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楚然看着面前依旧是神色恍惚的姜泉嘴角抽了抽，伸出手在他面前摇了摇，说道：“回魂了！”
整个人犹如魂散了呆滞恍惚的姜泉这才眼珠子动了动，眼神有了几分神采，目光盯着他。
“……”楚然。
他嘴角抽的更厉害，无语说道：“至于吗你，我是天帝在外的私生子，又不是你爹的。你至于这么一副受到重大打击，怀疑世界的生无可恋的脸吗？”
姜泉一副虚弱的语气，说道：“你不懂。”
“……”楚然。
好吧，他忍住吐槽的欲望，说道：“我的确不是很懂你们神棍的想法。”
脑回路和正常人根本就不一样！
姜泉目光盯着楚然许久，长时间凝视，就好像是要在他脸上看出花来一般。楚然脸皮那么厚的人，都生生被他看的浑身鸡皮疙瘩起来了，满身不自在。
“你在看什么？”楚然忍不住问道。
“唉！”姜泉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和他一点都不像。”
他？楚然顿时呆了一下，然后嘴角抽了下，像是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目光上下打量着他，然后说道：“你这个他不会指的是天帝吗？”
姜泉没有回答他，只是用一种“废话，除了他还能是谁”的目光看着他。
“……”看懂了他的目光的楚然。
卧槽，楚然听到他这话脑海里第一个反应是，姜家竟然和天帝有关系？
以前完全没听说过，典籍上也没有记载，楚然心中瞬间就闪过无数种猜测，脸上不动声色就开始刺探道，“你见过他？”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姜泉的语气有些恹恹提不起多大劲的样子，说道：“年幼的时候曾有幸见过天帝一面。”
所以从此就念念不忘，记在心头了吗？楚然在心中默默补了一句，他目光看着姜泉，心道这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可不像是只是普通的一面之缘。想到这里，楚然顿时默然。脑海里顿时浮起一个猜测，他目光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姜泉，这家伙……不会是天帝的脑残粉吧！
他是知道人族中有不少人敬仰崇拜帝俊，以一人之力成为妖族之皇，统御万千妖族。立天庭，证皇道，封天帝。虽然最后结局不太好，但是这一代天帝陨落应劫而死，却更添了几分悲剧英雄的意味。即便是在万年后，提到天帝，也无人敢说一句不好的话，不论如何，天帝都是一代人物。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姜泉竟然会是天帝的脑残粉，还是从小培养的那种……楚然顿时了悟，心道难怪，听说这种从小养成默默粉了大大很多年的小透明粉，忠诚度最高了。他这么污蔑（……）天帝，往他身上泼脏水，作为脑残粉的姜泉当然会受不了。
是这样的话，那姜泉没砍死他，还真是脾气好自制力强的。楚然嘴角抽了抽，也是没想到，只是随意扯了天帝的大旗，也能遇到天帝的脑残粉。
越想越觉得触目惊心，不忍直视，楚然看向姜泉的目光也越来越奇怪了。
而姜泉也不知是因为打击太大了以至于神智恍惚什么的以至于没能注意到楚然看向他古怪的目光，颇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倘若如你所说，你与那位关系匪浅的话，那么能够知道这事也不奇怪。”
果然！楚然听到这话，顿时心道，姜家和天帝有关系！姜泉这话，说明天帝知道昆仑镜在姜家！撞大运了，楚然心道，原本是想扯天帝的大旗保命的，结果没想到有意外的收获。
楚然原本想的是，借口他是天帝的私生子，然后强行和伏羲扯上关系，比如伏羲是他老师，天帝将自己的私生子拜托给伏羲照顾顺便教导什么的，然后他从伏羲处得知昆仑镜在姜家。而姜泉的话，则是直点帝俊名字！
那么问题来了……
楚然心中暗道，帝俊既然知道昆仑镜在姜家，为何不出手将昆仑镜取走？他又是从何得知昆仑镜的下落。要知道，整个三界都以为昆仑镜在伏羲手上，碍于女娲圣人的面子，不敢对伏羲动手。否则，即便伏羲是妖圣，这三界那些同为准圣距离成圣只差一步的老家伙，一起出手，即便是伏羲也扛不住。
还有一个问题，楚然发现了盲点，帝俊又是从何处知道昆仑镜在姜家的？
楚然感觉自己似乎是触碰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再往深处想，当初伏羲又是为何要将昆仑镜交给姜家。那可是昆仑镜，十大先天灵宝之一的昆仑镜，在疼徒弟，也不会将这等至宝赐给徒弟。事实上，据说那位姜家的先祖也就是伏羲的记名弟子，与伏羲关系平平，普通的师徒关系而已。
细思恐极，楚然内心悚然，连忙打住，不敢往下想。
他心道，这上古洪荒果然是水深！
圣人以天地为棋局，众生为棋子，这姜家只怕也是棋局中的一枚棋子。如姜家那个有名的姜尚一样，楚然垂了眼眸，昆仑镜这事情还得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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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小心就知道了不得了的事情，似乎窥见了那些圣人大佬们布下的棋局的一角。楚然觉得心好累啊，他只是想回家而已，结果却要遭遇这等可怕的事情！稍不谨慎踏错了路，就自动送上门去，卷入天地圣人，三界诸神佛妖魔的争斗中。再脸黑倒霉点，就成那些圣人大佬们斗法的炮灰了。
偏偏他还不能避开，现在他知道的唯一能够回去万年后的方法就只有借助昆仑镜的力量。至于其他，或许有，但是他连一点眉目都没有，不能寄托在这上面。昆仑镜，楚然沉了沉眸子，大不了小心图谋，谨慎行事。不要怂，just干！
一个因为童年男神形象破灭而陷入消沉之中，一个因为意识到自己恐怕不小心撞进了圣人大佬们布下的棋局偏偏还不能抽身而感到心累，谁都没说话。
心好累，感觉再也不会爱了。
一瞬间，屋子里竟是陷入了消沉诡异的安静之中。
许久之后，楚然率先回过神来。
他看着神色恹恹半天没说话整个人都懒散下来就差没直接趴在桌子上的姜泉，顿时嘴角抽了抽，卧槽！这家伙，竟然已经完全没有斗志了，陷入了颓废状态，他还记得他是来干嘛的吗？楚然不禁如此怀疑到，于是他便开口问道，“我说你啊，还记得，你来这里是为什么吗？”
姜泉闻言，慢了半拍，抬起头来，目光无神的看着他，神色恹恹说道，“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楚然。
卧槽，你问我？
你居然问我！
楚然也是震惊了，无语了，服气了。明明是你来找我图谋大事（弄死方越那丫的），现在问我，你来干什么，你他妈在逗我？楚然也是醉了，作为领头羊，你能不能敬业点！你这么不靠谱，让我怎么相信你？楚然不禁开始怀疑了，这家伙真的能行吗？跟着他真的能成事吗？
↑也不想想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谁。
心越来越累了……
楚然莫名的想叹气，最终他还是提醒姜泉说道：“方越。”
“啊，你说他啊。”姜泉一副想起了的样子，“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方越，永除后患。”
“……”楚然。
虽然话这么说是没错，但是……楚然看着姜泉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怎么觉得这家伙那么不靠谱呢？连说话都感觉是在敷衍人呢！刚才明明不是这样的，好吧……楚然沉默了几秒，我的锅，我背。
看这样子姜泉估计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了，于是楚然就顺口问了一句，他真是顺口的问的，他发誓！“你为何对方越的事情这么上心？”楚然说道，明明不关他的事情，夺人气运的功法哪怕是传出去了也就是修真界大乱，但是和姜泉没一毛钱关系，怎么看他都不是那种没实力任人宰割的人。毕竟是那个姜家的人，这世上敢打姜家人的主意的人还没出身。
难不成是为了修真界的和平？世人的安危？别逗了！姜泉看上去像是那样的圣父吗？完全不像……楚然心中默默说道，这家伙刚才还想杀他呢，冲他那散发的杀气，真是吓死人了。一言不合的就想杀人，圣父是这样的吗？别这样，圣父会哭的，真的会哭的！
所以，到底姜泉是为何对方越的事情这么上心呢？从刚才起，他就想问这个问题了，总觉得不科学，不合常理。这也是他迟迟没有答应姜泉提议的原因，他没有全然信姜泉的话，一半半。信一半，剩下的一半……
姜泉闻言，依旧是那副生无可恋脸，提不起干劲，只抬了眼皮看了他一眼，语气恹恹的说道：“你说这个啊，因为啊……这夺人气运的功法正是姜家的人所创。”
“……”楚然。
这回吓到的轮到他了。

WTF？
楚然一脸懵逼的表情看着面前神色恹恹提不起劲一句话都不想和他说的姜泉，半天回不过神来。他猜测过无数种姜泉对方越的事情那么热心的理由，好的坏的，唯独没想到过竟然会是这种。
“这邪门害人的功法，是姜家的人发明的？”楚然表情不掩震惊的重复问了一遍。
姜泉闻言，见他如此一副倍受打击难以接受的表情，心下顿生不爽，说道：“是又如何？”
“……”楚然。
居然真的是啊！
他想姜泉定然是不会无中生有抹黑自己的家族，一般人遇到这种使家族蒙羞败坏家族名声的事情，早推卸责任、掩盖真相、杀人灭口都来不及，哪来还会这么爽快一言不合就承认，到处真相？
是啊……楚然心想，一脸血的表情，你倒是推卸责任，掩盖真相，随便找个理由借口敷衍忽悠我啊！这么爽快的把真相告诉我是几个意思啊！害得老子吓死了好吗？
姜泉看着他那副木然生无可恋的表情，心下奇了，忍不住问道：“你这么震惊……愤慨，对，没错，愤慨。”姜泉用了这个词语，越发不解的说道，“是何意思？”
在他看来楚然这个反应是很奇怪的，姜家出了这样的败类，是一件天大的丑闻。神算姜家素来以身作则，族中人多品性高洁，道骨天成，堪称是正道楷模。为修真界各界所尊重，谁提到神算姜家的人不赞其风骨。而如今却出了这么一个谋害他人气运，加诸己身，逆天而行的心思狠毒之人。
此事倘若传出去，姜家在修真界的名声将会大损，引起不可估量的后果。这也是为何他查到方越和昔日那名叛逃出家族的族人有牵扯时，留在了这临川城，甚至不惜介入方家和血莲宫的纠葛中。就为了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事情给处理了，不让一点消息外传。
遇到楚然是个意外，楚然那头顶的紫气冲天，气运之浓厚让他这个做惯了神棍的人忍不住侧目。通常，人都是有职业病的。姜泉也不例外，他是个神棍，神棍嘛，大家都懂得。神神叨叨的，普通人想找他们算命，大概跪着求个几天几夜，也然并卵，该被拒绝还是拒绝。但是一旦遇到那些命格诡异，非同一般人的。这群神棍就是舔着脸凑上去，少年我看你根骨不凡，气质清癯，头顶气运冲天，有XXX之相。
一般这种时候，被他们在大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抓住的年轻少年们，大约都会回他一记诧异的眼神，然后冷漠无情的吐出一个字，滚！
毫无意外，被当成了神经病/江湖骗子/诱拐犯了呢！
神棍这群人嘛，大约就是，你对我尊重有加、礼遇相待，跪我求我，我对你爱理不理。你对我高冷不屑一顾，不信不尊不敬不重，我反而凑上去，对你死心塌地。
可笑的是，世人多半盲目信神，信命，从而迷信算命的神棍。而那些真的被命运所钟，天道宠爱之人，却几乎个个都是狂妄不敬神灵不尊天地不畏命运的自我之人，这等人，故而不信神棍。神棍于他们而言，就是神神叨叨嘴里喜欢故弄玄虚嘴里没一句真话的骗子。
似乎是每一个神棍都会有这么一个命中注定让他们“爱而不得辗转反侧”的不信天命的天道之子，然后义无反顾的一头扎进去，把下半辈子都赔进去了。一生兢兢业业，勤勤恳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堪称是劳动楷模。偏生，多半是落不到好的。
所以说，神棍这个职业，也是有风险，入行需谨慎啊！家传的，风险更大。
↑以上这些和现在的姜泉、楚然没多大关系，如今两人的也就是初见，关系顶破天了就是比陌生人好那么一点点。现在这要是个攻略游戏，姜泉头顶的对楚然的好感度条，只怕都是可怜的个位数。经过妖皇帝俊私生子那事，童年男神多年偶像破灭的姜泉，说不定对楚然的好感度是负的也不一定……
总之，就是当初大街上，我多看了你一眼的锅。姜泉只是犯了一个所有的神棍都会犯的错（……），看到命格特殊的人，按耐不住内心的洪荒之力，凑上去勾搭了。相比于，他那些年纪大故而也脸皮厚的前辈们，年轻功力还没修到家的姜泉就要矜持多了。
何止是矜持，简直是拔叼无情了。一边难掩内心对于楚然（命格）的好奇，一边还暗搓搓的打算利用他钓方越，一个大写的渣。虽然最后被楚然虐的不轻，冲击太大，导致现在还是一副神色恹恹怀疑人生提不起干劲的颓废青年形象，他差不多已经是一只废神棍了。
总之，在整个事件中，楚然就是那个无辜的路人，就是因为在人群中被姜泉这个心机渣多看了一眼，然后就被算计拉进了阴谋的水潭里。
↑在姜泉的想法里就是这样的，他猜测了无数种楚然知道真相后的反应，却万万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作为一个被欺骗算计的无辜路人甲，楚然生气愤怒质问他都是人之常情。然而，他这么一副为姜家义愤填膺，愤慨不平是几个意思？他和我姜家没关系吧？这是姜泉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随后他立马否决了这个想法。妖皇的儿子，怎么会和他们姜家有关系呢？
不可能有关系！他们姜家还真攀不起这个关系。姜泉自问，即便他们姜家在这修真界是数一数二的世家，但是与那九天之上的天宫之主想比，那是远不够看的。
不过，姜泉目光怀疑的看着面前的楚然，这家伙的态度很奇怪啊！似乎对他们姜家很上心一样。姜泉不动声色，就问道，“我姜家的事情，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糟，楚然心里暗叫了一声，在看见姜泉狐疑的眼神时，他心里就暗叫不好。这不是姜家在万年后的名声太好，太高光。什么对大周王朝忠心耿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每一代姜家的子孙都为辅佐大周皇帝呕心泣血，任劳任怨，一个大写的忠。
一代人能够做到如此，或许并没有什么惊奇，但是代代人如此。以姜家的能力早已能够取而代之，然而他们并没有如此做。曾有人说过，倘若当初姜取周而代，哪有后面那些世家诸侯什么事情。似乎，在世人的印象中，那些传世的典籍中，姜家子弟无一不是光风霁月、风骨傲然之人。
哪怕是当初那些诛尽姜世子孙的诸侯世家提到姜家，也不得不佩服其风骨才能。可见，姜家在世人眼中是何等的高光。所以，楚然乍一下听到姜家还有这等与姜家画风不一样的坏人的时候，忍不住震惊了。
真是固定印象害死人啊，楚然在心里暗暗说道。他抬眸，目光看着面前目光盯着他，满脸的狐疑等着他解释的姜泉。忽的，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姜家真的像典籍传闻中的那样无私奉献对大周尽忠吗？总觉得，做到这种地步，已非人力可为。
姜家真的没有自己的私欲吗？无欲无念，那是圣人了吧！
↑然而，即便是圣人，也无法做到全然无欲绝念。
这个想法只是在楚然的脑海里一闪而过，眼下不是去追究这个的事情，无论是姜家还是大周都和他没一毛钱关系。这些早已经消失灭亡在历史长河中的存在，不论真相到底是如何，再去追究已经没有意义了。
是的，没错，无论是姜家也好，还是面前的姜泉，或者应该说这个世界，在楚然的眼中，早已经消亡。他们的命运是注定的，如今，不过是一个错误的投影罢了。
都是死人，何必去追究他是怎么死的。楚然内心如此冷漠无情的想到，不再去深究那些被掩盖在岁月历史长河中的所谓真相，而是专心的想着如何……忽悠面前的人。
都说神棍的心思特别敏感，楚然心道，他要是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是不是姜泉就要开始暗搓搓的准备弄死他了？以为他对姜家不轨，有什么企图，毕竟就在刚才不久前，他才道出了人家族费心费力掩盖的天大的秘密。这样想，姜泉和姜家真是有一千个弄死他的理由啊……
到时候别说我爹是帝俊，就是我爹是圣人，都只怕救不了他。这一刻，楚然意识到，自己还真是作死啊……不作不死，专注于作死三十年不动摇的楚然大大，居然能够顽强的活到现在，全靠一张嘴能说，一张脸够厚。
所以厚颜无耻的楚然张口就道，“那是因为……”
他语气顿了一下，然后目光意味深长的看着姜泉，神色全是悲悯和不为人知的痛处，“我……我……”楚然语气悲痛，一副不欲提起这件事情的勉强，“我的养父，他……他是姜家人啊！”
“……”姜泉。
姜泉瞪大了眼睛，目光瞪着他。
这下怀疑人生的，该换成他了……
人生啊，处处都充满了惊喜。

“我的养父啊，他是姜家人。”少年一脸轻描淡写的表情，抛出炸弹。
炸的姜泉人仰马翻，一脸震惊，目瞪口呆。
这消息太令人震撼，一度让姜泉失声，半响说不出话来。许久之后，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目光看向楚然，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神色是罕见的严厉，如果说刚才楚然说自己是天帝的私生子时，姜泉是震惊的话，那么现在他则是惊吓。他在听到楚然那句话的第一反应是，楚然的生父是天帝，养父是姜家某个人，那么……楚然不就是半个姜家人？那天帝和姜家……
！！！！
一瞬间，姜泉脑海里就被无数的“！！！！”给刷屏了。
随之，他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冷静！姜泉，不能这样算的。不过……妈的，冷静不了啊！光是想想就觉得好激动。
↑脑残粉什么的简直了，没救了。
到底还是有救（……），一时的脑子充血之后，姜泉终于还是找回了那点仅剩的理智，目光怀疑的看向楚然，问道：“你把事情说清楚，你不是……那位的儿子，怎么又会与我姜家有所牵扯？”
正所谓是一回生二回熟，扯下弥天大谎忽悠人这事情，楚然又岂是干了一两回。随便掰掰手指头算，那至少都是两位数的。所以，经验丰富的楚然眼皮都不眨一下，脸他妈都不红一下，特别淡定，十分有风范的无耻说道，“那位是我亲生父亲，并不阻碍我有养父啊！”
“……”姜泉。
这话信息量有点大，让我冷静冷静！
妈的！根本冷静不了啊，这小子这话是几个意思？他在暗示什么？暗示天帝是个渣，只生不养吗？我去，天帝在他内心中那仅剩的形象也要破碎吗！
不不不不，我不信。作为前天帝脑残唯粉，姜泉拒绝相信“真相”，垂死挣扎中。
楚然一旁冷眼旁观他的无力挣扎，不动声色冷笑一声，没用的，放弃吧！楚然大大亲自出马，真身上阵黑人，还想洗白？做梦！自身黑人掐架小能手，楚然菊苣表示，我这就让你见识一下，杀人的最高境界！
然后，楚然就一副面无表情的表情，轻描淡写的说道，“很不可置信吗？这并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我年幼的时候一直都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名为父亲的存在，父亲是什么？呵，当时的我并不关心。比起父亲这种虚幻的东西，还是一个包子，一块烧饼，更让我在意。”
“……”姜泉。
姜泉觉得他已无话可说，他目光看着面前的表情木然，故作坚强，以一种冷漠不在意的表情说着这样伤人的话的少年，突然觉得自己喉咙有些发紧，那些怀疑质问的话完全说不出口。
怎么说得出口啊！
我去，这少年已经够惨了。这么惨，你怎么还好意思往人家的伤口上撒盐！人性呢？没看到那少年都快哭了吗？眼圈都红了，红了，红了啊！
咦……正敬业的入戏，兢兢业业撒谎忽悠人，演绎着苦情悲剧孤苦被抛弃的孩子形象的楚然，突然觉得眼睛有点痒，好痒啊……
忍不住，楚然就眨了眨眼睛，更痒了……
“……”姜泉。
姜泉的视角是这样的，那个清丽而冷漠的少年，此时一脸木然的表情，浑身散发着冷漠的气息，整个人如凄冷月光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看上去是那样的孤寂不可接近。浑身上下散发着浓郁的悲伤气息，那双清丽而冷然的眼眸此时却泛着盈盈的水光，眼圈通红，看上去简直……简直就像是要哭了一般！
不是没见过人哭，但是这样一个清丽年幼的美人，在你面前哭……是男人，都无法淡定啊！虽然这个美人是个男人，但是十几岁的少年正是雌雄莫辩的年纪，更何况年幼也是萌点啊！
↑完了，这回是真没救了……监狱在等着你，姜神棍。
“你……”姜泉目光盯着面前的少年，喉咙有些干涩。他正想说，你别哭。
别哭，站起撸！
然而，楚然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只见他伸手揉了揉眼睛，嘴上随口说道：“眼睛有点痒，好像刚才有虫子飞进去了。”
“……”姜泉。
你还是哭了！
呵呵……眼睛有虫子飞进去什么的，大家都懂的。
这种年纪的少年，最是要面子了，怎么会轻易承认自己哭鼻子呢？姜泉自以为善解人意的如此想到，于是决定还是不要拆穿这个少年的谎言好了。
于是，他也附和楚然说道：“的确，晚上似乎蚊子有点多。”
“……”楚然。
这回换他震惊了，他擦眼睛的动作一停，抬起头，目光有些难以言喻的看着面前的姜泉。这是秋天啊，怎么会有蚊子？你他妈在逗我？
结果，姜泉却是像误会了他的表情一样，以为楚然这是因为被他看到了自己哭泣流眼泪，所以觉得不好意思难堪从而浑身僵硬。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明明有着高贵的出身，却因为无可奈何的理由而被父亲放弃。没错，直到现在，姜泉依然无法想象天帝是那样抛弃妻子的渣男！于是他善解人意的给天帝找了一个理由，天帝一定是因为什么不为人知的理由不得不放弃他的孩子的！一定是这样的。
“……”被抛弃妻子，被渣男的天帝。
呵呵……我感谢你一户口本啊！
他一定过得很苦，那样小的孩子，坎坷的身世，颠肺流离……姜泉目光怜悯而充满同情的看着面前的楚然，脑补了一场三毛流浪记的悲惨故事。
“……”被他的目光看的浑身发毛的楚然。
卧槽，这人是不是这儿……手指了指脑门，有毛病啊！
素来是胡扯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弥天大谎张口就来的楚然，这回愣生生被姜泉看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妈呀！换你这样被人用这样的好像你随时都要狗带的目光盯着，你能说出一句正常话来？你行，你上！反正我不行。
“诶！”姜泉见他不说话了，误以为他是说不下去了，毕竟逼一个孩子去回忆那样充满痛苦的回忆，太过勉强和没有人性。
一直都很善解人意的姜泉，这回也很善解人意的替楚然找到了借口，然后又很善解人意的开导他，说道：“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想，你父亲他并不是故意的要抛弃你，我相信他一定是有苦衷的。没有哪个父亲能够那样狠心的抛弃自己的孩子。”
“……”楚然。
WTF？
楚然闻言，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瞪着他。
这都是些什么鬼？卧槽，这家伙，到底是脑补了一些什么？
即便是楚然，此时也不禁生出这样的想法，这家伙未免也太好骗了些，他竟然信了？他不仅信了，还自动的给楚然的那些没有逻辑的随口就来的谎言，打上补丁。自动将一切疑点给圆上了……卧槽，简直是感动修真界好冤大头啊！
这么好骗，楚然都有些无法置信。他扪心自问，要是换做他自己，有个人这样骗他，他会信吗？会信才怪啊！起码不会信的这样快。
↑也不想想，敢把天帝拖下水，撒这样的惊天大谎的也就只有你一个。正常人谁敢这样胡扯，不要命了？一旦事情暴露，传到天帝耳中，你就等着被天帝人道毁灭，连元神都化为灰烬，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就算是没被天帝弄死，背上了和天帝、妖族的因果，那距离死也不远了……妖族、天帝的因果岂是那么好背的。
面对这样“善解人意”（好骗）的姜泉，楚然有些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这做戏要做全套，不能半途而废。于是，他冷漠着脸，装出一副自幼被抛弃受到伤害拒绝亲情怪社会的中二叛逆少年的模样，语气冷漠而中二的说道，“我没有怪他，我有什么资格怪他？他对我而说，不过是一个没有关系的陌生人而已！”
“……”姜泉。
你就是在怪他！
姜泉看着他这幅样子，忍不住想说道，你还不如怪他！这少年这幅样子，是要和天帝划清界限，这孩子……这孩子是在恨着他！
一向是善解人意的好人姜泉，忍不住又善解人意了一次，他对着楚然语气劝解道，“怎么会是没有关系的陌生人呢？他毕竟是你父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