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倒着十几个人，他们一脸迷醉，明明手里握着武器，却任由自己红色的食人花一点点蚕食。
小氪回头看蝙蝠侠，果真就看见他拿出防毒面罩戴上。用植物作战太显眼，他们俩同时认出了罪犯——毒藤女。
奇怪的是这个罪犯承诺过会永远离开哥谭，过去两年也做到了，现在为何突然回来？早些时候被炸掉的岛屿跟她有关系吗？
小氪领着蝙蝠侠一路朝作案中心跑去。
食人花还只是开始，越到深处，植物越多，弹痕越多。
而一进仓库，它就看到企鹅瘸着一条腿靠在黑伞上，对面，一位皮肤翠绿的红发女人一脸报复地操控植物将企鹅的属下从中撕裂。
企鹅的脸色显得有些崩溃，“我的生意被你搅没了，人也被你杀完了，你到底要怎么样？”
毒藤女没有回答。
她掌心突然爆出两根藤曼，像是鞭子一样朝企鹅抽去，后者的一条腿受伤力不从心，只能勉强用黑伞斩断其中一根藤曼，却被剩下一根击中，跌倒在地上。
那根藤曼立刻将企鹅五花大绑，抓着武器的手被藤曼自带的毒刺一扎，顿时变得青紫，黑伞啪地掉在地上。
企鹅顿时发出杀猪般的叫声，“你到底要怎么样？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别把我的伞毁掉！”
毒藤女缓缓走上前，“看起来，你完全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第二根毒刺扎进了企鹅的右脚，他的那只脚立刻变得通红且肿胀如香肠，与绷到极限的皮鞋形成夸张对比。
“啊啊啊啊——好疼，好疼！！！”
企鹅被痛苦折磨，几乎语无伦次，“停下来，停下来！你到底要怎么样？是我惹了你吗？还是你要我帮你？不论你要什么我一定答应你！”
“今天下午，你炸掉了一座岛屿。”毒藤女终于开口，语调冷漠，“那是我的。”
“什么？！”企鹅惊骇，“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只是想试验一下武器能力，明明有人告诉过我那里是无人占据的岛屿可以随便炸。”
“我错了我错了，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三根毒刺扎进企鹅，这一回是左手。
那只手变成了黑色，指甲突然爆裂，黑色的血液从里面涌出来，洒了一地。
三根毒针，三种不同的毒素。
毫无疑问，下一针会扎在企鹅的左腿。再下一针，说不定就是心脏。
此时就算是思维简单如小氪也注意到不对劲的地方了。
两年前的毒藤女虽然已经是罪犯并且依靠杀人占据了化工厂，但神色仍然还带着单纯，并且再同蝙蝠侠达成交易后遵守承诺离开了哥谭。那时的她还有救，所以蝙蝠侠给了她一个重新开始人生的机会。
而现在的毒藤女，是彻头彻尾的罪犯。
等到企鹅的左手血液流尽，毒藤女终于再次开口，语调阴冷如缠绕在大树上的蟒蛇，“我只问一遍，那个告诉你岛屿的人，是谁？”
企鹅此时已经被毒素折磨得快要没气了，却不敢慢一秒地回答道：“他、说他叫乔，是个商人......他从我这里、买过好几次炸弹，我们、我们已经交易过很多次了，就连这一次、试验、投放的导弹也是通过他介绍给我的中东商人那里买到的。”
“我、我们已经合作过几次了，而且，只是试投地点，我想......他没有必要骗我。”
“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毒藤女嫌恶地瞪了企鹅一眼，“都还没扎进去，叫什么叫。”
企鹅涕泪横流，“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我活着还算有价值，只要你放过我不论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毒刺靠近的那条左腿抖如筛糠，骚味隐隐从藤曼覆盖之处传来。显然，他的心理已经完全崩溃。
按理说这是残忍的一幕，小氪却兴奋地不断用尾巴戳蝙蝠侠。
还不赶紧来学学人家的手段！真是一下子就达成了你两年都没能做到的事情欸！你要是哪天能像人家一样高效，哥谭早就安全了好吧！
且不论蝙蝠侠是怎么想的，远处，企鹅还在不断求饶，毒藤女却似乎陷入了沉思。
半响后，她弯下腰，亲上企鹅的嘴唇。
？？？？？
氪星雪豹目瞪口呆。
豹生在世三十年，它从未见过转频如此之快的犯罪现场。
可不等小氪缓过劲来，毒藤女就松开了，连带着藤曼也像是丢垃圾一样将企鹅甩在地上，然后疯狂在地板上蹭自己沾过企鹅的部位。
躺在地上的企鹅一动不动，就像是死了一样。
说不定真的死了。
小氪闻到他的气味有所改变，是朽坏的气息。
可就在毒藤女将所有的植物变为种子准备离开时，企鹅却突然站了起来。
毒藤女没有为他解毒，所以他身上的三种毒素还在作效，两手一腿呈现出诡异的颜色，但他却不再如之前一般嚎叫，甚至，那张脸都平静得可怕。
他迈开左脚，摆动手臂，迈开右脚，一步一步，跟在毒藤女身后。
像是没有生命的机械人。
......
小氪显出了身形，同蝙蝠侠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
作者有话要说：
岛被炸掉为毒藤女漫画原着相关剧情，但是只有这个开头罢了，幕后黑手跟解决过程会不太一样

“小氪，我很爱你，也知道你很爱我。”
“但是......下次能不要把死蛇送给我当礼物吗？哪怕给我根玉米也行啊。”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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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扯进岛屿被炸事件的人已知有两个，实验武器威力的企鹅，以及被害者毒藤女。
后者有可能是这两年间经历了什么，或者干脆就是因为自己家被毁，性格大变。而企鹅从另一种角度看其实也是受害者，因为背后似乎有人计算了他，故意让他得罪毒藤女。
目前来看这个人是企鹅指控的乔。
乔的身份目前最神秘，没有谁知道他向企鹅建议炸毁岛屿是误打误撞还是故意的，而如若是故意，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他整个人都如同一团迷雾，这也是蝙蝠侠没有轻举妄动的原因。他需要毒藤女代替他将背后黑手引出来，如此一网打尽。
总而言之，局势比预计的还要复杂。
蝙蝠侠轻轻问道：“记住他们两个的气味了吗？”
小氪点点头。
凭它的嗅觉记忆，只要见过的人就不会忘记。
蝙蝠侠：“好，那我先搜查这里，结束后我们追过去。”
这里应该是企鹅的秘密仓库之一，存放着很多的枪械与火药，而多亏了毒藤女，现在守卫仓库的人没了，整个地方完全零防御，只需要检查一下武器的种类跟存放地点。
蝙蝠侠应该是在毒藤女离开后就立刻报警了，很快，戈登就带着其他的警察赶过来，开始清点武器数量。
人们开始忙碌起来，但并没有氪星雪豹的事儿。
每当这种时候出现，蝙蝠侠都是默认让它休息的，睡觉或者出去溜达都行，只需要在听见信号后回来。
不过白天睡多了，小氪现在精力旺盛得不行，现在只想找点事做。
它银白的皮毛完全不受哥谭潮湿的气候影响，干燥又蓬松，蹲在地上，就像是一个大型的毛绒玩具，还是极为漂亮的那种。
很多猫奴属性的警察看到它，都需要用尽全身的自制力才能不去摸摸，但饶是如此，还是有很多人主动跟它打招呼。
“又见到你了，蓝山雀。”
“晚上好啊蓝山雀，你今天超可爱。”
“怎么不跟在蝙蝠侠的身边？”
“悄悄问你，跟我回家好不好？我给你做鹿肉大餐！”
“诶诶，这可是危险品，不要玩哦。”
是了，小氪最后还是选择玩耍，而且被它选中的‘玩具’还是一颗手榴弹，该说不愧是蝙蝠侠的大猫？
只见手榴弹被它用爪子推到架子另一侧，而雪豹自己躲在架子后面，透过底部的空隙观察那来来往往的人中静静立着的‘猎物’。
就是现在！
小氪猛地扑过去，将‘猎物’按在身下。
即便知道是假的，在捉到的那一刻，它兴奋到尾尖都在战栗，那是猎食者的本能。
克拉克，给你！
小氪叼起‘猎物’，仰头朝身后看去。
透过人群，蝙蝠侠站在不远处跟戈登交接着。他察觉到小氪的视线，扭过头来，
看着它露出一丝笑意。
放下来，危险，他用眼神说道。
小氪被巨大的失望淹没。
【唉，怎么又这样了。】系统突然开口。
别说话，不想理你。
它呸地将手榴弹吐出来，夹着尾巴溜到角落，瘫倒。
【......就算你要我闭嘴我还是要说，这是正常的，你都在这个世界停留两年了，开始适应不是很正常？】
不是适应，小氪烦躁。
【喜欢上蝙蝠侠很正常。这又不是爱情，没谁规定这辈子都只能喜欢一个人，所以你没有背叛超人。】
都说了，闭！嘴！
要是系统有实体，小氪觉得自己现在就能把祂给捏爆。
【你就跟我说说呗，反正也没别的人能听见。】系统赖皮。
祂平时就跟死了一样，唯有碰到跟核心能量载体相关的事情会特别感兴趣，包括作为超人合作伙伴的氪星雪豹的心理活动。
小氪懒得理祂，闭眼打盹。
但大概是因为这半年来类似的事情越发频繁，半响后，它忍不住道：我只是想克拉克了。
系统安慰：【正常正常，我原来跟氪星犬合作的时候它一天要念叨八百遍超人，半夜还要汪汪地哭，你真算是好的了。】
小氪嗤了一声。
它永远看不上犬科动物的矫揉造作。
它不接话，系统也突然没话说了，于是他们突然安静下来，直到蝙蝠侠从远处走过来。
“起来吧，我们现在去找毒藤女。”他说道。
小氪恹恹地从地上爬起来，蝙蝠侠本来已经抬脚离开，见状停下来，道：“再坚持一下，等这件事结束了就让你休假。”
他大概是将小氪的低落当作疲惫了。
小氪随意抖了抖胡须，就当听过了。
但任务还是要继续的，它强行打起精神来，带着蝙蝠侠追随毒藤女的气息而去。
毒藤女在离开的这二十多分钟内去了很多的地方，应该是在企鹅的指引下搜索了不同的能找到乔的地点，但蝙蝠侠时间卡的很好，他们赶到的时候正就看到毒藤女闯入了一座民宅，用藤曼捆住一位穿着睡衣的男性。
不出意外，这位马脸绿发的男子就是乔了。
毒藤女对乔使出了一模一样的手段，藤曼将他完全绑住，第一根毒针很快就扎进了他的右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乔的右手变得青紫，呈现出诡异的扭曲。
小氪都来不及阻止，就见蝙蝠侠打破屋顶跳进去。
“住手！”他拿出匕首，一斩就划破了藤曼。
藤曼吃痛，就像是动物一样立刻松开了乔，后者头嘭地砸在床脚，却有只有精力捂着右手惨叫。
“蝙蝠侠？”毒藤女略微吃惊，可随后就露出了愤怒，“既然哥谭是你的地盘，难道不知道是我的岛先被这两个人炸了吗？”
“这是我跟哥谭之间的事，你不管，我就放你一命。”
“你伤害了哥谭的居民，就是我的事。”蝙蝠侠声音沙哑。
“哪怕他们炸了我的岛？”
“企鹅炸了，我任你报复他，但乔目前为止不是罪犯。”
毒藤女冷笑，“看来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罢，她丢出两颗种子，种子瞬间暴涨成为两朵巨大的食人花，凭借根茎竟然能够自由移动，像是野兽一样朝着蝙蝠侠扑来。
蝙蝠侠一个矮身躲过第一头食人花，反手一甩将卧室的矮脚凳塞进另一头的嘴巴里，一卡，一推，将那食人花踢出三米远。
第一头食人花再次冲来，同毒藤女一起从两面夹击，小氪立刻上前支持，同蝙蝠侠背靠着背，抬起爪子。
食人花自然不会放过，立刻将其吞进去，可就在下一刻，它痛苦地蜷缩起来，在地上扭曲打滚。
可不论如何挣扎，它颜色艳丽的花瓣、根茎、叶子就像是那遇热融化的雪花，再也无法维持自己的形状。
小氪厌恶地将爪子收回来，粉红色的肉垫还在微微发热。
【物质排列】，发动。
刚才还凶猛的食人花融化为地上一滩颜色诡异的液体。
可毒藤女甩手就再次丢出一把种子，并且迅速生长成了更多的植物，从四面八方朝着他们俩冲来。而她自己也袭身上前，掌心的花朵喷出一股毒液，硬生生将小氪与蝙蝠侠拆散。
下一刻，蝙蝠侠暴露出来的后背就被一头植物的叶子给割出一道伤痕，流出来的鲜血很快就从鲜红变为乌黑。
“吼————！”
小氪怒了，立刻扑上去，将那头伤了蝙蝠侠的植物撕成碎片。
剩下的植物似是意识到拆散他们能够让战斗更加轻松，竟团团将雪豹围住。
小氪不得已陷入战斗，房间另一侧，蝙蝠侠则单独跟毒藤女打得激烈，两人竟然还同时在输出嘴炮。
毒藤女一掌拍开蝙蝠侠砸来的桌子。
“我本来，是想要避世的，但就算如此也还是有人冲上来打扰我的生活，毁了我专门为植物建立起来的伊甸园。你知道，他一个导弹下去毁了多少珍贵的生命吗？！”
“你已经报复了企鹅。”
“这不够！这些低等的、卑劣的动物，杀死了无辜的植物！这是他们自找的，杀了多少，我就要在哥谭全部报复回来。”
“哥谭是我的地盘。”
蝙蝠侠将毒藤女的踢腿格挡住，反手将蝙蝠镖飞出去，将从侧面偷袭的藤曼当中切断，怒吼：“所以，滚出去！”
“你想得美。”毒藤女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下一刻，她双手握住蝙蝠侠刺过来的匕首，任由其扎透她的手掌，并且以此借力将蝙蝠侠一把拽来。
蝙蝠侠一时不查，竟被她突如其来的爆发拉得重心偏移，落入毒藤女的怀里
小氪正好将最后一株藤曼融化成污水，同时还一尾巴就将匍匐着试图逃跑的乔给抽回来。
【我擦擦擦擦擦擦擦！！！！】系统突然在脑内尖叫。
雪豹立刻扭头，目光扫过像是木头人一样呆滞站在墙边的企鹅，下一刻就看到了让它呲目欲裂的一幕——
毒藤女踮起脚尖，吻上了蝙蝠侠的嘴唇。

第17章 日出哥谭
小氪又一次闻到了那种像是死人一样的腐朽味，自毒藤女的嘴唇一路进入到蝙蝠侠的体内，最后从他的脑袋上传来。
任务失败了吗？
这是它的第一个反应，可是下一刻就想到了企鹅。不，这似乎只是毒藤女操控人的手段。
那就，杀掉她！
氪星雪豹展现出前所未有的狠戾，不假思索地朝着毒藤女扑去，可后者似是料到了它的反应，从头到尾都没有松开蝙蝠侠，并且掌心冒出一根毒刺，虚虚地抵在蝙蝠侠心脏上。
“听得懂英文吧小豹子，你要是敢扑上来，我就敢杀了他。要比比我们谁快吗？”
她的嗓音慵懒，透着愉悦。
小氪硬生生止住了脚步，眼睁睁地看着毒藤女哈哈大笑，被蝙蝠侠像是搂情人一样拥着，抬头吻在他的下巴。
“放心，我暂时没想杀他。”她眼角瞥了一下小氪，“但你最好别做出什么傻事，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不会改变主意。”
雪豹气炸了，恨不得把这女人撕碎，但她的确就抓住了它的把柄。
小氪怀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蝙蝠侠，可后者却完全无视了它，就像是变回了两年前他们初见的那样。只不过，当初满怀抱负的蝙蝠侠变成了只会听从指令的木偶人。
毒藤女似是赶时间，并没有再多戏弄雪豹，而是直接带着蝙蝠侠跟企鹅离去，乔也是被一根藤曼捆住并且堵住嘴，一同被带走了。
系统：【快快，跟上！说不定还有转机！】
小氪一个激灵，立刻追过去。
蝙蝠侠还没死，任务还没失败，它还不能放弃。
毒藤女的目标明确，朝着哥谭市的东面前进。
哥谭东面临海，有着其实非常漂亮的海岸线。若非犯罪之城的恶名，本该可以发展起不错的旅游业。可惜，正因为太过危险，海岸建立起了很多码头，像个甜美的蛋糕一样被各个恶势力瓜分，每日都会上演多起非法运输。
小氪无法猜透毒藤女的想法。
她去港口不太可能是为了交易，难不成是要走海路离开哥谭？可看她想要报复哥谭的样子，又不像。
毒藤女的移动速度很快，而企鹅与蝙蝠侠在她的操控之下都是在后面跟着。小氪隐身起来，奔跑在蝙蝠侠的左侧，仰头观察他。
他的大部分表情都隐藏在了面罩之下，唯一露出来的下巴跟嘴唇上还沾着毒藤女的口红。
马路边上一辆出租车司机坐在车头抽烟，他看见了蝙蝠侠，惊喜地举起手来，“嘿，是蝙蝠侠吗？我是你的粉——”
嘭的一声，蝙蝠侠一脚将司机踹到墙上。
司机手里的烟掉到地上，火光熄灭，而当他捂着胸口抬头看蝙蝠侠时，眼里的光也熄灭了。
小氪目睹了这一幕，瞬间噩梦重现。
跑在最前面的毒藤女笑得无比大声，“你的主人其实也就那样，不是吗？”
【才不是！是你操控了他！蝙蝠侠才不会伤害哥谭！】资深英雄吹的系统比小氪还要愤怒。
可真正被嘲讽的小氪却无力回应。
它大口呼吸却还是觉得喘不上气，大滴大滴的泪水如断线珍珠般从它眼里落下，砸在黑褐色沥青路上，很快融入路面的潮湿没留下半点痕迹。
原来还没觉得，它现在发现自己受不了，受不了看到英雄将武器对向自己保护着的市民。
这会让它想到克拉克。
虽然平时看不出来，但在原世界所看到的场景早已在雪豹内心留下无法磨灭的伤痕。
所以它现在无法抑制去思考，那时克拉克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选择亲手毁掉自己深爱的城市？又是什么让他最后选择亲手了结自己的生命？
小氪不知道，所以无比的恨。
恨那些恶人逼迫，更恨自己没能在克拉克最需要它的时候陪伴他。
而现在，它明明在场，却还是让蝙蝠侠沦落到了相同的境地。
【你在干嘛呢？快追啊！】系统焦急催促。
毒藤女早已带着另外三个人跑远了，而小氪却还留在原地。
它却没有理会系统的催促，显出身形来，在出租车司机惊讶的眼神中用尾巴搀扶着他
坐回车上。
它帮他拿出了电话并且拨打了急救电话，一直等到司机喘着气说出自己的地址后才离开。
临走前，司机却叫住了它。
他艰难地举起手，将头顶的羊毛帽戴到雪豹的头上，在它惊讶的眼神中笑道：“今晚多亏了你，蓝山雀。虽然不知道蝙蝠侠怎么了，但我以后还会继续支持你们的。”
“感谢你们保护哥谭。”
雪豹的尾巴微微扫过中年男人的脸颊。
它在他祝福的眼神中离去，一步便跃出十几米，最后融于哥谭浓墨般的夜色。
现在追还来得及，小氪道。
系统语气复杂：【......不，我现在不担心这个了，只是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太出乎我意料。】
【我绑定你都两年多了，看你一直都挺冷漠的。哪怕跟着蝙蝠侠天天外出，也看得出来只是帮他罢了，不是像其他英雄那样发自内心的想要保护世界。这种外界逼迫跟自驱力本质上就不一样。】
【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你主动帮助市民。】
系统的声音里带着新奇。
大概是小氪第一次行动的消极态度震撼到了祂，祂从此就不怎么说话了，说了也都是有关任务跟蝙蝠侠的。
但系统曾经也说过的，祂们只会绑定英雄。
从前的氪星雪豹一直不合格，甚至还带着点反派气质，现在，系统却看到了一丝希望。
你想多了，小氪冷漠。
它只是受不了看到跟克拉克如此相像的蝙蝠侠伤害自己的市民罢了，这会让它重温失去克拉克的痛苦。
【你说是就是吧。】系统的语气前所未有的轻巧，【快快快，追上去，我们还要保住蝙蝠侠的性命呢。】
小氪一路狂奔，很快就追上了毒藤女。
跑到现在，她的目的地已经非常明显，就是哥谭码头。
然而等她到达了码头，小氪却发现她的胃口竟比想象中还要大。
毒藤女不止想要码头，她想要的是整个哥谭海岸线！
码头上原本还有两拨人为了货物在火并，可毒藤女一到，两边便都成了待宰的羔羊。
一颗颗种子被丢出去，在空中暴涨成超过两层楼的巨大体型，轻而易举地就将那三十多人的团队击败。
植物根茎扎入那些人体内，以血肉为食，脑髓为养料，长成了更大更强壮的体型。
蝙蝠侠同样加入了战斗
她完全凭借意念就能操控蝙蝠侠，就算小氪想找机会将她干掉，动作再快也无法快过思想。无论如何，毒藤女都有能力在自己被杀之前命令蝙蝠侠自杀。
所以，当毒藤女以此为要挟要求氪星雪豹同样加入战斗的时候，它只得服从。
“小豹子，真可惜你不是人，其实我对你比对蝙蝠侠中意多了。”
妖艳的罪犯也将红唇点在雪豹银白的皮毛上，然后在小氪无比厌恶的眼神中大笑地扬长而去。
毒藤女的植物军团配上蝙蝠侠加小氪，几乎无敌。
她指挥着自己的那些植物一路攻打，不过四十多分钟就占据了整个哥谭的海岸线。
哥谭市唯一一座半岛上，整体形状类似一个长方形，而长的那一侧就挨着大海。
毒藤女既然毫不犹豫地杀死了那些港口的罪犯们，就肯定不是为了同他们做交易，而是有着更大的目标。结合她之前说过的要报复整个哥谭的言论，海岸一定有什么她想要的东西。
现在已经凌晨五点多快要六点了。
天边微微亮起，太阳从海平面升起，将水面照的金黄。
这是一场极美的日出，阳光同样将雪豹银白的皮毛映出光辉，但它无暇欣赏。
小氪的耳朵压成了飞机耳，长尾巴毛发完全炸开，蓬松的像是一串棉花糖。
打一打那些罪犯也就算了，毒藤女的下一步肯定就是毁掉整座哥谭市，小氪不能任她毁掉蝙蝠侠守护的城市，可偏偏她手里握着蝙蝠侠的性命，于是就成了个死结。
哥谭跟蝙蝠侠，只能选一个。
毒藤女料定了雪豹放不下蝙蝠侠，完全有恃无恐，甚至任由他们俩一左一右站在自己身边。
当太阳完全升起，她露出一个妖冶的笑容。
“终于到时候了。”她举起手，蔓延整个哥谭市数十公里的植物的躯干上突然冒出一个个鼓包，最终鼓包破开，里面是一株株花骨朵。
同一刻，小氪感觉到从大陆吹来的风停了，而咸咸的海风从背后吹来。
风向变了。
系统惊骇大喊：【我知道了！白天的时候风从海洋吹向陆地，她这是要借着海风将有毒的花粉吹入整个哥谭市！！！】
“吼————！”
小氪猛地扑过去，将毒藤女摁倒在地。它的爪子深深嵌入地面，毒藤女的力量同它相比就是婴儿对壮汉。
它将獠牙抵在她脖子边。
毒藤女反抗无果，边放松下来，冷笑，“你敢杀了我，我就敢先杀了蝙蝠侠。”
小氪眼角瞥到蝙蝠侠掏出抹了剧毒的飞镖，抵在自己的心脏上。
系统：【你疯了？！蝙蝠侠死，你的任务就完蛋了！！！】
小氪当然知道，但它同样知道蝙蝠侠视哥谭如命。
假如他知道自己要帮助罪犯亲手毁掉哥谭，是不是宁愿自己死去？
但是蝙蝠侠死，它的克拉克就再也回不来了。
蝙蝠侠有克拉克重要吗？小氪问自己。
肯定不，蝙蝠侠只陪了它两年，克拉克陪了它三十多年。
但它不知怎的就是下不了嘴，毒藤女嘲讽地盯着它，竟也没有动作。
在僵持中，早上的哥谭在阳光中渐渐苏醒。
热爱锻炼的人穿着运动服来到海边，看到蔓延了整个海岸的巨大植物，捂脸尖叫。
哥谭轻轨开始运作，因为修建时间久远，轨道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报摊的卷帘门被老板刷地拉起，送报的面包车停在报摊前，送货员将当日的报纸成堆垒到地上。
这是哥谭，是蝙蝠侠深爱的城市。
雪豹想，蝙蝠侠不如克拉克重要，这的确没错，但他跟超人一样，是英雄。
曾经的它没能守住超人，让他在绝望之中毁掉自己心爱的城市......
这一回，它至少要让蝙蝠侠以英雄的身份死去。
小氪闭上眼睛。
就在它獠牙刺进毒藤女温软脖颈的那一瞬间，低沉沙哑的嗓音从身侧响起：“小氪。”
作者有话要说：
蝙蝠侠最后清醒，是因为他听到了哥谭

蝙蝠侠在叫它？！
小氪瞬间扭头，就见到蝙蝠侠果真放下了之前一直抵在自己心脏上的飞镖。他面罩下的眼睛同雪豹的眼睛对上，透着温柔与强大。
“什么？这不可能！！”毒藤女惊讶地嘶吼，“你怎么可能摆脱我的荷尔蒙控制？”$$
她似乎又开始在尝试操控蝙蝠侠了，而后者的身体的确出现些许僵硬，但最终还是缓慢却坚定地将甩出蝙蝠镖。
飞镖斩断了不远处的一根藤曼，最终扎在海岸栈道的栏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