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达：“是啊, 这将军夫人又不会跑掉，道长您就去冯宅好好休息一晚, 一早出发也不迟。”
“咕噜咕噜……”
梓萱本想开口拒绝, 可肚子里不适时得响起了饥饿声, 从不颠山宫出来, 一路又飞又跑的，一直没吃什么东西, 现在停下来，倒是感到饿了。
“师姐，你连日赶路一直未休息，更未曾怎么吃东西，再这样下去怕是会伤身体的。”辛君也劝说着。
梓萱这才点头答应，饿伤身体可不行，要知道她可是最注重养生与保养的，若非突然收到他的来信，自己也不会这么仓促就从不颠山宫出来发。
“那就多谢毛道长了！”
毛守正摇了摇头，向梓萱介绍杨芷说：“我也是暂住，房子是杨姑娘的。”
梓萱听后赶紧从袋子中掏出一串小铃铛，双手递给杨芷说：“杨老板的大名我早有耳闻，商会里最有名的女富商。这是小小心意，多谢杨老板收留我们师姐弟一晚。”
“客气了！”杨芷接过铃铛刚想藏进怀里就被毛守正叫住了。
“可否将铃铛给我看一下？”
杨芷点头将铃铛递给了毛守正，毛守正接过后仔细瞧了起来。
“这铃铛很是特殊，编制的结也不像大陆上的手法，应当是外疆的吧。”
“是的，这是我那死去的好友教我的，这穿了一颗退蛊珠，可驱散蚊虫蛇鼠和一些孱弱的蛊虫。”
杨芷：“这水村有件怪事，不知道长你知道不？”
梓萱：“说来听听！”
杨芷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和神秘的铃铛女孩告诉了梓萱，问：“我们猜测那女孩也是外疆人，属于南疆庆岭族。”
梓萱摸着铃铛沉默了一会儿，说：“听你这样描述，我倒是想起了一个人，不过听说她已经死了，总不能化身厉鬼了吧！”
九幽：“水村中无鬼，那铃铛女孩应当是个人。除非她强大到能掩盖住自己的厉鬼气息。”
毛守正突然是想到了什么，之前阿兮闻不到僵三的味道，难道也是那女孩的缘故？不过僵三怎么会和铃铛女孩扯到一起？
看来还是得快点找到僵三，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也不无可能。南疆庆岭族虽不懂道术，但他们蛊毒之术很厉害，其中一味蛊叫蓝翼，因为他们用蓝方彩蝶的羽翼入蛊，才取了这个名字。”
“蓝翼蛊闻之无味，但却有很强的隐蔽作用，而且还可帮助入梦睡个好觉，是我那好友研究出来治失眠的。”
提起好友，梓萱脸上露出哀伤的神色，好友一直想定居不颠山宫，可惜徒儿失踪后便心有郁结，后一病不起，就这样走了。
陈达感慨道：“看来这蛊也挺好的嘛！”
梓萱也同意地点了点头，说：“这蛊有好有坏，全看人怎么使用？同样特性的还有另外一味蛊，叫婪蝶，不过是贪婪的婪。”
“这蛊有剧毒，但又能治病。我那好友就曾用这毒解我尸毒，救我一命。可惜这蛊虫被他师弟偷走了，也不知去了哪里，多年来未有音讯。”
陈达：“那肯定拿去做坏事了，不然也不会偷了。”
梓萱：“那师弟心术不正，一直在研究用蛊虫控人，为己所用。之前还来过不巅山宫，偷看里面的僵尸大全，还把赶尸之术翻了个遍，我猜他可能想用它来控制僵尸。”
听到控尸，毛守正脑子里忽然清亮了起来，飞僵为何会出现在水村的原因好像有些清楚了。
毛守正：“那婪蝶能控制僵尸吗？他有成功做到吗？”
“怎么可能？”梓萱摆了摆手，脸上都是不屑，说：“那家伙好大喜功，弱得不要，道行不够，就算把至尊宝贝给他也没用。”
梓萱说：“黑僵白僵他看不上，想选跳僵，可二十年前这一群家伙也不知怎么了，很多都开始吃素，油盐不进，怎么哄都哄不过去，还听说最近都上山种树去了。”
毛守正偷偷笑了一下，心想原来江跳那么早就开始宣传了，果然只要万物开了智慧，能沟通，就能被说服。
“这水村的僵尸是飞僵，而且修为道行不低，可追击幼年旱魃！”一直站在一旁等待时机的九幽终于逮到机会开口了，他得把梓萱的注意力拉到僵尸夫夫身上，因此开口提起了僵三。
果然，血仆一开口就吸引了梓萱和辛君的注意力，两人好奇地望向他，困惑他嘴中的幼年旱魃。
辛君：“幼年旱魃？”转头看向师姐，挠了挠头问：“师姐，旱魃也有幼年吗？”
毛守正没想到对方会来这一套，说旱魃就算了，还提什么幼年，这不是把僵三推到火坑里吗？
旱魃就是旱魃，哪里来的什么幼年旱魃！能成为旱魃的都至少千岁，已是杀人如麻的家伙，怎么可能还是幼年。
因此血仆说的只能是僵三，儿子们出生便为旱魃，至今也不过活了两百年，与其他旱魃相比，的确只能算是个幼年小僵尸。
江兮云躲在毛守正身后，难得光天化日就露出阴狠的脸色，红着眼望向九幽，用心语警告：“江九泉，你找死！”
九幽愣了一下，因为对方叫的是自己的全名，不是现在的化名。但震惊只维持了一会儿就随即恢复狡诈的笑容，用心语回复：“我没说错，江水的确是个幼年旱魃！还有江兮云，过了这么久，你才想起我一个人呀，其他人可要伤心了！”
江兮云：“我想起了你，这说明我失忆前最后一眼看到的就是你。你们究竟想做什么？究竟想要什么东西？”
九幽：“我们想要自由，想要解脱！被困万年，我们都烦透了，那团火。”握拳重重地敲击胸口，“早就将我们的理智烧得一干二净。”
“主人很快就要出来了，他一定会来找你的！”
江兮云：“我不管他是谁，但被毛家祖先封在封印之地，一定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他出不来，我也不会让他出来，更不会让他伤害我的家人。”
“家人？”九幽笑着摇头，说：“我们才是你的家人。你别忘了，你是僵尸，毛守正是毛家道长，僵道难共存，这是天理，这是定数，他一定会亲手杀了你的。还有你那群儿子，五个旱魃放在身边，你还真是胆大又愚蠢，就像以前一样，总是做一些蠢事。”
江兮云：“阿正与他人不同，我的儿子们也和其他人不同。你既已选择明里暗里对付我们，就不必再自称我为我的家人了。”
九幽不再回答，转过头不看江兮云，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揉了揉眼睛，说：“拭目以待啊，阿兮，我们都等着你来杀呢！”
梓萱跟着毛守正回到了冯宅，一进门就发觉有些不对劲，这房子里有鬼。
毛守正见梓萱停在门口不动，便好奇地问：“梓萱道长，怎么了？”
梓萱：“这宅子里面有鬼！”
毛守正觉得有些奇怪，这房子自己检查过的，一点鬼的痕迹都没有。“我之前检查过，这宅子没鬼。会不会道长你弄错了！”
梓萱笑着摇头，说：“你道行不够看不出也是正常的！这鬼不是普通的鬼，叫痴鬼，一般身上无鬼气。”
毛守正：“痴鬼是什么鬼？”
梓萱：“痴鬼就是痴迷某样东西，甚至为之而死，死后依旧执着而不愿散去的鬼魂化成的鬼。他们没有攻击性，不伤人，只要在满足他的愿望就好。人碰到他，不会丧命，但会伤了运气。”
这痴鬼还真从未听说过，毛守正问：“梓萱道长，可看出这痴鬼在何处呀？”
梓萱：“就在那里！”从袋子里掏出一把天灰洒向某处，那地方立刻现出了一个人形，正蹲在地上，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毛守正慢慢走过去，问：“那个，你在做什么？”
“我在摇骰子，你看！”男人拿起手上的骰子给毛守正看，露出黑黢黢的牙齿，眼睛因为激动而布满血丝。
“阿正！”江兮云把毛守正往后拉，嫌弃地看着眼前脏兮兮的男人，说：“这家伙是个赌鬼。”
“我不是赌鬼，我只是在摇骰子！”说完就回去继续摇着骰盅，嘴里不停念着：“成功，成功，一定要成功！”
毛守正拍了拍江兮云的手，说：“他应该不是赌徒，是骰手。十年前出现了一种骰子的新玩法，叫垒骰，把骰盅中的骰子摇成一排，越高越好，厉害的高手甚至能摇成字。”
这男人应该是在摇一排，最基础的那个。只不过技术不到家，一直没成功，但他没生气，就只是一直重复动作，就像生前一样。
“为什么成功不了，我明明成功过的。”
毛守正蹲下来坐在他旁边，接过江兮云手中擦拭过的骰子把玩，并问：“你什么时候成功的？”
“半年前！”
梓萱：“他死了有半年！”
那就是刚成功，因为太过激动猝死了，就留着执念，一直想要再成功一次。
看着他错误的手法，毛守正心想这男子生前那次能成功，应当是凑巧，就他这摇骰子手法，就算天王子老子来了，他都摇不成功。
看来需要自己帮一把了！
男子不停地摇，不停地摇，在他即将把骰盅放到地上的那一刻，毛守正将手中骰子弹出，将骰盅稍稍移动一下位置。
随后就是开盖有奖，十颗骰子顺利连成一条直线。
“我成功了，我成功了！哈哈哈哈哈……”男子激动地一把抱住毛守正，激动得浑身颤抖，苍白的脸上也竟有了些血丝，多了分生气。
毛守正无奈地拍了拍痴鬼的脑袋，说：“你先放开我，不然你要被灰飞烟灭了！”指了指江兮云说。
痴鬼这才盯着僵尸先生得死亡视线，放开了毛守正。
毛守正：“和你做了几日邻居，竟没发现有你在这，心愿完成，你也该走了！”
痴鬼弯腰鞠躬道：“多谢道长，多谢道长！”
在送走痴鬼之前，毛守正突然想起这男人半年前便在这，说不定知道这冯宅的事，于是问道：“我问你，这冯家人失踪的事，你知道吗？”
“知道呀！我亲眼看着他们被抓走的。”
“被谁抓走了？”没想到还真有意外收获。
痴鬼：“在三个月前，家里来了一个女人，进去之后很久才离开，手上拿着什么东西，我看太清。可离开之后没多久，就飞来一个僵尸，把老爷和夫人给抓走了。而且更诡异的是，其他人明明看见了，却什么都没说，就跟中邪了一样。”
梓萱：“应该是被蛊控制了！”
男子：“那便我不清楚了！”
毛守正：“那飞僵抓了人后去哪了？”有智慧的飞僵会带回巢穴，只要有了方向，说不定有机会能找到他的巢穴。
“那边，往仇家那边飞去了。肯定是他们抓走了老爷和夫人，道长你一定要抓住他们呀……”
毛守正心想这冯仇两家还真是仇恨很深啊，连个下人死后都念念不忘要灭仇家。

第91章 江兮云有点小失控
“大晚上的也找不到什么好吃的, 便随意准备了一些粗茶淡饭，大家自便！”杨芷提着一壶酒从外走进来，身后跟着几位大厨模样的男子, 每人手上端着一盘菜, 几人将盘子放在桌面掀开盖子后便离开了。
看着桌子上所谓的粗茶淡饭，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千言万语只化作一个字, 豪！两个字，真豪！
这一桌子菜的种类可以说汇集了天上飞的, 地上跑的, 水里游的, 洞里挖的，且每一盘看着都色香味俱全，勾得人胃口大开。
“杨姑娘，你们家这粗茶淡饭抵得上我们不颠山宫年的终大会了。”辛君摸了一把胡子（实则摸了一座口水），已经好多年没有见到过这么多的菜盘子了, 上一次见还在上辈子吧！
杨芷听后只笑了一下，赶紧邀请辛君入座，在他耳边说着悄悄话：“不怕, 以后每天都能吃到。不颠山宫以除妖降魔为己任, 灭僵尸灭恶鬼，是天下百姓的一颗定心丸。我决定以后每年赞助不颠山宫十万两黄金, 来感谢这么多年来不巅山宫的付出。”
辛君听后刚想拍手叫好, 呃~可被梓萱的一个眼神给叫住了嘴, 乖乖不说话。
“不巅山宫无功不受禄, 而且除妖降魔本就是创立不巅山宫的原因，因此这十万两黄金我们不能拿。”梓萱摇手拒绝了, 之后便一眨不眨地盯着杨芷，她走到哪里，梓萱的视线就跟到哪里。
杨芷一开始还没明白，随后看了一眼九幽的手势，就立刻懂了。钱不能直接送，得有些借口。
“道长，我知晓不颠山宫杀鬼除妖不收钱，但我穷得只剩下钱，那十万两道长您就收下当做酬劳吧，辛苦你们多操心我奶奶的事情了！”
辛君努力压下嘴角，看了一眼依旧无动于衷得梓萱，探头轻声问：“师姐？”
“咳咳咳！” 梓萱咳嗽了两声后点了点头说：“那就多谢杨姑娘，不巅山宫定会尽全力查清真相。若姑娘有更多的线索，也可告知我，说不定查得更快。”
终于可以有豪华单间了，真的不想跟打嗝放屁磨牙的师弟们做舍友了！
辛君心想：终于不用靠窗睡，不用再担心下雨天湿身了！
毛守正塞了满嘴的吃食，就着江兮云递过来的茶杯喝了口水，扭曲着脸将口中得食物咽下肚，“呼，差点噎死。”见他们还在说话便让他们赶紧过来，说：“快来吃东西，凉了就不好吃了！”
梓萱和辛君相视一笑，点头伸手客套着，然后并肩前进。看似走的平稳，实则早就加快脚步频率，不自觉脸露凶残之色，说：“我们来了～”将袖子撸了上去，拿起筷子便开始扫荡，同时默念静心咒，避免丢了不颠山宫的脸。
杨芷惊讶地张大嘴，拿起手绢擦了擦脸上溅到的菜汁儿，抬手招来下人多加了几个菜，说：“各位道长慢些吃，我已让厨房多加了几个菜。我还准备了些小酒，是我亲自酿的，各位一定要给面子，多喝两杯呀。”
九幽不知从何处出来，手中拿着几个海碗，替他们每个人斟满了一碗。他走到江兮云这里的时候，特意在他面前多瞧了毛守正两眼，并用只能他们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说：“这样一瞧，毛守正倒是好看的紧，的确很符合僵尸的口味，不管是那脖子还是那身子。”
江兮云阴沉着脸，在暗处伸出利爪抓向他的腹部，说：“我虽杀不死你，可我有千万种方法能让你生不如死！”
九幽忍者腹部的钻心的疼痛，皱眉后退了一步，从江兮云手中拔出了自己的身体。江兮云虽说收回了手，可在离开他身体前微微转动手腕，留了些尸毒在他体内。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最爱捉弄我了。”因为沾染了魔王的尸毒，九幽的伤口恢复得特别慢，他用袖子将流出的血盖住，慢慢走到了毛守正身边。
“毛道长，多喝点！”
毛守正往杯子里看了一下，闻了闻，就是普通的果酒，没加料。“多谢。”
因为魔王尸毒得厉害，九幽有些撑不住了，便告辞赶紧退下。但走在半路的时候远远听到了江兮云的话：“我以前当你们是哥哥，是朋友，才捉弄你们的。”
九幽：“你捉弄的可不止我们，还有那些可怜的动物们，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残忍地对待他们的吗？”
九幽展直了身体，慢慢向门外走去，但在拐角的时候还是回头看了一眼因为自己的话而有些不知所措的江兮云，心想江兮云，快些想起来一切吧！
毛守正端着酒杯，问问，看看，默默，嗅嗅，从上到下仔细研究了一番后心想大家喝了没啥事，这酒应该没毒。况且这大庭广众之下，不巅山宫的人也在，九幽应该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心里这样想着，毛守正便兴奋了起来，他酒品差，向来是很少喝酒的，果酒度数低，应该不会喝醉，常常也没事。毛守正端起酒杯，可还没沾到嘴边，便被一双手拿走了，他只能委屈喊着：“哎呀，我的酒！”
江兮云在听完九幽的说的话后便开始心绪不定，那家伙口中得那些百兽生灵们是什么意思，自己对他们做了什么残忍的事情吗？
以前的自己虽然凶残暴虐，但未曾故意杀过无辜之人和百兽，都是尽量与它们和睦相处的。而且与阿正在一起后，江兮云得暴虐之心便深深藏了起来，从未露出来过，因为阿正不喜欢他伤人。
阿正不喜欢，阿正不喜欢，所以不能做！
江兮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眼神突然迷糊了一下，仿佛看见了上面沾满了血，心中感到一阵惶恐，用力在衣服上不停地擦，晃神恢复清醒后才发现上面其实什么都没有。心中极度不安，想要僵尸太太安慰，于是抬头去寻找毛守正得身影，谁知刚抬头就瞧见他要喝那杯酒，便一把夺过自己喝了下去。
毛守正刚想开口批评江兮云两句，便见他脸色有些不对劲，几乎不出汗的僵尸先生竟满头大汗，一脸不安地看着自己。
没有犹豫，毛守正立刻起身向杨芷他们告别，说：“突然想起还有些事，大家慢吃，我先告辞了！”
没等大家反应过来，毛守正便拉着江西云离开了，留下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何事的众人。
正在和皮皮虾决斗的辛君突然将头抬起，在空气中嗅了嗅，随后又瞧了瞧四周，并没有发现异样，嘴里嘀咕着道：“怎么有僵尸的味道？”
杨芷倒酒的手一顿，暗处委屈巴巴看着伤口的九幽也愣住了，而在吃大鸡腿的梓萱则将头转向毛守正两人消失的地方，然后抬手拍了辛君的脑袋一下，“吃你的皮皮虾吧！”然后就继续蒙头猛吃。
“哦！”
杨芷和j九幽松了口气。
“不过！”梓萱一手鸡腿，一手鸭掌，抬头看看杨芷问：“这水村怎么会有飞僵！之前不颠山宫曾来过这儿，未发现任何僵尸痕迹。”
杨芷：“那我便不知道了。可能是外地来的？”
梓萱：“我瞧着不像！僵尸向来怕水，不可能主动来这水村，倒像是有人特意将他镇压在此处，希望借水困住他。”
辛君：“飞僵有千年以上的道行，能将他镇住的人绝对不一般，会不会是师兄他们？”
梓萱：“不可能，若师兄们镇压了僵尸，会把这是记录在档案上，然后过我的手放入机密阁中。可我从未看见过，应当不是不巅山宫的人做的。”
辛君：“那会是谁？”
九幽躲在暗处叹了口气，那个谁在这儿呢？
故事还要从千年前初遇蛟龙那会说起。
当年，阿蛟历劫失败无处藏身，九幽恰好遇见救了她。但蛟龙巨大无处躲藏，他只能将她放在这水村中，谁知阿j蛟得身体实在太大，她钻入水后，水平面上升，漫出来的水直接淹没了村落。
村落被淹，村民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九幽心中内疚，于是便偷换了个富人身份，出钱为他们重建村落，可谁知在木材运输的过程中，意外带了一具棺木上来，也就是那飞僵。
飞僵本在山中沉睡，欲再过千年，便化成旱魃，因远离了人族，所以一般情况不会苏醒。可货船将他带到了水村，无意间唤醒了他，暴怒的飞僵无法再次沉睡，就准备通过杀人吸血来升级为旱魃。
当然那飞僵没有成功，在露出尸气的那一刻便被九幽抓住，掏心并用蛊封印在了深山中。
可谁知有人贪婪，想驭僵尸为己所用，唤醒了僵尸，这才酿下冯家人灭族的惨案。
而且飞僵不愧是有智慧的僵尸，竟学会了掩藏自己的气息。这水村很大，要找到他还得花费一段时间。本以为江兮云来后能顺手将他杀掉，可未曾想到，原来并非僵尸隐藏了气息，而是唤醒僵尸的人擅长用婪蝶，用它掩盖了那飞僵的气息。但是还好，毛家后人也在这里，要论道术，没人比得过毛家，他一定能杀了那只飞僵。
——————
僵三离开部珍后，就一直在到处找飞僵，可走遍水村，僵尸没找到，八卦倒是听了不少。
坐在树上休息，僵三化作小僵尸模样，不停地晃动双脚，悠闲地享受月光。心想等抓住那飞僵，自己一定要去那水里游一圈，来到这儿还没洗过澡呢，不过这事不能让爸爸知道，不然就要钢丝球伺候了。
说起爸爸，还真有点想他了，不知道他在哪里，有没有……
嗯？什么味道，好熟悉。
抖抖鼻子，猛吸了一口，僵三惊喜地抬头望向远处某处，是父亲的气息，而且离自己很近。

第92章 非正人君子
僵三从树枝上轻松跳下, 朝魔王气息最浓的地方飞去，可在半路的时候却慢慢停住了脚步，一转头就和一双猩红暗黑的双眼对上了。
对方面无表情, 可僵三偏偏从他那张死僵的脸上看出了贪婪与兴奋。是那只飞僵,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
一边是爸爸他们，一边是杀人不眨眼的飞僵，去找爸爸, 还是杀僵尸呢？僵三着实考虑了一番，虽然内心还是更想去找家人, 但作为毛道长的儿子, 遇见僵尸先杀僵尸, 这是家族规定。
面对这脏东西，僵三的胜率其实不大，但作为毛道长和魔王的儿子，怯场两个字从未出现在他的生活中过。况且自己握着从爸爸偷来的剑，右手拿着路上偷来的刀, 体内还有父亲的血，杀不了飞僵，但重伤他应当不是问题。
飞僵在对岸看着僵三, 本想主动出击, 但自己没动身，那小僵尸就飞过来了, 还真是个小可爱, 自投罗网的样子还真是让人兴奋啊！
飞僵心中虽这样想, 但还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毕竟对方年纪虽然小，可级别比自己高, 而且手中握着道家的法器，这也是让他最k困惑的一点。
不过就算是旱魃，终究是个小朋友，虽不知为何对方能跳级成为旱魃，但在自己面前，小家伙嚣张不起来。上次没咬到，这次一定要把他吸个干净。
两人隔着一条河，因此僵三若想杀飞僵，就必须先过河。可正当僵三飞到河中央时，一条巨型蛟龙腾空而出，啊呜一口把他吞了下去，然后又钻回河中，不见了。
直到水面的涟漪恢复平静，那飞僵才回过神，意识到有人截胡。
若是普通怪物，他还能去抢一抢。但面对这蛟龙他可不敢，他会被镇压在这水村百年，正是因为这蛟龙和他体内的蛊虫。
杀不了小僵尸，多杀两个人做替代也是可以的。反正他快冲破等级变成旱魃了，总有一天他可以杀了这蛟龙，报那千年的侮辱之仇。
————
毛守正坐在床边，摸着躺在他腿上江兮云的脑袋，低下脑袋柔声问道：“你怎么了！”
江兮云好久没有这样红着眼了。这种脆弱的表情僵尸太太只在两百年前见过一次，因此这回发现僵尸先生不对劲后，便立刻拉着他离开回了房。
江兮云抬头望向毛守正，嘟囔道：“阿正！”
毛守正一听心疼坏了，赶紧用手抹去江兮云眼尾将落未落的泪水，问：“你究竟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我去杀了他！”
听到欺负两字，江兮云还忍得住，听到僵尸太太要为他杀人，便再也忍不住了。将头埋进僵尸太太的腿间，呜呜呜哭了起来。
相爱百年，僵尸太太从未见过僵尸先生流泪，只见过他红眼睛，但这次不但红眼，还哭了起来。僵尸太太知道僵尸先生定然是遭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可刚才并未发生什么事情呀！
“是刚才九幽过来时同你讲了什么吗？”想来想去能影响到僵尸先生情绪的就只有那血仆了，毕竟僵尸先生目前能想起来的便只有他。
“阿正，如果我是个要上法治在线的人渣？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毛守正愣了一下，没想到江兮云会听对方讲到法治在线，这是自己之前无聊同他讲的故事，没想到对方会把自己和故事里的那些人作比较。
“关于刚才那个问题，我想回答，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永远和你在一起。”毛守正将江兮云翻了过来，捧起他的脸，吻了吻他红肿的眼睛，说：“是不是那家伙对你说了什么？你不需要相信他的话，这半年来这群家伙一直围追堵截我们，绝对不是什么好僵尸。”
“不！”江兮云摇了摇头，“我记起来一些片段，我在……我在……”
“嘘……”毛守正与僵尸先生额头相抵，用手捂住他的嘴巴摇摇头说：“你若不想说，就不必说，你若想说了，我都在的！”
江兮云拉开毛守正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闭着眼睛讲起了恢复的那些记忆。
“阿正，我一直以为我自己残暴，脾气坏，喜爱虐杀，只是针对僵尸，可记忆中的我好本不止这样的。”
江兮云张开自己的双手，掌中还有刚才因为紧拳头而留下的弧形指甲伤口，可恢复速度极慢，根本不是僵尸先生的自愈水平。
毛守正看着伤口，没有出声打断僵尸先生的诉说，只是心疼地抚摸着伤口边缘，希望它快点恢复。
“我做了一场梦，梦中的我双手沾满了鲜血，一直在杀。可我双手戳穿的不是什么僵尸，而是人，我拿着刀不停地在他们身上划动，扒着他们的尸体，翻动着他们的内脏，不知道在找什么。”江兮云不停擦拭着干净的双手，将白皙的双手摩擦变红，还破了皮。
毛守正：“江兮云，你冷静点，你现在不太对劲。”
江兮云：“阿正，我生前可能是个很可怕的人，我……”
“不会的！”毛守正搂住江兮云按到胸口，说：“你绝对不是那样的人，我相信你。”毛守正是绝对相信僵尸先生的，多年的相处，他早就摸透了僵尸先生的性格。况且一个人就算失忆，天性是无法改变的。
在万僵山，僵尸先生对小动物的小心翼翼，对孩子藏在心里的温柔，还为了自己违背僵尸的天性，种种迹象都表明僵尸先生绝对不是他口中说的那种恶人。
“况且你并没有完全恢复记忆，你只是想起了一些片段，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根本无法将故事连接起来。”毛守正摸了摸僵尸先生毛茸茸的脑袋，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他可能在故意诱导你恢复记忆，但又只让你想起了这些看似恐怖其实只是假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