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流放千年后by釉彩的钥匙
釉彩的钥匙  发于:2024年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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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赋圣搂着晨归缓了好一会儿。
丹赋圣身高有一米八六,但晨归比他还高一些,晨归有一米九二。
晨归的体格比丹赋圣大很多,可晨归这孩子以前是能整个人窝进丹赋圣怀里的。
他们师门一个带一个。
师父带大了师姐,师姐带大了他,他又带大了小师弟。
这小子是他唯一的师弟,也是莫名其妙被塞进他手里,最后被他带大的第一个孩子。
在他把庾国皇室杀干净之后,师父又来找了他一次。
这次师父没有带晨归。
当时丹赋圣的状态并不算好,他离走火入魔只有一步之遥。他试图让自己冷静,可是他做不到。
在看到师父脸的瞬间,丹赋圣爆发了。
丹赋圣质问师父之前为什么把晨归带过来。
师父说他想用晨归让丹赋圣冷静。
丹赋圣当时恨不得拔剑砍死这个老东西,事实上,他确实那么做了,只不过他被犹清真人按在了地上。
“你为什么不早说啊!!”丹赋圣嘶吼,“我之前做的那一切都没用!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想让你放弃。”犹清真人解释,“觉得人类荒唐也好,觉得魔族无可救药也罢,你可以放弃,然后回到宗门,继续做我的弟子。”
犹清真人摸了摸丹赋圣的头:“可你不肯啊,就像你师姐一样。”
“我之前一直以为是师姐太冲动,她太偏激了。”丹赋圣以为自己能用更温和的方式达成目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啊!你为什么不说呢?你明明知道……”
“你想把你做这一切的前因后果完完整整地告诉晨归吗?”犹清真人的一句话就让丹赋圣冷静了下来,“你去跟他说明白,你我都知道,他会站在你这边的。”
“如果当年忘忧跟你说明白了,你也会站在你师姐那边。”犹清真人松开了丹赋圣,“你去吧,去讲清楚。”
丹赋圣没有动。
他受心魔影响,恨不得摧毁这个世界。可就连他的心魔都不会催促他把这一切交代出来,他不想要拉那孩子入伙。
魔主的走狗和耀灵真人,还是后者更好听些。
有些东西不能再给了,不能再纠缠不清了,那孩子是个直脑筋,他不会藏。
再然后,再然后就是分道扬镳。
后来的岁月太长,他真对犹清真人和那孩子起过杀心。
他们已经走向了截然不同的两条路。
只是丹赋圣万万没想到,只要活得够久,这两条路还能有靠在一起的时候。
丹赋圣深吸一口气,他松开了晨归:“行吧,没出息就没出息吧,送就送吧,下次我再想别的办法弄一台来。”
他转过身。
晨归连忙拽住他的手腕:“真的假的?!”
“什么真的假的?”
“这不是计划的一环对不对?不是你的精心策划?”晨归语速很快,“你想我了对不对?”
“我要怎么回答?你能信我?”丹赋圣询问。
晨归摇头:“我不会当真,但我会高兴。”
“你都不当真,你高兴什么?”丹赋圣耸肩,他准备找个地方吃午饭了。
“不知道,但我确实会高兴。”晨归又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师兄?”
“别来这一套了,这又不是什么万能指令。”丹赋圣只是在听到第一声的时候有点懵。
“那魔头,你是不是想我了?”就像我想你那样?
后面的话晨归没能说出口,他还是害怕,害怕暴露太多感情,最后这些感情成为被利用的武器。
“你就在这儿,我为什么要想你。”丹赋圣的反应其实是反常的,以往晨归能发现不对劲,但现在晨归自顾不暇。
晨归:“我还是想送你一台冰箱。”他的情绪需要发泄。
丹赋圣:“……随你。”
司琛被送回来之后便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他的身体很虚弱,没有力气。
司琛脸色惨白,司封朗让他先休息,自己在一旁照看他。
门人传来消息,丹赋圣确实去参加男生女生向前冲了,晨归拒绝体测,没能上场。
丹赋圣上场的时候有欢呼有尖叫,他长得太好了,哪怕那些观众不认识他也愿意给予十分的热情。
“丹赋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司封朗依旧压制不了心中的感情,无论是爱还是恨。
司琛手中握着一把长刀,那是丹赋圣送他的。
丹赋圣说要把这柄刀还给他,这是庾国的礼器,曾经庾国二皇子的佩刀。
司琛的手拂过刀身,最后他握住刀柄,缓缓将刀抽出来。
另一边,找到饭店的丹赋圣忽然想起一件事:“哦!我忘了!”
桌上的人看向他,玉獒率先发问:“你又忘了什么?”
“司琛的命魂一直都在。”丹赋圣随口说,“在那把刀里呢,时间太久,我哪记得这么多?”
桌上众人都停下了筷子。
白愉咽了口唾沫:“那个,这事不严重吧?”
“哦,不严重。我以前是想把他三魂七魄重聚的,但他的天魂和地魂都散了,只留下个命魂长年沉睡。”丹赋圣重新埋头吃饭,“他不是司琛转世吗?问题不大。”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司琛手中那把刀自动收了回去,刀身震动,无论司琛怎么用力都拔不出来了。
【你是谁?!】有声音在司琛脑海中响起。
那声音与司琛极像,司琛唔了一声,紧闭双眼。
“师弟?!你怎么了!”司封朗连忙握住司琛的手腕,查探司琛的状况。
可他的灵力很快便被排斥出来。
【你是什么怪物?!】那声音继续质问。
【我是……司琛。】
【你不是,司琛已经死了,我已经死了。】
他?这把刀里还有庾国二皇子的神识?
【我是司琛的转世。】司琛感觉头越来越痛。
【天魂消散,哪来的转世?】
那声音安静了一会儿,随后他噢了一声:【我明白了,那小子拿我的命魂试你呢。】
“什么意思?”司琛下意识出声。
司封朗没明白:“你问什么?”
意识里那声音说:【你身上有我的七魄,但你不是我。】
【你想做庾国二皇子,好啊,我把我的记忆送给你。】
【丹赋圣这小子真是……这都多少年了,还没变】
当天晚上丹赋圣他们一行人本来是要回酒店的,现在千庾门是住不得了。但他们还没到酒店门口就被千庾门的门人给拦下了。
“是不是你做的?!”领头的弟子眼眶猩红,他死死瞪着丹赋圣。
“啊?”当时丹赋圣正偷偷啃玉獒手里的烤肠,他嘴都张开了,听了这话他又默默把脑袋缩回去。
正在啃煎饼的玉獒这才发现丹赋圣的动作,他手里烤肠已经被啃完几根了。
“丹赋圣!!”玉獒嚷嚷,“你刚才自己说不吃的!”
“对不起对不起!”丹赋圣认错很快,他认错后又紧张地看向千庾门门人,“这,这个判几年啊?”
“丹赋圣!没人跟你开玩笑!你到底对我们师叔做了什么?!”
“啊?”丹赋圣已经被司封朗的爱搞出心理阴影了,“这,这又是我的哪个情人?”
那领头人直接抽刀,他身后一位弟子摁住了他的手。
那弟子解释:“我们的师叔司琛,他刚才忽然攻击了我们师父司封朗,用的是您给他的那柄刀。”
“啊?为什么啊?”丹赋圣不解。
“我们还要问你呢!为什么你一走就出了这种事?!”那位带头的弟子气懵了。
而另一位弟子又一次按住了那位领头的弟子:“不是我们怀疑丹先生,只不过这事儿有蹊跷,我们希望您能跟我们回去一趟。”
“我不。”丹赋圣拒绝,“那个司封朗觊觎我,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你们的阴谋?”
“我们能有什么阴谋?!”
“骗我说他身体不好,等我过去之后就把我关起来,关到我爱上他为止。”丹赋圣看过很多书,他可太懂了。
“你放屁!我们师父才不会做这种事!你就是这么想他的?!我们师父都晕过去了!”
丹赋圣深吸一口气:“他有生命危险吗?”
“没有。”
“那我不去,我很忙的。”
“你这个混蛋!!你有空参加男生女生向前冲,没空跟我们走一趟?”
丹赋圣觉得这不一样:“男生女生向前冲送冰箱的。”
“那我们给你送台冰箱你就跟我们走?”那弟子问。
“可不可以不要冰箱?我师弟想给我送冰箱,你们可不可以送空调?”丹赋圣讨价还价。
那位弟子额头上青筋都爆出来了,但他只能点头:“可以。”
“立个字据吧。”丹赋圣不相信口头承诺,“我这儿还有印泥,可以按手印。”
弟子:“……你准备得挺齐全啊。”
“还好还好,哈哈哈。”
“像你这样的人真的很少。”丹赋圣坐在了司琛身边,“一天到晚想的都是魔族和妖族。”
“可能是好日子过多了吧。”司琛哈哈笑了两声,他把身边的酒壶扔给丹赋圣,“你这次去死地,有几成把握?”
“说不准,虽然我天分高,但毕竟年纪小。”丹赋圣把一个小本子递给司琛,“这个,我给我师弟写的游记,如果我死了,你就代我交给我师弟。”
“如果我活着你就还给我,我把死地的风貌也给写进去。”丹赋圣拍了拍那本子的封面,“希望有一天它能回到我手上。”
司琛看着那本游记沉默,随后他解下腰间佩刀,他将佩刀扔给丹赋圣:“这个给你了。”
“这么贵重的礼物?”丹赋圣有些意外,“你把这刀送给一个魔族,你的师父和皇兄会揍你的吧?”
“反正他们舍不得打死我。而且这把刀你是要还的。别着急,等咱们俩想的东西落地了你再还。”司琛把游记揣兜里,“希望我能早日收到这把刀。”
丹赋圣掂量了一下手中刀的重量,他爽朗一笑,冲着司琛举起酒壶:“好!我一定原封不动地把它送到你手上!”
“最长不过千年!”
“只要我不死!它总有一天会回到你手上!”
“你等我!”
“一定等我!”
司琛握紧了手中的刀,他抬头望向天空。
如今这身体的修行不够,他看星空都看得那么不清晰。
在他攻击了司封朗后,那些人便将他困在了自己的院子里。
司琛在院子里翻找了好一阵,只找出了茶叶,没有酒。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司琛没有回头。
“睡醒了啊!”是那人的声音。
“醒了。”司琛笑了,而那人直接坐到了他对面的石椅上。
司琛看着丹赋圣的笑,莫名有些窝火:“你这王八蛋真能给我找事做,我都死了,你还……”他的嘴唇被丹赋圣按住。
“嘘,别说太多,多说多错。”
司琛挑眉,他抬手示意桌上的茶具:“自己倒。”
“我是客诶,你不能态度好点吗?”丹赋圣问他。
“我也不是这里的主人。”司琛知道,这里不是庾国,庾国早就不在了。
丹赋圣给自己倒了杯茶,他懒得品,直接一口把灵茶灌进了肚子。
司琛看向门口的其他人,尤其是晨归。
“交给他了吗?”司琛问。
“给了,前不久刚给的。”丹赋圣朝晨归挥了挥手,晨归进不来,或者说司琛不让晨归进来,“他自己提的,他不提我都忘了。”
晨归皱眉后退。
他看不得丹赋圣的敲诈勒索行为,对方答应给空调,丹赋圣还真就来了。
“等等,你不是记得吗?他还当着你的面看过那本游记。”丹赋圣问司琛。
结果他发现司琛在坏笑。
庾国二皇子与如今这个司琛的性格相差很大,如今的司琛是老实的,是守规矩的。但上一世的司琛却是肆意洒脱,不然他也不能跟丹赋圣玩到一块。
“我都没问是什么,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那本游记?”司琛撑着自己的脑袋,“一直记着吧?”
丹赋圣:“……哈!”他推了司琛脑袋一下。
“嘿嘿嘿,年纪大了?开始装深沉了?”司琛笑他,“装记忆不好?装冷漠无情?哈哈哈哈!”
丹赋圣给司琛脑袋来了一巴掌。
“哦呦?恼羞成怒了?”司琛继续嘲讽。
丹赋圣起身,司琛也跟着起身。
丹赋圣开始揍司琛,但丹赋圣没有用修为,司琛还能反抗。
“他是庾国二皇子。”晨归认出来了。
如果不是熟人,丹赋圣不会那么放松。
最后司琛还是被丹赋圣摁倒在地。
司琛又笑了一阵,最后他问:“你已经比我大了吧?”
丹赋圣嗤了一声:“不然呢?”
丹赋圣刚认识司琛的时候司琛比他大了几百岁,可如今……
“那把刀,是你还我的吗?”司琛问。
“现在你的躯壳不是你,回头我找找你的坟。”丹赋圣松开司琛,“说吧,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为什么要砍你皇兄?”
“他不是我皇兄。”司琛说,“他是师父。”
“啊?”丹赋圣傻眼了。
“庾国的功法,传承者与师父之间的关系比血脉关系还要紧密。”司琛解释,“你面前的我,还有那个‘司封朗’,我们都是师父,我们的记忆是假的。”
“我们的身体是由师父的骨肉皮炼化而成的,师父他……应该是恨你的。”司琛解释说。
“我也恨他。”丹赋圣随口道。
丹赋圣所谓的恨其实已经没什么分量了,时间太久,那些古早的情感已经被冲淡。
“只是他没有想到师兄会喜欢你。”说到这儿,司琛忽然爆笑出声,“哈哈哈!他居然喜欢你!”
丹赋圣面无表情。
司琛继续笑:“这搁我我也想不到啊!他还会喜欢人?!他喜欢的还是你!”
门外围观的门人被他笑得心发慌。
门人询问晨归:“我们师叔没有疯吧?”
“没有。”司琛就是这么个性格。
司琛和丹赋圣待在一起的时候更恐怖,他俩还能一唱一和,晨归就吃过这种苦。
笑完之后司琛便让丹赋圣走,他要去杀了司封朗。
他不能接受他的皇兄的记忆被窃取,最后变成一个缝合怪。
如今他的身体也是由师父的骨肉皮化成的,由假司琛杀死假司封朗最为合适。
“那你呢?”丹赋圣问他,“你怎么死?”
“他会以为我是被怪东西控制了,他会反抗的。”司琛提刀便走。
那些门人拦不住司琛,可很快,有人提着刀朝司琛砍来。
是司封朗,司封朗醒了。
司封朗看起来有些混沌,他冲着司琛喊:“魔头!你居然敢对我师父动手!!”
丹赋圣心中一震。
他眼前的场景似乎回到了一千多年前,几近疯魔的司封朗一刀一刀地砍在司琛的身上:“魔头!我原以为你和他们是不同的,我以为你没有那些魔族的凶性!你怎么敢?!!”
那时候丹赋圣站在司封朗身后,他与司琛对视。
丹赋圣手中还拿着司琛还给他的那本游记,司琛伸出食指抵在唇上,示意丹赋圣不要说话。
司琛笑着做口型——“就快结束了。”
不,没有结束,那时候的司琛不会知道,那只是一个开始。
是刀刃刺破皮肉的声音。
丹赋圣把司琛拉到了自己身后,他不能动手杀司封朗,而他也没躲开。
司封朗如今的修为根本没法与丹赋圣相比,那把刀不足为惧。
直到刀刃划破丹赋圣的皮肤,刺入他的身体。
这是………天魔刀?
不,不对,它没有天魔刀那么强悍。
怎么会?
丹赋圣低头看着胸腔的鲜血慢慢溢出,他没有动。
“魔头!”司封朗压着嗓音低吼。
很快他就被晨归给震飞了出去,那刀也被劈断。
“你怎么样?”晨归连忙扶住丹赋圣。
丹赋圣伸手触碰胸口的伤:“血脉。”
“你说什么?”晨归发现丹赋圣胸口的伤并没有愈合,这不应该。
“镇魔锁和天魔刀,在我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普通人都能用它们伤到我。”这个法子以前人类就试过。
普通人伤到丹赋圣的几率比修士高,因为一般修士对普通人是不设防的。
可是除了它们以外,还有其他的武器能做到吗?
不应该。
“生我的只有两个人啊,这多出来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丹赋圣喃喃自语。
晨归僵住:“你说什么?!”
“没什么,别在意……嘶。”丹赋圣的伤口处疼痛剧烈。
晨归听到了一阵锁链碰撞声。
丹赋圣扯了扯嘴角:“什么假冒伪劣产品,两个都仿。”
他的伤口处有银光迸发,无数锁链涌出,随后这些锁链紧紧地勒住了丹赋圣。
丹赋圣满头是汗,他的骨骼像是被打碎了一般,疼得锥心刺骨。
这仿制版的镇魔锁和天魔刀是伤不到丹赋圣的根本的,可它们能让丹赋圣疼。
杀了司封朗,一切痛苦都能消失……
那些人还在逼他动手。
“呵呵,这么玩是吧。”丹赋圣深吸一口气。
他的旧部人不少,他不知道现在还有多少人活着,多少人死了,但他很清楚一点,那些人只是因为暂时的共同目的捆绑在了一起,就像一千多年前的他们一样。
他们在某些大问题上很容易产生分歧,比如……
有血液从丹赋圣的眼角流出。
丹赋圣就地坐好,他身上还绑着锁链,不过这不影响他的行动。
丹赋圣摘下了耳坠,随后他的耳朵和鼻子也开始出血。
“喂?!你什么情况?!”司琛从兜里掏出纸巾来给丹赋圣擦拭。
晨归看着丹赋圣的模样,他什么都没做,像是傻了似的。
“我已经两千七百多岁了,老实讲,活着当然是一件好事,但我也不怎么怕死。”丹赋圣就地躺下。
晨归连忙把丹赋圣扶起来抱在怀里。
丹赋圣的话被打断,他看向晨归。
晨归还是什么都没说,他只是默默地抱着丹赋圣。
丹赋圣清了清嗓子,他继续:“你们硬要逼着我干活,那我就不玩了,你们另找别人吧,再见。”
说完他就闭上了双眼。
丹赋圣身上的血越来越多,浸湿了晨归的衣衫。
晨归握住了丹赋圣的手腕,他在检查丹赋圣的生命体征。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晨归的手开始颤抖。
忽然,他听到了锁链的轻微的响动。
晨归骤然睁大双眼,随后他就看到丹赋圣身上的链子化为点点微光消散。
丹赋圣睁开眼:“……嘶,真他妈的疼啊。”
“我说。”司琛还在给他擦血,“你快把你师弟吓死了。”
“是吗?”丹赋圣看向搂着自己的晨归,他伸手捂住了晨归的双眼,“这样就看不到了。”
这次晨归没有拍开他的手。
晨归只是轻声询问:“让我看看好不好?”
“算了吧,血呲呼啦的,不美观。”丹赋圣没有松手。
晨归坚持:“你让我看着你。”
丹赋圣没办法,他给自己施了个清洁术,随后他松开手:“看吧,随便你看。”
“我看不到了。”晨归垂眸。
“你是想看你师兄还是想看你师兄遭罪?!虐待师兄不可取。”丹赋圣从晨归怀里起身,他发现司封朗消失了。
“你自己小心。”司琛把刀还给丹赋圣,“下次见我,不管我表现得多像司琛,也不要信,不要手下留情。”他们如今的身体是他们师父的。他不知道下回他会想起什么。
但他怕自己脑子里会掺杂师父的记忆。
那时候他就不再是他了。
丹赋圣接过刀,随后司琛也原地消失了。
“你还疼吗?”晨归问丹赋圣。
“好了,没事了。”丹赋圣胸口的伤也消失了。
“司琛和司封朗呢?”晨归问。
“你想找他们麻烦?”丹赋圣疑惑。
晨归摇摇头:“你需要休息。”
“哦,不找啊……不找就不找吧,无所谓。”
“我是玉獒吗?”晨归忽然问了个相当奇怪的问题。
丹赋圣:“啊?”
“被排除在计划之外,没接触过真正要命的东西。”晨归抿唇,“我是玉獒吗?”
“说什么呢?他是狗子你是人,你俩不一样。”丹赋圣还是没有正面回答晨归的问题。
丹赋圣想回酒店,可他却被千庾门的门人给围住了。
“我们的师父和师叔呢?!你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你们碰瓷啊!他砍了我一刀之后消失了!又不是我干的!”
“我们的修为不够,我们怎么知道这背后有没有你的手笔?!”
“你们这是真碰瓷啊!”
晨归静静地看着丹赋圣的背影。
他没有等来答案。
一直都没有。

在丹赋圣的据理力争之下,他们没能走成。
丹赋圣含泪在千庾门住下了,因为千庾门的大弟子答应把挂式空调给他换成台式的,而丹赋圣要帮他们找回他们的师父。
晨归没有什么表示,他兢兢业业地做着丹赋圣身边的“地缚灵”,一句话也不肯多说。
他生气了,丹赋圣能感觉得出来。
原本丹赋圣是不打算管的,但晨归的双眼永远紧盯着他,而丹赋圣搭话晨归又不回应。
丹赋圣被盯怕了。
吃午饭的时候,丹赋圣顶着晨归的目光扒拉了好几口,最后他受不了了:“你想知道什么你就问。”
“你会告诉我?”晨归眯起眼睛以示怀疑。
“告诉,告诉。”丹赋圣连连点头。
“镇魔锁和天魔刀到底是什么?”晨归眼看丹赋圣又要笑,他紧跟着来了一句,“不准打哈哈敷衍过去!”
丹赋圣收敛起笑容轻咳一声:“有些东西不是我不想讲,主要是它比较复杂。”
晨归点头。
丹赋圣问他:“你应该知道你师兄我今年已经2781岁了。”
“记得。”晨归继续点头。
“所以呢,有些太过早期的事,我是真的记不清,我那时候的记忆力也不太行。”丹赋圣还在给自己叠甲。
晨归也在等待:“然后?”
“然后天魔刀和镇魔锁很有可能……我是说很有可能,不能百分之百肯定。”丹赋圣说到这个又清了清嗓子,“是我血亲的内丹炼化的。”
晨归表情不变。
丹赋圣知道这是晨归惊慌时的表现,他会短暂地失去表情和动作,脑袋里开始混乱。
“但你也知道那是个混乱的年代,而且我三岁就被师父捡走了,我是真的没印象。”丹赋圣只记得师姐说他小时候排斥人族,只接受和师姐待在一起。那时候的丹赋圣很喜欢被龙尾紧紧卷着。
只要用尾巴卷着他,他就能很快睡着。
但丹赋圣是真的不记得那些残忍的过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父母长什么样。
也许他们真的很爱自己,也许这种遗忘和淡然对他的父母并不公平。
可丹赋圣没得选,他没机会认识自己的至亲。
这是一个相当复杂的……悲剧。丹赋圣不喜欢把这些事摊开讲述,或者说他讨厌他人强行给这段属于他的过去加上任何的注解。
丹赋圣不想让某些属于自己的故事被他人剖析,但是晨归不一样,这孩子是他过去的一部分。
丹赋圣把饮料往晨归的方向推了推:“喝点汽水缓一缓?”
“我要把镇魔锁熔了。”晨归说。
镇魔锁在他的手上,那原本是他准备压制魔主的武器。
“别那么着急,先弄清楚那个假冒伪劣的镇魔锁和天魔刀是什么情况吧。”丹赋圣摸了摸晨归的脑壳。
晨归心情沉重,他没能反应过来,也就没能躲开。
“你……”
“司封朗和司琛兄弟俩的事你想不想知道?”丹赋圣主动提起了这个话题。
晨归点头:“司封朗喜欢你,你真的不知道?”
“确实不知道,而且那个时候,‘喜欢’这种东西就像河里的一颗小石头,它确实在,但它改变不了河流的走向。”丹赋圣笑了笑,“你应该知道,庾国修的是杀伐之道。”
“杀尽天下……恶。”丹赋圣说到这里,忍不住叹息,“司封朗是个很固执的人,他认为人与魔的结合是堕落,魔族生来便是行凶作恶的,他的功法靠魔族的血来精进。”
“我只是戳破了一个谎言。”丹赋圣看着晨归的双眼,“我戳破了他的救世主情结。”
“我说魔和人是一样的,魔与人能结合,他们能生下孩子,人与魔没什么不同。他不信。”丹赋圣耸肩,“他硬说人魔生出的混血是低等动物。”
“他很烦人,不过他确实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丹赋圣尝试用不那么过分的语言去形容他的计划,但他做不到,“这种‘好人’最容易解决了,你只需要让他意识到,他不是在斩妖除魔,他是在杀人。”
“他在幻觉的操控下对司琛动了手,他杀了他的皇弟。等他清醒之后他发现自己的修为上涨了,所以他疯了。”
司封朗一直以为他的功法是由魔族的血浇灌的,他以为魔族和人类是全然不同的。可功法不认这个,功法告诉他,魔和人是一种东西。
他的皇弟和那些低贱的魔是一种东西。
“所以你明白我做了多过分的事吗?”丹赋圣问晨归。
“我心情很复杂。”晨归如实说。
丹赋圣点头:“应该的。”
“不过我不觉得司封朗是好人。”晨归还是讨厌司封朗。
丹赋圣笑了笑,他也讨厌司封朗,这家伙太烦人了。
晨归又问:“你不喜欢别人把魔和人区分开,那我下次不叫你魔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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