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精神体你了不起!by宋优优
宋优优  发于:2024年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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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书行停住。
纪恂也是不怕死,还回头冲他吐舌头略略略,然后才飞快跑掉!
纪恂知道傅书行不可能追上来,在拉开距离后,他就慢下来,心想自己果然没猜错,徐源规那边就是傅书行介入了才有这样的结果,这事赵展磊也知道,不然傅书行不会被自己诈成功。
不过傅书行肯定瞒了这么做的真正原因。
这不要紧。
只要确定是傅书行做的,原因可以再去诈石头!
反正赵展磊笨,三句两句就交代了。
在家里冲澡的赵展磊狠狠打了个喷嚏!谁说他坏话?
纪恂低头开通讯器。
天这么晚,他不想打飞的,叫爸爸来接自己。
才发完消息,突然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嘴!
纪恂受到惊吓!
他扭头瞥见是傅书行后,生气的挣扎了一下。
傅书行没松手,他姿势是单臂从后围着纪恂,缠着绷带的大手捂住小向导的嘴巴。
傅书行对纪恂沉声警告道:“向导在体格上永远打不过哨兵,如果你不想再吃亏,以后就学聪明点,别自以为是到处招惹人,没有谁会永远在你身边保护你。”
纪恂:“唔唔唔!”
傅书行:“记住没有?”
纪恂屈服的点了点头。
傅书行见纪恂听进去了,放开他。
而纪恂立刻跳开,他呸呸呸往旁边吐了一下,然后向瞪傅书行,哪有刚刚屈服模样,一双眼明亮如星,“要你管!你才最自以为是!哨兵很了不起吗?再厉害的哨兵还不是要向导来给你们做精神疏导!没有我们向导,你们哨兵什么也不是!!”
傅书行抄兜,抿唇看他。
纪恂再说:“你看看你自己!一个月没做精神疏导而已,削个苹果都会把手划到,还什么第一哨兵,说出去都要笑掉大牙!!出去以后别说是12区圣所里的,我都嫌丢人!”
傅书行说:“说完了?”
纪恂心想当然没有!走着瞧吧傅书行,等我有了精神体,一定比你强,到时候,我要你为现在犯下的这些错,真心实意的向我道歉!!
傅书行:“等你有了精神体再说吧。”
纪恂:“?”
傅书行,“说出来了,笨蛋。”
纪恂:“????”
纪恂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有吗?
我刚刚说出来了?
真的??
真好骗。
傅书行轻轻笑一声,心情放霁,大步往圣所出口走去。
纪父在圣所门口等着。
瞧见傅书行跟自家儿子一前一后走出来,他笑着打招呼:“书行,你也才结束啊?”
傅书行对纪森倒是十分礼貌,抽出放在兜里的手,“纪伯父好。”
“捎你一程吧,我没看到你们家飞行器。”
“嗯,司机有事,我让他开回去了。谢谢伯父。”
纪恂走出来就听到两人在交谈,知道爸爸很是中意傅书行这个“别人家的孩子”,有的是话题聊,撇了撇嘴,一声不吭的上了飞行器,他占了最好的位置,然后故意敞开双腿。
傅书行也不在意,在旁边坐下。
到了大院后,纪恂也不等爸爸跟傅书行,自己一个人先跑回家。
纪森看到儿子眨眼间跑的没影,摇头笑说:“这孩子,早上还哭得天塌下来似得,现在又跟没事人一样。”
傅书行一怔,声音微沉,“他又哭了?”
傅书行下意识认为是徐源规的事。
“可不是。”纪森说:“昨晚大雨,小恂在家门口捡到一只小精神体,非说是他的,结果早上精神体回去了,他哭的伤心得不行。”
傅书行一愣,随即就抿起了薄唇。
纪森脸上的笑渐渐收起,他一边走进政府大院,一边对傅书行说:“书行,小恂跟你一样年纪,十二,年底十三岁,这个年纪还没精神体,是有点晚了。”
傅书行说:“会有的。”
“是。早晚会有。”纪森看了傅书行一眼,语气还和往常一样,“但伯父也不希望你用这个事去伤他的心。都说揭人不揭短,他最近为这事里里外外的瞎折腾,情绪大起大落的,没睡几天好觉。”
傅书行薄唇抿成了直线。
纪森看他似乎想道歉,提前打断说:“伯父没想让你道歉,只是刚刚在圣所门口听见了,才明白过来小恂他最近那些反常行为是因为什么,作为他父亲,总忍不住要为自己儿子维护上一句。你们小孩之间的事,我们做大人的不会干涉,小时候说什么结婚,跟你爸说结亲家,那都是些玩笑话。毕竟你什么情况,小恂是什么情况,大家都很清楚。你不用担心,也不需要有压力。”
傅书行情绪晦暗,动了动唇,涩道:“伯父,我……”
“好了。”不知觉中已经走到家门口,纪森拍了下傅书行的肩膀,爽朗笑说:“听说这次期末结束,老傅就要带你上战场历练了?挺好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老傅他们又打胜仗了,相信你未来一定比你爸还杰出优秀,青出于蓝胜于蓝!”
傅书行没到底能说出那句话。
他看着纪森走进屋,走进那栋灯光明亮温暖的房子。
门打开,纪恂起来冲纪父嚷嚷了什么,表情先是不满,紧接着就又笑起来,两个酒窝深深的。
傅书行死死的捏紧了拳头。
绑了一整天的纱布终于再次渗出血来。
他也转身。
走向对面没有亮一盏灯的傅家。

纪恂还以为爸爸一定会叫傅书行一起吃晚饭。
就连纪母都问:“刚刚不是看你跟小行在门口说话么,怎么没叫他来家里吃饭?”
纪父说:“叫了,他没肯来。”
胡月柏看向丈夫。
纪父轻咳一声没有看妻子,说:“老林让我发份文件,我上楼一趟,很快下来。”说完立刻上楼去。
纪恂听到傅书行不来,一下乐了。
而纪母看他一眼,没有去追问丈夫。
晚餐饭桌上,纪母说:“傅慎跟明远一走那么久,小行一个人在家可别出什么事,等会儿吃完我过去看看。”
纪父没有说话。
倒是纪恂,撇了下嘴,咬着筷子放放心心的说:“他能有什么事,今天石头还陪他去做了精神疏导呢。”
纪母:“真的?”
“当然了!”纪恂夹一块肉到嘴里,放下筷子,拿出自己通讯器调出赵展磊下午发的消息给她看。
【赵展磊:报告,已成功完成任务!】
【赵展磊:[精神疏导室.jpg]】
纪母疑惑:“任务?”
纪恂察觉妈妈看过来的视线,含糊的掩盖掉傅书行受伤的事,说:“就,我听说行哥挺长一段时间没做精神疏导了,他那么厉害很容易没自觉嘛,就让石头监督一下。”
纪母看儿子表情,“是吗?”
“是啊。”纪恂拿回通讯器,见她还看着自己,立刻说:“不信你问爸爸!今天看行哥是不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纪父适时开口:“对。”
纪恂顿时神色得意。
但纪父又说:“不过看书行两只手都缠着绷带,应该受伤了,你等会儿还是过去看一下吧。”
纪恂:“……”
纪恂哼了一声,转头看不远处。
郊狼匐卧在地上,偶尔懒懒的晃一下尾巴。
浅棕色的垂耳兔正趴在它身上专心的一点点薅毛,薅到一大戳毛就蹦蹦跳跳的到地毯角落,小心的堆放好,再回到郊狼身上继续薅。
看来是又假孕拔毛筑巢了。
真可爱。
纪恂看了一会儿,然后回过神,迅速扒饭!!
吃完饭纪恂就跑回卧室。
他站在窗户边,看妈妈走去了傅家。
傅家那么大一栋宅子,大晚上的,就亮着二楼孤零零的一盏灯。
傅书行来开门了。
纪恂立刻举起手里的望远镜观察!
“恂恂这孩子,不晓得在瞎忙和什么,每天一吃完就把自己关卧室,也不知道来陪陪你。”
傅书行下午才被纪父敲打了一通,不知道纪母此行目的,他说:“是我最近忙训练,没时间陪他。”
纪母问:“训练很累吧?”
“还好。”
纪母笑,看一看傅书行的脸色,刚刚聊的两句,她对傅书行的情绪稳定有了个大致了解,便提起手里的篮子说:“伯母晚上炖了排骨汤,他们爷俩不给面子没喝多少,我就把锅里的盛来给你,也好补一补。”
说着就递给傅书行。
“谢谢伯母。”傅书行伸手要接。
纪母立刻诧异,很关心的问:“你这手是怎么回事?”
傅书行微顿,面不改色道:“加训的时候被划了一下。”
“这么不小心?快给阿姨看看。”
傅书行下颌微微咬紧。
纪母神色温和的看着他,问:“不方便吗?”
傅书行沉默了片刻,还是侧身让纪母走进大厅,然后把缠着手掌的绷带拆下来。
伤口刚刚裂开过,原本因为血迹硬化的绷带被浸湿软化,可以很轻易的拆掉。
一圈一圈。
越拆到里面,鲜血味越浓。
纪母眉头逐渐皱紧。
绷带拆完,浸满血湿透的纱布取下来。
只见那右手手掌全是血,隐约看到掌心有道六七公分长的新鲜伤口。
伤口之深,十分骇人!
纪母不禁倒吸口凉气,震惊,“你这是训练什么?怎么能伤成这样?!”
“刀虫的尾巴。”傅书行垂目,淡声说:“导师已经看过了,因为有毒,会影响到凝血系统,所以的流两天血后伤口才能好。”
纪母从来没接触过虫族,不疑有他,只立刻说:“这也太危险了!你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训练的时候怎么能跟真虫族打?!”
傅书行:“我年底就要上战场了,到时候虫子只多不少。”
纪母心中复杂,最后还是叹一声,问:“家里还有药吗?”
“有。”傅书行说:“纪伯母您别担心,这点小伤过两天就好了。”
回到家纪母就把这事跟丈夫说了。
“不要让恂恂上战场。”她捂着胸口,半天没缓过神来,“他要是伤成那样,我真的心都要痛死了!大半个手掌直接被划开了。”
纪父揽过她安慰,“咱们儿子哪会上战场,就他那点胆子,看到个拇指大小的虫子都上蹿下跳哇哇叫,还能去杀虫族?”
纪母又说:“小行他也还是个孩子啊!那么深一道伤口,他就半声不吭的,也不说痛。傅慎和明远他们真的是……”
“别担心了,人跟人不一样。”
纪母听到这话,看向丈夫,“你下午是不是瞒什么事了?跟小行有关?”
纪父:“他们小孩的事,我们大人不用管。”
纪母听他这样说就心里有数了,沉默了片刻,叹一声,说:“之前两个小子还不到膝盖高呢,眨眼间就这么大了……”
纪父问:“对了,除了手上的伤,书行没其他事吧?”
“没事。”纪母知道他指的什么,说:“我看过,他的精神领域很稳定,看来是刚做过精神疏导。”
纪父听妻子这样说就放心了。
看来,下午进家门时察觉到来自身后傅书行的费洛蒙波动只是错觉。
再说纪恂。
他看妈妈从傅家出来后,就放下了望远镜。
现在他对敌人的情况已经了如指掌!
很好,开始战斗!
拉上窗帘,锁上卧室门,燃上熏香,去洗澡,洗完澡出来定好计时器。
关掉灯。
纪恂深深吸一口气,盘坐着闭上眼。
纪恂放空,冥想……
这次,他没有任何不同的经历。
在定时器响了后,他就开始小声念咒语:“我想要狮子精神体,我想要狮子精神体,我想要……”
等半个小时后计时器再响,整个过程结束。
纪恂打开灯,喝水。
他掀开窗帘一条缝偷偷看对面。
二楼灯黑着。
看来傅书行已经睡了。
这次我比你卷!!
纪恂喝过水,也爬上床睡觉。
但他才合上眼没多久,就感觉自己整个人悄然一轻。
纪恂眼皮下动了动。
这感觉他不陌生,这是上一次他意外进入自己精神领域时的症状。
不同的是,上次他像青烟、像一丝触须轻轻飘飘,风平浪静的游走,而这次却像是被什么风浪席卷,他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吸了进去!!
等睁开眼,纪恂就被眼前的场景惊住了。
满目的昏黑,飞沙走石。
无数砂砾石子,遮天蔽日,来势汹汹。
他好像身处在一场疯狂的巨大的沙尘暴中!
可远处分明晴空万里!
这阵仗太可怕,纪恂不安,他企图往安好的那一半世界挪动,尽管沙尘暴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实质伤害,但那种既视感太强烈,令他浑身不适。
只是,他才动了一点点,就被往后猛地吸进!
巨大的吸力让他暂时失去了视觉。
他感觉自己摔在了地上,但没有疼痛的感觉,四周漆黑一片,纪恂把眼睛睁到最大,也看不到任何亮光,他伸手去触摸身下,是平的地面。
“嗷呜。”
纪恂听到了动静,立刻警觉的回头!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他看到了一双浮在半空中的发着碧绿光芒的小球。
那可不是什么小球。
纪恂的爸爸精神体是郊狼,傅书行的精神体是白虎,这对“碧色球体”是猛兽在黑夜里的眼睛!!
看那眼睛的位置,纪恂心里暗惊,这绝对是个大家伙!!
可他竟然没感觉到太大危机感,只惊疑不定的说:“将军?”
“嗷呜。”
那双碧眸渐渐靠近。
很快纪恂听到了黑暗中白虎呼哧呼哧的呼吸声,以及它喉咙里时不时发出不安的虎啸声。
纪恂在黑暗中摸到了它的背,很不解,“将军,你怎么会在这?这是哪?”
纪恂:“我在做梦吗?”
将军拿脑袋拱他。
纪恂虽然不明白它的意思,但本能的抱住它,起身摸索着骑到它的身上。
将军好像带着他走了很远。
等纪恂睁开眼,他看到了一点光,是卧室,他立刻啪的打开灯!
纪恂摸摸床,再摸摸自己额头,然后迅速跑下床去拉开窗帘!
他就觉得哪里不对!
是不是很久没看到将军了?
以前傅书行常常把将军放出来,让它在院子里活动。但自从那晚他听到将军叫声,而傅书行不肯承认开始,他就再也没看到过将军!
纪恂食指拇指放在唇间,轻吹了一声~
嘹亮的一声哨响划破黑夜!
纪恂吹完,立刻用望远镜看对面。
但半天过去,傅书行卧室的窗帘也一动不动。
出事了。
纪恂直觉出事了。
刚刚奇怪诡异的梦好像在昭示着什么不好的事,纪恂一颗心不断往下沉。
但他不确定这种预感是对是错。
毕竟妈妈晚上特意去看过傅书行,应该没有问题。
纪恂拿出通讯器给傅书行打。
打了两遍。
没人接。
纪恂没有迟疑,他不知道心跳为什么突然变得很快,很急躁,他穿上外套跑下楼,跑去了傅家。
大门没锁。
他一路摸到了楼上。
才走到二楼,纪恂就明显感觉到有一种狂乱的精神力在胡乱冲撞,让他头皮发麻!!
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行哥?行哥??”
纪恂想也不想的冲到傅书行卧室门前,一把用力推开!

纪恂不由的后退了半步。
面前的空间好像他前不久才醒来的梦,不同的是,梦里的黑暗风平浪静, 而面前的黑暗里暴躁的精神力在横冲乱撞!
万籁寂静的夜, 强大的精神力互相冲撞产生了啸叫声。
纪恂感觉耳膜刺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顶着不适, 去开灯。
等手指摸到墙壁,纪恂才发现自己的手抖的厉害。
“啪嗒”。
灯光瞬间驱散漆黑。
纪恂察觉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窸窸窣窣的藏起来。
纪恂看到床上没人。
他暗吸口气, 放慢脚步靠近。
卧室里的费洛蒙比门口感受到的更疯狂。
纪恂双颊通红,皮肤刺痛, 连大脑都变得昏昏沉沉。
那都是强烈的精神力辐射造成的。
纪恂精神力太低,没办法给自己建立起有效屏障。
他像顶着暴风雪那样, 艰难的颤抖着脚一步步前进,小声叫:“行哥?”
“行……”
终于,纪恂在床的另一侧, 看到了抱膝缩躲在角落的哨兵。
纪恂吓懵了。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到处都是血迹。
傅书行手在流血,赤着脚低着头,浑身在抖, 似乎有东西在他体内冲撞叫嚣着要跑出来,而他在努力压制。
纪恂吓得连忙要去扶他, “行哥。”
“出,出去。”
傅书行声音很粗,很沙哑。
纪恂这时候怎么能出去!
他伸手,“行……”
“出去!!”
傅书行猛然抬头大喝!!
纪恂吓了一跳,耳边仿佛响起孟加拉白虎威慑力十足的虎啸, 他连连往后退了三四步!
惊魂未定的再看傅书行,纪恂简直三魂七魄都要吓丢了!
傅书行的双眼瞳色已经变成了完全的猩红色。
纪恂再学渣也知道基本常识。
哨兵陷入狂躁状态时间超过十二个小时没有获得精神疏导, 就会陷入深井状态。
深井状态下的哨兵□□机能还存在,但意识几乎不可能再被唤醒!
纪恂大脑里的弦全断了!
从未有过的恐慌攫住了他的心脏。
怎么会这样???
石头不是才带行哥去做过精神疏导吗?妈妈晚上不是还来看过确定没问题吗?
为什么??!
短短一瞬,纪恂惊恐混乱的大脑闪过无数想法,最后一个也是最清晰的是——得立刻,马上找大人来!
这个念头出现后,全身的热血都像涌上大脑,纪恂立刻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清醒,转身就往门外跑!
卧室里发出“滋滋——”的声响。
紧接着“啪”的一声。
灯泡被精神力直接击爆!
卧室瞬间陷入黑暗。
纪恂脚下一滞,他心脏狂跳,可不敢有丝毫的犹豫,失去方向也凭着感觉朝门口方向继续跑!
和向导不同。哨兵在黑暗中的视力绝佳!
碧光浮现。
傅书行在黑暗中像一头矫捷凶狠的猛兽,精准的追上企图逃离自己的向导,将纪恂擒住狠狠扑倒在床!
纪恂被袭击,吓得整颗心脏都跳到嗓子眼!
等回过神,傅书行那像是冒着火星子的滚烫呼吸就在头顶。
急促的,狂躁的。
还充斥着不安。
纪恂感觉自己要被烫伤了!
觉醒者也是人类,人类的体温能烧这么高吗?!
纪恂好像掉进了火山,同时内心的惊惧也提到了顶点,他大喊:“行哥!傅书行!”
哨兵的双手像烙铁那么烫。
他手脚并用,紧紧的锁着小向导的四肢,将人牢牢缚在自己身下。
很快,纪恂的意识被高温“蒸”的再次陷入混沌,他感到呼吸困难,好像马上要缺氧。
他很可能会死在傅书行的怀里!
纪恂尝试挣扎,但是,换来了傅书行更加收紧的双臂!
救命啊。
被用力抱紧的纪恂喉咙里卡着三个字。
然而,铺天盖地的暴躁精神力和费洛蒙,全被高明远设置的屏障死死困锁在傅家。
泄露不出半点。
绝望下,每一秒都那么漫长。
纪恂满脸涨红。
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他竟然还有心思去想:等他死了,没有人去找大人帮忙,傅书行很快也会陷入深井状态。
他们两个这算是同归于尽吗?
傅叔叔高叔叔那么厉害,一定会想办法救傅书行。
到时候死的只有自己!
元帅的儿子犯杀人罪,不,是精神力暴走状态下犯过失杀人罪,是不是不用去军事法庭接受审判,也不用被流放到星狱?
不不不。
那也太冤了!!
纪恂正进行着濒死前的胡思乱想,突然间,他听到头顶一声含糊的,伤心至极的,又竭力克制的声音——“我的。”
纪恂以为自己听错了,立刻竖起耳朵再听。
紧接着他发现自己没死。
不仅没死,好像卧室里那些原本横冲直撞、十分危险的暴走精神力都没再伤害他。
傅书行裹着他,像道人形屏障。
把那些攻击全挡住了。
有了这个认知,纪恂发现自己呼吸顺畅起来。
只是傅书行还是像烧红的烙铁那么烫!
不行,不能再拖下去了!
纪恂开始积极自救,他努力冷静说:“行哥,你松开我,我去叫我妈妈来,好不好?或者你去浴室冲澡,把温度降下来。”
傅书行没有回答。
他神志不清,只越发用力的收紧四肢,滚烫的下巴紧贴在纪恂的额上,喉咙里极其痛苦的又说出一句:“我的,我的……”
纪恂这次听清楚了。
“你的?你要什么?行哥?你说话!”
然而傅书行并不是在跟他说话,他像一个小孩,在用最简单的方式表达内心最深处直白的渴望。
“我的……”
声音逐渐低下来,变成虚弱的气声,最后夹杂隐隐委屈的哽咽。
像马上要崩溃。
纪恂动又动不了,被傅书行这唤不醒的魔怔状态搞得心急如焚!
电光石火中。
纪恂突然想起——以前不都是这么被将军压的?
这念头一出。
简直绝处逢生。
纪恂好歹被将军扑了十年,经验十足,他找到角度腾出来一只手,然后用力去抚傅书行的背。
“你的,你的……”
纪恂像哄大白虎那样哄傅书行。
“没事了。”纪恂感觉暴露在空中的手像被针扎一样疼,忍着灼烧一样的疼痛,他一下一下不停抚着傅书行的背,“行哥没事了没事了……”
就好像回到小时候。
傅叔叔和高叔叔出差去,傅书行在他家睡。
四五月雷雨多,闪电和雷声落下来像是随时都会打到头上,傅书行就会用手脚抱住他,把他头也圈抱在怀里,拍一拍说别怕,没事了没事了。
纪恂突然就很想哭很想哭。
他想,他可以不报复傅书行了,不喜欢就不喜欢吧,看不起就看不起吧,快一点变回正常的样子,不要这样,他害怕。
他真的好害怕。
傅书行会不会死啊?
他会不会烧坏,陷入深井再也醒不出来?
“没事没事……”纪恂强忍住,一下一下用力的摸着傅书行的背,他哽咽着说:“真的没事了嘛!求求你了行行哥哥……呜呜呜……哇……!”他再忍不住,害怕的抱住傅书行大哭起来,像三岁小孩那样哭的崩溃无助。
纪恂一哭,就顾不上哄人了。
傅书行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怀里抱着纪恂,纪恂脸上横七竖八的全是眼泪,长长的睫毛还湿漉漉的沾在一块。
傅书行心脏猛地一沉!
哨兵超乎常人的五感在此时似乎全不管用了。
傅书行伸手,慢慢的,去探纪恂的鼻息。
直到有均匀的温热传来,他才闭上眼,重重的吐出口气。
傅书行坐起来。
看着黑暗中,自己卧室一地狼藉,他用绷带把手上的伤口重新缠好,再把血迹清理干净,最后看向床上沉沉睡着了的纪恂。
傅书行心绪复杂。
说纪恂胆大,却连只小虫子都怕。
可说他胆小吧,又敢大半夜的摸着黑,单枪匹马的闯到一个哨兵家里。
傅书行拿了把椅子,坐在床边看纪恂。
睡得真香。
不知道看了多久。
傅书行终于忍不住,伸手去触摸,指尖才碰到隐隐一点温热,等要落下时却猛地一空!
那瞬间,空的不仅是手,还有整颗心脏。
傅书行骤然睁开了眼!
纪恂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睁眼看到的是自己卧室的吊顶,身下躺着的是自己的床,身上穿的是件棉质短袖。
他抬手摸眼眶,还有哭太久结起来的眼屎……
纪恂起床洗脸。
刷牙刷一半,去窗边掀开窗帘一角偷看。
对面二楼窗帘严严实实。
真是邪门了……
怎么会做那种梦?
那么真实!!
纪恂低头看自己手指,那种烫到指尖发麻、好像手指都要烧掉的感觉,还有傅书行那双猩红的眼睛,卧室凌乱的血迹,爆掉的电灯,黑暗中那一声声痛苦挣扎又委屈的“我的”……
都像是亲身经历。
这也太离谱了吧。
纪恂纳闷的回到盥洗室,刷了一会儿牙后,他突然想到什么!
——傅书行当时抱的超用力!
如果是真的,肯定留下手指印了。
纪恂立刻扒开自己睡衣领子看。
什么痕迹都没有。
睡前什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
纪恂感觉头有点晕,不再去想了,他寻思着以后再也不搞咒语了。
玄学到有点可怕。
纪恂洗漱好下楼。
纪母已经做好早饭,解开围裙,看到儿子,笑了笑,“起来啦?先别下楼,去叫一下你爸,可以吃早饭了。”
“好的妈妈。”
纪恂一看妈妈那个状态,就知道昨晚是真的无事发生。
吃过早饭。
纪恂揣上两个烧麦,一袋奶。
赵展磊还在自家门前弯腰系鞋带。
一旁杰森捣乱,他系好一只,它就去咬掉另一只。
纪恂看的乐了。
杰森发现纪恂,立刻恢复高冷帅气的样子,“喵”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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