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璟扒开陌微睡衣的领口，将温度计塞了进去，让陌微夹住。
“夹好。”陆璟对陌微说道。
陌微一边配合地夹紧了温度计，一边说道：“陆哥你走开一点，挡住我的电视了。”
陆璟：“……”

第67章
陆璟刚听到陌微那句话的时候还愣了一下, 随后便有些无语地走到旁边，不挡住陌微的电视。
“你怎么一生病就变得这么叛逆了？”陆璟问道。
陌微懒懒地躺倒在沙发上，脸蛋依旧是红红的，看起来有种病态的美感。
“我才不是叛逆。”陌微回答道：“只是因为我生病的时候发脾气, 你才不会生气。”
听到陌微的回答, 陆璟不禁笑了一下。
“这也叫发脾气？”
“当然。”陌微回答得理所当然。
陆璟有些无奈：“没事的, 你不生病也可以发脾气, 我不会生气的。”
“那我上次在医院扔枕头你怎么生气了？”
闻言, 陆璟顿时愣住了。
他怎么还记得上次的事情呢, 这么记仇？
“好吧，对不起, 我就生气了那一次而已, 想不到你记这么久。”陆璟说道。
陌微抱起沙发上的抱枕, 把脸埋在上面蹭了蹭, 发出轻轻的哼唧声：“你每次生气，骂我, 打我，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
陆璟忍不住问道：“那我对你好的时候，你就都忘了吗？”
然而，陌微却拒绝回答陆璟的这个问题：“我不告诉你。”
陆璟看着陌微那张红扑扑的脸, 一时间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忍不住冲上前一把按住陌微, 抬手在他脖子和腰上挠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啊, 我对你好你就不知道，每次骂你就记得一清二楚, 啊？”陆璟一边挠着陌微的敏感部位一边问道。
陌微被陆璟挠得浑身发抖，脖子都缩起来了：“哈哈……不要挠了, 陆哥……我开玩笑的，我错了……”
虽然陌微已经认错，但陆璟还是又挠了两下，这才松开他。
陌微这才止住了笑声，一边微微喘着气一边抬眸看向陆璟。
两人对视上的瞬间，都愣住了。
陆璟看着那双近在眼前的绿色眼睛，愣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过于亲昵了。
经过刚才的一番挣扎，陌微的上衣被推得有些上去了，一截白皙的腰部就这么露了出来。
“陆哥……”陌微突然叫了陆璟一声。
陆璟猛地回过神来，随后立马将陌微的上衣往下一拉，盖住他的肚皮，然后若无其事地从陌微身上起来。
“抱歉，刚才我……”陆璟有些尴尬地说道。
陌微显然也有些不开心了：“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又开始先抱歉了。”
陆璟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陌微的话。
而陌微也没多计较，很快又问道：“陆哥你今天打算做什么？”
既然都请假了，在家也没事干，肯定要找点事情做的吧。
陆璟想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自己今天可以做些什么。
“不做什么，我等你的烧退了再说。”陆璟说道。
陌微眼眸紧盯着陆璟看了一会儿，说道：“那既然你没什么事的话，可以陪我看电视吗？”
“可以啊。”陆璟愣了一下，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听到这话，陌微立马就从沙发上坐直了身体，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陆璟坐过去。
陆璟很自然地就坐下了。
刚坐下，陌微就蹭进了他的怀里。
“你……”陆璟顿时愣住了，一时间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陌微顺势伸手要抱住陆璟，陆璟连忙按住他的手臂：“小心，还有温度计呢。”
被陆璟这么一提醒，陌微立马又夹紧了温度计，另外一只手抱紧了陆璟的身体。
陌微的体温本来就偏高，现在发烧了，真的就跟个小火炉一样了。
“这样……不太好吧。”陆璟犹豫了一会儿，说道。
“怎么不好？”陌微问道。
“就是，太亲密了……”陆璟说道。
陌微却用脑袋蹭了蹭陆璟的手臂，说道：“我都生病了，你就让让我吧，陆哥。”
说完，将整张脸都埋进陆璟怀里。
陆璟确实因为陌微还生着病，不太忍心直接拒绝他，此刻一听陌微这么撒娇，心一软，终于还是退让了。
而陌微则是心满意足地抱着陆璟看起了电视。
过了一会儿，陆璟把陌微的温度计拿出来看了看，还在发着烧，但是比之前要降了一点了。
陌微只看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视就开始感到无聊，于是又拉着陆璟去书房看书。
一整个上午，陌微已经换了好几种打发时间的方式，陆璟都耐心地陪着。
中午陆璟点了外卖，吃过饭后，他又给陌微量了一遍体温，这回就已经恢复正常了。
“是哨兵的体质都这么好，还是只有你这么好？”陆璟看着温度计，问身旁的陌微。
陌微正在用报纸叠千纸鹤，闻言想也没想地回复道：“当然是只有我。”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不光体质好，还耐操，可惜你不体验。”
说完，正好叠出来一只千纸鹤，陌微顺手放进了陆璟的笔筒里。
而陆璟此时已经呆若木鸡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脸颊爆红：“啊啊啊不要再说奇怪的话了啊！”
陌微倒是一脸平静，好像没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不对的话，继续拿过一张报纸，又开始叠其他的东西。
“算了，懒得说你了。”陆璟无奈地拿过水和药放在桌上：“把药吃了。”
因为陌微刚才的那句话，他感觉自己的耳根子都在发烫。
“不是都已经退烧了吗，怎么还吃？”陌微问道。
“那也要吃，再吃这一次就行了。”
陌微没再多说，摸过桌上的药全部丢进嘴里，喝了一口水通通咽了下去。
“好无聊啊，陆哥。”陌微用抱怨的语气说道：“下午你能带我出去玩吗？”
“可以。”陆璟点了点头：“不过你确定你的身体吃得消吗？”
这才刚退烧呢。
陆璟刚说完这话，就见陌微放下了手里的报纸，走过来，直接一把将陆璟公主抱了起来，差点没把陆璟吓死。
“你干什么？”陆璟紧张地问道。
“向你证明我现在已经可以活蹦乱跳了啊。”陌微面色如常道。
说着，还在陆璟在手里掂了掂，然后又转了两个圈，向陆璟证明自己抱得有多稳。
“好了好了，快把我放下吧。”陆璟连忙对陌微说道。
“你还可以坐我身上，我做俯卧撑给你看。”陌微又说道。
陆璟连忙摆手：“不了不了……”
“好吧。”陌微这才感到有些遗憾地将陆璟放了下来。
陆璟站稳之后，立马后退两步，离陌微远了一点。
他总觉得陌微这是因为知道他们两个不会在一起，所以有些肆无忌惮了，以前还会装一装。
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起码会更真实，不会乖巧得像个假人。
“你想去哪里玩？”陆璟问道。
“上次你和那个辛木，去哪里玩了？”陌微不假思索地回道。
陆璟顿时愣住了，他压根没想到陌微会突然问这个。
“就是上次在学校里见到你们的那次。”陌微抬眸看向陆璟，补充道。
他的语气坚定，一副不肯让陆璟躲避的态度。
“上次……上次那个地方没什么好玩的，我们……”陆璟犹豫着回答道。
陌微却是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没什么好玩的，你遮遮掩掩干什么？”
“……就是咖啡厅而已。”
“好，那我们也去喝咖啡。”
“……”
陆璟有些无奈地看着陌微，这一刻他真的怀疑陌微就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
最后陆璟还是带着陌微出门喝咖啡去了。
陌微换了一身衣服，现在穿的是一件天蓝色的T恤和白色的短裤，裤管下的两条腿又长又直，线条流畅，还很有力量感，陆璟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件衣服和这条裤子都是陆璟买了放进陌微衣柜里的，之前陌微搬走的时候他买了不少。
现在陌微估计是随便搭了一身，整个风格看起来很简约，但是挺好看的。
“走吧，我带你去一家咖啡厅，我之前去过，还不错。”陆璟打开车门要让陌微坐进去。
陌微看了陆璟一眼，说道：“我要去你上次和辛木去过的那家。”
陆璟：“……”
他有些无语地看了陌微一会儿，然后说道：“别闹了，你这样很没意思。”
陌微盯着陆璟看了一会儿，说道：“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是哪家。”
说完，陌微直接绕过陆璟，走到车的另一边，打开驾驶座的车门，直接坐了进去。
“……”
陆璟有些无语地钻进副驾驶的位置，看向陌微：“你干嘛？你会开车吗？”
现在市面上也有可以自动驾驶的车子，但是性价比不高，而且特殊情况下还是需要驾驶员自己操作的。
更何况他这辆车就不是可以自动驾驶的。
陌微看了陆璟一眼，然后点开终端，展示自己的驾驶证给他看。
“驾驶证，这个月刚考的。”陌微说道。
陆璟：“……”
好家伙，原来这一个多月，陌微不仅给他准备了星云6号金属材质的手镯当礼物，还抽空考了个驾驶证。
“还有坦克和直升机的，我也考了。”陌微继续调出其他证件给陆璟看：“还有机甲的，飞艇的……不过我是以前就会，只不过以前没成年，上个月刚好有空就一次性全考了。”
陆璟：“……”

陆璟盯着陌微看了一会儿, 无奈地叹了口气，默默地系好安全带，等着出发。
很快，陌微便发动了车子离开。
陆璟沉默地坐了一会儿, 发现陌微果然是往哨兵学校的方向开去的。
“……你怎么知道是哪家咖啡店的？”陆璟问道。
陌微目视前方, 面无表情地回答：“我去问他了。”
听到陌微的话, 陆璟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问他了？问谁啊？辛木吗？
陆璟猛地反应过来, 顿时瞪大了眼睛：“我靠, 你去问辛木了？你没对他动手吧？”
“……”
陌微抿着唇, 沉默地一言不发。
“说话啊。”陆璟着急道。
陌微凉凉地看了陆璟一眼，说道：“你那么着急干什么？”
“你什么时候去问的？他只是个B级哨兵, 你针对他做什么？”
车子突然间一个急刹, 陌微猛地把车在路边停了下来。
陆璟整个人都往前冲去, 又被安全带勒了回来。
“你干嘛……”陆璟咬牙切齿地开口。
“今天是我和你的约会, 再提他，我要生气了, 陆哥。”陌微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
“……你就告诉我，你有没有为难他就好了。”
“没有，我没有私下找过他，这件事是我找人打听的。”
听到陌微的回答, 陆璟这才松了一口气。
“好了, 我不提了, 你继续开车吧。”陆璟对陌微说道。
其实他这么紧张并不只是因为辛木, 虽然他承认自己愧对辛木，可他跟辛木之间毕竟还是八字没有一撇, 将来也未必会结婚，他倒不至于这么紧张。
更大的原因是辛木是贺青给自己找的结婚对象, 要是陌微对他动手了的话，贺青会知道这件事情的。
到时候贺青一施压，这件事情很难收场。
陆璟知道，贺青这人，远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和善，没有点手段的人怎么能坐上白塔主席的位置。
所以他更认为贺青是因为上了年纪，更加喜怒不形于色了，但他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狠人。
不过这些事情告诉陌微也没什么意义，他决定就不说了，也没有解释的必要，陌微要误会就让他误会去吧。
但陌微却一副并不愿意就此罢休的样子，一双绿色的眼睛依旧紧紧地盯着陆璟看，不说话，也不开车。
“……呃，抱歉，我真的不提了。”陆璟只好再次真诚地道歉。
陌微这才收回了视线，默默地发动车子离开。
没多久，陌微就把车开到了哨兵学校对面的那家咖啡店。
两人一起进入咖啡店的时候，陆璟整个人都有些抗拒，但是陌微已经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陆璟只好跟上。
一进门，正好今天店长也在，还正好就看见了陆璟。
店长立马走了过来：“陆向导，又来了啊。”
因为之前贺青的吩咐，再加上陆璟这张脸也很帅，店长对陆璟的记忆非常深刻。
“哈哈，是啊……”陆璟面对热情的店长，只能尴尬地笑了两声。
“这次又是来约会的吧，你们……”
店长话说到一半，在接触到陌微那冰冷的视线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诶？这是贺主席又给你重新介绍了一个吗，上次那个不满意？”店长疑惑地问道。
陆璟僵硬地笑着：“……”
能不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我们还要上次的包厢。”陌微突然出声对店长说道。
店长愣了一下，随后连忙点了点头，应道：“好，好……我带你们上去。”
陆璟再次进入上次那个包厢，整个人尴尬得不行，简直就是像是有虫子在身上爬，浑身都不自在。
而陌微却是从善如流地走过去坐下，拿起菜单开始挑选。
“陆向导这次喝什么，还是热拿铁吗？”店长出声问道。
陆璟在陌微对面坐下，然后点了点头。
“那这位先生您呢？”店长又看向陌微。
陌微沉默着看了一会儿菜单，突然又把菜单合上了。
陆璟心里一跳，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陌微一开口：“上次他们都点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啊？记得倒是记得……”店长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那就不用点了，一模一样的，给我上一份吧。”陌微笑着说道。
陆璟：“……”
店长茫然地应了一声，有些云里雾里地出去了。
在等待咖啡制作的过程中，陌微也不找话题和陆璟聊天，只是好奇地看这看那的。
而陆璟也只是沉默地坐着，并不说话。
他总觉得陌微好像黑化了，变得很可怕的样子。
没过多久，店长端着咖啡和点心进来，一一摆放在桌上。
“请慢用。”
店长说完，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包厢，眼神中充满了探究与好奇。
陆璟真的觉得自己已经快尴尬死了。
等店长离开后，陌微才开口说道：“哦，你们可真有闲情雅致，还吃小蛋糕，你们一起分一块？”
“……是他一个人吃的。”陆璟说道。
陌微却并不因此感到高兴，而是换了个角度继续找茬：“你还特意给他点个小蛋糕。”
陆璟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陌微，问道：“你到底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你可以说出来。”
其实他并没有觉得陌微说的话是在阴阳怪气，相反，他能感觉到陌微好像很难过。
然而，陌微却并不回答陆璟的话，只是默默地捧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
之后就一直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
陆璟只好陪他一起沉默。
两人都只喝着手里的咖啡，桌上的点心一口都没碰。
陌微喝完了咖啡，将咖啡杯放回桌上。
“送我回学校吧，陆哥。”陌微突然说道。
“什么？”陆璟愣了一下。
陌微没再重复一遍，只是静静地盯着陆璟看。
陆璟后知后觉地放下咖啡杯，呆呆地应道：“哦……好，不过你要这么早就回去吗，我帮你请了一天的假。”
“回去吧。”陌微想了想，说道。
陆璟没再多说，只是点点头，起身送陌微出去。
很快，两人一起来到了学校的大门口。
陆璟自然而然地跟着进了大门，打算把陌微送到宿舍楼底下。
从大门到宿舍楼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陆璟之前每次都要走十来分钟的路，今天却觉得一下子就走到尽头了。
“你回去好好休息。”陌微站在宿舍楼底下，对陌微说道。
陌微沉默地看了陆璟一会儿，突然伸手抱住了他。
“你……”陆璟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
而陌微抱了一会儿就松开了陆璟。
“陆哥，以后我们就不见面了。”陌微看着陆璟，深吸了一口气，认真地说道。
“……你说什么？”陆璟几乎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现问题了。
以后不见面了是什么意思？是这段时间不见，还是再也不见？
“陆哥，高度契合的感觉应该很不错吧，可惜我没办法给你这样的体验。”陌微紧紧盯着陆璟说道。
陆璟顿时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还在因为这件事发脾气，你不是都已经接受了吗？”陆璟无奈地说道。
“我当然已经接受了。”陌微说道。
陆璟愣了一下，茫然地看着陌微。
“我要是不接受的话，我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我会用尽一切手段把你身边所有的哨兵都赶走，哪怕是因此丢了性命也无所谓。”
反正为了陆璟他一向都是不怕死的。
陆璟深深地皱起眉头，一把抓住了陌微的手。
“你别闹了，行吗？”陆璟的声音有些不自觉地颤抖：“而且你还有精神域紊乱症，我得给你做精神疏导啊。”
陌微紧抿着唇，目光倔强。
过了一会儿，他说道：“大不了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你，反正没遇见你之前，一直没有向导为我做过精神疏导，我都是这么过来的。”
“你会死的！”陆璟咬牙切齿地朝着陌微说道。
陌微突然一把甩开了陆璟的手，情绪有些激动。
“你怎么知道是死会让我更好受，还是看着你和别人结合会让我更好受？！”陌微冲着陆璟吼道。
这句话宛如当头一棒，直接敲得陆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错愕地看着陌微。
“你总是逼我去接受，可你自己又做到了公平吗？”陌微红着眼睛瞪着陆璟：“你又想要高度契合给你带来的精神力快速提升，但是你一边又不断地对我好。”
“你嘴上说着我不能和你在一起，可是你又给我做饭，哄我吃药，陪我看电视……你一边对我好，又一边告诉我，这些以后都是别人的了。”
陆璟听着陌微的话，神情逐渐慌乱起来。
“好了，别说了，对不起……我……”陆璟想上前去拉陌微的手。
陌微抹了一把眼泪，后退一步，躲开陆璟的动作。
“我宁愿将来患上狂乱症，永远陷入精神黑洞，我也不要看着原本属于我的东西全部落入别人手里。”
说完，陌微转身就要走。
“等等！”陆璟突然叫住了他。
陌微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陆璟。
“对不起……我承认这些都是我的错，是我考虑不周……之后只要你不主动联系我，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陌微听着陆璟的话, 身子抑制不住地开始颤抖起来，眼泪也不受控地在眼眶中打转。
“但是，只要你需要我帮助，你来找我, 我一定都会在的, 好吗？”陆璟深吸了一口气, 语气坚定地说道。
陌微都已经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了, 他再纠缠下去也没意思。
况且如果不是陌微说出来, 他也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其实只会给陌微带来更多的伤害。
想到这些, 陆璟就觉得整个人都有些窒息的感觉，很不好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 陌微才出声回答道：“……好, 知道了。”
顿了顿, 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们明明从来都没有在一起过, 现在却搞得好像分手了一样，真是可笑。”
陆璟眉头一皱, 下意识地想上前一步，但又顿住了。
最后，他避开了这个话题，说道：“你上去吧。”
陌微看了陆璟一眼, 犹豫了一会儿, 终于还是什么也没说, 只是转身进入了宿舍楼。
看着对方的身影在楼梯口消失不见, 陆璟整个人都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心口更像是少了点什么东西一样，很难受。
陆璟就这样在宿舍楼底下站了很久, 直到站得腰都有点酸了，然后才转身离开。
其实陌微今天能把这些话说出来也好, 他也早该想到陌微会这么做的，毕竟陌微的嫉妒心从来就不比别的哨兵弱。
陆璟回到家后，一切正常，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只不过到了晚上，陆璟也生了一场病，发起了烧，不知道是不是白天被陌微给传染的。
这场病断断续续地持续了三天才差不多好了，但病得不算重，就是身体不太舒服，陆璟还是坚持去上班了。
因为他感觉不能让自己停下来休息，只有不断地忙着各种各样的事情，才没空胡思乱想。
现在已经暑假了，白塔里多了几个年轻的新面孔，都是哨兵学校的毕业生，安排来白塔内部工作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还在学校念书的学生，也被老师安排来白塔帮忙做一些事情。
陆璟每次在路上看见他们，总会莫名想到陌微，想着他现在会在做什么。
其实他要想打听陌微的行踪很容易，但他还是一次都没有行动过，他也不想再去打扰陌微。
而贺青在听说陆璟不再和陌微联系了之后，高兴了好几天，都不再总是催着他去和辛木约会了。
但约会次数少并不代表一次都没有，陆璟迫于贺青给的压力，还是每半个月会和辛木一起出去待一待。
可惜还是一点进展也没有。
他对辛木就是提不起一点兴趣。
暑假的两个月时间就这么不知不觉中过去了，速度很快。
白塔下面两所学校也都按时开学了。
这学期陌微就该读二年级了。
但陆璟想的更多的却是陌微两个多月都没有做精神疏导，真的没问题吗？
在开学后的一个星期，贺青再一次把陆璟叫去了办公室谈话。
陆璟来到顶楼的主席办公室，照例敲门，等待贺青的回应，然后推门进去。
“贺主席。”陆璟进门的时候，贺青已经坐在会客沙发上等着了。
茶几上是已经泡好的茶。
“来了啊，小陆。”贺青很快出声道：“来，坐。”
陆璟脸上没什么表情地走过去，在贺青对面坐下。
“主席找我有什么事吗？”陆璟拿起贺青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问道。
“我看你这两个月工作都有点不在状态啊，所以找你聊一聊。”贺青笑着说道。
听到贺青的话，陆璟喝茶的动作一顿，然后又面无表情地喝了两口，放下茶杯。
“抱歉，确实是因为一些个人原因不在状态，但我并没有因此耽误工作，之后我也会很快调整好的。”陆璟语气平静地说道。
贺青慢悠悠地吹着茶，看了陆璟一眼，说道：“你不会还是因为那个陌微的事吧？”
“……”
陆璟有些无语地看着贺青：“我和他早就不联系了，你真的不用再试探我了。”
听出来陆璟有些生气了，贺青连忙说道：“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陆璟冷哼一声，脸上的神情依旧是不悦。
“那你和辛木进展怎么样了？”贺青又问道。
陆璟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就那样吧。”
“算了，这个问题问了也是白问。”贺青挠了挠头，无奈地说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和他结婚啊？”
“……”
陆璟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贺青紧紧盯着陆璟，步步紧逼道：“都这么久了小陆，差不多得了，我看辛木那孩子挺好的，听话又懂事。”
“是，他是没什么不好……可是，可是他还在上学呢，结什么婚啊。”陆璟有些为难道。
贺青摆了摆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没事的，我这边特批一下就好了，结婚也不耽误他上学。”
陆璟再次沉默了下来：“……”
而贺青却有些不耐烦了：“你到底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你能不能别催了！我烦着呢！”陆璟烦躁地说道。
贺青冷冷盯着陆璟，一言不发。
两人就这么沉默了下来，整个办公室静到连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不知过了多久，陆璟才说道：“再给我一点时间吧，主席。”
贺青也收起了冰冷的眼神，叹了口气，语气十分无奈：“小陆啊，真的不是我逼你，我实在是压力很大，眼看夜莺的势力越来越壮大了，而我们这边……”
“我知道。”陆璟有些麻木地应道。
这样的话，这两个多月来他已经听了无数遍了，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向导与哨兵永久结合是一件极其需要慎重的事情，一旦精神永久结合，那将是绑定一辈子的事情，所以，我需要时间来做决定。”陆璟一字一句地说道。
况且，二次觉醒这样的情况少之又少，他翻烂了藏书馆的书籍，也只看到了几例，最近的几百年里，就只有白棘一例。
这本来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
和高契合度的哨兵永久结合确实能让精神力得到大幅提升，但未必就能二次觉醒。
这分明就是死马当活马医。
“好吧。”贺青有些疲惫地点了点头，道：“我尊重你的想法，那就再给你两个月的时间吧。”
“多谢理解。”陆璟面无表情地说道。
接着贺青又拿出了一个贴了密封条的文件袋递给陆璟。
“这次叫你来还有一件事，有一项营救任务需要交给你领队。”贺青说道。
“我？”陆璟愣了一下，接过文件袋，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