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一个失业小技巧by腓腓与鱼
腓腓与鱼  发于:2024年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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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姑娘互相对视了几个来回,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些许好笑和无语。
“别整这些虚的,赶紧拉吧。”池析亭站了起来,直言道。
这都几点了。
别耽误他下班了。
吴木凉倒是没想到会是池析亭给他找台阶下,捏了捏指尖后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给四人拉了一个小群。
池析亭见自己已经进群了,抬眼瞥了吴木凉一眼,道:“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说罢,也没理会吴木凉有没有后话,便直接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池析亭回到工位的时候已经接近四点了。
周五的四点光是想想都很快乐。
再过一个小时就又可以享受美好的周末时光了。
池析亭本来心情还不太愉快的,这会儿完全就被周五给治愈了。
正准备整理一下电子芯片的渠道推广的策划书,池析亭就见自己的微信突然响了一声。
发消息的人颇让池析亭意外。
是房东。
【房东】:你的东西什么时候搬走呢?
许是这段时间太忙,加上住在褚聿家住的太舒服,池析亭一时间还真忘了自己的房子的破事。
他东西都还没收拾。
新住处也还没有落实。
今天得问问褚聿了。
池析亭琢磨着,手下也回了房东消息。
【池析亭】:不好意思,我不小心忘了,这个周末我就过去搬。
【房东】:没事。微笑/
【房东】:你要是方便的话,能把你上次给我看的视频发给我一份吗?
池析亭歪了下脑袋,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嘴。
【池析亭】:是有什么问题吗?
【房东】:那个和你合租的小子撒泼不愿意搬,我报警了,那边得提供点证据,你是不知道这小子有多过分,我上次都没去检查他那屋,给我好好的房子折腾的乱七八糟的。
这个池析亭倒是不太清楚,他和袁寅虽然住在一起过一段时间,但是泾渭分明,很少去干涉彼此的生活和领域,如果不是上次出的那次烂遭事,他为了那点押金估计也能忍到租期到期。
一想到押金池析亭心就更碎了。
尤其是像他现在这种一穷二白的未毕业大学生,那几个月的押金真的不是个小数目。
后来池业也给他转了一万块钱周转,只是池析亭没好意思收,紧巴巴地过了一阵子,就等着1号发工资了。
许是心诚则灵,池析亭前脚才刚想到自己的押金,房东后脚就自己提了出来。
【房东】:你当时给押金是给了两个月是吗?
房子是押二付二,半年起租,池析亭刚租的时候就付了四个月的房租,这会儿才住一个多月。
没住的那一个月的钱应该能退回,只是那两个月的押金估计是没戏了。
池析亭抿了抿唇,回了消息。
【池析亭】:是的。
【房东】:回头我把押金和剩下那个月的房租退给你吧,水电费会在里面扣,还有你周末过来搬东西记得把房子打扫干净,不然会收几百清洁费的哈。
池析亭:“?”
池析亭愣住了,眨了眨眼后又定睛看了眼房东的消息,确定了好几遍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退押金?
还不待池析亭回复,房东就又发了条消息过来。
【房东】:看你还年轻,刚进社会也不容易,这次确实也难为你了,第一次租房就碰见这样的室友,这笔钱数目也不小,我寻思着退给你吧,皆大欢喜。
房东对池析亭的印象挺好的。
很单纯,又有点傻的一个小年轻,主动帮室友多承担了一部分的房租,最后还落的这个下场,房东也有些看不过去,纠结了半天,总归觉得这事错不在池析亭,也就退了一步,把该是池析亭的东西还回去。
池析亭抿了抿唇,真诚地回了房东消息。
【池析亭】:真的非常谢谢您,租住期间也非常感谢您的照顾,房子我会好好打扫干净,也希望您能顺利找到下一任租客。
【房东】:抱拳/
押金退回,池析亭有种失而复得的快乐,虽然押金本身就是他的,但是这会儿还是有种天降横财的感觉。
池析亭美滋滋地点开了策划案,干劲十足地准备完善一下,这种好心情一直持续到沈之哲给他发微信招呼他去趟办公室。
这段时间池析亭是真没少去经理办公室。
三天两头地跑,池析亭感觉这个办公室都快成他的了。
“你空调开的多少度啊?”池析亭熟门熟路地进了办公室,才踏进门就感觉冷风嗖嗖的,冻的池析亭打了个寒颤。
沈之哲瞅了眼,道:“25度,咋了,冷?”
池析亭诚实:“巨冷。”
沈之哲做出了一副恍然又理解的表情。
原以为沈之哲会主动把空调调高一点,池析亭径直往前走,随便找了个位置就准备坐下。
屁股都还没碰着椅子,沈之哲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那你站那儿去吧,那有90度,暖和。”沈之哲指了指墙角。
池析亭:“……?”
池析亭顺着沈之哲指的方向看了眼墙壁,默了半响才又幽幽地转头看向沈之哲。
沈之哲笑呵呵地回看他,在捕捉到池析亭眸中的无语和怨念后才举手投降,老老实实地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一点。
“啥事?”池析亭撇嘴坐下,问起正事。
沈之哲道:“找你道歉呗。”
池析亭懵:“啊?你又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沈之哲:“……我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那太多了。”
沈之哲假笑:“小池,别造我谣。”
“那你道什么歉?”池析亭咯吱一笑,而后顶着沈之哲不善的目光调整好了表情,正色道。
沈之哲抿了抿唇,酝酿了一会儿后道:“上次李欣污蔑你的事,是我处理不善,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我郑重地向你道歉,同时李欣的事我也会从严处理。”
随着沈之哲话语的落下,池析亭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减了不少,唇角绷出了一道颇为不解的弧度,眸子凝在沈之哲脸上半响,还是没忍住开口问:“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个?”
沈之哲摊手:“不然呢?”
池析亭眉头一皱,下意识地伸手准备探探沈之哲的额头温度,寻思着沈之哲不会是发烧了吧?这么大张旗鼓又郑重其事地为这种事道歉。
许是当牛马当久了,池析亭早就没了对绝对平等的需求,在职场上都是以领导的主观意识为主。
领导说的对的就是对的,错的也是对的。
只是随着池析亭的工龄渐长,资历和能力都摆在那儿,在公司的地位也渐涨,不需要太看领导的脸色行事,但是也终究做不到绝对的平等,该受的委屈还是得受着,从领导嘴里听见道歉的可能性约等于零。
这次确实……
有点超乎池析亭的意料,也一时间让他应对这种场面有些无所适从。
沈之哲见池析亭伸手过来,脸色赫然一变,满脸写着警惕地往后退,伸手谨慎地揪着池析亭的衣袖,一副不想和池析亭有肢体接触的模样,一本正经道:“男男授受不亲,请不要触碰我,OK?”
池析亭:“……”
他身上有病毒?
沈之哲似乎也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度了,干咳了一声后才又把椅子挪了回去,道:“总之这个是我的疏忽,除开这个事之外也没啥事了……”
沈之哲又回忆了一下,之前他还想问池析亭为什么选追踪器那个项目来着,只是在和褚聿交流过后,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褚聿和池析亭的八卦,哪里还有心思去琢磨别的东西。
池析亭慢吞吞地伸手挠了一下自己的下颌,然后试探性地指了一下门口,道:“那我先回去了?”
“嘶。”沈之哲还是没憋住,问道,“你觉得褚总怎么样?”
池析亭一愣,似乎没想到沈之哲会问起褚聿,下意识地回避了一下沈之哲的眼神,敛眉沉思了半响。
“挺好的呀。”池析亭保守道。
沈之哲一脸意料之中的表情,估摸着也是猜到了以池析亭慎重的性格,多半也套不出什么话。
但是吧……
沈之哲难得地有些纠结。
一边是自己的上司加好友,另一边是自己的下属,其次他对池析亭的印象其实挺好的,在某些程度上其实也会更为池析亭考虑。
比如感情上的事。
褚聿对池析亭有好感这件事,沈之哲理解又不理解。
理解的是池析亭确实很有个人魅力,长相出众,能力突出,聪明又细心,对待工作稳重又认真,私底下性格又好,大大方方的,还有点出乎意料的小幽默。
沈之哲不太清楚褚聿的择偶标准,认识褚聿这么多年也没见褚聿对谁动过心,但是唯一能确定的一点就是褚聿喜欢聪明的人。
可能这就是高智人群的互相吸引吧,加上他俩的脑电波和想法总是不谋而合,默契的完全不像是刚认识不久的人。
沈之哲对这段感情更担忧的其实是池析亭。
池析亭年纪太小了,即使平时工作上表现的再成熟,但在感情上就不一定了。
何况褚聿又是个城府极深的人,就算人小孩儿对他没意思,也说不准会耍手段去引诱人家小孩儿了。
“褚总可不是个单纯的人,他想法可多了,你玩……”沈之哲一顿,稍微美化了一下后道,“你完全不了解他。”
池析亭一顿,缓缓歪了下脑袋。
他为什么要这么了解他?
池析亭脑子一抽,念头又诡异变了变。
也不是不能稍微了解一下。
“谈何说起?”池析亭谦虚问道。
沈之哲的右手食指在左手手背上敲了两下,道:“你知道褚总现在在干什么吗?”
池析亭皱眉,问:“什么?”
沈之哲道:“其实褚氏内部现在并没有特别稳定,最起码相较于前几年,今年稍微有些动荡,尤其是一些部门领导人开始暴露野心,逼着褚总放权。”
池析亭反问:“包括你吗?”
沈之哲一顿,默了半响后道:“包括我。”
池析亭没有吭声。
“但是褚总要比你,比我们想象的都要聪明。”沈之哲苦笑了一下,道,“他不在意内斗,甚至这段时间还在鼓动手下员工内战,然后坐山观虎斗,偶尔出来说几句场面话,维持表面的平和。”
但其实内里早就开始波涛汹涌了。
褚聿看得见,但是并没有轻易做动作去整顿。
池析亭抿了抿唇,眸光微沉。
褚聿的想法不难猜出,最起码对他来说不难猜。
池析亭来褚氏的时间不长,对褚氏的情况并没有那么了解,但是他毕竟是职场老油条了,曾经爬到过公司中高层的位置,对于中高层内部的暗潮汹涌是再了解不过的了。
一切的源头其实还是员工发展晋升渠道的不平衡和不公平。
有些中层毫无水平,曲意逢迎,靠着谄媚和舔领导上位,即使能力不行业绩很差却依旧可以靠着资历和背景稳坐钓鱼台。
而有些员工能力足业绩强,却因为不会舔,迟迟出不了头;更差的就是没有能力也不会舔领导的,想要明哲保身,但是也会被拉出来垫背。
上层不作为,只有老实人拼死拼活努力工作,还要被迫分享业绩,最后被逼离职,老油条继续混日子,等着公司再招新的牛马进来奴役。
不管在哪个世界,哪家公司,所有的职场缩影似乎都是这样。
池析亭知道褚聿想做什么。
部门改革也不是心血来潮,没头没尾的。
褚聿要做的就是要重新压下去这种风气,整顿的也不是部门里的普通员工,而是部门的领导人。
池析亭又想起了池和垣之前和他提到过的技术部经理。
估计也早就被褚聿盯上了。
只是还没有找到契机去打压罢了。
难怪池和垣最近也没什么消息,估计部门内部也比较混乱。
这就是职场。
不会那么纯粹的只有工作,只要上层稍微有点动作,部门里的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会受到波及。
沈之哲见池析亭垂眸不语,心下颇有些后悔,琢磨着自己不该把这种公司上面的事告诉池析亭。
人小孩儿才多大,业都还没毕。
都还没毕业就被褚聿看上了。
臭不要脸。
沈之哲捏了捏拳,又道:“所以说啊,你在应付褚总的时候还是要稍微提防一点,别整的真跟个傻白甜似的。”
“傻白甜”池析亭呆:“啊?”
提防什么?
沈之哲:“……”
他就说吧!
见池析亭一脸懵,沈之哲欲言又止,欲止又言,憋了好半天还是没把话挑的太明白,毕竟看池析亭这模样估计还不知道褚聿对他的想法,他要是点破了,反而把局面弄的不好看了。
“我就这么说。”沈之哲道,“你听个热闹就行,重心还是放在工作上好吧。”
池析亭嘴唇不自觉地一撇,道:“我尽量。”
“嘶。”沈之哲不悦:“这还需要尽量?”
池析亭幽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上班的感情。”
非常纯粹的恨意。
怎么可能能把重心放在工作上?
沈之哲:“……你走吧。”
池析亭轻巧起身,听话地转身离开了。
才刚出办公室门,池析亭停滞的脑细胞才又活跃了起来。
许是一开始完全被职场上的事带着走了,加上池析亭母胎单身,对感情的事情也不够敏感,所以即使沈之哲暗示的这么明显了,池析亭都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这会儿冷静了下来,池析亭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沈之哲问他的话不太正常和合理。
哪有上级问下属对公司大领导的看法的?
而且看那状态也不像是在问他工作层面上的观感……
就说住领导家住久了容易出问题,何况他俩还总是同进同出的,沈之哲和褚聿又是好友,察觉到不对劲也很正常。
池析亭心里咯噔了一下,条件反射地想到的是沈之哲有没有去试探褚聿,褚聿那么聪明,肯定也能意识到他俩现在的关系在他人眼中已经很敏感了。
那褚聿会怎么办?
疏远他还是……
池析亭脑子突然又混乱了起来,攥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侧边,本想着主动和褚聿说搬出去的,但是现在倏然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还没等池析亭想出个应对办法出来,褚聿就率先发了条消息过来。
【褚聿】:下午有点事,我让小胡送你回去。
池析亭垂眸,按捺下心里乱七八糟的思绪,手指点了两下,回了个好。
没过多久,池析亭就收到了一条好友申请。
是小胡的。
池析亭通过了好友申请,小胡立刻就发了条消息过来。
【小胡】:池先生你好,褚总今天下午有个重要的会议,可能不能按时回家了,他嘱咐我先送你回去,我已经在停车场了,你下班了可以直接过来。
池析亭看了眼时间,还差个几分钟就下班。
池析亭回了小胡消息,便准备回工位收拾东西下班。
在收起手机前,池析亭心念一动,又回头看了眼经理办公室,嘴唇抿了抿,还是下了决定。
反正原来的计划也是周末搬家,早问晚问都得问。
池析亭点开了和褚聿的聊天框,斟酌了一下语句后发了消息过去。
【池析亭】:褚总,公司的宿舍批下来了吗?我想这周末搬走。
消息发出去的瞬间,池析亭莫名有些惴惴,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诡异地有些不敢面对,正要把手机收起来逃避一下时,就见手机屏幕亮了。
褚聿回了消息。
【褚聿】:稍等。
池析亭懵懵地眨了眨眼。
稍等什么?
宿舍还要等吗?
池析亭有些没懂褚聿的意思,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后才犹犹豫豫地继续往办公室走,在经过拐角时余光瞥了眼电梯间的方向,敏锐地察觉到高层专用的电梯楼层间亮了。
池析亭脚步微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将目光凝在了电梯上,而后又稍微歪了下头,觉得不太可能。
小胡都说褚聿有个重要的会议了,怎么可能……
还没等池析亭否定自己,下一秒电梯就停在了27层。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褚聿的身影也出现在了池析亭的视野中。
褚聿身形颀长挺拔,穿着一件浅灰色的衬衫,衬衫的袖子被半挽了起来,露出了一小节劲瘦的手臂,姿态闲散随意地拎着一件同色系的西装外套。
刚巧和池析亭迎面碰上,褚聿的眸中也闪过了一丝意外,在抬脚走出电梯后才对池析亭道:“下班了?”
池析亭愣愣地目视着褚聿靠近,呆了一秒后才低头看了眼时间,道:“嗯,刚好五点。”
“嗯。”褚聿应了一声,神色自若道,“那走吧,我送你回去。”
“啊?”池析亭下意识地抬眼对上褚聿看他的视线,脱口而出道:“你不是有个很重要的会议吗?”
褚聿微垂着头,目光轻且专注地落在了池析亭脸上。
而后他的声音才响起。
“现在不重要了。”

小胡在停车场看见褚聿的时候比池析亭看见褚聿的时候还要震惊。
池析亭见此心里稍微平衡了一点。
小胡定定地看了褚聿几秒,又愣愣地扭头看池析亭,隐晦地冲池析亭挤了挤眼表示疑惑。
池析亭轻易就读懂了小胡的诧异,也友好地回视过去,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两人就这么靠眼神交流了一会儿,虽然都没有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是纯靠眼神沟通竟然也还挺顺畅。
直到一旁的褚聿发了声。
“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吗?”
池析亭和小胡速度回神。
池析亭瞥了褚聿一眼,就见褚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俩互动。
“没有。”池析亭解释道,“只是打工人之间的友好慰问罢了。”
褚聿:“……进去吧。”
褚聿伸手打开了车门,另一只手在池析亭的肩膀上轻巧地落了一下,示意池析亭上车。
池析亭应了一声后就乖乖地爬上了车,才刚坐好,褚聿便也在身旁坐下,微凉的嗓音也响了起来。
“宿舍已经批下来了,明天我带你去看看。”
池析亭一怔,扭头看向褚聿。
褚聿没有看他,面不改色地望着前方,神色看不出什么异样。
池析亭心里莫名有些别扭,顿了一会儿后才客气道:“不用吧,看宿舍而已,我可以自己去。”
褚聿眸光微沉,侧目看了过来。
池析亭没抬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扣手指。
“你要是不想搬走可以不搬。”褚聿默了半响后道。
小胡捏着方向盘的手一紧,猛地抬眼看了眼后视镜,心脏噗通噗通地剧烈跳动起来,整个人都因为听到了大八卦而紧绷了起来。
褚聿这是在留人?
池析亭的心脏没来由地落了半拍,也忘了避开视线了,直直地就望了过去,只感觉两人的目光交接仿佛都有了实感。
微微发热。
而后热意逐渐蔓延,从瞳眸一直扩散到颧骨耳后,久久未散。
“我……”池析亭支吾了一下。
不想搬走?
其实现在都无关他想不想了。
在褚聿说出那句“你要是不想搬走可以不搬”之后,性质就完全变了。
不只是借宿这件事,还有他和褚聿之间的关系。
池析亭大脑有些空白,整个人都像被塞进了一个玻璃罐子里,随着清浅却又急促的呼吸不断地消耗掉了氧气,让他慌张无措……。又有些心悸。
过早的独立和长时间的工作下,池析亭被锻炼成了一个很理智和冷静的人,自知以自己目前大脑混乱的状态下做出的决定一定不会是一个合理正确的决断,在慌了一瞬后就立刻沉了下来,强迫自己先回了褚聿。
“我先看看宿舍吧。”池析亭一顿,眼睫颤了颤,许是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明天我们一起去。”
褚聿的唇角不动声色地紧绷了一瞬,微沉的眸光在池析亭脸上落了半响,而后才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池析亭小幅度地松了口气,飞快地用余光扫了眼褚聿,问道:“你不是说今天不是有事吗?”
褚聿的手指在大腿上轻点了一下,不紧不慢道:“有个会。”
池析亭:“那你……”
“待会儿线上开。”褚聿回头看池析亭,似乎并不介意池析亭知道太多他手里工作上的事,不遮不避道,“和瑞丰那边的一场会议。”
池析亭眉头一蹙,问:“你把策划案发过去了吗?”
褚聿说了句是。
“这么快?”池析亭有些错愕,“我以为你会拖个十天半个月的。”
池析亭还是两天前把完整的策划案交给褚聿的,当时也旁敲侧击地从褚聿嘴里得知褚聿不打算太早交上去。
根据池析亭的经验,猜测中间空档的时间间隙大概就是一个礼拜往上。
一般来说一套方案做下来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池析亭算是做的快的,所以也给褚氏这边创造了更多的可操作时间。
至于如何操作,就不是池析亭去干预的,完全交给了褚聿。
褚聿淡淡:“赵文太着急。”
急着要新方案。
急着向下落实。
急着和江之渺交代。
池析亭了然地哦了一声,又问道:“那他那边怎么回复?”
似是听出的池析亭语气中的试探,褚聿侧目似笑非笑地扫了池析亭一眼,问:“怎么?对自己的方案没信心?”
池析亭反驳:“那不可能。”
他是对赵文没信心。
当时见过一面,他大概对赵文的性格有了一定的了解,赵文能不能接受的了他的方案对他来说才是一个问题。
褚聿唇角微勾,道:“所以不用担心,你只要做好方案就好,其他的交给我。”
池析亭蓦地回头看向褚聿,心潮微微涌动。
抛开别的关系不说,单论领导和下属。
能从领导嘴里听到这种保证,心里也会安心千分万分,他只管完成自己该做的工作,剩下的一切都有褚聿在为他兜底。
褚聿是个好领导。
一个非常非常好的领导。
池析亭手指蜷了一下,回头看向窗外。
车窗外夕阳西沉,金黄的光点碎屑在空气中浮沉,道路两旁是密密匝匝的树,枝繁叶茂,蓊郁枝桠被风掀起一阵绿浪。
今天是个好天气。
池析亭突然想留在褚氏了。
不再犹豫和怀疑,左右摇摆不定的对工作没有安全感。
而是稳稳当当的,非常笃定的。
想要留下。
许是池析亭提出了要搬走,褚聿当天晚上做的饭菜要比前几天更丰盛一点,所有的菜都是按照池析亭的口味准备的。
池析亭美滋滋地享受美食,在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问道:“你是不是最近没有完全按照菜谱做饭了?”
褚聿似乎对池析亭的敏锐有些惊讶,眉梢扬了一下,承认道:“嗯。”
池析亭慢吞吞地咀嚼食物。
其实说明显也不明显。
只是他对这个比较敏感而已。
他口淡。
完全按照菜谱来对他来说其实会偏咸一点,但是这两天他感觉菜的口味越来越接近他最喜欢的样子。
那就是褚聿有意调整了。
池析亭的筷子不自觉地在碗里蹭了一下。
筷子和碗壁磨出了一声响。
褚聿和池析亭的目光同时落在了碗上。
池析亭抿了下唇,问:“怎么突然想着改了?”
“你不是说要接受变数吗?”褚聿平静地收回目光,轻飘飘地开口道:“我接受了。”
褚聿的嗓音不轻不重的,像一颗石子被抛到了湖面中央,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然后逐渐沉入湖心。
池析亭的心潮也随之一圈圈地荡开。
池析亭对感情实在不擅长,平日在工作中敏锐的心思放在自己的感情事上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找不着发力的点,不管怎么想去探索,揭开那层薄纱都显得他在做无用功,只是隔靴止痒。
果然还是不能只靠自己。
求助未尝不是个好主意。
“感情啊?”傅宁摩挲了一下下巴,眼珠子睿智地转了几圈,一本正经地盯着天花板沉思了半响,才突然看向屏幕,八卦道,“咋了?你陷入爱河了?”
池析亭:“……你想半天就憋出这?”
傅宁憨笑两声,道:“哎哟,我这不觉得你问错人了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母胎单身。”
池析亭闭上了眼。
他还真不知道。
果然,一寡就寡一屋子。
傅宁见池析亭闭眼,挠了挠后脑勺,问道:“你还没回答我呢?啥情况啊?你天天上班还能有功夫谈恋爱?”
“你……”池析亭被戳到了痛处,感觉直直地被刺了一剑,“你说话有点歹毒了。”
傅宁噗呲一笑,道:“我那不是大实话吗?你上班整天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怎么还会春心萌动?对象是哪位呀?不会是同事吧?”
估计也只有那么几个选择。
上班之后个人时间都被压缩了,交际圈局限在了公司内部,很难再认识新人了,如果真谈的话,估计也就社交圈内的人比较有可能。
思来想去,傅宁估摸着就是池析亭的某位同事了。
池析亭想了想,含含糊糊道:“也算吧?”
也算吧?
傅宁眉头一皱,敏锐地捕捉到了池析亭话语间的不确定和游离,突然福至心灵,一个离谱又荒谬的想法从脑子里一闪而过。
“不是,算是同事……”傅宁定睛看向池析亭,询问道,“不会是你领导吧,哥们?”
池析亭脸上的表情消失了,一整个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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