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老婆印在伞里,谁又爽到了啊我不说】
【啊啊啊怎么回事又甜又尴尬的!我的嘴角想笑但我的脚趾还在动工!】
【沈与禾:已死勿cue】
顾随对伞里印着他自己没什么抵触,反而因为沈与禾手里的伞印着他而觉得高兴,高兴完理智回归又觉得这不像是青年能?做出?来的事。
先不说沈与禾对他有没有感觉吧,就?算是非常喜欢他,估计也做不出?把他的照片印在伞里这样?大胆的事……对方性格本就?内敛,还胆小,如果知道这把伞里印着他,根本不会?把伞拿出?来用,更?不会?当着众人的面把伞大剌剌打?开?。
应该是个意外?。
不过虽然是个意外?,可当下也就?这一把伞,不能?不用。
顾随抖了抖伞,把这把充满故事的黑伞伸出?檐下,面色丝毫未变地撑开?,动作优雅又迅速的举过头顶,然后轻咳一声,也不知是说给旁边低头做鹌鹑状的青年听,还是说给后面哄笑的嘉宾听:“好?了,我们走?了。”
然后轻轻揽过还在尴尬一声不吭的沈与禾,迈进雨中?。
“哈哈哈你们别急啊,我们不急!”
“你们俩慢慢走?,走?着走?着,不仅能?赏雨,看累了还能?抬头看看伞里的景,顾影帝多帅啊,多有诗意!”
“哈哈哈哈哈!!”
听见后方的话,沈与禾一个踉跄,差点滑倒。
多亏旁边顾随扶住,歪进了顾随怀里。
“咳……别听他们瞎说。”顾随勾勾唇,低声,轻轻捏了捏他的肩膀,“不用在意。”
沈与禾几不可闻的应了一声,脸上红的已经可以煎鸡蛋了。
好?恐怖的一天!简直毕生难忘!
他咬咬唇。
不知是顾随本身就?步子大,还是沈与禾反应过来急了只想逃离,两人肩并肩走?的飞快,后面顿时?又传来一阵哄笑,沈与禾脸更?热了一点,拽着顾随的衣角走?的更?快了些,拐了个弯,将身后笑声远远抛在廊檐下,淹没雨声里。
直到听不见嘉宾声音,也看不到他们身影了,沈与禾脚步才渐渐慢下来。
回想刚刚场面,还是尴尬的要死。
印有顾随照片的伞就在他们头顶,而顾随本人就?站在身边,这是多么令人无助的场景啊!甚至沈与禾稍微一抬眼,就?能?瞥见顾影帝难得衣衫半露的烧包模样?,这场面谁能?忍不住不尴尬?至少沈与禾自己不能。
尤其是大概顾随为了照顾他的心情,拿伞的时?候特意将伞转了一圈,把印着顾随脸的那一圈转后面去了。好处是不用抬头就?对上伞面上的顾随的脸,弊端是会?直接看见顾随腰腹,还是高清、放大版,腹肌几乎要贴在脸上。
吓得沈与禾一直都是低着头走?路,盯着鞋尖,好?像鞋子上有朵花似的。
可惜鞋上没有花,路面上倒是有雨花,一朵一朵,开?着透明的水色,团团簇簇,沿途都?是。
黑伞炸裂是炸裂了点,但质量很好?,又大,足以站下两个人。
暴雨如注,为避免雨水溅落身上,他和顾随走?的很近,几乎是肩挨着肩的程度。身旁男人气息平稳,骨节分明的手牢牢握住伞柄,撑起一方干净的天地。沈与禾余光瞥到顾随的手,心内愈发焦灼,觉得就?黑伞这件事,他有必要解释一下,不然让顾随误会?了什么就?不好?了。
又走?了几步,抠了抠手指,沈与禾心一狠,一咬牙开?口:“顾老师……”
“这伞是昭昭送你的?”
谁知他刚开?口叫了个名,就?被男人抢先了,仿佛是察觉到他要说什么似的。顾随偏头在伞下望向他,眉眼被黑伞衬得更?浓墨重彩了些。沈与禾一愣,下意识答:“是的。”
回答完他想起来了。
这伞确实是昭昭送给他的。
崽为什么会?送他这样?的伞???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伞是那天在商场玩,昭昭说要锻炼他的胆力让他和外?国人也就?是洛斯的爸爸搭话,但他社恐发作很尴尬,昭昭被顾随教导了一番,买了这把伞向他表示歉意的。崽向来傲娇,送他礼物已经是低头认错了,沈与禾本来就?没生崽的气,收到礼物也很高兴。
可为什么伞里会?被印着顾随的照片?还这么,这么……性感……
沈与禾杏眼圆睁,又羞涩又不解,眼底满是迷惑。
难道崽是在逗他玩?
顾随挑眉:“昭昭又恶作剧了?”
“回头教训一下他。”
“不用吧……”沈与禾脑子还没转过来,就?先下意识回答了,摆摆手替崽找补,他还是不觉得崽是那种会?故意作弄人的性格,“昭昭本性不坏的,他那么骄傲,正义感又强,上次还对被晨晨洒泥浆的洛斯施以援手,肯定不会?像熊孩子那样?恶作剧,应该是我们误会?了。”
沈与禾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他目光微垂,小声道:“这把伞是昭昭送我的礼物,小孩子哪知道这么多,他想送我东西,肯定是要送我喜欢的、让我高兴的东西了,所以才会?在伞里面……”
说着,他倏然闭嘴。
……说的太顺嘴,一下子好?像说出?了不得了的东西来。
感知到身边男人气息一滞,一直稳稳拿在手里的伞也偏移了一下,伞面珠玉满盘,凌乱的雨声像是不知谁的心绪,伞一侧倾泻下来雨线,差点打?湿他们两人的裤脚,沈与禾也跟着慌了。
“不、不是!”他大惊失色,一急,差点咬到舌头,“顾老师,我不是那个意思!”
天,他究竟说了什么!
这和直接说他对顾随有点意思有什么区别……
沈与禾面颊上才刚消失了一点的红意顷刻间又蔓了上来,从脖颈到耳根粉红一片,像是山野间开?的最绚烂的桃花。因为惊惶,一双杏眼圆睁,眼尾染着绯红,眸底水色一片,几乎要与伞外?被暴雨侵袭的世界融为一体。
半晌,顾随轻笑一声,停住了脚步。
他转过身,黑眸微垂,轻声,“那小禾是什么意思?”
伞握在顾随手中?,他一停,沈与禾也被迫停了下来,咬咬唇。
“我……”
他抬眼,看向顾随。
不知是不是沈与禾自己的错觉,他觉得顾随的气质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优雅,嗓音也是轻缓低沉的,可却仿佛带了一丝危险的意味似的,让沈与禾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战栗起来。
尤其是,黑伞下,男人的眸光被衬得晦暗了一些,垂着眼,黑眸微沉,像是无光的夜空,仿佛要将人吸进去。
“怎么不说话,”顾随嗓音依旧轻缓,音质独特。他看着眼前青年,一只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对方的脸颊,好?像在轻触一片桃花瓣。他勾起唇,仿佛意有所指,“是昭昭送的礼物不喜欢?”
被山间的风雨吹久了,顾随的手有点凉,微凉的指尖碰上脸上的灼热,沈与禾被吓了一跳。他睫羽颤了颤,莫名觉得眼前的场景像那天别墅厨房内的,对方垂着眼,有种随时?要俯身亲下来的感觉。
他心跳乱的像这场突如其来的雨。
本可以向外?一步逃离,只需要淋一点雨,但沈与禾却一点没动。
“喜、喜欢的,”他咬咬牙,慌乱的像是不知道在说喜欢什么,“我就?是……”
“小禾,”顾随忽然开?口了,打?断了沈与禾的话。他眸色很深,注视青年片刻后,轻声,“回去后,我有很重要的话想和你说。”
“啊?”沈与禾几乎有点不敢去看顾随的眼神?,好?像要被拉入进去似的,又好?像会?被灼伤。他脸很烫,有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迷迷糊糊的,也没敢问顾随口中?很重要的话是什么,话一出?口就?被风吹散,“哦,嗯……嗯,好?……”
顾随又笑一声,指节收回。
“那我们走?吧,还要去拿伞。”
沈与禾几不可闻的应了一声:“……嗯。”
于是黑伞又慢慢移动起来,水色漫天,沈与禾红着脸低头走?,还是在看自己的鞋尖。
回去后,是指综艺结束回去后吗?
顾随想和他说什么?
一个接一个的疑问从沈与禾脑子里冒出?,他抿了抿唇。
沈与禾觉得顾随看他的眼神?不一般,他想了很久,这个很久可能?也就?只有几秒钟这么长。
好?像一直都?不太一样?,他之前都?下意识忽略了,如今才算正式。他又想起了那天直播,在厨房内背着众人的一个轻飘飘如羽毛一样?的吻。
就?算,就?算是因为营业,绑定在一起,他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糊咖,顾随一个大名鼎鼎的三金影帝,应该也不会?委曲求全到这种份上……营业的方法有很多种,为什么非要亲身上阵呢,除非,除非。
脑中?忽然划过某个念头,如流星坠夜,照亮一池潋滟波光,又倏忽间隐没,重归寂静。
沈与禾止住自己思绪,他忽然有点不敢想。
片刻后,他深呼吸一口气,悄悄将手伸出?伞外?,接了一点凉丝丝的雨水,又将手贴在热气腾腾的脸上降温。
第58章
接下来的时?候, 沈与禾努力恢复心无杂念的状态,和顾随从摄影组后勤那拿了伞,又?带着一众人返回, 将昂贵的机器安顿好。滞留在檐下避雨的嘉宾也纷纷打伞到了旁处,总算不用在廊檐下苦苦站着了。
他?们都转移到了一处屋子内。
天公不作美,夏季的暴雨又?来的突然, 嘉宾们无法在外?界活动, 今日安排好的活动只?能暂停。可一直闲着也不是事?,直播还开着呢,总不能让观众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吧, 况且没能注意到天气?有变本就是他?这个导演的失职。于是陈羚在转移设备的时?候, 急中生智, 将今日的习练太极安排改成了室内听经。
檐下听雨, 雨打花窗。
低低诵出的经文混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 未尝不是一种“道法自然”。
远清道长很喜欢陈羚这个描述,他?也很喜欢和人闲暇时?聊天, 并不觉得被打扰, 还亲自为?嘉宾准备了热茶,去一去身上的雨气?。
他?准备的茶,不是寻常那般将茶叶放进热水中泡,而是将茶饼掰开一点碾碎, 放到烧开了热水的小陶瓷壶里煮。这样煮出来的茶,茶汤是一种透亮深沉的琥珀色,口?感?醇厚, 茶香浓郁。
一方木桌上, 摆着精致的小炉子和小陶瓷壶,红木小方炉配上青瓷壶, 壶里烧开的热水咕嘟咕嘟,远清道长藏蓝色的道袍偶尔惊扰到壶嘴冒出的袅袅白气?,云团似的白气?慢悠悠散开,和着窗外?的雨声,别有一番意趣。
嘉宾们都不由得安静下来,不忍打破这样静谧安然的氛围,就连小孩子们,也安安静静的看着道长手里的“玩具”。
片刻后,远清道长将煮好的热茶分给大家,笑眯眯:“喝点茶暖暖身子。”
小朋友们异口?同声:“谢谢道长~”
“好香的茶。”殷罗曼赞叹。她作为?歌手,要保护嗓子,几乎不沾汽水咖啡这样的饮料,倒是养成了喝茶的习惯。不过喝茶也是只?喝热茶,长久以?来对茶也有些?了解,一入口?便被这茶“入口?即甜,回甘立起”的口?感?惊艳到了,忍不住问,“道长,这是什么茶?”
“不是什么名贵的茶,是高山茶,”远清道长浅呷一口?,眯着眼睛笑呵呵道,“茶树就长在道观里,许多年前应当是不知名的野茶树,不过经过一代一代观内弟子的培育,倒是稳定成活了不少。就是数量不多,也没流通到外?界,都是我们观内道士采摘制作自己?喝了的。”
“至于名字嘛,由于原先是野茶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品种,我们索性都叫它灵茶了。”
高山茶是生长在高山之上茶树的统称,龙山海拔一千米有余,这茶叶自然也能叫一句高山茶。
不过被道长们称作“灵茶”,就挺有意思?的了。
万物有灵,这茶长于高山,生于道观内,吸取日月精华,每日聆听经义,要比寻常茶树多一点灵性,叫灵茶也不过分。
顾元昭坐在一边,小胖手捧起茶杯,眯着一双杏眼有模有样的浅浅啜了一口?。可惜茶刚煮好没多久,温度还没下去,再加上小孩舌头怕烫,顾元昭成功被烫到了,婴儿肥的精致小脸皱成了包子,吐了吐舌头呸呸几声。
可恶,忘记自己?还是个小屁孩了!
大人们都在细细品茶,小孩子怕烫,都在老老实实的等待,可可爱爱的吹热气?。只?有顾元昭一只?崽,虎里虎气?的直接喝。
这事?怪不得别人……
顾元昭沉默了一下,趁着刚才动作小,没被人注意,装模作样的理了理衣服,换了个坐姿,小脸严肃,目光犀利,试图这样糊弄过去刚刚自己?犯傻的模样。
呵,他?一代龙帝,怎么会有喝茶被烫到的丑态?一定是你?们这群人眼花了!!
沉思?片刻,顾元昭小嘴一歪,歪出个自信且邪魅的弧度。
等到茶差不多变得温热,他?才再度小胖手捧起茶杯,试探着喝了一口?。
顾元昭咂咂嘴品了品,摇头晃脑。
嗯嗯,也行吧!
味道还可以?。
也就比他?以?前喝过的差那么一点点吧!
沈与禾就坐在顾元昭旁边,其余人可能注意不到昭昭的动向,但他?可是看了个一清二楚。
刚才道长把茶分发下来的时?候,他?记起崽一贯喝水时?的豪迈姿态,刚想提醒崽一句茶烫小心点喝,就看见崽已经非常虎的直接喝了,果不其然被烫到。
至于被烫到之后装模作样挽尊的傲娇小模样,自然也看了个清清楚楚。看得沈与禾心里直呼可爱,一双杏眼弯弯,之前雨中撑伞被某顾姓影帝扰乱的心都平和下来不少,非常想抱起来昭昭亲亲,只?不过想到昭昭那傲娇模样,又?作罢。
这时?候有人品茶,越品越喜欢,不由得惋惜出声:“可惜了,这茶如果能销往外?界,也能得到不少人喜爱,被称一句‘高山灵茶’。”
“不可惜,”远清道长仍是笑眯眯的,品着茶,心满意足,“能喝到,就已经是缘分。”
“观内灵茶茶饼应当还有一些?,诸位要是喜欢,离开的时?候可以?带一块走?。”远清道长想到什么突然道,说完摇摇头,“就是数量不多,只?能一人一块,可不要说我吝啬啊。”
听到居然可以让他们带一点走,嘉宾们纷纷惊喜出声:
“怎么会怎么会,都说了数量少,能给我们一点就已经是大方了。”
“就是啊,每年就这么一点,如果是我,可能都不舍得喝。”
“嘿嘿,谢谢道长!”
远清道长潇洒一笑:“不用谢,你?们来这,节目组给了钱的,够道观日用好长一段时?间呢,一点茶叶不算什么。”
大弟子玄知:“……”
师父老人家,这是可以?说的吗?
弹幕哈哈大笑:
【哎呀道长真性情啊!】
【哈哈哈看到这,对天衍观好感?加深不少,这可比一些?道观寺庙拿了钱还装淡泊名利,“钱财乃身外?之物”要真实多了!】
【就是说嘛,道士又?不是真的成仙了天天喝露水,人家也要花钱的嘛,之前道长还说他?们有时?候也要下山做法事?】
【好奇节目组给了多少,感?觉陈导挺大手笔的】
【呜呜呜这茶看起来好香好好喝,馋了,点一杯奶茶】
【现在去龙山天衍观还来得及吗,我也想要道长煮茶给我喝】
【有一说一,这茶就不能大规模种植吗,这样也算是给道观创收了呀】
【人家叫灵茶,长在道观里天天听道长诵经的,那能和普通的茶相比吗,量产就没意义了呀】
沈与禾也很喜欢这茶的味道,喝的心满意足,一双明润杏眼都微微眯起,与旁边同样捧着茶杯眯着眼的昭昭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顾随的注意力一直落在青年身上,见状心念一动,微微凑近轻声:“小禾喜欢喝茶?”
“嗯……”耳边传来男人的低沉嗓音,沈与禾惊了一下,不知想到了什么,黑发下的耳尖慢慢变红了点,小声,“挺喜欢的,以?前没事?的时?候喜欢泡一点喝。”
“家里存着不少茶饼,我父母那也有不少,”顾随莞尔,“你?喜欢的话,回去了随时?都可以?喝。”
“……”沈与禾才刚平静了没多久的心跳又?乱起来了,雨声霎时?间喧嚣而来。
顾随怎么还提到父母了啊?
为?什么突然问他?喜不喜欢喝茶?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单纯在说茶饼管够还是其他??
沈与禾脑子浆糊一片,晕晕乎乎的。
他?低头喝茶,脸都差点埋到茶杯中,在茶水袅袅的热气?中睫羽慌张的乱颤。不知是不是被杯中热气?蒸的,淡淡的粉意从耳根蔓延到脸庞,最终还是在男人温和的目光中轻轻点了一下头,小声应了一声:“好的。”
远清道长讲了一段时?间的经,可暴雨还是没有过去,檐下叮叮咚咚,目测还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这时?候陈羚看讲经讲的差不多了,时?长已经够了,就让远清道长停下来了。毕竟如果雨一直不停,总不能让人家道长一直讲下去吧?那多累啊。但直播却没停,本身直播就是日常的性质,观众来去自如,陈羚让工作人员将摄像机挪远了些?,不妨碍嘉宾们在室内活动。
小朋友们大多待不住,纷纷凑到木窗前看雨去了,叽叽喳喳的。大人们则是品着茶,赏着窗外?的景色,同道士们聊起天。
聊着聊着,难免就聊起了面相手相之类,嘉宾们好奇,和他?们打成一片的年轻道士们也不藏着掖着,粗浅说了一通,见状,远清道长并未阻拦。
他?看着一堆小朋友都聚在窗子跟前看雨,只?有昭昭一个小孩还安静坐在原地,小手捧着茶杯一点一点咂摸茶味,小小年纪尽显沉稳之态,不由得眼底兴味更浓。
远清道长笑了两声,凑到顾元昭身边,放低声音诱哄小孩:“昭昭小友,需不需要我帮你?相面?只?需要教我两招你?那什么自创剑法。”
一边的玄知听完不由得扶额。
师父老人家,你?这样真的很像招摇撞骗的老头!
顾元昭正烦那边小孩吵吵嚷嚷,尤其是那个小胖子,叫的最大声,真不懂下个雨而已有什么好值得惊讶的,品茶需要沉心不懂吗,安静的氛围品茶才有感?觉,吵吵吵,耳朵都要起茧子啦!
他?还欣慰还好自己?看中的小弟洛斯不是那样吵闹的人,下一秒身边就凑过来一个人。一扭头,是这几天缠着自己?要学剑法的那个老道。
顾元昭听完对方的话,杏眼一睨,冷漠回答:“不需要!”
“还有,”他?顿了顿,小脸难掩嫌弃,气?鼓鼓,“都说了那是我自创剑法,你?资质不够,就算教你?,你?也学不会,不要自讨苦吃。”
那可是他?自创绝技,岂是随随便便来个人就能学会的?!
剑尊大人很生气?。
才四岁多的崽本着小脸,一本正经老气?横秋的说出“不要自讨苦吃”这几个字,让远清道长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小孩,真有意思?!
既然说出了相面这句话,本来远清道长就存了想给这小孩相上一面的想法的,他?还挺喜欢这孩子,就是可惜,小朋友好像对他?颇有微词。远清道长遗憾了一瞬,专心致志去看顾元昭的脸,手指慢慢掐算着什么。掐着掐着,他?愣了愣,好像在确认什么似的,不信邪的又?掐了掐,看着昭昭的小脸,难得一改往日笑呵呵的慈祥模样,眼底惊讶。
哎呀,这小孩怎么是帝王之相啊。
如此?纯正的帝星之姿,实属罕见。
都多少年没见过这样的了,上一次见,还是在老祖宗留下的书里。
远清道长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目光灼灼,他?还试图再算出点什么,不过往后就如同隔了一层屏障,再难寸进了。他?遗憾的摇摇头,放弃,觉得是自己?功夫不到家。这样奇异非凡的帝星命数又?怎么是寻常人就能轻易算的出的?
之前他?对昭昭拒绝他?的事?还挺想不通,他?自持习剑多年,多少有点见解,怎么会是不通悟之人?可这下他?对昭昭说的那些?话相信了不少。自古英雄出少年,帝星之姿的人,幼儿时?就能悟出绝妙剑法,也说得过去,那对方说自己?资质不够,些?许也不是随口?胡说。
远清道长唏嘘不已,精明透亮的眼睛沉远了一瞬,若有所思?的望着眼前小孩,像是在看一柄还未开刃的名剑。
顾元昭被这老道异常和蔼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总觉得这人怪怪的,该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不过他?一代龙帝,行得正坐得端,就算被发现是异世之人又?有何妨?
他?也察觉到了刚才对方的掐算动作,撇撇嘴。
跟谁不会似的,他?也会掐诀好吧!不仅会掐诀,他?还会掐算呢!.
.....就是没卜星阁那帮神神叨叨的修士专业罢了,要不是现在没心情,少说也给你?掐算两下。
顾元昭啧了一声,捧着小茶杯乌龟似的慢吞吞移到了沈与禾身后,夹在了沈与禾和顾随中间,继续慢悠悠的品茶。
顾随被崽一屁股挤出来,被迫和青年分开,无奈的笑了笑,轻轻捏了一把崽的小脸,然后成功得到了崽的怒视,又?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
昭昭一走?,直面远清道长的就变成沈与禾了。
沈与禾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一下。
他?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寒暄一下?说什么呢?这死嘴,快说点什么缓和一下啊!
沈与禾一急,捏着茶杯憋出几个字:“道长,好茶。”
“哈哈,”远清道长高兴笑了几声,“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沈与禾默默喝茶,又?是尴尬一笑。
刚刚崽和道长的对话他?也听见了,这几天远清道长总是来找昭昭讨教,沈与禾都看在眼里,崽爱答不理,老道长也没生气?,成天乐呵呵的,在沈与禾看来,老道长其实更像是那些?他?见过的性格比较顽皮的老人,就喜欢逗小孩,是比较喜欢昭昭罢了。
崽这样社?牛的性格,加上精致可爱的小脸,不说全部?,感?觉没几个上了年纪的人会不喜欢,非常讨老人的喜爱。甚至放在年轻人里,也能凭借优越的外?貌俘获许多姨姨的芳心。
简单来说,就是人见人爱,沈与禾也很喜欢对方。
只?是昭昭说的那些?话,就算沈与禾听惯了,也想眼前一黑。
崽到底是怎么练成的这种自信?
他?想让远清道长不要在意之前昭昭的话,刚想开口?,就看见眼前老道长对他?一笑:“既然昭昭小友不愿意,那老道就来给你?相个面吧!”
沈与禾:?
嗯?我吗??
他?都没反应过来,远清道长就专注看着他?的脸,又?掐算起什么来了,嘴里念念有词:“发疏而润,额莹天瑕,眉清目秀,极好的面相。”
“少年坎坷些?,有小人作祟,意志坚定可破解。命中带贵,得遇贵人,后半生顺遂美满,婚姻得意感?情甜蜜,享一世荣华。”
沈与禾本想让对方不用这么费心的,可是道长已经开始了,他?只?好安静下来,听对方言语。听着听着不由一愣,怎么好像还有点道理?他?之前的日子是难过了点,尤其是被养父母代签合约的时?候,养父母算是小人吗?不过对方那行为?,真要说起来确实沾点小人行径……可后半生幸福美满?还遇到贵人?真的假的?
沈与禾被唬住了,眨眨眼睛,远清道长还在继续:“不过你?这运气?可真差,按道理来说这样富贵的命格,不会有这么差的运气?呀……”
沈与禾:“……”
他?感?觉膝盖上中了一箭。
好好,连道长都这么说,看来运气?差真不是他?的错觉。
“哎呀别怕,这不是什么大事?,虽然运气?很差,但好像被什么改善了,中和了一下,所以?就还凑合,不至于霉运缠身,”远清道长看见青年哭丧的脸感?到好笑,安抚了一句,掐算片刻,若有所思?,问他?,“你?以?前有没有找别的道士啊僧人啊什么的看过命,改过命?”
“啊?”沈与禾被骤然一问,懵了懵,“没有啊。”
“嘿,奇怪了……”远清道长不解地呢喃,仿佛在看什么不理解的事?。
太奇怪了,怎么这个青年的命格他?也看不透呢?
也是只?能看出来一点,再往后就不行了,跟被什么隔着一样。
明明本身是运气?极差,偏偏命中带贵,像是改过命一样,可对方又?说没有……
沈与禾看远清道长皱眉沉思?,不由惴惴问:“道长,是怎么了吗?”
“哦哦,没事?的,”远清道长反应过来,笑了笑,摆摆手,“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是我学艺不精啦。”
更深的他?看不透,浅层的却可以?,于是他?继续道:“昭昭小友命格极贵,运势格外?霸道,会或深或浅的影响周围人。一般人和他?待在一起会因?此?得益,但你?命格奇特,反而不行。你?这样的命格和他?长时?间待在一起,会被影响,简单来说就是会被昭昭小友吸走?一点运气?,变得倒霉些?,但也不是什么大事?,影响不到本质。”
顾元昭虽然挤在了沈与禾和顾随之间,但还是在捧着茶杯一边品茶一边支起耳朵,想听听这道士会说什么。
听到对方对他?的评价,点点头。
这老道有点东西!
顾元昭抬头瞅了瞅青年呆滞的脸庞,以?为?对方是被他?极贵的命格吓到了,不由得小脸深沉,特意空出一只?手来拍了拍对方以?示安慰:“不用感?到害怕。”
“身为?强者,没人能在我顾元昭的锋芒下不退避三舍,这很正常。”
“你?,不用为?此?而自责。”
说着,还意味深长的摇了摇脑袋。
沈与禾:“……”
好好好。
他?哭笑不得的摸了摸崽摇晃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