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的时候,我看见你闻……”颜辞支支吾吾的说。
陆桑安唇边牵起一丝笑意,故意问他,“那你说说,我闻什么了?”
颜辞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说话,他实在是说不出口陆桑安闻什么了,因为太变态了。
在颜辞住院期间虽然请了护工照料他,但很多事情上都是陆桑安亲历亲为的。
比如帮他按摩,给他擦洗身子等一系列涉及到要接触他肢体的事情,陆桑安都不许护工插手。
陆桑安是个小心眼儿的男人。
就在颜辞手术后医生检查完他的伤口,依流程给他拔掉导尿管,这样一来他就得下床去上厕所。
陆桑安不让护工帮忙,只能由他扶着颜辞去上厕所,不仅扶着他本人,还扶着他帮他瞄准。
由于手术完不久,加上刚拔掉导尿管,颜辞站在马桶前根本尿不出来。
颜辞在卫生间站了多久,陆桑安就扶着他多久,事后,颜辞满脸羞红的躺回床上歇着,他偏头不去陆桑安,却看到了晚上窗户的反影。
陆桑安去洗手的路上,他抬手闻了一下!!
老天!他在闻什么?他的手刚刚扶了他十几二十分钟,上面能是什么味道?
看到这一幕的颜辞,直接把他震惊得外焦里嫩的。
颜辞回想起来还是很震惊,而且不理解,他戳了戳正在帮他穿衣服的男人,“陆桑安,你以后别这样,搞得我有点害怕了。”
陆桑安自从上次亲过他的脚后,就逐渐开始变态,他真的怕有一天陆桑安做出什么限制级的行为来。
陆桑安看他神情认真,便依言回答:“好。”
颜辞狐疑的盯着看了陆桑安两秒,答应得这么快?肯定没听进去,算了,算了,自己挑的男人,赶又赶不走,躲也躲不掉,还能怎么办?
翌日中午。
颜辞坐在窗前懒懒的晒着太阳,小皮卡从自己的窝里衔了个老鼠形状的小玩具放在颜辞手边,对着颜辞的手蹭了两下。
颜辞心领神会的捞起小老鼠玩具上了几圈发条,小老鼠有了动力放在地上一下就窜出去好远,小皮卡立马“喵喵”的扑上去。
几个回合后,小皮卡玩累了就趴在颜辞腿边舔毛,颜辞伸手把小皮卡抱在怀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
小皮卡被他摸得舒服的眯起眼睛,就在它昏昏欲睡之际,颜辞忽然好奇自己要是逆着毛撸小皮卡会怎么样?
于是,他开始反方向撸猫,小皮卡当然是不乐意的,它好不容易舔顺了的毛,一下就被颜辞摸乱了,它觉也不睡了,赶紧低头用舌头梳理着毛发。
颜辞抱着小皮卡不让它跑走,又四处把小皮卡舔顺了毛毛弄乱,一人一猫就这么玩了很久,把小皮卡累够呛,直到陆桑安出现。
陆桑安领起小皮卡的后颈皮,把它从颜辞的“魔爪”中解救出来,小皮卡重获自由落地后一溜烟儿的就跑没影了。
“别把猫抱在肚子上,当心压到伤口。”陆桑安道。
颜辞的伤口恢复得很快,伤口现在已经不疼了,就是有点痒,他觉得自己现在能做五十个深蹲都没问题。
但是陆桑安把他看得很严,在坐月子期间时刻监督着他,不准他做任何幅度过大的动作。
就是因为他本身就是学舞的,一天不拉筋就难受,而且一定要听见全身的关节发出“咔吧”声后才舒服。
这种事情就跟掰手指关节一样上头。
所以昨天睡前他当着陆桑安面前转了转腰,他尘封已久的腰连续发出好几声响亮的“咔吧”声。
陆桑安听见声音瞬间警觉起来,生怕颜辞的腰被他扭断了,不顾他的阻拦就把私人医生叫到别墅。
医生检查过后陆桑安才知道是虚惊一场,他便和颜辞商量在伤好全之前都不要做转腰等幅度过大的动作。
颜辞觉得陆桑安小题大做,但看他确实被吓得不轻,怕他的老心脏受不了,便口头上答应了,然后背着陆桑安什么转肩转腰压背一个不落的做。
陆桑安不好好坐在旁边宽敞的沙发上,非要和颜辞挤在一个单人沙发上,坐着坐着就顺势把颜辞抱在了腿上。
颜辞对此司空见惯了,他坐在陆桑安腿上调整到一个舒服的位置,问道:“宝宝还在睡觉吗?”
陆桑安点头,颜辞长叹一口气,“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宝宝二十个小时都在睡觉,剩下四个小时在干饭,想和宝宝互动一下都得见缝插针的找时间。”
陆桑安开玩笑道,“那我现在上楼把他叫醒?”
颜辞白了他一眼,指责道:“你是不是孩子的亲爹?有你这么折腾人的吗?”
两人在客厅闲聊之际,阿姨上前说道:“颜少爷,您的好友白一杨来访。”
颜辞眼前一亮,赶紧招呼着:“快让他进来。”
这次是白一杨一个人来的月牙小筑,他拎着大包小包的婴幼儿产品进了屋,第一句话就是问宝宝在哪儿?
得知宝宝还在睡觉后,他脸上略显遗憾,蹑手蹑脚地上楼看完宝宝的绝美睡颜后才下楼和颜辞唠嗑。
“人类幼崽就是可爱,你要不和陆总再努努力,再生一个送我?”白一杨开玩笑道。
“你想得美,我就是再努力也生不了,”颜辞解释着,“当初手术前我们就和医生商量好了,做手术的时候一并把孕囊摘除了。”
“啊?”白一杨很是惋惜,“你两这么好的基因就该多生几个,为人类社会多做点贡献,为什么要摘除呢?我还想预定你的二胎呢。”
“医生说他也不确定孕囊是否能像人类的子宫具有强大的收缩能力,为了避免其他风险只能摘除了。”颜辞说。
“那确实没办法,”白一杨换了个话题道,“我今天来是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的。”
“什么好消息?”颜辞问。
“你退圈前和孙导合作的那部电影被提名了,我看过电影,拍挺好,估计能拿不少奖,你作为男二号肯定少不了你的。”白一杨开心道。
“孙导拍这部电影的初衷就是冲着拿奖去的,提名也不奇怪。”颜辞虽然退圈了,但他拍的电影和电视剧这些,他还是有意无意的关注着。
“笨呀,你也知道孙导本来就是奔着拿奖去的,电影的男一号已经拿过影帝了,肯定不会再拿一次了,那这不就轮到你了吗?”白一杨直言。
颜辞被白一杨说得心都跟着悸动几分,但很快回归现实,“我进娱乐圈不久,还算是个新人,加上那部丧尸片,也就拍了两部电视剧和一部电影,应该不可能获奖吧?”
“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我赌你肯定是最佳男配,颁奖典礼就在这个月底,那时候你还在坐月子,你肯定去不了,这样吧,你要是获奖了,那就让我去帮你领怎么样?”白一杨语气坚定的说。
“好吧。”颜辞点头,不过对此他并没有抱太大希望。
月底的某一天,颜辞在月嫂的指点下一手抱着小宝宝,一手拿着奶瓶给宝宝喂奶。
小宝宝含着奶嘴,粉嘟嘟的嘴巴不停地吮吸着,一瓶两百毫升的奶很快就见底了,喝完后意犹未尽的宝宝还吸着奶嘴不肯松嘴。
颜辞稍微用点力就把奶嘴拔了出来,失去奶嘴的宝宝用小舌头□□了两下,发现奶嘴没了不满的“哼唧”两声。
刚喝完奶的小宝宝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柔柔的,淡淡的奶香味儿,就是这个时候的小宝宝最好玩了,颜辞捏了捏小宝宝的脸颊,软软的,热乎乎的,又戳了戳小宝宝的小v型的下巴。
每次颜辞摸到小宝宝下巴这个位置,他就跟触发了个神秘开关似的,只要他一模他的小下巴,小宝宝就会很兴奋地吮吸着小嘴。
一副喝空气奶的傻模样。
好玩得很,颜辞抱着小宝宝玩得不亦乐乎,林女士看到后上前给了他的手背一巴掌,说道,“不能老是摸宝宝的脸,不然宝宝会习惯性流口水的。”
颜辞悻悻地收回手,把小宝宝交给陆桑安,“今天就先学到这里吧,换尿布明天再学。”
陆桑安熟练的抱起宝宝,将宝宝的头放在他肩窝处,轻轻地叩拍着宝宝的背部。
“哇,陆桑安你好厉害呀,拍奶嗝这么高难度的动作你都学会了,以后拍奶嗝就全权交给你啦!”颜辞语气夸张的夸赞着陆桑安。
陆桑安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明知道颜辞是故意这么说的,但他的嘴角比AK还难压。
小宝宝靠在陆桑安的肩上慢慢睡着,陆桑安便抱着宝宝上楼,把他放在婴儿床上睡。
陆桑安走后,林女士拍了颜辞肩膀一下,问道,“孩子都生完了,你和陆桑安后面怎么打算的?”
林女士现在唯一操心的就是颜辞和陆桑安这两人。
颜辞抠着手,“啊?要打算什么?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林女士瞪他一眼,“我懒得管你们是怎么想的,你要是没有和陆桑安过日子的打算,等坐完月子就跟我回家,不然你这没名没分的住在别人家里算个什么事儿。”
颜辞刚想反驳,楼上传来陆桑安的声音。
“阿姨,您们就安心的在这里住下,这栋房子早就是小辞的了,就算有人要走,也是我走。”陆桑安快步走下来和颜辞并肩道。
林女士蹙眉,“你还收陆桑安的房子了?”
“是他非要……”
颜辞还没说完就被陆桑安接过话头,“小辞原先在北城一直没安全感,是我自作主张送给他的,希望他能在北城有归属感,您别骂他。”
“虽然我一直都很想和小辞结婚,但如果小辞还没考虑好的话,我愿意等他。”陆桑安一句话将话题扯到结婚上。
颜辞头顶上缓缓升起一个问号,他怎么感觉陆桑安说话茶茶的?
“小乖还小,他确实不急着结婚,不过你就不一样了,你比小乖大十五岁,他等得起,你等得起吗?”林女士斜眼看着陆桑安悠悠的说道。
颜辞在一旁点头如捣蒜,附和着林女士的话,“嗯嗯,我还小。”
林女士照着他后脑勺拍了下,“你都当爹了,小个屁。”末了又补了句,“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颜辞对林女士前后矛盾的话表示不解,那他到底该不该说话了?
陆桑安垂下眼睫,“我无法改变我们之间的年龄差,小辞正值青春,处在最美好的年纪中,而我已步入中年,逐渐老去。”
“我知道,我配不上小辞,所有我常常埋怨老天为什么要让我这么晚才遇见他,可转念一想,又会觉得庆幸,还好我没有错过他,幸好我遇见他时,我已有足够强大的能力保护他。”
“林阿姨,我向您承诺,不管小辞能不能跟我走到最后,我都将倾我所能,尽我所有,照顾他,爱惜他。”
陆桑安说最后一句话时深邃的眼眸紧盯着颜辞,目光炯炯。颜辞偏头不看他,挠了挠脸蛋。
林女士看颜辞那副逃避的样子就来气,干脆不管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夜晚,颜辞侧躺在床上眼神虚空的望着远方,陆桑安后面把他揽入怀,拂了拂颜辞的额发,声音带着慵懒的问:“在想什么?”
颜辞敛了目光,轻轻摇头,“什么都没想。”
“今天我和你妈妈说的那些话,是向她表明我对你的态度,不是想让你为难,你要是觉得和我结婚还太早了,我可以等,等到你觉得合适的那一天。”
“反正我年纪大了,认定你后就不会改了,你要是不确定,我等你慢慢想清楚,如果那时候不嫌弃我老,还愿意和我在一起的话。”
陆桑安双臂紧了紧,埋头用鼻尖抵在颜辞的后颈处,亲昵的蹭了蹭,“其实,你现在还在我身边,我就已经很幸福了。”
自打颜辞一声不吭的离开了他,他时常感到患得患失,害怕自己把颜辞逼急了,又不要他了,到时候他又要从哪儿去找他呢?
华国这么大,找一个人谈何容易,上次能找到颜辞已是万幸,这次他绝不会再把颜辞弄丢了。
“陆桑安,你想和我结婚,是因为我们有了宝宝吗?”颜辞轻声问。
陆桑安闻言微微皱眉,把颜辞掰正,正色道:“我很高兴我们之间能有一个血脉相连的孩子,他是我们无法割舍的羁绊,但我绝不是因为孩子想和你结婚。”
“孩子是亲人,你是我的爱人,一生的爱人,我永远会把你放在第一位。”陆桑安轻啄了颜辞额头一口。
颜辞抿嘴一笑,回抱着陆桑安,“那你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一点点就好。”
“我说了,我会等你。”陆桑安大手抚着颜辞的后脑,轻轻抚摸着。
某电影节颁奖典礼。
“接下来我们要颁发的是最佳男配角奖,今年获奖的这个人非常特殊,他出道不到一年,但他用精湛的演技塑造了一个个深入人心的角色,为影片添加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亮色。”
女主持人端庄得体的站在舞台,不急不躁的念着颁奖词。
颜辞他们一家人紧张又兴奋的坐在电视机前看着直播,颜辞嘴上说着不可能获奖,但心里还是期待的。
“现在我宣布,最佳男配角奖的获奖得主是,”女主持人停顿了下,用激动人心的的语气大声说道:“是,演员颜辞!”
“啊!!”颜辞兴奋的大叫起来,“真的是我!我天啦!”
颜辞眼里含着热泪,上一辈子他不是没拿过这个奖,甚至比这个分量还重的奖项他都拿到过,可得知他得奖后,他还是无法克制的兴奋起来。
回想上一辈子他不断琢磨演技,因为非科班出身,他也是摸着石头过河,走了不少弯路,经历过无数网友的谩骂才慢慢找到门道。
重来一世,他将在演员这条道路上越走越顺,而这个最佳男配奖就是一个开始。
在现场直播的白一杨比得奖本人的颜辞还要激动,他亢奋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走在领奖的路上,他还不忘把路过的所有人都来了个热情的拥抱。
白一杨从主持人手里接过奖杯,抹了一把热泪,带着哭腔的发表获奖感言:“谢谢主办方,谢谢孙导演,谢谢……感谢所有支持我好友颜辞的网友们,是你们……”
颜辞听着白一杨把所有他能想到的人都感谢了个遍,有些哭笑不得。
此时网络直播间里的弹幕清一色的飘着【人家秋雅结婚,你搁这儿又唱又跳的。】
“前不久我才见过颜辞,他对自己没什么信心,他不相信会拿到这个奖项,今天这个奖项颁发给他,我只想说,颜辞,你的付出和努力大家都能看到,你未来的路还很长,请你一定要大胆往前走!我们等你回来!”
颜辞得知拿奖后一直在眼眶打转的那滴眼泪,终于在白一杨讲出那番话后落了下来。
与此同时,词条【我们等你回来】冲上热搜第一。
漆黑的出租屋内,手机屏幕发出微弱的光映照在张面部阴狠而扭曲的脸上,裴池坐在肮脏的水泥地上拿着手机刷着热搜词条。
他双眼血红的盯着屏幕上不断涌出来的评论。
为什么颜辞不仅拿到奖杯还能让全民网友心甘情愿的等他复出?
为什么他现在变得一无所有,人人喊打,活得像只阴沟里老鼠?
哪里错了?
究竟是哪里错了?
裴池猛地想起梦里颜辞的结局,他神情恍惚,嘴里喃喃着:“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我要把它纠正过来,对,纠正过来……”
“啊,我出来了!我在家里闷了足足三十四天零十五个小时,终于能出来啦!这月子我真的是一秒钟都不想坐了。”
颜辞小跑到草坪上,360度旋转式呼吸着自由的空气,他感觉自己就像那被压了五百年的孙猴子,一朝解放,他恨不得爬到树上荡两圈。
陆桑安快步追上颜辞,帮他把外套的拉链拉到最高,顺手又把外套的帽子戴上,“你刚出月子,还是不要受风了,我们就在周围转半个小时就回去了好不好?”
颜辞把老妈子一样的陆桑安推开,拒绝道:“不要,我已经坐完月子了,我不要回去,今晚就让我睡在大街上吧。”
陆桑安听着他的话一阵头疼,“准确来说,你明天中午一点才算坐完月子,所以今天晚上算是提前出来,晚上风大,明天白天你想在外面呆多久我都陪你……”
颜辞双手捂住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他边说边跑开。
陆桑安无奈只得追上去。
颜辞在家里待了一个多月不曾出过家门一步,这次出来,他可得好好逛逛。
月牙小筑虽在市中心的区域,但它修建在一座山上,如此一来便能保证住户远离城市喧嚣的同时又做到了交通便利。
颜辞冲在前面,两侧高大树木遮挡了路灯大部分的亮光,颜辞就穿梭在这斑驳的树影中。
“别再往前了,前面是个湖,天太黑了,当心踩空掉下去。”陆桑安看着颜辞越跑越偏僻,便提醒道。
颜辞听到前面有个湖更兴奋了,“哇,晚上看湖景最好不过了。”
陆桑安紧皱的眉头,环顾草木丛生的四周,心里隐隐不安起来,他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颜辞不告而别的时候。
陆桑安紧随颜辞身后,就在颜辞展开双臂说要吸收日月精华之际,树后突然窜出一个黑影,直奔颜辞而去。
只见黑影举起手刺向颜辞那刻,手上的短刀在月色下泛起寒光。
事情发生在刹那间,陆桑安来不及多想,扑上去一把将颜辞推开,原本刺向颜辞脖颈的短刀划向陆桑安的右臂。
陆桑安眉头微动,反应迅速的侧踢在黑影身上,那人瞬间被踹翻在地,手上的刀也不慎掉落在草丛中。
那人匍匐在地上挣扎着去摸索掉落的刀,颜辞此时从惊吓中回过神来,一脚将掉在草地上的短刀踢开。
陆桑安见凶器没了,上前想制服这人,谁知那人转过身来似乎从后腰处摸出一个东西来,陆桑安没料到这人还有后手,躲闪不及,顿时被刺中腹部。
“去死!去死!你们都去死!!”那人歇斯底里的喊着。
刀被拨出再又一次将刺进陆桑安腹部时,他没有犹豫劈手夺过那人手中的刀,将那人反剪在地上。
短短几秒钟,颜辞亲眼目睹了陆桑安为保护他被刀捅伤,他眼里盈满泪水,抑制住哭声,又一脚将带血的刀踢远。
而始作俑者还在地上奋力挣扎,身受重伤的陆桑安几近按不住,颜辞见状一屁股跨坐在那人后背上,这回那人挣扎不开了,不过嘴里仍然咒骂着两人,颜辞听声音有点熟悉,但此时他顾不了这么多了。
“陆桑安,你怎么样了?”颜辞带着明显的哭腔问道。
“我没事,乖乖,你先报警。”陆桑安声音沉稳,可细听还是能分辨出他声音里带着一丝忍耐。
颜辞拿出兜里的手机,快速的报了警,又立马联系了救护车,做完这些颜辞还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对,对,我还得打个电话给妈妈,让她赶紧带着人过来。”
他因害怕而止不住的指尖发抖,视线也因眼泪而模糊,电话迟迟没拨通出去,他有些崩溃地抹了一把眼泪,委屈道:“怎么打不出去,怎么老是看不清……”
“乖乖,别哭,我在呢。”陆桑安安慰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别慌,慢慢来。”
颜辞又抹了一把眼泪,这回总算是把电话打了出去。
他挂断电话,一边给陆桑安按伤口一边抹眼泪,“救护车怎么还不来呀?”
林女士火速带着管家保姆前往,合伙将出手伤人的男子困住,颜辞从男子身上下来后才认出这人竟是裴池。
很快救护车和警方也赶到现场,陆桑安被抬上救护车,颜辞连忙跟着上车陪同。
车内,颜辞现在倒是不哭了,就是刚刚情绪激动的时候,哭得眼泪八叉的,又给陆桑安按伤口止血又是抹眼泪的,脸上都带着几道血迹。
陆桑安扯着嘴角看着颜辞这副狼狈的模样笑道:“像个小花猫一样。”
他伸手想擦一擦颜辞脸上的污渍,颜辞却错意的握着他的手往脸上贴了贴。
“咱们马上就到医院了,你再坚持一下。”颜辞满眼的心疼。
到了医院陆桑安被推进手术室,颜辞和林女士在手术室外等着,他这回也算体验到陆桑安当时等他出来的滋味了。
“小乖别紧张,医生都说了没有生命危险,估计半个小时就能出来了,”林女士望了一眼后面跟着的警察同志,便说道:“你现跟警察同志做个笔录,做完笔录陆桑安就出来了。”
颜辞埋头搓着手上的血渍,但血渍已经干了,他就把手搓得通红,最后吸了吸鼻子,起身跟着警察做笔录。
颜辞向警方一五一十描述了事情的经过,警察让他先回去,等调查完再通知他们。
颜辞走在去陆桑安病房的路上,他想不通,为什么裴池会这么恨他?
他明明没有招惹裴池呀,为什么要故意黑他,甚至想杀了他?
次日清晨。
陆桑安从病床上醒来,醒过来的第一件事是找颜辞在哪儿,他一偏头就看见颜辞睡在一张小小的折叠床上。
颜辞面朝陆桑安的方向睡着,一双长腿蜷缩在折叠床上,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也没松开半分,眼皮微微肿起,应是哭多了缘故。
陆桑安见颜辞睡觉都不安稳的样子,心疼极了,他垂手轻轻抚上颜辞的眉头,刚触碰到颜辞的眉目,颜辞就醒了。
“你感觉如何?好点了吗?想不想喝水?”颜辞沙哑着嗓子。
陆桑安摇头,表示自己没事,颜辞瘪着嘴,委屈道:“你吓死我了。”
“没事的乖乖,皮外伤而已,昨夜手术的时候我还特意询问过医生,我说,医生,有没有伤到我的肾?我还有个二十来岁的小男朋友等着我呢。”
陆桑安故意开玩笑想让颜辞别这么紧张。
颜辞坐了起来,往他腰腹处看了看,伤口靠近左侧,确实有点像左边肾的位置。
他带着刚起床的懵劲儿,傻乎乎的问:“那,那伤到了吗?”
自游艇那晚后,他们就没再睡过,如果真的是伤到了肾,那对后续的生活会有很大的影响,不止是哪方面的影响,是身体方方面面都会受到影响。
裴池是真该死呀,不知道男人伤哪儿都不能伤肾的吗?
陆桑安轻笑出声,“没有,医生说离肾还有三公分,原来小辞这么在意我的肾呀?”
颜辞瞧见陆桑安戏谑的眼神,顿时明白过来,本想打这个不正经的老男人一下,但看他躺在病床上又舍不得。
“我是在意你。”
“乖乖,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遍。”陆桑安哄道。
颜辞凑上前轻声说:“你救了我,按照剧本我应该以身相许的,那你要和我结婚吗?陆桑安。”
陆桑安咽了咽口水,声音沙哑的回道:“我求之不得。”
颜辞没想到陆桑安行动能力这么快,他刚答应和他结婚,陆桑安第二天就把民政局的工作人员找到医院来了。
“两位先把这张表填一下。”工作人员把表递给两人。
颜辞愣愣的接过表,好奇的问道:“不儿,你们还能出外勤?”
工作人员小姐姐礼貌的微笑,“我们自己也是没想到呢。”
颜辞回头瞟了一眼正埋头认真填表的资本主义家,心虚的朝工作人员小姐姐笑了笑。
填完表,颜辞瞅着艰难换上白衬衫的陆桑安,不理解道:“等你出院了我们再去领证会怎么着?民政局还能长腿跑了不成?”
陆桑安扣上衬衣的最后一颗扣子,认真的回答:“我等不了那个时候了,早领早安心。”
两人拍完登记要用的照片,另一个工作人员笑得很殷勤的和陆桑安说:“陆先生,材料我们已经拿齐了,明日我就把两位的结婚证送过来。”
“不麻烦王先生了,今天下午我找人去拿就好。”陆桑安微笑道。
“好好好。”王先生点头哈腰道。
颜辞送走工作人员,回到病房挠头,“这就领证了?怎么一点参与感都没有?”
“你如果想去民政局体验一次,等我出院了可以再去一次。”陆桑安语气平缓的说。
“算了算了,证都领了,就没必要去民政局沉浸式体验了。”颜辞摆手,他不可想再去打扰一次工作人员。
陆桑安靠在病床上朝颜辞伸手,“过来乖乖。”
颜辞走过去坐在床沿上,“什么事?”
陆桑安执起颜辞的左手,将准备已久的戒指缓缓戴进颜辞的无名指上。
颜辞稍稍惊讶了一瞬,抬手对着阳光仔细观察着手上的戒指,款式简约大方,戒圈上刻有他和陆桑安两人的首字母。
银白的戒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颜辞抿唇一笑,回头:“你的呢?陆桑安。”
陆桑安抬手张开手心展示另一枚戒指,微微扬了扬手掌,示意让颜辞替他戴上。
颜辞拿起戒指十分重视的给陆桑安戴上戒指,两人自然而然的十指相扣在一起,“我爱你,小辞。”
颜辞得意的扬眉,凑到陆桑安耳畔轻声:“我也爱你,老公。”
陆桑安头一次听见颜辞这样叫他,他耳朵罕见的泛红,呼吸声瞬间加重,看向颜辞的眼神变得幽暗无比,里面似乎翻涌着无尽的欲。
颜辞垂眸,唔,没想到这个称呼的威力这么大,陆桑安病着还能翘这么高。
下午时分,警方来医院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何警官,裴池有没有说他为什么这么恨我?他杀我的动机是什么?我想不明白。”颜辞问。
何警官皱眉,“裴先生似乎精神上出了点问题,他认为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应该是他的才对,他的杀人动机应该是处于嫉妒。”
“我们已经将裴先生送去精神医院检查了,还在等结果。”
颜辞又连着了几个问题,何警官都以不方面回答的理由拒绝了他。还是后来陆桑安拿到警方审讯的监控才解开颜辞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