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野外路上。
“阿嚏!”邵平凡打个喷嚏,扯了扯领口。
后脊梁骨有点凉气,都春天了还降温了,倒春寒??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淡定?的邵烂人殊不知自己已让人盯上了,一个误会让他无端的替唐某人背了锅。
而此?时伪装成雇佣兵的唐博言一行人已成功潜入黑区,秘密调查寻找失踪的钟涛。
他们来到一个镇子上,当初钟涛警卫员的尸体就是在镇上找到的。钟涛是当前混乱局面的关键所在,他的生?死决定?着后面局势的走向。
一个小镇上。
天色渐暗,在外忙碌讨生?活的人们都收工回家了。
光线幽暗的巷子内,一个裹着肥大黑大衣戴着帽子的人倚坐在墙角也不知只是睡着了还是死了。
当天空黑下?,雕像似的男人压抑的咳了一声,掀了掀帽檐露出双犀利精明的眼睛,正是失踪多日谣传已死的钟涛。
钟涛站起,活动一下?有点麻木的身体,但扯到伤口的疼痛令他动作?微微僵了一瞬。
警戒四周确认没可疑的人后他才出了巷子,敛了周身的气势尽量把自己伪装成一个不显眼的普通人。
拐了几个弯,钟涛闪身钻入一个地下?赌场。和地面入夜后的静谧不同,地下?几百平的空间内赌徒们吆五喝六人声嘈杂。
地下?大厅只有五个赌桌,每个赌桌前都围满了人,有骰子,有扑克牌。赌注大多是各种物?资,赌尸虫核的少见,毕竟此?地只是一个镇子。
靠墙的赌桌前,一个个头不高体型偏胖的青年愤愤的捶桌子叹气,显然又?赌输了。
“老子是撞着衰神?了吗?运气比泡在茅坑的石头还臭!!”
不甘心的胖子拿出仅剩的物?资,咬着后牙槽正打算压最后一把时一个轻飘飘的声音从一侧传来。
“左边。”
胖子茫然回头。
“叔你谁啊?”
“压左边。”钟涛重复。
胖子张张嘴欲言又?止,悬在右边的手僵了片刻最后硬生?生?的改压左边。
一分?钟后。
胖子瞪大了眼,目瞪口呆。
“左边。”深藏功与名的钟涛再次提醒。
几局赢下?来。
“叔,下?把压哪?”胖子红光满面语气激动的问?。
钟涛瞥眼周围已注意到这边情况的赌场的人,微不可察的勾唇,“右边。”
胖子果断压右。
不多会——
“嗷嗷——叔!亲叔!!”
“不,您是我爷爷,财神?爷。”
“叫叔吧,另一个显老。”钟涛推开扑上来拥抱自己的一坨油腻的肉。
“叔?咱下?把压谁哪?”胖子问?。
“贪多嚼不烂,适可而止。”钟涛提醒,“撤吧。”
“啥?”正赢的兴奋的胖子有点懵。
胖子依依不舍,但见钟涛真走了他迟疑了一瞬便收拾下?战利品跟上了。
出了赌场,胖子追着钟涛喋喋不休的向他表达自己的崇拜。
“叔你真牛,赌神?在世啊。”
“我叫梁穹,听我大爷讲还是花两百块请大师起的名,但名字不行,打从娘胎生?出来穷到现在。叔你叫啥?是干啥的?叔你收徒弟不?”
梁穹一口一个叔热络的很,钟涛只听着也不回他。
突然,钟涛猛地驻足一把抓住梁穹的衣领飞快钻入一胡同内捂住他话痨的嘴让他噤声。
不多会,几个黑影从两人刚呆的地方跑过。
“人呢?”
“刚还看见呢,跑了?”
“找!”
“那小子有问?题,让他把今晚吃的全吐出来。”
等人走远,钟涛才松开梁穹,在梁穹瞧不见的角度把手伸到衣服内摸了下?,手指沾上黏黏的湿意,伤口又?裂开了。
钟涛皱眉,抽回手揣入口袋中抹掉了手上的血迹。
“他们……”梁穹呆滞。
他是有点虎但不蠢,哪不明白当下?的处境?但明白后又?是气愤,骂着脏话狠狠砸下?墙,一拳砸下?竟让墙壁表层碎了一片足见力量有多惊人。
钟涛扫眼土石碎屑簌簌往下?的墙壁,眼中不见任何惊讶,显然不是第一次见。
冒险现身帮一个赌徒赌博?
钟涛可不是心血来潮,他盯梁穹可有段日子了。
梁穹把钟涛领到自己一穷二白空空如也的窝,满屋子才找到个瘸腿的板凳让钟涛凑合坐下?后有点尴尬的挠头,“穷。”
“看你的体型不像穷人啊。”钟涛调侃。
“天生?的,吸收好。”梁穹笑?,“我家世代农民,我爸照样三?高。”
穷?不见得。
以?梁穹一拳可打断一棵碗口粗的树的本事足可以?过的不错,之所以?穷,估计是因爱赌的毛病。
钟涛心里门清,但并未直白的讲出来。
钟涛打量四周,“还有亲人吗?”
“早让尸虫吃了。”梁穹不以?为?意,如今的世道,生?死离别啥的他早习惯了。
“你是……佣兵?”钟涛问?。
“偶尔帮人干点活而已。”梁穹是个实心眼的人,有点憨,人不坏,否则即使他再厉害钟涛也不会找上他。
“有个活你接吗?”钟涛问?。
“酬劳五百颗尸虫核。”
“五……”梁穹呆了。
五百颗尸虫核=五百只尸虫,真有五百颗尸虫核十年衣食无忧不是问?题吧?
“啥……啥活?”梁穹忐忑的问?,“我可不干坏事啊。”
“别怕,只是找一个人。”钟涛笑?眯眯的忽悠小朋友。
“……叔,咱爽快点交个底,你究竟是什么人?”
钟涛面不改色的坦然回答,“佣兵。”
“雇佣兵。”
“真的?”梁穹怀疑。
“我们家祖训得诚实,我从不说谎。”
钟涛这番话如果让某烂人听见一定?得翻白眼。
祖训?那他祖宗估计得气的轮流托梦抽他丫的。
邵平凡最近的日子很糟心,莫名其妙的出现几伙人堵他,上来便下?死手,打的他一头雾水懵的很。
有次他抓个活口想问?一问?,结果对方从头到尾只有一句:谢哥下?令劫杀唐博言。
邵烂人“……”
谢哥是谁?
什么仇什么怨?
重点是劫杀唐博言跟他有啥关系??他跟唐博言长的很像吗?
邵平凡放回一个活口让对方带话回去,告诉上头搞错任务目标了,但……似乎没啥卵用。
让人撵了两天的邵平凡翻墙爬到一户人家内暂时藏身,得亏白天家里没人,省去他不少麻烦可以?缓一口气。
车子早几天前就没油了,弃车步行的他在一批批的追兵下?东躲西藏累的跟狗一下?。
这几天追他的有两拨人,一波要弄死他,他把人全宰了。另一波只为?抓活的,礼尚往来他也尽量不伤对方性命。
关于莫名其妙的遭到追杀邵平凡捋顺其中的关联也猜出个大概。
钟涛失踪傅伯华为?了和平收回黑区计划不毁于一旦肯定?得派人到黑区调查,唐博言是个合适的人选。
黑区有势力不希望和谈成功便会劫杀上面派下?来调查的人,而恰恰在这关头自己载着一堆军需品巧合的出现了,于是成了背锅侠。
上回,自己偷袭唐博言把人封到井里,如今报应来了,他成了唐博言的挡箭牌。
邵平凡扶额。
果真是有因必有果。
冯青杉势力所集中的七区。
唐博言的队伍找到了钟涛留的暗语,只有简单的只字片语,大致意思是报个平安,去了八区。
“太好了,钟司令没事。”战士们欣喜不已。
潘琼默不作?声。
钟司令仍活着,那些图谋不轨的人自然不会放弃追杀,钟司令孤身一人……
不是诅咒钟司令,而是很多因素都得考虑到。
“队长!”
出去打探消息的战士表情古怪的回来了。
“出了什么事?”唐博言问?。
“刚刚我经过十月青的一个场子,听到个信息。”战士语气迟疑。
“因环境太吵听的断断续续,他们说,派出去抓唐……军长你的人折了好几批。”
“……”战士们。
“……”唐军长本人。
抓唐军长?
唐军长不在这吗?他们伪装的挺好的没暴露啊?更不见有人来围堵追杀。
什么情况?
“还有听见别的吗?”潘琼问?。
“谢凭也派了人,一个没回来。”
“只有这些,别的没听清。”
唐博言敛眉思索,大脑飞速运转着。
见他不言语,潘琼开口,“或许只是假消息,当中也许有什么阴谋。”
不见得。
黑区有部分?人或许知道他来了,但派人抓他……
他们的确没受到任何袭击,十分?顺力,仿佛有靶子在替他们吸引火力一样。
靶子??
唐博言脑中灵光一闪,记起了上回邵平凡坑了他把他埋到井里,抢了他一辆车和一半物?资。
车和武器都是军队制造的军需品,市面上很难找,而且部分?军需品上都印有护卫军的标志。
假设一下?,如果邵平凡出现在黑区并把军用武器和护卫军的标志暴露在人前,而看见它们的人当中又?恰巧有十月青的人……
唐博言一向平静的表情此?时有点变幻莫测了。
他在黑区!?
见?几人都茫然的盯着自己?, 他敛了情绪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上回让邵平凡坑了唐博言心中的确仍有火,但还不至于到搏命的地步。如果真跟自己?所想的一样他替自己?背了锅,那他现在的处境应该很危险。
但他的任务是寻找钟涛司令, 所以即使知道邵平凡有难自己当下也无能为力。
“队长, 我们下面?……”潘琼迟疑的问。
“去八区。”
早一日找到钟涛司令, 眼下两区的困局才能早一日解决。
“是!”
镇外大路上?,因为有集会来往的人很多。
薛田一不太情愿的开着车,冯青杉大爷似的霸占着后排的座,翘着腿吊儿郎当的枕着一只?白色大熊玩偶兴致勃勃的捧着古董级的游戏机玩俄罗斯方块。
“你真当自己?出来旅游度假的了?”薛田一吐槽。
“生活很无趣,出门找点刺激。”冯青杉头也不抬的回道,“蕉女王管的太严,我都快抑郁了。”
薛田一“……”得亏蕉姐威武镇压着你个泼猴,否则还不得真反了天?
“你派出去抓唐博言的人全让人打残了。”
“谢凭的人呢?”
“……估计奈何桥都过一半了。”
“区别对待呀?有眼光。”
“……”薛田一。
“那么?多人都抓不住一个唐博言,看来真有点本事。”冯青杉语气正经了几分。
“要不咱回吧?”薛田一仍担心那天的古怪卦象。
“怂!”冯青杉嫌弃。
“回去不见?得安全。”
隐晦的一句话听的薛田一一时怔忪, 但不等仔细琢磨当中的含义只?听冯青杉又道,“不着急, 保不准后面?有惊喜。”
惊喜??
啥惊喜?
薛田一茫然。
无视薛田一困惑的冯青杉自顾自的小声?叨叨,“但得传信回去让蕉女王多注意?一下, 以免某些人趁我不在时捣了爷的老巢。”
游戏死了, 冯青杉气的揪了把?熊毛撂下游戏机坐起。
“谢凭那货胆子贼大而且人也不傻,但偏偏本事不咋地……”
冯青杉正吐槽着谢凭, 此时一辆改装的很狂野的摩托车在人群中疾驰而过, 冯青杉余光瞥过顷刻间如遭雷击脑中嗡嗡的一片空白。
“停车!!”
一声?厉喝惊的薛田一猛踩在刹车上?,惯性向前摔的冯青杉顾不得磕在椅背上?的疼飞快爬起冲出车内在人群中四下张望。
是你吗??
一个相比乡镇繁华许多的县城内。
钟涛和梁穹甩掉追踪的人躲进一处隐蔽的桥洞内, 气喘吁吁余惊未定。
几日来几乎不间断的追杀让梁穹被?迫‘背井离乡’离开住了许久的镇子, 同钟涛一块四处逃亡最后到了八区中心的县上?。
“叔,对不起, 都怨我拖累了你。”梁穹愧疚的跟钟涛道歉。
“……”钟涛木。
事到如今,梁穹仍以为追杀是冲他来的,原因是那日在赌场出了风头惹下的祸,单纯的让老狐狸钟涛都不忍心再忽悠了。
为了一点点赌注派那么?多人又耗费那么?多物资来追杀,傻子都不做的赔本买卖,偏生这有个比傻子更傻的憨货。
“等找到了任务目标,五百颗尸虫核全给你。”钟涛叹气。
“不用……”
“叔不差钱。”财大气粗的钟司令。
“叔你真壕气。”想起受自己?连累还不离不弃跟自己?同甘共苦的钟涛,梁穹感动不已,“叔你是个好人。”
“……”钟涛良心有点疼。
另一边。
人来人往中全是陌生的面?孔,唯独不见?那抹令他日思夜想的身影,冯青杉心中冰冷。
是错觉??
但刚才那一瞬间又真实的让他心跳都要停止了。
冯青杉突然入魔一样的失态吓到了薛田一,直到冯青杉失魂落魄的回到车上?他才忐忑的凑上?前询问,“青爷,咋了”
犯病了?
但青爷没啥隐.疾啊?
冯青杉掩面?,身上?颓废压抑的气息让薛田一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良久,当冯青杉再次抬头时表情已恢复平静。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些年他也梦到大哥无数回,但现?在是白天自己?又醒着的怎么?出现?幻觉了?或许是因为两区和谈再加上?见?到钟涛的原因才让他又想起大哥的吧?
“眼花了看错了人,以为是我哥呢。”冯青杉道。
薛田一惊讶,“青爷有兄弟?”他跟了冯青杉两年半了也没听任何人讲过啊。
“死了。”冯青杉淡淡道。
薛田一噤声?,不敢再问。
末世里死个人再寻常不过,但青爷刚才的失控是他从没见?过的,陌生的叫他惊心,他的那位兄弟对他应该很重要吧?
野外,常有尸虫出没的无人区。
经过改装的摩托车停在公路上?,邵平凡倚在车身上?正盯着份地图认真研究着。
七区是十月青的地盘,三?区是那位叫谢凭的人的地盘,一二区势力混杂最为混乱,四五区是贸易中心,集中了十月青和谢凭七八成的势力。
而外围区域他一路找来并没见?钟涛的踪影……
分析下来,只?有十区八区最可能是钟涛的藏身地点。
两个区域所含的村庄镇子县城有很多,一处处的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邵平凡在包含到两区内的村镇县城上?思考片刻,掏出红笔圈出几处位置。
有了目标,邵平凡收起地图翻身骑上?摩托车再次出发了。
冯青杉的目标是唐博言,但因为谢凭的人捣乱所以他总是和‘唐博言’错过,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冯青杉气的狂捶大白熊的脸,捶的满车全是大白熊掉的毛。
“为啥谢凭那货总快我一步?”
“不会是有内奸吧?”薛田一打趣。
原只?是一句调侃,但在冯青杉幽幽望来时薛田一慢慢收住笑,表情僵硬了。
“真的有……”
“有个球!?”冯青杉打断他,“谁敢吃里爬外爷剁了他。”
薛田一沉默。
“开车!”冯青杉吆喝。
“上?哪?”薛田一问。
冯青杉想了想,“附近有谢凭的场子没?”
“……有。”
“砸了它!”
“……”薛田一。
中央基地。
研究部门。
“博士!博士!!”不眠不休熬了几个通宵的江旭蓬头垢面?满眼血丝的大喊大叫。撞倒了椅子,打翻杯子,劈里啪啦乱成一团。
马博士着急忙慌的从外面?撞门而入,直奔警报按钮。
“你快撤,我马上?启动应急系统!!”
“不是试验室要炸了。”前科累累的江旭用力拽回马博士,兴奋的指向自己?推演几天的数据结果。
“看!!”
“博士,我成功了!你得信守承诺快点批资金给我!”
马博士上?前看江旭数据试验结果,结果越看越吃惊,嘴巴逐渐张大。
“天啊……”
“江旭!武器上?的能源……”
“一种?新矿石。”江旭把?石头从口袋掏出。
“这么?重要的研究发现?为什么?不向上?面?汇报?”马博士严肃的问。
“我和你讲了,但你不听。”江旭摊手?。
见?马博士茫然,他又深入提醒一句,“上?回有人来找你。”
马博士记起来了。
那天主席派人来请他,当时江旭的确拦住他说什么?能源的事,但因为自己?着急出门所以只?搪塞了几句便匆匆走了。
有种?错过几个亿的心塞。
“是我的错。”能屈能伸的马博士道过谦后急忙又问,“江旭,这种?矿石你是从哪得来的?”
江旭沉默。
矿石是凡哥给的,他该讲出来吗?
见?他有难言之隐,马博士承诺,“我只?找矿石,不会伤害任何人。”
从那天凡哥把?矿石给自己?的表情上?看他似乎也不清楚矿石的作用,也许矿石只?是凡哥一次机缘巧合下得来的。
找到凡哥问一问矿石的位置,而且……可以借此机会找到凡哥。
思索良久的江旭开口了,“是凡哥给的。”
“当时他把?矿石给我让我试着研究一下,这矿石应该是他不知从哪偶然得来的。”
“凡哥?”马博士回忆,“是上?回大闹基地打了梁团长脸的那位勇士?”
“……是。”江旭翻白眼。
“他人呢?”
醉心研究的马博士一向鲜少关注外面?的事,之所以记着邵平凡也只?因是江旭的家属,因此他跟唐博言外出调查没回来的事情他并不清楚。
“走了。”江旭回答。
马博士一愣,一时没反应来,“上?哪了?”
“不清楚,我找不到他。”江旭失落。
马博士表情凝重了。
矿石是邵平凡的来源也只?有他知道,外面?是尸虫的天下,如果他死了那矿石的来源岂不是断了?
“我马上?向上?面?打报告去……”
“算了,矿石的事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我还是亲自找主席汇报吧。江旭,你把?你的研究过程整理成一份资料给我,我得靠它说服主席。”
马博士絮絮叨叨的吩咐着。
“砰!”
重物砸下的声?响打断了马博士,他急忙回身却?见?江旭趴在地上?没了动静。
“!!”
“江旭!!”
江旭晕倒,马博士和一众研究人员乱成一团,喊了人把?江旭送到基地的中心医院。
目送医生把?江旭推走,马博士神情凝重用少见?的凌厉的语气再三?对医生命令,“治好他!他对我们对人类的未来都十分重要,一点问题都不能出!”
来医院定期体检的傅伯华正从楼梯口出来,后面?寸步不离跟着的警卫员全程盯贼似的盯着他。
傅伯华无奈,“我身强体壮胃口又好能出什么?问题?纯属浪费时间。”
“报告主席,钟司令说防患于未然!”警卫员回答。
“我是主席,他是司令,你听他的听我的?”
“报告主席!我是司令的兵!”
“……”傅伯华。
“你小子轴不轴??信不信我免了你的职?”
警卫员一愣,“报告……我错了。”
傅伯华乐了,“那咱回吧。”
警卫员闪身拦住傅伯华,有点无措的摇头,“不行,得体检。”
“……”傅伯华心累。
“愣头青!牛犊子脾气!”
“叫什么?名字?”
警卫员呆滞,真免职啊??
“周……周玮。”
“回去就免你的职。”傅伯华冷着脸吓唬他。
傅伯华正仗着职位高欺负人小兵呢,几名医生推着一辆推车匆匆跑来,路过身前时傅伯华瞥了眼推车上?的人。
“??”
傅伯华认出推车上?昏迷着的人是江旭,毕竟当初为了找他马博士的报告都越级打到他跟前了,气的骆南差点跟马博士打起来。
出事了??
推车推远,一个金属物件骨碌碌的滚到脚下。
傅伯华视线低下,在瞧见?滚到脚边的是什么?东西后不由一怔,弯腰把?东西捡起。
那是一颗子弹,表面?的损伤很严重,弹头上?有清晰可见?的缺口。翻转到另一面?,一个已模糊的X刻痕出现?在上?面?。
傅伯华身体骤然一颤,睁大眼睛,弹头损伤处外翻的尖锐刺入指腹渗出了鲜血。
“主席!!”警卫局一脸紧张。
傅伯华避开他试图拿走子弹的动作,此刻的神情有点恍惚。
本以为这颗子弹早随着那人化为灰烬,但现?在却?出现?在这里。时隔多年再看见?它,仿佛做梦一样。
肖晗……
傅伯华闭上?眼敛去眼底风暴般的情绪,再睁眼时用力把?子弹攥入掌心。
“把?研究部门江旭的个人详细资料整理出来,下午我要看到。”
他看的分明,子弹是从江旭身上?掉出来的。
当年F市遇袭,肖一邺为救肖晗左胸口中了一枪,子弹距离心脏只?有两公分。
事后肖一邺把?取出的子弹给了肖晗——
‘喏。’
‘干什么??’
‘账单。’
‘你欠我一命,它是证据,等以后你把?欠我的还清了再把?它给我吧。钟哥伯华哥,你们当人证。’
‘真恶心,自己?留着吧。’
‘哥!!’
‘咱们亲兄弟,如果当时是你我相信你也会替我挡下,所以你不用愧疚。’
‘……我会还给你的。’
‘哎,我得留个标记以免哪天你跟别的搞混了。’
但最终肖晗都没把?‘账单’还清,也再没机会还清了。
因为肖一邺死了。
肖晗也死了。
这颗子弹是肖晗的贴身之物,无论?是生活中亦或上?战场他从不曾摘下。上?面?的X是自己?和钟涛现?场围观肖一邺刻上?去的,绝不会认错。
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本该消失的子弹会出现?在江旭身上??
江旭和肖晗……是否又有什么?关系?
第27章 战神肖晗
打从医院回来傅伯华一直魂不?守舍, 封藏在最深处的记忆冲破禁锢的枷锁再次浮现出来,依旧鲜血淋漓让他哀痛欲绝。
肖晗对他亦或对钟涛而言一直都是一处难以愈合的伤痛,藏于心底鲜少提起。
末世前, 他只是一个人?微言轻的县城县长, 因性?格耿直不?合群受尽了上面的打压。后来末世爆发, 他领着县内所剩无几的百姓流离转徙寻找安全区,期间结识了退伍军人?钟涛。
当时尸虫肆虐,打的人?类节节败退,他的队伍人?数一减再减。一次被困尸虫潮中即将成为尸虫的口粮时,肖晗出现了。
一个比他跟钟涛都小很?多的青年,在几亿人?类仍在尸虫的疯狂屠戮下仓皇,恐惧,无助哀嚎时用?自己单薄的肩扛上一面大旗,拉起一支队伍, 用?最劣质的武器开始跟尸虫作战。
一群混混流.氓组成的草莽队伍,没武器没装备没物资支援一穷二白而且对尸虫一无所知, 但无路可退的他们只有破釜沉舟奋勇前进,战斗的惨烈可想而知。
每天都有人?牺牲。鲜血, 尸体, 离别?……那段黑暗的日子里陪伴所有人?的仿佛只有这些。
有人?崩溃了,疯了, 但肖晗挺住了, 他的理智成了拖住他们的最后稻草。
队伍不?断壮大,肖晗命人?制作一面大旗自己亲笔写?下护卫军三字, 喻意——凡为我华夏同胞者, 皆可受我庇佑。
在护卫军的势力逐渐越扩越大足以燎原时肖晗接受了国?家的招揽,入编军队, 让所有期待肖晗可以自立为王的人?大跌眼镜。
他问过他原因,肖晗的回答是:我救的了一百人?,一万人?,但救不?了百万千万人?。从古至今分裂都是自取灭亡,只有团结才能自救。英雄从来不?是一个人?。
傅伯华永远记得那日,青年披着军装外套站在高楼顶层迎着夕阳张开双臂,仿佛一只展翅翱翔向往自由的鹰。
入编国?家,无疑是诸多枷锁上身将他束缚。
何况当时国?家局势混乱,内.战不?休,肖晗再强大但也是肉.体凡胎,会伤会痛会疲惫。外忧内患折磨的当时一腔救国?热血的他遍体鳞伤,沧桑不?已。
傅伯华亲眼看着他眼中的光从开始充满希望的灿若星辰到逐渐熄灭的麻木。
击垮肖晗的最后一击是肖一邺的死。
肖一邺是肖晗唯一的亲人?,他的死让肖晗去了半条命。后来虽报了仇但真正的幕后主使依旧逍遥法外。
肖晗用?一身的伤痛打下蓝区为幸存者遮风挡雨,而刚刚安逸不?久的国?家上层便翻脸不?认人?反咬他一口。
瓦解护卫军,能散则散,散不?掉的杀之。
针对肖晗,陷害,撤职,暗杀……无所不?用?其极。他们借口救援沦陷区难民把肖晗连同仅剩的四万护卫军引入陷阱,仅存的两颗核.弹投下,半座城夷为平地。
从回忆中出来,傅伯华肩膀微微颤抖着趴在桌上把脸埋在臂弯间,咬紧的后牙槽都渗出了血腥气。
犹记的那日暴雨,他不?顾辐射冲入废城中疯了的寻找。后来钟涛也来了,他们悲声恸哭,哭到喉咙都出了血。
再后来,他们一块推翻了当时早已腐烂到根上的政.府。
他们杀了很?多人?,尸体是用?卡车拉到基地外集中到尸坑内烧掉的。
可是死再多的人?,那只向往自由但折了翅膀的鹰再也飞不?回来了。
两颗核.弹投下寸草不?生。
那颗子弹应该跟他主人?一块化为灰烬的,为什?么会出现在江旭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