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地说，是除了他们，再也没有其他人！
“总不可能……这些店铺都放假了吧？”孙逸飞脸色难看，行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没注意到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可一旦注意到这怪异，孙逸飞心中的恐惧便一层一层冒出来。
“就算今天是公共假日，街上也应该很热闹，不可能一辆车都没有吧？”常可心咧了咧嘴角，他想要露出一个笑容，结果勉强的表情却比哭都要难看。
他们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只是他们不敢将那恐怖的猜测说出来，这时，高洋咬了咬牙说道：“不管了，不是说要报警，我们去警察局看看！”
接着，一行人继续向前走，李晴心里害怕，忍不住挽住了身边王露露的手臂，说道：“露露，太可怕了，正常街道上，怎么可能除了我们再也没有其他人？你、你真的看见杜兮雪的尸体了吗？那会不会是杜兮雪变成了鬼向我们报仇？”
王露露一瞬不瞬地看着李晴，让李晴心中升起诡异的恐怖感，好像，随着杜兮雪的死去，王露露也变得不一样了。
好在这时，王露露出声道：“我们又没有对不起兮雪，就算是厉鬼报仇，和你我也没关系。”
两人的对话并没有回避其他人，陈强等人听见了脸色更加难看了，这就是他们心中最恐怖的猜测，如果真的是杜兮雪变成了鬼，来找他们复仇，他们一定会死的！
李墨将视线从这些学生身上收了回来，转而看向周围的商店。
或许学生们对李墨不在意，但其他玩家可是一直在观察李墨的一举一动，见李墨久久没有收回目光，他们也向周围的商店看去。
说起来，最初他们也看到了这些商店，视线一掠而过，此刻仔细观察，倒是真的发现了不同。
商店上有些商店有名字？有些商店初看不在意，好像他们知道这里有店铺，但细看却发现店铺具体的造型和名字都很模糊？
相比于其他人的困惑，李墨的视线则同蓝雅相触。
蓝雅曾经提到过梦境，现在他们的发现，一步步佐证着，他们正身处一处梦境空间中！

一行人在寂静的道路上行走着，天色苍白，可他们的脸色却比天色还要苍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难道真的是鬼物的复仇吗？
好在，在众多学生即将陷入绝境中时，警局出现了他们的面前，让人看到了些许希望。
“警局里，该不会也没有人吧？”孙逸飞犹疑地问道。
“有没有人，进去看看就知道了。”高洋说完，当先走在了前面。只是从他放大的瞳孔，能看得出来，他心中也十分不安。
只是出于他们这些人在班级里一向嚣张、作威作福的地位，不能丢了面子，才一直强撑着出头。
李墨等人并没有刻意表现，他们跟在众人身后，走进了警局，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接待台。
“我以前来过这里，这里，应该有一个警察的，我还记得他的样子，现在为什么没有？”常可心左看右看，看不到自己想要的，声音不免颤抖了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真的是厉鬼的复仇吗？”孙逸飞迷茫地问。
“所有人都消失了……别人肯定会注意到这些异常的，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是的，一定会有人救我们……”李敏眼睛里的迷茫，尽数被厚大的眼镜遮挡了，但却从脆弱的声音里倾泻出来。
“我要回家。”这个微弱的声音一出现，迅速有几道相同意思的声音响起来。
人脆弱的时候，最先想到的就是家人，更何况，其他人已经消失了，他们也想要知道家人有没有危险。
见很多人已经要往外面走了，李墨给罗庆云一个眼神，罗庆云也知道现在不能让受害者全部脱离掌控，主动同李墨一起，将其他人的路线堵住。
“滚一边去！”高洋心里正不耐呢，看到挡住前路的李墨等人自然没有好脾气。
“你俩有大病是不是？几天不挨揍，你们浑身不爽吧？”常可心一瞪眼睛，恶狠狠地说道。
李墨无动于衷，罗庆云可不会惯着他们，罗庆云嬉皮笑脸，脸上的表情在别人听起来有几分贱贱的：“是，我非常不爽，你打我啊，不用客气，快来！把我大哭我服你！”
李墨看了罗庆云一眼，下意识地挑了挑眉，随着在鬼堡时间的增长，或者也可能是异能的影响，罗庆云开玩笑的频率低多了，也很少听见罗哥说服谁了。
常可心可不知道这些，捏了捏拳头，就硬冲了上去，刘可不忍直视地闭上了眼睛，夏雨雪和庄敖两个新人满目崇拜。
他们在鬼堡的时候，也听过罗庆云的能打的名声，想来这人根本不是罗哥的对手，就算是又多了几个人，也一定不是罗哥的对手！
为什么说‘又多了几个人’呢，常可心他们可不是英雄，单挑干不过，就换一种方式单挑，常可心他们6个人，单挑罗庆云一个。
蓝雅脸上带着微笑，对这些暴力手段完全不敢兴趣，她只一边小声地同李墨说着这几人的名字。
李墨很快便记住了，孙逸飞、高洋、常可心、陶岩、刘向南 、朱广裘，按照蓝雅的调查，这些人平时在班级里也不干好事儿。
“他们几个以高源为首，高源就是那个和杜兮雪一起休学的男同学……”说到这里，蓝雅的神色忽然一顿。
不等蓝雅继续思索下去，罗庆云这边的打斗已经接近尾声。
罗庆云不至于连6个人还收拾不过来，没一会儿，就放倒了一地，罗庆云还贱贱地说道：“你们真没用啊，没把我打哭，也没把我打服。”
李墨则顺势走上前，罗哥给完他们体面后，这些闹得欢的同学，学会了友爱，终于能好好交流了。
“我们几个去过四楼，当时确实看到了杜兮雪的尸体，那时王老师还活着，承诺她会处理杜兮雪的事情，但后来，王老师死了，杜兮雪的尸体反而消失了。”
李墨淡淡道：“接着，校园里其他班级的同学消失，街道上的人消失，城市里只有我们这一群人……
你们也一定有这样的猜测，这会不会是已经死去的杜兮雪复仇？
其实想要知道真相，只看接下来我们中有没有人死去。”
“如果我们这些人分开了，在这过程中，有人死了，也没人知道。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所有人聚在一起，就算厉鬼报仇，我们也可以一起寻找解决办法。”
李墨目光在其他人脸上一一划过，入目的面孔，年轻但是却充满了迷茫，以及一股子无畏的躁动不安。
他不希望所有人分散开，但是一味的强硬显然不合适，毕竟他能盯着一个两个，但所有的学生如果全部忽然跑向其他地方，他也没有办法盯着所有人。
其余学生陷入沉思，一时没有说话，刘可则好奇地问道：“为什么大家要分开？虽然我有时候也会想要回家，但是你们看看，除了我们这些人，整个城市的人都空了，警局里面也没有人，难道我们家中会有人吗？”
刘可说完，在场的学生脸色更不好看，有些人想到这里，忽然忍不住哭了出来。
是啊，整个城市都空了，他们家中难道就能特殊吗？
虽然李墨和刘可说得有道理，可依然没有挡住部分学生想要回家的心思，对此，李墨只拧拧眉，便随他们去：“可以，你们不后悔就行，但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只要你们活着，我建议你们回家看完之后，立刻返回学校。
还是那句话，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不要分开。”
其他学生也不笨，自然明白了李墨的意思。
一番骚动后，只有十人选择回家看看，其中还有六人是之前挨揍的高洋等人，剩下的四人也是见高洋等人走出来后，才慢慢地站出来的。
这样一来，李墨更不担心了，他只是点点头，再次交代了要尽早返回学校，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问题之后，便放任他们离开。
高洋等人离开警局，走到外面，脸色阴沉。
刘向南呸了一声：“居然敢站在我们头上？也不看看他们配不配？”
高洋也露出了怨恨的表情，“这件事情不能那么算了！我们得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
孙逸飞看着空荡荡的街道，苦笑道：“可你们不觉得，他们说得有道理吗？”
“厉鬼复仇？”说来也奇怪，在高洋没有亲自面临死亡时，他竟然没觉得眼前多么恐惧，他咬了咬牙：“这只是他们的一面之词，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说完，高洋转眼看到空荡荡的街道，说道：“就算是真的，这件事情也该轮到我们去管……”
闻言，孙逸飞几人心有同感，谁心里还没有一个英雄梦呢？他们虽然是小混混，不，应该说就是因为他们混，才更向往万众瞩目，成为人群的焦点。
接着，高洋看到一同出来的的几个男生，脸上阴狠一闪而过，“刚刚我们打架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上？”
几人有些懵，他们又不是高洋等人一伙的，不上不是正常的吗？
但显然高洋几人不这么想，抓住其中一个，一边揍一边说道：“我让你不上！你是不是站在一边看我们笑话？”
孙逸飞几人根本没想回家，他们平时也不常回家，多在兄弟家里玩儿，特别是父母在外地的王源家中，更是成了他们日常聚会的地点之一。
打完架后，浑身舒爽的几人一商量，便做出决定，这种情况还用说嘛？当然不能回到学校，干脆去王源家中算了！

李墨几人从警局出来，没走多远，身后就有四个人追了上来。
这几个人他也熟悉，刚刚这些人选择离开时，李墨就知道了这几人的名字。
赵明德、张峰、陈强、钟域。
其中陈强算是老熟人了。
此刻几人眼神闪烁，裸露在外的皮肤也一块青一块紫的，罗庆云忍不住贫了一下：“你们这是遭受了生活的毒打啊，还是别张罗离开了，和我们一起回学校吧。”
陈强几人闻言叹了口气，“我们也是倒霉，出去就被那群渣揍了一顿。那些人一向无法无天，平时我们这些普通学生总会受一些欺压。”
这件事情虽然在李墨等人看来，听着不合理，但是其他同学眼里，却再合理不过了。
不过，他们这些人回来追大部队，也不是因为想要罗庆云等人给他们出头啥的，而是在他们愤愤不平地想要真的赶回自己家中时，才傻眼了。
街道上根本没有他人，也没有公交车出租车，他们家也不在学校附近，总不能靠两条腿走回家吧？
最后想来想去，还是和大部队混在一起比较好。
接着，李墨等人继续返回学校的路程。
如果有选择，李墨也不愿意回到那个地方，但他们想要收集线索，想要通关，就算明知道学校可能是最危险的地方，为了那一线生机，也只能拼了。
路上，李晴眼珠子一转，凑到了罗庆云身边，说道：“没想到哥哥你这么能打，如果真的是厉鬼报仇，你也一定能够保护我吧？”
罗庆云被李晴的声音弄得很不自在，他嘿嘿一笑道：“我说能，你信吗？”
“我信啊！”李晴故意做出崇拜的模样，她也确实很佩服罗庆云的身手，同时李晴又有些疑惑，这样一个能打的人，在他们这个并不和平的班级，应该早就出头了啊？
可过去她好像对罗庆云没什么印象，只朦胧记得，罗庆云是她的同学。
罗庆云在和异性聊天方面一直天赋异禀，在黑文山游戏中，罗庆云就将女导游，哄得开开心心的，这一次游戏进行没多久，罗庆云又同李晴聊得火热。
至于刘可，则呆在了王露露身边。
王露露的神色很恍惚，从她知道好友被逼迫自杀时，她便是这样的状态，刘可尝试从王露露这里，获取更多信息，但显然，王露露并不会配合她。
如果这是梦境，王露露到底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
除了刘可之外，其他的人，玩家在思索着这次游戏，而其他学生，心情也并不平静，显然没有从一系列变故中走出来。
“这个城市，怎么可能就我们这些人呢？”郑依云忍不住问。
她表情茫然，看着周围的人，想要从别人那里得到一个答案。
“其他人都消失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李墨想了想说：“也许不是其他人消失了，是我们消失了。”
“我们消失了？”
几个学生都看向李墨他们，不明白这些人说话的意思。
他们就好好的在这里啊，怎么是他们消失了呢？
好在，这些人的智商没有问题，周围空荡荡的环境，又在提醒着他们，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显然，比起‘城市里所有人都消失’，还是‘他们自己消失’这个结论更靠谱。
李墨也没有办法，必须要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的处境，他们才更可能收集到足够的线索，从而活下去！
路上，李墨一边走，再次询问道：“你们的处境，不需要我说了，目前的猜测是，所有的诡异的，都是因为杜兮雪的死亡引起的。
关于杜兮雪，你们知道多少？”
类似的问题，他问过陈强，从陈强那里得到的答案，但李墨并不信任他，早就打算多问几个人。
“杜兮雪很漂亮，就是听说男朋友很多，好几个都是校外的。”祝双想了想，小声说道。
“这应该属于脚踏几条船了，踏就踏了，别人不知道也没事儿，可关于她的事情，都被打印出来贴在洗手间，每天我们下课都争先恐后地赶到洗手间，去看她那些花边新闻，就当听故事了……”张晶洛以前对杜兮雪的八卦很感兴趣，再说，当时也不是只她一个人感兴趣，大家都这样，就算杜兮雪被传自杀了，她也没有太多负罪感。
“以前的时候，听说有人为她跳楼过。”郑依云说道。
“对了，还有人说，在她书包里，有人翻出了那个东西……”陈强其实知道这是八卦，应该是假的，但是架不住所有人都说啊。
李墨正在整理信息，这边，王露露气愤地站出来，大声说道：“你们说谎，兮雪她是个好女孩，根本不是你们说的这样！”
在王露露的目光下，其他几人有些羞愧，他们其实知道那些事情或许不是真的，在洗手间贴着的内容，更是离谱滑稽，但是这还是成了他们的一个谈资，每当杜兮雪从他们身边走过去的时候，他们便对杜兮雪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等杜兮雪看过来，他们的声音又消失了。
班级里是这样，上课这样，下课还是这样，一些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对人家造成多么大的伤害，他们只会觉得兴奋。
瞧瞧，原来她私底下是这样的啊！
被拒绝过的男生，暗恋过她的男生，比不过她的女生，嫉妒不服气的女生，无论男女，都在某一个时间段，对她充满了恶意。
就算有一些人，可能没有那么大恶意的，被裹挟着，也要私底下议论几句这些事情，否则，和朋友连说的话题都没有。
因为极度的恐惧，被压抑着的不安，很快爆发了。
这次被怼的人没有惯着王露露，陈强反驳道：“王露露，你看见了？你和杜兮雪一天二十四小时在一起吗？你知道她私底下是什么样的人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为她说话？”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诋毁别人！”王露露说完，想到杜兮雪的死亡，眼睛里又盈满了泪水。
只是泪水很快被她压了下去，她的脸色更显得阴沉几分：“如果真的是厉鬼报仇，你们都会死！”
“你别说风凉话了！你也会死！王露露，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应该站在哪儿边？”陈强也很生气了，主要还是害怕，害怕真的有厉鬼报仇。
最终，李晴注意到这边，不想让好友吃亏，站出来打圆场道：“你们不要吵了，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渡过这次劫难，别厉鬼没来，我们自己却先乱起来了！”
其他人给李晴个面子，不再继续吵架，但也是各走各的，满脸都是忧虑。
李晴则到了王露露身边，挽住王露露的手臂，说道：“露露你呀，不要和他们吵了，就当他们满嘴臭屁好了。当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我们要活下去……”
不等李晴继续说，王露露却有些奇怪地问道：“晴晴，兮雪出事了，你为什么都不难过？”
李晴心中莫名地泛起一阵恐惧，王露露只是继续盯着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单纯的奇怪，只重复着说道：“你为什么不难过？”
李晴啊的叫了一声，眼前的王露露，还是人吗？为什么她的表情这样让人恐惧？
李墨等人自然注意到了李晴的异样，李墨几人快步上前，正好看见，王露露的脸上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阴森森道：“你不难过呀！”

王露露歪着头问：“你不难过呀？”
这模样真的将李晴吓了一跳，好在，很快王露露恢复了正常。
李晴也当刚刚是她的错觉，仍旧时不时在王露露身边安慰着王露露。
这次不用李墨出手，蓝雅和刘可已经将这王露露、杜兮雪、李晴的三角友情调查清楚了。
蓝雅小声说道：“她们三个一直好友，从小到大一直是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级，难得的缘分，让她们三个越走越近。”
刘可之前在王露露身边，也得到了很多深入的信息，“表面上她们三个很好，实际上，是王露露同两人关系很好。
李晴和王露露最先认识的，杜兮雪是后来被王露露带进来的。
王露露是三人关系的纽带，她性格活泼，希望她的好朋友，能和另一个她的好朋友，也成为好朋友，但实际上，她一直没有做到，或许她以为自己曾经做到了吧？”
李墨听了，没有说话，这样的复杂关系，他自己是理解不来的，从蓝雅和刘可的表情看，她们理解这样的关系，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思索间，李墨几人总算返回了学校。
这样折腾一小天，等他们回到学校时，天已经快黑了。
原本被层云遮挡的金乌也即将会被黑夜掩盖。
坐在教室内自己原本的座位上，李墨从书桌里拿出几本书翻看起来。
“李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看书？”张晶洛凑近了问。
不只是张晶洛，其他的同学眼睛里也泛着几分诧异，倒是几名玩家，若有所思。
这并不是智商的差距，而是玩家已经习惯于，看任何事情都从分析灵异事件的方向入手，这也是在游戏中，玩家的生存概率要比普通人高出很多的原因。
李墨翻开着书本，将一本放下，又拿出一本练习册，这才说道：“杜兮雪的语文比较好，是吗？”
张晶洛回想了一下，点了点头，“杜兮雪偏科很严重，学的最好的一科就是语文。班主任是我们的语文老师，她最喜欢杜兮雪了。”
很多时候，杜兮雪的作文还会被当成范文，在全班同学面前朗读，那些矫揉造作的文字，和她矫揉造作的美貌，和这个已经躺平的班级格格不入。
班主任在班级里教授语文，对于杜兮雪这样敏感多愁又有文采的孩子，很欣赏，在那段时间，杜兮雪的事情传得最厉害的时候，班主任还每天趁着学生上课时，去往洗手间，将那些关于杜兮雪的宣传单撕下来，可她撕得多，那里贴得更多，总有数不清的新的打印纸贴在墙上，怎么都撕不干净。
张晶洛没奇怪，李墨会知道杜兮雪的语文成绩好，在她的记忆里，李墨虽然不怎么张扬，但是也是班级里的同学，想来也是坐在座位上，对杜兮雪爱慕的男生之一。
玩家们却不这样想，他们的神色微微一动，李墨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直接解释道：“你们看这本语文书，语文书的内容是最全的，包括上面的课文，文字清晰不多不少，你们再看其他的课本。”
其他的课本和练习册，里面很多文字都是模糊的一团，看着像是云雾一样，不集中注意力去看，根本不会发现，反而觉得这很正常，可一旦注意看了，谁都能发现怪异。
“所以，这不是平行或者异空间，这里是梦空间！”蓝雅掷地有声地说。
“翻开书籍，确实是判断我们是否在他人梦中的好方法，因为一个人哪怕是做梦，除非天赋奇才，否则不可能在梦中将所有书本上的文字全部还原。”刘可也说道。
其实刘可本身也做过梦，在梦中她还写过一首诗的，梦里的她觉得自己写出的诗文和古代的才女不相上下，但是当她醒来，她梦中的诗句到底是什么，根本想不起来。
这就是梦境，对于才华和文字方面的模糊，只知道很好，但具体如何，根本不可能付诸于真实记忆。
“这是……梦吗？我们都是别人梦到的人？”张晶洛听着李墨几人交谈像是在听天书一样。
“就像是《爱丽丝镜中奇遇记》中写的一样，叮当兄弟告诉爱丽丝她是假的，所有人都是假的，是红国王梦里梦到的东西？当红国王醒来，所有的一切都会消失？我们也会从梦中醒来？”闻言，李敏在一旁推了推她厚重的眼镜说道。
“恐怕不是呢。”刘可的声音温柔，但说出的话语却很残酷：“也许陷入的是一个恐怖的梦里，需要我们自己查找线索，找到离开的方法，如果在这里死去，我们也很大可能会死去。”
闻言，李敏等人面面相觑。
李墨心中虽然有一些猜测，但他暂时并没有说出来。
确定了这是梦境，一个新的问题会紧跟着浮现出现，这到底是谁的梦境？
从书本上，以及他们目前搜集到的线索看，这应该是杜兮雪的梦境，也就是鬼梦，鬼物的能力千奇百怪，他们被困在鬼梦里，也说得过去。
当然，这是最难搞的一种情况。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可能，这并不是鬼物的梦境，杜兮雪作为鬼物没有做梦的能力，而是借助其他人的梦境，将他们困在这里。
如果是这样，做梦人从梦中惊醒，他们就能从噩梦中逃脱。
更极端一点，做梦人死了，他们也可能从梦境中醒来！
李墨脑海中转过这些念头，表面上不动声色，耳边则适时地响起了蓝雅温婉的声音：“如果这是梦境，我们还会需要睡眠和食物吗？”
蓝雅也并没有主动提及做梦人的话题，李墨略想了想，便明白了蓝雅的顾虑。
这是梦境，他们时刻处于做梦人的监督之下，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只能放在心底，这样一来，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才可能突击成功，而不是被人早早的窥探到他们的意图。
罗庆云和李墨、蓝雅不同，脑子里没那么弯弯绕绕，他认真地想了想，说道：“这个不好说，我也做过梦，梦里也有吃东西的时候，虽然吃不出什么味道，但是确实可以吃，吃喝拉撒梦里一样不能少。”
他前几天还做过一个上厕所的梦呢，太真实了，梦里他甚至听见了哗哗哗的放水声，那时候他处于半睡半醒间，立刻惊醒，以为自己尿床了！
想到这里，罗庆云便很自然地想到，某种极度的情绪，不论是羞耻、紧张、恐惧，都可能会让梦境中断。
而梦，就一定有做梦人！
他也曾经做过梦，梦里没有他，但是他却能一直跟随着一个人物一个视线去观看梦境的发展，即使是鬼物的梦，也应该有一个载体。
罗庆云难得地想到了这么多，但他出于梦境中的不安感，这些念头，他也只放在了心里，等着到时候没有别人的目光时，将自己的想法告知李墨他们。
除了玩家，这里的其他人，他都不相信！谁知道这是不是鬼物的载体？
“罗哥说的对，但是也不完全对。”刘可对梦境也不是一无所知：“因为梦境中，时间是不定的，有可能这一刻是白天，下一刻就会变成黑夜，没多久，因为剧情故事发展，又变成了白天……但是就算一瞬间天亮了，梦中的我们没有睡眠，也不会感到困倦。”
“我们虽然被困在了梦中，但是暂时我们还算安全，并没有生命危险，这段时间，也是我们收集线索的最佳时间。”想了想，李墨说道。
玩家还好，对李墨言听计从，但是其他同学闻言，不免皱起了眉头。
如果真的是厉鬼杀人，难道他们调查得多了，就能找到不死的办法了吗？
与其相信这个，还不如相信当鬼物出现时，他们跪在地上，祈求杜兮雪的原谅呢！
出于恐惧，还是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我听说鬼物都在晚上活动，越是夜晚，鬼物的能力越强，夜太深了，我们还是老老实实找个地方呆着得了，送死也没这么上赶着的！”
说话的是一个女同学，女生长得并不漂亮，穿着宽大的校服，给人感觉阴森森的，说话时阴阳怪气的，看起来并不是很好相处。
李墨也认出了这个女生的身份，之前，他站在讲台上，告诉大家四楼发生的真相时，曾被人误会和人表白，当时别人提到的女主角就是这个叫‘卢莉娜’的女同学，那时候满班级都是哄笑声，可见卢莉娜在班级内的人缘。
卢莉娜人缘好不好，和李墨没多大的关系。
再说鬼物的能力，只要是鬼堡的玩家都知道，鬼物的能力并不受白天黑夜的限制，这次游戏中，王老师也死于白天。
但是李墨要承认，人类对于黑暗会本能地感到恐惧，既然其他人不愿意夜晚调查，他更不用着急了。
李墨从善如流地说道：“也好，就这样吧，等到天亮我们再进行调查。”
接着，众人便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有的人趴在桌子上，有的人还没有从这件诡异的事情里回过神来，还有的人，小声又恐惧地同身边的人说话。
至于李墨等人，则互相看了一眼，从教室里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