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仍在应付，可心思却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纪澄敏锐的察觉到了这点，他拿着自己的所有筹码并不是想看着尤染为了另一个人黯然神伤。
他也想知道尤染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不过纪澄并没有很直白问类似于“你喜欢谁”这种问题，而是在送尤染回家前讨巧的拿出了朵花。
他知道尤染喜欢漂亮的花，在苏玉泽家中的时候，对方就总是在客厅中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花。
果不其然，尤染眼睛亮了下，一天的坏心情好像一扫而空，冲他弯了弯眼。
谢谢你。
尤染写道。
纪澄下意识道：“能让我喜欢的人笑一笑，不是你应该谢谢我，而是我应该谢谢花。”
尤染肉眼可见愣了下，他反映了半晌，脸猝然变得通红，他听懂了对方的意思。
……这是，隐藏的告白？
有了上次的影响，这次尤染并没有直白的拒绝，而是在脑海中想了许久。
可任凭他怎么想，也得不出结果。
所以最后只是冲着纪澄笑了下，但是将花重新还给了对方。
尤染斟酌道。
对于喜欢不喜欢这种事，我都还没想好，不过谢谢你的花。
纪澄却并没有因为这种类似于婉拒的话而感到失落，他直白道：“染染，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第一眼见到你其实就已经喜欢上了你，后面的交谈只是更加深了我对你的喜爱。”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可以考虑考虑我。”
纪澄的话直白而又热烈，让尤染的心也变得麻又乱。
他曾经喜欢的人朝他告白，他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同意，而是疲惫。
尤染想，肯定是因为最近的事情太多了，所以导致了他现在的脑子并不清醒。
当脑子不清醒的时候最好不要做任何事情。
尤染为自己的犹豫踌躇找到了理由，心中仿佛也定了下来。
理智回笼片刻，他用他认为体面的、理智的话回复着纪澄。
让我回去再好好想想。
肉眼可见的，纪澄瞬间就开心起来，让那张本就精致俊朗的脸居然多了几分呆气。
尤染不敢再去看纪澄，他觉得自己的话好像有歧义，便又补充道。
结果怎么样我还不确定，不过你希望也不要报的太大。
幸福来得太突然，纪澄几乎说不出话来，脸上却堆满了喜意。
……好像更有歧义了。
尤染后知后觉。
不过他并不后悔。
等彻底到了家，他脸上也不自觉挂了笑，可见到家中的客人后，原本的笑意收敛了不少。
苏玉泽来家里了。

第44章 绿茶小哑巴（十二）
想到纪澄下午说的话, 尤染的心情一下子跌入谷底，尽管他对话语中的真实性有少许的疑惑, 可毫无疑问的，苏玉泽并没有找他，很可能也不打算来找他。
对方在遭到他明确拒绝后就夜不归宿，也全然没有想当普通朋友的念头。
尽管知道告白后还能当普通朋友只是极少数情况，可尤染还是不由得觉得委屈。
他将这一时的委屈用理智做出了解释，也不觉得难受了，可当对方真正到来后, 那种委屈却随之发酵，最后越演越深, 直至变成了一股说不清的怨。
或许方才跟纪澄说那些话的时候他心中也含着怨，所以他才说自己是不理智的，不过还好在不理智的时候维持了些许理智，导致了并没有当场答应纪澄的告白。
见到苏玉泽的这刻，所有的理智回笼。
尤染居然委屈的想哭。
偏生父母对此一无所知, 只是以为尤染和苏玉泽闹了什么矛盾, 还在那边的热情的想让他们重修于好。
“染染，玉泽来了，他说你们闹了些别扭，特地过来向你赔罪。”
尤母语气中还带着些揶揄，在她看来, 小孩子打打闹闹很正常, 关系是依靠一次次的矛盾、磨合最后又趋于稳定的同步而越发好的。
苏玉泽是尤染第一个肉眼可见喜欢的好朋友, 而且苏玉泽的人品很好, 之前在来的第一天甚至救过尤染的命。
尤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因为一些小问题而跟这般好的孩子闹矛盾。
在他看来，苏玉泽是可以深交的。
故而也尽力撮合着。
“染染, 我和爸爸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先招呼下客人，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们。”
尤染吸了吸鼻子，明白了父母的意思，他的模样乖乖的，轻轻朝父母点了点头。
他也想听听苏玉泽到底要说些什么，同时也算是暗中默许了苏玉泽的解释。
尤母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
等到父母走后，尤染就不复先前乖巧的模样，他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努力。
用笔重重写道。
你来做什么？
在无意识中，他已经可以将自己的小情绪任意发给苏玉泽，而不是用那些理智来为对方找着理由。
尤染的落笔很重，很明显在生气，唇角也不是永远朝上的弧度，虽然在生气，可单看脸并没太多威慑力，反而倒像是小猫咪在张牙舞爪的叫着。
可苏玉泽却知道问题其实是很严重的。
尤染并不是个无害的小猫咪，要不然也不会理智的按照正常的途径给他父母解释才回家，对方是真的想和他一刀两断。
如果他不过来，那么他们之后就全然没有在一起的可能性了。
苏玉泽宁愿承认自己是个伪君子，承认自己当初为了让少年在他身边做了多少不堪的事情。
骗说自己的信息素有缺陷，说需要咬腺体才能减缓自己的痛苦，那每天晚上刻意的朝少年求助，究竟又是有多少的欺瞒和自欺欺热存在在其中。
苏玉泽不愿自己是这般模样，更是不愿在对方眼中的自己是这般模样。
他也想在得到结果后用理智告诉自己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坚强的忍耐着对方赋予自己的一切情绪，给彼此一个体面的结局。
可苏玉泽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他无法忍受没有尤染在身旁的日子，即便对方已经很明确告知了他们之间的结局。
苏玉泽自欺欺人的想。
即便是以朋友的身份待在对方身边，也不是不能接受。
他抛弃了自己的要强与道德观，遵从自己的内心，只想获得个在少年身边的机会。
苏玉泽心中想了很多，挣扎了很多，可在见到少年的那刹那又尽数烟消云散。
不就是以朋友的身份在喜欢的人身边呆着么，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苏玉泽手上拿着个蝴蝶机甲，旋即又启动了机甲，瞬间机甲围着尤染转了一圈又一圈。
这是曾经尤染每次夸奖他厨艺好的时候的小机甲，不过当初尤染记得他自己将机甲全都拿回来了。
尤染眼中闪过好奇。
苏玉泽解释道：“前几天我说错了一些话，所以想跟你赔罪，但是那几天我不知道怎么样去面对你，后面想好的时候却发现你已经回家了。”
“所以我就自己做了一个你曾经做的这个蝴蝶机甲，我觉得这个对我来说很有意义，因为当初我每次都是一个人在家里吃饭，后面因为有了你的陪伴，才让整个房间有了类似于家的温馨感觉，这些机甲也好像是的的宠物一般，虽然看着冷冰冰的，但却又很有生命力。”
说到这里的时候，苏玉泽的声音居然有些哽咽，不知为何，尤染的心里也有了波动。
这瞬间，他恍惚明白了什么。
其实苏玉泽跟他的感觉一样，他们在彼此的生命与习惯里，已经完全渗入，导致了每次分离时都会有种剥心的难受感。
他们在一同生活的这段时间里，彼此需要，又彼此进步。
尤染垂着眼，第一次为自己曾经做的那个决定而后悔。
或许他当时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当时的他还太年轻，不明白这种复杂的抽离到底属于什么。
这边苏玉泽还在说着话。
“所以我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去学习，做一个蝴蝶机甲来给你赔罪，你说过希望我们会一直都是好朋友，这个机甲代表了我们曾经的友谊，我不想再失去你。”
苏玉泽的这番话完全说到了尤染的心中，他最初的想法与后面的挣扎纠缠，仿佛都有了一个确切的答案。
他只是不想失去苏玉泽这个好朋友而已。
当明白了这一点后，尤染的心中猝然变得欢快起来。
他这回毫不在意地写道。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尤染眼睛弯弯，是肉眼可见的开心，衬得那张明媚的脸越发生动起来。
他继续写道。
其实我当时也没想好，只是下意识的拒绝而已，其实分开后我也有时常想，我们当时在一起的画面。
我其实也有过后悔，但是我又怕会给我们造成不便的影响，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朋友更适合些。
朋友，是一辈子的事。
尤染是真心实意的为这次谈话感到高兴。他认为他和苏玉泽之间的矛盾已经解决，他们之间的联系会更加紧密。
尤染认认真真写道。
我们的友谊，一定要持续一辈子。
他这边热情高涨，情绪很好，看得苏玉泽也不由得快乐起来。
可随之而来的，又是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如果说上一次是太过仓促，那这一次就是谈话过后理智的确定，尤染并不想跟他成为伴侣，而是只想做朋友。
分明信中已经有了预料，但事实来临的时候，苏玉泽还是难免感到悲伤。
可面对尤染的快乐，他只能咽下所有的悲伤，勾起唇角，以往日的温和语气认真回答。
“我们一定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苏玉泽和尤染就这么心照不宣的和好了，没有激烈的争吵与指责，仅仅是彼此对自己的剖析。
他们晚上照常睡在一间屋子里，只是再也没有了先前那种尴尬的氛围。
夜晚，苏玉泽忍不住问，“染染，我今天看见你回来时很高兴，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猜测，但是又不确定，只希望尤染的回答能让他推翻自己的猜测。
认识的人之内，也只有纪澄才会让悠然这般高兴。
他早就知道的，尤染很喜欢纪澄的那张脸，对方的三观也符合，更是能为尤染提供人脉帮助。
下一秒，他的猜测就得到了验证。
只见尤染起身动笔，刷刷地写道，脸上还带着些许兴奋。
是纪澄，他今天突然向我告白了，你知道的，我之前很喜欢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跟我告白的那瞬间，我想到了你，所以也没有同意，你在我心中是最重要的。
不过我认真想了想，我还是挺喜欢他的。
尤染这回是彻底将苏玉泽看成自己的知心好友，什么都可以往外说，毫不避讳，极尽坦白。
苏玉泽也彻底看清了这点，既然决定了退到合适的位置，那么他也愿意给对方合适的建议。
他说道：“纪澄这个人，是个好人。不过他跟你讲的有些关于你的话我觉得可以不用太听，因为他当初知道我喜欢你，所以有的时候难免使了一些绊子。”
“在喜欢的人面前，大家往往都会生出阴暗的想法。”
苏玉泽语气如常，更是极尽坦诚。
尤染仅仅只是想了片刻。
那你喜欢纪澄吗？
苏玉泽果断摇头，“我并不喜欢他。”
尤染思忖片刻，紧接着写道。
假如你不喜欢纪澄的话，我觉得我没有必要和他在一起。
在我心中，你最重要。
尤染这话说的情真意切，完全看不出任何虚伪的痕迹，因为他心中就是这样想的。
尤染素白的脸上满是真诚与平静，他并不觉得因为自己朋友不喜欢一个人，而不去跟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情。
因为在他的心中，苏玉泽就是要比任何人都重要。
可正是因为这份坦诚和真挚，让苏玉泽原本已经退回到原位的心，又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假如对方是真的这么想，那成为伴侣，好像也不是一件必须的事情。
因为他明白，他们之间是彼此需要。
苏玉泽原本干涸枯竭的内心又重新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尤染于他而言，总是有种魔力，让他可以心甘情愿的去做任何事情。

自从那晚的谈话过后, 苏玉泽和尤染的关系越发亲近了起来。
尽管他们并非伴侣，但是行为明显比先前要更自在许多。
如果最开始尤染面对苏玉泽腺体的问题还有所顾及, 现在他已经能面不改色的问苏玉泽腺体情况。
是否需要帮助？
苏玉泽却不同于以往的需要，他犹豫的告知告知了尤染自己先前那些问题其实都是装的。
他的腺体并没有受损，说那些只是因为当初喜欢而进行的托辞。
苏玉泽不想骗尤染。
尤染愣了下，对方的直白简直出乎意料。
可诡异地，他心中除了被欺骗的愤怒外，并没有对当初那些事的排斥。
事情提前说的时候后续没那么多愤怒，但等自己发现那刻后果往往就无法挽回了。
尤染很快的想到另一件事。
那等于你是正常腺体, 可当初给纪澄打药的时候你的反应并不是很强烈，你也常给自己打药吗？
苏玉泽一怔, 没想到尤染好似并不在意，随即又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对，和纪澄一样，我也不喜欢受制于人的感觉，所以研发出了很多的药物, 也就是为了改变自身的腺体, 以及先天不足。”
尤染这个时候不知怎么想到了当初那些来家里做客时客人说的话。
这个世界是真的有那种可以改变人体质的药物吗？如果真的被研发出来，那现在的形势岂不是又会有很大的变化。
尤染并没有隐藏自己对于形势的看法，也不再避讳去谈论这些。
如果说先前他还是有些自欺欺人的存在，那么他现在已经完全对自己的身份感到察觉和认同。
苏玉泽愣了下，他是知道尤染对这些东西有自己的看法, 却还是第一次听见对方这般直白的表露出来。
不过他还是对此做出了解释：“理论上是这样的, 但是各方势力都在阻挠。药物最初是针对于alpha做的, 对方给了我们难以拒绝的条件, 让我们去做这些，增强他们实力的药剂。”
“只是后来随着研发的成功, 我们就生出了别的心思，目前药剂的试验对象大多对omega进行，所以对于beta来说不一定有多大的功效。”
尤染问。
既然omega会增强体质，你们为什么不给自己用？据我所知，联邦对omega的社会地位并没有持否定态度。
苏玉泽却是摇了摇头，“出乎意料的，这种药剂对omega并没有任何的影响。”
“受基因的影响，目前还没有研制出成功的药剂。”
……难怪。
尤染有些奇怪。
既然对omega没有影响，又怎么保证一定对beta有影响？
苏玉泽回答说：“是因为基因。alpha和beta在体力方面存在相同的基因，尽管很少，但也足够发挥出功效。”
尤染对此感到诧异。
在不知不觉中，尤染脑海中串了个顺利的思路，他恍惚意识到了最初苏玉泽来的目的。
当初来的时候可能也是在讨论这件事，后面家里经常有人做客，也是在讨论这件事，这种药剂的存在，很轻易地引起各方势力的争夺。
难怪那么多人常来家里做客。
尤染不知道父母是怎么想的，不过他内心深处是跟随父母的想法。
那个条例对beta的针对性过强。
如果beta本身的属性让他拥有现在的社会地位，可属性一旦更改，地位随之发生变化，那么联邦极有可能收回原先制定的条例。
尤染垂下眼，写道。
你以后不要再骗我了，我不喜欢被骗。
没有特别发火，更没有冷言冷语，尤染情绪稳定的令人难以置信。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
苏玉泽开心之余又觉得一番酸涩。
对方只将他当朋友。
他保证道：“我之后肯定能不会再骗你，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分明‘最好的朋友’是尤染自己想要的，可莫名的，他心中却有些诡异的不舒服。
这种感觉来得快，也去得快。
他们又恢复了往日的相处模式，可却又有什么东西变了。
主要是尤染的心态变了，可他却并不讨厌这种改变。
家中的客人越发多了起来，尤染知道，这都是因为苏玉泽的原因。
许多人过来探听对方是否真的存在这些药剂，风声很轻易传到父母耳中。
无论如何说，苏玉泽都是他家的客人，尤染父母警告了其余人，事态勉强控制住。
这件事也给尤染敲响了警钟，能来家中做客的大多都是筛选过的，可仍旧有那么多人顶着被讨厌的压力去问苏玉泽这些话。
那个药剂真的很重要。
虽然父母并没有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而让尤染去询问对方，但尤染心中却还是有些在意。
在一次意外交谈时，他忍不住问道。
最近好多人都在争夺这个药剂，你要将他们给出去吗？
尤染是知道药剂的功效的，对于omega根本没用。不管从哪个角度讲，药剂应该也是会在能取得最大利益的情况下给出去的。
最近找你的人很多，你想好给谁了么？
顿了顿，他继续写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知道你可以接受什么条件？
苏玉泽问：“你也想要吗？”
尤染毫不掩饰的点了点头，眼睛依然清澈。
苏玉泽垂下眼，心跳得厉害，再次抬眼时又是全然的温和，他解释道：“染染，我是很想将东西给你的，但是你知道的，这种事不仅仅是个人的东西，更是家族的博弈，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父母具体的想法。”
苏玉泽怎么可能不清楚，东西是他研发出来的，手下的一干人也认他，关于利益分配的各个细节也素来由他出面洽谈。
尤染却对此一无所知，他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旁的再没问什么。
苏玉泽却是继续道：“不过如果是伴侣的话，像这些东西就会轻而易举得到。”
说罢，他下定决心似的：“如果染染真的想要的话，我们可以假结婚。”
尤染一怔，他写。
假结婚？
苏玉泽神情未变，语气坦荡：“对，假结婚，我们还是以朋友的身份相处，但是如果你以后有了喜欢的人，我们随时都可以离婚。”
尤染皱了皱眉，他是相信苏玉泽不会骗他的，自己现在更是没有喜欢的人，如果和苏玉泽待上一辈子，好像也是个不错的选项。
这个解决方法看似荒谬，细细想来，居然还有些许道理。
尤染垂着眼，好半晌才做出决定。
他写着。

第46章 绿茶小哑巴（十四）
说是假结婚, 可尤染和苏玉泽的相处方式却没什么变化，甚至和之前比较, 他们的关系多了些说不出的生疏。
苏玉泽腺体受损本来就是假的，尤染不用像之前那样帮对方。有时候无意间的亲密触碰却让尤染莫名的有些心痒痒。
总觉得，和当初不太一样。
可具体哪里不一样，尤染又说不出来，只是偶尔盯着苏玉泽的那张脸居然会发呆。
尤染其实对美丑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长得顺眼耐看就行，可最近, 他却很肯定的觉得苏玉泽是好看的。
苏玉泽在医学上的造诣也很高，在这方面简直像个百科全书。
尤染放在对方身上的目光不自觉越来越多了。
他不明白这种感情究竟是什么, 但他可以确定的是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没等尤染想明白这个问题，纪澄就过来找他了。
对方穿了件白色背心，裸露在外的肌肤白皙且有力，漂亮的脸却看着有些柔弱。——除去一身的肌肉外，他本就生的不像alpha。
尤染不禁有些恍惚, 依稀记得他当初特别喜欢对方的这张脸。
现在看着却只觉得不如苏玉泽。
虽然哪哪都漂亮, 全然的长在他喜欢的点上，传统意义也是很好的相貌。
可他觉得不如苏玉泽。
尤染不是个爱将人和人对比的人，可最近苏玉泽却频频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可分明对方就在他眼前。
尤染垂下眼，丢弃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你来做什么？
纪澄看着眼前的少年, 对方的眼中没有当初的欣赏与爱慕, 只是和普通朋友那般的淡然。
他喉结动了动, 语气艰涩。
“你要和苏玉泽结婚了？”
尤染点了点头。
他对此没什么任何愧疚或者尴尬的想法, 坦白来说，他先前就和纪澄没什么特殊关系, 而且当初的告白他也没给对方答复。
你情我愿的事，尤染问心无愧。
纪澄却显得很不甘心的样子，此刻他失去了最初的坦然与自信，他近乎恶意的问道。
“你们是真的互相喜欢，还是因为联姻在一起的？如果互相喜欢的话，应该在一起联姻。可如果不是，为了旁的东西根本不值得，你值得拥有更好的。”
尤染有些疑惑，他自己的选择，自然是决定了要为此负责。
不过对方作为他的朋友，尤染决定还是有解释的必要。
尤染回答道。
我觉得他挺好的。
尤染并没有说自己是假结婚，至于原因，他只是觉得没必要。
他又不准备和对方在一起，解释反倒有些多此一举。
纪澄却显得有些不依不饶，语气不甘，他问：“是真的觉得他挺好的，还是觉得药品挺好？”
尤染一怔，没想到纪澄居然是这样看他的。
虽说里面却是有着几分这样的原因在，但是这不是最主要的。
即便不和苏玉泽在一起，尤染也可以靠别的来取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尤染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些不虞，已经不大想和纪澄说话了。
他故意写道。
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肉眼可见的，尤染已经有些不开心了。
纪澄却觉得他说对了。
“如果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的话，我能给你更多，我的家世、所拥有的资源等等，都可以满足你的需求。”
“所以，你完全可以考虑我。”
“alpha毕竟是社会主力，很多敏感的问题都会比较方便些，跟他不如跟我。”
尤染从未觉得纪澄是个难缠的人，可此时此刻，他却莫名觉得纪澄好像听不懂人话一样。
他的眼神更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淡漠。
即便纪澄说的这些话都对，可尤染还是不愿意。
可他全然忘记了最初的时候他也是因为苏玉泽的药剂而心动。
可换了一个人，尤染又觉得药剂什么的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他本就是父母千娇万宠长大的，在某方面来说是不怕也不会被任何东西掣肘。
眼看着眼前的纪澄还在试图用利益打动他，尤染只觉得一阵心累。
纪澄的说法说不上什么错处，许多人都会做的事而已。
只是尤染不喜欢。
他这次很直白写道。
这些对我来说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纪澄，我并不再喜欢你了。
你回吧。
尤染冷漠道。
尤染这话说的犀利且让人难受，他平常都不会这般直接，即便真说什么表情也不会让人感到难堪。
可这次却是毫不留情面，就像是被踩到了底线。
纪澄此刻才发现其实他根本不了解尤染，对方不同于他所想的，更不同于他接触的任何人。
对方直白、冷静、有底线。
纪澄一时哽住了。
他觉得此刻的自己肯定在对方面前糟糕透了。
良久，他说了句：“抱歉。”
尤染没有理会这句话，而是转身离开。
他还得去看苏玉泽。
自己出来这么久了，对方肯定担心了。
婚礼如期举行，这天并没有什么人折腾，尤染和苏玉泽交换了戒指，算作正式在一起。
期间司仪让他们亲吻，苏玉泽怕尤染不自在，他用大拇指按住了对方的唇瓣，然后亲到了大拇指上。
很细微的动作，却让尤染面色止不住泛红。
他好像真的喜欢着对方。
此刻任何一个人的触碰都会让他觉得不自在，只有苏玉泽除外。
尤染甚至想要再多点。
他的脸越发红了，莫名有些不敢去看对方。
婚礼结束后的夜晚的时间总是漫长。
尽管尤染和苏玉泽是未婚夫夫关系，可他们并没有任何实质的触碰，甚至比先前相熟的时候更为在意这些。
当天晚上，苏玉泽整个蔷薇香弥漫在空气中，对方一声不吭，尤染却闻得清晰。
这回，他主动碰上了苏玉泽的唇。
对方明显愣住了，“染染……”
尤染脸红了半瞬，没有任何犹豫的，他又贴了上去。
尤染不是个扭捏的人，既然已经知道自己的心，也决定在一起，那就这般在一起。
尤染不是傻子，之前若说信息素是骗人的，那么现在散发出来又是什么原因？
无非是试探罢了。
他决定给对方一个确切的回答。
尤染咬上了对方的腺体。
夜还很漫长。
主动权不知何时变换了方向，尤染起初还能忍，后面只能承受着。
“染染，我好喜欢你。”
尤染亲昵地碰了碰对方的唇角。
第二日一早，联邦修改条例的新闻在电视上播放着。
尤染只是看了眼，旋即又转换了别的频道。
苏玉泽却是紧张的看着对方的反应。
尤染很轻易便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在有些时候，他细腻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