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同人)我,强大且独行by鳹醉梦笙
鳹醉梦笙  发于:2024年10月13日

关灯
护眼

“现在在须弥境内,只要佩戴并开启[虚空终端],每个人就都能与虚空连接,并能从虚空之中,获得他们所需的知识……喏,这就将终端发放给你们,请拿好。”
“什么什么?我看看。”
精巧的物件落在掌心,阿加塔觉得新奇,已经迫不及待尝试着戴上了。
教令官留意到身为学者的赛特斯并未佩戴虚空终端,主观认为他是意外丢失了,就重新给了赛特斯一个——这倒是省去了赛特斯去艾尔海森家取的功夫,赛特斯便没拒绝。
只是令他感到疑惑的是,[虚空终端]是什么时候被准许普及到这种程度的……?过去教令院只对须弥人和长期留在须弥的外国人,是不对旅客发放的。
“愿吾得以聆听神明的智慧之声……”
赛特斯熟练的低声默念,随着脑海中“滴”的一声,一道荧绿的光亮在耳傍凭空绘出形似草元素的图案,意味着大脑与虚空成功连接。
再睁眼,如同记忆中的一样,头脑清晰异常。面前教令官的身旁出现一个界面,他们的个人信息就详细的记录在上方供他查询。
根本不需要思考,只要试着思考特定的内容就能获得知识,这便是虚空终端的最大优势。
“欢迎你们来到须弥城,愿草神大人的智慧能常伴你们身边。”
教令官躬身致意,面带和煦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家人们,请留下你们的评论!!

“接下来,思考一下[求见草神大人的办法]。”
派蒙欣然合上眼。只可惜,终端并没有给他一个如意的反馈。“咦,我没办法感受到更多的情报了,虚空好像没有回应我的问题。”
她失落的又试了试,但终端依旧没有回应。
“我们换个地方说。”
熟练的拐了一道弯,来到一间酒馆。此时正值白天的缘故,时候尚早有些冷清,暂不提供酒饮,店刚开张在根本没有客人的影子。
——酒馆的掌柜是一位健壮的汉子,独自拿着扫帚,悠然自得地清扫着地面。
因为曾经时常和卡维几人在这里聚餐的缘故,跟老板也混了个面熟,打了声招呼老板便任由他们上了二楼包间。
一个靠窗的角落,刚落坐,派蒙的肚子便又不合时宜的咕咕响了起来。
“派蒙,不是刚吃了吗……”旅行者叉腰,语气无奈。
阿加塔则不义气掩唇偷笑起来。
“我……我没吃饱嘛!”派蒙觉得丢人,别红了脸,挠挠后脑勺别扭道。“都不许笑!你们都知道我的饭量的。”
“没事,我记得这家店也有供应早餐,不过是最简单的三明治。”赛特斯说完便起身,下楼向老板点了一份加煎蛋的三明治和四份鲜榨果汁。
重新落座桌前,众人开启了话题。
“[纳西妲],曾来过我的梦境……许多次。”
纳西妲能够与自己梦境产生联接,而且在纳西妲的出现过的梦境中,他能意识清醒与之交流。
纳西妲曾说过她是被面具的高浓度的岩元素引起了注意,而他面具的制作者便是钟离,这些事情他也一并告诉给了他们。
“你是说,你可以通过梦境帮助我询问我妹妹的去向?”
这些消息对于旅行者而言无疑是意外之喜,激动的她几乎是要拍桌而起。
赛特斯轻轻摇头——并非是他不愿。
“自我离开须弥后,她再未到访过我的梦境,没有缘由的——[消失了]。”
事实上,哪怕他知道她在哪,如今他的身份也不过是教令院没什么名气的小小学者,没有见到进入净善宫的权能。
如果考虑强行闯入放手一搏,他就要做好迎接诸多不必要的麻烦的准备。
“她应该出了什么事。”赛特斯放下手中的杯子,面色凝重。
——刚刚虚空无法回应派蒙的问题,或许就是因为那是掌握终端技术的教令院事先设计好的。
“怎么会这样?!”
阿加塔惊呼:“须弥的神明出了事,须弥人怎么会不知道??”
“很遗憾……如今小草神被教令院掌控,想必有关她的所有消息也一直在被教令院有意压制。”
半杯已空的玻璃杯上,隐隐倒映出男人那双深邃的蓝眸。
事实上在须弥,小吉祥草王的信徒寥寥无几,人们更多的是在怀念大慈树王。须弥所有的一切都在正常运作——正常中又隐约透出一丝违合。
明明是与神同行的国度,但似乎又处在一种无神的状态。
想想也并不奇怪。
如今大贤者阿扎尔掌握教令院的全权,如果把教令院比作一棵树,或许这棵树早已从根部开始腐坏了。
“我,想请你们一起想办法,至少能确认纳西妲的安全。”
“滴滴。”
耳边传来终端的提示音打断了正到关键时期的对话。赛特斯只能用手势礼貌示意众人稍等,随后控制终端连接了通讯。
面对有人突如其来的联络,其实赛特斯是有些惊讶的,这么快就有人知道消息。毕竟自己刚回到须弥城,提纳里在化城郭用不着虚空终端,没可能通知其他人自己回城的事。
他第一时间猜测是卡维或者是艾尔海森,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你好。”
他压低嗓音,试探性的开了口。
“呵呵……早上好,我亲爱的——前同僚先生。”
终端那头的声音很有辨识性,清晰的回荡在耳边,那是一种来自深渊的凝滞,如同被一双猩红蛇瞳紧紧锁定。
如临大敌。
赛特斯感觉自己浑身的血管都仿佛凝结了一层冰霜,浮搭在桌面上指节竟也不自觉明显颤动了颤。
细心的旅行者首先注意到了他这副异常的状态,担忧的看着他,就连派蒙也放下了拿在手里手里吃的正香的三明治,小声问电话那头的是谁。
深吸一口气,赛特斯张了张嘴,极力保持冷静:“……你怎么在须弥??”
话语一经出口,赛特斯便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
——对方既然能够运用虚空终端并与自己取得联系,那么定是在终端使用范围内,并且在已知晓自己已抵达须弥境内的情况下指定联接的。
这也暗示着,对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动向。
[是赤裸裸的威胁吧。]
心里无端升起一团火,却无可奈何。赛特斯双眸半阖,十分确信的想。
那边仅以一道磁性十足、颇具深意的低笑回应,令人费解其意。
“在须弥执行任务的执行官,就是你吧。”
“呵呵。”
多托雷再度巧妙地回避了此问题,能确定他是故意的。这种刻意神秘的沟通方式令赛特斯不禁感到困惑与少许恼怒。
“相信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赛特斯。”
同老友寒暄的言辞,字字句句仿佛阴霾之中毒蛇芯子绵密的蹭在耳廓上的肌肤,恍若近在咫尺的低语细诉,令赛特斯心中升腾起强烈的抵触,不禁紧拧着眉,面色又差了几分。
“……”
“倾我诚挚之谊,向你致以问候……希望我的突然叨扰,不会影响到你一天的好心情——赛特斯。”
随着联络中断,整个酒馆的气氛迎来了半晌的凝滞。
为赛特斯周身弥漫的沉重低气压所慑,派蒙忍不住往旅行者身边靠了靠,想要寻求一丝心理上的庇护。
[执行官……是愚人众执行官吗?]
旅行者认真思索,将他捕捉到的赛特斯口中的关键字反复推敲。
鉴于赛特斯曾身为愚人众执行官的身份,他与愚人众之间的的渊源颇深。如今有[故人]寻上门来,也属情理之中。
“赛特斯,你看上去好不对劲,到底是……”
派蒙欲言又止,总觉得对方需得片刻时间自行梳理。
执行官第二席的角色出现在须弥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了。
——纳西妲的失联,恐怕与多托雷脱不开干系,愚人众夺取草神之心的缜密计划想必早已悄然展开。
“近日你们在须弥城活动,务必要警惕一个戴着鸦嘴面具的男人。”
赛特斯目光正色,语气中满溢着对同伴的忧虑与警示:“那个男人很危险,一定要远离他,越远越好。”
“——无论如何,不要和他正面起冲突。”
“您说的可是[博士]大人……??”
阿加塔顿时坐不住了。
愚人众执行官前三席都是令人不寒而栗,闻之色变的存在,她怎会不清楚赛特斯口中的男人是谁。
“啊?啊??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见自家大人颔首肯定,少女嘴中突然念念有词,陷入恐慌与慌张的愁绪之中,抱着脑袋揉乱了自己蓬松的毛发,精神状态可谓是十分感人。
“总之,接下来以保护自己优先,我无法确定他是否在城里放了眼线。”
赛特斯起身向楼下探视一眼,酒馆下面的大堂内零星来了几个借地谈生意的客人,暂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人。
“你们放心,晚点我去排查,一会儿先带你们找个落脚的地方。”
马上就是须弥一年一度的花神诞日,现在正值旅游旺季,来自异地他乡的游客很多,要想找到一家有空房的旅店,却并非易事。几经波折,赛特斯才觅得一家地段稍偏、价格适中的旅店,供一行人落脚。
旅行者有事要去一趟冒险家协会,提出暂时分头行动,这也正中赛特斯的下怀,他也有想要做的事。
于是四人团拆分成了三队各进行单独行动,并约好一旦有关于小吉祥草王的线索就及时联络其他人。
赛特斯总觉得虚空终端是教令院的产物,不可完全信赖,所以加了一条[分享情报,只能在会面再进行]。
——愚人节和教令院如今可能或多或少有着关联。
这是赛特斯直觉上的推测的结论。
今天早上那个教令官是有问题的,不排除他们是受大贤者指使的可能性。
一切就像是事先安排好的一样。
相遇、交谈,然后理所当然的对他们施以帮助,
赛特斯很难相信世界上会有如此巧合的事。
袭击教令官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但却能从他的口中可以得到他想知道的关键信息。
赛特斯很快就追踪到了那个教令官的位置,尾随了很长一段距离后,终于等到那个教令官走到隐秘拐角的瞬息,出手打晕了他。
掐住教令官的下巴,毫不犹豫的拿起一瓶吐真剂哗哗灌了进去。
果不其然,他从迷迷糊糊的教令官嘴里审出了一些东西。
上面是突然下达指令要将虚空终端发放给每一个来到须弥参加花神诞祭的旅客的,并要求教令官们重点关注近期入城的每一个旅客动向。
显然,这绝非出于单纯的安全管控。
但 [教令院到底在谋划什么],这个答案仍旧是个迷。
看着眼前被用布蒙着眼捆绑住手脚,战战兢兢快要憋不住尿裤子的教令官,赛特斯也只能无奈把人放了。
一个普通的巡视教令官,想必也触及不到顶层那些权威贤者们真正的想法。
办完一切,天上太阳已经落山。看看怀表,已经是晚上六点。
——这个时间点,想必艾尔海森已经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下班回家了。
艾尔海森的家就在教令院附近,得益于僻静的位置,四周显得愈发宁静。屋内灯火通明,光辉透过玻璃窗映射至窗外,预示着家中有人烟。
站在门前,他踌躇再三,还是在门板上叩了三下。
出乎意料的是,门很快就开了,他便突如其来的撞进了一湾碧绿之中。
——那是一双漂亮的眸子,色泽如静谧无澜的湖面,中间那抹奇异的红色菱形的瞳孔,与它的主人一般,清寂而高傲,显得有些冷漠疏离。
艾尔海森的脸上向来是看不出情绪的,但在看见自己的一瞬间,还是捕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他们也算是小别重逢。对于这个不苟言笑的房东兼室友,赛特斯还是有些想念的。
——但浅灰发的高大青年不等赛特斯启唇致意,便侧身移动一步,给他让出了一条可以进门的过道。
“进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回家回家!

看来他敲门之前,艾尔海森正在享用他闲适愉悦的晚餐时光。
“如果没吃晚饭,可以自行去厨房拿套餐具。”艾尔海森说得云淡风轻,悠然落座于餐椅,顺手舀起一勺咖喱饭送入嘴中细嚼慢品。
随着一本有着复杂到要逐字读好几遍才能读通顺的书名的书摊在掌心,他的一双眼睛就再未离开过书页。
艾尔海森的举止在旁人看来似乎显得目中无人,但只有像他们这样真正了解过他个性的人都知道,这位是在叫人“自便”的意思。
提及晚饭,赛特斯确实没吃的,一整天忙碌下来,唯一吃过的就是早餐那块煎饼了,不过早就被胃里的消化液腐蚀殆尽,肚子里已是空空如也。
虽然两人是好友,明明之前和艾尔海森住在同一屋檐下时,也是在天天吃白食,但是许久不见,赛特斯突然觉得这顿饭吃得有点尴尬,连忙向艾尔海森尴尬地表达了谢意。
艾尔海森已投身于博大的知识海洋中,以无声回应赛特斯的道谢——在他们之间,在这种事上表达谢意实则多余,但如果赛特斯自愿,他自然也不会拒绝。
一一在经过餐桌去往厨房时,赛特斯察觉到一点异常。
不如说,从一开始,他就在寻找除艾尔海森外的一位舍友的踪迹。
桌上的每道菜肴皆显露出曾被品尝的痕迹,桌面上静置着两套餐具,显然艾尔海森并非独自一人在家,奇怪的是,客厅里并没有卡维的身影。
“卡维呢?”
赛特斯不禁心生疑惑。
好好的,为什么要躲起来?
艾尔海森故作无奈耸耸肩,冲着不知名的方向拨高了音量:“别躲了,自己出来看看是谁。”
话音刚落,果不其然,一个掩饰不住慌张故作镇定的声音从书房传出。
“谁、谁啊?”
听声音一一是刚进门起就不见踪影的卡维没错了。
虚掩着的门后藏匿的人似乎是想一探究竟,一颗金黄色的脑袋探了出来,在看到赛特斯的瞬间面露惊讶。
大概是见到不告而归的大活人,竟有些不确信的模样。
“赛特斯?怎么是你?!”
卡维难以抑制心中的欣喜,快步走出了房门。那双犹如红宝石般瑰丽的眼睛闪烁着光芒,眉毛如同羽毛般轻盈舒展:“不对……你回来怎么都不写信说一声?刚刚我还以为……”
“一一以为有人会发现咱们须弥大建筑师卡维寄人篱下,是吗?”艾尔海森调侃。
一听这话,卡维立马不乐意了,瞬间气血上涌:“喂!你这家伙,又在故意找茬是吧?!”
卡维一向很讨厌艾尔海森提及自己借住在他家的事实,可谓是一点即炸,一触即发,效果拔群。这样被激怒状态下的卡维,艾尔海森统称之为[破防]。
“那刚刚听到敲门声就畏畏缩缩躲起来的是谁?哦……反正不是我。”
艾尔海森面不改色,将书页悠哉翻到下一页。
赛特斯意识到这位腹黑的房东朋友只是单纯的想拿卡维寻点乐趣罢了。
熟悉的绊嘴环节。
只要两人都在场的场合,总有一方要先挑起来。
“两位……”
赛特斯想阻止,但卡维先自己一步开口:“都说了我下个月拿到全款就会搬出去了,到时候我俩都乐得清静!”
突然冷静下来的卡维,转头看向一旁就连垂落在两侧的十根手指头彰显着无措的赛特斯:“……赛特斯要不要和我一起?到时候不收你房租,咱们不必忍受这家伙的臭脾气了。”
“——我倒是无所谓,但是卡维先生打算何时支付这个月的房租?”
两人每一次争吵,基本上都是以卡维提出要搬出去来表示自己已经无法忍受艾尔海森达到最高峰。
众所周知,以卡维的能力,根本不乏大人物委托他帮忙设计,但卡维至今依旧没有足够的金钱在须弥买下一套自己的房子。
值得强调的是,卡维的每一笔收入都会因为各种莫名的理由离开他的钱包,或是捐款,或是赔给了甲方。
艾尔海森曾锐评过卡维就是[明明自己过得一塌糊涂,却还惦记着别人过得好不好的傻瓜]。
“咕噜。”
腹部突然传来异常声响,立刻吸引了现场两人的注意力。
气氛骤然变得诡异而安静。
“……”
“算了……懒得跟你吵。我去给赛特斯盛点热汤。”卡维嘴里一边碎碎念埋怨艾尔海森找没事找事,这才导致桌上的菜都凉了。
一碗热汤入腹,赛特斯的胃肠感受到舒适暖意,内心顿生宁静。
汤是卡维亲自做的。
事实上在此前三人共同居住期间,卡维承担了家庭烹饪的任务,日常三餐主要由他负责烹制。就家常菜而言,卡维的烹饪技艺相当出色,特别是摆盘上,精致的总能让人眼前一亮食欲大增。
其实艾尔海森厨艺也是不错的,赛特斯有幸吃过几次,无论是火候和调味把控都是极佳的——只是对于不喜麻烦的艾尔海森来说食物是用于填饱肚子补充机体需要营养的东西,在食物上下功夫就是件麻烦事,家里又有卡维在,因此不常下厨。
好吃的东西总能让人放松下来,温馨的聚餐场景和曾经每一天都重叠在一起。
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听到了小孩子的声音。
[……哥哥!托克又把汤洒到桌上了!]
隐隐约约,是女孩尚为稚嫩的声音。
是冬妮亚。
——回忆中的托克还是个只能坐在婴儿椅里挥动白馒头一样的小手的小婴儿,嘴里“咿呀咿呀的”,是一刻不停的想要表达自己想法的年龄阶段。
[托克好顽皮!不可以这样哦。]
懂事的女孩会拿起手帕为小婴儿擦去嘴上的汤汁残渍。
[要珍惜粮食啊……托克]
名为“思念”的情感在心中蔓延,入口鲜香的汤汁竟也如同丧失了味觉一般,品不出滋味来,喉咙愈来愈发涩。
——他有多久没回家了?
二年……
还是三年?
似乎比三年还多一些。
托克会长高许多吧,这些年有好好吃饭吗?
冬妮亚过得开心吗?有用那些种子,种出属于自己的花吗?
喉间的干涩愈发明显,舀汤的动作微顿,勺子停在半空。
还有……阿贾克斯。
——阿贾克斯是他亏欠最多的孩子,这些年来一直在替自己担起家中的重任。
他真的……真的,至今为止,对自己这个哥哥一点怨恨都没有吗?
[阿贾克斯,你长大了,会不会怪哥哥一直不在身边?]
心头涌上一阵愧疚。
他仔细搜寻着大脑中的记忆,或许真有那么几个瞬间,阿贾克斯会注视着自己。
那双深蓝色眸子,深邃如谜,色泽暗沉,犹如不透光的玻璃珠,令人难以捉摸。
那个时候,阿贾克斯会在想什么呢?
“怎么了?怎么吃着吃着开始发呆了。”
晃过神来,发现对坐的卡维正撑着下巴疑惑看着他。
心事重重的模样落在卡维眼里,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还以为自己做的饭不合对方胃口。
“没事儿,只是想到一些事。”
赛特斯想了想,话锋一转,斟酌道:“最近须弥城可有些……什么变化?”
“变化?”
卡维挠头,想了想道:“……为了筹备花神诞日,街道上倒是多了很多装饰,算吗。”
不是在忙着奔波和甲方谈生意就是在家里画图纸的卡维显然没有留意到外面发生的一些细枝末节的变化,想必也探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只好将视线投向沉静吃着薄饼的艾尔海森。
艾尔海森本来生得是极其俊美的,赛特斯想起来,当年和自己同期的女学者之中就有不少倾慕于艾尔海森的,甚至有胆大的直接向其递了情书,现在看来这种现象是有理有据——深邃无可挑剔的五官,高挺精致的鼻粱,同发色一样的深灰色睫羽纤长,低垂之际,在脸颊两侧渲染出两抹阴影。
“——如果你是指教令院近期突然发布[虚空终端普及化]政策的话,那确实有些蹊跷。”艾尔海森抬眼,缓缓开口。
少有话题会像现在这样勾起艾尔海森的兴趣。艾尔海森轻轻阖上书籍置于一旁,眸中闪过一丝深思。
“教令院每过一段时间会为了适应须弥发展更新一些政策。让外地游客也能使用虚空终端,不挺好的吗?哪里蹊跷了。”卡维颇为不解提出质疑。
艾尔海森:“换个角度,教令院作为掌控虚空的绝对管理者,他们不会毫无缘由地将虚空终端分享给普通旅客。”
他难得有耐心为卡维解释道。
“这对他们而言,是个损益失衡的举措。”
“是不是你把事情想的太坏了?”
——卡维蹙眉不赞同的反驳。
“哦,或许。”艾尔海森阖眸,并不想和卡维争执这些他认为无意义的事:“也有可能是你把教令院的上层决策者想象得和你一样天真无邪了。”
“你……!”
赛特斯无奈扶额,突然感觉心好累。
作者有话要说:
卡维:坏脾气!
艾尔海森:嗯。(反弹
卡维:内心阴暗的讨厌鬼!
艾尔海森:嗯。(反弹
赛特斯:……好幼稚。

“时间不早了。你们吃完记得将豌放到厨房,我最后完善一下图纸就出来。”
哪怕对赛特斯的话题再感兴趣,书房搁置满满一桌的稿纸和临期的截稿日并不允许他再听下去。
无奈。被迫赶工的卡维进了书房,调整心境后才不至于一身怨气。
将薄饼浸入盘中沾了点汤汁,艾尔海森轻轻咬下一口,享受着食物带来的安宁。
不同于揣着心事的赛特斯在与之独处时所表现出的拘束,艾尔海森目光如炬,直视着赛特斯双眸。
带着几分浓厚兴致的探究意味。
这个模样的艾尔海森,赛特斯是极少见过的。平日的艾尔海犹,如那波澜不惊的幽潭,无论遭遇何事总是以冷静自持的神情面对,罕有表露情绪的时候。
——喉结滚动,食物咽下。
有那么一瞬间,赛特斯觉得自己已经无意间一脚踏入了某个精巧的圈套之中,只不过对方是艾尔海森,他并不认为对方会想算计他。
“须弥城附近,频繁活动着一群自称为[愚人众]的至冬人,应该是获得教令院批准入驻的,是一支颇具规模的外国使团。”
艾尔海森陈述,随后话锋一转,顺势就落在了赛特斯身上。让人分不清是有意还是无意。
“——至冬的组织,对你而言并不陌生。”
赛特斯是至冬人的事,在他们几人之间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唯独曾经执行官的身份被他刻意隐去。
“至冬无人不知。”
赛特斯颔首。有些不解艾尔海森为什么说起这个,但也没往坏的方向想。
紧接着,艾尔海森的目光不偏不移与赛特斯对上视线。
话语平静,却坚定如铁:“你在隐瞒一些事,赛特斯。”
在那双一双类似于鸟类的冷静清明的眸子的凝视下,仿如一切真相都将无处遁逃。
艾尔海森深邃的眸子仿佛要看穿赛特斯的心事,嘴角微翘,似笑非笑。
——他第一次觉得艾尔海森是这样的陌生,周身隐隐散发的那股令人不安的压迫感,与他平日里自诩的文弱书生形象颇有不符。
这种压迫感不同于曾经丑角带给他的感受,这是一种被洞悉本质的感觉,犹如一把无形的利剑悬在心头,令人无法忽视。
这种感觉让赛特斯难免一瞬慌张,面上依旧镇定,指节的细微颤却暴露了此刻他的内心像是慌乱逃窜的兔子。
赛特斯开始仔细回想。
——为什么要隐瞒呢?
起初是因为对他们并不熟悉,刚历经波折的他还提着一颗警戒心,那时的他注定无法向任何人敞开心扉。再后来,这个秘密又在心底藏了太久,久到几乎成为了一种习惯。
谈及信任,赛特斯无疑是无条件信任着他们的,同一屋檐下朝夕相处三年,是朋友,也是半个家人的关系。
他觉得这些说不说都已经没关系,没想到艾尔海森是在乎的。
其实相处这么久,以艾尔海森敏锐的洞察力,哪怕赛特斯自认为表现得毫无破绽,也不能保证对方不会已经察觉到什么,即使被发现了也没什么好意外的,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
“……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强装镇定问。或许是觉得自己有些说不上来的狼狈,抿了抿瓣,眼眸低垂。
“从第一次见面,我就开始观察你了。”艾尔海森双手环臂,后背贴着椅背——他说话向来不屑于拐弯抹角,十分直白地着赛特斯坦言。
第一次……
赛特斯微愣。
原来第一次就已经……
既然如此,艾尔海森是怎么看待他的?
一个带着不明目的接近他们的危险人物??
愧疚、无措、失落,
纷繁复杂的情感如乱麻交织。
这使得本就不善言辞的赛特斯,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
久久无言。
最终,他艰难地张开口,
仅能勉强挤出一句“对不起”
“隐瞒我的过去,我很抱歉……但是顾虑太多,担心你们不会接受我。”
“——我当时急需要一个容我留在须弥的去处。”
赛特斯抬眸,对上艾尔海森的眼睛,一只手搭在胸口,尽可能平静的和他进行对话。
——现在无论艾尔海森是否相信,这些皆为他内心最真实的表述。
至少最后,他不想当个[骗子]。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