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精神体你了不起!by宋优优
宋优优  发于:2024年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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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恂支走赵展磊,说:“石头,你去其他地方看看,东西是不是都搬了。”
“行。”哨兵在夜里视物能力强,赵展磊打开门,走了出去。
纪恂在赵展磊走后,直奔傅书行的床下!
他跪下伸手去探。

第63章
纪恂没摸到, 他正打算钻床底下去看,赵展磊却已经看完回来——“恂恂,傅家差不多已经搬空了, 机房里的模拟舱包括书房……”
赵展磊的话一顿, 看着纪恂跪趴在地上,疑惑:“怎么了, 你东西掉里面去了吗?”
纪恂:“……”
不是也得是了。
“对,石头你来帮我看一下。”
“我来。”赵展磊走近卧下, 一手扶床,单手撑地, 本来还想问纪恂掉了什么,但一眼看去, 床底下空空如也,“没东西啊。”
纪恂:“是吗?”
赵展磊问:“你掉了什么?”
纪恂:“那可能没掉吧。”
赵展磊:“?”
东西还可以“可能”没掉的?
知道傅书行搬家的时候把那些拿上了,纪恂一时说不上是什么复杂心情。
好像好了一点。
但又不是那么好。
纪恂说:“看来行哥没骗我们, 他是真的搬家了,石头我们走吧。”
赵展磊有点意外。
没想到今晚纪恂真就这么点打算。
赵展磊起身说:“行,早知道这样, 你让我进来不就好了么,三分钟给你搞定, 还是用你这么爬上爬下。”
纪恂:“就当训练了。”
赵展磊:“拿私闯元帅府当训练也太刺激了一点……”
两人准备离开。
走到窗边时,突然迎面刮来一阵大风!
风很冷,很大。
直接掀起卧室里盖着的防尘遮布。
纪恂余光瞥见桌上的防尘布也被吹起,他不由的转头去看,等看清那是什么后, 纪恂脑子瞬间空白,愣在原地!
“恂恂, 恂恂?”赵展磊喊纪恂。
纪恂没有回赵展磊,朝桌子快步走去。
赵展磊本来都已经跳上窗台,见纪恂这样又回到卧室,走到他身边问:“怎么了?”
纪恂没说话,他拿起桌上那个样式很漂亮、这么多年被珍藏保管得很好的礼物盒。
只一拿,就察觉到了分量感。
里面的东西互相磕碰还发出了声响。
赵展磊:“这是什么?”
纪恂垂眼仍然不语。
赵展磊却注意到纪恂微微颤抖的腮帮子,直接伸手拽了他一把,“纪恂!”
纪恂这才猛地从情绪中走出,松开无意识紧咬的牙关,带着没消散的一分茫然和委屈抬头看赵展磊。
赵展磊从来没见过纪恂这个样子,皱眉:“恂恂,怎么了?”
纪恂摇摇头,动作僵硬。
赵展磊见纪恂不想说,也没有继续追问,“那我们走吧。”
这次纪恂低低应了一声,拿着盒子跟赵展磊一起转身。
赵展磊本来想问纪恂拿的什么,又觉得不是时候,反正纪恂跟行哥俩人东西不分你我,何况这还是行哥搬家时没带走的,应该不重要……
赵展磊伸手,“我帮你拿吧,你拿着不好下。”
纪恂声音有点哑,“我自己拿。”
“好吧。”
傅家的大厅吊顶高、二楼就高,加上上树容易下树难,再抱着个东西……
赵展磊担心状态明显不对了的纪恂会出事。
好的不灵坏的灵。
纪恂强行打起精神,决定等回家再想。
可是从窗口跳到树上的时候,还是走了一下神。
距离把控没掌握好。
纪恂没能稳稳落在树干上,脚底一滑,直接往下摔!
纪恂什么都没想,大脑一空,本能的紧紧抱住盒子。
赵展磊吓得心跳到嗓子眼,连忙去接人!
然而身边一道劲风疾驰而过,黑白相间的身影飞扑而出要比他快了百倍!!
赵展磊心猛地一跳,在他迟疑的半秒钟里,纪恂已经安然落地,不,落的不是地,是一个大大的结实的温暖又柔软的身躯上。
“嗷呜。”白虎成功接到小向导,迫不及待伸出大舌头就是一舔!
它前肢的大爪子屈起搭在纪恂胳膊上,也不扭动,就那么维持着腹部朝上、四肢朝天的接人姿势。
粗长的尾巴倒是得意的甩了一下。
将军……
赵展磊太阳穴猛猛的跳了两下。
他慢慢回头。
就看到自己的杰森被傅书行拎在手里。
同是猫科动物,跟刚刚飞扑而出英勇救美的白虎相比,被傅书行拎在手里的猎豹看上去分外小只,连嗷呜一声都不敢。
亏它还是个放哨的。
傅书行一松手。
小猎豹落地,立刻凭空消失不见。
赵展磊头皮发紧,本来还觉得纪恂计划里的“放哨”是多此一举,万万没想到,现实有时候就这么离谱……
傅书行真的回来了!!
搬走这么多天,早不回晚不回,偏偏在今天。
偏偏在这个时候……
大晚上偷摸进对方家里,还被逮个正着,赵展磊内心是崩溃的,“行哥,你听我解释……”
白色孟虎使劲黏着纪恂蹭。
纪恂其实都还没太反应过来。
将近两个月没见,将军变得更加威风凛凛,似乎还有了之前没有过的历经肃杀血腥的气息。
看拱到面前来的虎脑袋,纪恂下意识抬手摸了摸,摸到了它眼下一条长长的还没完全消失的旧伤疤……
纪恂眉头皱起,刚要细摸,突然听到赵展磊说要解释的话,纪恂立刻收回手,起身,“不用解释!”
纪恂走到两人视野里,抬头看傅书行,“我们就是进来偷东西的!你怎么着吧!”
傅书行看向浑身竖起刺一样的小向导,双手抄进兜里,“我没要你们解释。”
“如果你想进来,我可以把钥匙给你。”
“哈!谁想进?”纪恂怼回去,转头问赵展磊:“石头你想进吗?”
“不不,不想进。”赵展磊连声否认。
赵展磊心想还是杰森聪明,这种场合就得躲起来让小两口解决,他干笑一声,说:“那什么,行哥,你跟恂恂聊吧,我想起来我爸晚上找我还有点事。”
傅书行:“嗯。”
纪恂嘴唇一动,就要跟傅书行唱反调留下赵展磊,可不知道为什么没说出来那句话。
不想当夹心饼干的赵展磊留下一句“你们慢慢聊”就溜之大吉!
偌大个傅家前院瞬间安静下来。
将军走到小向导身边,拿大大的脑袋去拱他。
纪恂垂下眼,换一只手抱着盒子,刚要去摸将军脸上的伤疤。
傅书行就把精神体收回去了。
跟小向导贴贴没两分钟就被主人关起来,白虎气恼的在精神领域里咆哮着抗议!
傅书行置之不理。
而纪恂的手摸了个空。
冰冷的夜风从指缝中穿过。
纪恂蜷起手指,抿唇看向傅书行。
傅书行对上纪恂的目光。
傅书行已经没办法再摆出在宴会上的冰冷模样。
因为“赵展磊”说,纪恂因为知道他们搬家的原因,正在不开心。
可是过去一个月里,傅书行在战场上疯了一样实战“训练”,受伤、流血,家常便饭。他让自己忘掉该忘的,这里面应该也包括了怎么哄纪恂开心。
又或者没忘。
他本来就很不擅长。
只是以前纪恂喜欢他,对他的期待度很低包容度很高,所以让他产生了错觉。
傅书行视线落到纪恂手里拿着的那个盒子上。
他眸中一黯,抄在兜里的手也握紧成拳,强行让自己收回视线,低声问:“刚刚没摔着吧?”
纪恂语气生硬,“没。将军接住我了。”
“那就好。”傅书行沉默片刻,又说:“我远远就看到杰森了。还看到墙边放着两把你家的椅子。”
纪恂依然抿着唇。
本来“放哨”就是闹着玩的。
他压根没想过傅书行会回来。
傅书行怎么可能回来??昨晚一整晚连条讯息都没有!
他中午之所以说让赵展磊放哨、防着傅叔叔高叔叔傅书行回来,只不过是个借口,想要自己单独一个人找东西罢了!
找东西,找东西……
纪恂感觉先前压住的情绪骤然涌起,在胸口横冲直撞,要把自己撑爆了!
一会儿是夜游症害傅叔叔一家搬走,一会儿是傅书行在宴会上的阴阳怪气,一会儿又是傅书行发讯息问还好不好让哄一下,再然后就是这个被留下、被彻底丢弃的礼物盒……
纪恂不想看到傅书行。
一点也不想。
起码现在不想看到他。
“你还回来干什么?不是已经搬家了吗,不是已经去住你们应该住的元帅府了吗?”
傅书行:“搬家是因为……”
“我知道!我妈都已经跟我说过了!”纪恂打断傅书行的话!
胸口那么多情绪,一会儿这个占上风,一会儿那个占上风,最后全混在一处成了委屈和愤怒,纪恂知道傅书行不会说实话,所以直接说:“元帅府一直就在建,现在终于建好了,你们当然要第一时间搬出去!”
傅书行皱眉,“纪恂……”
“我们期末的时候闹成那样,你搬家不告诉我很正常!你是元帅的儿子,看不起我当然也很正常!”纪恂说完,挺直腰杆、撑着那口气从傅书行身边走过,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站住,转头看傅书行,“对了,这些东西不是从你家偷的。”
“本来就是我的,我拿回去了。”
纪恂:“再、见!”
纪恂说完直接走!
傅书行看着纪恂大步离开,动了动唇,开口:“那些东西我本来……”
纪恂脚步一停。
傅书行言不由衷的说:“……本来走之前要还给你的。”
纪恂心里火“噌”的一下上来,抬脚继续离开!
傅书行追了几步,他犹豫再三才决定绕路来到这边,出于私心,实在不想今晚两人见面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喉结一滚,“纪恂。你听我说。”
纪恂回头,恨恨道:“东西我拿走了,还要听你说什么!”
傅书行薄唇一抿,艰涩,“你别生气。”
“怪我。这不是你的错。”

第64章
“是我自私, 一意孤行,才害你晕倒进医院,错过考试。”傅书行一步一步走到纪恂面前站住, 低眸看着他, “我没有当面跟你道歉,是因为怕, 我第一时间选择了逃避。”
“对不起,纪恂。”
纪恂紧抿着嘴, 皱眉狐疑的看着傅书行。
这人怎么了,态度变这么快??
“没有人教我要怎么办……”
傅书行看着纪恂, “等我反应过来,已经做了很多跟想法背道而驰的事。那些事有的伤害我自己, 有的伤害你。”
纪恂捏紧了盒子!
“昨晚在宴会上说的那些话也一样。”傅书行看着纪恂,声音低低沉沉,“我不知道要怎么做, 我以为我是在保护你,可每次好像都只让你更受伤难受。”
相比之前在卧室,傅书行现在这番剖白显然更诚恳。
可纪恂不确定傅书行抱着什么目的。
他可能真的对某件事感到愧疚, 也可能是对昨晚讯息的回应,又或者根本就是在演戏耍人玩。
纪恂可没忘了, 这家伙恶劣起来的时候有多让人牙痒痒!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
——傅书行以为搬家了,他们以后见面的机会会大大减少,所以想要逮着机会把这些话全说完,好让他自己心里好过一点。
但是……
以为搬家就见不上了?
呵呵!怎么可能!!
“你说的没错,哨兵跟向导不应该只是工具人的关系。”
纪恂再次看向傅书行。
傅书行目光沉静, “不管你能不能帮我做精神疏导,你都是……我说过会保护你, 以后不管是谁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帮你揍他。”
“好了,我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
傅书行从兜里抽出手,手里有两颗糖纸很漂亮的水果硬糖。
傅书行抬起另一只手,捏住两端轻轻一旋,糖纸散开,但他又拧回去。
傅书行把糖递到纪恂面前,“你吃完中药可以吃这个,糖很小,又是水果,不会影响药效。”
哨兵的手递出很久。
纪恂终于伸出手接过,指尖捏着一角糖纸。
傅书行垂目看着,眼神看上去很平静,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正有一股冲动,叫嚣着拿回来剥开糖纸,再像小时候那样喂到纪恂张着的嘴里。
可是不要做多余的事。
不能做多余的事。
“没事了。”傅书行的手指终于是握成了拳,又松开。
傅书行说:“外面很冷,你快回家吧。”
沉默良久的纪恂把糖握到手里,抬头看傅书行,“你不告诉我元帅府的位置在哪吗?”
傅书行:“?”
纪恂说:“你说了那么多,还跟我道歉,却不告诉我你新家的地址,那以后我想跟石头去找你玩的时候,怎么找?”
傅书行明白了,迟疑片刻,“我发你通讯器上。”
纪恂:“行!”
傅书行目光扫过纪恂手里的盒子,像是没有停留的又看向远处的路灯,“我要走了。”
“好。”
两人在门口分别。
纪恂在傅书行走远了才叫道:“行哥。”
傅书行立刻站住。
“虽然你搬家了,但你还要上学啊!”纪恂挑眉,冲傅书行的背影叫:“你这歉是不是道的急了点~?”
傅书行没有回答,只低低留了一句:“晚安,小恂。”
凉凉的夜风把那句晚安送到了纪恂的耳边。
石头回家了。
傅书行也走了。
纪恂转身进院子,他抬头看一眼自己的二楼卧室,放下手里的礼物盒,把叠在一起的两张椅子靠墙放好,踩上去,再顺着能落脚的墙砖,一点点爬上去。
纪恂手指通红,吃力的趴在窗台上,看到大王蛋正在门栓上努力。
显然它想解除反锁。
但它终究是个蛋,再灵活也完不成那么复杂的行为。
所以纪恂深深吸了口气,用足力气翻身进屋,再甩了甩发痛的手指,走过去一手抄过大王蛋,一手打开卧室门的反锁,再下楼把院子里的两只椅子和礼物盒子都拿了回来。
纪恂躺在床上,看着被自己放到桌上的礼物盒,想了想,又坐起身,下床把盒子拿过来,手掌拂过盒子的盖,一点灰尘都没有。
纪恂解开盒子的卡扣,啪嗒一声,盖子打开,满眼的小玩意儿。
全是他从小到大送给行哥的礼物。
有生日礼物,有新年礼物,还有其他节日的。
纪恂每拿起一样,都能记得送礼物时的场景和傅书行的反应。
直到纪恂发现了不应该在这里的东西。
他先疑惑,随即瞪大眼。
纪恂拿起那长长的包装袋——线香??
这玩意儿自己不是埋在池塘和柳树边了吗?!
纪恂想起自己埋香的时候被傅书行抓了个正着,心里震惊,难道他当场还去挖了??
纪恂放一旁,又往下翻。
自己送给傅书行的时令闹钟,身高测量仪,老虎毛刷,温暖袜子,红色的玫瑰领结,还有……
棉花糖??
纪恂打开灯,看到那拇指大的棉花糖袋子上印着保质期五年前……
纪恂丢到一旁,背靠墙继续翻看盒子。
捏上去会叫的整蛊青蛙,背后拧发条就会跳芭蕾的小王子玩偶,运动头带和护腕,迷你篮球足球,还有值钱一点是哨兵的白噪音耳机,屏障手表……
每份礼物后面都是一段回忆。
昨晚得知傅家搬走,看着行哥漆黑的卧室,纪恂只觉得自己过去整整十年人生都被冰冷无情的夺走了!
直到看到这些。
纪恂才知道没有夺走,傅书行把它们全留给了自己。
傅书行说了,一开始就打算还。
这不就跟净身出户一样吗?
纪恂把被倒腾出来的东西一样一样放回去,想起傅书行老老实实不耍花样的道歉样子,后知后觉满意了一点。
果然,傅书行只有在“做人”的时候顺眼一点。
那今晚就暂时睡一个没有“仇恨”的觉吧!
复仇大计等开学后再说!
纪恂抱着大王蛋要躺下来睡觉。
大王蛋却是一激灵,立刻拱拱他,要他快点去洗澡。
纪恂觉得可能是自己身上残留将军的精神力,大王蛋不适应,只好起来洗澡。
洗完热水澡,卸了心事的纪恂很快睡着了。
很快,圣所迎来了开学。
纪恂回到向导教导室,接受了班上几十位同学的亲切慰问。
问题从一开始“纪恂你身体好了吗?”“纪恂你期末补考成绩怎么样?”到后来的“纪恂你是不是黑了很多?”“纪恂你长高了啊!”“纪恂你的大王蛋怎么还没孵出来,什么时候能孵出来啊……”
纪恂回着回着,打发他们赶紧坐回位置去。
“精神力好像已经稳定了但大王蛋还是没有孵化迹象”是纪恂的痛,结果这一个两个的全没眼力见儿,狂在他伤口上撒盐……
不过,纪恂还是很珍惜跟同学们之间的友谊的。
毕竟等上了军校。
他就看不到这些友善天真可爱的面孔了。
纪恂的开心只维持了一上午。
中午吃饭的时候,食堂里到处传着一个小道消息——“今天,傅书行没来圣所。”
开学第一天请假?
傅书行可是圣所的第一哨兵啊!他还要负责给新生做动员演讲呢!
怎么会请假?
纪恂正竖着耳朵细听隔壁桌两个小向导讨论这事,坐对面的钱鹏突然说:“恂哥恂哥。”
被打断了,纪恂不太高兴的看钱鹏,“干嘛??”
“你通讯器震了。”
纪恂一看,通讯器上显示“纪恂”,他立刻反应过来,接通放到耳边,就要问傅书行的事,那头破天荒有点气喘的赵展磊破却先问:“恂恂!你现在人在哪?”
“我在食堂,北门这。”
“我马上到。”
纪恂听赵展磊语气不对,因为自己心里又记着傅书行今天请假没来圣所的事,直接站起身上去接人,“怎么了?我去门口接你……”
“是行哥的事。”
纪恂脚下的步子一顿,随即走的更快,快速的说:“行哥今天请假没来圣所,我知道了,我们食堂大家都在谈论这件事。”
“不是没来,是他不读了。”
“什么意思??”
纪恂感觉大脑空了一下,他在距离食堂北门两米的距离站住,视线里赵展磊大步超自己而来,而赵展磊的声音从耳侧的通讯器里清晰传出——“行哥去读军校了。”
行哥去读军校了。
在他们按部就班进圣所乖乖学习的时候。
去年才拒绝了军校伸出的橄榄枝的傅书行,这一次,没有告诉任何人,没有透漏任何风声,直接一个人去了。
“军校开学早,提前几天就走了。”赵展磊看纪恂的情绪不太对,有些迟疑,可还是决定说完:“就是我们偷偷进傅家那天,行哥那天走的……”
纪恂没有说话。
他僵举着通讯器在耳边。
他这个时候才明白傅书行那晚为什么说那么多话。
他不是在道歉。
他还是在道别。

小猎豹走到纪恂脚边拿脑袋蹭他,又跳到沙发上。
纪恂摸摸它的脑袋, 然后干脆抱到腿上撸, 任性的摆烂:“不训练了,今天不想练。”
赵展磊:“行, 先不练。”
看到赵展磊应的这么快,纪恂又不满意, 横看向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冤枉!”赵展磊叫屈, “纪小恂,我是有前科, 但你不能总往我身上怀疑啊!我已经认识到错误并且坚决改正了,从放假到现在,我总共就跟行哥见过两面, 两次你都在场,而且话还没你俩说的多,我的通讯器也一直在你手里, 我怎么能‘早知道’?”
纪恂看赵展磊那么真情实感,勉强相信先, 收回视线继续撸小豹子。
杰森腹部朝上躺着,被小向导凉凉细细的手指揉脑袋,惬意的眯起眼,两条泪痕纹又帅又酷,还摇起长长的尾巴。
那小模样洋洋得意又欠揍。
完全不顾主人这会儿正在被怀疑。
赵展磊看到和自己待遇完全不同的精神体, 心!情!复!杂!
纪恂:“他去的是东区军校?”
赵展磊说:“我们导师是这样讲的。”
“东区在最东边……”纪恂嘀咕。
“是,2光年外, 飞船要进行两次短时空跃迁。”
“多久能到啊?”
“差不多六个小时吧。”
纪恂震惊的坐直,“那么快?!我们去10区都要四个小时!”
“我们这是私家飞行器,人家那是飞船,一样的来吗。”赵展磊看着纪恂还瞪着大大的眼睛,想起对方从小到大都没有坐过飞船,就说:“下次有机会,哥带你坐一回。”
纪恂问:“飞船很大吗?”
赵展磊:“有大有小,最小的起码也能坐两三百个人吧。”
纪恂:“哇!!”
赵展磊见纪恂感兴趣,不再纠结行哥去军校的事了,就顺着话题说下去——“飞船还算是小的,它是可以进行时空跃迁的最小航天器,现在用的比较多的是中型飞船,可以坐五六百人……”
赵展磊跟纪恂聊飞船,聊战斗机,然后说到星舰,再说起前些年规模很大的战役,联邦派出的几支舰队的领帅分别有多牛。
纪恂因为家里爸爸妈妈都从政,又觉醒成向导,对这方面知识知道的少之又少,当然,也因为以前没有那个心思兴趣去了解。
所以现在赵展磊每说一句,他都感觉打开了新世界!
晚上进卧室,纪恂一眼看到桌上的礼物盒子。
他走过去,把盒子塞到床底下。
好心情顿时坏了一半。
中午在赵展磊那知道傅书行不告而别一个人去了军校后,纪恂有立刻用赵展磊的通讯器给傅书行发讯息问,但直到晚上傅书行也没有回复。
应该是军校纪律严明,没收了新生的通讯设备。
纪恂躺在床上。
纪恂想:原来傅书行不是把珍贵的十年回忆留给我净身出户,而是丢掉了没用的累赘去追求未来和梦想了。傅书行的未来是星辰大海……
大王蛋拱纪恂,柔韧的蛋壳下扭啊扭的似乎想逗他开心。
之前大王蛋一直保持着圆润白净的模样。
大病一场“皱”过后,它就没了偶像包袱,彻底放开对漂亮形象的执着,不再时刻保持白玉般的长圆形。
皱起来才更利于行动!
纪恂到底是笑出来,一扫心里的阴霾,摸了摸大王蛋,抱着它去开电脑上网。
纪恂查飞船,查战舰。
又查东区军校。
日子漫长无聊,可又过的飞快。
等回过神,圣所迎来了开学以来的第一个周休。
“明天先不训练了恂恂。”晚上,赵展磊给纪恂打通讯说:“楼德导师找我们几个去11区参加一个哨兵团体协作赛,来去估计得一天,我后天回来,后天我们继续。”
纪恂:“行,你们加油!”
纪恂挂掉通讯,继续看视频。
纪恂最近沉迷看视频,看的视频多种多样,所以大数据给他推送的热门视频也杂。
有军校生开战斗机执行轰炸演习,也有哨兵们近战格斗,有向导跟精神体配合无间完成高难度考核,也有觉醒者第一次乘坐飞船的感受等等。
纪恂每看完一个视频,浅浅带入一下自己。
觉得澎湃万分!
然而等晚上躺到床上,纪恂就开始空虚的嫌弃:又浪费了一个晚上。澎湃什么瞎澎湃?那些又不是他!
第一天周休。
纪恂不想刷视频,也不想起床。
他懒懒的躺在床上。
一个人卧室很安静。
直到晨光一点点洒进房间。
阳光照射在桌上两颗水果硬糖上,透过漂亮的糖纸,七彩的光落在书本上。
突然,一种被“抛下”的感觉强烈传来!
那情绪才起,纪恂立刻下床洗漱!
他跑出卧室。
纪父周休还要去加班。
纪母不加班,正坐沙发上织围巾。
一旁的藤编半筐里,棕色毛发的垂耳兔伸长身躯,自娱自乐的踩着前后两侧,一摇一摇的像是摇篮。
“妈妈!”
“哎。”纪母手上动作一停,抬头看着儿子笑说:“醒啦?今天不上学起这么早,早饭在锅里热着,你要吃豆沙包还是肉包?”
“我要吃甜的。”
纪母放下围巾和织针,“两个豆沙一个肉包怎么样?”
“好~!”纪恂问:“妈妈,要我帮你做点什么事吗?”
“等你吃完,去前院浇浇水吧,前两天让你爸翻土种了点菜种子下去。”
纪恂:“好!”
纪恂给菜田浇完水,去外面跑了两圈热身,然后自己一个人开始折返跑和翻墙等体能训练。
训练完了,回到卧室看书。
纪恂看了一上午。
下午又去书房找了一本新的书来看。
纪恂像没事人一样。
仿佛早上那诡异可怕的情绪转瞬即逝,再也不复存在。
只是,夕阳西下。
手里的书一页页翻过去,坐在床上的纪恂,抬头看向对面窗户紧闭的卧室时,鼻子还是猛地涌上一股酸涩!
纪恂放下书,忍不住埋头进胳膊。
还是感觉被抛下了。
他觉得自己就像床底下那盒过期礼物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会呼吸。
“啊啊啊啊!”
如果能直接能上军校就好了!!
纪恂疯了,“啊啊啊……”的在床上滚来滚去。
大王蛋以为他在玩,也在旁边起劲的滚来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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