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迷恋秘书NPC/又被恋爱线男主盯上了by宿千苓
宿千苓  发于:2024年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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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让周宴行不能确定的,是对方的动机。
褚行宵道:“那天不太舒服,请了假在屋里躺着,这也不行么?”
那天周宴行要求排查的时候,并没有查到褚行宵,或许是遗漏了,而那么多天之后,就连证据也已经不够明显。
包括那段录音。
褚行宵与录音里那人的声音差得十万八千里,但调查资料里显示,褚行宵学过配音。
这个世界上难道真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么?
周宴行:“腕带取下来。”
褚行宵没动:“为什么?”
“你知道原因。”周宴行道。
咬伤,没那么快好,尤其是池湛当时为了给对方留下痕迹,力度不轻。
哪怕现在只是浅浅的痕迹,也已经足够了。
褚行宵的手搭在腕带上,迟迟没动。
周宴行则背靠办公椅,耐心地等待。
休息室的门半掩着,并未关好,池湛从一开始的昏昏欲睡,到听到褚行宵声音,都很迷茫。为什么非要把褚行宵带到办公室来看病?直到听到现在,他才忽然间意识到了周宴行的用意。
……难道周宴行怀疑,那天在游轮上的神秘男人,是褚行宵?
怎么可能?
“我不知道原因。”褚行宵的声音在长久停顿后再度响起,非常困惑,又传来一阵咳嗽声。
继续演。周宴行心底冷笑,我倒要让池湛看清楚,你究竟是个什么不怀好意的东西。
褚行宵迟迟没有动作,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在僵持中,岑迟回来了。
“刚让人带了几包感冒药。”岑迟温和的声音道,“经常咳嗽或许是肺热,这种药或许有效——”
“时间到了,把体温计给我。”
听到这句话,褚行宵似乎松了口气,随后低头取出体温计,递给岑迟。
岑迟一手接过,另一手却是扣住褚行宵的手,趁他不注意,将腕带从手腕取了下来。
声东击西。
褚行宵显然没想到还能这样,更没想到这医生居然和周宴行是一起的!
“欺骗可不算什么好手段。”岑迟微笑道,然而视线落在褚行宵的手腕,却是一滞。
在被腕带挡住的部分,留有刺青图案。
是只缠绕着丝带的蝴蝶,在花束间飞舞。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痕迹。
或者说,即便有,也已经毫不明显。
褚行宵:“我说了,我不清楚你们在说什么。”
“……”
长久的沉默后,周宴行冷冷道:“你确实,令我刮目相看。”
褚行宵没说话。
岑迟道:“既然是一场误会,大家还是先坐下来吧,你有些发烧,今日最好早点回去休息。”岑迟将腕带还给褚行宵,褚行宵摩挲了几下,又偏头咳了几声。
虽然他赢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变得很慌。
他很快将这种不适感如羽毛般挥去,露出了胜利者般的笑容:“我知道了,多谢关心。”
褚行宵起身,正要离开,岑迟叫住他,将整理好的药递给他:“记得吃药。”
“好。”褚行宵言简意赅道,又摸了摸围巾,突然道,“是池秘书告诉你们的吧,我感冒的事。”
“毕竟……这条围巾,也是他给我的,很暖和。”
留下这一句示威的话,褚行宵从办公室离开,笑容逐渐散开了,刚才的气氛实在太奇怪了,尤其是那个医生。
男人天生便有情敌雷达,他能够感觉到,在他说出最后一句“围巾是他送的”时,那个医生看着他的眼神都冰冷了起来。
显然对池湛的心思不纯。
他会是送给池湛键盘的人吗?
会是池湛口中“第二个人”吗?
虽然看上去并不太像,但……
那个人绝对和自己的心思是一样的。
不过,那医生跟周宴行还认识,看起来关系似乎还不错,就更奇怪了。
难道是暗恋自己朋友的恋人?
但池湛又说,让他伪装男朋友,其中究竟又发生过什么事?褚行宵越想心越痒,跟小猫挠似的,只想找池湛,让他说清楚,他和周宴行究竟是什么关系?
但他又不能这么做,只得一通胡思乱想。
褚行宵心烦意乱,点开池湛的信息,想和他道谢,又觉得言语太过苍白,不如今晚一起回去时,顺便谢谢他。
再买个回礼吧。
哥哥应该很喜欢打游戏,所以对方才会投其所好。可键盘这种东西已经被人先送了,再送也是多余。
送游戏电脑,似乎又太过高调了。
不够自然。
送礼物的确是一件需要花心思的事情,既不能太贵重,还要表达心意。
走了会儿,正好走到无人角落,这处嫌少有人经过,是个方便聊天的地方。褚行宵索性靠墙坐在楼梯上,长腿屈着,拨出去一个电话。
“嘟、嘟、嘟、嘟……”
无比漫长的前奏。
褚行宵已经习惯了,跟这人聊天不能发信息,他可以做到一周都不看手机,即便是打电话,也经常会遇到开静音听不到的时候。
这次似乎也不例外。
在现代社会,不看手机的人已经非常少了,他就是其中一个。
活得像个几千年前的山顶洞人。
褚行宵正要挂断电话,却突然接通了。
“你居然接了?”褚行宵分外诧异,“看来我今天打得很是时候啊。”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冰凉声音,刚一听到,便能联想到皑皑雪山,冷意扑面而来。
“有事?”
“当初WT的纪念版定制礼盒的名额,你还有吗?”褚行宵也不废话,单刀直入,“带游戏机的那款。”
但凡是打那款游戏的人,都知道WT。
而WT联名发布的纪念版礼盒,更是当时刚一开通预售通道便被销售一空。但其实WT内部成员每个人还有三个定制名额,而且游戏方会根据对方的要求作出家属内部定制款礼包,跟市面上发行的还不太一样。
一款是带键盘鼠标的,一款是游戏机带卡的,还有一款,据说会是定制玩偶。
褚行宵不允许自己的礼物普通。
要送,就要送最独一无二的那个。
他跟表哥的关系,并不十分亲密,但也不分外疏离。原因是他表哥那个人,本来就挺有距离感,自打决定进电竞行业,便几乎与家族内部人全都决裂了。
只有褚行宵不在意他的身份,也不在意他想做电竞这件事情。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褚行宵自己也因为想进娱乐圈,和家族决裂了。
说来好笑,他们虽然家族分支庞大,但思维却无比古旧,要求所有小辈从商,否则就会失去继承权与遗产分配权。
在遗产的诱惑下,大部分人都非常听话,梦想算哪根葱?
但起码表哥可以靠自己的实力赚钱,WT是他一手撑起来的,他说一没人敢说二,虽然遭遇了重重波折困难,但前途还是光明的。
不像他……
虽然圈内大家都顾忌他的家世,对他还算客气,但周宴行不吃这套,靠着家族人情也走不了多远,褚行宵又想独立,又因为当时走得急,全身上下加起来也没几个子,因而过得难免有些步履维艰。
娱乐圈靠才华吃饭的人有,但不多。
褚行宵想成为其中之一。
他不想当什么花瓶偶像,他要成为实力歌手。
虽然没人理解他,但表哥偶尔还会关心他一下,至于频率……可能每年会主动联系他一次吧,在他生日的时候。
塑料兄弟情这个词在他们俩之间体现得淋漓尽致。
“没了。”
对方给出一个回答。
“没了?”褚行宵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你把名额送人了?”
三个名额,戚颂身边都没有三个朋友吧!
“你是不是被人抓住什么把柄了?”褚行宵想了又想,只能想到这种可能性,“如果不把名额交出去,就会曝光你?”
“你想多了。”戚颂淡淡道,“定制款都送人了,没你的份。”
褚行宵:“……”
“你该不会是,”褚行宵想到一个不可置信的可能性,“谈恋爱了吧?”
原以为他会反驳,谁料戚颂始终都没说话。
半晌,反问道:
“不行?”
褚行宵:“行,都行,你男朋友又不是我男朋友,我哪里管得着?但名额真没了吗?一个都没有了?你帮我问问你队友呗,我想送朋友,他对我很重要。”
“帮你问问。”戚颂道,“但可能会很贵。”
“……行!”褚行宵郁闷了,因为过于激动,咳嗽两声,道,“你们过几天不是要过来打比赛吗?如果能行,我请你们吃饭。”
“到时候再说。”
电话挂了。
戚颂的风格向来如此,毫不留情,永远都是最先挂断电话的那个人。
褚行宵打开软件,数了数余额,叹了口气。
赚钱……是要赚钱了。
不赚钱,怎么谈恋爱啊。
连一向清心寡欲的表哥都已经开始谈恋爱了,对方得有多好看?
不过,肯定都没有哥哥好看。

第44章 chapter 44
褚行宵离开后,岑迟看向门口,若有所思,但休息室能听到他们的说话声,想了想,现在提这件事不妥,便换了个话题:“池秘书这次请假,他的活不好干,你要不要考虑再招一个秘书?”
周宴行现在听岑迟的话就觉得他有预谋,再招一个秘书?不可能。
“底下的秘书团就是专门做事的,不做事,我要他们干什么?”周宴行语气不好,“就不麻烦你操心了。”
池湛的岗位在明面上为总裁助理,实际上则是贴身助理,是在公司里跟总裁相处时间最久的人,工作时间全程要在一起,且可以全权包管总裁的一切行程事务。
周宴行并不是个能够体贴别人,委屈自己的性格。短暂相处还好,倘若要长期相处,他便会以更刻薄的要求去对待,以便看出对方的能力、性格跟三观是否能达到自己的要求。
这个职位在他心里犹如剑鞘,每个剑鞘都很精美,但这世上独有一个剑鞘能够和周宴行这柄寒霜锋利的剑相契合。
因此,前面几十任秘书,在周宴行这里都没有呆足一个月,便全被辞退,或者主动辞职了。
但外人并不清楚周宴行对秘书的执着,他们只觉得周宴行简直有病,都是工作人,凑活凑活,能干活就行了,非要那么精益求精干什么?
但前面那些人,要么愚钝到无药可救,要么爱他到要死要活,甚至用工作威胁他,要么整天摆着个厌世脸,还有一个,在公司里装得倒是完美,但周宴行觉得奇怪,怎么会有人面对自己的狂骂还能保持心态平静,他便多观察了几分,最终发现这人是对方派来的商业间谍,专门盗取公司的机密。
周宴行不动声色,掌握了切实证据,把这人送进了警察局。
这人正是池湛的前任秘书,但由于周宴行专门下达过命令,禁止任何人讨论这些事情,因而老员工对新秘书向来是讳莫如深。
相比较而言,池湛在其中就显得……没什么特别的优点,也没有特别的缺点,他就像一个最真实的打工人,但却很神奇的,可以契合各种各样的周宴行和他的棱角。
但和池湛相处下来,周宴行只有一个感受:
无论是汇报工作时不疾不徐的语气,还是每日穿着单调统一的衬衫黑裤,亦或是每天早上为他泡的咖啡,以及上班开小差被他抓包时眼底一闪而过的心虚,都让周宴行觉得很有趣。
他就像一个丝毫没有恋爱经验的男生,对喜欢的人不知道该做什么,只会恶作剧吓唬一下。
但在内心深处,潜意识里告诉他,就是这个人了。
这个岗位就是因为池湛而存在,不可能再有更合适的人选。
“你该走了。”周宴行下达了逐客令。
岑迟也不恼,道:“看你今天这么忙,我正好开了车来,顺便把池秘书带走。”
“不用了,你……”周宴行声音突然停住,听到了某个声音,迅速看向身侧,沉声道,“谁在那里?”
正是一路跟着三人悄悄进了屋的苏苏。
正沉迷于总裁和医生颜值的苏苏,拿出了自拍机,打算拍几张男色养养眼,谁料忘记关快门的声音,周宴行听力又那么敏锐,顿时慌了。他拔腿就跑,谁料岑迟不知有意无意,正好站在门口,挡住了出口。
更糟糕的事情是,他的隐形时间要结束了。
苏苏急得满头大汗,顾不得别的,侧身往开了小半门的休息室里一钻,正好显露出身形,跟趴在床上的池湛面面相觑。
苏苏震惊极了,这不是周宴行的办公室吗?为什么休息室里有人?而且还穿着总裁大人的衣服,一张脸上毫无血色!该不会是他所想的那样吧!
“你你你是谁啊!”苏苏小声问。
这场面到底有些尴尬,池湛面上保持着无懈可击的微笑,从面板里看到了苏苏的身份,是一名玩家。
俗话说得好,微笑就是最好的解释。池湛甚至一句话都没说,苏苏脑内已经展开了一番恨海情天的豪华狗血大戏:“你不会也是玩家吧?难道是周宴行对你爱而不得,所以把你囚……关在这里?”
池湛:“……”
苏苏平时最爱看狗血小说,什么你爱我我不爱你,你偏执成魔化身狂徒开始墙纸爱,爱我爱得哐哐撞大墙,三生三世都不放手……
池湛:“我听不懂您的话。”
“别装了,你肯定是玩家!”苏苏艳羡道,“你买的啥道具啊,比我的‘盛世美颜’还自然!肯定很贵吧!”
苏苏以为他的颜值加成已经够高了,谁料看到床上这位,那眼睛、那眉毛、那皮肤,跟他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自己就像是劣质网红!
“那总裁跟医生……”苏苏说着说着,目光突然变得奇怪了,“你居然都攻略下来了?靠,难怪别人攻略不了呢,你也不去论坛说一声,大家还都一无所知,你早说,我们就换人了。”
“对了,你没打算攻略褚行宵吧?”苏苏小声道,“他可太难攻略了,简直就是个臭弟弟,我觉得外面这两人就挺好,你加油吧,我等会换个星际服玩去。”
池湛还没来得及反驳,苏苏已经下线消失了。
“……”
对于再次被玩家误认为是玩家这件事,池湛已经无力反驳了,难道他们玩家之间就没有独特的暗号吗?还是说他长得太不像NPC了?
但从苏苏的话里,池湛得知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褚行宵是攻略对象。
也就是说,和他走得太近,会发生不幸。
虽然池湛并不觉得自己属于人见人爱的类型,但以防万一,还是跟他拉开点距离吧。
池湛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手机一震。
褚行宵打了电话过来,但池湛一直没接,又改成了发信息。
褚行宵:哥哥,你受伤了?严不严重,你在哪,我去找你。
褚行宵也是才看到公司群里的消息,说是早上有人恶意袭击总裁办,导致池秘书受了重伤,至今生死未卜。
但这句话的原文是:早上有人擅闯总裁办,发生了些肢体碰撞,池秘书受了伤,好在不严重。一传十十传百,已经变成“生死未卜”了。
池湛打了一行字,又删掉。
最后改成了:我没事,不用担心,好好上课。
消息刚发送出去,褚行宵的电话来了。
池湛没有接,他按了静音,只任凭屏幕亮着,又暗下来。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和其他的攻略对象保持距离,避免再发生这种事情。
毕竟发生一次,他就必须要撒一次谎,池湛原本便对撒谎这种事情不太熟练,更何况还要假装自己有男朋友,怎么样都伤人心,倒不如从一开始就减少接触,不要再见面。
只是不免感到可惜。
池湛垂下眼,看着褚行宵的名字不再跳动在屏幕,而是悄无声息地暗了下去。
本以为能交到新朋友,最后却终将成为陌路。
苏苏刚离开几分钟,休息室的门开了,周宴行走进来,左右看看。
“你有没有看到陌生人进来?”周宴行道。
池湛露出茫然的表情:“没有。”
周宴行一副撞了鬼的表情,他分明听到了“咔嚓”一声,总不能是他和岑迟的手机在自动拍照,可到处也找不到人。
岑迟淡淡道:“疑心过重也是一种病。周总,不要讳疾忌医。”
“我看你才是有病,总质疑别人有病也是一种病。”周宴行反唇相讥,“还是你先去医院看看吧,医者不自医,懂吗?”
池湛:“不要吵架,周总……”
“还有,你是不是应该为早上的迟到做个解释?”周宴行将矛头转向池湛,嘲道,“和小鲜肉一起吃早饭就让你那么乐不思蜀吗?连工作都能忘到脑后。”
岑迟也才知道池湛早上迟到的事,若有所思:“池秘书竟也有迟到的一天,倒是很稀奇……”
我看你们俩以后去讲相声倒是个不错的活。池湛心里暗道。
“只是因为褚行宵早上吃早餐时被粉丝认出来了,于是……”池湛竭力解释清楚,并且秉持着客观公正的态度,最后道,“如果他被粉丝堵住,想来周总现在也会很头疼吧。”
但池湛这番“一切为公司着想”的态度的确有效地平息了周大总裁的怒火跟妒意。
岑迟始终微笑不语,直到周宴行面色缓和,才轻声开口,道,“池秘书似乎很照顾他,连围巾都给他戴了,自己戴什么?大冬天的……不冷吗?”
那小孩在临走前耀武扬威的一句话,再次清晰地浮现耳畔。
周总心里又开始不平衡了。
连他都没有收到过池秘书送的东西,只有一个水晶球,还是自己费劲巴拉地带回来,每天欣赏。
可那小孩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池湛的围巾。
更何况,目前所有线索都指向了褚行宵,他很可能就是在游轮上伤害过池湛的人……
但周宴行到底是个理智的成年人,还不至于被岑迟的话牵着鼻子走,周宴行看了岑迟一眼,道:“看到别人生病了,给围巾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不要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真大度。”岑迟点头,点头微笑道,“是我小心眼了。”
周宴行冷哼一声。
“既然周总这么关心员工的健康,想必希望他们快点好起来。”岑迟将目光投向池湛,似乎思忖片刻,道,“池秘书近期不便行动,不如去我家里住,也省得出门,在家里就能做按摩了。”
池湛一怔。
还能……这样?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池湛犹豫。
岑迟的目光温柔:“我觉得不麻烦,何况最近常下雪,路滑不好走,下班早,回家倒是也方便,最近新学了些按摩手法,对你的伤势也有好处。”话毕,他一扫正要说话的周宴行,不紧不缓地笑道,“周总这么大度的人,不会不同意吧?”
周宴行:“……”
他总算明白了,岑迟这个老狐狸,前面的话原来都是在给他挖坑,实际上已经暗自筹划着让池湛住进他家里。
但周宴行会答应,那就不是周宴行了。
“我确实很关心员工健康,尤其是池秘书。”周宴行看向池湛,“你的伤属于工伤,公司本就该为你负责。但岑医生呢,只是顺便来帮个忙,这并不是他的本职工作,还有那么多病人等着岑医生治疗,耽误了不好。”
池湛还是头一次听到周宴行说出这么“善解人意”的话,一时间都惊呆了。
岑迟唇角笑意不变:“所以,周总想说什么?”
“我的秘书,自然是由我亲自照顾。”周宴行道,“池秘书,一会你就跟我回去,家里管家照顾你的一日三餐,早上开车送你到诊所,两不误。”
池湛:“??”
池湛傻了,为什么周宴行让他住到家里去?
还能这样?
“不不,”池湛下意识道,“这不合适,周总!”
“有什么不合适?”周宴行反问,但看池湛震惊脸上表情不似作伪,顿了顿,语气压低,声音有些发沉,道,“你宁愿麻烦岑迟,也不愿意住我家里?”
池湛可真是太冤枉了。
他什么时候说过愿意麻烦岑迟这种话了?周宴行简直是断章取义。
看到池湛沉思,似乎考虑是否要住到岑迟的家里去,周宴行心里便像是柠檬挤出了汁,酸酸涩涩,甚至担心他真的答应。
怎么能答应?
你可是……我的秘书。
周宴行又想起那天晚上在酒吧里,为了测试池湛究竟对谁更在意,所做的测试。
那天他赢了,池湛选择了他。
可岑迟却是将池湛带回了家。
“如果重来一次,池秘书会选择的人,就不再是你了。”岑迟的话犹在耳畔。
“岑迟,你先出去。”周宴行压抑着内心汹涌情绪,道,“我有话跟他说。”
岑迟不太放心,与周宴行对视一眼,知道周宴行的确对池湛在意了。
不,不只是在意。
周宴行与他不同,他上学时,通常不太掩饰自己的情绪,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从来不会加上暧昧不清的分界线,混淆两者的概念。
如今他对不喜欢的人也能虚以委蛇,但仅限于工作场合中。
岑迟了解他,又深研心理,讨厌可以掩饰,但真正的喜欢掩饰不了。
“我就在门外。”最终,岑迟道。
以周宴行的性子,和他硬碰硬只会适得其反,还容易让池湛受伤,出于多种考虑,岑迟退了一步。
但并不代表,他会永远让步。
门轻轻关上了,“嗑噔”一声,门锁合上。
然而周宴行并没有说话,反而背对着池湛,似乎拉开了一个抽屉。池湛预感到,周宴行似乎想对他说出某些重要的决定,他的手指不由得攥紧了。
……该怎么办。
他该怎么做?
在上一次系统所公布周宴行的好感度,似乎是停留在“心动”的区间里。
可他完全找不出周宴行对他动心的理由。
如果喜欢漂亮的,好看的玩家一抓一大把,什么样子没有?
如果喜欢聪明伶俐的,比他聪明的也大有人在。
如果喜欢有钱的,他也不是多有钱,无父无母,也没有一个庞大的家族,可以给他提供事业上的助力。
如果喜欢穷的……周宴行的癖好应该没那么奇怪。
池湛正胡思乱想,周宴行转过身,手里拿着池湛很熟悉的水晶球。
“这的确是你买的。”周宴行将水晶球放下,幽幽道,“虽然上次你没认出来。”
不,其实我认出来了。池湛心里暗道。
还不是为了维持总裁你脆弱的自尊心,才假装没认出来。
但他又不能问为什么还留着,这样周宴行就可以顺坡下驴,说一句“因为我喜欢你”了。
池湛只得沉默。
“原来你喜欢这种亮晶晶的粉色么,就和喜欢烟花一样,都是饱和度很高的颜色。”周宴行淡淡道,“一点也不高级。”
池湛:“……”
他是不是理解错了?
哪个人告白之前,会先把对方的审美诋毁一顿?
真的很欠揍。
池湛忍不住开口反驳:“我买它,只不过是因为白公子喜欢……”
“所以你并不喜欢。”周宴行道,“那你为什么要在意白公子的喜好?我一直都很奇怪,你似乎对别人的爱好都了如指掌,但你分明只是我的秘书,不是他们的。”
“……”
说到底,还是吃醋了吧。
周宴行把水晶球摆在池湛面前,一手玩似的转动起来:“你能不能把心思都放在我身上?总裁一直在期待你会给他送个什么礼物呢。”
“可……还没到您的生日。”池湛忍不住道,“不是还有几周吗?”
周宴行:“……”
周宴行:“只有过生日才能送礼物么。”
池湛小心翼翼道:“不然呢。”
周宴行“呵”了声,似笑非笑:“池秘书,你还真是……”
说着说着,周宴行摇了摇头:“无药可救。”
池湛一头雾水。
“所以,”周宴行拉了把椅子,坐在池湛面前,“你跟那个褚行宵,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也没有。”池湛斩钉截铁道。
“那今天是他的生日吗?”
池湛搞不懂周宴行的想法了,想了想,道:“……我不知道,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今天不是他的生日,也不是必须收礼物的时机,你为什么把围巾给了他?”周宴行视线灼灼,道,“如果只是借,为什么那围巾现在还在他脖子上?他是买不起围巾吗?你准备‘借’给他戴多久?”
池湛:“……”
周大总裁这个醋吃的,可真是够迂回曲折的。
但池湛当时的确没想太多,那围巾给出去就没想过再拿回来,从这种程度上来说,或许的确是“送礼物”。
周宴行的心思的确很难猜,池湛想了又想,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或许周宴行只是想收礼物了,所以才叭叭叭这么多。
真不嫌费劲。
“那等我伤好了,我给您……送个礼物。”池湛心想,哪有这么正大光明朝人要礼物的?周大总裁可真是头一份了。
“那你不准住岑迟家里。”周宴行道,“方便也不行,我早上送你过去,中午再接你回来,也不是多麻烦,你是我的人,不要随便麻烦别人。”
池湛失笑,周总这个圈子绕得得有九连环了吧?一环套一环,别提有多复杂。
“我不住岑医生家。”池湛道,看到周宴行表情一松,又补充道,“也不住周总您家。”
周宴行拧眉:“你家里没人照顾你,这怎么行?”
“没关系。”池湛不在意道,“上次我也是这么过的,实际上除了有些行动不便,也没什么事,何况偶尔运动一下对身体也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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