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寡夫郎by鱼百百
鱼百百  发于:2024年1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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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烧肉,这肉弄得软烂入味,挂着点甜头,吃起来回味无穷。
林清被夸了自然高兴,“刘伯,朱大哥那多吃些。”
两人要喝酒,林清三人就米饭配着炒菜吃。
就连老朱也吃得筷子停不下来,“这是猪耳朵?还能弄这么好吃。”
几人边吃饭边说话,气氛很是融洽。
“林小哥儿,我看你家小子在看书呢,准备供着走仕途呢?”老刘问道。
“读过两年书,准备今年考一下童生试试。”

“刚好我家有些书,林小哥儿要是有用就拿回家让小孩给抄抄。”
林清一听眼睛都亮了,“真的嘛,那太好了, 这些天我还想着去书局买一些考童生的书呢。”
“嗐, 不用买, 那多贵呀, 我家有, 你直接拿去抄就是了。”
老朱也在一旁说道:“老刘的儿子可是个秀才呢, 读书人。”
“别说了, 我家小子十二岁考中了童生, 十五岁考中了秀才,就是这举人考了三次了都没有考中,迟迟不肯成亲可把我给急死了,去年才成了亲。”
老刘嘬了一口酒接着说道:“林小哥儿,不是我舍不得把书送给你,这日后家里的孙子说不定也要看呢。”
“没事,没事, 多谢刘伯了。”
人家好心帮他他就已经很感激了, 这书本来就贵, 要是买的话得花些银子呢, 人家愿意借给他家抄抄已经不错了。
吃了饭林清收拾收拾就准备回去了,顺路还去了老刘家一趟拿了些考童生能用上的书,老刘也是识些字的,就是身上没个功名。
他儿子虽然考了三次没考中举人, 但怎么说也是秀才呢,现在还有个不错的活计, 完全能养家糊口的。
老刘拿了几本书出来,又送了秦钊一根新毛笔,林清很是感激,道了谢带着两个小的走了。
“爹,这就是你说的那位卖螺蛳的小哥儿吧?”老刘的儿媳问了句。
“嗯,听说今年他家小子要考童生呢,送几本书让他抄一下,也省得花银子再买了,多贵呀。”
“这小哥儿倒是看着年纪不大,竟然有两个这么大的孩子。”
“哪有,这林小哥儿是后小爹,不是他亲生的,听说嫁的是个猎户,出事死了。”
“啊,那这小哥儿人还怪好的,本来一个寡夫郎日子就不好过,现在还要辛苦做生意供着读书,怪不容易的。”
老刘儿媳唏嘘了两句,心里对林清很是同情。
林清三人今天回来的也早,虽然是吃了饭在回来的,但现在估摸这也就十二点多点,林清一回来就雷打不动地午睡去了。
秦钊洗了坛子瓦罐就去东屋抄书去了,秦小花则去后院喂她的小鸡小鸭去了。
今天林清下午就没教秦钊读书了,让他先把几本书抄了在说,他睡醒后就坐在院子里醒神,顺带等几个小家伙过来。
今天最先过来的依旧是竹哥儿,小家伙蹦蹦跶跶地跑了过来,“小嬷,我来啦~”
林清笑了笑,“先和小花玩会。”
剩下三个小家伙也都陆陆续续过来了,今天木哥儿是沈夫郎给送过来了,旁边还跟着家里的老大,几个人手上都搬着几个低矮的小凳子。
沈夫郎笑着和林清打了招呼,“清哥儿,我家那个给做了几个小凳子,他们就能坐着写字了。”
“太感谢沈夫郎了。”
这凳子送得正好,给几个小家伙用起来刚刚好。
沈锤子殷勤地把手上的小凳子给竹哥儿,“竹哥儿,送给你,这是我做的呢,我就给你和都弟弟做了。”
沈锤子一脸的傻笑,围着竹哥儿团团转,竹哥儿拿了小凳子也很是高兴,“那谢谢你啦。”
“没事,没事。”
沈夫郎送了小凳子就叫了声自家不肯走的小子,“沈锤子,走了。”
“哎,马上,马上。”
沈夫郎等了他一会儿见这小子还赖着不肯走,他下手拖着给拖了过来,“沈锤子,你耳朵聋了,赶紧走!”
他这一声吼,吼得连林清都愣住了,沈夫郎一向柔柔弱弱地性子很是温柔,这突然的一声吼把他吓了一个激灵。
沈夫郎忙换了个温柔的笑脸,“清哥儿,我,我带他走了。”
沈夫郎忙拖着自家小子走了,出了门他还在数落沈锤子,“都叫你几遍,啊?”
够怪沈锤子,害得他在林清面前破了功,他原本想一直给林清留个温柔的好印象的,这臭小子一来就让他忍不住火气上头,清哥儿那么柔弱,看他刚才把清哥儿给吓得一抖。
今天下午几个小家伙就坐上了小凳子,写字的时候就不会腿麻了。
家里的螺蛳没了,林清第二天就不去镇上了,早上带了秦钊和秦小花一起捞螺蛳去了,这会儿春光正好,山里的野花沿路盛开,风光极好。
林清一路慢慢悠悠地赏着风景上了山,这会儿后山有不少村里人在摘野菜呢,有人看见了林清就打了声招呼,“清哥儿也上山呢。”
“哎,弄点野菜下来。”
赵秋霞也提着篮子摘野菜呢,等林清走远了就挤在几个妇人堆里蛐蛐林清。
“你不知道,那天我去镇上看见林清在做生意,那摊子前围得都是一群男人汉子的,小狐狸精。”
另一家的小孩也在林清那读书呢,听见了就分辨了两句,“行了,赵秋霞你是不是嫉妒林清现在能挣铜板了,心里不得劲。”
“谁心里不得劲了,谁知道林清是去镇上做生意呢,还是去勾引人呢。”
“你要是嫉妒那你也去,看人家买你的不买。”
赵秋霞原本是过来说林清坏话的,但人家句句给她顶了回去,赵秋霞自找没趣地走了,她哼了一声,怪林清霸占了秦老三的银子,又嫉妒那天看见铜板哗啦啦地往他的钱匣子里掉。
那天看见林清在镇上卖什么螺蛳,那玩意竟然好多人抢着买,乡下多的是,什么好东西呀!
林清去的路上就摘了不少的野菜,他走走停停,一路上摘得停不下,鲜嫩的小蕨菜,草丛中的鸡脚菜,还有枝头上的椿头,他小心避着上面的尖刺咔嚓咔嚓掰了起来。
林清就跟那老鼠掉进米缸里一样高兴,这随处可见的野菜让他笑得合不拢嘴,要知道他当社畜那几年的时候,周末了就喜欢进山和老头老太太抢野菜。
那会荠荠菜呀,蒲公英呀,野葱呀,都是稀罕东西,看见一片了高兴得跟中奖了似的。
这会往山里走了走,林清这对些田间地头能看见的野菜一点都不稀罕了,专门摘一些平日里不常见的。
林清的竹篓里装了不少了,秦钊没忍住开口说道:“你弄这么多,吃不完就扔了。”
“你不懂,有的野菜过了这个时候就没了,趁现在多弄些回去吃。”
林清笑得嘴角都要裂到后脑勺了,这野菜摘起来也太爽了吧!
咔嚓咔嚓地折断枝头的嫩芽别提多解压了。
林清摘野菜摘得意犹未尽的,今天在路上耽搁了些时间,倒了地方三个人就开始捞螺蛳,这三四月份正是螺蛳最鲜美的时候。
天气一暖和这条小溪渐渐宽了不少,两边都冒出了不少的野草,这个地方水草丰茂,野菜也有不少能吃的。
旁边冒了不少小蕨菜出来,林清有些遗憾,早知道就不在路上摘了,这个地方的小蕨菜看起来更鲜嫩。
今天天气好,秦钊还下水捞了些小鱼小虾上来,这一趟进山林清收获很是丰盛。
晌午的时候弄了鱼汤炖豆腐,蒜香鸡脚菜,鸡蛋炒椿头,味道香得林清都忍不住吸鼻子,这要是有腊肉就好了,弄个蕨菜炒腊肉不得香迷糊了。
林清做好饭先成了一半的鱼汤豆腐给秦二家送去,他手上端着瓦盆,旁边的秦小花抱着新扯的布,刚好让他二嫂给帮忙做两身衣裳。
李桂枝二话不说就给过了布,“过几日就能做好了。”
“那多谢二嫂了。”
“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
林清送了布就回来了,今天弄得野菜林清很是喜欢,真别说,这大铁锅炒出来的菜就是香。
林清的日子依旧是上午去镇上卖螺蛳,下午了就带着秦钊和几个小的读书识字,这些时日林清盘算了一下攒下的银子,竟然足足有十两银子了!
林清全给换成了小银锭,跟宝贝似的摸了又摸。
秦钊也快考试了,林清加紧了带着他一起读书,这童生考试的内容都是基础的东西,不难,只要认真学就能考过,林清对秦钊挺有信心的。
秦钊要考童生的事想瞒是瞒不住的,这可是他们村里第一个要考童生的,要知道这三里五村学识最好的就是教书的老童生了,秦钊还是他教的呢,他也能考中童生?
秦钊并没有理会人家的闲言碎语,只每日专心的读书,他发现林清讲得比老童生强多了,不仅通俗易懂,而且知识也是由浅到深。
他背着竹篓在村里找些野菜回家喂鸡鸭,这些时日了,家里的鸡鸭都已经抽了羽毛了,秦小花照拂地格外的格外认真,还经常会跟着竹哥儿一起挖些蚯蚓去喂,养得格外的好。
他挖了些野菜背着回去了,秦光宗正和一群半大的小子在水边玩呢,看见了秦钊就跑过来拦住了他,“秦钊,听说你要考童生了,真的假的?”
秦钊没搭理他,绕着他走了过去。
秦光宗不依不饶地拦了上来,“就你,考童生,你要笑死谁呢,你要是能考上简直是个天大笑话哈哈哈。”
秦钊懒得理他背着背篓走了,他和秦光宗两人打小就不对付,以前他爹在的时候三家关系还算和睦,他爹一走他大伯家就想过来占一些便宜。
秦光宗还在后面嘲笑他,“就你能考中童生哈哈哈,我娘说了今年我去了学堂,明年也能考中童生!”
秦光宗在后面得意,他明天就能去隔壁村的老童生那读书,他就不信秦钊能考中童生,他娘说等他考中了童生,在考个秀才,他镇上的舅老爷就能让他进衙门接他的班。
秦钊背着背篓回家了,今天他们没有去镇上,小花有些咳嗽,林清一早起来就带着她去村里看了看,不是很严重,就是小孩子夜里睡觉的时候踢被子冻到了。
林清从郎中那拿了些枇杷膏过来给秦小花冲水喝,这才好了一些,在将养两日就好了。
他回来的时候林清正在和秦小花在院子里玩,在地上画了几个格子在玩什么五子棋,两个人对着头,玩得谁都不让谁。
秦钊看了一眼去后院喂鸡鸭去了,他特意割了最鲜嫩的野草,在后院剁碎了扔给鸡鸭吃了,现在后院的鸡鸭已经都褪去了绒毛,长得有大鸭梨那么大了。
秦钊出来洗了手就准备进屋读书去了,秦小花皱着个小脸叫住了他,“哥,哥!你快来了!小爹他欺负我!”
秦小花下不过林清就开始找外援,林清笑得一脸的得意,“秦小花,你耍赖哦。”
“我,我还是小孩,你得,你得让让我。”
“不让,谁说大人一定要让小孩的,我也是第一次做人,对不?”
一句话说得秦小花无言以为,扭头就看向她哥,“哥!”
秦钊起了兴趣,站在一旁看了看两人玩得小游戏,“你下,我看着这。”
秦小花这才高兴了起来,“嗯!”
“我一个能打你们两。”林清得意洋洋,开玩笑,他还下不过两个小屁孩。
秦钊站在秦小花身后指挥着她下,林清越下越慢,最后眉头都挤在了一起,他的子都被秦小花给抠走了。
秦小花哇得一声跳了起来,“我赢了,我赢了!”
“重新来,刚才那局不算,你两打我一个不光彩。”
秦小花立马让出了位子,“哥,你来!”
林清嘴角抽了抽,小丫头片子,还是不是他的贴心小棉袄啊!
秦钊玩了一局就记住了规则,他坐在小凳子上下着自己的棋子,没一会儿就把林清的棋子给抠走没了。
林清很是不服,“再来!”
秦钊嘴角勾起,看着林清气急败坏的样子觉得挺有意思的。
一连下了三盘,林清都没下过秦钊,林清气得哼了一声,“不玩了,不玩了。”
秦钊也拍拍手站了起来,“输不起。”
林清气鼓鼓地走了,“你才输不起呢!”
他还玩个屁呀,每一局都输给那个臭小子,他玩起来一点乐趣都没有了,跟个炸毛的公鸡似的气鼓鼓地跑一边去了。
秦小花拉着秦钊的袖子跳了起来,“哇,哥哥好厉害,好厉害!”
林清暗戳戳地小心眼,下午多给秦钊布置了作业,嘿嘿,小样,我还拿捏不住你了。
秦钊只是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公报私仇。”
“胡说,快考试了还不赶紧温书,赶紧看,一会儿我过来提问。”
林清得意洋洋地走了,去院子里带五个小家伙读书去了。
林清依旧是每日在镇上卖螺蛳,也不贪多,卖完就走,秦钊就快考试,虽然童生考试不是什么特别难的考试,但总归是步入仕途的一张入场券。
隔壁的杏子村的学堂里,一个不大的屋子里坐着几个半大的孩子,秦光宗年纪最大,坐在后面眼皮直打架,老童生拿着本书摇头晃脑地读着,简直比夏天的蚊子还烦人。
老童生看见秦光宗睡得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他拿着书狠敲了一下秦光宗的脑袋,“睡睡睡,孺子不可教也!”
秦光宗呲溜了一下口水,下意识地跟读了一遍,“牛,牛子不可,不可教也。”
话音落下惹得学堂上的其他孩子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老童生气得脸绿,虽然这送过来的学生都是上个一两年识个字就行了,他随便糊弄糊弄教教就行了,但他老夫子的尊严是不容挑战的。
老童生拿着棍子狠敲了两下桌子,“秦光宗!”
“哎,在!”
秦光宗彻底清醒了这会,就是不知道老童生喊他干啥呢,刚老童生念书的时候,他不是已经跟着念了嘛。
老童生忍着怒火没有把棍子敲在秦光宗的身上,不是因为他有多博爱,而是因为他不敢,秦光宗第一天上学堂的时候,就跟身上生了跳蚤似的抓耳挠腮地坐不住。
老童生看着眼烦拿着棍子抽了两下,秦光宗自小被娇惯着长大,哪里受过打呀,打了两下就哭嚎着跑回了家。
老童生原本是没放在心上的,乡下人对读书人尊敬,来他这读书识字的都是三里五村的,他平时打了骂了也没事,人家家长还要夸他治学严谨呢。
要是有人中途不读了,那更好,银子他是不会退的,还给他省心了,白得了银子不用教学生,这活计谁不乐意干呀。
但没一会儿赵秋霞就带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秦光宗回来了,赵秋霞可不管老童生是不是读书人,拉着秦光宗的胳膊就给他看,“范夫子,你怎么能打人呢,看看把我家光宗给打的。”
老童生名叫范学正,很是爱惜自己读书人的身份,端着架子不想跟赵秋霞这个乡下妇人吵嘴,只是抖着胡子说:“我也是为了他好,第一天上学堂就坐不住,这学还上不上了?”
赵秋霞心疼秦光宗被打了,她才不管呢,她娘舅可是开了口了,日后考中了秀才就能进衙门谋个活计呢,那多风光啊。
“我不管,反正以后不能打我家光宗,范夫子你可是知道的,我家光宗的舅老爷可是个秀才,在镇上的衙门里可是个大人呢。”
范学正被噎得面皮发胀,抖着个胡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教学这么久还从来没有碰见过赵秋霞这种人的,偏生人家有门好亲戚,他开罪不起,也就只能任由秦光宗在学堂上为所欲为了。
现在秦光宗又下了范学正的面子,惹得几个学生笑成一团,范学正也只敢斥责那些笑的学生,“笑笑笑,笑什么笑,这辈子都只能是个泥腿子!”
因为范学正不敢教训秦光宗,秦光宗就更加得意了,又他的年纪最大,连老童生都不敢得罪他,秦光宗就更加得意了。
听范学正这么说,秦光宗就不乐意了,“范夫子,我娘说了我以后可是要考秀才的,秀才呀,你知道吗?你还只是个童生,你肯定不知道的,而且我舅老爷说了,日后我可是要进衙门当差的。”
范学正被秦光宗一通话气得手直抖,他这辈子一直都考不中秀才,三年两考,他每年都会去县府应考,但就是考不中,他好歹是个读书人。
乡下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说的,就秦光宗丝毫不给他面子,一把揭开了他的遮羞布,偏生他还不能拿他怎么样,一口气憋在心里快气死他了。
秦光宗还在得意,“范夫子,你知道吗,秦钊今年要考童生呢,他要是考中童生了,你就不是这三里五村唯一的童生了。”
秦光宗故意在气范学正,谁让他那时候打他了,看着一个受人尊敬的人低自己一等,秦光宗别提多风光了。
虽然他也不想秦钊能考中童生,但能气气老夫子他也高兴。
“胡说,秦钊他能考中童生,简直是胡闹。”
秦钊是他的学生他还不知道秦钊的水平?且不说他教书的时候藏了私,就秦钊三天两头应付的样子,他能学到什么好上呢,就凭他自己,考童生做梦呢!
“老夫子,我可没有胡说,我们整个村子都知道的,他现在跟着他的后小爹读书呢哈哈哈。”
“一个哥儿能教什么书,简直是倒反天罡,无法无法!”
范学正打心眼里看不起哥儿女娘,他们懂什么呀?
“秦钊的后小爹还招了五个学生呢,你不知道吧?”
“倒反天罡!简直是倒反天罡!就他一个哥儿,也配当夫子!”
“老夫子,你要是不信现在去看看呀,林清他每天下午都在讲学呢!”秦光宗起哄喊了一声。
范学正立马就朝外面走去,他在秦光宗这吃了憋,又听闻林清一个哥儿被人家喊夫子,心头的火烧的更盛了。
他一个读书人,是个童生,人家喊他夫子那是理所当然,林清一个浪荡哥儿,凭什么让人家喊他夫子呀,那不是和他平起平坐了,这不是在侮辱他吗!
比起秦光宗的口头挑衅,他觉得林清一个哥儿当夫子,更让他生气!
“呜呼呼,范夫子这是要找秦钊他后小爹的事吗?一起去看热闹呀!”
学堂里的小孩最小的也有个七八岁,五六个小子跟在范学正屁股后面看热闹,而且还不用听老夫子念叨那些听不懂的玩意,简直是太好了!
秦光宗也跟在后面跑去看热闹,秦光宗不是要考童生吗,被老夫子给批一顿了,里子面子都丢了,看他还怎么考童生哈哈哈。

范学正一路上都气得脸红, 他昂首阔步地朝着青牛村走去,秦光宗则负责在前面引路。
范学正带着五六个学生气势哄哄地走在村子里,这三里五村的人大家都相识,更何况范学正还是这几个村子唯一一个算是有个功名在身上的人, 还是个老夫子, 哪有人不认识他的。
见范学正领着一群学生冷着个脸, 不知道是干嘛的。
就有人问了一句, “老夫子, 你这是去哪呀?”
范学正甩了一下宽大的衣摆, “哼!”
他一声不吭地走了, 秦光宗在旁边叭叭, “老夫子他要去找林清!林清一个哥儿敢教学,看老夫子不教训教训他!”
一听说老夫子是去找林清麻烦的,不少人跟了上去看热闹,林清自从在村子里教书之后,又见他带的几个哥儿女娘确实能背书,还能识字,村里的人对林清尊重了不少。
但也有人依旧看不惯林清的, 尽管林清住在村子边上, 也不怎么和村里人说话, 但林清生得好, 现在又识字,惹得不少妒忌心强的人眼红。
见老夫子要去教训林清,想看不惯林清的赖婆子还有之前想白送小子过去没送成的,纷纷过去看起了热闹。
赖婆子早就看不惯林清, 忙不迭休地在前面引路,“老夫子, 林清家在这边呢,这边呢。”
众人还没走进院子呢,就听一道清脆缱眷的读书声,然后后面跟着几道稚嫩的跟读声。
范学正眉头紧皱了起来,“哥儿教书,简直是胡闹!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林清面对着他家院门呢,听见声音抬头看了过去,他没见过老童生,只是听说过他,只见一个穿着粗布长衫的清瘦老头背着个手,对着自己吹胡子瞪眼的。
那老头对着林清趾高气昂地,“你就是林清,一个哥儿也敢教书,简直是胡闹,胡闹!”
门口挤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秦小花几人有些被吓到了,林清叫了几人过来躲在他身后,竹哥儿还在伸着头看,他是认得老童生的,老是喜欢板着个脸,有些吓人。
林清不带怕的,人家对他不客气,他也没必要客气的,他下巴微抬,眼皮耷拉着没有给对方一个正眼,“你谁,凭什么闯进我家了,出去。”
赖婆子最先开口道:“林清你连我们范夫子都不认识啊,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老夫子,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又算个什么东西,轮到你开口了。”
林清直接回击了过去,气得赖婆子狠瞪了他一眼,“小贱人,今天看你还得意不得意了。”
秦钊正在屋里温书呢,听见动静就出来了,看见是曾经的老夫子过来了,他先是拱手行了理,“老夫子。”
范学正哼了一声,“你还知道我是你夫子呢,听说你要考童生了,还是跟着个哥儿读书,简直是有辱我范学正的名声,以后不要说是我范某人的学生!”
秦钊行了礼就直起了腰,他不卑不亢地看着面前的老童生。
林清扯过来了秦钊,这老头的话听得他眉头直皱,“范夫子,你来我家倒是是来干什么呢,没事的话就请出去吧,不要耽搁了我们读书。”
范学正一脚踢开了地上的矮凳,竹哥儿叫了一声,“啊,你干嘛踢我的凳子!”
听见动静的李桂枝和秦二也过来了,听说隔壁村的老夫子过来了,直直冲着林清家而去,两人赶紧过来了,怕林清一个寡夫郎被欺负了。
不仅李桂枝两口子过来了,就连其他几个人的家里人都过来了,生怕这么多人闹起来误伤到自己的小孩。
李桂枝一来就看见了老童生踢飞了一个凳子,而且还是她家竹哥儿的,她上去就把凳子捡了过来了,“范夫子,你干嘛欺负我家小孩!”
李桂枝身形比范学正还壮实了不少,范学正气焰矮了几分,“我哪有欺负你家孩子。”
秦二也上前来,他还是很尊重读书人的,好声好气说道:“不知范夫子找我三弟夫郎何事,还是我三弟夫郎哪里的罪过您,要是我们不对的话,给您赔礼道歉。”
范学正哼了一声,“他林清一个哥儿凭什么让人家叫夫子,简直是侮辱了夫子这个称呼,林清本人为人浪荡不已,也敢自称夫子,老夫今天过来就是为了维护这天下读书人的清名的!”
赖婆子见林清被老童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斥责了,她心里暗爽不已,这老童生怎么说也是个颇有些声望的读书人,被老童生直接说浪荡,要是其他人估计早就没脸了,找个河一投也算是干净了。
她还在一旁起哄,“就是,就是,谁不知道林清曾经做了什么,还敢自称夫子呢,不要脸。”
秦小花听赖婆子骂她小爹,回了一句嘴,“不许这么说我小爹!”
赖婆子瞪了她一眼,“老夫子你看,这就是他林清教出来的学生,哪里有一点知书识礼的样子,对着我一个老婆子也敢顶嘴了。”
秦钊眼神阴沉地盯着赖婆子,“你在说一句试试。”
赖婆子还想开口,看秦钊狼崽子似的眼神,仿佛下一刻就要咬死她,赖婆子也是知道秦钊的性子的,这小子可不好惹。
她禁了声不再说话了,就等着老童生狠狠羞辱林清一番,让他在村子里再也抬不起头来,看这小贱人还猖狂什么。
林清算是听出来了,原来是他被人叫了夫子,这老童生心里不舒服了,觉得自己不配,林清都要被气笑了,他手上还拿着教鞭的,直接走上了前。
“首先,范学正你口口声声说我浪荡,当着这么多的面说清楚,我何来浪荡?二来,为什么我不可以被喊夫子,既然教他们读书识字了,我为何当不得他们喊我一声夫子?”
“你林清的名声谁不知道呀,二嫁不说,现在守寡了还不老实,一个哥儿如此浪荡,还有脸在这说呢。”
范学正被林清一个年纪不大的哥儿直接喊了名字,他心里更加气了,对着林清就数落了起来。
“就凭我林清二嫁,就说我浪荡,这污名按得未免也太容易了些,本朝高祖的皇后不也是二嫁,难道范学正你也敢这么说?”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压得范学正无法反驳,他抖着嘴唇动了几下才开口,“那你守寡后和别的男人不清不白的,我还冤枉你了不成?”
“证据呢,你看见了?还是她看见了,和哪个男人,什么地方?”林清指着了人群中几个老爱说自己闲话的妇人婆子。
“空口白牙的,范夫子你一个夫子也和乡下妇人似的嚼舌根,不辨是非,简直是污了读书人的名声,你这种人也配叫读书人,当人家夫子?”
李桂枝也在一旁帮腔,“就是,就是,范夫子,你不能听风就是雨呀,你倒是说说我三弟夫郎怎么不清不白了,你今天要是说不出来,我们可是不依的。”
沈夫郎也来了,开口说道:“桂枝说得对,林清一个哥儿带着两个孩子生活本就不容易,还被人家泼脏水,这名声不能就这么被糟蹋了。”
赵秋霞帮着老夫子说了句,“林清浪荡,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怎么就冤枉他了。”
李桂枝啐了她一口,“赵秋霞你说话拿出来证据,我还说你和村里的二麻子有一腿呢!”
二麻子是村里一个流子,长得丑陋不说还偷鸡摸狗的,村里没有人喜欢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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