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桐被气笑:“以后?她还想有以后?”
李闻杉看一眼客厅的印泉和林懿,又继续说:“老婆这件事之后再处理,你和诺拉还有朋友在,这不是让外人看我们家的笑话?
“丢的是你的脸面。
“老婆就算你不在乎,也想想爸,朋友做客时间,让警察抓家贼,这传出去,爸的脸又往哪放?”
何桐很清醒,没有被他牵着鼻子走:“李闻杉,你不要在这里顾左右而言他。
“如果不是吴妈年纪大,你这样不遗余力的维护,我都要怀疑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
李闻杉:……
他顿时一副吞了苍蝇的模样,显然被何桐说的话,膈应到了。
何桐瞧他是真嫌弃,松一口气。
她虽是玩笑,但里面有几分试探的心思只有她自己知道。
人的癖好,千奇百怪。
即便是枕边人,何桐也不能知道李闻杉脑子在想什么。
李闻杉也努了:“何桐,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若是心性不坚定的女孩,听到爱人这样的质问,恐怕已经在怀疑自己。
何桐却是冷笑,食指在李闻杉心口重重点两下:“李闻杉,你现在的行为哪一点值得我信任?”
李闻杉:……
两人僵持之际,诺拉从楼上下来,她先是看向林懿。
林懿对她示意,让她把东西交给警察。
诺拉点头,走到警察面前:“叔叔,你们看看这个。”
吴妈瞧见诺拉将一个平板递给警察,心里顿时生出不安的情绪。
尤其是在警察看一眼平板后,又看她一眼。
那种不安已经放大成恐慌,她突然间像发疯一样,去抢警察手中的平板!
却被另一名警察反手制服!
这一变故吸引何桐和李闻杉的注意,何桐率先看到的是诺拉,快步走过去,抱起诺拉。
“干什么?”
警察将平板递给何桐看,里面是多条监控视频,分成的一个个小视频。
随便点开一个视频,都是吴妈偷东西的鬼鬼祟祟身影。
有偷名贵的保养品,有偷不起眼的名牌饰品,甚至还有偷衣服的……
全部都是家中监控视角,而且吴妈很小心,明显是在背对监控,却在其他监控角度拍摄她偷东西的全貌!
何桐震惊的嘴巴微张,手指死死捏着平板。
李闻杉走过来时,她直接把平板摔进他怀里。
平板棱角磕在胸口,他疼的轻嘶,胸口的皮肉估摸被砸出淤青。
饶是如此,他也没有发火,而是先劝何桐:“老婆,你先别生气。”
说完才看向平板,越看脸色越难看。
显然他也没想到,吴妈胆子这么大。
他眼神阴翳地盯着吴妈。
蠢货!蠢货!蠢货!
吴妈被他的眼神吓到,瘫坐在地上,根本不敢动。
她感觉自己就像被一条猎食的毒蛇盯着。
她本能地想靠近警察。
刚刚她避之不及的警察,此时却是她想抓住的救命稻草。
警察也直面李闻杉的表情,但只以为他是被佣人的行为气到了。
诺拉也看见了,她被吓得躲进何桐怀中,瑟瑟发抖。
何桐察觉女儿的害怕,心思都放在诺拉身上,反倒是唯一一个没有注意到李闻杉异状的人。
一行人去警局做笔录,事后何桐一脸疲惫。
警局外,印泉:“何小姐,林懿今晚跟我住酒店,您好好休息。”
何桐抱着诺拉,诺拉已经趴在何桐肩上睡着。
如果诺拉醒着,一定不愿意林懿离开。
出租车上,林懿一直看着窗外的景色,没有搭理印泉。
明明白天还是艳阳高照,到晚上却打闪打雷,似乎是下暴雨的前兆。
直到到酒店房间,林懿才开口:“说吧,什么事?
印泉:“何小姐的丈夫,有问题。”
他话音落下,外面响起轰隆巨雷声,震得人心里发颤。
林懿挑眉:“就这件事?”
“你明天跟我回宁城,不要掺和进去。”印泉开门见山道。
这也是他找借口带林懿离开何桐家的原因,他担心李闻杉知道是林懿揭穿吴妈,受到报复。
“你既然也看出李闻杉不简单,却让我袖手旁观?”
林懿蹙眉,到底我是沾过血的影卫,还是你沾过血?
比我冷血?
印泉笑了,他转过身看着窗外的打闪:“我没想到你还挺热心。”
林懿:“我也没想到你挺冷血。”
印泉:“你不过一个小孩子,你能做什么?
“这本就应该交给警方去处理。
“你现在插手进去,万一他丧心病狂对你动手怎么办?”
他语气逐渐激动,到最后甚至发颤。
林懿显然没想到他在替自己的安危着想,小小的脸上,浮现诧异。
他以为,印泉很讨厌自己。
印泉双手撑在窗户上,深呼吸,脸色发白,额头沁着细密汗珠。
他匆匆撂下两句:“你明天跟我回宁城!
“还有,不论你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进我房间。”
说完砰地关上门。
背影甚至带上几分狼狈。
印泉不放心林懿一个人一间房,也不习惯标间,因此订的是套间。
两间卧室,一个小客厅。
此时林懿一个人留在客厅,看着被印泉紧紧关上的房门。
他目光沉沉,什么也没说,转身进另一间卧室。
躺在柔软的床上,思考何家发生的事情。
李闻杉为什么要包庇吴妈?
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是因为吴妈曾经在他困难的时候,给过他帮助?
在警局的时候,吴妈的女儿也被警察叫到现场。
她的穿衣风格很像何阿姨,吴妈什么心思,是昭然若揭。
她让女儿模仿何阿姨的穿搭风格,为的是让李闻杉能看上她女儿。
李闻杉知道吗?
肯定是知道的。
吴妈女儿看李闻杉的眼神,不纯粹。
但可以肯定的是,李闻杉和吴妈女儿之间肯定没发生什么。
不然吴妈早就嚷嚷开了。
李闻杉故意钓着吴妈的女儿?
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最重要的是,何阿姨的身体莫名出现不健康的状态。
又是谁在设计何阿姨?
林懿闭着眼睛,小脑袋飞快地转动。
细细碎碎的痛苦呻吟声传入耳中,他漂亮的眉头紧紧蹙在一起。
印泉定的什么垃圾酒店?竟然让他听这种声音?
很快他发现了不对,声音是从隔壁印泉房间传出来的?
他猛地睁开眼睛,跳下床,去敲印泉的房门。
咚咚咚——
敲门声急促,混着外面的雷声。
却没人开门。
印泉在搞什么?
林懿:“我数三声,你不吱声,我当你同意我进去。”
“123!”
房间里的人似乎还没反应来,林懿已经自己开门进去。
林懿进门后,房间昏暗,借着外面的灯光,他视线落在床上,整洁的似乎没有被动过,印泉人呢?
他开灯后目光逡巡一圈,还是没看到人。
直到一个柜子里传出粗重喘息的声音。
他皱眉,印泉疯了?
他忽然想起在汤明泽家中,汤爷爷问过印泉发病的问题。
印泉原来真的有病?
林懿一步一步走近柜子,那是一个半人高的柜子。
林懿的身板躲进去,或许刚好合适,但对于印泉接近一米八的身体而言,委实太小了。
柜门猛地被林懿拉开。
他对上印泉黑沉的眼睛,那双清冷漂亮的眼眸,此时布满恐惧。
印泉飞快收回目光,侧身抱着双腿,脸上满是汗,身体不停的抖。
烟青色衬衫已经皱巴巴,贴在身上,像蔫了的叶子。
林懿伸手轻轻碰到他,他便抱住头。
这是人下意识地防御姿势。
有人打过印泉?
林懿短短思考的时间里,印泉的身体抖得越发厉害,手臂撞击在狭小的柜壁上发出咚咚声,脸上惊惧的表情也越发剧烈。
再这样下去,他的心脏会受情绪影响,负荷太重,引起休克。
简单的说,印泉现在处于极度恐惧中,会把自己吓死。
林懿:“你的药呢?”
印泉根本听不进去任何声音。
林懿没办法,只能想办法把他从柜子里拖出来。
印泉看着单薄,但身体很重。
而且林懿触碰到他时,他还在不断的反抗。
林懿忍不住小声嘟囔:“到底谁照顾谁……”
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印泉拖出来。
完全暴露在灯光下,印泉眼神倏地变了。
从害怕恐惧变成狂怒暴躁,即便在肌肉发抖的情况下,一记拳风也快狠准的直冲林懿面门。
林懿一个后翻,躲了过去。
落地后,他狠狠皱眉,暗暗骂一声:“疯子!”
偏偏印泉身手不错,林懿躲开之后,他再次出击——
“我要给奶奶告状!!!”
“你打我!”
林懿一边躲,一边抽空拿出手机给印泉录下来。
不能少了证据!
印泉一拳砸在墙壁的电视机上,下一秒电视机冒烟了。
竟然没触电?
林懿欣赏够他的发疯,一个闪身,翻身到印泉身后,在他后颈上狠狠打了下去。
下一秒,印泉的身体软软倒下去。
林懿也没把他扶起来,任由他躺在地上,给汤明泽打电话。
汤明泽被吵醒时迷迷糊糊,听到林懿说印泉发疯打人,才陡然惊醒。
“你们没事吧?怎么会突然发疯?他不是带药在身上?”
林懿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
汤明泽声音都拔高了:“所以只有你和印泉待在一起?”
林懿:“嗯,是这样。不过他现在昏了,需要送他去医院吗?”
汤明泽听到只有他和印泉独处时,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原来昏过去了啊。
他是知道印泉发疯时,六亲不认的疯魔样子。
汤明泽:“他随身携带的包里有药丸,你给他喂下去,不用送去医院。
“他,他是心理问题,送去医院也只是开镇定药。”
林懿看一圈,电视屏上一个洞,桌椅倒了一地,玻璃碎片散落在地上……
总算从椅子压着的角落里,找到印泉不离身的包。
他夹着手机,翻开包,里面是一些证件和卡,然后是一个精致小巧的木盒子,只有他半个手掌大小。
他直觉就是这个。
打开果然闻到淡淡药香,但里面是空的。
林懿:“汤爷爷,里面是空的。”
电话那端的汤明泽也是一愣,神色严肃。
特别是听到手机里隐约传出雷声。
汤明泽:“小懿,你那边在打雷?”
林懿看一眼黑漆漆的窗外,不明白汤爷爷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但还是回答他:“是。”
汤明泽叹气:“小懿,打急救电话吧。”
他大概猜出印泉发病的原因,没有药,印泉再次醒过来,只有两种结果。
处于极度恐惧中或是暴怒再次对林懿动手。
不管是哪一种,两人都会有一个受到伤害。
林懿仔细嗅了嗅药盒,对手机那端的汤明泽说:“天麻、钩藤、黄芩、白术……印泉吃的是安神丸?”
汤明泽再次被林懿震惊:“小懿,你怎么知道他吃的安神丸?”
林懿:“盒子里的味道。”
他说完又继续说:“如果只是镇定安神,针灸完全可以。
“麻烦的是我手里没有针灸针。”
汤明泽:……
汤明泽:“可以叫外送,药店有一次性针灸针。”
林懿点开手机某外卖平台,输入针灸针,竟然真的有!
才几十块钱一套,不错。
真便捷!
林懿:“汤爷爷,我先挂了,您早点休息。”
下单之后,林懿两手拖着印泉,像拖着大型宠物犬。
一个小时后,印泉眼皮微动,又过一会才彻底睁开眼睛。
他脑子混沌的厉害,头很疼。
不,身上也疼,尤其是右手。
“醒了?能认出我吗?”
印泉:“……林懿。”
林懿:“看来没事了。”
他说完开始取针,印泉这才发现自己现在像只刺猬,身上好多针!
“我,我……”他想起来了,雷鸣暴雨的天气,让他进入发病状态。
可是今天出门匆忙,他没有检查药盒。
等他去找药时,才发现里面是空的!
那自己是怎么恢复正常的?
他余光中看到自己身上的针,是被林懿扎成刺猬才恢复正常?
林懿将所有针都收完后,问:“还难受吗?”
印泉感受了一下,他每次发病之后,都会陷入极度低迷的情绪,甚至会有轻生的念头。
这次却感觉身上暖洋洋的?
印泉:“右手有点痛。”
林懿瞥一眼他的右手,不疼才怪,你可是给电视节锤了一个洞。
林懿:“那再给你扎一针?”
印泉感受身上暖暖的,有点舒服,下意识地答应:“好。”
这会儿,他不说林懿只认识几根药草了?
林懿握住他手臂,扎了一针,印泉顿时疼的冒汗!
印泉忍了一会,忍不了了:“止痛?”
林懿一本正经:“对啊,以痛止痛,是不是感觉不到右手疼了?”
印泉:“我怀疑你报私仇?”
林懿笑容纯稚:“可以把怀疑去掉,我就是在报私仇。
“孔最穴上扎一针,啧啧,就是小鬼来了也得喊一声疼。”
谁让你对我动手?
印泉显然没想到林懿会直白承认, 被噎的说不出话。
又过几分钟,他才开口:“我现在可以动了吗?”
林懿正在研究一次性针灸针,对着光, 仔细地看,针尖透着寒光。
印泉:……
一个小孩手里拿着尖锐的针,单纯无害的模样,他对面茶几上躺着一个半裸男人……
没错, 他躺在冷冰冰的黑玻璃茶几上。
如果他不是躺在茶几上的人, 一定会以为这是惊悚故事。
尤其是, 窗外雷雨交加!
惊悚氛围直线上升!
林懿歪着脑袋状似不解的问:“为什么不呢?
“我还奇怪,针都拔了,你怎么还躺在茶几上。
“你的癖好?”
印泉起身, 拢好衬衫, 遮住漂亮的腹肌:“我没有这种癖好。”
他刚坐起身,林懿把手机怼到他面前。
他背部后倾一些, 才看清手机界面, 是一单外送账单。
一共74.8元。
印泉觉得这个数字在嘲讽自己,748……
林懿瞧着他皱眉不高兴的样子, 冷冷开口:“我都没收你诊费,你连买针灸针的钱都不付?”
印泉被他一副快炸毛的样子,惊了一下。
下意识地摸手机:“付,付!我也没说不付!
“诊费多少钱?一起付。”
林懿这才满意地点头,想了想侯老他们的出诊费,报了一个极低的价格:“诊费50块。
“我们师兄弟, 给你熟人价100块。
“一共174.8元。”
印泉闻言摸手机的动作停滞, 表情奇怪地问:“为什么熟人价更贵?”
林懿:“都是熟人了,关系肯定更好啦, 关系好,价格贵,不应该吗?”
印泉脑袋有些混沌,被忽悠间恍恍惚惚觉得林懿说的有道理。
关系好,价更高!
印泉:“可我手机找不到了。”
林懿丢下一句‘麻烦’,去他房间找手机。
不到三十秒,印泉的手机就出现在他手里。
效率非常高!
印泉盯着林懿看,林懿小脸不耐烦:“怎么磨磨蹭蹭的,想赖账?”
印泉:“你还没给我收款码……”
林懿:“不早说!”
这脾气,到底谁是师兄,谁是师弟啊?
林懿打着哈欠,把收款码递到他面前,下一秒,印泉又开口:“为什——”
林懿:“又怎么了?”
然而听到机械女音:“……收款1748元。”
林懿顿时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不识数?
不识数好啊,翻了10倍!
林懿捧着手机难得在印泉面前露出笑脸,印泉盯着他看。
林懿伸手想拍拍他肩膀,却嗅到汗渍的味道,小手嫌弃的没落下去。
“下次出现突发情况,还可以找我!”
林懿态度变好,印泉也问出之前被打断的话:“为什么你收款认证人是*棋?”
林懿不解:“有什么问题吗?”
他的手机是钟棋给的,账号是钟棋申请的,如何用手机,也是钟棋一点一点教的……
印泉见他小脸上困倦以及不耐烦的模样,没有追问,摇头道:“没有。”
见到林懿之前,印泉的目标是做个没有感情的家庭教师。
相处之后,他对林懿有很多误解,他也想和他好好相处。
他,不得不承认,他羡慕林懿和钟棋的感情。
即便是他和孟朝相处三年,也没有林懿和钟棋的短短两期节目相处的感情深。
印泉发呆的时间,林懿已经去睡觉了。
丝毫不知道他‘伤春悲秋’的心情。
印泉起身回卧室时,看到里面一片狼藉,呆住了。
他正要转身去问林懿,他卧室里是怎么回事?
手机上出现一条新消息。
点开是一条视频,没错,就是他发疯的视频。
印泉顿时周身萦绕低迷的气息。
第二天退房的时候,酒店工作人员,看他的眼神很怪。
印泉狠狠损失一大笔钱,赔偿给酒店。
出酒店大门时,林懿看他依旧穿着昨天皱巴巴的衬衫,约莫是半夜没睡,清洗过,有淡淡的香皂气味。
林懿没想到一晚上的时间,清冷的几乎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师兄,此时像只垂头丧气的小细犬。
唔,没办法,小师兄穿上衣服太瘦了。
林懿:“你还有钱打车吗?没有的话,我来。”
印泉:……
印泉声音几乎是从齿缝中溢出:“放心,这点钱我还是有的。”
林懿收回目光,安慰是不可能安慰的,他不落井下石,已经是看在姜奶奶面上。
两人到达何家别墅前,印泉再次问林懿:“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回宁城?”
林懿瞥了他一眼:“是。”
印泉想到林懿昨晚发给他的视频,外行人可能只是看他发疯当乐子。
但他从视频的视角变换,看出林懿的身手不凡,尤其其中几个旋转镜头,显然是林懿空翻的动作下形成的。
印泉:“那你小心一点,我回宁城拿完药就回来。”
等他回来后,他一定劝林懿和他一起住酒店。
李闻杉这人给他的感觉,很危险。
“小懿?”
林懿听到声音回头,顿时眼睛一亮!
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的印泉,瞧见他欢喜的眼睛,有点难过。
小师弟什么时候能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林懿:“谢阿姨,小俨!你们怎么在这?”
谢瑜:“昨天晚上过来的,这位是?”
印泉担心林懿还是向何桐介绍自己那样,先一步开口:“我是林懿的师兄,印泉。
“您好。”
他说完主动和谢瑜握手。
印泉见过谢瑜,在孟家宴会上。
他是孟朝的家庭教师,不喜欢热闹,孟家人自然也不会强求他参加宴会。
谢瑜:“听印先生口音,是京市人?”
京市什么时候有这般出色的男人,她却不知道?
秦斯俨也在看他。
印泉点头。
谢瑜:“不知印先生是哪家公子?”
豪门中似乎也没听过印姓,但也可能不是本名。
印泉:“夫人谬赞,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谢瑜笑笑,这通身文人气质,可不像普通人家养出来的。
只他身上这件皱巴巴的衬衫,是香云纱,纯手工工艺,价值在十万以上。
既然印泉不愿说,谢瑜也不再追问。
左右印泉看小懿的眼神,没有恶意。
何桐:“我看门铃视屏好一会,也不见你们进来,是等我这个不称职的主家亲自出来请?”
何桐打趣道。
她脸色不太好,即便上底妆,也能瞧见眼底的乌青。
几人寒暄之后,印泉告别。
等他离开时,谢瑜瞧着他的背影。
何桐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揶揄道:“我一直以为只有我爱看帅哥,没想到瑜姐也有这样的爱好。”
谢瑜笑着掐掐她的脸颊:“你啊你,整天没个正行,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先说好,秀场结束前,事情还不能解决,我会告诉何叔。”
谢瑜口中的何叔,是何桐的爸爸。
至于谢瑜盯着印泉看,只是她觉得印泉有几分面善,可她又的确没见过。
所以,到底是像谁?
算了,眼下没有什么比小桐的事情重要。
何桐听到谢瑜的话,本就不太好的脸色,又白了一分。
何桐:“他是我挑的人,我要亲自弄明白原因。
“就是因为我长大,才不想让爸爸担心。
“我怕他承受不住打击。”
谢瑜轻轻摇头,何叔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没见过,不过这件事让小桐亲自处理也好。
她总归要学着长大,偌大的何家也需要她支撑起来,何叔年纪大了,不可能陪她一辈子。
好姐妹一边走一边聊,林懿偷偷看秦斯俨。
主子还是不跟自己说话。
主子气性好大。
小小林懿,大大苦恼。
至于谢瑜和秦斯俨为什么会出现在江城?
是因为林懿昨天中午和诺拉说的悄悄话,他让诺拉给秦斯俨打电话,用最快的速度调取整个别墅的监控。
自从在F国,林懿见识过秦斯俨在电子科技方面的人脉后,他觉得秦斯俨最适合做这件事。
果然,结果也和他预料的一样。
如果不是证据确凿,有李闻杉这个男主人的‘伪证词’,吴妈或许还没有这么快落网。
四人进别墅内,就碰上拿着公文包要出门的李闻杉。
李闻杉瞧见谢瑜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瑜姐。”
谢瑜点点头。
李闻杉面上带着笑:“瑜姐来江城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和小桐去接你。”
谢瑜:“临时过来玩玩,听小桐抱怨两句佣人,她心情不好,我陪她两天。”
李闻杉一脸歉意:“让瑜姐也跟着但心了。
“老婆昨天的事情是我糊涂,是我钻牛角尖了,让你生气难过,对不起。”
他说后一句话时,满眼歉意的看着何桐。
何桐娇嗔:“你知道我生气,还那么气我!”
李闻杉凑近想抱抱何桐,被何桐躲了过去。
何桐做羞涩状:“还有小朋友在,老实一点。”
李闻杉看一眼两个小朋友:“对不起,是我不好。”
他说着抬起手腕:“老婆,今天公司有个重要会议我不能陪你和瑜姐——”
何桐打断他的话:“我和瑜姐也没时间玩,还要给小懿做特训,好了,你别磨磨唧唧的,接下来是我们女孩子时间。”
李闻杉无奈笑笑,何桐果然还是一副孩子气。
他自己都未察觉,以前的何桐从不会避讳在朋友或是在孩子面前拥抱。
何桐曾经和他说过,有爱的家庭,会让孩子自信。
李闻杉离开,直到坐进车里,脸上那副温润含笑的样子才变得阴沉。
他的车上有防偷窥玻璃,完全不用担心在车里暴露本性会被人知道。
另一边别墅里的何桐也在他离开后,捂着心口,反胃的样子。
谢瑜瞧着她的难受的模样,有些心疼。
何桐在沙发上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才压下那股恶心感。
她还有精力打趣:“原来我的演技这么棒,我当初如果混的是影视圈,一定是岚姐的最强对手。”
谢瑜看一圈房子,和她每次来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何桐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开口道:“放心吧,监控被我暂时关了。”
谢瑜:“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何桐:“抓贼要抓脏,抓奸要抓双。我要等拿到李闻杉作恶的证据,现在揭穿他,他恼羞成怒离婚,不仅不会受到伤害,还会分走我一半的财产。
“我绝不能容忍这样的事发生。”
谁也不知道诺拉什么时候站在楼梯上,她手里的手机倏地掉在地上。
何桐皱眉,自己虽然没有刻意瞒着诺拉,但也没有想过诺拉会无意间听到她和李闻杉之间已经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这对诺拉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
诺拉维持小淑女的身姿,捡起手机,只是泪珠子不断的掉。
何桐起身走到她身边抱住她。
诺拉哭的抽噎,却伸手轻抚何桐的头发:“我是妈妈的女儿,我会和妈妈一样坚强。”
一直强忍着情绪的何桐,听到女儿的话,顿时压抑不住,抱住女儿哭了起来。
谢瑜带着秦斯俨和林懿到外面,把空间留给她们母女。
谢瑜心中轻叹,不管什么原因,父母不和,最受伤的永远是孩子。
诺拉本就是个敏感小姑娘,不知道这件事对她会有怎样的影响?
谢瑜想着心事,不知不觉把两个孩子带到花园。
林懿:“叔叔,杜鹃花不是春天开的吗?”
秦斯俨经他提醒,才发现花园里有不少正盛开的杜鹃。
花匠是个中年男人,闻言笑着说:“小娃娃还知道杜鹃是春天开花呢,真聪明。”
林懿一张圆圆娃娃脸,看起来很乖巧。
大叔把他当小小朋友哄:“这些是夏鹃,那边一片是春鹃。
“杜鹃花啊,分春鹃和夏鹃两种,夏鹃自然就是夏天开花喽。”
林懿瞧着有几株已经长了花苞却还没开的花苞:“它们怎么还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