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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阮星和明芝将东西放好以后，曾经去看了坑洞中的人类，原本以为罗伊德会安顿好，没想到那个时候，坑洞里面已经空空如也，什么都不剩。
再然后，罗伊德也被杀了。
阮星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这些人类，一时间竟然有些迷茫。
或许是因为污染，又或者是某种原因，此时的这些白发人类，不像是在坑洞里那样呆滞，却变得十分具有攻击性。
镜子空间的主人，应该就是杀了迷雾城所有污染物的凶手。
原本就已经确定的猜想现在得到证实，阮星并没有多么开心，看着眼前已经彻底变成污染物的人类，他的脸上是罕见的凝重之色。
富贵啐了一口：[没跑了，裴亦应该就是凶手之一，另一个估计是威尔，没想到多年不见，那家伙的变态程度没有丝毫减少。]
周围的镜子波动越发强烈，好像有人在晃动水盆一样，阮星几乎要站立不稳。感觉到自己的脚好像被镜子正在缓缓吞噬。
就像是明芝的空间异能一样，既然能够装下这么多的人类，那么镜子中应该也存在着一定的空间。
阮星让自己悬浮起来，不被波荡的镜子吸引进去，但是已经变成尸体的这些人类，却像是他们来时候一样，被镜子吞掉，好像溺水者，缓缓消失。
正如他猜测的一样，镜子里面是有空间的，并且空间还不小。
周围的镜子水一样融化，之前还能够区分出上下左右，那么现在，阮星能看到的就只有一片空茫，走在地板上，“嗒嗒”的声音传来，可是却没有任何的景色倒影，连自己脚踩的地方，也看不清楚。
所有攻击没有收到任何反馈，仿佛镜子的特性消失了。
正当阮星再次尝试暴力破局的时候，镜面中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是阮星自己。
同样的把戏还想再来一次？
看着眼前的这张脸，阮星嗤之以鼻，一道箭矢就这样冲过了过去，不过，想象中轻易处理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那个阮星身前，出现了一道雪白的墙壁，正是菌丝组成的墙。
没有想到竟然能够模仿出菌丝的能力，反应过来后，火焰又朝着那道身影席卷而去。
但是，对面的人影吟唱出了水魔法，一个水球将火焰扑灭。
有意思。
阮星想到了富贵之前提过的“投喂人工智能”的概念。
一开始只是拙劣的模仿形象，获取足够多的信息，直到能够自主演化，彻底模仿原主。
显然，对面的身影是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的。
菌丝似乎是被气急了，朝着对方扑去，但是令人意外的是，对方的菌丝竟然也能抵挡住菌丝的锋利。
正主一愣，然后更猛烈的撕咬过去，两团雪白的丝线就这样缠斗在一起。
更让阮星想不到的是，在自己行动之前，对方会提前半秒使用出来。
就好像，预判了他的动作一样。
避开一道朝自己攻击而来的火球，阮星一缕发丝被火焰灼伤。
对面的“阮星”却毫发无损。
阮星有些不悦，他想到了裴亦的能力，风系。
行动的时候能够感受到空气的流动，从而推导出对手的动作吗？
富贵开口：“这人身上污染的很均匀，不是主谋，没有致命点，真正的黑手还在幕后。”
阮星在大脑中极速检索着此时能调动的魔法。
镜子虽能反射出能力，但总归是有限度的，如果能量强到足以破坏规则的程度呢？
他望着对方，冗长的咒语从他的口中念出，一股强大力量于体内汇集。
对面的阮星抬起眼皮，看向阮星的唇，流淌出同样的咒语，有股看不见的风以两人为中心开始旋转。
富贵的羽毛被吹得歪七扭八，死死抓住阮星的衣服以免被吹跑。
菌丝的身影在这样的强风下就像是无根之木，被吹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发出了“吱吱”的声音。
似乎有两道隐形的刀在狭小的空间里面作战，刺耳的声音刮在镜面墙壁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富贵的羽毛好似过了电，整个炸了起来。
周围的景色开始逐渐扭动起来，这里空间密闭，没有外面风声那样大，但也正是因为足够密闭，强大的气压差竟然让一小部分镜子出现了晃动的情况。
阮星见状，持续输出，那片空茫之地竟然被吹起来了一小块，露出下面光秃秃的样子。
这片布景，在外力的作用下，终于还是显露出了弱点。
富贵探出头一看，那后面竟然是一片虚无，甚至不像是污染区才会出现的边界，就是纯粹的黑暗。
“什么鬼？”
它又看向了阮星，感觉到空间内积蓄的能量越来越强，就好像两个抽气筒一样，两头抽气，甚至连呼吸都有些艰难。这片空间里面，墙壁很脆，一个掉了以后，开始不断有镜片被吹掉。
但是阮星并没有停下，周围的风刮的越来越强烈，暴风眼中间的阮星不为所动，对面好像也是一副要跟你对抗到底的样子。
但是，富贵分明看到，假阮星的脸上，出现了裂纹。
不是错觉，随两方力量的角逐越来越激烈，他脸上的裂纹也越来越明显，抬起脸的时候，组成他的部分就好像随时要碎掉。即便是在风声呼啸中，也能听见清晰的“咔嚓”的声音。
突然，“砰！”一声巨大的碎裂声后，对面的人碎成了无数细小的渣滓。
两方角逐之下，最终还是对方放弃了继续的想法。
阮星的吟唱终于结束，随后，强烈的风暴，从这个镜面空间中席卷。
透过无数镜面渣滓，阮星似乎看到了一双平静的眼睛。
“哗啦！”长刀落下，傅执面前一人高的蛾子就这样被砍成两半，带着孩子的母亲将孩子的脑袋埋在自己肩膀上，心有余悸，看着眼前拿刀的男人，不断地道着感谢。
傅执轻轻甩了甩刀上的液体，没有收回刀鞘：“这里离隔离中心不远了，可以跟我一起过去。”
母亲看着眼前的男人，重重点头。
傅执不在意多一个人，看着手环中迟迟没有回复的消息，他的眉心不再平整。
阮星去哪里了，为什么没有回复他的消息？
正在这个时候，陈伏的简讯发了过来：【我们已经到了隔离中心，但阮星疑似卷进污染区，速来。】
傅执眼中阴郁一闪而过。
如果只是普通的污染物倒还好，可如果碰上高塔，或者威尔出现的话，阮星是否还能够安全，他并不敢保证。
毕竟，自己在威尔手里吃的亏并不少。
封印解除后，回忆起来的，还有消失的迷雾城的记忆。
进入法师塔的瞬间，傅执就想起来了所有的事情。
因为极度思念下做出错误的选择、被高塔利用、甚至遗忘了自己……无数的情绪涌上心头。
金发男人呢喃声音响起，语气亲昵，像是对待最珍贵的宝贝，但说的话却比恶鬼还要可怖。
“傅执，带着人试图捣毁这里，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你的主人已经不在，他早就死了。”
“现在才想起来，实在是有些愚蠢，傅执，你活该。”
回想起那个金发的男人，饶是傅执，也难以抑制自身的杀气。
小孩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一下子哭了起来，母亲一边道歉一边哄着孩子，生怕傅执将她们丢到半路上。
“上车吧。”
傅执开着隔离中心的车子，很宽敞，那名母亲上车的时候，看到了后座上的一束铃兰。
即便是在末世前，这种花也贵到离谱，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找来的。
女人微微一愣，然后避开了那束花，带着孩子坐在边缘位置。
孩子看着花很稀奇，咿咿呀呀想要去够，但是被母亲制止，她通过后视镜打量着眼前的人。
只在电视中见到的大人物，现在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位母亲的心脏怦怦直跳。
傅执的车速很快，不久就到了隔离中心，这里已经相当混乱了，就在他来之前，有人变成了蛾子。
这不可避免，因为传播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十几分钟，就能够失去理智，短短一小时就能够进入到第二阶段。
傅执将两人交代给工作人员后，径直来到了监控室。
黑色西装男看到他敬了个礼：“少将！”
傅执颔首示意，看完监控，傅执问了一个问题。
“你们来的路上，有没有什么异常感觉？”
陈伏和黑色西装男对视一眼：“没有。”
“您的意思是，我们早就已经被盯上了？”陈伏问。
傅执点头，换了种问法：“有没有感觉到被监视？”
陈伏怵然一惊：“我以为是监控的原因！原来那个时候就是被盯上了！”
傅执点头，表情并不见轻松：“是高塔。”
黑西装男小心翼翼：“是高塔出手，可是为什么？”
或许只有询问当事人才会清楚。
傅执摩挲着手中的刀柄，对黑西装说：“帮我找一面镜子。”
阮星站在一片黑暗中，原本以为镜子消失之后，自己会重新回到现实，但是显然，这片空间主人的难缠程度远超预期。
这片空间很大，看不到边界，阮星确定这里不是污染区的边界，但是并不确定这里究竟是哪里。
往前的时候，阮星听到了自己的脚步声的回音，跟之前踩在镜子上的声音一样。
而前方不远处，出现了无数苍白的肢体，他们就像是垃圾一样被扔在地上。
无数的尸体堆积在一起，小山一样。真的是山，一眼望过去，几乎看不到山顶。
强烈的气味侵袭着阮星的鼻尖，熏得人几欲作呕。
这些人类或者非人类已经失去了生命，不知道死去了多久。
脸上长了手，或者明明是脸的位置，却只有一个肚脐，又或者是昆虫、某种动物的集合一样，能想到的，想不到到的，在这座小山里都能找到，就像是怪诞画家笔下的造物，毫无规律。
在他们脸上，阮星看不到任何的死气，它们就像是依旧活着一样，满脸怨恨地注视着这个世界。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正常人类的身影，他们的身上插着管子，满身瘀痕，身上充满了缝缝补补的痕迹，就好像刚医疗垃圾一样，被仍在地上，脸上无不露出狰狞的表情。
看着玩具一样的怪物尸体，以及熟悉的白发畸形人类，阮星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哪里了。
他现在来到了镜子的背面。
而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一道黑发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是裴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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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发现把时间设置错了！更晚了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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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前，裴亦接到命令的时候，正在把玩着一枚勋章。
这是裴也给他的礼物，也是目前他身上唯一属于自己的东西。
“或许，你还记得威尔先生的命令。”有人提醒他。
裴亦记得，于是监视着阮星一行人，在对方跨进隔离中心的一瞬间，发动了自己的能力。
【镜世界】
说这是他自己的能力也不对，这是他夺来的能力，被动夺来的。
这里，有着裴亦成年后最深刻的记忆，关于自己，关于裴也。
收回飘散的思绪，镜子中的人影被裴亦捕捉到，他从威尔哪里听说，这就是那座塔的主人，也叫阮星。
和之前那名调查队员一样的名字？
或许不是巧合。
威尔说起这人时候的表情很奇怪，既像是看到了人生路上的导师，又像是看到了杀妻夺子的仇人，带着哀其不幸恨其不争的可惜，那种纠结的表情，裴亦还是第一次在威尔脸上看到。
这次得到的命令也很简单：“释放99号，同时，拖住这个人，如果可以的话，杀了他。”
这不是什么难事，裴亦心想。自从有了那个污染物的能力之后，虽然自己的性格逐渐孤僻，但是能力是毋庸置疑变强了，也变得更加有用了。
出乎意料的是，对方的能力似乎和他认知的异能有很大区别，也和污染不一样，这也导致了威尔根本没有办法模仿出来全部的威力。
他想起了威尔曾经如何叫这种能力。
“魔法……吗？”
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存在魔法？
那这个人岂不是魔法师了？
有些难缠，但似乎并不危险。比起威尔来说，好太多了。
这是裴亦的总结。
于是他现身了。
“看到这些人，你有什么感觉？”
镜子背面，穿着白色制服的男人突兀现身，肩章上的流苏随着动作微微晃动，询问道。
阮星没有转身，背对着盲射了一箭，没有入肉的感觉。
“裴亦？”
阮星转身。
“嗯，你认识我？”
裴亦的眼神古井无波，面对傅执和裴也之外的人时候，这是他常用的表情。
他看向富贵。
“许久不见，艾萨博士。”
富贵扭过头去不看他，并在内心骂了一句神经病。
阮星听见了。
富贵平等的敌视所有来自高塔的人。
最讨厌的是威尔。
阮星：“迷雾城里的事情是你干的？”
裴亦：“我听命于威尔先生。”
阮星气笑：“那不还是你干的。”
裴亦不吭声了。
阮星：“我现在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裴亦对阮星说：“不可以。”
阮星给他了一枪，巨大的枪响在空旷的空间中很明显。
裴亦指了指那些变成畸形的白发人类：“虽然我对你很好奇，但是抱歉，你会成为他们的一员。”
富贵：[那是试验品们，我说过吧，威尔真的很变态。高塔成立这么多年，威尔把这里当成是垃圾回收厂了，失败的东西都丢在这里。]
如果说明芝的能力是货车的话，裴亦的能力就是垃圾车了。
富贵：“怪不得这家伙现在感觉有点脑子不正常，怕不是脑子里面都是垃圾，或者处理这么多垃圾，产生某种冲突了。”
阮星很赞同富贵的说法，然后跟着富贵骂了句神经病。
裴亦似乎有点可惜：“好吧，这是有点草率，毕竟应该给予魔法师足够的尊重。”
他的身影逐渐消失，与此同时，远处的垃圾山也开始产生某种变化。
刺鼻的臭味更加明显了，出现在阮星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垃圾怪。
或许这样说也不准确，但是阮星实在是不知道改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这个怪物。
无数的已经或者尚未腐烂的人类或者怪物凝聚在一起，形成的小山开始移动，移动堡垒一样，所到之处，还有无数的怪物身体被抛下垃圾山，怪物张开了他的深渊巨口，想要吞噬同化掉一个小小的人类。
人面对山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感受？
很渺小，很不值一提，感叹自然的伟力。
阮星面对垃圾山的时候，感受或许还要更加复杂一些。
——这不是大自然创造的，另外，这垃圾山实在是太臭了。
之前经历过明星污染事件，就知道阮星多么抗拒臭味，更不要提这是发酵了多少年的尸臭。
应该是看到了阮星的脸色，裴亦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认输吧。”
环顾四周，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光亮打在怪物身上，明明周围都是黑暗，可就是能看到自己与怪物的身影。
阮星不是没有办法对付这怪物，无论是刀刃还是火焰，应该都有用。只是，他并不想将精力浪费到这里，如何出去才是他的首要目的。
虽然是镜子背面，但是，也是镜子，受力均匀的平面，只需要将力集中在一点就能破开。
他细细观察怪物的行迹，终于，在它前进的路上，发现了一小处光亮。
很像是镜子背面的划痕，因为过于深刻，露出了原本的镜面，透过了细小的光亮。
无数的利刃瞬间朝着一点刺去，在裴亦惊讶的抽气声中，阮星听见了“咔嚓”的声音，周围的空间一寸寸裂开。
阮星眨了眨眼，他重新回到了光明的镜子中，不过这里此刻已经破破烂烂，破损的镜片好似补丁贴着裂痕，无数的碎片在空中漂浮，甚至能通过虚幻的空间，看到模糊的现实世界。
这个污染区艰难维持形态，已摇摇欲坠。
只差一下，他就能离开这里了。
阮星没有动手，因为他看到了傅执的身影，那张帅气的脸刚一出现，就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裴亦这是改变套路，打算用美男计？他心里嘀咕道，那也不能改变他要把这里掀了的决定。
裴亦的身影再次出现在空间里：“队长。”他叫了声，有些手足无措。
眼前的人并不是污染物，阮星眼神一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傅执唇角弯了弯：“我听陈伏说的。”
原来他已经到了隔离中心了，结果看到自己被困在这里，才进来的吗？
傅执站在他的身前，声音很冷：“你在做什么，裴亦？”
这样的表情，经常出现在傅执教训白絮的时候，只要这样板着脸，白絮就会乖乖听话，不敢再闹腾。
裴亦也是，看到熟悉的表情，眉尾都低沉下来。
“我，威尔先生安排的——”
“裴亦。”傅执深吸了一口气：“你哥和我是怎么教你的？”
“对不起。”他很快道歉。
傅执眉头一皱：“让我们出去。”
他在阮星消失的位置仔细研究，甚至用了能力，打开特殊视野，才想办法挤了进来，但这里毕竟是裴亦的主场，想要安全出去，还是需要这里主人的允许。
但是显然，裴亦只是现在还喊他队长，实际上一点也不听话，他又说了句：“对不起。”
傅执瞳孔一缩，立刻搂着阮星，连退好几步。
只见原本离他们还有很长一段距离的垃圾山怪物，就这样突兀出现，重重的压了下来，要是刚才没有带着阮星避开的话，现在两人就已经成为垃圾山的一员了！
阮星眯了眯眼睛。
“队长，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队员了，我要遵守和威尔先生的约定。”
傅执：“你明知道威尔是什么东西。”
裴亦：“我知道，所以我才必须做。”
垃圾怪朝着两人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
阮星想要出手，傅执却更快一步。
几乎在阮星念咒之前，男人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了垃圾怪物面前。
垃圾山怪物张开大嘴，彻底放松，好像团肥硕的肉一样，倾斜身体，要掉不掉，而后，轰然而至。
傅执抽出腰间漆黑的刀，避也不避，红光乍现，摩西分海一般，垃圾怪上扑簌簌掉下来无数的尸体，“噗通、噗通”下饺子一样，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阮星补刀，一箭一堆，射中之后，在他们身上燃起熊熊大火，直接烧成渣滓。
垃圾怪的身体重重倒在地上，微微抽搐着。
正当两人松了口气的时候，被分成两半的垃圾怪重新凝聚在了一起，虽然小了一圈，但还是坚韧不拔，朝着他们冲来，比刚才还要难缠。
傅执神色一凛，接连出手，再次一刀斩上。
这次，通红的火焰燃起，仿若跗骨之蛆，沿着伤口的位置，一直燃烧，直到蔓延到了整个身体。
虚空中，好像传来一声惨叫。
怪物缓缓消失了，镜面碎裂的声音传来，阮星眨了眨眼，发现自己再次出现在了隔离中心的门口。
周围所有人都对突然冒出来的人感到惊讶，更何况，长发青年旁边的人他们都认识。
“傅少将！”
“天哪，他怎么在这里？”
“调查团不是已经戒严召回所有在基地的人员了吗？”
众人七嘴八舌。
傅执只是扫了眼周围的人，便没有人在敢开口了。
他们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了杀气。
当然在，这不是针对人类的，而是刚才杀怪的时候的杀气还没有消散。
“阮星！”陈伏看到他惊喜的喊了声，旁边，那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也显得开心。
几人离开公众视线以后，简单说明了情况。
在知道这些蛾子是高塔的搞的鬼以后，黑西装气的立刻要给部长打小报告，狠狠告他一状！
阮星这才知道黑西装的身份，竟然是执行部秘书团的一员。
他都没有阻止，巴不得高塔立刻倒闭。
正在黑西装汇报的时候，阮星的手环响起，是明锐打来了讯息。
“星哥！”少年的脸上满是灰尘，他的身后，无数密密麻麻的蛾子铺天盖地，和他们的方向背道而驰。
明芝在他的身后，明晨则是小脸苍白，躺在他的怀里，一副虚弱的样子。
“你们在哪？”阮星连忙问。
明锐脸上，汗水混合着血液从额头上流了下来：“我们正在往外跑，那些蛾子，全部都飞向了后面，他们好像要攻进内城！”

阮星难以理解威尔的脑回路，难道世界上所有的人死光，才能够如他的意？
就算是反社会分子，这个世界没有人的时候，他该去反谁？
威尔的想法连富贵都猜不到，更何况是阮星这个完全不熟悉的人。
明锐：“我跟妈妈逃跑的时候，调查团已经去维持秩序，但是那些蛾子源源不断，能量罩怕是撑不了太久。”
内城和外城的地下，都有能量罩进行隔离，并不是真实存在的某种力量，更像是磁场的干扰，能够屏蔽拦截绝大多数污染物，但正如明锐说的，这玩意它并不能完全屏蔽所有污染物。
果不其然，明锐话音刚落，白絮的视频就打了过来：“队长，你们没事吧？没事的话，你赶快过来吧，这边蛾子好多，生物武器都不管用啊！”
“哎呦我草，这虫子怎么还咬人屁股啊！”
白絮带着防毒面具和头盔，但背景中铺天盖地的黄色虫子十分显眼，好像是沙尘暴一样，磷粉满天飞，不断有虫子的身体倒下来。
白絮黑色的头盔上，覆盖了厚厚一层跟黄土一样的粉末。正是这些粉末导致的传染，情况之严重可见一斑。
阮星和傅执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严肃。
显然这是有预谋的攻击性行动，并且，幕后的人的想法比他们想象中还要恶毒很多。
目的不仅仅是外城！
高塔是在基地中心，但是当时投放蛾子的时候，却并没有从内城开始。
阮星猜想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因为如果从内向外爆发的话，很多人会有向外逃窜的可能，但是如果从外向内，那不就包了饺子了吗？
外面都是污染物了，有谁敢跑出去？
另一种可能性，他们想要保护高塔的其他人，为他们仅剩不多的人营造出足够的喘息时间。
但眼前似乎要把整个基地都覆灭的情况而言，第一种可能性更大一些。
傅执：“裴也在那边吗？”
白絮：“在啊，裴哥可厉害了！”
傅执摇了摇头：“我有事不能过去，你一定不要让裴也离开那边。”
阮星问傅执去哪。
“去找裴亦，他或许知道怎么样控制这些虫子。”
内城交界处。
这里原本是外城进入的必经之路，但此时此刻，调查团的人早就已经将这里控制起来，漫天的黄色粉末中，人类几乎难以呼吸，即便是有防毒面具这种密封性极强的护具，但在怪物们一波接一波的攻击中，也不断有人中招。
“一队已经分散到两个外城入口位置，二队三队在外城绞杀污染源，四队五队的内勤人员也已经就位，目前后勤储备充足。”
“隔离中心那边呢？”
“负责内城监控，以及民众紧急疏散，古主任已经排了精锐过去，一旦发现有侵入者，立刻绞杀。”
安茂面色沉重，看着眼前一个个红点，这是破损超过某种程度的建筑设施。
他问身边的秘书：“傅执还有多久到？”
穿着黑色制服，将头发整齐梳在脑后的秘书回答：“少将他……去追击裴亦了，或许对方手中有控制污染的办法。”
秘书咬咬牙：“少将说是高塔那边投放的污染物，请问是真的吗，部长？”
傅执给安茂发的消息，秘书也看到了。
安茂的动作一顿，随机，长叹口气：“知道又怎么样呢？”
“部长，这件事情我们必须告诉民众！”秘书神色非常激动：“他们有知情权！”
一直以来的精神信仰崩塌，对于正常人来说是难以接受的，即便是秘书这样忠诚于执行部的人都难以理解，更不要说普通民众了。
“然后呢？”安茂沉声：“你是指望这些人一怒之下从家里出来，在街上抗议示威，还是指望他们能够团结起来围攻高塔？”
“这件事情我们都做不到，为什么要让他们平白送死呢？”
秘书张了张嘴，还是咽下了要说的话。
部长自然有他的考量，但是，将人们瞒在鼓里，真的能够自欺欺人？
安茂拍了拍秘书的肩膀：“会将真相公之于众的，但不是现在，先处理眼前的事情吧，结束之后，我们会让真相公之于众的。”
思索片刻，他说：“帮我把裴也叫过来。”
十分钟后，裴也风尘仆仆，灰头土脸，看到安茂也不客气：“部长，我很忙诶，风系选手在这样的场景中可是作用很大的。”
他说的确实没错，土系或者那种单攻型选手，一刀一个，效果很慢，但是风系进可攻退可守，龙卷风夹杂着风刃，一招过去就清场了，可以说，现在能够这样轻松挡住攻势，裴也功不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