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真人先生痛苦纠结的表情,顺平眨了眨眼, 心中茫然地猜测起来, 真人先生之所以会跑开, 莫非是因为不喜欢血的味道?
一定是这样。
他在心里自问自答道。
“那个,咱们要不要先清理一下血迹?”真人小心翼翼地建议道, 生怕给孩子留下更大的精神创伤。
顺平却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他快速且平静地说道:“抱歉,我现在就处理掉。”
他低着头不敢看真人的眼睛,刘海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表情也比刚才质问真人时还要阴郁。
或许,没能让真人先生尽兴是他最大的遗憾。
“吉野同学好像生气了?”凑热闹的高专二人组中,擅长察言观色的夏油同学最先注意到了顺平的变化。
“亲到一只癞□□,换谁都会生气的吧。”五条同学单手捏着墨镜腿向上拖了拖,满不在乎地说道。
另一边,顺平已经解开了校服袖子上的纽扣,略显嫌弃地用袖口在自己不争气的嘴角上狠狠抹了两把,试图将血迹擦干净。
动作极其粗鲁,伤口非但没有止血,甚至流的更加汹涌。
“你在做什么?!”真人惊到头发炸起,扬声道:“你等等!伤口不是这么搞的!”
原本还处在尴尬中的真人瞬间从顺平粗暴的动作里回过神来,他急忙上前拉住对方胡乱牵扯伤口的胳膊,运转咒力替他压住了飙得更猛的血,在无为转变的加持下,顺平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呼!好了好了。”见修复的差不多,真人这才稍微松了口气,顺着胸脯道:“你快吓死我了,哪有你这么止血的,该不会是被我吓到了吧?”
顺平没有说话。
他只觉得自己过于弱小,战斗中帮不上什么忙也就算了,就连最普通最基本的亲吻也会受伤,扫了兴不说,居然还要真人先生帮忙治疗。
真失败。
真人咽了下口水,带着一点小抱怨嘟囔道:“话说我刚刚从树上跳下去的时候你怎么不提醒一下我,我还以为我是人类呢。”
要不是顺平抱他抱得过于轻松,他也不会下意识认为自己已经恢复了人类形态,一想到自己狰狞的嘴近距离啃在顺平脸上,真人就尴尬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再来一次!”顺平突然抬起头,大喊道。
“啊?再来一次什么?”真人有点懵。
“再亲一次,这次我保证不会流血!”在一众人神色复杂的注视下,顺平捧住真人的脸,正经道:“现在变回去,我们再来一次!”
顺平语气强硬,仿佛下定了决心,他发誓一定会让真人先生满意的!
脸被挤到说不出话来的真人:“……”
搞什么?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真人艰难地拍着顺平的手,“你,你先放开……”
“你先变!”顺平拒不退让。
“我不变!”
开什么玩笑,莫非顺平这小子不仅不害怕他的成年体,甚至还找到什么新的乐趣了吗?真人忍不住想了一下自己用成年体的模样和顺平□□,身体瞬间打了个冷颤。
不行!绝对不行!
他这个身体甚至没办法用无为转变改造,连□□都没有,怎么能用嘛!
“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可以让真人先生满意的。”顺平一把掐住真人的后颈,那里是咒灵转换形态的地方,身为式神使的吉野顺平很清楚真人先生的身体构造,一个深压,可怜的咒灵被强行转化成了成年体的模样。
“别拒绝,刚刚不是真人先生你主动的吗?”顺平抓着真人的尾巴,将咒灵一点点向自己的方向拽去。
“救救我……救救我!”真人趴在地上向人求救,可惜没人敢上前营救,他的十只利爪深深刺进土壤里,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抓痕。
三分钟后。
毫发无伤的顺平满意地站起身,忽略掉周围震惊的目光,舒坦地略过众人来到羂索小木屋的残骸下,捡起被遗弃在角落里的食盒,兴奋地笑道:
“真人先生,脑花差不多腌好了,咱们可以开动了。”
而被迫强行舌/吻的两米高蜥蜴人可怜兮兮地蜷缩成一团,努力抱紧自己蹲在树下面壁。
“魔鬼,这是魔鬼……”真人颤抖着声音怀疑人生。
一时之间,众人居然分不清谁才是恐怖的咒灵。
“太残暴了……”
还是个未成年孩子的伏黑惠第一次见识到人类性/癖如此阴暗的一面,大脑一时有些宕机。
“承认吧,这个世界上多得是你见识不到的奇葩。”伏黑甚尔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伏黑惠身后,吓了伏黑惠一跳。
“你什么时候靠过来的?!”被吓得心脏狂跳的伏黑惠无语道。
自从知道这个人是自己的父亲,伏黑惠心情一直很复杂,经过涩谷一事,他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位父亲相处,因此下意识躲着对方走,偏偏这人时不时就要过来和自己套下近乎。
“我一直都站在这里,没注意到我的身影,只能说明你的反应能力还有待加强。”
伏黑甚尔状若随意地掏了掏耳朵,实则想方设法地试图找机会弥补一下对方失缺已久的“父爱”。
可惜儿子似乎并不领情,反倒悄悄挪动步子站到了五条悟旁边。
伏黑甚尔:“……”
五条悟,果然不管在哪都很碍眼的。
在颓了几十秒后,真人拍了拍脸强迫自己清醒过来,现在他可没有时间纠结用哪个身体搞瑟瑟这种事,当务之急是宿傩手指的去处。
想到这,真人站起身,对顺平嘱咐道:“顺平,脑花帮我多加些蒜,突然想吃点辣的了。”
“当然可以。”经过这么一遭,顺平已经彻底忘记了自己最初想要质问真人的问题,听话地蹲下认真剥起了蒜。
洁白的蒜瓣一颗颗丢进食盒里,刺激得羂索再次发出嗷叫,听得周围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什么脑子居然还会叫?
另一边,真人第二次恢复人类形态,他看向五条悟手中的虎杖手指,小心地试探道:“这根手指,你们打算怎么处置?”
“带回高专,重新封印。”五条悟言简意赅地陈述道。
“不打算让虎杖重新吃掉吗?”
“既然已经出来了,又为什么要再次吃掉。”再次选择那条无法回头的路。
“既然如此,不如把它给我,我可以缓慢吸收掉宿傩的灵魂,让他彻底消散于世间,而不是像个隐患一样留在这个世界。”
“不行。”
对真人的建议虎杖第一个表示反对,他身为见识过宿傩的威力,同样也信不过这个平行世界的真人,宿傩这种级别的存在,随意交托他人手中本就是不负责任的事情。
可还没等他将建议说出来,五条悟就已经抢先提出了疑问:“我该怎么相信你的话?”
彻底消化这种说法他闻所未闻,咒术界能想到的也只是封印咒物,但对于能彻底让其消失的方式,五条悟还是有些好奇。
至于真人的身份,经过刚刚那么一遭算是彻底排除了威胁嫌疑,至少目前为止,他还没见过谁家特级咒灵会被一位一级术师压在树上强吻到自闭的。
“这个简单。”真人习惯性地伸出四根手指贴在耳边,“我可以发……”
“哇啊啊!!!”
还没等真人把“誓”字说出口,不远处的脑花突然发出一阵惨叫,几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顺平正将削尖的蒜瓣旋转着压进脑花脆弱的脑子里。
“嘘,入味的时候不要出声,不然就不只是塞大蒜这么简单了。”顺平缓慢平静地说道,虽然视线盯的是脑花,真人却感觉对方意有所指。
哦吼,莫非是在暗示他想来一场麻辣的大蒜play?
也不是不行。
真人期待地搓了搓手,对他而言只要不是用那具成年体的形态做事,其他全是上天堂的福利。
“那么,你的筹码到底是什么?”五条悟问道。
“啊?噢!凭这个足够吗?”回过神来的真人立刻从自己的灵魂中抠出一根手指,五条悟的眉头微微一皱,然而事实比他想象的更加戏剧,只见对方紧接着又抠出了第二根,第三根……第十根。
一根接一根的宿傩手指仿佛杂技表演般层出不穷,每一次众人以为已经掏不出时,真人总是能再翻出一根,不出片刻,他的面前整齐摆放了十几根长短不一的紫红色手指。
五条悟:“……”
好家伙。
这是什么手指批发部吗?
加上虎杖的手指所代表的那十几根,两者加起来恐怕有三十多根了,宿傩哪来的这么多手指?还是说,真的把脚趾也算上了??
“你是从哪得到他们的?”五条悟终于问到了这个关键的问题。
“这是个好问题。”
真人也没打算瞒着他,他呼出一口气,抬手看向一旁的灌木丛,大声喊道:“里面那两个,别躲了,现在就给我出来!”
众人将目光随着真人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个普通的灌木丛,流淌着丝丝咒力,在真人喊完话后,草丛微微晃动了一下,然后便再没有动静。
夏油同学俯下身子低声道:“悟,真人先生是在叫我们吗?”
这种情况下他们是不是应该出去打个招呼?
“不可能,我屏蔽了咒力,他们应该发现不了我们的,咱们先别出去,再观望一下情况。”匍匐在地的五条同学坚信自己的实力足以不被人察觉,加上他不想太快去面对这个比自己还要强的五条悟。
第184章 死洄篇32
因此他抬手按住夏油同学愈冒不冒的脑袋, 将人往草丛里压了压,试图隐藏的更隐秘一点。
两人就这样蹲在草丛里,直到背后传来一阵冰冷的寒气, 带着丝丝幽怨地声音紧贴着他们的耳朵响起:
“喂~再不出去,黄花菜要凉喽。”
“哇!!!”
措不及防的声音突然响在耳边,两人被吓得齐齐从草丛里跳起。
“你什么时候来的?!”五条同学扶正墨镜, 情绪复杂地望着远处站在吉野同学身边的真人,又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的真人。
难不成这家伙会分身?!
不对……
这家伙好像还真的会分身……
真人哼了一声, “谁让你们这么不给我面子的,从你们来到这里的那一刻我就发现了, 等了半天,结果你们宁愿憋在草丛里旁观, 也不出来陪我们一起玩,这可不像五条同学你的作风啊。”
通常这种情况下他绝对会上前插手的。
五条同学撇了下嘴, “还不是因为你, 咒灵装人类的家伙。”
“咒灵?哈哈,你们终于发现了,比我预想的要久。”真人欢快地笑了两声, 完全没有因为咒灵身份的暴露感到拘束。
“来来来, 你们应该还没见过未来的自己吧?”真人将两位高专学生推到了五条悟面前。
“看,这位就是五条老师, 是不是很帅?”
五条悟:“……”
望着面前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白发身影,五条悟一时说不出话来。
是他被封印了太久, 还是这个世界变了?他怎么好像看到了过去的自己?甚至旁边还站着一个羂索?
迟疑间, 对方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 微微一笑,两人对视上的一眼, 五条悟立刻反应过来那人是杰,是货真价实的高专少年。
“你,你好……悟,抱歉!是五条老师!”被盯得头皮发麻的夏油同学尴尬又好奇地对五条悟挥手打了声招呼。
原本他想直接喊悟,却又想起十年后的悟是高专的老师,且成熟了不少,自己一个学生这么喊终归是差了辈分,便改口称呼对方为五条老师,虽然听起来有些怪异,但好歹符合身份了。
五条悟:“……”
听到“五条老师”这个称呼的瞬间,他终于回过神来,用力掐了掐眉心,心中略有懊恼。
又被影响心神了。
虽然是同样的教祖装扮,但那份独属于少年人善良天真的气质却无法被外表掩盖。也时刻告诉他,面前的人不是他,却还是忍不住被对方温和明朗的气质吸引地移不开眼,那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几年。
就在五条悟还呆呆地望着面前的夏油同学时,五条同学直接迈腿插进了两人中间,暗戳戳挡住夏油同学看向五条悟的视线。
相比于夏油同学的拘束,他看起来似乎早就适应了和未来的自己面对面,幽幽道:“喂,你们对视够了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什么苦情剧里的主角相遇,十年后的自己有必要这么多愁善感的吗?
闻言,互相打量的两人纷纷扭过头去。
“抱歉,我有点失态。”五条悟随意地蹭了下鼻子,以遮掩自己不稳的情绪,心中的诧异和欣喜却隐藏不住的流露出来。
五条同学:“……”
我看出你在窃喜了。
“对了,你的成果研究出来了吗?不是说在此之前不去插手这里的事情吗?”五条同学忍不住问道。
当时明明说好不来掺和这个游戏来着,结果进度居然比自己还快。
成果?什么意思?五条悟有些疑惑。
见对方反应不对劲,五条同学察觉到一丝异常,他迟疑地举起一根手指,尝试性的提醒道:“就是前天在五条家时你对我说的那些,你说要尝试用狱门疆穿……唔!放开唔!!”
话音未落,一只蓝色水母啪叽一下罩在五条同学的头上,五条同学奋力挣扎,最后一把扯下水母,顶着撒乱的头发愤愤道:“谁?!谁干的?!”
“你刚刚说了什么?!”
真人抓起五条同学的衣服大喊,却突然想起周围还有人,于是谨慎地在四周布下一道隔音屏障,确保隐秘性后这才焦急地问道:“你说你前天见到五条悟了?十年后的那个五条悟?”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不然呢?不就是他吗?”
五条同学用大拇指指了指被隔绝在结界外的五条悟。
真人一把拍下了他的手,激动道:“不是他!这个五条悟今天才刚从狱门疆里出来,你前天碰到的应该是另一个五条悟!”
是曾被他随身携带着的,最初世界的五条悟。一切开始的源头。
“另一个……?不是,等等!你什么意思?”五条同学嘴角一抽。
什么叫另一个五条悟?这里一共有多少个五条悟?
在五条同学震惊探究地目光中,真人缓缓伸出三根手指,正色道:
“三个,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世界目前至少有三个五条悟的存在,你,他,还有一个造成我们穿越的五条悟。”
三个???
五条同学的墨镜顺着鼻梁缓缓滑下,露出那双充斥着难以置信的眼睛。
“你在开玩笑吗?三个?!”
“虽然我也很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但事实证明它确实是真的,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你说的那个五条悟,或许只有他知道怎么送我们回去,所以你刚刚说他现在在哪?”真人快速解释并询问起来。
穿越之事因他而起,对真人而言,带学生们安全离开这个死亡游戏是重中之重,其次便是要尽快找到他携带的那位五条悟和封印过他的狱门疆,最后再想办法通过狱门疆送学生们回到各自的世界。
“五条家。”
五条同学轻轻说道:“我是在五条家遇到他的。”
五条同学很快便接受了这个世界有两个能压他一头的家伙的事实,也接受了十年后的自己比现在的自己要强许多这件事,反正都是自己,总有赶超的一天。
真人:“他回家了?”
五条同学点头。
“回家……”真人喃喃重复了几下,然后摸了摸下巴,心中却越想越觉得有问题。
从五条同学的话中他大概能判断出那位五条悟的精神状态还算正常,并没有因为长时间的封印失去理智,但行为举止却说不通。
被占据挚友身体的敌人暗算的五条悟,于情于理从狱门疆解封后的第一件事应该是去找羂索复仇才对,而那位不仅不去杀仇人,反倒悠哉悠哉地回五条家了?
很不对劲……
真人边思考边绕着五条同学转圈,“还有什么其他线索吗?比如五条家的人对他的态度之类的。”
五条同学耸了耸肩,表示对这件事不清楚。
“不清楚。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没有被五条家的人发现,当然我也是,我们都是躲着认识的人在外界活动的。”
“做得很好,也幸好你们一开始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真人叹息。
这才给了他们能碰到毫无防备的羂索的机会。
但线索中断,真人不得不暂时放下五条悟和狱门疆的事情。
“罢了,等咱们离开这里再去五条家找他,希望那时候他还在。”
说完,真人准备撤掉隔音屏障,最后又对五条同学嘱咐了一句,“对了,这种事就不要告诉这里的五条悟了,我猜他现在的心情一定很乱,咱们不要过多打扰,给他一个能逐渐消化情报的时间。”
作为一个合格的高情商咒灵,真人自然要顾及到每个人的情绪,可惜五条同学并不这么觉得。
他双臂交叉在胸前,侧头望向屏障外,只见在他们说话间,那家伙还不忘和杰聊天,还有那种眼神,搞得好像久别重逢一样,明明他的世界也有一个夏油杰才对。
屏障撤下,五条悟看向真人的方向,“你们在聊什么?”
“噗嗤!隔音结界为得就是不想让你们听到,这种时候还来问显得有些没情商哎。”
真人回到顺平身旁,随手将淀月水母按在他头上做帽子,顺便拍了拍他的头。已经冷静下来的顺平尴尬地收回淀月,脸色涨的通红,反倒一开始极其反对羞耻的真人,现在如同没事人一般该做什么做什么。
“哈哈,抱歉。”五条悟轻轻笑了起来,“原谅我有些心急,所以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什么情况吗?”
“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问你自己吗?”真人一手托着胳膊肘,反手指了指身后的五条同学。
明明有更熟悉的人在,真人不太理解五条悟为什么要费劲扒拉地来问他。
“因为你看起来更清楚这件事。”
不仅清楚,或许还是始作俑者,五条悟想到。
“好眼力,这件事确实因我而起。”真人叹了口气,虽然他并不想在穿越上进行过多的解释,因为说得越多,越容易暴露他们自己,但现在,不直接暴露实在说不过去。
他走上前将凌乱摆成一排的宿傩手指一点点扶正,用废话文学说道:“如你所见,我们来自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在时间线和某些关键节点上与你们不同,因此造就了某些认知上的差异,我们可以说是不小心跨过世界的限制来到你们这里,而这些手指就是证据。”
五条悟:“……”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且不说宿傩的手指变成了三十多跟,光是一个世界出现了两个他就已经足够玄学了。
“再具体点呢?”五条悟问道。
“你想要多具体?”真人挑眉。
“你们来到这里的具体原因,以及要在这里做些什么,包括到时候怎么离开。”五条悟的语序冷静且有条理,瞬间帮真人理好了思路。
“具体原因?”真人小声重复一遍,随即笑道:“这个有点困难,我其实没有义务告诉你的,但也不是不行,前提是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很简单,帮我的学生们逃离这个游戏。”说着,真人抬手拍了拍夏油杰的肩膀,表情逐渐严肃起来。
“游戏?”五条悟神色复杂地看着身旁的两人,似乎有些无法理解。
“就是这个。”凑热闹的鹿紫云一指了指头顶的巨大结界。
死灭洄游。
即使是创始者死掉,也会自动运行下去的规则游戏,倘若不停止,绝大多数人或许会一辈子被困在里面。
原来如此,五条悟心中一紧,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这个世界居然已经变成这样了吗?
“嗯哼。”
真人点头,接下来,他将自己一帮人的来历完完整整叙述了一遍,当然,期间巧妙的隐藏了狱门疆与第三个五条悟的存在,以及自己和顺平是第二次穿越这件事。
“就是这样!当时我已经躲开了,但伏黑甚尔还是追着向我刺来,只听啪的一声……!”
真人边说边比划,拟声词出口后做出一个停顿的动作,众人的精神皆跟着一提,本以为后面还会有什么精彩的环节,最后却只听到真人很随意地甩了一句:“再醒我们就出现在这里了。”
“……”
好敷衍的穿越。
“所以,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你?”五条悟无语地瞥了伏黑甚尔一眼。
伏黑甚尔掏了掏耳朵,无所谓道:“准确的说,应该是那个布置父亲节作业的老师。”
他不觉得是自己的原因,若不是为了完成儿子的作业,他才懒得浪费时间跑去游乐园带孩子。好不容易想要“悔过自新”,谁知道会遇上这档子事。
“对了,我儿子不见了。”后知后觉的伏黑甚尔这才想起来找儿子。
“你儿子在我手里。”五条同学毫不留情地说道。
伏黑甚尔眯起眼, 语气带着危险的味道:“你最好没对他做什么。”
他自认为自己是个记仇的人,因此下意识将自己的想法代入到了五条悟身上,若是他得到仇人的孩子……
五条同学噗嗤一笑, 凑到伏黑甚尔面前,嚣张道:“老子能做什么,带孩子逛超市, 打咒灵,背乘法表, 噢,他还说跟着老子比跟着你开心多了。看起来你这个当爹的在某些地方真的很不称职。”
伏黑甚尔:“……”
恶劣的小子。
他强忍着被挑衅的怒火, 虽然心中很气,但他不得不承认五条悟的话确实无法反驳。
他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这一点他一直都有明白。
一旁默默聆听的伏黑惠也默默点头赞同这位年少的五条老师的观点,虽然他早就忘记了和父亲相处的那些细节。
但看着归来的父亲, 伏黑惠斟酌了许久, 还是选择开口道:“那个,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终于找到台阶下的伏黑甚尔暗暗松了一口气,不再理会五条同学, 他回头平静地对这位陌生的大儿子道:“可以, 不过我不一定能回答的上来。”
“……”伏黑惠沉默了片刻,然后怀着复杂的心情开口道:“当初, 你为什么要离开?十几年杳无音讯。”
他的语气十分平和,没有一丝抱怨在里面, 因为被父亲抛弃他并不在乎, 这么多年也一样过来了, 但依然想要得到一个理由。
伏黑甚尔却微微蹙眉,疑惑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虽然他确实有想过将这个孩子还给禅院家, 但也不至于十多年不去看一眼,除非他死了,但他怎么可能会死,开玩笑。
“不明白……?”
他居然说他不明白……
伏黑惠咬牙,以为这位“父亲”是在挑衅他,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
而在场唯三知道真相的人在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喂,你不会到现在都没跟这家伙讲是你杀了他爸爸吧?”生疏期结束,真人自发地和这位新来的五条悟熟络起来,忍不住贴上去询问。
五条悟:“……”
沉默的回应让真人确信了对方真的没有告诉这孩子,不过转念一想,就算说了也没意思,除了让这对师生徒增隔阂外似乎也得不到什么。
在他眼里,这三个人的事迹就是一部巨大的狗血虐剧,我的养父杀掉了我的生父,生父临死前把我托付给养父,我不知道养父杀了生父,并且最后间接杀死养父替生父“报了仇”……
害,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就交给他们自己解决吧。
真人摇了摇头,决定不插手这狗血的三角父子情。
而和真人抱有同一想法的还有五条同学。
虽然他看伏黑甚尔很不顺眼,但此时也明白口嗨一下就够了,自己没有那个立场去插手这种事,于是带着夏油同学来到了一棵树下。
这树的背面端坐着一位身着袈裟的长发男人,正是这个世界的夏油杰的尸体。
“杰,他就是十年后的你吗?”
五条同学缓缓蹲下身子,好奇地打量了一遍面前低头沉睡的夏油杰,并敏锐的察觉到对方状态似乎不太好,虽然有体温和心跳,却始终给人一种已经死了的感觉。
“显然是吧,不过他怎么躺在这里。”夏油同学顺着五条同学的动作也蹲下了身子,目光和夏油杰尸体处在同一条水平线上,认真观察着对方与自己的细微不同。
“杰,这个你看起来沧桑了好多,连泪沟都深了,是不是常年不睡觉的原因?”五条同学猜测,毕竟未来的杰是教祖,身为传教士,肯定是要日夜不眠的给教徒阐述教义,一定没时间好好休息才对。
想到这,支着脑袋的五条同学轻轻叹息了一声,成长太辛苦了。
“哈哈,或许吧……”夏油同学却是强颜一笑,挠着脸模棱两可地回答道,因为他心中清楚,事实或许并不是悟所猜的那样。
以他对自己的了解,或许会和理子的死有关,而这一点夏油同学并不想让五条同学知道,也不想让他为此担心。
“可是再怎么样也不能不休息,这么搞很伤身的。还有他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
五条同学有些不满,他回头看向五条悟,对方正在和真人交谈着什么,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他们这边,对此他有些生气,拳头越攥越紧,黑着脸抱怨道:“杰都生死不明了,他居然还有心情和咒灵聊天?!”
什么天比杰的命还重要?
未来的自己居然这么渣吗!
不对……五条同学愣了一下,摸了摸下巴,他为什么要用“渣”来形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