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虚假童话后和主角he了by白酒音
白酒音  发于:2024年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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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背脊紧绷,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漆黑的眼眸里酝酿着嗜血的狠戾,裹挟着凌厉的愤怒与滔天的妒火,只能紧紧的攥着手中的血玉,才能堪堪控制住心里那暴虐的要毁灭一切的情绪。
明明气氛沉郁到极致,温余却突然咧开了笑容,捂着脸发出了一阵阴沉可怖的笑声。
看着远处正在快速回转的身影,温余舔了舔嘴唇,眼里流转着浓稠的墨,似有无尽的缱绻情深,又隐隐的闪烁着病态的暗芒,声音又低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哑,喃喃自语。
“我抓到你了,小骗子,这一次,你别想逃开。”
缠绵悱恻,如沾了蜜糖的剧毒。
陆鸣沧带着画本和画笔回到荒岛的时候,俨然已经破晓,东方晕开白光,似迎接着太阳的升起。
陆鸣沧将绘画用具递给黑发青年,没有和他说话,还在生气刚刚青年嫌弃他妹妹的事。
直到他看到躺在地上死尸一般的艾瑞克·赫尔曼脸上青黑的眼眶,才惊讶出声,“他脸上是怎么回事?”
温余拿起画本翻了翻里面的纸张,随口回答。
“刚才他醒了,大吼大叫的很吵,我就让他继续睡了。”
陆鸣沧在心中感叹,这青年看起来清清冷冷的,下手还挺重,而且人家不愧是贵族,看看这说话的艺术,揍晕不叫揍晕,叫继续睡下。
不过,做得好!
陆鸣沧心里喊着真棒,嘴巴里却担忧道:“看起来挺疼的。”
老老大一块青黑,感觉都肿起来了,就是不太对称,看得让人想帮他一把,形成对称美。
温余划在纸上的手顿了顿,声音骤然冷了一分,“心疼?那要不然叫醒他,你来画?”
陆鸣沧顿时闭嘴不再说话。
这人……怎么这么凶?
温余翻看着画本中的画作,突然别有深意道:“你没看里面的画。”
陆鸣沧一愣,既而满脸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看?”
他看起来这么像未经允许就喜欢擅自乱动别人东西的人鱼吗?
温余瞥了他一眼,敛眸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冷哼。
陆鸣沧:“?”
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陆鸣沧不愿意理会他,温余也不再说话,握着画本曲起腿,看着不远处的艾瑞克·赫尔曼开始动笔作画。
陆鸣沧在一旁等了一会儿,听着童话书的惊叹声,没忍住暗暗的翻了个白眼,可发现自己实在无聊,想了想,最后还是没忍住,悄悄的挪一点挪一点,很快便凑到了青年的身侧看他画画。
一凑近,陆鸣沧就敏锐的闻到了空气中残存的玫瑰花香,他不由得皱着鼻子多闻了几下,发现黑发青年的身上,玫瑰花的香味更浓。
一瞬间,那攒了很久的疑问终于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我觉得……你有些眼熟。”
温余的笔顿了顿,恢复成冰蓝色的眼瞳里闪过一丝阴翳,眨了一下眼睛,才一边继续作画一边意味不明的似随口道:“我也觉得你挺眼熟的。”
陆鸣沧的心开始“噗通噗通”的跳,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不可置信,歉疚,心虚,难过,更多的是期待和喜悦。
难道他真的是小王子?
变化好大!
他都没认出来,真是太不应该了,明明仔细看看,其实是能发现很多相似之处的。
但他的整个气质都变了……
还对他这么冷漠……
真的全部遗忘了吗?
还是因为他现在装扮成了妹妹,他才没认出来?
陆鸣沧心中的思绪千回百转,停歇不下,可眼前的青年却旁若无人的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一点都不在意陆鸣沧刚刚的话语,仿佛只是把它当成了一句拙劣的搭讪,而结果也显而易见,青年并没有想要继续和陆鸣沧交谈的意思。
青年疏远陌生的态度让陆鸣沧感到束手无策,可他又忍不住想要确定青年是不是自己心中的那个人。
最后陆鸣沧还是厚脸皮的继续出声试探。
“你变得更好看了,胎记也没有了,眼睛怎么变成了蓝色?”
“很多人都说,我长得像我姑姑,也就是洛兰已故的王后。”
陆鸣沧的话语与温余淡淡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出口。
温余眸色淡薄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陆鸣沧却有些没反应过来,愣了愣才迟疑道:“你不是温余?”
温余握笔的手骤然停了下来,他侧过脸看了陆鸣沧几秒,突然倾身凑到陆鸣沧的眼前,越靠越近,在距离一指的距离停了下来,冰蓝色的眼眸静静的凝视着陆鸣沧深蓝色的眼瞳,冰晶般的眸子微微眯起,泛着摄人心魄的幽暗光泽,表情凉薄中带着一丝探究,压低了声音似轻柔而诱惑的问。
“你到底喜欢谁?”
面前蓦然放大的熟悉俊脸,那灼热的吐息,若有似无的玫瑰花香,都让陆鸣沧恍惚,仿佛情景重叠般,让陆鸣沧下意识的觉得他就是自己寻找的小王子,他就是温余。
似被魅惑到,陆鸣沧出神的盯着眼前的青年,声音有些沙哑,咽了咽喉咙,“我喜欢……”
温余却未等他说完就倏然远离,表情一瞬间从温柔变得冷漠,收敛起所有外露的情绪,疏远道。
“你认错人了,我叫余文凡,是你口中那个温余二王子的表哥,他母族那边的亲戚。”
陆鸣沧扬起的心脏顿时摔落下来,失落感充斥着身体,但很快他又重新打起精神来,尴尬的笑了笑,编着借口解释道。
“其实我也没见过温余王子,只是听我哥哥提起过,我当然是喜欢他的。”说着陆鸣沧指了指靠在石头上昏睡的艾瑞克·赫尔曼。
温余不为人看到的眼眸中骤然聚起狂烈的风暴,透着猩红的色泽,转瞬即逝,笔尖划在纸上的力度变得深重。
“你哥哥?”温余低低的复述了一遍,尾音微挑,若有所思。
陆鸣沧整理好心中失落的情绪,因着青年的身份,对他也不由得亲近了几分。
他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和温余有关系的人,恨不得从他那里知道更多关于温余的消息,连忙找各种理由套近乎。
“我哥哥他是温余王子的……朋友。”想了半天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词形容自己和温余的关系,陆鸣沧只能憋屈的用了朋友这两个字。
“朋友……”温余低沉的念了念这两个字。
不知是不是错觉,陆鸣沧总感觉黑发青年的话语中隐藏着咬牙切齿的情绪。
陆鸣沧:“……”
怎么回事?
想起什么,陆鸣沧撇开其他思绪,满含期待的问他。
“你觉得我眼熟,是不是温余王子跟你提起了我哥哥的事?”
这个问句很灵性,既询问了温余的情况,也能从侧面打听出温余有没有完全失去记忆,一举两得。
温余抬眸看向面前眼巴巴的蓝尾人鱼,眉眼微挑,隐下那抹恶劣的嘲弄,在陆鸣沧的注视下,摇了摇头,毫不留情道。
“没有,表弟三年前出了场大病,醒来忘记了很多事情,至于你哥哥的事,是维尔斯告诉我的。”
陆鸣沧心底开始发凉,忐忑与不安盈满内心,他还是不愿相信温余真的把他完全忘记了,不死心的又问。
“他真的一点我……哥哥的事情都没提吗?我哥哥叫……”
话未说完,就被黑发青年打断。
“陆鸣沧。”
三个字突兀的从黑发青年的口中念了出来,字正腔圆,清晰无比。
那双浅蓝色的眼眸也在同时直直的盯向陆鸣沧,似认真辩识着他的反应。
陆鸣沧突然被喊到,怔了一下,“嗯……什么?”
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爱丽,连忙找补道:“你怎么知道我哥哥的名字?”
温余撇开眼,冷嘲一声,似有些不耐烦,话语变得恶劣。
“我说过,是维尔斯告诉我的……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这么关心我表弟又是为什么?怎么,是觉得和艾瑞克·赫尔曼没有可能后,又想找新的下家了?”
感受到青年兀然转变的态度,那冷嘲热讽的话语,陆鸣沧不由得怔住了,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说什么?”
这家伙是不是有病!人格分裂症吧?
如果他不是温余的表哥,陆鸣沧确信,自己绝对会忍不住揍他一顿。
青年似乎也反应过来自己情绪不对,眉头紧锁着深吸了一口气,嗓音嘶哑的对陆鸣沧说了声抱歉,低声解释自己情绪激动的原因。
“表弟那次大病后,身体就一直不太好,长时间呆在洛兰王宫里修养,深居简出,姑父的情况也很不妙,现在洛兰靠温煜表哥在撑着,不好意思,我心情不好,碰到关于洛兰和表弟的事情就有些失控。”
陆鸣沧心一沉,轻轻的摇了摇头,张了张嘴巴,最后还是没再出声。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只能听见阵阵的海风与笔尖划在纸张上的声音,一下一下敲击在心上。
陆鸣沧心事重重,所以他并没有看到身侧青年注视着画纸的眼眸中闪动着异样的光,像一头蛰伏待机的野兽,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爪牙,开始费尽心机,步步为营。
放下诱人的饵,等待猎物心甘情愿的走进圈套,束手就擒。

不知过了多久,天光已然大亮,晨起的阳光铺洒在海面上,海风轻扬。
温余终于把一张画像画好,虽然之前说是速画,但实际上还是用了不少时间,甚至中途艾瑞克·赫尔曼又差点醒来,被陆鸣沧一个手刀再次劈晕了过去。
陆鸣沧拿到微厚的画纸,看着上面栩栩如生的人像,忍不住啧啧惊叹。
这都能当人。体照相机了吧,还按照他的要求做了一点美化处理,不过就是看着总觉得有点怪,这眼神,怎么这么像蔑视?
但这样已经很不错了,陆鸣沧也不再纠结,他小心翼翼的卷好画纸,抬头看着海上远远的找寻过来的人群,转身与黑发青年道别。
“那个,谢谢你啊,我要走了,你们的人也马上找过来了,所以你不用担心。”
因为之前的事情,陆鸣沧到现在还有些忌惮这位温余的表哥,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想到两人也不熟悉,关系也不算怎么融洽,但人家好歹帮了自己这么一个大忙,这个人情还是得还,虽然之前两人有一些小摩擦,但对方也是好好的道歉过的,自己再斤斤计较未免显得太没有气度。
陆鸣沧想了想,开口让黑发青年等一下后,自己又潜入了海中,过了一会儿,陆鸣沧重新回到岸上,揉着红红的眼圈递给了黑发青年一个小贝壳。
温余看着蓝尾人鱼像是受了委屈哭过似的模样,心不由得一紧,手微微颤了一下,嘴巴快于大脑的担忧出声。
“你怎么了?”
问出口后才似懊恼的撇开眼。
陆鸣沧眨了眨眼睛,看着自己在海里努力了半天,挤得两眼酸涩,才落下来的两滴眼泪珍珠,摇摇头,“没事,这个送给你。”
假哭真的很难,还要真的流眼泪,费老大劲了。
温余收敛起眸中的情绪,伸手接过还是湿漉漉的小贝壳。
很轻,有轻轻的响声在里面晃动,似乎装着什么东西,温余眉眼微动,抬眸看了陆鸣沧一眼,在他微红的眼圈上又停留了片刻。
他伸手打开小贝壳,两颗圆润的微粉色珍珠在白底的贝壳内散发着莹莹的光泽,漂亮极了。
温余看着带着粉色的小珍珠,眼中却并没有流露出惊喜的神色,反而变得黝暗阴翳,那攥着血玉的手也更加的紧绷。
陆鸣沧没发现青年的一点异样,无知无觉的抓了抓头,不好意思道:“这个好像在你们人类世界挺受欢迎的,不知道值不值钱,就当作画像的谢礼吧。”
温余捻起一颗粉润的珍珠,扯了扯嘴角,抬眼盯着陆鸣沧幽幽道。
“很值钱……可真是,太破费了。”
陆鸣沧听着青年奇奇怪怪的断句和那莫名其妙像是夹着刺的语气,不由得皱了皱眉。
温余注意到蓝尾人鱼不悦的神情,摩挲着手中冷质的小贝壳,嘴角微微的勾起一个讽刺的笑,似毫无察觉的不经意道。
“没想到这方海域还有如此上等的粉色珍珠,真是块好地方,可惜我呆不了多久,马上就要去洛兰了。”
陆鸣沧一听到洛兰两个字神色就陡变,敏锐的竖起耳朵,转着眼珠子,凑近了想要知道更多的信息。
温余仿佛没有看见蓝尾人鱼悄悄挪动贴近的身影,将两颗珍珠对着光照了照,似一边仔细端详欣赏着,一边随口继续说道。
“听说表弟最近一段时间身体有所好转,温煜表哥正张罗着要举办个宴会庆祝一下,宴请了各国的王子公主前往,似乎也是想从中为表弟择选一位佳人订下婚约……”
温余话还没说完,就被陆鸣沧惊讶的声音打断。
“什么?温余要订婚?”
陆鸣沧不可置信得瞪大了眼睛,叫出声,似乎无法消化这个消息,声音都变得失真了,表情管理更是直接下线。
触碰到黑发青年清冷的眼眸,陆鸣沧才察觉到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可他更想要知道这件事的准确性,便忍着对方探究的表情,急促的问道。
“我就是想问问……温余王子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看着表情忐忑,惴惴不安的陆鸣沧,温余心中诡异的升起一股愉悦,直看得他要忍不住再问一遍,才慢吞吞的开口回道。
“只是联姻罢了,不过感情也可以慢慢培养。”
陆鸣沧一听就反应过来这个意思是温余现在并没有喜欢的人。
这是个好坏参半的消息,既表示温余现在没有喜欢的人,也表示温余现在可能已经不喜欢他了。
可陆鸣沧还是有些不死心,换了个问题继续问道。
“那温余王子之前有喜欢的人吗?”
温余漠然的瞥了他一眼,静静的摇摇头,“没有。”
陆鸣沧蹙着眉不依不饶。
“怎么会呢,我听说三年前温余王子和一位人鱼是……灵魂伴侣……”
陆鸣沧的话说得有些脸热,倒不是因为自己和温余是灵魂伴侣的事,而是因为自己这位灵魂伴侣在三年前突然失踪不说,还抹除了对方的记忆,现在以温余的角度想想,当时的自己是真的很渣。
但陆鸣沧不愿意放弃寻求这个问题的结果,他不想稀里糊涂的就失去自己喜欢的人,所以陆鸣沧认真的注视着青年,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些答案。
却见黑发青年竟然也直直的望着自己,神色幽深,带着冷意与讥讽,语气微凉道。
“灵魂伴侣……呵,你是说你的那位哥哥吗?”
陆鸣沧有些生气,瞪着黑发青年。
温余却没理会陆鸣沧愤怒的表现,眼瞳中流转着阴沉晦涩的情绪,咄咄逼人的继续道。
“既然是灵魂伴侣,那为什么会突然消失?在明知道他正处于隐性alpha分化期的时候,一走了之,这就是你所谓的灵魂伴侣?”
像被掐住了要害,愤怒的情绪被打散,陆鸣沧的脸红了又白,张着嘴巴蠕动了半天,才嗓音沙哑的说出话来,语气却低弱了很多。
“我……哥哥他不是故意的……只是发生了意外,他被家里抓回去了……”陆鸣沧苍白的解释。
温余眸光微闪,呼吸骤然间变得急促起来,他下意识的捏紧了手心的血玉,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靠近了蓝尾人鱼继续沉沉的逼问。
“难道不是你哥哥伤了温余的心,温余才会选择遗忘所有关于你哥哥的记忆?”
陆鸣沧下意识否定。
“当然不是,那是我……哥哥抹除……”说到一半,陆鸣沧反应过来,立刻闭上了嘴巴,警惕的看着黑发青年,“你在探听什么?”
温余嗤声冷笑,“我需要探听什么?你哥哥的苦衷?难道不是你自己提起的话题吗?”
陆鸣沧气闷,可又没有办法,事实正如黑发青年所说,现在是他在纠缠着对方想要知道温余的事情。
想到这里,陆鸣沧只能按捺下不定的心绪,缓和自己的语气,对青年解释道。
“抱歉,是我太敏感了,不过我哥哥和温余王子的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哥哥并没有抛弃小王子……他很喜欢小王子,也不会做让小王子伤心的事情,那次真的只是一个意外,我……哥哥只是想保护小王子。”
温余微凉的眼底骤然闪过一抹诧色,似想到什么,脸色又变得异常难看,眸光剧烈的闪动震颤着,像是快要控制不住心底喷薄的情绪。
他想要不顾一切的控制住眼前的蓝尾人鱼,质问他是不是又在欺骗自己,想问他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离开,又为什么要……抹除他的记忆。
可他只是定在原地,微垂着头,让微长的发遮盖住自己的眼眸,挡住眼底病态的疯狂欲念。
他习惯性的紧攥着手中的血玉,像是把它当成了眼前的人鱼,想要狠狠的捏碎,嵌入骨骼中,这样就可以将他融入自己的血液,谁都无法分离。
所谓的意外,难言之隐难道不是为了背叛而编造的理由?
离开是事实,抹去记忆也是事实,而现在,他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他的眼前,还以这样的模样,想要勾引艾瑞克·赫尔曼!
他这个水性杨花,不知羞耻的人鱼!
根本就不能相信他说的话,满嘴的谎言,就如维尔斯所说的,这人鱼惯会蛊惑人心。
可为什么,一听到他说有苦衷,自己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心绪恍惚,神摇魂荡?
竟然希望一切真的如同他所说的,只是意外,而他的离开也是迫不得已,三年的不出现更是因为被困在了家中,没有办法。
在听到他说喜欢自己的那一瞬间,那颗已经在三年前冰封的心脏,竟然又像要融化开来,重新焕发生机,恢复跳动,然后逐渐加速,一下一下,“噗通噗通”,激烈而心悸的无法忽视。
他希望他依旧爱他。
甚至即便只是欺骗的也好,只要他在他身边,永远陪着他,那就够了。
这么卑微的乞求一点点爱意,这样没有原则的自己,犯贱的自己,让温余感到痛苦和悲哀。
可毫无防备的,心底那悄然钻入的期待与微妙的喜悦已经像一颗落入心肉中的种子,汲取着鲜红的血液,剖开心脏,扎根于底,然后快速的生根发芽,蔓延壮大。
想要抓住眼前的人鱼,将他囚。禁在自己的身边寸步不离。
想让他尝遍这三年来自己所承受的所有苦痛与煎熬,看他痛哭流涕,乞哀求饶。
想看他发现自己没有忘记一切后的惊惧。
想要他承受放弃自己的代价。
他想要……
一个真相。
温余的情绪再次剧烈起伏起来,脖颈后的腺体开始发热,身体中那股因长久无法得到抚慰,而变得无比凶暴的精神力似又要脱离沉眠狂躁起来。
温余只能攥着血玉,掐着自己的掌心,压制下岌岌可危的精神力爆。发,用痛感让自己清醒,不至于被混乱占据思绪,被疯狂。操控身体。
因为太过用力,温余整个身体都微微的发着颤,出口的话语也变得颤抖,沙哑得不行。
“他们之间的事,与我无关,有什么隐情,那就让你哥哥自己去解释。”
说完温余拖着沉重的身躯回到石头前坐了下去,面无表情,闭眸假寐。
陆鸣沧站在原地停了很久,才转过身往海里挪。
温余听着他逐渐远去的声音,磕在石头尖角上的手掌自。虐般的使劲,倏然被划开了一条口子,流下一缕缕鲜红的血液,温余却一动不动,似毫无感觉。
他需要痛苦,这样才能保持冷静,阻止自己失去理智的直接伤害陆鸣沧。
他也不敢睁开眼睛,怕看到人鱼离开的背影,会无法控制自己,让陆鸣沧察觉到他异样的情绪。
所以他只能长久的枯坐在原地,等待陆鸣沧的选择。
留下来,或者被他从人鱼窝里揪出来,抓回去。
陆鸣沧并不知道温余已经计划着掀翻他的老巢,他往海边挪了几步,想了想,最后还是停了下来,转过身高声询问道。
“表哥,你什么时候离开蓝星?”
温余额头的青筋鼓了鼓,咬牙切齿道。
“三天后。”
陆鸣沧继续问。
“他也要去洛兰吗?”他指了指一无所知,躺了一晚上的艾瑞克·赫尔曼。
温余终于忍不住倏的睁开了冰蓝色的眼睛,目光如箭般的刺向没心没肺在他心上撒盐的蓝尾人鱼,语气变得格外阴沉。
“是啊,他也去,所以呢?”一字一顿,凶狠得像是要吃了陆鸣沧。
陆鸣沧莫名感到一股危险,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干咳一声,再次提声对黑发青年喊道。
“那你能不能把我……哥哥也带上,你说得对,他应该自己去找小王子解释清楚,所以,我回去就让他来找你,可以吗?”
温余倏的撩起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不远处的蓝尾人鱼,过了好久,才似回过神般,点了点头应道。
“好,我等他,三天,三天的期限,在这里见面,过期不候。”
陆鸣沧开心的笑了,用力点头。
“好,就这么说定了,那再见!”
陆鸣沧说完,转身灵活的跃入海中,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
看着蓝尾人鱼消失的背影,温余冰蓝色的眼眸变得无比幽深,俊美的面容带着几分阴鸷,嘴角勾起一个怪异的微笑。
“下次见,小骗子,记住,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说着,温余抬起鲜血淋漓的左手,看着白皙手腕上戴着的手表模样的金属环,屏幕亮起,一个绿色的小点闪烁着出现在上面,正以极快的速度移动着。
温余死死地盯着那微亮的绿色小圆点,眼底沁着狠意,轻声呢喃。
“可别等我把你抓回来呀……”
尾音微勾,带着柔情百转的甜腻,挟着势在必得狠戾。
过了一会儿,一艘大船目标明确的驶向海岛,甲板上的维尔斯遥望着远处,蹙着眉,沉默不语。
王子殿下要他五小时后再过去找他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说……
维尔斯蓦然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猜测下去。
王子殿下真的等到了那条人鱼?
两年半,每个月一次的蓝星之旅,几天几夜不肯停歇的海上航游,漫无目的,永无止境。
他终于还是得偿所愿的,遇到了他。

第25章
维尔斯来到海岛没有看到什么人鱼,只看到表情冷淡的自家王子殿下,以及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克罗四王子。
维尔斯满心疑问,但他并没有问出口,指挥着众人抬起克罗王子就跟着温余登上了船。
温余回到了海岸边的住所,没进客厅直接拐到了一侧的泳池跳了进去,沉没在水中闭眼放空自己。
维尔斯只是晚了一步,转眼就看到自家殿下竟然又泡水里去了,他叹了口气,苦着一张脸走上前,和泳池旁的另一位高个子护卫站在一起,一边注意着泳池里的动静,一边自言自语。
“殿下怎么又跑海水里泡起来了,这还没泡够吗?”
另一侧高大健壮,一身黑色西装,沉默寡言的护卫并没有回话,笔挺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维尔斯瞥他一眼,没忍住,又叹了一口气。
他总觉得王子殿下近年来性情大变,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自从旁边的傻大个被殿下挑来做随身护卫后,他这个护卫长不像个护卫,倒越来越像个老妈子。
每天都提着一颗心做事,生怕他家王子殿下又发生什么事情或者又准备发生什么事情,细数这三年来叹的气,感觉已经叹完了自己一辈子的量。
他甚至脑子发晕的时候会羡慕旁边的傻大个,除了命令以外,脑袋空空也是挺好的,没有烦恼。
但大部分时候,他都无比讨厌这个空有蛮力不知变通的大傻子。
“若不是你今天拦住我,殿下怎么可能会流落荒岛这么长时间,现在又泡水,你也不想想殿下现在的身体,病重了怎么办!”
维尔斯怒气冲冲的指责身侧的科德,还在计较他阻拦自己跟随温余上游轮的事。
被维尔斯称为傻大个的科德那张木讷的脸上情绪不变,非常平静的回了他一句。
“殿下要我阻拦你跟随。”
维尔斯被他不慌不乱,心平气和的态度气到,第一千次的想要拔出武器教训他一顿,但碍着自己护卫长的身份,只能憋气的安抚自己,不能和傻子计较!
三年了,这家伙的性子他早就一清二楚,在殿下挑选随身护卫的时候,他就该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的,更别说三年来这类事发生的还不少,他明明应该习惯了,但不管多少次,他还是会被气得想要吐血。
维尔斯至今还记得王子殿下在挑选随身护卫的时候提的两个问题。
他忘不掉,即便是现在回想起来,都依旧觉得惊惧恐慌。
当时,王子殿下表情淡淡的问:“当发现我在自残的时候,你会怎么做?”
虽然对这个问题感到震惊,但现场的所有护卫候选人无一例外都回答了立即阻止。
殿下点点头,又提出了第二个问题。
“如果我命令你站在一旁不准阻止呢?”
有一大半护卫依旧毫不犹豫的回答了以殿下的生命安全为重,会立即阻止,有一小部分人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了违抗命令,及时阻止,只有科德一人回答的是听从命令。
王子殿下最后选择了科德,把维尔斯吓坏了,那段时间天天寸步不离的跟在殿下身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就怕他自残。
可谁知……
“哗啦”一声水响打断了维尔斯的回忆,他回过神,连忙将手中的毛巾递给从泳池走上来的王子殿下,温余拿着擦了擦脸,然后转身走进了房子。
维尔斯看着从海岛回来一路上都格外沉默的王子殿下,心中的忧虑更加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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