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迷恋秘书NPC/又被恋爱线男主盯上了by宿千苓
宿千苓  发于:2024年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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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湛“嗯”了声,手指往下滑动,这学年的课程不少,倘若要提前修完,便没有休息时间了,不过最重要的演习已经结束,便没太大压力了。
“为什么啊。”陶然显然不能理解,“提前毕业会很辛苦的!”
池湛:“跟别人打赌了。”
虽然说得不清楚,但事实的确如此。
为了让太子殿下不再追究自己跟岑迟“假情侣”的关系,池湛必须要提前完成学业,并且考核成绩都需达到优秀,才算赢。
否则就算他输。
“如果输了,您想怎样?”池湛问。
而太子殿下只是意味不明地望着他,漫不经心道:“你不会想知道的,除非,你真的输了。”
“……”
池湛还在思考是不是输了就会取消秘书官的资格,太子殿下居然若无其事地领着他到餐厅吃饭去了。
这餐厅十分隐蔽,池湛从未去过,且侍者也对太子殿下到访并不好奇,将二人带入包间,便鞠躬离开了。
“殿下,那钱……”
“还了。”太子殿下完全没把那九百万当回事。
“谢谢,之后我会还的。”池湛诚恳道。
“是吗?如果提前预支秘书官的工资,只需要五十年就足以还清了。”周宴行彬彬有礼道,“不用客气。”
池湛:“……”
“如果你能完成赌约,这笔债就当赠送礼一并购销,”周宴行微笑着,道,“如果没能完成,倒也没关系,还一百年,我也是有耐心等的。”
太子殿下笑起来时,总透着一种无端的嘲讽意味,但似乎又是善意的,并不会让人心里不舒服,仿佛只是随便开个玩笑。更何况,他是真的不在意。
仅仅靠九百万就能绑住心仪的秘书官一辈子,似乎是个非常划算的买卖。
对池湛来说,这个赌约完全是对他有利的,虽然一时间搞不清楚太子究竟是什么想法,但有一点可以确定:
提前毕业=提前当秘书官=提前刺杀太子
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还有一点,”周宴行道,“虽然并没有不能玩假扮情侣的游戏,但这件事若是传出去,影响不好,也不利于你今后的发展。尽快跟他说清楚,可以么?”
池湛:“我会的,殿下。”
即使太子不提,池湛也不会跟岑迟继续演下去了。
正专注填写提前毕业的申请表时,门轻微“嘎吱”一声,岑迟走了进来。
他同样穿着礼服,一身纯白色,身姿高挑,容貌俊美,原本往日便十分瞩目,今日刻意打扮一番,简直令人无法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晚上好,吃过饭了吗?我带了些夜宵,如果不嫌弃,可以尝尝。”岑迟微笑着拎起包装袋,是一家非常昂贵的餐厅。他这招向来是屡试不爽,哪怕是脾气再差的人,听到这种话也不好摆脸色。
但池湛不会被他的皮相所诱惑,平静地看着他,道:“等你很久了,跟我出来一下。”
岑迟仿佛没察觉到池湛的不对劲,道:“先吃点东西再说吧。”
池湛起身,揍到岑迟面前。
岑迟唇角微微弯着,仿佛是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还未说话,只觉脖颈处一紧,呼吸受制。
池湛骤然拽住他的领带,迫使他不得不低头,对上他那双浅灰色的,映出些许惊讶情绪的眼瞳,面无表情道:“出来。”
说完,将岑迟往后一推,头也不回地擦身而过,出了宿舍。
目睹到这一切的陶然,嘴巴张成大大的O型,震惊到无以复加。
岑迟将包装袋放到桌上,稍微整理了下领带,无奈一笑:“这么快就生气了……”
陶然结结巴巴道:“谈恋爱,吵架很正常嘛。不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岑迟笑了笑,道:“嗯……出轨被情人发现了?”
陶然:“?!!”
虽说猜到太子中途离场是因为池湛,但池湛这么生气,反而是岑迟没料到的。
就这么喜欢太子吗?
那家伙高傲自大、粗鲁野蛮、沙文主义,一切Alpha的劣根性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池湛究竟喜欢他什么?
还是说,因为他是太子,所以才不愿意离开吗?
岑迟出了宿舍,池湛抱臂靠在墙上,难得不似往日那般温润无害,而是透出了一股仅仅在战场上才会流露出的锐利气势。
是岑迟很喜欢看到的模样。
“怎么了?”岑迟笑道。
“你违反了约定。”池湛语气很冷,下颌线紧紧绷着,“要解释吗?”
“我违反什么规定了?”岑迟无辜地反问,“难道给男朋友带一顿夜宵也不行吗?”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池湛道,“一定要我说出来才肯承认,还是说,你是故意这么做的。”
岑迟是皇帝的私生子,这件事情从皇宫今日一宴开始,便会迅速流传开来,哪怕是军校学生也会知道。池湛只不过是比他们早知道几个小时罢了。
但池湛并不是因为岑迟隐瞒身份而生气,更不是因为岑迟在外人面前曝光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而是……
池湛发现,自己被岑迟利用了。
以某种已经隐约明确的原因。
仔细想想,岑迟是从得知了他跟太子殿下私下接触开始,才对他态度热络,且一度以变态的方式入侵他的私生活,最终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他的“男友”。
但今天得知岑迟的身份后,再回顾这一切,池湛才恍然发觉,岑迟威胁他的真实目的,并不是为了和他达成某种关系。
是为了利用这个关系,在池湛跟太子之间引起矛盾与不信任。
皇室的权力斗争十分激烈,古往今来,大家为了正统太子之位争得你死我活,这都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但池湛讨厌被人欺骗。
被人骗了一次又一次。
“你想利用我对付他,”池湛道,“所以才会一反常态,对我跟陶然好。”
陶然之前说得没错,岑迟其实是一个非常有距离感的人,他跟池湛实际上是同类型的人,都是借用微笑掩饰自己,但不同的是,池湛帮助别人,对别人友善,也并非是为了伪装,而是发自内心且毫无目的。
但岑迟对人好,必定是怀着某种目的。
池湛所说的“他”是谁,岑迟心知肚明。
岑迟打量池湛,唇角那礼节性的微笑终于收敛了起来,道:“我确实是故意的,但我并没有要伤害你的想法。”
“那真是谢谢你了。”池湛道,“除了一些无伤大雅的道歉以外,你还有别的话要说吗?”
“你跟他结束了吗?”岑迟却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像他那样的人,没什么好留恋的。如果你失去了什么,我会赔偿你的所有损失。”
“需要你赔?”岑迟的语气里并没有半分愧疚反省之意,反而还在诋毁太子殿下。池湛心里骤然燃起了一股愤怒的、失望的火焰,“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个变态,没想到你还是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渣,既然你单方面毁约,我请你搬出宿舍,作为赔偿方式,可、以、吗?”
池湛也说不出自己究竟是什么感觉。
在最开始,岑迟帮助他,主动提出为他采集信息素的时候,池湛当真以为他是个好人。
然而现在,事实证明,他看人也有不准的时候。
岑迟也显然怔住了,他没料到池湛竟然会直接开口赶他走,他沉默许久,道:“你喜欢他什么?倘若是太子之位,以后迟早会是我的。”
“不关你事。”池湛隐约觉得他跟岑迟说的好像不是一件事,然而现在看到岑迟那张脸就来气,更别提细想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克制住自己朝岑迟脸上狠狠来一拳的冲动,“你最好明天就搬出去。”
池湛转身正欲离开,手腕忽地被拉住。
“我不会搬出去。”岑迟道,“你猜,他会不会知道我亲你的事情呢?”
池湛脚步顿住。
“你怕他生气吗?Alpha天生占有欲强,如果他知道这件事,会把你关起来,这可不是危言耸听,池湛,对于Alpha,我比你了解得多。”
池湛握紧拳头。
“说完了吗?”
“别让我搬出去。”岑迟道。
“不搬吗?好。”池湛点头,旋即转身,一拳揍了过去。
陶然忧心忡忡地等待着,这两人到底在谈什么?池池好像特别生气啊,该不会出事吧?正乱想着,只听外面传来巨大的声响。
陶然迅速打开门,发现池湛居然在跟岑迟打架!更确切来说,是池湛单方面狂殴岑迟,他连忙道:“别打了,池池!天呐,在学校里斗殴要被记处分的!你以后还要去给太子殿下当秘书官,不能留下污点啊!”
池湛揍了好几下,发现岑迟也不反抗,反而无名火更旺,拎起岑迟的衣领:“不是威胁我威胁得很起劲吗?现在干什么呢?”
这声响不小,引来了其它几个学生,纷纷凑过来道:“发生了什么?”
岑迟半躺在地上,池湛坐在他身上,把人按着打,池湛到底还是心软,没打他的脸,因而还能镇定自若地解释:
“我们在闹着玩,没事。”
“是吗?”众人怀疑地看着岑迟明显苍白的脸色。
岑迟笑笑:“男朋友有点生气。”
“噢——”众人心领神会,纷纷散去。
所有人都离开后,岑迟才咳嗽了一声,因为疼痛而拧起眉,语气虚弱道:“好疼,现在消气了吗?”

宿舍里寂静得连掉一根针的声音都听得到。
陶然左看看,右看看,眼神询问池湛接下来该怎么办?
池湛深吸一口气:“岑迟,搬出去。”
岑迟却垂着眼,睫毛挡住了大半烟灰色的眼瞳,轻声道:“那件事确实是我做得不对,如果你还在生气,我跟你道歉。之后……”他抬眼,望着池湛,“会提前告诉你。”
池湛没好气道:“如果道歉有用的话,那——”
“你想让我怎么做都可以,别赶我走,好吗?”岑迟道。
凭心而论,以岑迟那得天独厚的容貌来说,在学院里绝对也是非常受欢迎的类型,虽然五官不如太子殿下那样具有深邃英俊,让人看到便心跳加速,但犹如古时水墨般清隽温润,犹如翩翩君子那样的绅士,同样也是十分受欢迎的。
但面对池湛时,这绝佳的优势似乎完全失效了。
两人争执不下,最后还是陶然忍不住出来打圆场:“那个……虽然说不关我事,但是不是先给他治下伤?他看上去情况不是很好。”
岑迟苍白着脸,还能勉强弯起唇角道:“我没关系。”
但看着池湛的目光中,带着些许期盼。
“他是医学生,这种事情比我们了解得多,可以自己治,不需要别人帮他。”池湛面无表情地道。
岑迟看上去并不像没事的样子,虽然是Alpha,但池湛还没见过这么脆的Alpha,不过想想,倒也正常。
医学生平时的课程中并不包括格斗一项,他们除了手术刀之外,其他武器一概不碰,每天都在做奇奇怪怪的实验,跟各种医学试剂打交道,皮肤苍白得像吸血鬼。
池湛现在看到他就来气,岑迟绝对又在装了,骗他的事情还少吗?除了一开始别有用心地接触,隐瞒自己的Alpha身份,现在又变成了皇室权势斗争。
“你还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池湛冷冷道,“我不想成为你的棋子,也不想再和你有任何接触,我现在只希望你能离我远远的,你明白吗?”
岑迟轻轻叹了一声:“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有这一次,之后——”
他抬手想要拉住池湛,但池湛轻而易举地避开了他的碰触,一言不发,出了宿舍。
陶然:“诶,池池,你去哪?外面天都黑了!”本想追出去,池湛制止了他,“我在外面,等会就回来。”
陶然:“嗯,别忘了明天还有课呢。”
陶然回去,岑迟也并未处理伤口,只静静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陶然忍不住道:“我从来没见池池生这么大气,如果不诚心道歉,池池是不会原谅你的。”
“即便诚信道歉,恐怕他也不会原谅我了。”岑迟道,“毕竟,他很喜欢那个人吧……”
最后的几个字,轻得近乎呢喃,陶然并未听清,又说:“你的伤很严重吗?我看还是早点治,池池可不会因为你有伤就心软。”
岑迟道:“我知道,这么做,只是为了让他能消消气,我倒宁愿他打我,也比不理我要好。”
“池池也不是会随便打人的性格,你肯定是做了很大的错事,才会把他气成这样。”陶然自言自语道,“果然,恋爱会让人失去理智。”
池湛就算生气,也并非完全失去理智,没朝致命处打,岑迟也的确有一半是装的,虽然很想让池湛心软,但效果并不尽如人意。
这其实是岑迟最开始便预料过的结果。
让池湛跟太子之间产生隔阂,感情分崩离析,池湛必定会因此生气,最坏的结果就是不原谅他。
可池湛真生气了,又该怎么哄好呢?
这是岑迟没有想过的事情。
岑迟拿起桌上的喷剂,在伤处随意喷了几下,才发觉胳膊上渗出血丝,大概是刚才撞到地上,他换了止血喷剂,正打算喷,动作忽然顿住。
随后,逐渐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刚才池湛离他很近,岑迟便嗅到了他身上的Alpha信息素,乱七八糟的,显然是在外面无意间沾到的,其中并没有太子的信息素。
池湛跟太子,是在什么地方见面的?Alpha很多、又不至于暴露身份的地方,又会是哪里?
岑迟微微眯起眼睛,状似无意地道:“他之前从未这么打过人吗?”
“当然,都说了,池池是很冷静的性格,就算天崩地裂都不会让他气到想打人的。”陶然重重地强调,“当然,你是例外,毕竟你是池池的第一个男朋友。不过,可能很快就不是了。”
岑迟:“……”
池湛在外面吹了会冷风,只觉胸口那股无法发泄的郁气稍微缓解了些许,脑袋也清醒了不少,才恍然发觉,他刚才都做了什么事。
居然把岑迟打了。
实在是太冲动了,大庭广众之下什么也没想,完全被愤怒所支配,变得非常情绪化……这根本不像他。
情报学院有一门地狱级别的基础课,基本上百分之九十的学生都会挂,名为:情绪调节控制课。
顾名思义,这门课的主要内容便是隐藏情绪,做到天崩地裂也不辨喜怒,大难临头也丝毫不慌,倘若情绪控制得好,会大大增加存活几率。
但这门课非常难,难在考核会进入模拟空间,通过不同的情景来激发学生内心的恐惧、悲伤、愤怒、欣喜……等种种情绪,倘若无法自控,也就意味着不及格。
而池湛这门课的成绩是满分。
倒也并不是他的演技有多好,但他的情绪远比一般学生要稳定得多,换句话说,他的情绪阈值比其他人高,所以他很难有大喜大悲的情绪。
但今天……他到底是怎么了?
池湛扶住额头,仔细审阅刚才自己的一举一动,即使被岑迟利用又如何?他不是早就对岑迟抱有警惕了吗?
不该那么愤怒。
池湛回忆着刚才所发生的事情,每一个细节都不遗漏,才隐约响起,他似乎又闻到了……
岑迟的信息素。
淡淡的,就像溶于水里被稀释了一万倍的墨汁,因而才那么容易地忽视了。
池湛靠坐下来,口袋有点咯,他取出东西,是一枚纯白色的铭牌。
原本离开酒吧时,铭牌也要归还回去。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大家似乎都忘记了收走铭牌,因而池湛便莫名其妙地带走了这枚铭牌。
做工倒是很精致,图案也很优雅好看,用来当暗器倒是不错……池湛举起铭牌,反复打量,忽然在黯淡灯光下发现侧面有一个不太明显的刻纹,只有一个字:
池湛:?
这时手腕通讯器一震。
S:猫猫头戳了戳你
池湛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已经被他忘到九霄云外的S,在等他“下次再约”的回复。
虽然头像跟这表情包显然是一个系列而且都很可爱,但一想到对方是说话冷冰冰的S,池湛的心情又变得有些复杂了。
褚行宵从浴室出来,随便披着一条浴巾,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倒在床上,一手划开光脑,哥哥果然还是没有联系他。
褚行宵一瞥戚颂,道:“你今天又去暗港接任务了,哥哥的事情就完全不管了吗?”
戚颂淡淡道:“现在不能轻举妄动。”
褚行宵翻了个身:“你该不会以为我在开玩笑吧?哥哥亲口说的,他有男朋友了!那个叫岑迟的家伙就是个面目可憎的伪君子,真不知道哥哥喜欢他什么,要不改天去暗杀了吧。”
戚颂并不搭理褚行宵的胡言乱语,手指在键盘上飞快而悄无声息地敲打着复杂的代码,随后面前展开了数张照片,他浏览着,停留在其中一张照片上,放大。
褚行宵正烦躁着,面前忽然推过来一张图,他随意瞥了一眼,忽地顿住,表情逐渐变得不可思议。
“那家伙居然是皇室成员?私生子?有没有搞错!”
戚颂的面色十分冰冷:“他是殿下的室友。”
“哥哥的身份不会暴露,谁也查不到他的真实信息。”褚行宵咬牙,看着照片中站在帝国皇帝身边的岑迟,硬邦邦道,“但他迟早会发现不对劲的,他是医学生,倘若他去查哥哥的基因序列——”
“现在不会。”戚颂道,“他没有起疑的原因,除了我们,没人知道殿下的真实身份。”
“如果我们现在就连夜带着哥哥离开帝国……”
“他不会跟我们走。”
“那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到什么时候才能带他离开?”
“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戚颂缓缓道,“你知道联邦有多少人想将殿下置于死地么?在那边清理干净之下,不要轻举妄动。”
“什么都不能做?”
“是的,”戚颂瞥了他一眼,“别再刻意去接近殿下了,他会起疑心的。”
褚行宵啧了声,不耐烦道:“知道了。”
聊天框里。
54349:抱歉,今天发生了些事情,耽误了时间,明天你有空吗?
S:你定时间地点。
池湛看到这个回复,颇为意外,S好像真的已经忘记了在酒吧里发生过的事情,也没发现他想摘下面具,思考了片刻,回复:
明天下午七点,星暮咖啡厅见。
并没有提出质疑,在咖啡厅里,应该也戴不了面具吧?
池湛是这么想的。
他的确非常好奇,S到底是谁了。
回到宿舍已经是一个小时后,已经到熄灯时间,岑迟跟陶然似乎已经睡了,池湛躺在床上,只觉又闻到了岑迟的信息素,幽深的森林植物的味道,但又像是闻错了,只是普通的花香。
宿舍里也有摆着开花的绿植。
或许只是错觉。
池湛闭上眼睛,困倦感来得非常快,令他几乎没有花多少时间便睡着了。

第144章 chapter 144
“池池,起床啦,快醒醒,我也睡过头了,完了,今天要迟到了。”陶然的声音逐渐放大,池湛昏昏沉沉地醒来,大脑里是一团浆糊。
一看表,比起床的时间晚了半小时,而他却丝毫没有察觉。
池湛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精神困倦,身体酸软乏力,很像是剧烈运动之后的副作用。但他最近并没有增强体能训练,按理来说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陶然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池湛低着头,神情里透着倦意,状态明显跟平常不同。
陶然很担忧地道:“池池,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池湛摇头:“没事,只是没睡好。”说完,便撑着栏杆下床,然而手上使不上劲,又晕晕乎乎,一脚踩空,眼看着就要跌下来时,有人接住了他,避免了摔骨折的惨案。
池湛闭上眼睛反应了好几秒,才意识到现在的情况。他睁眼,对上了岑迟的视线。
昨天两人还发生过激烈的肢体冲突,池湛也已经做好了跟岑迟老死不相往来的打算,然而第一天就破功,还得说一声“谢谢”,局面变得更为尴尬。
但岑迟似乎是刚洗漱完,身上有一种淡淡的薄荷香气,池湛下意识地深深嗅了几口,随后意识到他的动作带着某种冒犯意味,便立刻停住了。
但这味道对池湛似乎具有难以言喻的诱惑力,他根本无法控制嗅闻的冲动。
……其实就是普通的洗发水味道,可为什么会这么好闻?
岑迟并没有注意到池湛的小动作,他抬手试了下池湛额头的温度,不太确定,又取了体温计:“你好像在发烧,测一下吧。”
池湛:“我没事,放我下来。”
岑迟却难得没那么好说话,道:“先测了再说。”
“我要迟到了。”池湛把体温计推到一边,“谢谢关心。”随后他拉开岑迟的手,朝洗漱间走去。
还未走出几步,池湛忽然闻到了比刚才强烈数倍的香味,薄荷气味已经被更为浓郁的植物香气所代替,而池湛大脑一片空白,好半晌后,才转头,望着岑迟。
“会帮你请假的。”岑迟扬起体温计,微笑道,“现在能测了吗?”
池湛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
他的大脑里充满了无数个问号,每个问题都显得那么重要,致使他的思绪犹如乱糟糟的毛线团,每个想法都在互相打架,反而排不出个先后关系了。
陶然不知道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正要询问,池湛开口道:“你先去上课吧,不用管我。”
陶然:“真的……可以吗?”
“我会照顾他的。”岑迟道。
陶然总觉得自己再说些什么就很像电灯泡,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便很有眼色地先离开了。
陶然离开后,岑迟将体温计递给他,道:“消过毒了。”
池湛没接,他定定地看着岑迟:“你刚才,在做什么?”
“什么意思?我听不懂。”岑迟道。
池湛沉默了片刻,没有继续聊这个话题,而是含住了体温计。
通过这几次的试探,池湛大概已经能够确定,岑迟的信息素味道。但这种事情,不能被岑迟发现。
Beta是闻不到信息素的。
池湛心里那隐约的不安感逐渐扩大,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只会生根发芽,逐渐长成参天大树,而这种趋势是无法逆转的。
不能被岑迟发现。
池湛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岑迟并未离去,在屏幕上操纵着什么,片刻后,道:“帮你请了一天假,不用管病假条的事情,我来弄。”
池湛点头。
岑迟今天有课,原本应该是要出门的,见池湛点头,便一言不发地出了门。
池湛心下稍松。
岑迟离开后,香气也逐渐散去,池湛强忍着强烈的遗憾感跟追出去的冲动,依旧坐在远处。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闻到岑迟的信息素,而且……非常喜欢。
池湛扶住额头,思索着,然而除了岑迟用了一款Beta也能闻到且很受欢迎的香水这个解释之外,似乎没有更合理的理由了。
门再次被人推开,岑迟拎着东西进来,见池湛眼中惊疑的神色,解释道:“先吃点早餐吧,免得低血糖。”
说着,取下了体温计,借着日光打量。
“你有些低烧。”岑迟看了池湛一眼,“吃过饭就好好休息吧。”
“……你怎么没去上课?”池湛缓缓开口,显然没意识到岑迟还会回来。
岑迟拆开食品袋,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将筷子塞到池湛手里:“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随便拿了些。”
池湛看了眼早餐。
大多都是他喜欢吃的东西。
比起口味挑剔至极的岑迟,池湛其实吃什么都行,但喜欢吃的东西也并不多。
但他现在毫无食欲。
池湛放下筷子:“你不用专门照顾我,吃点药就好了。”说完,便翻找起医疗箱,取出了退烧药,又倒了清水,准备服下。
岑迟没有阻止他,在池湛准备吃药的时候,道:“没用的。”
他的语气淡淡的,失去了一贯的笑意,显得尤为冷漠。
池湛没有搭理他,仰头喝了水,将药送服。幸好岑迟似乎没有再释放信息素,池湛吃过药,便更困了,于是回到床上,准备睡觉。
岑迟没有打扰他,但也没有离开,池湛侧躺着,看到岑迟也吃了片药。
他在吃什么药?池湛疑惑心想。
但生病太耽误进度了,原本课程就排的更满,还是早点休息好补充体力,如果下午能去上课就更好了。
池湛闭上眼,强迫自己休息。再次醒来,是被岑迟的声音吵醒。宿舍里黑漆漆的,窗帘不知何时被拉上了,池湛睁眼,只觉得浑身滚烫,热得冒汗,情况似乎更加严重了。
他看了眼表,居然已经睡了好个小时。
距离他和S约定的时间,只有一小时不到了。
池湛起身。
岑迟道:“你还在发烧。”
“我感觉好多了。”池湛道,“你没去上课?我说了,不用照顾我。”
池湛正要下床,他的手腕忽地被拉住了。对方的体温稍低,凉凉的很舒服,池湛竟是有些贪恋这温度,反而没有注意到,在昏黯的房间里,岑迟脸上是一副怎么的表情。
“吃这个。”岑迟的声音很低,他递过来一片圆形药片。
并不是常规的退烧药。
“这是什么药?”池湛警惕道。
“对你没坏处的药。”岑迟道。
“谢谢,但我不需要。”池湛礼貌地道,他推开岑迟的手,感觉全身都热得发烫,仿佛快要着火了似的,桌上还放着先前倒的凉水,池湛拿起杯子,那水竟是无比冰冷,几乎快要将他的手指冻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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