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偷了我的法师塔吗?by云鸠
云鸠  发于:2024年11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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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伊德:“想妈妈了?”
阴竺脸一黑。
看管理者的表情,罗伊德不可置信:“难不成要推翻圣城吗?”
长发青年就是他的依靠?
那这人得有多强?
可克莫夫似乎能跟他打的有来有往,应该也没有多厉害吧?
“我希望你一会就发动权限,把这俩人的脑袋砍下来。”
颈环的使用,需要主人和宠物距离不远才可以。
管理者冷漠的声音响起,罗伊德支支吾吾,总不能说自己已经给人家把项圈摘了吧?
正纠结着,一声异响透过层层雨幕传了进来。
不是雷电,罗伊德面色一变,这是枪声?
阴竺也听到了,他起身,来到窗边,看到倒了一地的无头尸体,露出残忍的笑容。
“瞧瞧,时隔这么多年,还是有人忍不住发善心。”
“这些叛乱者,一旦全部脱离和石柱接触,就会触发死亡。”枯瘦的管理者胸腔里挤出破风箱般的笑声。
罗伊德震惊地看向管理者。
杀人诛心,一举两得。
这种无力感,别说是人类,就算是污染物也难以撑下去。
罗伊德看向下面的来人,走得近了,终于看清了他的面貌,他趴在了窗户上,难以相信青年竟然真的撑了半个小时,来到了这里。
罗伊德心虚地看了管理者一眼,“现在似乎有点晚了,他要冲进来了。”
阴竺回到桌子前,看向角落里地板上的图案,面露讥讽:“叛乱之后,我们都没有办法打开门,只能通过传送阵,他没办法进来的。”
阮星来到了塔下,抬头。
高耸的塔身矗立云间,数米高的大门闭的严丝合缝,上面古朴的纹路复杂扭结在一起。金属铆钉在门上钉的牢固,雷电的照应下微微反光。
轻轻抚摸着黑色的砖石,充实的感觉沿着指尖传递到了心里。
找到了。
阮星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
富贵悄悄探出头:“这就是你的法师塔?”
阮星“嗯”了一声。
富贵:“我们怎么进去啊,你能不能说一句芝麻开门让他把门打开?”
富贵不了解魔法侧的情况,不知道实际上法师塔也有类似于智能管家的塔灵,就好像人工智能一样。
正常情况下,感应到主人的召唤,塔灵会主动敞开大门。
受伤或者休眠以后,塔灵则需要钥匙来唤醒。
阮星拿起钥匙。
想到了上次唤醒塔灵的时候,傅执痛苦的样子。
他还是放下了。
智能化的管理固然重要,但在智能助手出现之前,人类并不是不能自理,同样的道理,失去塔灵后,法师塔还有种复杂的开门方法。
阮星深吸一口气,拿出一把匕首,撩起袖子,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一道。鲜血顿时喷涌而出,顺着手腕滴滴答答落了下来。
富贵大惊失色:“你在干什么!胜利就在眼前,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并非想不开,而是开门的另一种方法,需要一种复杂的秘钥口令,他的血液就是最好的勾画材料。
阮星牵引着这些血液来到指尖的位置,开始在大门的位置缓缓勾画。
富贵眼神一眨不眨,生怕阮星又作大死。要知道,这哥可是敢炸了自己的猛人。
雨幕之下,青年在高大的门前用血液作画,他脸色苍白,唇却鲜红,风刮着他的身躯想要将他掀翻,水滴沿着他的长发低落,却都不能阻止动作。
门上血液的痕迹愈加清晰,十分诡异。
阮星念着冗长的咒语,大门上的图案发出光亮,而后,大门发出“咔”的一声,开了一条缝。
清凉的气息顺着门缝钻了出来,古旧腐朽,还有股熟悉到让人灵魂颤栗的熟悉味道。
阮星的手不自觉的颤抖,背着光,眼瞳却闪亮,他轻轻推开了门。
“吱嘎——”
里面一片昏暗,脚步声响彻整个空间。
阮星抬头仰望,在塔顶端,上面原本应该有个光球的地方空空如也。
塔灵不见了。
塔灵和法师塔绑定,法师塔是他就是他的身体和血肉,现在身体消失了,相当于拔走了心脏,一定很痛苦吧?
阮星用手捏了捏着脖子上的吊坠。
“咔哒”,有什么人的脚步声响起。
阮星抬起眼皮,看向上方的人。
她举着手中的油灯,上面的小蘑菇一晃一晃。
那是一个女人,约莫三十多岁,穿着洁白的长裙,黑色的头发挽了起来,露出了脖颈上的灰色项圈,她面容丰腴,瓷白的肌肤在烛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看着阮星,她露出的惊讶的表情,似乎没有想到这里会有人。
“你,是怎么进来的?”明芝询问他。
此刻,灯光实在模糊,看不清青年脸上的细节,但很明显,他是从外面来的,身上滴落的雨水打湿了地板,在地上晕出了一小片水洼。
他并不在意自己身上的雨水,也没有任何动作,站在这里,好像在回忆着什么。
青年指了指自己身后,那里,门被打开了一道缝隙。
明芝睁大了眼睛,他竟然是从大门进来的!
可是怎么可能?
那扇大门在八年前,就已经无法打开了。
明芝并没有从青年身上感受到恶意,她提着裙摆走下楼梯,靠近了青年。
“真是不可思议,你是这次来圣地的新人吗,你似乎还是人类——”
明芝话语说到一半,看清楚青年长相的时候,她手中的蜡烛掉在了地上。
他脸色有些苍白,唇色很淡,雨珠攀爬在白皙的皮肤上,像一个吸人精气的水鬼。
眼瞳下的泪痣在烛光下跃动,而墨绿色的眼珠正在看着自己。
天啊,她看到了什么?!
明知捂住自己的嘴巴,这人她见过!
她在某处看到过他的画像,作画的人不厌其烦地描绘了无数黑发青年的动作形态,想要倾尽自己毕生心血一样。
当多年以后,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自己眼前,这种震撼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阮星弯腰捡起了地上的蜡烛,即便是被摔倒,上面的小蘑菇也没有失去光亮,阮星又向其中注入了魔力,熟悉的魔力让手中的蘑菇精神亢奋,摇摇晃晃。
“你是明芝?”
阮星没有看过她的照片,但是女人和明晨有几分相似,加上明锐的描述,很轻易就确认了她的身份。
明芝接过了手中的蘑菇灯:“是的,你认识我?”
青年弯了弯眼角,身上那股疏离的气场被柔和了不少:“明锐拜托我来的。”
明芝手里的灯又要掉下去,被阮星接住。
女人声音颤抖,她意识到对方并不是普通挑战者。
“不行,你不能来这里,快走。”
阮星:“为什么?”
明芝脸色焦急:“你快走吧,管理者在这里,你没办法带我走的。”
明芝没想到这人竟然和自己的孩子有关系,心里酸涩的感觉涌了上来。
她是个运气好又不好的女人。
出生在普通的家庭,从小就想加入调查团,成功进入专校之后,毕业也如她所愿,第一次出外勤就突然觉醒了珍贵的空间异能,一跃成为基地最炙手可热的女性。
高塔甚至都向她发来橄榄枝,就等骑士的空位出来,自己就能成为第一位女骑士,史书留名。
但上天偏偏给自己开了一个玩笑。
她一觉醒来,被关在笼子里面进入了迷雾城,成为了宠物。
明芝又惊又怒,但她没有办法,脖子上的颈环封锁了她的所有行动,只能静静在笼子里等待着自己命运。
“一百万。”看台上的声音传来,克莫夫买下了她。
彼时,明芝还曾想着隐忍不发,找机会逃走,后来发现,克莫夫直接将自己送到了圣地。
看到兜帽下那人面孔的瞬间,明知如遭雷击。
这人是骑士之一。
“你竟然和污染物有交易!”
明芝愤怒,难以想象身为末日明灯代表下的高塔竟然会有这种人渣存在。
形容枯槁的老人没有理会她的质疑,而是反问:“为什么我不能有交易?为什么你认为高塔是人类在末日的庇护所?”
明芝一愣,人们看到高塔能够处理污染源,周围不会受到污染侵袭,知道他们有控制污染的能力,就自发在它的周围建立起城市以求庇护。
但实际上,保护人类的是执行部,救助人类的也是他们,高塔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呢?
明芝迷茫了。
开始工作后,明芝才知道,这座塔里的东西似乎受到某种约束,无法通过传送阵直接转移,也不能直接拿出塔外,而是需要“中转”一下,先装进明芝的空间里,然后她通过传送阵转运。
阴竺控制着她利用空间系的能力,完全把自己当成是搬运工,不断从这里带走一些特殊的东西,与其说这里是圣地,不如说是一座日渐空旷的牢笼。
她也逐渐在日复一日的精神洗脑中屈服于现状。
“你应该将优秀的能力继承下来。”她被命令到。
那男人同样是克莫夫手下的宠物,很年轻,有种不属于圣城的朝气蓬勃,先向自己告白,扭捏的像是没有谈过恋爱。
明芝不讨厌他,男人询问她的时候,她轻声答应了,那天,晚霞很好看。
宠物们是没有特权的,自由恋爱就是克莫夫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明芝很快怀孕,她不知道自己身上被动了什么手脚,孩子一出生就觉醒了异能。
孩子父亲高兴地跳了起来,几年的宠物生活让他身上污染的痕迹越发明显,脸上蜿蜒的增生凸起就是最明显的痕迹,但是对方坚决不去挑战赛,绝不愿意成为污染物,因此,他总是做着最辛苦的工作。
八年前的某一天,她照例在高塔做事。
同样是一个暴雨天气,她见到了那个带头叛乱的人。
黑色短发的男人进来了,就站在这个位置,径直看向塔顶,他的脸上沾满了雨水,似乎和眼里的某种液体混合而下,滴落到地面,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她不认识这个男人,但是,看到那双冰蓝色双眼中的痛苦几乎要溢出来,明芝的心里也揪了起来,几乎要无法喘息。
“对不起,对不起……”男人嘴唇颤抖,喃喃自语。
他似乎在向谁道歉。
但,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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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芝从圣塔出来后,听说了城里爆发叛乱的消息。
“听说啊,是被克莫夫先生杀死的,亲手掏出了他的心脏。”
“谁让他背叛主人,跟着叛乱者出去,害得我们都要受罚。”
“被说了,明芝在听……”
“怕什么,这女人享受的特权还不够吗,也不知道有什么特殊,别人都全家被处死,她男人都被宰了,就她跟她孩子好好的。”
明芝正在给明晨缝衣服,手中动作不停,但是温热的液体顺着下巴低落到了崭新的衣服上,砸出一片湿痕。
“走吧明锐,带着妹妹离开这里。”明芝想方设法将孩子们转移了这个牢笼。
“走吧,你快离开这里。”相似的话,明芝又说给了眼前的这个青年。
看着他,不知为何,明芝又想到了八年前的那个雨夜。
男人一声声道歉,不断地懊悔,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明芝不忍心再次看到那样的表情,即便她真的很好奇青年和这里的关系。
“走什么,来都来了。”
塔的顶端,一声嗤笑声传来。
阮星抬起头,看到了一个面容枯槁的人,他正站在高处俯视下方,和阮星隔了有段距离。将自己裹得严实,和钱华穿的是相似的斗篷。
相似到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是一伙的。
富贵:[阴竺,高塔骑士,能力是腐朽化和汲取生命,这家伙你别看四五十岁,实际上已经一百多岁了,污染物在他手下撑不过多久的,不小心就会被吸成干,你要小心不要被碰到,这东西就像跗骨之蛆,很难摆脱的。]
阮星细细打量了那人,开口:“高塔还真是来者不拒,下一秒都要进棺材了,现在还在这干活。”
声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阴竺背后传来隐忍的笑声,是罗伊德。
这该死的污染物!
阴竺瞪了他一眼,甩出一团黑色的光。
罗伊德脸色瞬间变了,狰狞的青筋从他的脖颈上凸出,口出发出闷哼,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也爬上了黑色的痕迹,虫子一般扭动,似乎遭遇到了极大的折磨。
富贵:[他就是用这种方式惩戒污染物?看样子,这些家伙们没少被他整治。真是小心眼。]
仅仅是一声嘲笑,这人就对手下惩戒,或许他的治下早就怨气翻天。
阮星眼神微微动了动,重新将目光投向这人。
“你身上带了钥匙?你和傅执是什么关系?”阴竺出声询问。
他直立着身子,倾斜90度,从栏杆上面攀爬下来,在他的脚下,黑色的足肢取代了原本双腿的位置,好像一只蜘蛛,上半身是人类,下半身是蜘蛛的八条腿。
但是,对方身上并没有很高的污染。
富贵:[这家伙,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这身痕迹估计就是他自己弄出来的,和威尔一样,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富贵忌惮的声音传来,阮星向后推开几步,拉开距离。
阴竺冷哼一声,从腹部黑色的足肢下方,快速弹出了几根黑色的触手,冲着阮星袭来。
青年不回答,显然让他不太好的心情更差了。
阴竺重点关注对方的腿部以下,纠缠着几根触手就这样预备缠住,将那双笔直的腿狠狠搅碎,却不曾想对方速度十分快,那几根触手袭击到的时候,青年轻松避开,甚至用黑箭射中了触手,腐蚀的声音让阴竺脸色一变。
另一边,明芝尖叫,被黑色的触手扇到一边,重重摔在地上,手臂上浮现出黑色的痕迹来。
离得近了,阴竺这才注意到青年的长相,和那双眼睛对上时,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背后升起。
阴竺瞳孔震动,一时间连动作也停了下来。
“你,到底是谁?”
他的语气惊疑不定,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青年抬眸,情绪异常冷淡:“你又是谁?”
阴竺头皮发麻,罗伊德这个蠢货,为什么没有发现这人的伪装?可若真的是那个人或者他的后代,罗伊德怎么可能看的出来这人伪装呢?
阴竺还是不愿意相信最坏的结果,他笑了笑:“我想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青年没有看他,而是再次看向了塔顶。
他缓缓蹲下身体,右手放在地面上,然后,明亮的光芒从地面涌起,照亮了周围的一切,底光打在青年脸上,看不清他的眼神,只是听到他缓缓开口:“误会就是我错估了你们的下限,不仅偷东西,还打算鸠占鹊巢。”
平静的语气下是极致的愤怒。
“哗!”地面上的亮光大作,而后,就像是启动了什么程序一般,阴竺研究了数年也无法点亮的墙壁上的蘑菇灯们,就像是迎来了主人,欢呼雀跃着,“啵~”地一声,亮起莹莹光芒。
螺旋状的灯光从底层一路延伸向上,蘑菇们伸展开了自己的身躯,这些光芒逐渐汇聚起来,抬眼望去,黑色的塔身里面,好像点亮了漫天繁星。
整座塔好像活了过来,迎来了自己真正的主人。
和偷窃者所在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明芝抬头,似乎又回到了八年前。
那个男人也是这样,点亮了整座塔的灯光,独身站在满天繁星中,背影孤寂。
明芝突然有一个想法,会不会八年前,那个男人道歉的对象,就是自己眼前的这个人呢?
这场时隔八年的重逢,如果男人知道的话,应该也是很开心的吧?
灯光照亮了塔内的细节,和阮星离开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他们没有破坏它,或者说,他们根本做不到。
长长的楼梯顺着塔底蜿蜒而上,直通塔顶。
没有塔灵的照耀,其实有很多细节看不清楚,但是,已经是对他身份的肯定,整座塔因为他的到来而热切欢呼着。
漫长的等待中,唯有眼前的青年才是它唯一且永恒的信仰。
富贵配合的“哇”了一声,头发上,菌丝的身影颤抖着,也弯了弯自己的身躯,发出兴奋地叫声。
青年视线逡巡着,在看到不远处的画像时,微微一顿,这里之前有自己的画像吗?
他记不清楚了。
但这些画像很好的证明了他的身份,也解释了为什么阴竺和罗伊德会认出自己。
他看向阴竺:“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怎么可能是误会,人家正主都现身了!
阴竺收回视线,看着周围的灯光,脸上没了表情,干脆也不装了,看着对面的人类冷笑一声:“不过是个失败者,连自己的东西都看不好,就别怪别人动手动脚。”
这句话还没说完,阴竺眼前一花,数只黑色的箭矢迎面扑来,在黑暗中如此隐蔽,难以躲开。
他面色一变。
虽然做好了心里准备,但他似乎还是低估这位失主的实力。
明锐在观众席上等了好久,迟迟不见阮星回来,不由得有些焦急。
他知道母亲一直兼顾圣地的工作,但是具体是什么地方她并不愿意多说,明锐只能从每次母亲回来身上的海风味道感觉到应该是在海边。
他知道,去了圣城的人都会变成很强大的污染物,和那些一阶就变成污染物的普通居民不同,这样的变化是天差地别的。
毁掉那个地方,基本上就等同于毁掉了圣城。
阮星想要去探索,明锐只想救出自己的母亲,但是他今天并没有看到那道身影。
“你在找谁?”
男人强壮的身影出现,是克莫夫。
曾经的主人站在明锐眼前,下意识的明锐想要跪下说话,但强烈的心悸最终还是阻止了自己的行为,即便如此,他的牙关也在颤抖。
用了很大勇气才再次回到这里,明锐并不想做一个懦夫。
他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没找什么,您看错了。”
克莫夫眯了眯眼:“你的声音也很耳熟。”
克莫夫的鼻子很灵,但明锐打赌他从来不愿意去记得自己的味道,毕竟在他看来,这些都是自己的所有物,一些小东西罢了,没有必要。
果然没有认出他。
明锐:“您大概是出现幻觉了,把我当成别人了,前几天我刚到这座城市来。”
克莫夫睨了他一眼:“或许吧。”
他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竟然就跟这些低阶居民混在一起,不打算去贵宾区了。
和明锐只有两个人的距离,后者身体僵硬,不知道该如何摆放。
旁边有居民好奇:“克莫夫先生,今天怎么没见你的宠物,那个女人?”
明锐的耳朵竖了起来。
他听到克莫夫“啧”了一声,而后有些不耐烦:“被管理者叫走了。”
周围发出一声惊呼:“管理者来了?”
管理者竟然来圣城了!
明锐瞳孔一缩,那阮星那边的情况还好吗?直接面对管理者,就算是高阶污染物也不见得能占到便宜。
不,应该说是被虐杀才对。
他曾经见过一个被策反的高阶污染者,管理者就那样提着他的身体,山一样强壮的男人就这样成了一层骨架,被更像骨架的管理者拎在手里。
明锐身体颤抖了起来,糟了,他不应该让阮星来的,是他害了阮星,现在不仅是妈妈,连阮星都要搭进去了!
“喂!从刚才开始你就很奇怪。”
克莫夫绕过居民,手搭在了明锐的肩膀上。
“跟我走一趟。”
明锐立刻就要躲开对方的手,但是根本做不到,他甚至都无法动弹。
克莫夫咧开嘴,露出了白色的牙齿。
“我想起你是谁了,小东西,你妹妹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阮星缓步走在高塔上,一路走过,周围墙上的蘑菇灯都要摆着身躯,好像是在邀宠,想要凸显自己的存在感。
阮星并没有理会,这些东西没有自己的意识,他们身上残留下来的,不过是塔灵残存意识的具象化,正主没在这里,他没有必要去安抚。
阮星没在这里住多久,甚至有点记不清楚塔里的布局,才能让对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跑了。
一路走来,部分房间里面只剩下了家具,除了因为新建好还没来得及囤太多东西,另一个原因就是被人搬走了不少。
好在小偷能进去的地方,只是其中一些房间。
最值钱的那些材料,阮星做了层层加密措施,有不少还完好无损,对方甚至找不到如何正确进入的方法。
阮星脚步停了下来。
看着眼前自己没有丝毫印象的房间,陷入沉思。
就算是对每个房间里面放的东西没有印象,但是自己家几个房间他还是知道的,什么时候多出来了一个?
阴竺会不会藏在这里了?
阮星推门的时候,把手上发出“咔哒”的声音,轻松便被他推开。
看到里面场景的瞬间,阮星愣在原地。
房间的墙壁上,挂满了画,密密麻麻充斥着整个视野。
这些画上都是一个人。
鲜明的光影勾勒出画中人的身影,黑发绿眼的长发青年或坐或站,或微笑,或沉思,整齐的摆放着。
这一间屋子,全部都是自己的模样。
最中间也是最大的那一幅,足有一人高。
青年穿着白色的花边衬衫,米色的长裤和靴子,手臂上搭着黑色长袍,站在一片空地上,青绿色的草坪在他的脚下匍匐。
轻风拂过,勾起发丝和衣衫,勾勒出他的身体,腰部的线条明显,似乎有一双手代替这阵风揽住了他的腰肢,柔软到不可思议。
他侧着身,正对着作画的人。
日光在他的背后氤氲,描摹出一圈细密的金边,脸上的细小绒毛都清晰可见。
阮星从不知道自己可以做出那种表情来,脸上的每一个线条都是柔和的,带着弧度的,毫无攻击力的,甚至连自己的长发都在雀跃。
细致的线条和完美的光影,足以见得作画之人的功底,但更能够看出作画之人的用心,一笔一画,都倾注了最完美的情绪。
阮星确认自己没有自恋到给自己画这么多自画像的地步,可还有谁能做出这样的事?
上面的画作间隔时间应该很久,看下面的落款,大约隔了几十年,其中也见证了作画之人的内心变化。
原本画中的青年温柔耐心,笔触间都是依恋和亲昵,明亮的光影中,青年是最耀眼的存在。
后面笔触开始凌乱锋利起来。
原本温柔的青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平淡的神情,冷色光影交织,青年依旧完美,但眼神中透露出来的不再是热烈的情绪,而是疏离和极致冷漠。
画中的主角用这种眼神看向画家,似乎表达着自己的厌恶。
在最后一副画作中,青年坐在法师塔的某个房间内,正在办公,在他身旁,出现了另一道身影。
没有脸,但是个男人,他此刻正在亲昵的将青年圈起来,依靠在他的肩头。
没有画完,似乎画家无法忍受某种情绪,终于做出某个决定一般,扔下了画笔,消失了。
阮星尝试触碰这些画作,想要仔细研究,但是却被结界阻挡在外面。
布置结界的手法和他很像,但不是他的手笔。
是塔灵。
意识到的一瞬间,阮星如遭雷击。
这整个房间的画作,是他不在的时候,塔灵画的。
整整一屋子的油画,在没有阮星的日子中,陪伴着他度过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他将一腔情绪灌注到所有的画作中,旁人只能从这些画里面窥探一二,却无法感受到当事人万分之一的情绪。
无数个日夜里,他就是这样麻痹自己,期待着主人总会回来的,但是他等了很久,都没有见到那个心心念念的人。
他终于失望了。
画中青年厌恶的眼神就是他的担忧。
是不是,他被讨厌了呢?
阮星捏紧了胸口的衣襟,修长的手指甚至起了青筋。
在没有他的日子里,被困在法师塔的塔灵,无法摆脱他的责任,无法离开他的身体。像一个可怜的囚徒,在漆黑的雨幕中挣扎,疯狂祈求主人的怜悯,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富贵察觉到不对,探出头来,看到满屋子的画像,也是震惊了,但他感受到阮星情绪不对,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小声开口提醒。
“阮星,我刚刚想起来,阴竺那个家伙应该去找活物了,他受了伤,要想保命,一定要汲取生命力,或许这家伙已经不在塔里了也说不准。”
“别忘了,他们有方法能够进来,就能够离开。”
“如果耽误时间比较久,他可能就跑了。”
阮星眼眶微红,声音沙哑:“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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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离开了那个房间,并将房间锁好。
罗伊德见过这些画像,或许他的身份和圣地联想在了一起,脑补出了一些什么,怪不得阮星并没有修改它的记忆,就能够让他这样死心塌地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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