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就对了,他要得就是害怕这种情绪。
顺平深吸一口气,在心中劝解自己不要对真人先生这幅装可怜的模样心软,这家伙就是典型的不见棺材不落泪,如果不拥有一次因为束缚产生的痛苦和阴影,他就永远也意识不到这种东西随意立下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想到这,顺平便没有了那丝愧疚,直接按着真人先生的胯骨自顾自地强了上去。
真人瞬间大脑一热。
“强……居然直接用强……”
这真的是顺平吗……
真人趁着自己还有理智,努力伸长胳膊去抓被他丢在一边的喇叭,就在即将要触碰到时,喇叭却被一根蓝色的触手推出去了十公分。
十公分,不多也不少,只是刚刚好让他摸不到,嘲讽之意言之于表。
“……”
真人不信邪地用尽最后的力气发动无为转变拉长手臂去拿他的喇叭,却再次被蓝色触手推开。
“哈哈……”
看着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咒言喇叭,真人闭上眼,咬紧牙。
淀!月!
明明是他亲手做出来的式神,现在居然助纣为虐!
可惜本想狠狠唾弃淀月一番的真人此时连抬头的力气也没有,胳膊卸力地维持着伸展在前的姿势,一动不能动,只能被迫感受着后方无规律的耸顶,完全不知下一秒会不会被重重碾压过,只能提心吊胆地等待着身后人的安排。
如果是往常,这种情况下他恐怕连一分钟也撑不过去,但今时不同往昔。
真人一想到若在这束缚加身的情况下前功尽弃,接下来的半个月就只能活在素食和尚般没有荤腥的日子里,便不得不拿出十二分的努力憋住。
不知过了多久,真人憋到连手都已经快要失去知觉,身后人却还是没有想要停止的意思。
憋……憋不住了。
真人欲哭无泪,他狠狠抓在墙上的指甲刮下一道道附着在墙壁上的青苔,颤抖着嘴唇小心翼翼地询问:“顺平,你还要多久?”
顺平冷漠道:“托真人先生的福,一点感觉都没有,狗卷同学的咒言简直比□□还好用。”
“……”
真恶劣的比喻。
远在高专养手臂的狗卷:“阿嚏!”
“感冒了?”调配药剂的硝子问道。
狗卷拉起围巾,摇头道:“明太子。”
比这个更危险,总感觉自己的名声好像被谁毁掉了一样。
真人沉默了许久,确定了顺平依然还没消气,已经快要到极限的他只能服下软:“我错了还不行吗?这样吧,你……你先放下我,咱们一起等一等,等咒言的时间过了再继续怎么样?”
他不想再憋了,也再也不立束缚了,他什么都不想了,现在只求顺平可以给他一个痛快。
“现在还不行。”顺平叹气。
见真人先生这幅已经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顺平大概明白自己的目的差不多已经达到了,但很可惜自己身上咒言的强制效果依然在,他也不好受,却没有办法。
真人艰难地望向上方顺平为难的脸,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喇叭,“把喇叭给我,我用它帮你接触效果怎么样?”真人期待地说道。
等咒言效果解除,他们就都能解脱了。
顺平按照真人的话指挥淀月将喇叭拿了过来,真人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泪眼婆娑地对着喇叭喊道:“我收回刚刚的话,我们要一!起!射!”
“……”
半分钟,无事发生。
真人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的喇叭,上面属于乙骨的咒力完全消失不见了,没了乙骨的复制术式,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喇叭。
真人怔怔地望着,一时有些怀疑人生,乙骨同学的咒力怎么可能消耗的这么快,除非……
两人齐刷刷看向淀月。
这水母的咒力倒是纯粹了不少,明显是偷吃了不少强大的咒力!
“淀!月!”
这一次,不只真人,连顺平也忍不住想要骂一骂这小水母。
没等两人开始,自知理亏的淀月瞬间消失在空中,溜之大吉。
“……”
巷子里,只有真人和顺平两人衣冠不整的各坐在一边,纷纷蜷缩进角落里冷静着,等待着附加在顺平身上的咒言消失。
“我真是嘴欠。”真人异常后悔刚刚为什么要添这么个咒言,好好的享受不好吗……搞得险些没把自己憋到昏厥。
“不怪真人先生,应该是我不该欺骗真人先生立这种束缚。”
话虽如此说,但顺平更后悔的是为什么刚刚行为不再强硬一点,直接无视掉真人先生的乞求发狠了做,这样就能获得半个月的小长假了,说到底,他还是看不得真人先生卖可怜。
“唉……”
“唉……”
两道叹息声在巷子里同时响起。
“谁在那?”
就在两人停火缓战期间,一道熟悉的少年音从雨棚外传来。
是虎杖悠仁。
“虎杖同学?”
顺平走到竖在半路的雨棚前,试探性的对外面的人说道:“这么晚你来这里做什么?”
外面的虎杖停顿片刻,不知该如何作答,“抱歉,我……我只是。”
虎杖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在经历过日车领域那一遭后,他对顺平和真人的单独相处显然已经有些ptsd,今天见他们二人独自离开,考虑了许久后还是决定跟过来看看,无论如何他都要确定一番自己的猜测是不是正确的,真人到底有没有在欺骗顺平。
顺平明白这位虎杖同学想问些什么,虽然他并没有和对方过多接触过,但人与人之间的善意却是无法隐藏的,他能切身感受到,因此也不打算隐瞒对方什么。
“放心好了悠仁,我没事的,真人先生他对我很好。”说着,顺平看了一眼真人。
真人先生似乎对虎杖的到来没有什么反应,他依然蹲在角落里,或许是强行憋得太久,发丝已经被汗水打湿,眼尾通红,喘着粗气的样子仿佛被人凌辱了千百遍,顺平心中一颤,有些违心地对外面的虎杖说道:
“我们都很好,你不用担心我,先回去吧,你的伙伴们应该还在等你。”
说完,顺平轻轻靠在雨棚上,仔细聆听着对方离去的声音,可惜过了许久却没有听到动静
虎杖:“……”
没怎么安慰过人的顺平本以为自己的话术天衣无缝,殊不知他说的这些话,对于已经看过众多辣眼画面后的虎杖听来,就仿佛是一个倍受欺辱的人面临威胁时迫不得已用来赶走前来营救他的人借口,生疏又充满了敷衍。
“顺平,你先让开。”
“悠仁, 你先等等……”顺平眼皮一跳。
不出声还好,这一声“悠仁”瞬间让虎杖回想起他最不堪时的一幕,当初没有成功拯救面前人的懊悔在此刻彻底迸发。
虎杖二话不说便挥起拳头, 试图将碍事的障碍物砸碎。
顺平对进攻似有所感,同时出拳接住了虎杖的一拳,两拳相撞, 隔在中间的破雨棚子经受不住冲击力,瞬间碎成了渣渣, 两个久违又不熟悉的人就这样面面相觑,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对方。
完了……
顺平尴尬得牙都在颤抖。
他还没来得及套上衣服呢……
“顺平, 你……”虎杖望着对方还算安然无恙的脸,心中松了一口气, 随即目光向下,紧接着直接豆豆眼呆愣了起来。
片刻后, 粉毛被震惊到炸立竖起, 他猛地转过身,捂上眼大喊道:“抱歉!!!”
他不是故意看到不该看的东西的。他本以为这两个家伙早就完事了,这才选择前来查看一下番, 确认一下顺平的状况而已。
而且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 再长就过分了。
“没关系,反正大家都是男人, 没什么可在意的。”顺平见虎杖的接受能力这么强大,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怎么感觉虎杖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和真人先生的事呢?
“……”
另一边, 虎杖逐渐放下遮挡眼睛的手。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自己和顺平都是男人, 好像确实没有什么可值得尴尬的,平时在澡堂里也不是没见过伏黑和五条老师的……
等等!自己在想什么呢!
虎杖摇了摇头收回思绪, 定神后再次偷偷瞥了顺平一眼,以及更远处蹲在角落里的真人。
“那个,它没事吧?”虎杖尴尬地询问道。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整天都心神不宁,总觉得务必要来这里看一看顺平的状况,但等真的来了,却发现自己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
因为相比于顺平,反倒是那家伙的状态看起来差了好多,一副快要虚脱的样子。
面对虎杖的询问,真人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只是自顾自地抱着膝盖喃喃道:“同频……同频……”
虎杖:这家伙傻掉了吗?
“没事的没事的,我们都很好。”顺平回头看了真人一眼,小声嘱咐道:“真人先生,你先把衣服穿上,同频这种事我们一会儿再继续。”
听到“同频”两个字,真人抬起头,脸色是说不出的阴郁。
我信你个鬼。
他没有回应,一边平稳呼吸,一边仔细打量着虎杖的灵魂,这道灵魂的活力比白天见到时稍微好了一点。
真人不做声色地笑了一声,随即赌气般低下头,当着两人的面拖着已经酸软无力的身体翻了个身,艰难地伸出苍白修长且指甲中布满污泥血丝的手,将上半身欲掉不掉的黑色露肩格子衬衫向上拽了拽,遮住肩胛骨上被“禽兽”折腾出的青紫痕迹。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是在抗议顺平的要求,又仿佛在刻意向谁展示着什么。
360°无死角的表现出自己的柔弱后,真人背对两人,用沙哑且可怜的嗓音说道:
“咳咳……抱歉,我没力气换衣服,顺平,我现在才明白,你根本没把我当人看,也没把我当咒灵看。”
说完,他仰天叹了口气,泪水在眼眶中徘徊,似是在感慨自己悲哀的灵生。
虎杖:……
在日车的领域中见识过真人不要脸程度的虎杖默默握紧拳头,心中咬紧牙劝阻自己:不能打不能打,这家伙是唯一能拯救伏黑姐姐的存在,暂时还不能打。
顺平更是欲哭无泪:不是吧,演戏归演戏,一定要这么真挚吗?早知道就不鼓励真人先生学什么表演法了,显得他好像真的是什么人渣一样。
“你们还不休息吗?天已经快亮了。”虎杖平复了一下心情,抬手指了指外边已经泛起鱼肚白的天空。
“呵呵,在我□出来之前,谁也不准休息!”虎杖背后的真人突然幽幽笑了起来,言语中滔天的怨气几乎要凝聚成强大的咒灵破土而出:“包括你,虎杖悠仁。”
虎杖:……
你能不能□出来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给顺平下的咒言。
顺平干笑两声,一脸歉意地对虎杖道:“抱歉,真人先生因为没办法同频心情不太好,请你见谅,他没有恶意的。”
“那个……什么叫同频?”虎杖对他们这些生僻的词汇有些不太理解,但也不好意思刨根问底,“当然,如果你们介意的话就不用告诉我了。”
“哈哈,怎么会介意呢?”
接下来的五分钟里,顺平细致地向虎杖解释了一遍何为他和真人先生的“同频”,包括他们是怎么玩狗卷同学的咒言,以及自己是怎么忽悠真人先生立下束缚,包括现在两人因为做不到同频不得不中场休息一个小时,折腾到现在却一次任务都没有完成。
“呼!大概就是这样,总之我们现在还在等待,等咒言的能力消散,就可以同时□一次,不然接下来半个月真人先生怕是没得肉吃了,他会难受死的。”顺平爽快地解释道。
虽然他巴不得同不了这个频,但既然是真人先生期望的,他自然会尽全力满足,想必经过这一次,真人先生定然会牢牢记住轻易立束缚的后果。
但至于他为什么要破天荒地对虎杖说这么多……
顺平抬起头,看向虎杖。
因为他知道虎杖同学是理解不了的,他们真正想要告诉的人,是宿傩。
于此同时,虎杖的精神领域内,宿傩正坐在骸骨最上方,托着脸面无表情地听着这个曾在他眼皮子底下死过一次的男孩介绍着那如同儿戏一般的玩法,忍不住露出鄙夷的神态,他嗤笑一声:
“真恶心。”
原本被打断了夺舍计划的宿傩对真人还有些许忌惮,但现在看来,这位上来就造谣他是男头同的“敌人”也不过是个满脑子只会那种事的废物。
在死亡游戏里还敢把自己搞成这幅毫无威慑力的样子,愚蠢至极。
顺平悄悄在背后对真人比了个OK的手势。
而在虎杖看不到的地方,真人一改刚刚的忧郁,他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边憋笑边对顺平“魂交”道:
做得好。
真人对顺平的表现非常满意,这一次他们除了追寻刺激外,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抢走宿傩。
白天,真人在和虎杖的“魂交”中暗暗种下了心理暗示,通过虎杖的灵魂向宿傩传递出一道讯息——我一定会让天使终结我,以此来杀死宿傩。
晚上,同样的心理暗示则会让虎杖带着宿傩来这里找到他们。
真人蜷缩起身体,他清晰地感受到了虎杖体内来自另一个灵魂的对他的鄙夷,他没有在意,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经过一晚上的折腾,心理和生理上的憔悴让咒力也跟着一同紊乱,现在的他几乎用不出一套完整的术式,而自己这幅状态也会被对方察觉到。
试想你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下,身体的容器突然远离了强大的团队踏入深夜偏僻的小巷里,面对的唯一一个敌人还虚弱到无力还手,以及马上就要找来的,最最梦寐以求的新容器……
宿傩,我刻意帮你创造出了天时地利人和的机会,我不信你还能继续苟下去。
另一边,如顺平所料,涉世未深的热血漫少年主角完完全全被这R18的花样玩法震惊到无可附加。
逆天的两个家伙……
听着顺平淡定地讲解着自己让真人立下束缚的全过程,虎杖突然有了一种这里只有自己一个正常人的错觉。
虎杖神色复杂地看向面前的少年,原本他以为顺平是被真人强迫的,但现在他可以十分确定这家伙分明乐在其中,甚至可能比真人更甚。
“虎杖?你们在这做什么?”不知何时,伏黑惠已经站在了虎杖身后,他的声音有些疲惫,但依然好奇地向里面探去。
“伏……伏黑?你来着做什么?!”虎杖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待确定真的是伏黑惠后,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声音。
“嘘!”真人不耐烦地嘘了一声。“是我叫他来的。”
“所以这个东西是你的?”伏黑惠从兜里掏出一只铜钱咒灵问道。
真人抬起手,“是我的,专门给你们提供叫醒服务,现在可以还给我了。”
伏黑惠随手将咒灵丢还给真人。
“你叫伏黑过来做什么?”虎杖问道,无论如何他都不想让伏黑惠掺和进这种事来。
真人打了个哈欠,调侃道:“自然是闲得无聊,反正离咒言消散还有好久,刚好这里有你们两个同龄的年轻人在,所以我诚挚邀请你们加入我和顺平,一起来一场盛大的四人p l a y,如何?”
真人拖着他伤痕遍布的身子慷慨激昂地喊话。
话语刚落,一道语调懒散又阴冷的声音从巷口传来:“脑子有病就去死。”
闻声,真人停顿了片刻,他缓缓侧头看向发出声音的那人,随即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久不见,宿傩大人。”
面前人正是宿傩,虎杖版本的宿傩。
吸取了第一个世界穿越前被宿傩开领域无差别攻击的教训,真人这次可是做足了准备,毕竟他和虎杖立下的这一分钟束缚里只规定了不伤人,不代表不能伤咒灵。
“您贵人多忘事,要知道咒灵是没有脑子的,您杀死漏壶的时候应该清楚这一点。”
真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满脸遍布黑色纹理的“虎杖”。
面对真人这一声“大人”。宿傩没有丝毫动容,若不是面前这家伙,他或许还能再潜伏一阵,寻找更合适的时机。
四人party,亏它说得出口。
对象还是他原本的容器与他已经选定好的新容器,宿傩冷笑一声,这咒灵是会恶心人的,而他,确确实实被恶心到了。
虽然只有一分钟的时间,但宿傩还是选择从这宝贵的一分钟里抽出三秒放到与真人的单方面对话上。
“火山头到死都在与人类争夺权益,而你,连它的万分之一也达不到。”宿傩漠然道,随即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伏黑惠身上转身。
“宿傩……”
伏黑愣了一下,缓缓向后退去。
他到现在都搞不清楚状况,大半夜被咒灵拍醒就算了,现在虎杖直接变成宿傩又是怎么回事?虎杖不是说能控制住的吗?!
真人轻笑,“你说得很对,站在咒灵的立场,我不配和漏壶比,因为我的目标不是权益上的争夺,而是共存。”
宿傩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你的想法有些天真,咒灵。”
宿傩懒得和一只被人类干到做白日梦的咒灵浪费口舌,他掐住小拇指, 将自己,不,应该是虎杖的手指硬生生扯了下来。
断掉的手指让伏黑瞬间联想到少年院那次被挖掉心脏的虎杖。
“你在做什么!”
这可是虎杖的手指!
“你应该担心自己的才对, 可惜本来想利用一下那个女人的身份,不过现在也不迟。”
鲜血从断指的地方涌出, 宿傩毫不在意,因为他马上就可以脱离这具困了他许久的身体。
十种影法术, 这才是他最中意的术式。
“居然还是手指啊。”
跟原著一样,毫无新意。
真人露出果不其然的表情, 望着被截断的小拇指,心中顿感失望, 宿傩能联想到用来储存咒力的只有这玩意了吗?
换成其他长条状物体也不是不行。马上就要离开了, 大爷居然不打算留给虎杖一个终身难忘的别离。
“你想做什么?宿傩。”伏黑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严肃谨慎地盯着一步步向他走来的宿傩,他自知已经不是宿傩的对手, 但虎杖现在的情况不明, 他不能跑。
十,九, 八……
一分钟的时间进入倒计时。
自知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只能是累赘的顺平识趣地的闪到一边,黑暗中, 一条粗长灵活的尾巴缓慢摇晃着, 找寻着合适的时机。
“问题太多了。”
宿傩数着最后的秒数, 他要让虎杖亲眼看着,看着自己是如何交换到伏黑惠身上。
他的表情, 一定会很精彩吧,宿傩心想。
就在他试图去掐伏黑惠的脸时,一只手率先掐住了宿傩的后脑勺。
“我让你动了吗?大爷。”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宿傩连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这家伙是如何出现在他身后的。
那手掌不似人类,粗糙且巨大,裹挟了宿傩整颗头颅,尖锐的利爪弯曲向前停留在眼睛正前方,仅一毫米的距离便要刺穿眼球。
“居然……是你。”宿傩冷笑出声,直到这一刻他才发觉自己居然被这咒灵从头耍到尾。
“你比我强很多,所以我只能等待这一刻。”
换上成年体的真人用尾巴卷起宿傩的脖子,从他手中夺走了那根小拇指。
伏黑惠呆愣在原地,对面前这一幕幕转换之快的场面搞得回不过神。
顺平叹了口气,走上前贴心地替他遮住了眼睛,接下来的画面可能有点血腥,小孩子不能观看。
真人转了转那根小拇指,心中有一些嫌恶,嘴上却还是欠揍地说道:“真是麻烦您了,居然还替我打了个压缩包,服务得这么周全,我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真人没等宿傩将咒力转移回虎杖本体,便一口吞下了那只小拇指。
伴随着一声吞咽,十五根手指的咒力完成交接,从现在起,虎杖再也不是宿傩的容器,也不必再背负必死的结局。
“人一点也不好吃,你这家伙为什么会喜欢吃人呢?”真人忍不住呸了一口。
和宿傩那鸡爪子一样的紫红色手指不同,虎杖的手指味道更显生涩,尚有温度的皮肤让真人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对他而言,就算不在乎节操,但生吃人体部位这种事还是有些掉san。
真人抬起头,得意地望向宿傩。
无边无际的血海中,宿傩依然端坐在高大的骨架之上,居高临下地望着真人,但此时此刻,他不再是虎杖的那副皮囊,而是真人。
同样的蓝色头发,除去脸上遍布的缝合线外,多了几道独属于宿傩的黑色的纹理和两只狭长的红色眼睛,以及宿傩经典款的白色和服袍子。
原来如此,真人了然,所以宿傩真的是换一具容器身体,灵魂就会跟着换一副外表吗?
自己果然是最帅的,真人满意地欣赏着真人化的宿傩,忍不住调侃询问:
“大爷对新皮肤的体验感如何?用起来是不是比虎杖的更顺手一些?”
闻言,宿傩微微垂下眼,借着地上血色池水的倒影看清了自己现在的模样,不由得冷哼一声。
“呵,确实不错,至少高处的空气嗅起来是清新了不少。”他用着真人的声音,语调却依然是那副拖着长音的不屑。
“别这样说,虎杖还是个孩子,他会长高的。”真人难得替虎杖打起了抱不平,毕竟身高这种东西可不是人能决定的。
“那除了身高呢,还有没有其他感受?”
真人期待地问道,他有点想知道宿傩在用他的外形作为灵魂形态时,下面会不会像他一样没有那个东西,如果没有,他也不会无为转变,那岂不是永远太监了?
最强的诅咒之王是个太监,多么劲爆的新闻!
真人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可惜宿傩似乎没有那个想要和他深入探讨的心思,只见他抬起四只眼睛冷漠地望着真人,分明是同一张脸,气质却大相径庭,仿佛随时能把他拆解啃食干净。
嘶,真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好像有点理解jjxx了,这谁把持得住?
没等他想完,两道锋利的无形气剑突然向他袭来,速度之快让真人无法躲避,当然,他也没有躲避,硬生生被切割成了两段。
“咒灵,你做得最错误的决定就是试图用身体“禁锢”我。”宿傩看着它的尸体,一字一句地说道。他的斩击是伤及灵魂的,区区一只咒灵而已。
“此话怎讲?”
可下一秒,真人直接抬手将自己像拼拼图一样拼好,在宿傩复杂的神色中重新站起身拧了拧身上沾染的血水,丝毫没在意刚刚那一击与对方语气中包含的威胁。
开玩笑,他是怎么轻易就能死的吗?
“我劝你别把对付虎杖的那一套用在我身上,你是杀不死我的。”真人规劝道。
他思考起在想要不要直接离去,现在的宿傩连同灵魂带咒力全部转移到了他的身上,作为灵魂属性的咒灵,对付灵魂这种东西,哪怕对方再强大,消磨掉也只是时间问题。
不过他对这个自己版本的宿傩非常感兴趣,不由得一屁股坐了下来,试图和对方聊一聊人生哲理,看看这位让jjxx都爱得死心塌地的宿傩大爷究竟有什么魅力。
宿傩被真人玩闹般的心态搞得有些许沉默,但很快便调整了过来,对偷伏黑惠不成反被咒灵截胡的他来说,现在的情况未必不能利用。
“你知道虎杖悠仁是什么人吗?”坐在骸骨上的宿傩支着脑袋,随意反问了一句。
这个世界上,除了虎杖外没有谁能真正成为他的完美容器,它是,伏黑惠也是。
而主动将他吸引进来无非只有一个后果,那就是被他一步步压制灵魂,直至永远沉寂。
真人哼了一声,慢条斯理地说道:“你说虎杖啊,这个我知道的可太多了,他是高专一年级的打拳体育生,俗称最没有存在感和逼格的主角,外加领域展开四海之内皆兄弟,更是我娟儿亲自挨怼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啧啧,这么看的话,娟儿真的是位敬业的老母亲。”
真人不着痕迹地将话题引到了羂索身上,他擤了下鼻子,仰头不知从哪掏出了一只红酒杯,舀起地上的血水高举大喊道:“来!让我们为娟儿的伟大母爱干杯!”
说完,玻璃杯的碰撞声响起,宿傩低下头,竟然发现自己手中不知何时也多出了一个空杯子,而真人已经瞬移到了自己面前,托着腮望着他微笑。
瞬移,造物。
宿傩眉头微皱,不由得捏紧手中的杯子。
这两种技能可以施展得游刃有余,说明面前的咒灵在这片精神领域内的权限比自己要高,而自己始终处在被动的状态,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真人,究竟是什么咒灵?宿傩难得严肃了起来。
没有顾及宿傩脸上难看的表情,真人手腕卸力,手中的酒杯瞬间倾倒扣向了宿傩的酒杯,血水沿着杯壁流进宿傩的空杯中,挑衅之意不需言表。
“其实你应该庆幸我把你从虎杖的身体里解救出来才对,不然论辈分的话,你应该管娟儿叫一声妈。”真人凑到宿傩耳边低笑道。
宿傩:“……”
真是只令人不爽的咒灵。
面对真人的不敬,宿傩很快便压下了心中的怒火,他对自己史上最强术师的身份仍然很有自信,但虎杖悠仁是羂索儿子的情报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是不是很惊讶,我第一次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很惊讶,虎杖是羂索亲自创造出来用来囚禁约束你的容器,你的复活也不过只是羂索计划的一部分罢了。”说着连真人都忍不住感慨,反派间的合作关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粗暴,如同男生宿舍间的友谊,谁都想抢着让对方当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