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快过年了,大家都没心情工作,干脆举行个集体婚礼,节省一些员工的经济压力,也能提升一下企业的凝聚力。
各家公司分别掏点钱,其实不用花多少。
这些结婚的人群,多半还得回老家办婚礼,这样一来,不用再特意请同事们吃饭,省时省力。
姜易云问他:“发什么东西?”
“就一些结婚用的家具家电日用品,打包成本价大概两千。”
姜易云沉默了一会儿,问:“出厂价呢?”
宁乐意的眼神飘忽了一下:“啊。你也知道光是一个吸尘器零售就要一千多了。两套床上用品,含被子枕头的,一套桑蚕丝、一套高支棉的。礼包里还有电饭锅、破壁机,还有一些杯子、毛巾什么杂七杂八的。”他的声音越说越低,“大家都是友商,肯定不能给市场价,稍微赚一点点。”
“多少?”
“三、三千五。”宁乐意已经低头看自己脚趾了,“其实也没赚多少,还准备了很多冰箱、电视机、洗衣机、电脑什么的抽奖。”
新人都是白得的,出钱的是公司。
反正一群人在一起,正好过年,有几家小公司打算自己年会不办了,就蹭着一起。
姜易云戳他脸:“赚钱赚我头上来了?”卓逸和翠羽的员工结婚的人数应该不少。
宁乐意直接被他戳倒:“怎么叫赚你的钱呢?这些公司不都是我们俩合伙的吗?”顶多就是左口袋倒右口袋,“价钱也不是我定的,你去问周小叔。”
大礼包里的东西,市场价没个五六千拿不下来。
再说里面的东西,也不只他们一家的。
卓逸出点血,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总不能在新婚大礼包里装个精密机床。
“不行。”姜易云不认账,“我亏了。你得赔我!”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那就肉偿!”
大黄跳下沙发,甩了甩脑袋,无聊地走了。
过年前这段时间,姜易云很忙。
宁乐意也清闲不到哪里去,至少每天正常朝九晚五了。
办公室里每天都有人提着大包小包来拜年。
到公司里来的,都是一些有过商业合作的伙伴。
另外还有送到家里的,都是一些互帮互助过的街坊邻居。
宁乐意和姜易云也不能免俗。
他们的“江湖地位”虽然已经有了,但年纪毕竟摆在这里,做人不能太傲气,每天下班之后,还要去走人情。
最忙的是小孟和田曼蔓。
谁家送什么礼物,他们得准备;收到了谁家的礼物,他们得登记。
简惠春本来是想帮忙的,过来看了一会儿,还是去厨房了:“怎么这么麻烦?”
宁欣倒是跟着学习了一下。
她虽然也觉得里面的讲究多,但她学起来快,倒是觉得还行。
一些人的关系还挺有趣。
姜易云和宁乐意回来已经快十点了,见宁欣拿着一根雪糕从厨房出来,下意识问:“欣欣你不去约会啊?”
宁欣愣了一下:“啊?都这个点了,约什么?”
小孟拿着一沓纸出来,一边递给姜易云和宁乐意,一边说道:“欣欣今天没出去,一直在给我打白工。”
纸上是准备的这几天送出去的礼单,得给姜易云做确认。
宁乐意随意扫了一眼,就把注意力放在宁欣手上:“哪儿来的雪糕?”
他脚步一转就往厨房走。
宁欣咬了一口:“舅妈下午做的。”
家里暖气充足,怕冷星人只要不出门就开始嚣张,嚷嚷着要吃雪糕,但她连去地下车库都不愿意。
简惠春正好没事做,在这个小区里又找不到麻将搭子,就给她做。
宁乐意很快就拿了一根雪糕出来。
宁欣问他:“你怎么就拿了一根?易云哥不吃吗?”
姜易云一边低头确认礼单,一边说道:“我吃乐乐吃剩下的。”
“啊?”没必要吧?
宁乐意听得差点翻白眼:“他不准我吃一整根。”啥好吃的都得起码分一半。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走到姜易云身边,自己咬一口,递给他咬一口。
“噫~”宁欣一脸不忍直视。
这两人也太腻歪了。
她想象了一下自己和宋榆这样,浑身抖了抖,想象不能。
姜易云确认好礼单:“嗯,没问题。”把清单还给小孟之后,他又问宁欣,“宋榆今年过年怎么安排?在申城过,还是回广陵?”
“广陵。他大概二十七走,二十八在广陵提前过年,二十九去京城。”宁欣对新任男朋友的行程知道得很清楚。
“那他不是在申城没几天?你们相处时间那么少,还不抓紧时间去约会?”宁乐意想想自己当初“捡到”他家老姜的时候,就恨不得24小时待在一起,借着看恐怖电影装害怕的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难道现在小年轻谈恋爱这么稳重?
宁欣表示不理解:“他来申城是出差啊,一大堆工作呢。总不能为了谈恋爱,事情都不做了吧?”
“那你们晚上也可以出去吃个饭看个电影什么的。”
“不要,晚上太冷了。再说现在卡在年前,宋榆得去拜访一些长辈什么的,跟你们差不多。”
宋榆每天回家都很晚了,还过来跟她约会?
算了吧,他愿意过来,她还不愿意出门呢。
不过宋榆在申城没什么根脚,这种拜访,更像是拜码头。
当然,现在商场上没那么江湖,但和气生财嘛。
姜易云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吱声,把最后一口雪糕咬掉:“那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两个人毕竟才刚开始谈恋爱,距离谈婚论嫁还早,不然倒是可以由他们出面带着宋榆进圈子。
只不过现在还是算了,他们没必要上赶着。
时间不早了,他们很快回房去休息。
宁乐意进被窝的时候,翻了翻被子,又翻了翻枕头,确定床上没埋伏一只大黄,才安心地躺平,等姜易云也上了床,他就关掉自己这边的床头灯。
姜易云没一会儿也把他那边的床头灯关了,往床中间靠了靠,把宁乐意搂进怀里,摆好正确的睡眠姿势。
宁乐意往横在自己腰间的手上戳了戳:“差点忘了。你刚才想跟欣欣说什么?是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想教坏欣欣?”
“怎么是不好的事情?”姜易云不认,“就……一点夫妻相处之道。”
宁乐意想想自己家的相处模式,总觉得资本家大少爷教不出什么好来:“展开说说。”
“这有什么好展开的?”姜易云不想说,“我想了想,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相处方式肯定也不一样,还是让他们自己去摸索。”
他说得越是一本正经,宁乐意越觉得其中有猫腻。
“嘶——”姜易云突然倒抽一口冷气,猛地抓住他的手,“别闹!”
宁乐意勾勾手指,轻轻挠了挠:“说不说?”
姜易云丢盔弃甲,纳械投降,还诈降反杀。
宁乐意困得不行,忘记了想要追问的事情。
姜易云松了一口气。
他总不能说,想教宁欣怎么作吧?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作吗?
他可太知道了。
刚开始可能有点无意识,但都那么多年了,自我认知肯定是有的。
当然,他也不是故意要作,就是缺乏安全感。
他家宁总身边各种狂蜂浪蝶那么多,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不像普通夫妻关系那样稳固,甚至一度因为他隐瞒身份设局接近宁乐意差点分手,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他心头过不去的坎。
他下意识地用一切方法,反反复复确认自己在宁乐意心目中的地位,才能略感安心。
至于现在嘛,更多的是一种……嗯,夫夫情趣。
习惯了,改不了。
宁欣和宋榆不是他和宁乐意,不需要学他。
“乐乐?”
“嗯?”
“还没睡着?”
“睡着了!”
姜易云轻笑出声,感觉怀里最真实的温度。
他家宁总只是表达感情比较含蓄,并没有不爱他。
宁乐意恨死了!
他趴在床上,努力对着姜易云,实际上是对着枕头横眉冷对:“都怪你!”
姜易云双手抹了精油,揉开了给他按腰:“是你先动的手。”
嗯,这腰上之前好不容易多了点肉,怎么稍微忙了两天又没了?
“那你就可以来两次了?”休息日也就算了,今天还得上班的好嘛!
姜易云一点都不反省:“你撩一次,我撩一次,很公平啊。”
管家婆怎么可能错?
不存在的。
宁乐意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老婆说话总是很有道理的。
腰的问题其实和一次还是两次的关系不大,主要是第二次的时候在浴缸里,他的手没撑住,滑了一下扭到了。
当时的感觉其实还好,今天早上一翻身,差点痛厥过去。
姜易云觉得精油不解决问题,不顾要面子的宁总,还是找小孟拿了一张伤筋膏给他贴上。
宁总还不高兴:“这个味道好大。撕起来的时候还会把我汗毛都给黏走。”
姜易云隔着膏药给他搓热:“忍忍吧。贴个两三天就能好了。”
伤到了腰,宁乐意感觉自己走路都像个机器人。
贴心的管家给他准备好了轮椅。
辞旧迎新之际,残疾大佬重出江湖。
第138章 转运珠×
好不容易送走了最后一批返乡的员工,宁乐意的腰也算是好了,没耽误过年给老祖宗磕头。
姜易云订了一批生肖黄金,转运珠、金锁、金项圈一堆小孩子玩意儿。
拜拜完没什么事情,他就拿着一个几层的首饰盒,打开来检查,顺手拿了一套装进一个单独的盒子里:“本来要给糖糖的,怎么回去山城了?”
“糖糖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在山城,肯定得回去的。”宁乐意拿起桌上的便利贴,写了个“糖糖新年快乐”,贴到盒子上。
贴完感觉不牢,去厨房找了一根绑蔬菜的橡皮筋,拿过来箍上。
“我拿到小明房间去。”
简惠春正把拜拜完的菜拿去热,探头出来看:“快吃饭了,还跑来跑去干嘛呢?”
姜易云手上拿着几根绳子整理:“乐乐去把给糖糖的新年礼物放到简明房间里。妈,等简明回来了,你别忘记跟他说一声。”
“行行行。就你们事情多,小小点的人儿懂什么?还给他新年礼物。”话是这么说,她脸上倒是带着笑,“你别忙了,出去叫你奶奶回来吃饭。真是的,一眨眼就不见人。”
“哦。”姜易云把手上的东西放下,牵着二黄一起出门找奶奶。
不牵着二黄不行,他自己找不到人。
然后他一找就找到自家姑姑家。
米谧拿着三根香,插在门口的花盆里,口中念念有词:“老祖宗,来家里吃饭了。”
“咪咪,你家也今天拜拜?”
“嗯。”米谧看他牵着二黄,把狗往边上赶了赶,“去去,不要吓到老祖宗。”
二黄把脑袋一扭,重重喷气:“哼!”
姜易云问:“见到我奶奶没?”
米谧显然会错了意:“外、外婆来了?”他哥什么时候变成阴阳眼,能看到过世的老祖宗们了?
姜易云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有歧义:“不是,你乐乐哥的奶奶。”
“哦~”米谧松了一口气,“好像看到一群老太太去前面那家了。”
“明天记得去村里,今年不在市里,别走错了。”村里老房子弄好了,就不用去城里了。
已经提前说过了,但姜易云还是再重复一遍,免得他们习惯性去城里。
“知道了。”
姜易云就牵着狗继续往前走,感觉小表弟不喜欢猫狗的行为,有点类似于一山不容二虎。
米谧指的路没错,二黄更是到了人家家门前就坐了下来。
姜易云摁了门铃,没一会儿就带着老太太回家。
其他人也分别回家。
宁奶奶还有些不好意思:“聊得太开心忘记时间了,差点在别人家里吃饭。”这就不礼貌了。
宁奶奶回来,刚好洗洗手吃饭。
出去扔垃圾的宁文山和姜宏宇反倒是最后回来的。
姜宏宇笑着说道:“看见个初中同学,聊了几句。”
过年家政都回家了,一大家子坐一桌,少了宁乐意和宁欣。
宁翠芬一看:“那俩小的呢?”
姜易云刚才在给二黄擦脚,还没坐下,就站在楼梯口往上面喊:“乐乐,欣欣,吃饭了!”
“哦!来了!”
宁欣和宁乐意带着大黄,一起咚咚咚跑下来。
“大黄醒了啊?天还没黑呢。”
大黄走到楼下,仰着脑袋微微站起来,让姜易云摸了摸脑门,就回头冲着宁乐意叫:“喵~”酷爱,伺候老子吃饭!
宁乐意冲着餐厅喊:“你们先吃,我给大黄二黄喂完就过来。”
简惠春在餐厅里喊:“你把大黄二黄的饭端过来!”
“哦!”
宁乐意很快就端了两个盆过来,看到狗饭桌和猫饭桌都换了新的:“咦?什么时候换的?我刚才没看到。”
“你眼睛长在天花板上,摆你面前都看不到。”简惠春等他重新洗完手过来,“慢吞吞的,就等你一个了。”
“嘻嘻。”宁乐意不好意思,端起面前的杯子,“那我罚酒一杯,给大家赔罪!”
宁欣鄙视:“你那是红茶,不是酒。”
“以茶代酒,长长久久。”
宁翠芬被逗乐了:“这小词儿一套一套的,上哪儿学的?”
宁乐意心想,也就是自己这辈子没什么酒量,当年也是可以连着两瓶红酒下去,还能面不改色跟人谈生意的。
当然,酒量这东西在健康面前一文不值。
宁乐意还是很珍惜现在的健康身体,连胃在哪里都不想知道。
上辈子胃出血的疼,想想就难受。
老婆管得好,老婆管得妙,老婆管得呱呱叫!
姜易云见宁乐意往自己身边靠了靠,还用亮闪闪的眼睛看自己,心一软,夹了一块酱鸭到他嘴里。
酱鸭是宁翠芬做的,口味比外面熟食店的要清爽一点,但刚才宁乐意已经吃了一个鸭腿了。
其他人已经习惯了他们的腻歪。
有时候简惠春还会私底下跟宁文山吐槽:“易云照顾乐乐,就跟照顾儿子似的。”
吃什么东西,还得喂到嘴里。
果然,自己儿子不是个好东西,把人家大好青年拐回家伺候他,自己跟个旧社会地主老财似的。
姜宏宇就不这么想。
他觉得宁乐意那么大个人了,吃点东西还要自己儿子管东管西。自己儿子甚至还管着家里的钱,说是家用吧,谁家家用多到能随随便便买一栋楼的?
姜易云当没看见,说道:“等过完年,奶奶你有没有空去一趟川省?我们后来捐的书店弄好了,去开业剪彩。”
宁奶奶思想新潮,但很多老想法根深蒂固:“开书店是好事。不过你怎么不捐几座学校?”
像她那时候的有钱人家,但凡混出一点名堂的,都会回老家修桥铺路建学堂,都是造福乡里福泽万代的事情。
姜易云就给她解释:“不是我们不想捐学校,大部分学校的质量都可以,在地震中没受到多大损失。有损失的那些,也是第一批得到社会捐助的,用不着我们。嗯,奶奶要是有想法,我们可以每年给一些当地的希望小学捐一些肉奶蛋和衣服被子之类的。”
“那是可以的。”宁奶奶想到上次地震前去的时候看到的,感觉饭都不香了,要不是在饭桌上,都要忍不住叹气,“地震前我们去的时候,那边的条件就很艰苦了,现在很多房子都震塌了,听说水电路都好长时间没有通。我都不敢想那里的情况。”
老太太其实心里面是很想再去一趟灾区的,只不过她知道自己的情况,还是不要在这个时候去给灾区人民添乱的好。
宁乐意见不得自家小老太太这幅样子,往好了说:“现在差不多都恢复了。全国各地都援建呢。过阵子书店开张,你过去剪彩就知道了。这回死……这回就是财产损失大一点,大部分人还在。只要人没事,一点一点总能好起来的。你和爷爷当初不也是嘛。”
小老太太一个一点儿苦都没吃过千金小姐、富家太太,转眼老公被抓走,自己带着不大点的儿子和还在襁褓里的女儿,到乡下要靠种地养活自己,那会儿连乡下的土路都不会走。
哪怕后来平反,也已经是几十年后的事情了。
老太太想到自己的经历,略感释怀:“是啊,都会好起来的。”
宁奶奶到底是乐观开朗的人,很快就抛开了这点伤春悲秋,下午麻将大杀四方。
宁乐意输得钱包里买炸鸡的零花钱都没了:“奶奶,你给我留点儿,我买炸鸡腿。”
“你吃什么炸鸡腿?都给我交出来!牌桌上不能赖账的知不知道?”宁奶奶一脸无情,“我拿去买奶茶喝!”
姜管家婆在边上说道:“外面的炸鸡腿和奶茶你们都别想了。”
老婆/孙媳妇发话,两人都没话说。
宁乐意伸手去掏姜易云的口袋,从他皮夹里抽出一叠现金:“怎么都是一百的?你就不能带点零钱?”
他们家庭麻将,来的不大,一个下午输赢都不会超过一百五。
他零花钱都没一百五,老姜这一沓得有个两三千?
小孟和田曼蔓都回去过年了,没人每天往他们皮夹里每天补充现金,就一直用着之前的。
宁乐意连家里现金放哪儿都不知道。
姜易云稍微好一点,至少知道家里还剩了一点现金。
过年要包红包,特意从银行取了一些连号的新钞。
剩了点,姜易云随手塞了一些在皮夹里:“是零钱。一万块拆开剩下的。”
重新定义了零钱。
但,老婆说的都是对的。
宁乐意有了本钱,继续打麻将,一边还分神注意姜易云编手绳:“怎么编好了又拆掉了?”
“刚开始编的时候,有点生疏,编得不好看。”姜易云拆了两下,懒得拆了,干脆一剪刀下去,把编进去的转运珠拿出来,绳子扔掉。
这次他编起来的速度快了很多。
宁翠芬坐的位置看不太到姜易云的动作,就知道姜易云一直低着头:“易云还会编花绳?”
“会一点。”姜易云把一盒转运珠递过去,“姑姑你看看喜欢什么样的?一会儿我给你编一根。”
宁翠芬还真选了两个:“这个金元宝和铜钱的。哟,花样还真不少。”
姜易云让其他人也都选了珠子,回到宁乐意这边的时候,没让他选。
宁乐意:“我的呢?我没有吗?”
姜易云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是在给你编吗?”
宁乐意低头看他挑出来放在一边的珠子:“今年不是猪年,我也不属猪,干嘛给我编一串小猪?”
姜易云深深看了他一眼,语重心长:“这其中蕴含了我对你新年的期盼。”
身体健康,膘肥体壮!
五只小猪,大小不同,姿势不同,全都憨态可掬,喜气洋洋。
金色的珠子和红色的绳子衬得宁乐意的手腕雪白。
宁奶奶看姜易云拉着宁乐意的手腕比划手绳的长短,笑眯了眼睛:“乐乐这身皮肤总算是养回来了。高中毕业那会儿,黑得都没法看。”
宁乐意撇嘴:“那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姜易云对那时候的黑皮乐乐印象深刻,语气中带着点不明显的遗憾:“乐乐皮肤黑也好看。皮肤黑点健康,像现在这样天天不晒太阳也不好。”
当初他可能重生回来的时候,脑子有时差,见了刚高中毕业的宁乐意只觉得心里面喜欢,但连搭讪都小心翼翼,不像上辈子三十多的时候那么没脸没皮……勇往直前。
错过了好几个月的乐乐。
后来黑皮乐乐就成了珍惜皮肤,只有最开始度蜜月的时候晒黑了点。
但那会儿他说是度蜜月,更像是线上办公,蜜月体验达不到预期的一半。
老夫老夫的宁总听出了不该有的颜色,抬手在桌子底下,掐了姜易云的手指头一下。
轻轻的,像是被小奶狗嘬了一口。
姜易云心痒痒的,手绳都编错了两下,只能拆了重新编,编完想找个打火机烧一下线头,下意识问:“爸,有火吗?”
宁文山不抽烟,没打火机。
姜宏宇早年抽烟,后来体检出来肺部有问题,就把烟戒了。而且他这会儿跑姜程慧家去了,人也不在。
宁乐意指着厨房:“你去厨房,拿灶台上点火烧一下。”
姜易云有些犹豫:“灶火太大了,控制不好。”
“多大点事。”简惠春站起来,“我记得家里有打火机,夏天的时候用来点蚊香的。”
然后她找了一圈没找到:“要不去外面小店买一个?”
姜易云想着自己姑父米永寿抽烟:“我去找我姑姑要一个。外面小店过年都关了。”要买打火机,这会儿都去外面超市,得走个五六分钟,他不太想走这么远,想早点把手绳给宁总戴上。
他还订了几个小铃铛,晚点回家给乐乐编根脚链。
嘶……不能多想!
晚沨点再多想!
姜易云去自己姑姑家,顺手把手上的手工材料放边上的小推车里。
简惠春没跟着一起去,也没马上坐下,而是过去仔细看各式各样的转运珠:“刚才妈说到,我才想起来,乐乐高中毕业那会儿,家里拆迁可愁死人了,想买一个三室一厅的房子都得想着往南面一点的地方买。算算也没几年,我们家过年金珠子都能像买玻璃弹珠一样随便了。”
刚才放在桌上转一圈的就一个20×30左右大小的一个小托盘,过来一看,小推车里还放着好几个这样的。
“这几个里的珠子都一样啊。”
宁乐意用手挡着自己的牌,不让简惠春看到:“那都是给小朋友当新年礼物的,下面手绳一堆。”不用自己编,串一下就好了,“哎呀,你不要借口看转运珠,偷偷看我的牌。快坐回去,就等你一个了。”
简惠春抬手就给了他后背一下:“谁要看你牌?你们有钱人家过年送人金子?”
“什么叫‘你们有钱人家’?”宁乐意不高兴了,“转运珠又没多少钱。”
本来转运珠就不大,很多还做成空心的。
专门定制给小朋友的转运珠更小,两颗珠子加起来差不多1克。
现在首饰金价格才不到300。
他也算是看出来了,大部分人都认黄金。
这种小东西价格不高,价值又有普遍认同,小孩子过年还能戴着玩,能当个不轻不重又还算过得去的小礼物。
其他人听他算账,还真就那么一回事情,又有点没法接受。
“你这么一说,怎么感觉金子就不值钱了呢?”
“哎哟!不行,我就不能听你忽悠。”
宁乐意打出一张牌:“怎么叫忽悠呢?我这是实话实说。”加杠杆炒纸黄金才是忽悠,“实物黄金还是有用的。你问问奶奶,旅行的时候身上戴几样不起眼的黄金首饰,关键的时候能很有用处。”
奶奶之前可是去过不少地方,仗着有保镖,除了一些太过危险以及自己体力不能到达的地方之外,对自己感兴趣的地方可以说去了个七七八八。
大的危险没有,小的小偷小摸的还真遇到过。
只不过宁奶奶心大,反正没遇到危险,就也当成一桩旅行时候的见闻,这会儿说起来的时候,语气中似乎觉得还是什么有趣的事情:“其实就一次,我们就出去吃个饭,回来发现三个人行李箱被偷了,去警察局报警的路上回来,钱包也被偷了。那会儿,我就拿着手上的一个金戒指,联系到了乐乐。还是乐乐能干,不到半小时就让人给我们送来了钱。
后来我就学乖了,不想着省钱住小旅馆了。还是大型连锁酒店更靠谱一点,不过也靠谱不了多少。该注意的还是得注意。”
其他人还真没听过这个事情。
尤其是宁翠芬,脸都白了:“这多危险啊。”
宁文山这种一直很心大的人,难得严肃脸:“是啊。真要是在异国他乡身无分文,也很危险了。”
宁欣拿着个果盘从楼上跑下来,找到棋牌室:“怎么了?说什么这么严肃呢?”
宁翠芬说道:“喏,说你外婆在国外被人偷了行李箱还偷了钱包。”
宁欣不以为意:“很正常的。一个人出门别带钱包,身上揣两张小面额的纸币,分开揣。被偷还好啦,我留学那会儿,同学们都被抢过。我们那儿行情价是……”
“嗯哼!”宁乐意重重清了清嗓子。
宁欣平时挺机灵一个姑娘,以前从来没说过留学时候不好的事情,这会儿也是在家没什么警惕心,一顺嘴就秃噜了。
她悄咪咪看了一眼自己亲妈,抓着一张牌,手停在半空中,像是被点穴了。
她再悄咪咪看了一眼自己舅舅舅妈,那表情比刚才她进来的时候还严肃。
不是,她就是想活跃一下气氛。
“欣欣你留学那么危险的啊?”简惠春完全没心思打麻将了,拉着宁欣坐在自己身边,紧紧抱住,轻轻拍着肩膀摇,像是抱着还五六岁时候的宁欣一样。
国内新闻经常报道米国哪儿哪儿发生了枪击,哪儿哪儿又出了什么事故,但那种感觉距离他们很远。
他们觉得宁欣出国留学危险,是基于一个年轻单身女性独居会引来的觊觎。
他们对危险的认知,大部分停留在国内九十年代那会儿。
那时候他们这里别说小偷小摸了,半夜用榔头敲人脑袋抢劫的,什么老板养了一群打手耍威风的,还有这个帮那个派的,开店还得交保护费,保护费甚至还得交两边。
过年前更是最严重的时候。
一群平时好吃懒做但知道吹的二流子,为了过年体面,胆子小的去公交车上偷手机,胆子大的偷金店,入室盗窃的案子更是比比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