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一个飞吻抛出。
有些定力不足的骑士目露痴迷:“她可真美。”
身旁的老将一个大耳瓜子把他抽醒:“美什么美,现在是犯浑的时候吗!”
这一声脆响,惊醒了其他几个同样被魅惑的骑士,看着捂着脸,羞愧不已的年轻骑士,顿时感同身受,觉得自己有些脸疼。
大公抽出配剑:“我来对付她,但凡从这个裂缝出来的恶魔,一律斩杀。”
“是!”
有骑士偷偷问年长者:“大公他不是贵族吗,我们为什么要听他的,他能打的过那个恶魔吗?”
老骑士面露怀念,感慨:“他打不过的话,我们在成任何一个上去都是白送,至于贵族,他可是姓迦澜索。”
迦澜索,历任骑士团首领的姓氏。
年轻骑士还是有些不解,迦澜索家族的传统他们都知道,继承贵族爵位的人,不再参与任何与教庭骑士团相关的事宜。
大公为什么是个例外。
老骑士却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了,拍了拍这个年轻人:“别分心,注意警戒。”
面对颜值达到人类审美巅峰的尤物,大公碧绿的眸子只有清明的战意。
“像你这中程度的恶魔,深渊出来了几个。”
空气中残存的气息传达给他一个并不美好的讯息,这个级别的恶魔,出来的不止眼前这一只。
还是来晚了一步。
欲望勾起红唇,声音惑人的甜蜜:“你猜。”
“三个。”愤怒来的早,他的气息被后来的君主掩盖,大公只察觉到最明显的三个,还有几道稍弱一些的气息。
“真聪明,我更喜欢你了。”欲望咬唇,眼底是赤裸裸的勾引。
远处,某个黑发幼童拔断了一把草茎。
嫉妒与贪婪分道扬镳。
他们暂时都不打算与愤怒对着干,离开帝都后分头去了南方与北方。
在哪里都不断搞事的罗南格正在重复他同胞兄弟的经历,被人追杀。
在罗南格的作祟之下,谦逊在几次作战不顺,后方意外频发。
发现不对后设局揪出了这个恶魔。
东窗事发的罗南格被谦逊带领着骑士团追杀, 四处逃窜。
嫉妒君主刚到这里就看到自己下属正在狂奔,身后是一群紧追不舍的骑士。
“罗南格,你这抱头鼠窜的模样可真给我丢人。”
罗南多开口就是对自己兄弟的嘲讽, 顶着和自己相同的一张脸,被人追着打,连带着他也脸上无光。
深渊七脉里, 最在意容貌形象的是欲望一脉, 其次就是嫉妒,因为他们喜欢和他人做比较, 无论什么都要比一比。
“好了, 准备接手新领地,我们不能落后于贪婪。”
嫉妒君主此行带来了两个少君,还框来了一头巨龙。
一个君主, 一头准君主级别的巨龙,如果罗南双子算一个, 再加另外两个,三个少君级恶魔。
这是谦逊要面对的敌人。
在迪伯诺的财力支援与慷慨的共同努力下,城内的粮食问题终于暂时解决。
慷慨也准备回到帝都。
他摸着自已这段日子里愁掉不少的胡须,暗暗心疼。
又有些轻松, 终于了解了一桩烦心事。
教皇冕下最近一直问他关于菲尔厄斯的事, 如果不是确定对面是教皇的声音,慷慨都以为自己是在和哪个好奇心旺盛的小年轻聊八卦。
萨缇斯到底又做了什么。
他得赶紧回去看看。
城门处。
迪伯诺带着自己的亲信, 与一众新选拔出来的下属来为慷慨送别。
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他们彼此熟悉了许多。
每个人都真诚地与慷慨告别。
在这种和谐的氛围下,一个不合群的人出现了。
“我要告发迪伯诺侯爵勾结恶魔!”
前任城主一脸慷慨激昂, 义愤填膺的表情从人群中走出, 手臂目标明确的指向迪伯诺。
没有人理会于他, 对于这个拿他们粮食去换取钱财的上任城主,城中知道真相的人都鄙视这个目光短浅且贪婪的家伙。
对于他的告发,人们也只当他是嫉妒迪伯诺侯爵比他优秀,出口污蔑。
有性子急的直接出言嘲讽:“告发是要讲究证据的,你在这里空口白牙的说两句,在场的人有谁信呀。”
“就是,你信吗?”
“我不信,不过如果有人告发某个人贪污,我是一定会信的。”
“我也是。”
舆论一边倒地偏向着迪伯诺。
“你,你们,你们以为他就是什么好人吗?都被他这服虚伪的皮囊欺骗了双眼。”前任城主气愤不已,那双并不大的眯眯眼看向迪伯诺的眼神似是淬了毒的老鼠。
很快你就不能继续春风得意下去了,迪伯诺侯爵。
侯爵又怎样,有个厉害爷爷出钱,买到了教庭支持又如何,我马上就会把你踹下去,成为一个阶下囚。
前任城主想到口袋里的东西,胸有成竹地说道:“你们要证据是吧,我当然有。”
说着拿出一朵含苞待放的紫色玫瑰花。
“这是我家世代祖传下来的宝物,是当年讨伐魅魔时的战利品,它的能力很奇特,每当它靠近与恶魔有染的人,就会盛开。”
前任城主把花往迪伯诺面前一递,紫色玫瑰绽开了几分,娇艳欲滴的花瓣轻轻舒展着腰肢,羞涩地露出聚拢在花包中的一分艳丽。
“看,花靠近他就开了!”
“你拿着一个花在这里变戏法呢。”
有人迟疑,也有人根本不信,伸手从前任城主手中夺过花朵,落到他手中的花朵立刻闭拢。
“无礼之徒,那是我的祖传之宝,还给我!”前任城主怒吼着,却没有上前抢夺的意思。
“唉?这朵花真的不会开呀。”
有人尝试扒开花蕊,看看里面是否有什么机关,结果无论他用多大力气,看似脆弱娇嫩的花瓣根本无法强行打开。
“真的假的,我试试。”
“一定是你们力气太小了,我来。”
“哎,别抢别抢。”
紫玫瑰花苞在抢夺间飞出落到迪伯诺脚下,几个壮汉都拉不动的花瓣瞬间绽放,瑰丽绚烂的花朵是人间罕有的绝艳。
原本围拥在迪伯诺身旁的人纷纷后退了两步。
怀疑与猜忌在空气中蔓延。
慷慨捡起玫瑰花,检查了一下。
神色复杂地看了迪伯诺一眼:“孩子,你是被迫的吗?”
他认识这种花。
魔情玫瑰,魅魔一族在质疑自己的感情时会催生出这种花,送给伴侣,如果伴侣与其他恶魔有染,就会绽开。
是魅魔专门用来鉴定恋人是否专情与自己的手段。
除了在制造者之外,凡是在近期与其他恶魔有过亲密关系的人与之靠近,这种花都会盛开。
对象是人类会盛开一半,是恶魔则彻底绽放。
迪伯诺从前任城主拿出这朵花开始,就没有了动作。
他现在应该说是,这样就能减轻他的罪名,以一个受害者的身份博取同情,安稳度过这次难关。
在众人的目光下,迪伯诺轻轻摇头:“我不知道。”
他是被迫的吗?
一开始也许是吧,但也只有那么微不足道的几分钟,或者更短一些。
面对那个恶魔主动邀请,男性的本能与冲动占据了大脑。
他无法否认,他当时很兴奋,那种头皮发麻的快感,让一切都失去了控制。
不知道,这个回答在某些人耳中和是没什么区别。
“听到没!他自己都承认了,迪伯诺勾结恶魔,应该被关进大牢,处以极刑!”前任城主兴奋地喊道。
周围人开始迟疑,他们做不出决定。
“迪伯诺触犯了戒律,我会把他带回帝都,接受国王陛下与裁决所共同审理。”慷慨只能把人一起带回帝都。
他相信自己老友的孩子本性善良,但是,只有他相信没用,如今的情况,迪伯诺是不可能继续留下担任城主之职了。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慷慨问迪伯诺。
“我推荐左吉担任新的城主。”
左吉是迪伯诺在一众手下中最看好的人才。
“可以。”
慷慨依旧相信迪伯诺的眼光,他也相信一个连说谎都不愿意的孩子,就算真的与恶魔有牵扯,也是被动受其胁迫。
“我不同意!”前任城主再次冒头。
“迪伯诺与恶魔为伍,他举荐的人一定也有问题!”
“左吉可以立下誓约。”迪伯诺心有隐愧,但他一手培养的下属每一个都是他亲自调查过的,身份背景全都清清白白。
“对,我可以对慷慨阁下宣誓,我会当好这个城主,绝不会背叛人类!”左吉能被迪伯诺看好,自然不是蠢人,见状立刻表明决心。
“我反对!”前任城主再次高举手臂。
“滚,反对上瘾了你!”
“呵,他相当城主,快要到嘴的鸭子飞了,能不一直叫唤吗。”
“呸,城里这么多人,我们选谁都不会选你。”
前任城主的声音被周围民众的群情激奋压了下去。
慷慨:“那就立誓吧。”
迪伯诺说完那两句话后就又成了闷葫芦,一言不发。
直到慷慨把他带走。
魔王城。
系统的白狮壳子是光明生物体质,无法进入深渊。
它只能舍弃速度更快的白狮躯体,靠着普通猫咪的弱小灵偶艰难前进。
以一只猫的步伐,不断躲避着其他恶魔,做贼般走过了整个深渊。
它曾遇到过卡兰捷与丽娜,但系统无法向她们求助,没有宿主的神格,就代表着没有与外界沟通的能力。
在地狱,没有恶魔会关心一只猫的死活。
【终于要到了!】
魔王城在深渊的最深处。
系统长途跋涉,猫爪都被磨没了毛,终于爬到了深渊的谷口处,它现在的位置是魔王城的正上方。
踌躇地徘徊了几秒,望着漆黑一片,深不见底的深渊。
猫瞳竖起,向后退了几步。
以一种自杀的姿态,助跑,冲刺,毅然决然地跳下深渊。
没有奇迹发生,系统的躯体彻底摔成了一摊肉饼。
【菲尔厄斯!快出来啊!】系统扯着嗓子大喊。
“猫?”
【是我啊!】
“神格的气息。”菲尔厄斯眨眼间瞬移到系统的猫尸旁。
【对对付,就是本神格,快救我!】系统如同受了委屈以后终于找到铲屎官的小宠物,拼命想要得到关注。
菲尔厄斯联通它的意识。
“你怎么会在这里,萨缇斯呢?”
系统来的很巧,菲尔厄斯刚刚醒来,本以为已经等了许久的恋人会一脸委屈地找自己撒娇,抱怨他醒的太晚了,那样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与人和好。
然而,没有人。
他喊了很多声,找遍了魔王城也没有找到。
萨缇斯不会开这种玩笑,也不会不告而别,一定是出事了。
菲尔厄斯的耐心与理智已经达到了临界点,系统如果再晚一点,他就会直接离开魔王城,去他认为萨缇斯可能会去的地方疯狂找人。
【呜呜,神主他被光明神抢走啦!哇——】系统泪崩,眼泪止不住往下掉流。
“别哭了。”菲尔厄斯把它从猫尸中引出,暂存在自己体内。
这是萨缇斯的神格,除非他自己不要了,没人可以随意丢弃。
“他在哪?”
【圣池,那里是大陆上光明能量最纯粹的地方,光明神一定在那里。】系统抽泣着忍住眼泪。
“伊白真不乖,怎么轻易就被带走了呢。”菲尔厄斯语气莫名。
系统打了个冷颤,哭咯都被吓没了。
菲尔厄斯好像——不,是真的有点可怕。
“走吧,去把那个不听话的家伙抢回来。”
呼——还好,没疯。
系统大气没喘一口,菲尔厄斯下一句话吓得它直接屏住呼吸,呆若木鸡。
“你觉得,鸟笼和锁链那个更配他一些。”
深渊最浓稠的黑暗凝聚于影, 臣服在菲尔厄斯脚下,张牙舞爪的狰狞幻影无比狂躁,彰显着主体的内心。
“干脆一起好了, 一个好像关不住他,你说对吗。”菲尔厄斯金瞳深处弥漫着无法驱散的阴霾。
系统不敢吱声。
我亲爱的神主啊,你自求多福吧。
菲尔厄斯也不在意有没有回复, 他更多的是在自言自语。
“光明神, 没死透吗。”
系统:!
光明神只剩一道神念了,菲尔厄斯要是找不到真凶, 不会拿它出气吧。
它还撺掇宿主收集光明神格碎片来着。
系统心虚地抱紧自己, 这事绝对不能说出去。
教皇在圣池边踱步。
“贞洁,你说深渊的新神如果找上门来,萨缇斯与他和好化解战争的概率有多大?”
贞洁:“没有。”
“新神接受了神明的洗礼, 他不会与黑暗妥协。”
教皇发愁:“两个神要是打起来,天会塌下来吧。”想想神战遗迹, 再想想飓风裂谷。
这些有名的神明制造遗留至今都无法抹平的名胜古迹。
“慷慨怎么还没回来?贞洁,你去接他一下。”不会又出事了吧。
教皇左等右等,说很快回来的慷慨依旧不见踪影。
发出一道传音,久久没有回复。
这绝对是出事了。
“是, 冕下!谦逊阁下与温和阁下的圣火!”贞洁双目微张看向教皇身后。
教皇回头。
七根燃烧着圣火的石柱中, 代表谦逊与温和的石柱顶端。
那两簇圣火的火光如同加了助燃剂,熊熊燃烧起来, 火光比其他圣火足足大了一圈。
教皇眉头紧锁:“贞洁,你留守,我去找他们。”
贞洁:“冕下, 还是我去吧, 您的身体不能再剧烈战斗了。”
“我过去的速度比你快, 没时间犹豫了,你在这里等候萨缇斯苏醒。”
教皇一边说着,人已经离开了圣池。
圣火与现任红衣主教之间有着某种联系,通过圣火,可以直观的看到其所代表的红衣主教当前状态。
圣火突然变得旺盛,可并不是好消息,这代表他们正在拼命,用生命做柴,短暂爆发出强大的力量,才有现在的景象。
教皇必须在他们彻底榨干自己之前到达战场,才有可能把他们救回来。
教皇没想到的是,他走后,又有两个圣火的状态产生了异样。
“慷慨和宽容。”贞洁咬紧后牙,根本来不及,她没有办法同时去两个毫不相干的地方救人。
“贞洁阁下,让我继承圣灵物,我去找慷慨阁下。”勤奋从皇室的内乱中脱身,抬头便看到了圣池的异样。
那两道圣火的光辉太过明亮了,现在还是白天,它们却像两道燃烧着的星辰。
普通群众在称赞这种异象,知情者却只觉得心慌。
勤奋赶来后,确定自家老师的圣火是外出的红衣主教中,唯一一个仍在正常状态的火焰。
悄悄松了一口气,为自己的私心自愧一下,随后又提起心来。
“宽容阁下离帝都太远,只能靠贞洁阁下了。”
勤奋的实力与速度都是所有红衣主教里最差的那一个。
她还小,还有大把的潜力,无奈时间不等人,她现在的实力,远超一般的大主教,但在红衣主教中,基本是用来凑数的。
贞洁自身是可以为了大义献身的那一类人,她无私,英勇,无畏。
她可以为了大局奉献自身,却不会将这种观念强加于别人身上。
“你决定好了?”
“嗯。”勤奋用力点头。
“勇敢坚强的孩子。”贞洁理解冰冷淡漠的节制为何对这个小姑娘那般维护了,她值得。
勤奋摇头:“我不是孩子,我是红衣主教。”
“是的,勤奋阁下。”贞洁认可了她,高尚的灵魂不应局限于年龄。
时间容不得她们多做停留。
匆匆动身。
圣池中只剩下还在沉睡的萨缇斯。
在这种所有红衣主教全部离开帝都的情况下。
浓重的黑暗席卷了圣池。
光明能量剧烈反抗,却被神力镇压。
只能不甘地徘徊在四周。
菲尔厄斯看向池底。
天使形态的萨缇斯自带一种圣洁的光辉与疏离。
清冷如月,看似温和,实则远离红尘,触不可及。
“睡得这么沉,什么时候被坏人拐跑了都不知道。”
菲尔厄斯脚下的黑影不断延伸,如同藤蔓触手一般缠绕于萨缇斯的躯干四肢,贪婪地试图彻底笼罩这具美丽身体。
菲尔厄斯与黑影共感,黑影就是他的一部分。
黑影捞出水中的神明,带到菲尔厄斯面前。
“水下太冷,你还是更适合睡在我准备的软床上。”
菲尔厄斯手指摩挲着他的眼尾,触感冰凉。
神明的躯体已经脱离了肉身,是由纯粹的能量与神力构成,没有主观意识控制的情况下,也就没有体温一说。
菲尔厄斯能感受到的,是能量属性赋予的气息,但他无视了这一点。
系统:……
妈耶!菲尔厄斯到底想干什么,神主你再不醒你恋人就要疯魔了!
不知是不是系统的祈祷产生了作用,还是脱离圣池包裹下,营造出的纯粹光明环境后有些不适应。
总之,萨缇斯醒了。
淡金色神瞳中一无所有,如同清晨新生的朝露一般,清澈见底。
那双眸子中带着几分迷茫:“你是谁?”
啪!系统拍向自己的额头。
这下完蛋了。
神主你还不如继续睡着呢。
菲尔厄斯没有发怒,嘴角露出让系统惊悚的笑意。
“我是谁?”
萨缇斯下颌骨被大力捏死,黑影紧紧封锁着他的四肢,让他动弹不得。
“你觉得我是谁?”菲尔厄斯看着这张让他无数次为之痴迷的脸,凭什么呢,凭什么他是被遗忘的那个。
手下几道越发失控,他恨不得直接掐死这个人,终究还是舍不得。
那就把腿打断,菲尔厄斯视线扫过修长性感的大腿,精致又不失力量感的小腿,比例完美如工艺品的脚。
不行,断了就不好看了。
各种危险的想法在脑海中快速涌现,又被菲尔厄斯一一否决。
“你,别难过。”萨缇斯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很多事,大脑中的记忆全是大段大段的空白。
剩下的只有一些常识。
按理来说,他应该反抗,或者对这个绑架……应该是绑架吧,他的全身都被黑暗神力禁锢着。
警惕,敌视,然后想办法脱身,这才是正常情况下萨缇斯应该做的事情。
可是,这个人看起来像是要吃了他,萨缇斯却感觉他在难过。
安慰的话语说出口后,萨缇斯才反应过来,他是不是在关心一个疑似和他有仇的人,也不对,是神。
萨缇斯:“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都这样了也没有对这个人产生负面情绪,应该不至于和人结仇才对。
系统:神主啊,求求你别说了,没看见菲尔厄斯脚底下的黑影抖动地更暴躁更神经了吗?
“没有。”菲尔厄斯瞳中一片晦暗。
误会?怎么可能是误会呢。
黑影再次延伸,封住萨缇斯的嘴巴。
一阵空间波动过后。
圣池旁已空无一人。
整个教庭无人知晓走位来自深渊的神明带走了他们新一任光明神。
教皇还在全力赶路。
他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跨越了半个大陆,从位于中央的帝都,抵达谦逊所在的南部城池。
这种速度已经是人类所能达到的极限,肉眼甚至无法见到残影。
可对于已经燃烧生命来对敌的谦逊与温和来说,一个小时是那般漫长。
漫长到,他们根本无法等到。
教皇在路上遇到了成批正在撤离的人。
他没有停下,以最快的速度抵达了战场。
这里已经看不出战斗的痕迹,只有一地的焦土。
和几具倒地不起的身影。
十指可以数清的人数,让教皇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目标。
谦逊抱着温和半跪在地。
“谦逊,温和她……”教皇顿了一下,轻声道:“节哀。”
这里只有一道生命气息。
他还是来晚了。
“冕下。”谦逊唇瓣微动,声音微弱。
教皇走进两步才听清他的话,随后瞳孔放大。
在他面前。
谦逊揽着温和一起倒了下去。
最后那点微弱的生命波动也没有了。
他谁也没有救到。
“你为什么要在这里想起来。”教皇看着谦逊到死也没有放开温和的手,不禁悲叹。
“我会替你完成心愿,好好休息一下。”
谦逊的临终嘱托有两个。
第一个是把谦逊之位归还给他的长兄,帝国现任大公索戈·迦澜索。
第二个是——把他与赛维安合葬。
赛维安是温和真正的名字。
很少有人知道,他们两个人在成为谦逊与温和之前,是一对情侣。
一对互许终身,愿意为彼此放弃荣耀与地位的情侣。
他们差一点就能褪去身上的职责,做一对平凡夫妻。
世事无常,终究是欠缺了那么一丝缘分。
阴差阳错之下,他们依旧成了同僚,只是遗忘了彼此的感情。
红衣主教的继任仪式会压制他们的情感,任何违背戒律的情绪都会被净化,越是强烈,越是容易被察觉,被针对。
这是,成为红衣主教的代价。
他们很幸运的遇到了真心爱相爱的人,两人都是同样的深情。
也因为这份真心共同遗忘了这段经历。
若是他们谁也没有想起来,作为同僚一同战死,也许还没有那么痛苦。
偏偏在生命的最后,他们燃烧生命所爆发的能量冲破了制约,回想起了一切。
生时不能相慕,只求死后同眠。
魔王城。
系统徘徊在门外。
菲尔厄斯将它的猫咪灵偶修复成了恶魔体质。
系统猫抓耳挠腮,走两步就往里面看一眼。
神主啊,你还好不。
萨缇斯眼前一片漆黑, 双手被黑色神力构成的绳索束缚在头顶。
脚腕被锁在床尾的柱子上,动弹不得。
“你还在吗?”
“嗯。”菲尔厄斯一直都在他旁边看着。
他现在很混乱,杂念丛生。
深渊之主之所以不叫黑暗神, 是因为黑暗只是祂神格权限的一部分。
深渊是什么,是一切罪恶的起源,是最深沉的黑暗, 是一切负面情绪的墓穴。
恶魔都会被自身原罪影响性格, 更不要提作为深渊碎片转生的菲尔厄斯。
他在极力控制自己,不对萨缇斯动手。
菲尔厄斯看着被困在床上的萨缇斯, 白发白羽铺散在深色的床单上, 像一只美丽的稀有鸟雀,引来了窥伺者的囚禁。
他想说什么?
想要恢复视力。
为什么要抓他。
放开他,让他回光明神殿。
“你为什么更难过了?”萨缇斯唯一能动的头侧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纯洁, 无辜,如同一张白纸。
菲尔厄斯见过这样的萨缇斯, 在他们相识的最初。
这个人就是靠着无害的伪装接近他,后来暴露本性,开始光明正大的勾引他。
“别装了,我不吃你这一套。”
萨缇斯疑惑, 他怎么知道我想先缓和一下气氛的?
通过恶魔契约知道萨缇斯在想什么, 并把自己的想法屏蔽的菲尔厄斯:……
缓和一下气氛?
在这种时候,他在想些什么。
他的恋人最会骗人, 整个教庭都被他骗了过去,每一个人发现他的本性。
萨缇斯:“好吧,那我就直说了。”
果然是假的, 通过关心他降低他的警惕心, 从而逃走。
菲尔厄斯的影子投射在墙上, 形状越发狰狞恐怖。
不论他问什么,答案都是否定的,他不可能放走萨缇斯,也不会解开他的禁锢。
“我,可不可以追求你。”
失去大部分记忆的白发天使纯情又直白,带着几分青涩的表白让菲尔厄斯以为自己在幻听。
身后扭曲的黑影都呆住了。
“什么?”菲尔厄斯十分诧异,萨缇斯被他强行带来深渊,又捆绑起来,想和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却是这个?
萨缇斯也觉得对一个囚禁自己的人表白似乎有些不太合理,他确定自己不是抖m,可能只是单纯被戳中了审美?
他十分认真地说道:“我好像对你一见钟情了,你的眼睛很好看,像天上的太阳一样耀眼,头发也很漂亮,我可以摸一下吗?”
“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菲尔厄斯驱散萨缇斯眼睛前的黑,直视他的双眼。
面色阴沉,仿佛下一秒就会拿刀插进他的咽喉。
“你心情似乎好了一些,看来你并不排斥我追求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萨缇斯眉眼一弯,浅金色色的眸子不笑时如冬日里映着太阳余晖的冰面,唯美却没有温度。
当他笑起来,温度融化了寒冰,似春日的潭水流入心田。
“谁告诉你我心情好了的?”菲尔厄斯沉着脸,神色不愉。
“你背后那些小影子们都很可爱。”
萨缇斯温和地笑着,如果不是手还被控制着不能动,他还会向他们招手也说不定。
菲尔厄斯侧头看向身后。
黑色的影子像是被顺了毛的猫咪尾巴,轻轻摇曳着,还有的两条一起比出一个心形。
菲尔厄斯:……
没定力的叛徒!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对了,作为礼貌,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伊白·萨缇斯,虽然我觉得你知道这些。”萨缇斯笑意盈盈地说道。
菲尔厄斯瞪了他一眼,化作黑雾消失了身影。
“害羞了吗?真的好可爱。”萨缇斯手腕一抽,一阵酸麻的顿疼感不时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