经鲜活的模样。
一个避开?人群但又视野辽阔的地?方,冯青衫拿出寻人启事,动作极为娴熟的贴到墙上,然后仔仔细细的熨平边角。
这段时间里,凡是他出入的地?方都会留下庄离川的寻人启事。
山林里,废弃公路上,大?大?小小荒芜的村镇里;有人的地?方,没人的地?方,他统统不落下。别人看来的荒诞,是他偏执的希望。
也许呢?也许其中一张就被离川看到了呢?
或者看到这则‘重赏’下寻人启事的人当中,恰巧有认识离川的?
十二月底。
在第一场雪来前, 邵平凡的部队成功收复卢湾,白莆,嘉宁三县。过程虽不算顺利, 但结果还算满意的。
初雪下的并不急, 但架不住两天两宿不停的下, 积雪也有?半尺深了。雪一下,气温猛降,刮的风夹着冰雪吹在脸上像刀子一样疼。
而且积雪一厚,掩盖住山林建筑,视野下白茫茫一片,分辨方向也变得困难。
一座危楼上,邵平凡站在一扇长满青苔的落地玻璃前,用手在青苔泥泞上毫无规律的画画。
透过擦净的玻璃,只看见外面漫天飞雪, 白雪皑皑。
潘琼找来,和?他汇报, “都安顿好了。”
平凡淡淡应下一声。
潘琼脸上露出?些迟疑,“停一周, 是不是太久了?”
“休养生息, 后面有?的熬。”再往下走?,下一站就是青州市, 收复它, 难度比收卢湾,白莆, 嘉宁这些县城得翻几十倍。
“放宽心, 我们?那时候和?尸虫抢地盘可比现在惨烈,要?武器没武器, 要?物?资没物?资,全靠血肉之躯往上填。每年冻死,饿死,便?数不胜数。队伍拉起来被打散,散了再拉,拉完又散,不断循环。”
“而现在我们?有?训练有?素的队伍,装备着最精良最新型的武器,物?资充足没后顾之忧,这么富裕的仗我们?当初做梦都不敢想。”
潘琼苦笑,要?是真一穷二白,哪敢正面和?尸虫硬刚?
潘琼惆怅的望向窗外的鹅毛大雪,感慨道,“马上又是新年了。”
但这个新年,注定不会温馨。
在袁云朝的协助下,蓝区顺利进入红区。
袁云朝除了在物?资和?路线上提供援助,还热心的帮着出?谋划策,表露善意,用行动诠释什么叫‘和?我合作,物?超所值’。
钟涛虽然怀疑袁云朝不怀好意,满肚子坏水,但也不得不承认,有?了他的协助,蓝区压力减轻很多。
江旭裹着厚棉袄站在河边,围观王力和?一帮人在冰面上凿冰抓鱼。比人还大的鱼在冰层下扑腾,几次差点把人拖下去,看的人胆战心惊。
一辆车驶来在江旭身?后停下,杜践从车上下来。
看着和?记忆中?没太大变化的江旭,杜践发现自己竟异常平静。没有?预想的那样恼怒,幸灾乐祸。没有?嘴贱的去嘲讽,羞辱。憋了一路的脏话,在看到江旭的瞬间,全部烟消云散。
“好久不见。”
鬼使神差的,这句话脱口而出?,杜践自己也吓一跳。
江旭淡淡瞥他一眼,眼中?的陌生像一盆冷水给?杜践当头?浇下。
“你忘了我?”杜践心里一时形容不出?是羞怒还是失望。
“我!杜践!!”
当初两人闹成那样,你坑我,我黑你,下手一个比一个狠,卯足劲将对方往死里整,不死不休那种,杜践不信江旭说?忘就把自己忘了。
“哦!”
江旭点头?,然后……
然后就没然后了。
“……”
江旭当然记得杜践,但如今两人没了利益上的冲突,自己懒得在他身?上再浪费时间和?精力。没了任何?利用价值,杜践在他眼里和?普通路人没两样,不值得让自己上心。
江旭的冷酷让杜践窝火又无力,自己对他‘牵肠挂肚’‘朝思暮想’‘念念不忘’,谁曾想,对方都要?忘了有?自己这号人了。
自诩恶人的杜践,觉得江旭就是自己的报应,天生是来克自己的。
汉州市。
大雪封路,车队堵在半道,在没有?重机器清扫的情况下,唐博言只有?带人用铁锹等工具人力开路。
战士们?争分夺秒清扫积雪开路,零下的天气,他们?却个个汗流浃背,满脸通红。
“首长!首长!!”
“有?中?央的消息……”
唐博言心中?一紧,当即将铁锹一撂立刻迎了上去,脚下的雪一点没影响他的脚速。
唐博言视线粗略扫了一圈信的内容,对前篇的‘废话’一扫而过,最后锁定在后半篇关于平凡的消息上。
平凡安好。
唐博言的心陡然安定下来,像是有?一只手顷刻间抚平他内心的焦躁。这一刻,仿佛刺骨的寒风也没那么寒冷了。
唐博言一遍一遍,重复看着信的后半篇,嘴角不禁微微勾起,他相信不久的未来两人必将安然无恙的重逢,他揣着对爱人满腔的爱意期待的那一天的到来。
连续的行军和?战斗让战士们?疲惫不堪,还有?风雪交加的天气更让他们?开始吃不消。
而且队里又缺少厚衣服,药品也渐渐见底,生病人数逐渐增多。
邵平凡的脸色一天比一天差,就算是梁穹,最近也不敢再瞎胡闹,很有?危机意识的躲着平凡走?。
平凡自然相信钟涛,但眼下他们?的境遇让他不受控制的想起曾经一些不太好的黑色记忆。
“肖神!!”
一个战士欣喜若狂的跑来。
“来了,来了!!”
邵平凡心中?一动,“谁来了?”
“车队,我们?的车队!”
见战士讲不清楚,平凡索性自己出?去看。
白茫茫的雪地中?,挂着代表国家的赤色旗的车队渐行渐近,正朝他们?的驻扎地缓缓驶来。听到动静聚来的战士们?,都露出?激动的表情。
当车停下,让平凡有?点意外的是下来的是冯青衫。
潘琼和?梁穹面面相觑,也是诧异。
“哥。”
平凡审视着冯青衫,更瘦了,也更黑了。头?发剪短了,胡子拉碴的,帅小伙变身?深沉糙大叔,第一眼都有?点不敢认了。
平凡瞄见他僵硬的右手臂,目光微微停顿,“受伤了?”
冯青衫摇头?,“破点皮。”
然后又示意身?后,“哥,冬衣,药,我都给?你带来了。”
邵平凡示意战士们?去帮忙卸物?资,得到首肯的战士们?立刻一窝蜂的涌上去,喜滋滋的开始卸车上救急的棉衣药品。
平凡领着冯青衫离开,眼睛上下扫视他一圈,蓦地伸手按上他的侧腰。
被偷袭的猝不及防,冯青衫陡然吃痛的倒吸一口气。
平凡相继又去碰他的手臂,腿,腹,肩,不多会,冯青衫便?满脸煞白,冷汗津津。
“破点皮?”邵平凡问。
冯青衫白着脸不作声。
“这一路上有?多难走?没人比我更清楚。”平凡道。
冯青衫弓着腰等缓过疼劲,才幽幽开口。“以?后由?我负责给?你运送物?资。”
邵平凡瞟向他的腿。
冯青衫像自我证明似的踢踢腿,“适应良好。”
“钟涛放心你?”
“就因为是我,他才放心,只有?我不会害你。”冯青衫说?。
邵平凡嗤笑,“谁敢害我?”
冯青衫不置可否。
“自古以?来都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物?资这条线我守着我自己也放心,有?我盯着他们?,一双袜子,一颗感冒药,都不会短你们?的。”
“小蕉很担心你。”
“你不担心唐博言吗?”冯青衫反问。
平凡语塞。
“明明舍不得,但还是放他去冒险。哥,你从来没变过。”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面对相同困境时,他毅然做了和?以?前一样的决定。
平凡沉默片刻,像是有?些黯然。但下一秒。突然一脚踢去,“别以?为捯饬个新造型就不是你了,信不信我抽你。”
“……”被一脚踹跪的冯青衫。
邵平凡不想再谈论这些糟心的话题,转而问起后方的事,冯青衫事无巨细,一一全交代了。
但自始至终,俩人谁也没提一句庄离川。一个不主动问,一个不主动说?,这似乎是两人心照不宣的默契。
“哥。”
“嗯?”
“你到底图什么?”
冯青衫就是想不明白,这个世界都烂的生蛆了,及时行乐自由?自在不香吗?为什么非要?一次又一次倾尽所有?,赌上性命的去挽救它?
邵平凡望着雪地中?那些正心花怒放清点着物?资的战士,久久沉默。
“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
“但不一定非要?是你。”冯青衫反驳。
“……或许是我倒霉吧。”
五年后。
时光荏苒,流光易逝,
五年的时间可以?是很漫长,也可以?是弹指一挥间。
但是它可以?改变很多很多的人和?事。
五年里,邵平凡携先遣部队相继收复回青州市,洪宁市,栗江市。
大大小小的战斗经历数百场,期间赢过,也输过。意气风发过,也狼狈落魄过。皮开肉绽,伤筋动骨是家常便?饭,每天都在阎王殿前来回溜达,试探底线。
后方的军队和?百姓陆续分批进入青州,洪宁,栗江三市。等进入后,便?火速开始新一轮的建设,清理城市,重建家园。
等情况稍微稳定些后,中?央又立刻着手安排下去协助蓝区其它各分区居民迁徙。
这五年来,原蓝区形势愈发混乱。
中?央基地彻底沦陷,在原基地居民迁徙一年半后,那里便?诞生了新的尸虫王。如今蓝区大半区域都陆续沦陷,成为尸虫异兽抢夺资源的中?心战场。
蓝区居民迁徙途中?,冻死,病死,或受尸虫异兽围攻而死的人不计其数。但对比薛田一当初给?邵平凡露的口风,‘将有?一半人死于浩劫’,远远没惨烈到那种地步。
只是‘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自古以?来都是一样。
如今蓝区虽然顺利的迁入红区,并且在此地安了家,但后续的建设和?发展,没有?十年八年是完成不了的。
重建家园的过程虽然艰难,但是又充满了希望,每个人都对未来期待满满。
和?五年的颠沛流离相比,现在的日子简直太幸福了!
栗江市。
一片建设的工地上, 黄土漫天下是机器的轰鸣声,忙碌的工人们?讲话全靠喊,时不时吃一嘴土。
“倒!倒……”
一人拿着指挥棒指挥着一辆载满水泥的卡车倒车。
“再倒……”
“哐!!”
车倒坑里?了。
司机从车窗探出上半身, 开口就?是和谐词汇。
工地上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看着生?机勃勃的工人, 周围的人都不禁露出善意的笑容。
一座公寓楼里?。
“别揉, 眼妆都花啦。”
“鼻侧补点阴影,眼周颜色再深点。”
“不准睡,认真学……”
客厅里?,唐糖教?着邵平凡学习化妆。
关于平凡反科学的‘青春永驻’bug,当时对外宣称是受伤昏迷成植物人后?,在药物的作用下容貌停留在昏迷前的样子。
可现在数年过?去了,他脸上依然看不见时光留下的痕迹,显然就?不正常了。
之前有人调侃平凡‘成精’了,虽然是玩笑, 但却?让唐博言警觉起来,不久后?便开始让唐糖教?平凡化妆, 在他脸上画出沧桑的痕迹。
唐糖耐心讲着,而邵平凡听的昏昏欲睡。
不管什么武器, 他瞄一眼就?知道是款式型号, 摸一把就?知道用法,上手就?能打?;可面对这堆化妆品, 他是眼又花脑壳也昏, 它们?的名称左耳听右耳出,脑子里?过?一圈一点记不住。
唐博言回来了, 看着懒懒散散一副破罐子破摔学渣模样的邵平凡, 不禁忍俊不禁。
“唐爸爸……”
见唐博言回家,委屈的唐糖刚想?告状, 但哪成想?邵平凡恶人先?告状。
“坐的屁/股疼,她戳的我?眼睛也疼。”
“……”唐糖。
“小白眼狼,一点也不孝顺,练小号吧。”
唐糖默默翻白眼。
唐博言无奈,“也就?糖果儿乖,如果换别人,一准把毛巾塞你嘴里?。”
“你来学,以?后?你给?我?化。”平凡一脸不耐。
“可以?,但你也要简单学一学,我?不能时时刻刻盯着你,除非给?你套根绳绑我?腰上,走哪带到哪。”唐博言道。
邵平凡冷嗤一声,“你拴狗呢?”
、唐博言示意唐糖回卧室,等客厅只剩两人后?,亲昵的将?平凡揽进怀吻上他的耳朵。
邵平凡斜睨他一眼,“还怕羞啊?”
“女大避父。”唐博言很认真的讲,“咱们?俩是男人,糖果儿又是咱们?领养的,有些事该注意还得注意。”
这又当爹又当妈的样子,邵平凡自叹不如。
好在有小唐同志,这要让自己养,唐糖能不能顺利活着长大都难说。
看着唐博言英隽的侧脸,平凡不由想?起重逢那天他的狼狈。
当时唐博言又瘦,又黑,皮肤粗糙,嘴上手上全是皲裂的裂口,满脸沧桑,像一下老十多岁。一向从容冷静的自己,心疼的差点绷不住,破了防。
在外成熟稳重,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唐军长,当时像搂娃娃一样搂着他哭的不行。那眼泪掉的,跟开闸的水库一样,止都止不住。
“在想?什么?”唐博言问。
“解锁个?新姿势,不知道你身体行不行。”
车轱辘从唐博言脸上飞速碾了过?去,唐博言看平凡的眼神逐渐危险。
“我?行!”咬牙切齿。
邵平凡一点不带怂的,“哦,晚上教?你玩,谁先?喊停谁是孙子。”
傅博华年近七十,本就?不算健康的身体在迁徙时又大病一场留下病根,近两年身体每况愈下,一年有一半时间得在医院住着。
钟涛来医院看傅博华,见来的是钟涛,正在病床上翻阅文件的傅博华脸瞬间拉下来,脸一撇看都不带看的。
钟涛放下饭,无奈的拿脚踹下床腿,“每次见我?每次黑脸,一点仇叫你记到现在,越老心眼越小。”
傅博华冷哼一声,继续看自己的文件。
“你当时病成那样,不去黑区就?得死路上,你个?倔脾气又不听劝,我?只能夺你权了。后?来稳定些后?我?不是又接你回来了?你倒狠,见面时一板砖差点给?我?抡开瓢……”
钟涛边吐槽边盛饭,如今的他也是白发苍苍,满脸皱纹。但‘武将?’出身的他,底子稍微好点,比傅博华看着更有精气神。
“呵,夺权篡位,还囚/禁我??搁古代诛你九族都算轻的。”傅博华合上文件,嘴上放着狠话,手上也不耽误接碗吃饭。
钟涛敷衍的应和着,手上拿起傅博华刚刚看的文件粗略翻看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