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这是我的故事音乐盒,送给你。”
像是怕对方嫌弃不收,小虫崽忙不迭的仔细介绍起这个宝贝众多很厉害的功能。
“这上面有按钮,一按会发光,五颜六色的,还会旋转,有很多小动物的图案会出现在天花板上,很漂亮,它还会唱好听的儿歌,每一首我都会唱,弟弟也会,还有还有,它还会讲好多故事,我已经记了五个故事了,比弟弟多记一个,阿父说我很聪明……”
“呵。”
清脆的声音抑扬顿挫,说得很尽兴,直到旁边传来一声轻蔑的嗤笑声,小虫崽才仿佛一下子被惊醒,身体猛地颤了一下,声音骤然低落了下去,紧紧的抓着手里的音乐盒,低垂着头讷讷的不敢言,圆圆的黄色眼睛里浮现出一层水雾。
【小虫崽好可怜啊,嘤嘤嘤,突然不喜欢小少爷了。】
【小虫崽应该是亚雌吧,难怪雄虫不喜欢,很搞笑,成年亚雌他们喜欢,亚雌小虫崽却不受待见。】
【雄虫那是喜欢成年亚雌吗,他们只是喜欢搞亚雌,但后代却是没用的亚雌多伤他们的脸面啊,所以大部分雄虫都不喜欢亚雌小虫崽吧。】
【不,实际上,雄虫是压根不喜欢小虫崽,不管是雌虫还是亚雌亦或者是雄虫小虫崽,他们都不喜欢。】
【小宝贝乖啊,他们不喜欢,哥哥喜欢你!这音乐盒多好玩啊,我也买过送给了我小侄子。】
【好玩的,金塔出品必属精品!】
【陆哥对小虫崽挺好的,应该不会像小少爷这么吧?】
【难说,小玩意就是个没用的玩具,陆鸣沧拿了也没用。】
【唉,小虫崽要伤心了,看得出来他很喜欢陆鸣沧啊。】
【不要脸雌虫的孩子也不要脸,雌父扒上一个雄虫,又让孩子扒一个雄虫,打的一手好算盘,恶心。】
【前面的说话怎么这么脏,举报了啊!】
陆鸣沧瞥了一眼抱胸站在旁边,一副轻蔑傲慢模样的蓝发雄虫缪塞尔,没理会他,转眸看向身前簌簌发抖的小虫崽。
“送给我的?”语气没什么情绪,但声音轻柔。
小虫崽点点头,没什么信心的发出蚊蝇声。
“嗯。”
他低着头视线在脚尖晃动,高举的手已经开始泛酸颤抖,心里很难过,鼻子一阵酸涩,眼眶湿润,但他想着阿父说的要做一个坚强的孩子,努力忍着不掉泪。
突然,手中一轻,东西被一股力道抽了去,小虫崽诺诺抬头一看,就看到金发雄虫正拿着他的音乐盒看,注意到他的视线,金发雄虫也侧头看他,脸色的表情很平和,蓝色的眼眸像闪闪发光的宝石一样漂亮,注视着自己,然后说。
“谢谢。”
喜悦在诺诺的心中陡然升起,仿佛有无数个小炮仗在心里噼里啪啦响个不停,他不由得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用力的点点头应声。
“嗯!”
圆圆胖胖的小虫崽很可爱,短短的金色头发毛茸茸的,像一只炸毛的小狮子,陆鸣沧看了看没忍住,伸手轻轻的摸了一把小狮子的脑袋,很软。
克制的收回手,陆鸣沧从口袋中拿出了三颗糖,放到小虫崽的手中。
对上小虫崽的目光,陆鸣沧慢吞吞的一本正经道。
“这个糖我还没吃过,不知道甜不甜,你吃了告诉我一下。”
小虫崽眼睛发亮,好奇道。
“哥哥是怕吃到酸的糖果吗?”
陆鸣沧没应声也没否认,小虫崽觉得自己真相了,握着糖果像是得到了一项很重要的任务般,认真的向陆鸣沧保证道。
“我一定会找出甜的糖果告诉哥哥的!”
说完他开心的转身又“哒哒哒”的跑回到了雌父和弟弟身边,一家子轻轻的说着悄悄话,露出几声欢声笑语。
约书亚考虑了一下,提声对角落里的金发雄虫说。
“陆先生,这个音乐盒虽然其他功能可能对您没什么帮助,但它可以作照明用的。”
“嗯。”陆鸣沧淡淡的回声。
约书亚也没再挑起什么话题,将注意力分润到了另一边的庇护所里。
小虫崽诺诺将手中的糖果分给了弟弟一棵,然后自己拆了一颗递到雌父的嘴前,轻轻道。
“阿父,吃糖,要记得告诉诺诺是什么味道,甜不甜哦,诺诺要告诉哥哥的。”
约书亚开口纠正他的称呼。
“要叫陆叔叔。”话顿,他温柔的将糖果推了回去,“诺诺吃吧,阿父不爱吃糖。”
诺诺不疑有他,张嘴吃掉了这颗圆滚滚的红色糖果,他含。着糖果,开心的拍了拍手,咬字不清的喊道。
“钱的!钱的!”
另一旁金发绿眸丹凤眼小虫崽比较安静,抿着糖果玩着手中另一个音乐盒。
按下按钮,圆柱盒子变成了好几排小圆柱,旋转起来,五颜六色的光芒从每一面照射而出,再按一下,欢乐的儿歌飘了出来,唱着“小虫小虫捉迷藏,变花变树钻池塘……”,又按一下,一个低沉温柔的声音语速缓缓的开始讲故事。
“《三只小猪》,在遥远的山村里,住着一位猪雌父和他的三个可爱的小猪崽……”
小虫崽听得很认真,讲故事的声音在庇护所内回荡着,闭着眼睛休息的格雷森蹙了蹙眉,但没开口,只是朝内转动了一下身体,半搂着他的亚雌西蒙很有眼力见的伸手虚虚的搭在格雷森的耳朵上,不满的看了那一大两小一眼。
小少爷缪塞尔脾气暴躁又直接,一点不留情面的表达自己的反感,冷声道。
“吵死了。”
小虫崽被吓了一跳,手一松,音乐盒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不响了。
约书亚也一个激灵,连忙向蓝发雄虫低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亚雌西蒙趁势也忍不住开口,柔柔的说道。
“还是要注意一点场合的,大家都需要休息。”
约书亚更尴尬了,搂紧了两个小虫崽缩在角落里不再吭声。
氛围又安静下来,时不时传出一声压抑的吸鼻子声。
【小虫崽哭了……】
【其实西蒙说得也对,有其他虫在,又是不熟悉的陌生虫,还是要注意场合的,不能我行我素。】
【我觉得声音不大啊,还没外面的雨声大呢,小少爷莫名其妙的,不喜欢他。】
【小少爷是吃醋了吧,陆鸣沧好一段时间没理他了。】
【吃一个小虫崽的醋……无语。】
【嗨,小少爷也才刚成年呢,小孩子心性,又是娇宠大的雄虫,嘴巴毒一点问题不大,只要不像别的雄虫那样学打骂滥情就行。】
【有点可怜约书亚了,带着两个小虫崽不容易啊。】
就在星网众虫纷纷感叹之时,原本安静昏暗的庇护所内突然间闪烁起了五颜六色的七彩光芒。
众虫看去,只见单膝曲起慵懒的倚靠在角落里的金发雄虫正拿着一个小巧的圆柱形盒子玩着。
正是刚刚小虫崽送给他的音乐盒。
他修长的手指按压了一下圆柱形中间的圆形按钮,盒子分成了好几层小圆柱,旋转着开始唱欢乐的歌曲,他饶有兴趣的听了一会儿,又按了一下,讲故事的声音从盒子中传了出来。
“《三只小猪》,在遥远的山村里,住着一位猪雌父和他的三个可爱的小猪崽,猪雌父很辛苦,小虫崽们一天天长大……”*
陆鸣沧没理会周围聚集而来的目光,也没有关掉音乐盒,而是将音乐盒轻轻置于身侧,一边听着童话故事一边眯起了眼睛,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
格雷森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角落里的金发雄虫,慢慢的坐起了身,勾着唇露出了若有似无的笑。
西蒙张了张口,还是紧闭上了嘴,雌虫他敢说一句,雄虫他可不敢得罪。
塞缪尔一脸气闷,眉头缠的丝紧不满的瞪着陆鸣沧,忍不住开口嘲讽。
“你幼不幼稚!”
陆鸣沧懒散的掀起一边的眼皮,瞭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
“我觉得挺好。”
闭上眼,又悠悠的吐出一句。
“你的腿又不疼了是吧。”
塞缪尔再次被哽住,想发火又发不出,手里还攥着那副光华的皮质手套,最后只能恨恨的重哼了一声,侧过身梗着脖子不再去看角落里那个令他气愤的金发雄虫。
约书亚知道金发雄虫是在给自己解围,他没出声,只是目含感激的朝对方所在的地方点了点头。
两个小虫崽窝在雌父的怀里,手拉着手相互对视了一眼,金发黄眸的诺诺转头看了一眼角落里那个高大好看的雄虫,清澈的眼眸中闪过激动与孺慕,抿了抿嘴巴里甜滋滋的糖果,诺诺回过头懂事的伸手给弟弟擦了擦眼泪,两个小家伙安静的依靠着彼此,侧耳倾听着空气中传来的讲故事的声音。
“猪大娃首先扛来许多稻草,他选择了一片空地,在中间搭了一座简易的稻草小屋。‘哈哈!我有自己的房子了!’猪大娃开心的得欢蹦乱跳……”*
庇护所外雨声哗哗,庇护所内简单欢快的童话故事一个接一个讲着,平静与安详的氛围在四周氤氲而起。
【说实话,成年后第一次重新听童话故事,竟然感觉挺好?】
【下雨天和童话故事最配了!我能再听一百个!我直接录下来这一段以后当睡前音乐听,超级催眠。】
【呜呜呜,陆鸣沧怎么这么温柔啊!啊啊啊啊!我的天,这得谁扛得住啊!】
【我早就沦陷了,陆哥他值得!】
【虫神在上,这雄虫真的百年哦不万年难遇上一个,请一定保佑他安全度过这次审判!】
【大家快投出你们手中的赎罪券啊!咱们把陆哥送上顶流!】
【神踏马赎罪券顶流,哈哈哈哈哈,应该问问直播官方,陆鸣沧这样的雄虫需要审判吗?我去,这简直是来给雄虫洗白的吧,打不打脸啊!】
【还需要提醒吗,我每天都蹲点给陆哥透票的,咱陆哥起步晚,不像其他几个雄虫,本来就粉丝基础大。】
【我还就不信了,我们一起携手,送陆哥登顶出道!】
【有富雌买了好几千万的许愿票,说要给陆哥投递一个免死金牌,哈哈哈哈哈,笑死。】
【陆鸣沧真的太贴心了,他给小虫崽糖的时候,不是说的交换或者送给他吃赏给他吃,而是说请他帮他试试味道,哇,他真的好会啊!】
【又温柔又拽,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哈哈哈,直接怼得小少爷说不出话来。】
飞行器的轰鸣声夹杂着轰隆一声雷鸣,一架漆黑的飞行器降落在神秘岛的海滩之上,舱门开启,跳下来两个穿着黑色轻甲,头戴金色纹路面具的雌虫,一个有一头张狂的红发,一个是一头洁白无瑕疵的白发。
亚瑟忍不住又看了身侧的温余一眼,好奇的问。
“好好的长发,你为什么要剪掉呢?”
温余淡声回复。
“麻烦。”
亚瑟啧了一声摇摇头,幽幽的叹了声可惜。
温余没理会他,打开轻甲上的避雨屏,一道透明的空气罩出现在头顶,将落下的雨滴全部屏蔽开,他扫了一眼凌乱还混杂着臭味的海滩,沉眉向着森林的方向跃去。
亚瑟懒懒散散的坠在温余身后,打开传呼机,启唇浅笑。
“小卡特,我到了,快点来接我哦~”
传呼机一侧沉默了片刻,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
“遵从您的指令,兰斯洛特少将。”
第92章
陆鸣沧只歇了一会儿,很快他就站起了身,拎着包往庇护所的门外走去,路过约书亚和两个小虫崽身边的时候,陆鸣沧停了停,将手中的音乐盒递给了金发黄眸的小虫崽,轻声道。
“帮我保管一下,可以吗?”
小虫崽诺诺接过音乐盒,认真的点了点头。
身后传来塞缪尔的声音,问他。
“你要去哪儿?”
陆鸣沧没回头,扔下洗澡两个字后就提步一脚跨进了雨幕中。
倾盆大雨从天而落,击打在密林枝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这样的雨势一下子就把陆鸣沧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彻。
他也不在意,顶着雨走到了庇护所的侧边,那里的棚顶在一开始搭建的时候就多留出了一块,虽然依旧会有零星的水滴飞溅进去,但也算勉强可以挡雨。
陆鸣沧将手中的背包放在了一块大石头上,背包是防水的,所以并没有淋湿。
放完包,他微微躬身,黑色的套头衫划过一个快速的弧线,被从一具白皙精瘦的身躯之上剥离而下,然后被他的主人随手甩到了一边。
陆鸣沧站在雨中,伸手撩了一把耷拉在额头上的头发,微垂着头闭上眼眸任由雨水冲刷他的整个身体。
在这处疏疏朗朗的林间,似乎除了盛大的雨声,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声响,所以陆鸣沧也没有发现他的四周远远近近的,或特意,或偶然,已经聚拢了好几道气息,熟悉的,陌生的。
在这些虫的目光中,年轻雄虫裸。露的身躯鲜明而惊艳,只是一眼就能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收拢凝固,分不出丝毫。
那是一具充满野性美感的身体,生机勃勃,充满力量,就连无情的雨滴都忍不住为他柔化了冰冷,滞留在那瓷白光滑的皮肤之上,久久不愿坠落。
那也是最不像一个雄虫能有的身躯,几乎让每个看到的虫都忍不住再次怀疑他的性别。
陆鸣沧真的是一个雄虫吗?
他怎么会拥有如此具有力量感的完美身躯?
金色短发被雨淋得贴伏在头皮上,颈项间,青年雄虫微垂着头,只露出了半张轮廓分明的脸颊,长长的睫毛垂落下一片阴影,坠着雨滴,顺着高挺的鼻梁滑落,沾上嫣红湿润的唇,形状姣好的下颌,以及修长的脖颈。
雨水在雄虫起伏性感的喉结之上停留了片刻后,滑入宽阔精悍的胸膛。
青年雄虫的姿态很放松,仿佛在享受着雨水的按摩,即便如此,他的身体却有一种仿佛已经融入骨髓的蓄势待发的魄势,如同一头强悍的豹兽,华美却充满了危险的锋芒。
除了没有虫纹以及光洁毫无瑕疵的皮肤,他太像一个身经百战的军雌了。
却又并不显得壮硕魁梧,而是充满了野性的生机,矫健而力量十足。
【啊啊啊啊啊啊!这身材,这颜值,绝了!】
【雄主!雄主!不愧是我看中的雄虫!】
【他有腹肌唉!八块腹肌!我一个雌虫都没有!羡慕哭了!】
【他真的是雄虫吗???我真的好奇,他到底是谁啊?】
【洗澡不是应该全脱光嘛,穿着裤子哪儿能洗的干净,赶紧脱脱脱!我要看!】
【脱光了那个尺度,直播能播吗?会不会被封禁?我可还没看够呢。】
【封个屁,这个直播就是个域外的bug,政府和平台现在还在紧急处理呢。】
【陆鸣沧这身材真的可以啊,雄虫能有锻炼到这份上很不容易的,当初卫斯理拍的写真照上也有几张半露不露的,他已经算身材管理的不错的了,但也没陆鸣沧的肌肉线条好看,更别说八块腹肌了,那时候都风靡一时,我觉得他唱歌也就那样,就是雄虫的身份还有那几张照片出圈才火的。】
【安德鲁的身材也挺好的,不过确实陆鸣沧的更胜一筹,再加上他那张脸,真的是绝了,长得又美又帅又酷,性格还能高冷能霸气能温柔……呜呜呜,我好爱!】
【如果每个雄虫都是像陆鸣沧这样的,各方担忧的性别冲突矛盾哪是什么问题,我们雌虫也只是想要一个温柔,会爱护自己的雄主啊,而不是在为国家出生入死的时候,在承担生育责任的时候,还要承受着被雄虫打骂鞭笞的折磨!】
【我们亚雌也是,被当成玩物供雄虫赏玩,没有自尊不受重视。】
【好啦,大家不要讨论这些沉重的话题了,一起欣赏陆哥的绝好身材啊,虽然不碰到,但不妨碍我们舌添啊!今晚的梦我都已经想好了,很是香甜呢!】
【陆哥快脱!有什么不能看的,不能看的部分我愿意花钱买!】
【难道你们没发现陆哥的下。半身吗?湿了后粘在身上,显出来了!我踏马狂飙鼻血,这是真实的尺寸吗?好——大!】
【噗,别说出来啊!我以为只有我暗戳戳的在看呢……好羡慕陆哥未来的雌君,这也太性。福了!】
【小脸通黄,你们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可以为我解释一下吗?】
【前面脸黄的那位,你是不是暴露了什么?】
【我看到小少爷了……】
星网上的情况陆鸣沧并不知道,但他听到了身边传来的动静。
是一声挑逗似的口哨声,很短促,但也很突兀,陆鸣沧一下子就捕捉到了。
阖起的眼眸撩起了一半,陆鸣沧神色淡漠的转眸看过去,昏暗的森林里走出来两个身穿黑衣,带着金色纹路面具的雌虫。
声音就是从其中一个红色短发的雌虫那边传来的,他姿态闲懒的抱胸倚靠在树上,注意到陆鸣沧的目光,也没有一点偷窥别虫洗澡的不道德感,甚至像是怕陆鸣沧没听到他的惊叹的口哨声,当着陆鸣沧的面又吹了一声。
那有如实质的目光沉甸甸的扫过陆鸣沧的全身,在某个部位驻足了一会儿后,红发雌虫充满兴味的低沉声音传出,意有所指道。
“身材不错嘛……前。凸后翘。”
【他谁?突然出现在直播中,吓我一跳!】
【前~凸后翘可太秀了,哈哈哈哈哈,精辟啊!】
【这身打扮是监督者吧,还都是S级雌虫,啧啧啧,有意思了。】
对方并没有掩饰行踪,也没有表现出攻击敌对的意思,陆鸣沧便没在意,瞥了一眼另一个同样S级的,更为沉默的白发雌虫后,陆鸣沧就收回了视线,继续自顾自的冲着澡。
可他不理会对方,对方却凑了上来,还是那个自来熟,不太正经的红发雌虫。
“你这样冲的干净吗?上半身干净了,那下。半身呢?”
他的话说的直白也露骨,一点没有不好意思。
见金发雄虫还是没反应,亚瑟面具下的脸更好奇了,他朝陆鸣沧走近了几步,继续问道。
“是害羞吗?还是……另有遮掩?”
陆鸣沧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螚听出对方话语中浓烈的质疑。
按照一般情况,雄性被质疑那方面的能力尺寸都会感到被侮辱继而愤怒,但陆鸣沧的心情却很平静,眼睛连眨都没眨一下,在感觉冲澡冲的差不多后,甚至直接转身回到了矮棚下。
红发雌虫发现陆鸣沧一点都不为所动后,不由得叹了口气,朝身侧一直很安静的白发雌虫低低抱怨了一句。
“真可惜,长的不错,就是没眼力见,都不知道奉承奉承我这个大监察者,没准以后我看在美色的面子上,能救他一命呢。”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是陆鸣沧也能听清的音量,含义不言而喻。
可陆鸣沧还是没反应,仿佛把这两个雌虫当成了空气一般。
站在亚瑟身侧的温余一直很静默,既不表示什么也不回应同伴的话语,但他隐藏在面具下的红色眼瞳从发现雄虫开始,视线便没再离开过对方。
他一直在注视着前方的金发雄虫,以他自己都没发觉的心无旁骛。
他看着金发雄虫弯腰将放置背包的大石头往外推了推,宽阔厚实的背脊因为用力而紧绷着,曲线起伏,沟壑分明,双臂的肌肉并不夸张,有着精致流畅的肌理线条,而那一身细腻白皙的皮肤在昏暗的环境中好似发着光,将每一寸匀称的轮廓都映衬出一种特殊而奇特的蓬勃生机,将所有虫的视线都无法自控的吸引,诱惑着。
卖弄风。骚,轻浮放。荡。
温余的心中升起微妙的烦躁,他将这一种不愉的心情归结于自己对雄虫的厌恶,并没有多在意。
陆鸣沧将石头推开后,走进了石头与庇护所的夹缝间,然后从背包中拿出了一把黑色的雨伞打开,将宽大的伞面支撑在石头上,形成一个半包围的隐蔽场所。
做完这一切后,陆鸣沧开始换衣服。
腰带解开,衣料摩擦,声音很细小,隐藏在大雨之下,几不可闻,但雌虫优异的五感依旧捕捉到了所有。
【看到了吗?各位!陆哥脱衣服了!裤子裤子!为什么我看不到!啊啊啊啊啊啊!】
【垃圾直播,到了重要时刻就屏蔽!是以为老子没钱吗!开,给我开!老子愿意花钱!】
【呜呜呜,但是好。涩啊嘤嘤嘤,腰带解开的声音,衣服摩擦身体的身体,呼吸的声音……啊啊啊啊!我不行了!】
【绝了,这不是域外bug嘛,都雄虫审判了,居然还给隐私权,离谱。】
【各位心思不正啊,建议去许愿池冲冲水,洗刷一下各位腌臜的思想。】
【对啊,冲许愿票去,老子定要投到他关掉这可恶的屏蔽为止!】
星网开始了买许愿票的潮流,且许的愿望出现了惊冲的一致性。
取消直播中的屏蔽功能。
而除了星网的众虫狂躁万分,在直播视频中的某虫也陷入了某种不可抑制的心烦意乱。
细微的声响从雨声中层层剥离,清晰的仿佛就在耳边,配合着雄虫若隐约现的身躯,弯腰伏起的动作,整个画面无法遏制的浮现在温余的脑海中。
金发雄虫动作缓慢的褪下湿透的裤子,赤。身。裸。体的站立在逼仄的昏暗空间,雨滴迸溅,从白皙却精悍的胸膛落下,描摹着滑过腰腹间整齐排列的腹肌,最后坠入隐秘之地。
温余的呼吸变得沉重,一下一下,重而绵长,仿佛在努力的克制着什么,面具下的脸紧绷着,面色发白,红眸却深沉浓郁,像是沁了血般猩红可怖。
他一眨不眨的看着金发雄虫重新套上干净干燥的衣服,然后捡起湿衣服,执起雨伞,面无表情,旁若无虫的走回之前的庇护所。
直到确定金发雄虫依旧完全不见身影,温余才收回视线,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已然恢复平静。
“嘿!你干嘛呢?听没听见我说话呀?发什么呆?温……咳,诺兰!”
亚瑟差点叫出温余的名字来,话到嘴边连忙拐了个弯,喊出了温余在这里的假名,不满的心情也因为这一小插曲而减弱了几分。
“你怎么看?”他用手肘推了推温余,好奇的问道。
温余的视线扫过雄虫呆过的矮棚夹缝,凝了凝,又若无其事的移开,沉声道。
“放浪形骸,不知羞耻。”
亚瑟呵笑了一声,无语的摇了摇头,脑海中回忆起刚刚金发雄虫的行为和反应,亚瑟托着下巴,饶有兴趣道。
“你说,这是不是欲擒故纵啊……哈,不管是不是,他确实引起了我的注意,真有趣啊。”
“什么有趣?阁下又找到好玩的事情了吗?”
一道清润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身穿黑衣,戴着银色纹路面罩的卡特从远处走了过来,站定后,他毕恭毕敬的朝温余行了一礼,喊了一声诺兰先生。
亚瑟嘶的一声不服道。
“小卡特,你是我的虫,怎么对这家伙这么尊敬!我呢?你都不和我打招呼!”
卡特也不辩解,弯腰也朝亚瑟行了一礼,然后温声提示道。
“为了避免麻烦,还是称呼我为071号吧,兰斯洛特少将您是否已经确定好您的假称呢?”
亚瑟勾唇一笑,坏气十足,说道。
“嗯,我叫亚瑟,小卡特,你叫一个我听听’。”
即便被逗弄了,卡特也并不生气,依旧是那副温和平缓的模样,仿佛已经习惯了对方的不着调般,尽心尽力的为他考虑。
“如果您没什么要求的话,不如叫亚兰吧,取您名字的第一位与姓氏的最后一位,您看如何?”
亚瑟想也不想,一口拒绝。
“我才不要和这家伙撞名,要撞名,我宁愿和你撞名,叫洛特吧,卡特,洛特,很配。”
卡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应声。
“好的……洛特先生。”
亚瑟全然不管其他虫的想法,一把勾住卡特的脖子,将他拢到自己的身边,带着他往金发雄虫刚刚走进的庇护所而去,一边走,一边像分享有趣的事物般絮絮的说道。
“小卡特,我发现那个叫陆鸣沧的雄虫真的很有趣,你觉得他如何……”
卡特被迫跟着往前走,听到亚瑟依旧没有改变的称呼,忍不住在心里叹息了一声,知道他一贯自我,也没再开口修正,反正按照亚瑟·兰斯洛特这桀骜不驯的性格,早晚都会露馅的,他被发现了其实问题并不大,只是另一位……
卡特稍稍转头往后看了一眼,他看到那位白发雌虫并没有跟上来,而是走到了一个狭小的用棕榈树叶片边搭成的简陋矮棚之下,弯腰伸手摸了摸一块半虫高的石头。
只是一瞬间,眨眼再看去,白发雌虫已经不近不远的跟在了他们身后,仿佛刚刚那个抚摸石头都怪异动作只是卡特晃神的一个假象。
卡特摇摇头,回过神时,已经跟着亚瑟一步踏进了亮着微光的庇护所。
卡特:“……”
实际上作为监督者,他们并不需要靠近这些“嘉宾”,只需要起到监督与震慑的作用即可。
可亚瑟·兰斯洛特这个不确定因素的到来,让卡特心中陡然间升起了一股不妙的预感。
这趟任务可能不会简单的结束。
而如今的卡特并不知道,他只猜对了一半,不确定的因素不是只有亚瑟·兰斯洛特一个,还有另一个。
那个虫慢悠悠的走在后方,看似冷静淡漠,对周遭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实则那双掩盖在面具下的红眸再次泛起了猩烈的血色。
他踏入这尺寸之地,于一众虫中,快速而精准的攫取到那个令他“厌恶”的身影,透过昏沉的光线,目光牢牢的如丝如缕般捆缚在对方的周身。
那一刻,如窥见最香甜的猎物般,温余无法控制的浑身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