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以后可能还有机会尝尝S级alpha的滋味，沈言就觉得血脉偾张，躁动不已。
不过现在，沈言挠挠脸颊，可能闻修然又会好几天不来食堂吃饭了。
正好最近他也有其他事情要忙，先放放也可以。
沈言又钉了几个画框，给自己的作品起了个形，把颜料放好，就骑着车离开画室了。
在宿舍洗漱完，沈言躺在床上，看到许楚窝在床上。许楚平时都会在宿舍打游戏或者和家人聊天，今天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许楚？你明天还去画室吗？”
对方没有回应。
沈言觉得不对劲：“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许楚的被子稍微晃动了一下。
沈言下爬到许楚床上，谨慎地拨开许楚的杯子，发现对方额头满是虚汗，呼出的气息滚烫，整个人也在颤抖。
“你发烧了？”沈言脸上有一瞬地怔愣，“你要不要喝药？”
许楚面色算不得很好，他张开嘴想说话，却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你可别死了！”沈言没见过他这个样子，直接把许楚从被窝里拽出来：“我带你去医务室。”
许楚的皮肤有些发烫，整个人看起来也十分虚弱，显得病恹恹。
“你可别咒我了。”许楚面色又苍白了几分：“我不是发烧，是信息素紊乱，抑制剂好像没用了。”
今天中午闻修然用药的时候好像也说自己是信息素紊乱，沈言有些跑神，架起许楚时有些踉跄，一把扶住栏杆，手心的肉都用力到泛白，这才撑着没有倒下。
alpha怎么都这么重！
沈言使出吃奶的劲儿扛着许楚离开宿舍，强撑着问：“那我该怎么做？”
“带我去校医院吧，打点药。”许楚有气无力地回答。
“好好好。”沈言又捞了捞许楚的肩膀，“大哥你自己能使点劲儿吗？我快撑不住了。”
现在已经接近熄灯时间，隔壁好几个宿舍灯已经灭了，走廊里黑漆漆的，只有几个感应灯时不时亮起来。
许楚本来还能有点回应，走到半路沈言怎么问都没回音，他皱眉看向许楚，发现许楚已经昏过去了。
“许楚！你先醒醒！”沈言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有些招架不住，而且他力气也用光了，只能把许楚放在地上喘两口气。
“同学，你们这是怎么了？”
沈言闻言抬头，一个穿着运动短袖的男生站在他身前，男生还有些疑惑地打量许楚。
看样子好像也是个beta，但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沈言本想去抓男生的胳膊，结果胳膊太酸只抓到了男生的裤腿。
沈言喘着气：“同学，你能帮把他一起带到校医院吗？我一个人力气有点小。”
男生比了个ok的手势，沈言本想和他一起架着许楚去校医院，谁知男生一个人直接把许楚抱起来，步履平稳地离开了。
“同学。”男生回头示意：“你快跟上来呀。”
幸亏校医院还有医生值班，一番折腾之后，许楚打着点滴，呼吸平稳地躺在床上。
沈言有些疲惫地窝在一旁的沙发上闭目养神，现在过了门禁时间，估计也难回宿舍了。
校医院晚上还算安静，就是有些冷。
一阵脚步声在走廊响起，门口似乎有人进来，来人停顿了一下，脚步很轻地朝沈言走过来。
沈言眼皮都懒得抬。
来人在他身边站定，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沈言身上似乎被人盖上了薄被子。
沈言敏锐地睁开眼睛，发现是和他一起送许楚来校医院的男生。
对方还在专心帮他盖外套，完全没发现沈言正认真打量他，他抬头时，猝不及防地和沈言目光撞在一起。
男生目光开始胡乱打量四周，直起身站到一旁，有些语无伦次：“同学，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看你一个人，就……”
“没别的事情你就先走吧。”
爱走哪里走哪里。
沈言对beta没有兴趣，现在也没精力装绅士，如果沈言是一只猫，现在尾巴应该不耐烦地乱甩了。
他低头看了看男生的外套，面上保持微笑，语气却毫无起伏：“谢谢你，外套拿走吧，我不冷。”
男生拿走外套系在腰间，靠回窗户旁边的桌子。
“同学，我们之前在画展见过的，你不记得了吗？”男生歪头问：“就是你和另一位同学帮我把画挂上去的。”
沈言似乎还有这段记忆，那也是他第一次见到闻修然。
“记得。”
男生瞬间有些欢喜：“我叫林白，树林的林，白色的白。”
“沈言。”
校医院是一个独立区，除了病人和医生，很少有其他人。
现在已经接近凌晨，只有校医院门口的小卖部亮着灯，灯光把小卖部的窗户投影拉成变形的橙色印在漆黑的地面上，住院楼旁边小水沟的蛙声不断，偶尔还有滴滴答答的水流声。
林白低头背着手在房间走来走去，试图寻找一些话题：“医生怎么说？许楚同学严重吗？”
“信息素紊乱造成的体虚。”沈言换了个姿势，让自己更舒服地窝在沙发里，闭着眼睛回答：“打点药就好了。”
医生在给许楚配药时，沈言还特意问S级的alpha会不会也有信息素紊乱这个症状，医生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未被口罩遮住的两个眼睛几乎笑成了亮条线。
“S级的alpha没到成年之前，家里就会给他找足以匹配的omega。”医生把笔塞进口袋，认真地科普：“就算alpha不接受，对他们自身也无任何影响，S级别alpha出现信息素紊乱概率很小，原因无外乎两种：一、他们抑制自己的天性，或许他们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但是出于各种因素选择压抑自己，导致信息素紊乱。二、他们有自己的配偶，但是配偶无法为他们提供信息素，或者配偶不喜欢他们。”
沈言暗暗啧了一声，难道闻修然已经被别人下手了？
“那S级的alpha会不会被药物引发易感期呢？”沈言单臂放在桌子上，托着下巴面不改色地问：“我只是好奇。”
医生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压着记录本的边角，“理论上是可以的，但是S级的alpha本来就稀少，而且地位也高，一般不参与临床研究，目前还不清楚实践如何。”
“S级alpha只要没有爱人，就永远不会有发热期。他们很多时候会选择压抑自己，而不是解放自己的天性，因为信息素链接一旦建立，他们就会受制于omega，会出现发热期、占地行为，甚至雄竞等非理性行为。”
沈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医生略一迟疑，试探道：“你带来的是不是你的alpha”
沈言一脸否认地摇摇头。
“等他醒来，你告诉这位同学，少用抑制剂，早点找个合适伴侣。”
“好，谢谢医生。”
许楚一天天都在网上打游戏，不打游戏就是到处找餐厅吃饭，除了上课就是吃喝玩乐，谈个恋爱估计比登天还难。
沈言打开手机，屏幕的光在房间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更加刺眼，现在已是凌晨六点，不到两个小时就得去教室报到了。
“你可以睡一会儿，待会儿我也要上课，把你叫醒就可以了。”林白一直在旁边桌子上靠着，精神看上去还不错。
“不用了。”沈言以为对方早就走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睡的沙发，旁边还有些空余：“你为什么不坐过来？”
“你不介意吗？”林白问：“omega不是边界感都很强吗？”
沈言一字一顿道：“但我是beta。”
“我也是beta。”林白坐在沙发上：“你真的很漂亮，应该有很多人把你认错吧。”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没过多久天就亮了。
许楚还在呼呼大睡，沈言帮他请好病假，并告诉护士回头告知他。
S大早上到处都是骑着自行车或者电动车赶课的学生，沈言吃完早饭到教室的时候，老师已经在了。
体检报告刚出来，同学们都在叽叽喳喳地讨论，沈言报告里不包含等级和信息素类别，除了身体质量状况也没什么可看的。
他的同桌拍拍他的胳膊，八卦道：“沈言，我和你说，这次测试竟然还有匹配度。”
“匹配度？”沈言不怎么了解alpha和omega的体制：“难道学校直接分配了？”
“不是不是，我只是听说，这次测试进了国家档案，好像可以在全国查询到和自己匹配度最高的伴侣。”
“回头我就去查一下，没准儿我的匹配对象是个a级的alpha，那我就开心死了。”
同桌吸了吸鼻子，有些不快地撇撇嘴：“你去哪儿混了？身上有股味道。”
沈言低头闻了闻，不解道：“什么味道。”
“信息素的味道。”同桌用手在鼻子面前扇了扇：“不过也没关系，你一个beta也闻不到，没什么影响。”
沈言笑了笑，对方话里的讽刺已经很明显了。
不过是一个c级的omega，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他不再理会叽叽喳喳地omega，打开自己的平板修改自己参加展览的作品构图。
上午老师讲述完理论知识，宣布下节课就开始正式写生，并叮嘱班委尽量找的特点显著一些的模特，不要找大众脸。
有人来事儿：“找帅的！找能亮瞎我们狗眼的alpha!”
“支持！”
“这样我们才画得下去嘛。”
下课后沈言也没有立刻离开，在教室把构图确定后，又下载了几篇论文。
上次直接明晃晃占闻修然便宜，也不知道对方会躲他几天，沈言算算时间，两人也有一周没见面了，也该去刷个存在感了。
他戴上耳机，骑着单车，打算去食堂碰碰运气。
谁想刚进食堂就看到闻修然坐在之前的位置上吃饭，旁边人来人往，他一个人低头盯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沈言愉快地想，今天运气还不错，他吹了声口哨，低头的alpha抬头望向他，表情还是一贯的冷淡。
沈言刚坐下，闻修然面色骤变，唰的一下站起来，一声不吭地离开。
不明所以的沈言追上去，怎么对方反应这么大？
他直接去抓闻修然的胳膊，闻修然只让他摸了一瞬，然后反拧住沈言的胳膊，把他甩在地上。
“别碰我，你身上有股臭味。”
第10章 略施小计
沈言鞋底在光滑的地板划出一声尖锐的摩擦，身体失去平衡，整个人向后倾斜，接着就是身体跌倒在地上的闷响。他被闻修然甩得有些懵，脑海中闪过之前学姐的话：“听说之前有人给他表白，还送礼物什么的，结果被打得很惨。”
现在富二代拒绝人的方式果然都很暴力。
闻修然自从成年后，几乎从没有因为什么事情发作过，第一次情绪外露那么大，他也有些讶然，反应过来之后，沈言已经在地上半坐。
理智告诉他，现在他应该做的是把沈言扶起来，将对方送到校医务室，但是闻修然站在原地，一点都不想动。
桃子味又变得重了，甚至铺天盖地冲着沈言直面扑过来。
现在已经过了饭点，但食堂用餐的人已经很多，有几个路过的omega想上去帮忙，都被闻修然的信息素逼回来了。
有几个alpha一边面无表情地吃饭一边泼水似的朝周围喷阻隔剂。
这桃子味真呛人，沈言半捂着鼻子，抬眸闻修然，对方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似乎在捕捉什么信息。
他灵机一动，咬着嘴唇，十分柔弱地靠着旁边椅子，仿佛没有足够的力气支撑自己，眼圈发红地摸着自己的腿：“我的腿好疼，我好像站不起来了。”
旁边传来唏嘘声。
闻修然面色不快地慢慢走过去：“我没用多大力气。”
当然没用多大力气，沈言简直想捧腹大笑，本来就是自己脚底打滑摔倒的。
但今天这个瓷他碰定了。
“alpha力气都很大。”沈言语气很虚弱，眼眶红红地看着闻修然，软绵绵地控诉：“我只是个beta，到底哪里做错了？让你这么生气。”
“是我惹你不开心了吗？”
“还是最近没有和你一起吃饭？”
难道是许楚的信息素留在他身上了？
“我的同学生病了，我把他送到医院照顾了一晚上，开开心心来找你，你就这样对我。”
沈言可怜巴巴地抓住闻修然的胳膊解释，还不露声色地朝上摸了摸。
“你同学是alpha”闻修然看着他问，语气依然冷淡，像是问同学实验分析报告什么时候能做好一样。
沈言听到后眼睛发亮，跟发现新大陆似的，语气有些着急：“你是不是吃醋了？我和我同学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不要生气。”
不管刚才沈言有多可怜，闻修然现在都怀疑他是装的，闻修然从楚楚可怜到眉飞色舞只有不到三分钟。
他不接沈言的话，语气平平地问：“哪里疼？”
沈言拉着他的手探向自己的后腰，闻修然像碰到火炉一样急忙将手缩回来。
“我的腰很疼。”沈言一脸无辜。
半跪在地上的闻修然抬头看了看周围朝这边打量的人，低声说：“我带你去校医院，你能站起来了吗？”
沈言果断摇头：“不能。”
“那我背你还是扛着你，要不我打电话叫个救护车？”闻修然不上当，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你背我吧，或者搀着我？”
闻修然调整了下姿势，背对着他半跪着：“你上来吧。”
今天比较凑巧的就是两人下午都没有课，现在也早已过了上课时间，在校园溜达的人寥寥无几。
沈言是第一次被别人背着，如果时间倒退到两人初见的时候，他是如何都不相信当初满脸冷漠的alpha竟然还会背着自己去医务室。他盯着闻修然后脖的腺体，心中微微讶然，之前从来没机会贴近看，原来alpha的腺体真的是凸出来的。
他低着头打算凑近看，耳边就传来闻修然的警告声：“你离我腺体远一点。”
沈言胳膊抱得更紧了，半开玩笑道：“你脑袋后面长眼睛吗？这都看得到。”
闻修然只是把他向上托了托，没有回答沈言的问题。
沈言把头靠在他的脖子旁边，声音充满蛊惑：“我真的从没谈过恋爱，这是我第一次主动追求一个人，可能很多事情做不好，但我真的好喜欢你。”
“你真的从没谈过恋爱？”闻修然满是怀疑的声音飘过来。
“当然。”沈言撒谎不打草稿。
闻修然轻轻笑了笑，身体有些小小的起伏，沈言觉得应该耍赖让对方抱着他，这样就能看到闻修然的笑脸。
“你谈过几段恋爱？”
“两段。”
“都是被人追？”
“对啊，我第一次追别人。之前两段感情，第一段投入太多，第二段又太过自大，都谈得不怎么样，我觉得第三段恋情应该会谈得很好。”
alpha接着问：“你是不是每次谈恋爱都这样说？”
“没有，就你一个。”沈言稍微慌了一下，接着语气正常地扯开话题：“对了，你知道吗？你的信息素我闻得到，但是beta不是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吗？”
“你的信息素很甜，是香香的桃子味。”沈言用虚虚地点了点闻修然的腺体：“是从这里面传出的味道吗？”
“沈言。”闻修然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语气有些森然：“你再碰我的腺体，今天不舒服的不会只有你的腿。”
沈言讪讪地收回自己的爪子。
闻修然不相信沈言一个Beta能感知到别人的信息素，他觉得沈言八成又是从别的地方看到自己的体检报告然后套自己的话。
现在还是盛夏，闻修然一个alpha背沈言虽然不费力气，但是难免会有些热，两个人肌肤相贴的地方已经有些黏腻，闻修然额头冒出了不少汗，喘气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了，冷白色的皮肤上面浮现出了一点红晕。
如果不是怕闻修然把自己扔到路边草堆里，沈言真的想借这个机会亲他一口。
真的是太好看了。
校医院现在并不算很忙碌，沈言看着闻修然去挂号缴费，自己悄悄掀开衣服看自己的伤处，腰部只有一片红，摔倒的时候虽然很痛，但是过了一会儿就没什么感觉了。
沈言做好思想建设，咬牙隔着衣服使劲儿掐自己的腰。
闻修然回来后，看到沈言面色苍白十分虚脱地斜倚在椅子上。他心中有些疑惑，明明刚才精神还好，现在怎么看起来更加严重了？
“现在排到我们了，走吧。“闻修然将沈言拉起来，面无表情地说：“看完之后我还要去做实验。”
沈言长长的睫毛如蝉翼般脆弱地微微颤动，几缕发丝凌乱地贴在额前，看上去脆弱不堪。
闻修然动作稍微轻柔了一些，扶着沈言走到房间。
医院的消毒水味有些呛鼻，沈言吸了吸鼻子，感觉桃子味慢慢散开了，刚才闻修然没否认信息素的味道，是不是对方等级太高，连自己一个Beta都能闻到？
医生掀开沈言的衣服，抬手轻轻按了按伤处，惹得沈言倒吸几口凉气，医生有些狐疑地瞥了一眼靠在门口的闻修然，低头看了看单子，用一种充满疑惑和不信任的目光看着沈言：“你是摔倒的对吧？”
“对。”沈言清秀的脸上有些病态的苍白，轻咳了几声，眼角被刺激得泛红。
医生很识趣地不再说话，低头唰唰地写着药方，末了叮嘱道：“总的来说，没伤到骨头，但是淤血挺严重，除了抹药，记得每三天来做一次推拿。”
“我把医药费转给你，你后面自己来吧。”闻修然拿出手机。
医生面色不善地补充：“尽量两个人一起来，推拿是仪器推拿，要有人帮忙涂药。”
“他都这样了你还让他自己一个人来？”
闻修然板着脸，一声不吭。
沈言的微信从闻修然的黑名单中解放出来，这已经是今天的意外收获了，沈言觉得可以先适可而止，笑着打圆场：“他做实验很忙的，能陪我来这次就可以了。”
医生撇着嘴摇摇头，到底没再说什么。
两人刚站在校医院门口，沈言就吵着要吃饭。
闻修然神色再次归于冷漠，目光冷冷地看过来。
“我手机没电了，没有现金，餐厅也没饭了，我现在很饿。”沈言理直气壮：“上次我邀请你吃火锅，你没吃，这次你请我吃吧。”
他拽住闻修然的袖口晃了晃，跟撒娇似的；“我真的很饿，而且我还要吃药，不吃饭怎么吃药？”
闻修然神色有些松动，微微点了点头，开口道：”喝粥。”
“那么关心我啊？”沈言语气有些嘚瑟：“那就听你的，我们喝粥。”
“你病好了之后我们就不用联系了。”闻修然皱着眉，生怕对方曲解自己的意思。
“我还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呢。”沈言才不管闻修然说什么，抱着alpha的胳膊，语气欢快道：“顺便去找找附近有什么好吃的，我还没在学校附近逛过呢。”
闻修然把自己的胳膊从沈言的怀抱中拿出来，嘴唇抿紧：“别碰我。”
沈言立刻乖乖地举着两只小手，目光纯良，学着闻修然的语气：“不碰就不碰。”
等闻修然走到沈言身前，沈言马上换上了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摸都摸了，背也背了，现在不让碰是不是有点晚了？
他盯着闻修然的腺体，如今已经快两个月了，对方依旧这么戒备，看来还是得加把火。
第11章 有贼心，也有贼胆
现在距离一百天还剩五十多天，沈言在犹豫回去要不要买诱发剂，虽然手段有些卑劣，但是如果自己真的和闻修然发生了什么关系，他觉得闻修然不会抛弃自己。
alpha身量很高，步伐也比较快，沈言只能小跑跟上对方，嘴里有些不满地嘟囔：“你可以慢一点吗？我跟不上了。”
闻修然把吃饭当成任务，自然不想照顾他的情绪。
校医院旁边的一个巷子就是小吃街，天色渐暗，人也开始多起来，沈言顺着人群，闻着从左右两侧摊位上飘来的香气，肚子咕咕作响。
闻修然似乎很少逛街，一直板着脸身形灵活地躲开身边人群的碰撞，沈言看着对方的动作，想起孤儿院里喂养的一只流浪猫。
每次猫咪吃东西时，沈言就想摸摸对方的毛发，猫咪会想方设法躲开他的触碰，沈言本来就没有多余的食物，饿着肚子救济猫咪，谁知道对方竟然这么白眼狼。
“去哪里吃？”闻修然转头问他。
沈言走过章鱼烧、烤冷面类似的小摊位，找到一家海鲜粥店。
好不容易有独处机会，沈言自然是想和对方多待一会儿。
海鲜粥的摊主是一对夫妻，看到客人连忙上来招呼，问两人想吃什么种类的粥。
“你有没有什么忌口？”沈言笑吟吟地问。
闻修然站在他身边，盯着摊位红色牌子上的各种粥，有些敷衍地回应：“我吃过了。”
海鲜粥的摊位不大，却被收拾得很整洁，被擦拭干净的桌面放着几个小小的铁锅，桌子旁边是几个大玻璃缸，放着活蹦乱跳的食材。沈言点好粥，又点了一些其他小吃，老板一边吆喝一边搅着锅里的粥。
两人找了一个靠墙的小桌子坐下，老板娘端着瓜子和糖果走上来：“你们先吃着哈，粥要等一会儿。”
周围的顾客有些是上了年纪的alpha和beta，偶尔几个alpha没有抑制贴，各种乱七八糟的信息素就到处乱窜，闻修然表情十分阴沉，一声不吭地看着手机。
他有些后悔了，自己应该去银行取钱给沈言，不应该跟着沈言出来吃饭。
沈言看着闻修然的嘴唇抿起来，知道对方十有八九又不开心了，他拿出一个桃子味的糖果放到闻修然旁边，好脾气地说：“是不是没来过小摊子吃饭啊？”
闻修然面色不快地点点头。
“那你的童年肯定缺少好多乐趣。”沈言有些惋惜地摇摇头。
缺少乐趣？
闻修然觉得自己童年完全没有什么乐趣，大半的记忆都是在医院里面，儿时做完手术后，睁眼看到的就是冷冰冰的天花板，身边戴着口罩和手套的医护人员会拿着本子记录他身体的各种指标，然后反馈给闻修然的父母。
他的父母没有陪在他身边，医院里同龄的孩子都有家人照看，很少和闻修然接触，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单人套房里抱着玩偶看绘本。
至于饮食，闻氏有自己的酒店，闻修然小时候吃的都是营养师搭配好的各种食材。吃饭、睡觉、学习、玩耍等各种行为的时长也有各种限制，他所有行动都在被监视与记录。
那时的感觉现在想起来都有些恶心。
一只骨节分明、修长而有力的手，突兀地在闻修然的面前晃来晃去，清脆的少年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在想什么？”
闻修然心头一个激灵，收起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淡淡道：“没什么。”
每次和沈言相处时，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闻修然喝了口茶水，家里面早早为他找了合适的omega，但他不喜欢受制于人，不喜欢和任何人产生联系，自然拒绝了对方。
老板娘端着热气腾腾的粥，沈言很自然地把第一碗粥递给闻修然，闻修然的脸庞依旧凉凉的，看不出什么情感波动：“我不喝。”
“你尝一下嘛。”沈言热情推荐：“据说这家海鲜粥是这条街最好喝的。”
闻修然目光如水，微微低下头，到底还是尝了一口。
沈言觉得闻修然哪哪都好看，吃饭的姿态似乎也刻意训练过，显得十分优雅从容，就是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看着闻修然上下滑动的喉结，不自觉地舔了舔唇，面上依旧是纯良无害的样子，但语气却有些暧昧：“话说我们认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年龄多大呢。”
“十八。”闻修然开门见山道。
对方今天真的太过配合了，沈言有些得意地挑眉，他歪了歪脑袋：“那你可以叫我哥哥，我应该比你大。”
闻修然低头看手机的眼睛转向沈言，目光淡漠地瞥了一眼。
沈言在嘴巴前划了一下，示意不再说话了。
他一直盯着闻修然的脸，alpha眉头微微皱起来，不知看到了什么信息，面色越发冷淡了。
最后闻修然把手机倒扣在桌子上：“钱我已经付过了，你自己在这里慢慢吃吧。”
沈言被对方态度的转变搞得一头雾水，有些不确定道：“我、我又做错什么了吗？”
“沈言。”这是闻修然第二次叫沈言的全名，他目光直直地看着对方：“你不要老想着骗我？”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认真回答我。”闻修然无意地敲着桌子，以审视的眼光打量面前的beta：“你真的就谈过两次恋爱？”
沈言把粥往旁边推了推，依旧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本来以为自己会招架不住，谁想自己的声音比大脑更快地做出反应：“对不起，我骗你了。”
闻修然点点头，起身就要走：“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你为什么不听我解释！”沈言急急地站起来，既然闻修然这么怀疑，肯定是拿到了沈言把柄，或者知晓了高中的黑历史。
在不知道对方掌握多少的情况下，说点模棱两可的话总是有用的：“我之前被很多人追过，但都没确认关系，不过他们都觉得我们在一起了。”
闻修然迅速捕捉关键词：“他们。”
“……”沈言目光开始到处乱逛：“我高中的时候经常被当作omega，会有很多alpha追求我，我的确和他们之中有些人出去吃饭什么的，但有的alpha总觉得吃一顿饭就确认关系了，再加上我不喜欢和alpha来往，所以当时我在学校的风评很不好。”
那两段恋情也没发展多少，就只是牵个手。高中没有明令禁止谈恋爱啊，而且15岁就是法定的成年人了，我不可能这么大不和异性接触啊。”沈言弱弱地补充：“况且当时我也没遇到你，如果当初你和我一个学校，我肯定会和你在一起的，我追人真的是第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