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天师找了个阳气旺盛的助理by七一仔
七一仔  发于:2024年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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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红的双眼里全是恶毒!张铭恨不得掐死言阳,他居然敢说自已的艺术创作是狗屁!!
张铭欣赏着言阳逐渐痛苦的脸色,突然笑了起来:“我的艺术!该受世界瞩目!被万众瞻仰!!
你该死!!你们都该死!!居然不愿意为艺术献身,居然敢嘲讽艺术!!
哈哈哈!都该死!!”
趴在左肩上的沈书晚,看到言阳因窒息而逐渐涨红的脸,她终于抬起右手中的判官笔。
言阳努力出声,制止沈书晚:“再、再等等!”
沈书晚不解,却听话地停下了动作。
言阳感受到,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少,脖子上的痛感也越来越难捱,呼吸节奏被打乱。
窒息感蔓延到四肢,言阳不可控地后退了一小步。
“你的、那些东西,都是、狗屁!”言阳再次出声刺激张铭。
张铭陡然用力,推着言阳,压在墙上,“哈哈哈哈!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你们什么都不是!最后这个世界能记住的只有我张铭!!
一位伟大的艺术………”
张铭的话没说完,被人一脚踢飞。
大口大口的空气,被言阳毫不客气地吸入,喉间充斥着铁锈味,眼前是一片闪着亮点的黑幕。
他顺着墙缓缓下滑,被一双温热有力的手托住。
那双手抚上言阳的后背,轻轻抱着言阳,支撑着言阳站直身体。
隋玉竹的声音响起,由远及近:“哥哥!哥哥!”
言阳伏在隋玉竹肩膀上,闭着眼,呼吸逐渐平稳。
等言阳慢慢睁开眼,越过隋玉竹的肩膀,看到被警察压制住的张铭。
而沈书晚等鬼,因为隋玉竹和警察的到来,不敢靠近。他们本就魂魄不全,再加上还不少生前就只是动物。
言阳看到他们乱作一团,凄厉的叫声直冲耳膜。
白小琴拼命克服对警察身上阳气的惧怕,冲进包间,挡在众鬼身前,温柔地劝说他们镇定。
尖细刺耳的鬼叫声渐渐平息,言阳也终于缓了过来。
言阳抬手,拍了拍隋玉竹的背,声音嘶哑:“没事了。放开我吧。”
隋玉竹没有动。
他知道,自已现在的表情一定极其难看,愤怒、心疼、不解糅杂在一起,他怕言阳被自已吓到。
言阳再次出声,“不能让我白牺牲这一回吧。”
隋玉竹这才松开言阳,抬手温柔地抹去言阳眼尾,因为痛苦而挤出的泪珠。胡乱地笑了一下,说:“哥哥去吧,我再缓缓。”
言阳摸了摸隋玉竹的嘴角,轻声说:“笑得真难看。”
“那也是哥哥害的。”隋玉竹声音很小,藏着汹涌的情绪。
言阳听到隋玉竹的话,浅浅笑着,抬头亲了一下隋玉竹的嘴角,安慰道:“等回家再给你解释。”
隋玉竹的情绪瞬间被安抚,波浪滔天的海面,刹那间回归平静、波光粼粼。
张铭被三位警察摁压在地上,依旧疯癫地叫嚷着:“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你们!”
压制张铭的警察听到他的话,对视一眼,都皱紧了眉头,手上更加用力。
言阳捂着胸口,慢慢走近,跟了解情况的警察交谈,声音平淡:“您好。他是个导演,今天用我弟弟胁迫我过来,想……潜规则我。
我不愿意,说了两句,他就发疯地要掐死我。”
警察皱眉,显然不太信言阳的话,“你说了什么?”
言阳居高临下地看向张铭,提高声音,“我对他说———你的艺术都是狗屁!”
言阳话音刚落,被压制着的张铭再次暴起,力气大到甩开了一个警察的压制。
这时他们相信了,言阳可能真就是凭这一句话,才惹来这么个疯子的。
警察环顾了一圈包厢,有些疑惑,“这里居然没装监控!”
一直在旁边偷听的李念,适时插话,“警察同志,您好。这个饭店一般都是明星过来。包厢里基本都不安监控,怕有工作人员恶意泄露艺人们隐私。”
警察看向他,“唰唰”记录下来,问道:“你呢?哪位?”
李念拍了拍心口,一副后怕的样子:“我是他的助理。他说要找张铭救人,给我吓得,连忙追过来了。
一进门我都吓傻了,张铭伸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
我这人胆子小,当时腿都软了。还好手里抓着手机,做惯艺人助理了,我下意识就点开了录像。您瞧。”
李念把视频给警察看了一遍,确实是张铭单方面地袭击言阳。
视频不长,只有1分钟不到,拍到张铭把言阳重重推到墙上结束。
最后晃动的画面看起来,李念应该是要冲进包厢救人了。
救护车的声音传来,外面的警察带着医护人员进了包厢。
李念拨打120的时候,大致说了张铭的状态,医生是带着镇定剂下的车。
给疯癫的张铭打了一针镇定剂,医护人员发现餐桌旁还倒着一个,急切道:“这儿还有一个!!先检查一下这个晕倒的,然后抬上车!”
言旭被放上担架时,张铭的镇定剂也起作用了,身体软了下去。
言阳想了一下,追着着担架一起出去。医生问他:“你哪位?”
言阳指着昏迷的言旭说:“我是他哥哥,我能上车吗?”
医护人员立马点头,有家属那简直太好了!
隋玉竹也跟了过来,主动解释:“我是他的队长。”
救护车上,隋玉竹和言阳相视一笑。
两人居然在这种情况下,同时利用了和言旭恶心人的关系。
怪心有灵犀的!
李念抢在张铭被抬出前,扒着救护车的车厢门,“两位!!两位!!你们还要干嘛??不回家吗?”
言阳附在李念耳边交代了些什么,李念叹了口气,认命地转身回了包厢。
很快,张铭也被抬上了救护车。
他已经没了意识,软软地躺在担架床上。医护人员担心意外,用黑色宽软带绑缚住了他的双手、双脚。
隋玉竹给孙晨江打了个电话,“我们没事了,你开我车,先回学校吧。”
等挂断电话,救护车里安静下来。一个中年医生注意到,漂漂亮亮的言阳,脖子上是一圈骇人的鲜红印记。
听到警察交谈,好像还差点被担架上这个,什么破导演潜规则。
他心疼地翻找出一管软膏:“小帅哥,拿这个抹抹脖子吧。你已经很勇敢了,敢这么硬刚潜规则的导演,我支持你。”
其他医护人员也看向了言阳,目光中有惊艳,有同情,有赞许。
言阳礼貌地说了句“谢谢”。隋玉竹接过软膏,动作急切地在自已指端,挤出一段白色药膏。
中年医生连连称赞:“唉!对对对!你帮着他抹,他也看不到,抹不均的。”
隋玉竹笑着对医生点头。
隋玉竹左手轻轻抬起言阳的下巴,微微低头,温热的指腹落在言阳的脖颈,声音温柔:“哥哥,疼的话,就告诉我。”
言阳“嗯”了一声。声带的震动传到隋玉竹指尖,隋玉竹的眼神晦暗不明起来。
抹药的动作很温柔,隋玉竹又是满眼心疼,指尖一下下,轻轻划过言阳脖子上红色的印记。
随行的两个小护土眼都看直了,如果不是空间太密闭,环境也不合适。她俩是要手拉着手尖叫的———太暧昧了呀!

救护车上,医生给言旭检查了一遍,确认他没什么大问题。
听了言阳的描述,医生又翻了翻言旭的眼皮,“你弟弟八成是被吓到了,没什么大碍。”
隋玉竹颇为不屑,阴阳怪气道:“呵呵,什么事儿都敢做的人,居然也会被吓到。真新鲜!”
有个医生似乎认出了隋玉竹,惊讶道:“我说你这么眼熟,你是不是前段时间那个选秀节目的第一啊!叫、叫……”
隋玉竹挂上职业微笑,自我介绍:“您好,我叫隋玉竹。”
“对!是这个名字,我还给你投过票。嘶……这个不就是那个第三名吗?”医生又仔细看了看昏迷的言旭。
隋玉竹继续微笑,“感谢您的支持。”
医生不再多问,看隋玉竹的样子,应该是队友之间关系不好的。
娱乐圈的事儿,少打听!
到了医院,隋玉竹和言阳自然先跟着言旭一起走。
张铭则被送到一个单间病房,有警察看着。
医生给言旭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事后离开了病房。
隋玉竹和言阳等了2分钟,也直接离开。
关门声结束,病床上的言旭慢悠悠睁开了眼。
他悠哉悠哉地拔了手上的针头,活力四射地跳下病床,理了理头发和衣服。
整理完发型,他捏着塑料药瓶,看了看医生给自已用的药。
勾唇冷笑后,他掏出几张纸币,扔在病床上,直接离开了病房。
——————
夜晚的医院,人不算多,隋玉竹跟在言阳身后,朝着走廊深处走。
白小琴正瑟缩在墙角。
李念一看到言阳,连忙招手,小声叫着:“言阳哥,小隋!这里、这里。
言阳哥你交代我,给小白带的话,我都带到了!”
言阳点点头,看着白小琴,轻声问:“他们都来了?”
白小琴点点头,声音里透着哀伤:“都来了。”
“嗯。那个男的叫什么?”言阳继续问。
白小琴:“他叫萧明,在张铭剧组做过……一天的场记。那个小孩名字更好记,叫赵盼娣。”
言阳问完了白小琴,转头对隋玉竹说:“有什么问题,问吧。我们还得留在医院一会儿。”
隋玉竹听不到白小琴的声音,不知道他们刚才在说什么,只好按着自已的思路提问:“哥哥,脖子还疼吗?”
李念、白小琴:………是会问的。
言阳笑着摸了摸隋玉竹的头,“不疼,你给我擦过药了,一点也不疼。”
隋玉竹抓住言阳的手腕,神色认真,语气也严肃起来:“那哥哥能说一下,如果我没有及时赶到,你准备怎么脱身呢?”
“不是还有李念吗?”言阳说得轻飘飘的。
“那如果我们都没有及时赶到呢?”隋玉竹声音提高了几分。
“我是在李念来了之后,才主动激怒他的。”
隋玉竹凌厉的眼神扫向李念,李念缩着脖子,缓缓点头,肯定了言阳的话。
隋玉竹叹了一口气,继续问:“为什么一定要激怒他?他和言旭是两个人。”
言阳坐到了医院的椅子上,缓缓开口:“隋玉竹,你有想过,为什么已经有四个人因为张铭而死,他却依旧可以,悠闲地享受着名利带来的乐趣吗?”
隋玉竹没说话,等着言阳继续说。
“白小琴的爷爷奶奶没能力和他纠缠,沈书晚我后来查过,是个孤儿。
赵盼娣也好推测,听这个名字,她家里人并不在乎她的生死。至于萧明,我不清楚具体原因,总归也是家里人不追究了。
张铭比他们任何一个都过得好。他们却连死后,魂魄都是残破的。
张铭可以快活这么久,在娱乐圈风生水起,你觉得,还有什么方法能让他身败名裂,受到法律制裁吗?
我想不到。所以我只能……”
隋玉竹明白言阳的意思,张铭做的事十恶不赦。可是他又很聪明地选择了,好拿捏的对象,用金钱、权利抹去了自已的罪罚。
甚至在张铭原本的计划中,那些被他害死的人都不会记得他。
言阳越说,肩膀越低。最后他的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交握在身前,“沈书晚偷了判官笔。那些被张铭害死的人、动物,他们一起回来复仇了。
那个施咒人应该已经死了,现在轮到张铭了。”
隋玉竹蹲到言阳面前,包住言阳冰冷的双手,温柔道:“哥哥,我说过,不管是恶人还是恶鬼,我都站在哥哥这边。
你想怎么做,我都会帮你。”
手上的温度越来越热,给言阳传递了一丝力量,他看着隋玉竹开口:“我要让他,身败名裂!哪怕死后,他也应该遭万人唾弃。”
言阳话音刚落,沈书晚等鬼在医院长廊上现身,他们面面相觑。
鬼气聚集,阴气浓重。
隋玉竹看到唯一的男鬼走了出来,朝着言阳鞠了一躬:“言天师您好,白小琴一路上跟我们讲了您的事。
很感谢您今天为我们做的。但,希望您不要阻止我们亲手复仇。”
言阳看着众鬼,有些无奈,轻声问:“值得吗?”
萧明缓缓点头,“我们已经偷了判官笔,酿成大错。有什么理由不继续报仇呢?”
言阳垂眸。萧明说的没错,就算不是因为害人,他们也会因为判官笔被地府追责。
沈书晚慢慢走上前,开口道:“其实,天、天师,我们、还有事情、要、要拜托你。”
“请讲。”言阳语气温柔。
沈书晚握着判官笔,朝着言阳伸手:“判官、笔,我们、不用了。判官大人很好,我们、不想连累他。
想麻烦、言天师,替我们、还回去。”
言阳看着一群残破的魂体,有些不解:“那你们准备怎么复仇?”
萧明:“没了那个臭道土,张铭也不足为惧。我们会慢慢让他走向死亡的。”
言阳抬眸问萧明:“一直帮他的是个道土?”
萧明不确定,解释道:“应该是,我们找到他时,他在身边摆了一圈的符纸。可他被反噬了,根本无力驱动符纸。
一看到我们,他自已就惊惧过度,魂魄离身了。”
“那现在,他的魂魄呢?”言阳继续询问。
萧明指向坐在一旁的两条帅气德牧,幽幽道:“被他们分食了。他们都是在张铭电影拍摄过程中殒命的。
张铭这个人疯狂却胆小,连死去的动物,他都命令那人下了咒。”
李念探头看着被沈书晚牵着的孩子,旁边是坐了一地的猫狗,扑腾翅膀的一群鸽子和几条盘着的小蛇,不禁骂出声:“真是畜牲!”
言阳走上前,接过了判官笔。这支笔年头应该很久了,还是老式毛笔的样子,只是更粗一些。
笔端沾染的墨汁缭绕着诡异的黑气,隐隐象征着它神秘的力量。
就在言阳握住判官笔的一瞬间,整条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起来,“滋滋”的电流声钻入耳膜,空气变得凉意彻骨。
李念立刻抱着脑袋,蹲在隋玉竹身后。
言阳和隋玉竹则看到,众鬼身后出现一个身影,气质卓然,缓缓走近。

人影停在众鬼身后。
众鬼没有回头,却已经感受到了威压。一个个垂下头,自动分成两列,给他让路。
言阳看着眼前打扮奇怪的身影,有些无语。
“您…是判官大人?”言阳平静地询问。
判官???
隋玉竹震惊地打量起身影———明显烫染过的短发,精心打理过,三七分的刘海遮到眉骨。
狭长的丹凤眼,眼神冷冽,眸色幽深。冷冷看着言阳众人,过于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还挺吓唬人。
可是,如冠似玉的冷峻面庞下,穿了一件胸前印着可爱兔子的白t,黑色的裤子也是修身收脚的流行设计。
关键是,谁能说说,为什么这个判官,穿着一双浅蓝色的人字拖!!
听到言阳说话,判官前脚掌带动着人字拖,在地上“哒哒”了两下,语气不善:“我的笔为什么在你手里?”
言阳看了一眼判官笔,抬手摊开掌心,“还您。”
判官没接,轻哼一声,声音又冷了几分:“你在阻止他们复仇?”
言阳皱眉,缓缓开口:“所以您都知道?这么久没寻回判官笔,是在给他们机会报仇。”
判官没否认,打量了一遍言阳,勾了勾唇,“至阴之体?认识楚穆吗?”
言阳点头。
“哦,你果然就是那个大善人天师啊。那你觉得这次的张铭该死吗?”判官询问言阳的意思。
言阳语气笃定:“应该。”
判官点点头,“我也觉得应该。并且,我在生死簿上,替他定下了最应得的死法。”
“您是阴律司的……崔判?”言阳看着眼前这位判官的行头,艰难问出口。
判官挑眉解释:“我是阴律司的,但我可不是那老头。老头办公室坐累了,早不知道去哪儿逍遥了。我姓江。”
言阳:…………
“唉!你叫什么?我光听楚穆那小子叫你言天师、言天师的。”判官和言阳聊起了闲天。
“言阳。”
“阳?阳气的阳?”判官见言阳点头,抬手指着隋玉竹,笑着说,“你这名字配他才合适吧?他这一身纯正的阳气,啧啧。”
隋玉竹一直没说话,对这些不了解的方面,他不会随便打扰言阳。
不过针对判官这句话,他想发表一下自已的看法:“哥哥整个人配我都合适,不止名字。”
判官挑挑眉,目光暧昧地流转在两人身上。
他往前跨了一步,故意抓住言阳的手,让判官笔再次被言阳握住。
言阳不解抬头,判官笑笑:“这笔送你了。我觉得你很有前途,愿意死一死来做判官吗?”
言阳:???
隋玉竹:!!!
不等隋玉竹炸开,言阳摇了摇头,“不了,暂时没这个打算。这判官笔,您给我了,您如何断事?”
判官表情复杂地看着那支,看起来就很老旧的判官笔,转身,掀起白t下摆。
隋玉竹和言阳看到,一排五颜六色的荧光笔,竖着,别在判官的腰间。
“什么年代了?谁还用这老物件?是荧光笔不好用吗?”判官宝贝地拍了拍腰间的笔,表情骄傲。
隋玉竹、言阳:…………
不管二人表情,判官放下衣摆继续说:“那我等你死了,再邀请你接位吧。
这笔你就留着,反正不是我使,它也没啥用。我都不知道他们一群小弱鬼,偷了是干嘛用?
日后碰着什么解决不了的鬼魅,你便以它为媒,可请地府阴差。”
言阳实在没忍住,“江判,您也太盼着我死了。凡人驱动判官笔耗的是寿命,您还是收回去吧。”
“嘿嘿,我惜才心切嘛!”判官退后一步,装了起来,“这笔,本判官既已经送了出去,就没有收回的道理。”
不给言阳继续拒绝的机会,判官走到沈书晚面前:“这些就是被张铭害的所有怨魂了?”
沈书晚恭敬地点头,又摇头,她指着蹲在墙角的白小琴说:“那里、的,也是、被张铭、害死的。”
白小琴眨着眼睛,点点头。
“你也要报仇吗?”判官看了看弱小的白小琴提醒,“你的魂魄虽弱,但至少还是完整的,选轮回,还是选报仇?”
白小琴低头想了会,慢慢站起身子,“我想报恩。我想留在言天师身边报完恩。”
判官似是没想到这种选项,皱眉轻笑后,爽快说了句:“好,很好!”
沈书晚和萧明领着众鬼,前往张铭的病房。判官看着他们的坚定背影,一言不发。
隋玉竹不禁出声:“他们报完仇,会付出什么代价?”
判官摊摊手,一脸轻松,“回地府养魂啊?不然呢?他们都是神智不全的残破魂体,犯点错怎么了?
你们阳间的一些人,不是也很会用这种手段吗?比如,精神病患者可以逃脱某些罪罚。
萧明的死亡,就被张铭安在了一个精神病头上哦~”
李念全程蹲在隋玉竹身后,安静装死。
听到这儿,他有些兴奋地站起身。面对地府判官,语气带笑,“怎么感觉有点爽?!”
判官歪头看了看李念,语气兴奋:“我也这么觉得!少年,你有兴趣死一死接任判官吗?”
李念立刻又蹲在隋玉竹身后,继续抱着自已,声音弱了下去:“婉拒了哈!还不想死。”
判官撇撇嘴,抱怨起来:“我怎么就碰不到好心的大善人!我也想退休!”
隋玉竹看着他潮流的打扮,好奇问:“看你这打扮,应该还年轻吧?就想着退休了?”
“年轻?!这个判官我已经做了百年。
百年里,有一段时间,地府每日每日鬼数暴涨,耗费了我所有的工作热情!”判官说着便有些颓丧起来。
他苦唧唧了一会儿,发现没人理自已,觉得实在无聊:“行了,我要回去了。
本来只是以为,他们这笔被人抢了呢,给我担心得官服都没换上,就赶来了。
各位,后会有期。言阳,我在阴律司等你。”
判官话音未落,身形便不见了,走廊的温度回升。
杂乱的脚步声从张铭病房的方向传来,尖锐刺耳的医疗机械声不正常地响着。
——————
隋玉竹看着言阳手中的判官笔,皱眉道:“哥哥,这笔我拿吧。总觉得它挺不吉利的!”
都怪那个什么判官,一直说什么“死”不“死”的,烦人得很!
言阳知道隋玉竹的顾虑,笑笑解释:“没事,按着江判的意思,判官笔的用法早就改革了。
不在判官手中,它就是普通的毛笔罢了。”
“不行,我收着。不然我不放心。”隋玉竹强硬的夺过判官笔,随手塞进了自已的口袋。
李念也终于再次起身,有些好奇:“这个判官和我印象中的都不一样耶。我以为都和钟馗一样,长得很霸气呢!”
言阳解释:“钟判掌罚恶司,主惩罚恶行,自然要威严些。
刚才的江判,接任了阴律司崔珏判官的位置,而阴律司的判官是四大判官之首,昼理阳间事,夜断阴府魂。
也只有阴律司的大判官,敢直接定下张铭的死亡方式。因为,生死簿归他们管。”
李念懵懵地点头,“感觉他还挺明辨是非的。”
言阳:“所有判官都拥有公正之心,下到各城隍庙的文武判官,上到各阴司的大小判官。
阳间尚未了断的冤情,到了地府依旧是要算账的。”
“嗯,难怪上次张峰那小子吓成那样,他下去了一定会很惨!”李念又想起楚穆的事情,愤愤道。
隋玉竹牵上言阳的手,轻轻捏了两下:“我们回家吧。”
言阳回握住隋玉竹的手,轻笑点头。
李念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张着嘴巴,惊讶道:“你们!你们!该不会……终于在一起了吧?”
隋玉竹抬起两人握着的手,晃了晃,挑眉,“不明显吗?蒋哥已经知道了。”
李念“呵呵”两声,提醒二人,“医院晚上也灯火通明的,注意点吧!还有,小白还缩在那儿呢!”
言阳也想起角落的白小琴,柔声开口:“白小琴,你以后可以经常来吃香,也多陪陪桂男,就算报恩了。”
“啊?”这种报恩方式也太简单了,白小琴实在不好意思,“言天师,我是说真的。我要报恩的。”
“我知道,江判也认同了你的选择。但是,你的报恩方式就是陪桂男,直到他踏入轮回。”
白小琴很感动,久违的鼻酸感,都让她再次领略到了。
她抽抽鼻子,朝着言阳鞠躬:“言天师,一直以来,很谢谢您。”

从医院回家,隋玉竹把判官笔扔进了玄关上方的柜子里,主打一个眼不见为净。
等言阳洗完澡,准备回次卧休息,却发现隋玉竹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怎么了?”言阳走到隋玉竹身边,刚问完,就被隋玉竹拉着坐下。
隋玉竹的情绪不高,拿出医生送的药膏,沉默着给言阳的脖子上药。
上完药,隋玉竹没有收回手,温热的大拇指抵在言阳的喉结上,轻轻揉着。
言阳声音温柔:“我没事,你不用这样。”
隋玉竹稍微加重了力道,按压着言阳的喉结,感受它的上下滚动。
言阳有些不舒服,毕竟脆弱的脖颈被人掌控着。但他没有挣扎,只是和隋玉竹安静对视着。
隋玉竹终于叹出一口浊气,用低沉又克制的声音问言阳:“哥哥,我这样,你害怕吗?”
言阳轻轻摇头。
隋玉竹笑了一下,继续说:“我也很少会感到害怕。
哥哥想听我给你讲讲,害怕是什么感觉吗?”
言阳没说话,隋玉竹缓缓开口:“一开始,会瞬间浑身冰冷,头重脚轻;
慢慢的,心脏越来越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都会翻腾出来,呼吸会急促起来……”
“对不起。”言阳摸上隋玉竹的脸,语气认真。
隋玉竹的手顺着言阳的脖子,划到后背,把言阳拉进怀里,声音哽咽:
“哥哥,我知道你的打算,你不用道歉。我只是……太害怕了。从未感受过的害怕。”
隋玉竹说每一句话,都带动着胸腔的震动。
每一寸的震动,言阳都感受到了,他抬手抱紧隋玉竹,语气坚定:
“隋玉竹,我想陪你活很久。以前我对生死,很无所谓。可是,现在我想陪你活很久,变成两个老头子。”
隋玉竹轻轻笑着,带着鼻音的声音响起:“那我们也会是两个很帅的老头。”
言阳“嗯”了一声,从隋玉竹怀里退出来。
他轻轻捧着隋玉竹的脸,郑重又温柔地和隋玉竹吻在一起。
隋玉竹一手扶着言阳的腰,一手扣在言阳的后脑勺,逐渐夺过主导权。
等言阳反应过来,自已整个上半身已经躺在了沙发上,睁眼便能看到炫目的灯光。
隋玉竹发现言阳睁开了眼,惩罚似的轻咬了一下言阳的唇瓣。
他抬起左手,轻轻覆在言阳的眼睛上,趁着换气,轻声提醒:“哥哥,专心点。”
不等言阳答应,隋玉竹继续吻上来。
唇齿交缠间,一句句“哥哥,我爱你”,钻进言阳的耳朵,闯入言阳的心脏,肆意狂舞。
言阳的脑袋有点晕晕的,呼吸也有些短促,终于喘息着回应了一句:“我…我也爱你,隋玉竹。”
这句话让隋玉竹停下了所有动作。
他半撑着身体,低头,认真盯着言阳的表情———那双漂亮的眼眸里水雾清晰,眼睫轻颤着,可怜的、湿润的嘴唇微张,吐息间是薄荷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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