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那可是秦钊的心上人,你不要打他的主意。”
“我是那种看上谁都往床上拉的人嘛?”
陆怀玉给了他一个怀疑的眼神,这全京城谁不知道,八皇子最喜欢留恋花丛。
祁连瑜轻咳一声,“不过,怎么听着你喊人家差了辈分。”
“哦,那是秦钊的后小爹。”
陆怀玉一时嘴快给秃噜了出来,说完他才意识到干嘛和祁连瑜说这些呀!
祁连瑜倒是起了兴致,他和秦钊没接触过,但这探花郎的名号还是知道的,他端着酒杯笑了一声,“倒是挺有意思。”
“你别瞎胡想,他们早就断了关系的。”
祁连瑜却对秦钊起了兴致,倒是个有意思的人。
祁连瑜也说道做到,第二天就去了铺子买东西,陆怀玉也在呢,专门带着买那些贵的,一圈下来祁连瑜就掏了三千两出来。
陆怀玉反正挺高兴的,这也算是开张了不是。
林清看得眼抽抽,这祁连瑜是过来当冤大头的。
就在林清吐槽的时候门口停了一辆马车,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从马车上下来了,“是这家是吧?”
“是的小姐,奴婢偷偷看见了,那盒子上写的是如意坊。”
林清一看生意上门了眼前一亮,亲自迎了上去,“小姐好,里面请。”
“你们这有那叫绒花的吗?都拿出来本小姐看看。”
“有的,小姐这边请。”
这第一单上门的生意,林清自然要好好招待,带着在铺子介绍了起来,这小姐眼前一亮又一亮,有些比她大姐头上带的还要精美呢,就是价格不便宜。
几百两一支的头饰她还是卖得起的,最后挑了一朵二百两的绒花,不就是一朵宫中时兴的头花,她也能带得起。
林清又借机介绍了他的化妆品,这化妆品不用看不出来效果,林清热情地推销,“小姐有急事吗?要是没急事的话,我愿意给小姐化一个妆面。”
这富家小姐挺喜欢铺子里的香水,这个铺子里面弄得倒是挺好看的,她也没啥事试试就试试。
这小姐坐在了铜镜旁,林清立马招呼伙计,“去给小姐拿一些点心,在煮一些奶茶。”
林清之前就给铺子里烤了一些小饼干为得就是吸引顾客,林清用一样介绍一样,面脂,眉粉,眼线,睫毛膏,腮红,口脂,一套下来把这位姑娘脸上的优点放大,瑕疵给掩盖下去。
“小姐,你看看。”
这位富家小姐盯着铜镜惊呼了一声,“我的眼睛好大啊!”
这位小姐的眼睛有些小,林清给她眼妆画得格外的认真,一套下来眼睛看起来大了不少。
最后这位小姐又选了几样东西带走,没想到这个铺子有点东西。
林清第一单生意就这么做成了,当天就陆陆续续有贵女小郎君过来,倒不是祁连瑜办事墨迹,惠妃是隔了一天才赏赐了下去,这才导致铺子开了两三天都没有人。
尽管第一天也只来了五六位客人,但这东西价贵,除了祁连瑜贡献的三千多两,第一天就挣了一千多两。
秦小花和竹哥儿看得咂舌,这,这也太能挣了吧!
不愧是京城,这有钱人就是多,随随便便出手就是几百两银子。
林清不知道第二天他的生意更好,第一天上门的贵女郎君,林清都给人家化了妆面就是为了推销他的化妆品。
第二天铺子一开门,冷清的铺子就热闹了起来,郎君贵女争先恐后地买着,这绒花听说可是宫中时兴的发饰,而且这家的胭脂水粉和别家的不太一样,化出来的妆面更加好看。
铺子里的伙计都忙了起来,林清亲自培训上岗,都是朝着美妆店的销售方向培养的,每个人还都教了如何给客人化妆面。
一时间京中贵女掀起了一股戴绒花化妆面的风,绒花一时间成了身份的象征。
秦小花和竹哥儿在铺子里忙得不可开交,没想到铺子里生意能这么好。
林清也亲自坐镇,他家不仅生意好,服务也必须跟上去,茶歇这些都是不限量,不少贵女郎君都很喜欢铺子里的点心奶茶。
陆怀玉匆匆忙忙跑了进来,“林小嬷!”
陆怀玉喊了一声又低声和林清嘀咕了起来,“西北那边怕是不好,听祁连瑜说前方战事吃紧,大月国和叛军一路接连拿下三座的城池。”
“太子他们应该已经遇见敌军了吧。”
陆怀玉点了点头,“应该已经到了。”
林清担心不已,怕秦钊出什么事,这狗崽子平日里看着是个省事的,一来就给他来个大的。
铺子里的生意依旧红火,每天银子哗啦啦地往里流,这挣钱的速度就连祁连瑜都震惊,他原本以为是个小打小闹的生意,没想到竟然挣这么多,这三层的分红一年下来怕是要几十万两。
这林清倒是个厉害人物,一个哥儿竟然能挣到这么多的银子。
林清知道西北那边的消息都是陆怀玉帮他打听的,好多都是密不外传的消息,朝廷怕民心不稳,老百姓只能听见有利的消息,哪里知道西北那边接连失利。
京城依旧是一副歌舞升平的盛世,却不知私下早就暗流涌动。
现在街上的人正在欢呼太子御驾亲征,举大启国威,刚去就打了胜仗,这场小胜仗和接连失利比起来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但足以鼓舞军心民心。
源源不断的粮草从各地运往西北,国库吃紧显然供不起这场战争多久,听祁连瑜的消息,朝堂上议和的声音就从来没有断过。
尽管铺子里每日挣得银子流水似的涌了进来,如意坊的名声已经打了出去,更有实力的夫人郎君都成了铺子的客人,但林清依旧高兴不起来,算着日子现在已经将近两个月了,也不知道秦钊在前线怎么样了。
林清再次约了祁连瑜出来,明说了他开铺子的原因,“请八皇子帮忙,铺子里挣得银子全都用于购置粮草冬衣。”
祁连瑜倒是不知道林清竟然有这样的魄力,“难怪秦钊会喜欢你。”
林清这个人就像是天上太阳一样夺目,一个哥儿能做到这种地步,连他都佩服不已。
“可是, 我不管粮草的事,这事是我四皇兄管着呢。”
林清也知道这四皇子和太子不对付,听陆怀玉的意思本来就国库空虚,这调运粮草又拖拖拉拉的, 林清只想管着自家人平平安安, 但现在狗崽子在那呢。
“请八皇子帮忙。”
“啧, 你非要把我拖下来, 行吧, 你现在手里有多少银子?”
“三十万两。”
“三十万两呀, 你要知道这些银子对于军队来说根本就用不了几日, 下次去西北的时候我把你的东西塞进去就是了。”
“多谢八皇子。”
“啧, 倒是没想到你的铺子竟然这么挣钱,听说你那地方的绒花还有口脂什么的供不应求,干嘛不多做一些,捞上一笔不就行了。”
“我这边人手不够,还怕人多了到时候有人学会了怎么做绒花私下售卖。”
“也是,我帮你就是了,这还不简单, 今天下午我帮你找人做就是了。”
林清眼前一亮, “真的?”
“嗯。”
知道祁连瑜要找人帮自己做绒花, 林清下午特意带了几个手艺纯熟的哥儿女娘过来, 早点把人家教会了,他也能多挣一笔。
等到林清跟着祁连瑜下了马车的时候,看着上面的红袖招三个字他嘴角抽了抽,这是什么意思?
“八皇子, 怎么来这了?”
“你不是缺人手嘛,这不是帮你找来了。”
这下轮到林清呆滞了, 什么意思?他的意思是让青楼女子帮他做?
祁连瑜已经大摇大摆进来了,带着的卫兵不由分说把客人都给撵了出去,端的是一副老子最大,看你们谁敢惹我。
一时间整个红袖招鸡飞狗跳的,受惊的哥儿女娘叫了起来。
“行了行了,安静!给你们找了个好活计。”
祁连瑜抬了抬下巴,示意林清过来说说是干嘛的。
林清自己都不好意思说一个月给人家二两的工钱,果然林清话音刚落就有人闹了起来,“什么,一个月就二两的工钱?这够干啥的?”
“就是啊,就是啊,这我们还怎么吃饭呀。”
林清也知道他给的工钱人家肯定看不上,但还有一部分人愿意做,做了这个活计就不用在接客了,反正他们挣再多的银钱最后也是落入老鸨手里。
老鸨也不乐意,求着祁连瑜高抬贵手。
祁连瑜才不管那么多呢,“都给本皇子听好了,这个活计做好了,奴籍本皇子帮你们消了。”
这红袖招里面的哥儿女娘都是罪犯之后,入了教坊司成了奴籍,若是没有人赎身一辈子都在这里出不去,祁连瑜这么一说,一时间大家都不在吵了。
林清只想给这八皇子竖大拇指,厉害,厉害。
倒是一举两得,他能加大量产,那边这些哥儿女娘能脱籍,林清体会到了什么叫大树底下好乘凉。
祁连瑜让他带着的人把红袖招给把好了,这些日子谁都不许出去,等到了日子自然就放他们出去了。
林清直呼妙啊,这可比他直接招人的风险低多了。
林清立马让他带过来老师傅教她们做绒花,这样铺子里绒花就能解决短缺的问题。
林清也没闲着,他买了一些孔雀羽回来,自己往屋里一待叮叮咚咚忙碌了起来,铺子里的生意就教给了秦小花和竹哥儿打理,外面还有祁连瑜帮忙,出不了什么乱子。
林清手上现在除了必要的银子剩下的都给祁连瑜,让他帮忙买粮草冬衣,西北那边寒冷,那边春天的时候都还在落雪。
祁连瑜不得不佩服林清挣钱的速度,这小哥儿真会做生意,就算是他父皇若是直接让手下大臣捐银子都不见得人家乐意掏的,但林清就能轻轻松松从他们的口袋里把银子给掏出来。
祁连瑜已经求了他父皇让他管粮草押运,又是惹得四皇子一党不高兴,但他们也知道祁连瑜翻不出什么浪花,就是给太子使绊子的时候难了些。
林清自己叮叮咣咣了小半月终于做出了一副孔雀羽点翠头面(注),他就做了这一副,物以稀为贵,林清给各家贵女广发邀请函,说如意坊要出售一件独一无二的头面。
引得众位夫人郎君争先过来,就连祁连瑜也听说了,也躲在后面看热闹,他倒要看看是什么头面独一无二的。
如意坊三个字现在是身份的象征,谁要没有这家的绒花,用不上他家的胭脂水粉,那一定会被人家嘲笑,攀比之风一上来让如意坊的生意越来越好。
如意坊这天举办拍卖会,门口车马迎门,铺子里的伙计忙着招呼今天来的贵客,一楼二楼都坐满了贵客,每桌都上了奶油小蛋糕和热珍珠奶茶,屋子里点着炭火,和外面比起来里面简直是温暖如春。
不少人想看看如意坊新出了什么头面,这邀请过来的各家有官眷富商,每家都是不缺钱的。
各家女眷坐在一起吃着小蛋糕喝着珍珠奶茶,小声说着这如意坊又新出了什么头面,林清可以说是把众人的好奇心给拉到了顶点。
先是拍卖了一些铺子里精致的绒花吊足了大家的胃口,最后林清端着托盘走上了前,“这就是今天最后一件拍品,孔雀羽点翠嵌珍珠如意鸟祥云冠。”
林清这一顶发冠掀开红布惹得众人惊呼不已,确实没见过这样翠绿色的发冠,而且做得极为精巧,果然是独一无二。
不少人动了心思,都想把这件精致的发冠给买下来。
“起拍价十万两白银。”
众人议论了起来,十万两白银呀,就算是家里有钱但这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但这里面有的是富婆,林清话音刚落就有人叫起了价,“十一万两。”
“十三万两!”
“十八万两!”
坐在后面的祁连瑜摇着扇子,没想到这各家夫人郎君这么有钱,这林清真是个妙人,短时间能挣到三十万两银子不说,竟然又想出这种法子,这一顶翠蓝色的发冠他都没看过。
独一无二,这多诱人,这发冠可就这一顶。
价格一路飙升,最后以四十五万两的价格被一个富商家的夫人拍了下来,这个价格远远超过林清的预期,果然这京中最不缺的都是有钱人。
秦小花和竹哥儿都惊呆了,四十五万两,这得多少银子啊,他们做梦都不敢想有这么多银子。
这笔银子林清收了之后就给了祁连瑜了,让他帮忙买粮草这些东西,别说朝廷这次要押送过去的粮草了,林清这次买的粮草直接占了一半还多。
林清跟着祁连瑜去看了粮草,祁连瑜掩饰不住对林清的欣赏,“你真的挺厉害的,可惜我有喜欢的人了。”
林清嘴角抽抽,“倒也不必。”
“什么时候走,到时候我跟着一起去。”
“你要去?”祁连瑜震惊不已,“你一个哥儿去战场干什么,一路风餐露宿就不说了,要是遇见什么危险,怕你小命不保。”
“没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是吗?”
祁连瑜哈哈笑了起来,“你不会是想去看你的小情郎吧。”
林清无语翻白眼。
祁连瑜也不在逗他了,这些天相处,两人早就成了朋友,他真的很欣赏林清的能力和性子。
“行吧,倒时候你跟着一起去,路上小心,怕是有人给你使绊子。”
“我知道,铺子里的事你帮我看着点,过年的时候放他们离开就是了。”
“行,我知道了,这边我帮你看着,对了,你那副头面知道现在在谁头上吗?”
“这我哪里知道。”
“在四皇子母妃头上呢。”
林清挑眉,没想到竟然送给了她。
因为林清要跟着押送粮草的军队一起去西北,秦小花和竹哥儿知道了纷纷过来劝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林清已经决定的事,两人根本就阻止不了,既然阻止不了,秦小花立马说道:“那我也去。”
“还有我,我也去!”
“不行,你两走了谁给我看铺子呀,你两留在这多挣些银子,有事了就去找陆小少爷或者八皇子。”
秦小花擦了擦眼泪,“小嬷,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放心好了,还有秦钊,我们会一起回来的。”
林清也知道这一路肯定不好过,他就带了卫小河跟着他一起走了,秦小花竹哥儿送了林清出城,两个人不停地擦眼泪。
现在林清走了,他两一定会照看好铺子的。
京城现在本来就是寒冬,越往西北那边走就越冷,林清就坐在马车上裹着大氅,怀里还抱着汤婆子,刚开始的半个月他还能用上炭火,后来因为生火做饭不好捡木柴,林清就把自己的炭火给贡献了出来。
一路上走过穿过没有人烟的丛林草原,越走越荒凉,放眼望去天地枯黄一片,路上碰见过山匪,碰见过流民,有人上来想抢粮草,但都被押粮的士兵给打退了。
林清一路走来颇受感触,覆巢之下无完卵,离战场越近,遇见的流民就越多,这大冬天的,路边躺的都是被雪覆盖的尸骨。
林清不忍心再看,落下了马车的棉布帘子。
外面已经在落雪了这会儿,林清拿了一张纸,每走一天他就会在上面划上一道,要不然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林清算了算日子,这过几日就要过年了,今年过年的时候要在路上过了,也不知道秦钊那边怎么样了。
路上的大部分时候分不清时辰,太阳鲜少露出来,不是刮风就是在下雪,林清一路坐马车除了睡觉就是睡觉,醒着的时候就坐在外面托着下巴看风景,一路都在算着时间什么时候到。
等到队伍停下来了林清才觉得应该是晌午头了,他也不怎么饿,前方有人开始生火做饭了,就算是做饭大部分不是煮粥就是煮汤,然后配着干饼子。
能吃上热饭已经不错了,日日啃那干饼子肉干,啃得林清胃口全无,卫小河过去帮他端了一碗粥回来,林清捧着碗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押粮官过来巡查的时候和林清说了两句,这押粮官知道这趟粮草一半多都是林清赠的,对他格外的尊敬。
林清问了一句,“大人,是不是快到?”
“快了,快了,这后面就要快马加鞭往那赶了,在往前走就是定州府的地界了,夜里就不歇了,林老板你可能要吃些苦头了。”
“没事。”
这夜里不停赶路的话,林清更加休息不好,但能快点见到秦钊。
没两日就进了定州府的地界,路上流民更多了,到处断壁残垣,饿急眼的看见吃的拼命过来抢,好在押运粮草的官兵不少,这才没出什么大事。
离得越近情况越糟糕,这时不时的侵扰让押粮官都头疼不已,生怕粮草有个什么闪失,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林清坐在马车上掰着手指头算日子,还有个七八日就要到了。
马车突然停了一下,林清一个往前扑了一下差点把自己给摔出去,他忙扶好了马车,“小河,是不是前面遇见什么事了?”
“不知道,前面好像遇见有一伙人出现。”
林清都已经习惯了,这运粮的车队时不时就要被骚扰一下,自从进了这定州府的地界就没有消停过,扰得林清白天黑夜都没有休息好过。
见不像是要动刀动枪的,卫小河跑前面打探了一下又回来了,“郎君,是有人过来接粮草了。”
“那就好,现在马上就要到了。”
林清也出来透透气,虽然马车里冷,但一直坐在马车上人也受不了,林清站在马车的前辕子那伸了个懒腰,总算是快到了。
林清懒腰伸到一半就愣住了,他看见一个眼熟的人,好像是的。
“秦钊?”
“秦钊!”
骑在马上的一身甲胄的少年抬头看了过来,眼神锐利如鹰,林清有那么一瞬间被野兽盯上的错觉,随即冷意一闪而过,那双眼睛露出一丝迷茫随后亮了起来。
秦钊骑着马朝着这边冲了过来,不由分说就揽着车辕上的人带到了马背上,林清惊呼一声吓了一跳,等落入一个冷硬的怀抱的时候之后他才没了失重感。
“秦钊,你大爷的!”
秦钊嘴角带笑,“我大爷就是你。”
周围纷纷侧目看了过来,林清朝着身后人的胸口就是一拳,却落在了一只温暖干燥的大手里,“穿着盔甲呢。”
林清有些气结,“放老子下来。”
这么多人看着呢,成何体统,秦钊这狗东西不要脸,他还要脸呢。
林清挣扎地有些厉害,秦钊只好把人给放了下来,他也跳下了马,“你怎么来了,这么远。”
尽管林清过得厚实,但秦钊还是看出来林清瘦了不少。
“我还没问你呢,你好好的跑过来打什么仗,你是不是觉得你死了,老子会心疼你。”
“是。”
秦钊眼底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林清竟然千里迢迢过来找他了,如果不是喜欢他那是什么?
“林清,你喜欢我。”
“滚犊子,老子和你说正事呢。”
“嗯,你说。”
林清盘问了一遍,他问啥秦钊就老老实实说啥,林清知道了,原来是自从太子亲征之后就反扑了过去,但仗依旧打得艰难,粮草供应不上就不说了,还时常短缺,这仗要怎么打呀。
押送粮草的军队提前去报了信,这才得知太子一行人被围困在了卢平县,碰见了厮杀出来的秦钊一行人,就一起过来接应了。
林清皱眉,“怎么会被困在卢平县了?”
“城中出现了叛徒,提前把作战计划给泄露了出去,已经被围困有半个月了,粮草早几日就断了,有人想让太子死。”
林清明白了大概,前朝后方都不得安宁,这太子一死,皇位落在谁头上就不好说了。
“你怎么过来了?”
林清没好气地瞪他,“给你送粮食。”
秦钊笑了一声,“你捐的银子。”
“嗯。”
秦钊身上还带着血污,脸颊上的血迹都没有擦干净,消瘦了一些显得整个人更加锐利了几分,比起来当官,他仿佛更适合战场。
跟着秦钊一起冲出来的十来个人一直往这边看,几个人小声嘀咕了起来,“那是谁呀,好像是个哥儿。”
“不知道,都没见过秦参将对谁这么温柔过。”
“哈哈哈,那我帮你们打听打听去。”
军中人性子粗狂,按耐不住好奇心就骑马也跑了过来,都被围在城里这些个日子了,现在看见粮草那就是看见救星,心里也不急了,朝廷总算是把粮草给运过来了。
“秦参将,这是谁呀?”有人直接过来贴脸开大。
“我没过门的夫郎。”
林清瞪了秦钊一眼,“胡说八道什么呢。”
那人吹了一声口哨,“秦参将,人家对你可是情比金坚,这千里迢迢地跑过来找你。”
秦钊嘴角带笑嗯了一声。
林清则一头的黑线,什么?什么情比金坚!
那人又朝前面伸着脖子望着看的人喊了一声,“是秦参将的夫郎!”
那群人嬉笑成一团,见到粮草大家心里的石头都落了下来,也有心情说笑了,“原来是秦参将的夫郎啊。”
这下林清脸更黑了,好家伙,就这一会儿传言都扭曲成这样,从情比金坚到未过门的夫郎,再到夫郎……
林清气得爬上了马车,不在理这些人了。
秦钊心情大好,过去不痛不痒训斥了两句,“不许说了,他脸皮薄,一会儿恼了我可哄不住。”
众人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没想到这秦参将还是个惧内的呀。
押送粮草的军官惊讶了一瞬,“原来林老板是秦参将的夫郎呀,我说他怎么亲自过来了。”
众人纷纷起哄,“他一个哥儿怎么过来了,肯定是千里追夫啊。”
“佩服佩服,你们怕是不知,这次押运的粮草可比报上去的多了一半,都是林老板买的,还跟着亲自押了过来。”
众人纷纷敛起了调笑的心思,“秦参将,没想到你夫郎竟然对你这么好。”
秦钊没有纠正这个称呼,他只是警告了两句不能在林清面前说那些不着调的话,就扭头又骑着马找林清去了。
有了秦钊一行人的接头,押运粮草的队伍走得快多了,秦钊一直跟在林清的马车旁护着他,这定州府离中州府千里迢迢,林清又是个不喜欢坐马车的,一路上肯定受了不少的苦。
天快黑的时候队伍停了一下,秦钊给林清端过来一碗热汤,林清也没搭理他,接过来吃就把碗给送了出去。
秦钊却不在意林清冷脸,他心情大好。
吃了饭之后队伍又一刻不停歇地往前走,林清气鼓鼓地裹着大氅往马车上一摊,听着外面传来的马蹄声,他又一把撩起帘子没好气地说道:“秦钊,上来坐车。”
下一秒秦钊就坐在了林清的马车,这马车坐着可比在外面骑马舒服多了,他就知道林清会让他上来的。
“林清,你喜欢我。”
林清裹着大氅整个人都快缩了进去,“在说话滚出去吹风去。”
林清好久没好好休息了,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队伍夜里被截停了两次他都不知道,等到在睁眼的时候天都已经亮了,撩开棉布帘子一看外面又开始下起了小雪花。
这年早就在路上过完了,安平县那边一过了正月十五就会渐渐暖和了起来,这西北却还是这么冷。
队伍还在日夜不停地往前走,五日之后就临近卢平县,队伍就停了下来,现在要想办法把怎么把粮草给运进去。
秦钊决定里应外合,已经派了手下的人摸黑进了城,粮草已经押运了过来,现在生机就在眼前,正是士气大盛的时候,和里面的人商量好了决定明晚夜里四更天的时候突围进去。
现在也不能点火了,就连饭也都是吃的冷饭,就是为了防止敌人发现踪迹。
马车上的蜡烛也不在点了,里面漆黑一片,秦钊掀开帘子坐了进去,“冷不冷?”
“还行,商量好了?”
“嗯。”
黑暗中林清感觉有人握住了他的脚,林清挣扎了一下,随后他的脚被人给裹在了手里,“别动,我给你暖暖。”
林清尽管穿着厚棉袜呢,但脚丫子还是冰凉冰凉,现在也不烧热水了,林清的汤婆子也没用了,林清舒服了也就不在挣扎了。
林清脚丫子往秦钊的手里一伸, 裹着大氅舒舒服服睡了过去。
进城的探子已经回来了,秦钊招了众人商议着今晚攻城事,这一天都没有啥事,秦钊就陪着林清一起窝在马车上。
林清懒懒散散地翻着手上的书, “晚上注意安全。”
“放心, 死不了。”
林清拿着手上的书都没看几页, 心里烦躁不已, “等这场战打完了就跟我回去种地去。”
“行, 我娶你。”
林清闭上了嘴, 这狗崽子说着说着话题都能给他偏一边去, 林清懒得搭理他了。
夜里除了留下来守粮食的人, 其余人都悄摸朝着城墙的方向摸了过去,林清裹着大氅站在山头向下眺望,下面漆黑一片连个树影都看不见。
没一会儿就听见了下面的兵器碰撞的声音,墙头也亮起了火光,黑夜中渐渐火光多了起来,林清不由得握紧了身上的大氅,秦钊, 你最好没事, 要不然自己非揍死他不可!
林清一直在高地站到了天亮, 秦钊骑着马过来接他, 他的盔甲上都在滴血,林清闻见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没事吧。”
“没事,我们进城,一会儿不要往外看。”
林清点了点头。
城中的士兵欢呼着过来接粮草进城, 林清也上了马车,一路上都是挥散不去的血腥味, 林清闻着有些反胃。
好在进城之后血腥味就轻了不少,林清被秦钊先给安顿在了一处无人的小院,他又出去忙活去了。
卢平县内欢呼一片,等了这么久的粮草终于过来了,士兵们都高兴地往下面搬着粮草,运粮官把这次押送粮草的账目给了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