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后面两个都是小事，幸村从来不会过问他的决定，但他和真田总是会隔断时间过来汇报一次网球部的近况。
“柳前辈，幸村部长是生了什么病？”菅野抬头。
他是因为看了网球期刊，才会选择进入立海大。
紫发少年在众人的簇拥下手捧奖杯朝镜头微笑，这一幕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最开始在电视机上看到那颗跳动的黄色小球，他只是觉得很好，也有些羡慕，希望自己也可以像小球一样跳得很高。
到后来看见网球选手脸上热烈张扬的表情，他又感到好奇，是在做很高兴的事情吗？
他每天见到尊尊都很高兴，但是他从来不会那样笑，尊尊也不会。
尊尊笑起来只是浅浅勾一下唇角，他很喜欢，但是也喜欢电视里那种笑。
由于身体的原因，菅野无法去上学，白天周防尊不是上学就是兼职打工，也没有时间陪他。
他在家里做得最多的事情，除了在感觉到力量无法控制时躲到衣柜里，就是安静地坐在电视机面前观看网球比赛。
他发现不是所有人都会很开心，有人输了球也会懊悔，甚至因为遗憾而崩溃。
菅野的情绪起伏一直很小，在电视里看到盛大的比赛时，他只是一个旁观者，很难引起他的情绪波动。
但他很喜欢镜头里那些激烈的情感，像周防尊给他的感觉一样。
热烈、碰撞。
生机、勃发。
如果我也能加入他们就好了，菅野很平静地想。
他看了将近两年的网球比赛视频，然后才在身体变好之后，第一次尝试握拍。
“是、是这样吗？”小菅野努力想看清教练的动作，把眼睛睁到最大，不肯眨眼睛。
周防尊刚刚去外面抽了根烟，这会儿回来看到菅野怎么尝试也动作不标准，有些无奈。
他走上前，站在小菅野的身后，弯腰，将自己的手覆盖在菅野的小手上。
“这样。”
急切焦虑的心情瞬间就被抹平了。
不着急，周防尊在用动作给菅野传达。
小孩子的身体软绵绵的，小菅野过去的身体又一直很脆弱，所以在学习网球这件事上进展很慢。
十束多多良害怕孩子没有网球天赋，自己会觉得失望，有时候会感到一种无言的焦躁。
他自己没有告诉其他人，但是菅野感觉到了。
小菅野自从第一次被周防尊安抚好之后，每天学习网球都很开心。
他总是会认真地告诉十束：“不着急呀。”
十束便会摸摸他的头：“我知道，小司很厉害。”
菅野在网球上越来越强，到后来就没有教练想要教他了，有教练告诉他，他现在需要一场正式的比赛，但是菅野从来没有主动去参加过。
“不是一开始就是看比赛才喜欢的吗？”草薙出云问道。
小菅野摇头，他已经感受到打网球时的开心了，这样就很好。
他的左手封印了石板力量，让他注定无法参加同龄人的比赛。
直到看到那篇期刊文章。
有一种久违的冲动在他心里焦灼，就像第一次看见网球。
这群人看起来都很漂亮，就像网球一样在闪闪发光。
第二年菅野就进入了立海大。
他告诉自己没关系，他左手的力量已经可以很好地控制了。
回到现在。
菅野从来没有问过幸村去哪里了，因为他总是觉得，有那样眼神的人，不在这里，也一定在其他地方认真的打网球。
但是幸村生病了。
巅峰被打败不遗憾，但无法上场很遗憾。
“是一种很罕见的神经性疾病，会慢慢压迫神经导致无法继续运动。”柳叹了口气，情绪有些低沉。
幸村生病这件事，对他们造成的打击很大。
那个人一直都是他们网球部的支柱。
“菅野看到他的话，应该会很喜欢他吧。”柳很快整理好心情，笑着对菅野说道。
菅野想了想点头，但又说道：“我也很喜欢前辈。”
柳前辈很温柔，会利用自己训练的时间给他做训练计划。
切原前辈也很好，会跟他比赛，带他去打游戏。
丸井前辈也……
菅野想了一会儿，补充道：“还有网球部其他前辈。”
柳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我们也很喜欢你。”
医院很快就到了，菅野注意到柳的步伐似乎沉重了些。
这里……菅野刚踏进这座建筑，便觉得有些不对。
“怎么了？”见他停下脚步，柳也回过头问他。
菅野摇摇头，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医院里很干净，走廊上时不时会有病人和探望的家属经过。
“幸村。”柳上前敲了敲门。
“请进。”
是一道很温和的声音。
菅野走进病房，看到了坐在床上，穿着蓝色条纹病服的幸村精市。
他脸上看上去有些憔悴，但还是尽力打起精神。
“柳。”幸村笑着打了声招呼，又看向菅野，“这就是赤也经常说的可爱后辈吗？”
柳点了点头。
“幸村部长好，我是菅野司。”菅野乖乖地打招呼。
“你好。”幸村笑眯眯地。
柳从手提袋里拿出一盆绿植，然后走到放在幸村床边的床头柜上。
这是一盆白掌，又名白鹤芋，很好养活，并且可以进化室内空气。
幸村喜欢植物，但是考虑到可能没有时间打理的问题，他再三考虑后，买了这个。
柳安静地摆放植物，心情并不是很好。
进来的一瞬间，他就察觉到幸村的病情加重了，否则第一次见到后辈，幸村一定会想着下床。
菅野也从书包里拿出来一本诗集，递给了床上的幸村。
他昨天想要询问柳前辈幸村部长喜欢什么，但柳在网球场上登记数据，他便去问了仁王前辈。
仁王在这种时候并不会开玩笑，他很认真地告诉菅野，可以送诗集或者绿植。
柳前辈会买绿植，所以他昨天去书店买了一本最新的诗集。
“菅野也有给我送礼物吗？”幸村的表情状似吃惊，他弯了弯眼睛，认真道谢，“谢谢菅野，我很喜欢。”
菅野眼睛亮了亮，紧接着又十分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不打开窗帘？”
因为开着灯的缘故，病房显得很明亮，柳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这茬。
“菅野想打开就打开吧。”幸村微笑着说道。
他不喜欢从窗户这往外看，这会让他感觉到被束缚的无力感，所以窗帘一直长时间合着。
如果可以，他会想直接出门。
菅野摇摇头，表达自己的意思，“医生说要通风透气。”
幸村笑着颔首：“好，我知道了。”
之前长野护士每天都会过来通风，察觉到他不喜欢后，便减少了次数，只是在他出去望风或者检查的时候会打开一会儿窗户。
菅野没有想这么多，吠舞罗里的人都很少生病，最柔弱的大概是十束哥，但是十束哥哪怕生病了也会很有活力。
窗帘和窗户都被柳拉开，明亮的日光透进来时，幸村一瞬间感到有些恍惚。
他昨天就出门走过了，并非很久没见过这样明亮的景色，但总归是不一样的感觉。
但是并没有感到很厌恶。
幸村笑容更加真实了些。
暗暗观察他的菅野：果然医生说得都是对的。
“幸村，这孩子的左臂……”柳开口，这次过来大部分都是为了这件事。
“唔。”幸村右手撑着下巴，嘴角一直似有似无上扬，“如果只有左手才能发挥出精神力的话，这样的例子并没有出现过。”
他看向菅野，轻声道：“可以给我看一下你的精神力吗？”
菅野有些犹豫，他左手的力量并不弱，而且幸村目前正在生病。
“啊，”幸村笑得宛如春风拂面，“在精神力这方面被后辈小瞧了呢。”
菅野莫名感觉到危险，警惕地朝四周望了望。
幸村含笑看着他。
明明这么警惕，却丝毫不怀疑前辈吗。
“我没有瞧不起幸村前辈。”菅野没有发现四周有什么不对劲，认真地回答幸村。
他将左手伸出来，一股庞大的精神力在病房内肆意扩散。
如果说幸村自己的精神力被他掌控得就像温顺的绵羊，那菅野的精神力就是还未驯服的饿狼，总是想着咬主人一口。
“真不乖啊。”幸村感受了一下房间内的精神力，无奈地叹气。
是与后辈截然不同的性格呢。
柳在笔记本上疯狂地记录。
“这方面我并没有什么能够帮助的地方呢。”幸村沉吟，“不过你或许可以试着与它沟通一下。”
他的精神力一生出来就十分乖顺，并不需要花时间去驯服。
“沟通？”菅野疑惑。
“不是讲话那种交流。”幸村忍不住在男生毛茸茸的黑发上揉了把，知道为什么柳说菅野看上去特别好骗了。
“大概是去好好地感受它一下。”幸村说道。
时人对精神力是否真实存在，总是抱有怀疑，幸村并不清楚是不是所有人都具有精神力，或者说只有打网球的人才能感知。
世界所有网球部都会针对高中生的精神力，进行一段时间的秘密训练，幸村因为实力过于强大，已经提前接触了这方面的知识。
除他之外，冰帝的迹部景吾和青学的手冢国光也都对这方面有一定了解。
感受他的精神力？菅野愣住了，他没有听过这种说法，对于自己的力量，如果无法控制，他一直都是选择压制。
这也是周防尊他们一直在教他的方法。
他不清楚的是，大人们对待无法掌控的力量，都会选择先控制，失败了再进行压制。
但当他们面对小孩，标准自然就放低了。
哪个家长会让孩子自己尝试控制危险的力量呢。
恨不得直接远离才好。
“可以试试呢，菅野的话，一定可以成功的吧？”幸村微笑地看着他，目光柔和。
“嗯。”菅野认真地点头，他会努力的。
柳：“除了精神力的运用，关于他之后的网球训练，需要用到其他特殊的方法吗？”
其实数据网球也很重视精神力，但是并不像其他网球那样运用到招式中，他们更多的是不断扩大精神范围，然后收集信息。
总之，他并不清楚其他精神力网球的训练方法。
“让菅野先尝试自己感受精神力，什么时候成功了，什么时候就可以用左手将精神力运用到网球。”
“那时候再谈训练不迟。”
“啊，如果菅野没办法感知精神力，以后就不能用左手打网球了呢，菅野是左利手吧。”
幸村在床上微笑着说道，明明是孱弱的姿态，气势上却比病房内另外两人都要强大。
幸村精市，哪怕如今在病床上，也是立海大网球部部长兼教练，被网球界誉为“神之子”的少年。
菅野感到一阵紧张，如果不能感知到精神力，似乎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
“我会努力的！”他第一次将话说得如此郑重。
之后，就是柳向幸村汇报最近网球部的近况，和下周正选选拔赛及关东大赛的赛事安排。
幸村撑着下巴，脸上有些兴致缺缺，在听完后微笑着说道：“立海大以强者为尊，放手去做吧，柳，我相信你。”
柳面不改色：每次汇报结束，幸村都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只有真田会认真并且大声的回答“是”吧。
幸村看向他：嗯？
柳沉默了一下，低头：“是。”
菅野这次没能加入脑内频道，安静地在一边思考怎么感知精神力。
听到最后才反应过来，下周就是正选比赛，如果他没有选上，那就没办法关东大赛了。
菅野莫名其妙开始振奋：我一定会成功的！
幸村看到上翘的呆毛：后辈真可爱呢。
从医院出来后，柳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一些水果。
知道他要去菅野的家里拜访后，幸村诚恳地拜托柳将自己也捎过去，被柳婉拒了。
“真的不行吗？”幸村表情苦恼，“我毕竟是菅野的部长啊。”
柳很冷静：“我会向菅野的家人说明情况的。”
幸村叹气：“真想出去看看呢。”
柳忍不住表情变得严肃了些，他犹豫地开口：“幸村，你……”的病情怎么样了。
他没有问出口。
幸村安静地望向窗外，半晌回头：“柳，不用担心。”
菅野在思考自己有没有认识的医生。
好像只有森先生。
他脑海里回想起森先生转圈圈跳舞的画面，摇摇头，将森先生排除求助人选。
这家医院似乎真的有种很奇怪的感觉，离开医院后，菅野回头看了一眼，将这种感觉记在了心里。
幸村站在窗户边上，安静地看着两人离开。
“幸村！”长野护士急急忙忙地走过来。
他的身体现在不适合走动，更别说他连鞋子也没穿，很容易对目前脆弱的身体造成伤害。
幸村安慰到：“没事，我只是过来看一眼。”
他慢慢地走回床上，柳担忧的没错，他的病情在昨天晚上又加重了。
长野护士担心地看了一眼他：“窗户……要关上吗？”
“不用了，以后每天早上帮我打开吧。”
总会好的，他想。

“……菅野，你说这是你家？”
柳平佯装淡定地望向菅野，在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后，一贯“尽在掌握”的脸上表情有些崩。
这完全不在他的数据里。
哪怕做好了十足的准备，昨天晚上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情况，他特意翻阅了不少资料，关于第一次去后辈家可能遇到的情况等等。
但当看到面前明显是酒吧风格的建筑时，柳莲二沉默了。
他的沉默震耳欲聋！
“柳前辈？”菅野疑惑地看着他，“我们不进去吗？”
他已经迫不及待见到大家了。
“……等等。”柳额头缓缓滑落一滴汗。
作为一名成绩优异，平时从不做出格事情的好学生，柳莲二就连“未来必做事情”的清单里，都没有去酒吧这一项，而现在——
他努力对自己做心理建设。
没什么问题，酒吧而已，国中生进去完全没有……问题。
柳稍微崩溃：还不如让幸村过来。
不，至少不能看起来太慌张，他可是前辈。
柳：总觉得这个思想有向赤也和文太靠拢的趋势，需要警惕。
“我们进去吧。”柳微笑，手上提着的水果有些用力。
失策，买水果来酒吧拜访后辈的家长，这个听起来完全不可靠。
“啊咧，这个点有客人上门吗？”
大门被推开的下一秒，柳便听到了一道充满磁性的优雅声音，他抬头望去，声音的主人是位金发男性，身着酒吧服务生服装，鼻梁上架着一副紫色眼镜，眉骨被垂落下来的金发遮掩部分，但不难看出他的帅气。
虽然这句话听起来有些糟糕，但从气质上来看，应该是一位靠谱的长辈。
柳微微提起来的心又放了回去。
“啊，原来是小司回来了。”草薙出云嘴角含笑，从吧台走出来，“是带上朋友了吗？”
“草薙先生！”菅野的声音听起来很跃雀，他眼睛亮晶晶地，头顶上的呆毛一弹一弹。
“这是网球部的前辈。”菅野认真地向草薙出云介绍柳。
“您好，我叫柳莲二。”柳上前一步，微微鞠躬，将手中的水果递过去，“未经允许上门叨扰，十分抱歉。”
菅野看到这一幕愣了一下，他以为前辈是自己想吃水果才买的。
“倒是不用这么讲究。”草薙出云笑道，还是伸手将水果接了过来，“你是菅野第一次带回来的朋友呢。”
奇怪的人不算。
草薙出云让菅野带着柳去沙发上坐下，他自己去冰箱找饮料，最后只看到了一冰箱的草莓牛奶。
他将牛奶放在茶几上，推了推眼镜，“抱歉，现在只有这个了。”
前几天冰箱里还有几罐可乐，看来都被尊“清理”了出去。
幸好不是给他倒酒，柳松了口气，刚准备说没关系，就听见楼梯处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
三个人同时向楼梯口望去。
菅野是最先走过去的。
“司！”来人将菅野扑了个满怀。
菅野一动不动地被她抱着，只是喊了一声“安娜”。
安娜从菅野的肩膀抬头，然后轻轻后退一步，手里还紧紧地抓着菅野的衣袖。
两人走到客厅沙发处，菅野对着柳说道：“这是安娜，是妹妹。”
“失礼了。”柳对着安娜打了招呼。
草薙出云含笑坐在原地看着他们：“我想起来了，难怪今天安娜从早上开始就很开心。”
柳只是觉得菅野提前打过电话，没有多想。
菅野知道安娜有一定的预知能力，所以知道安娜今天很期待他的到来。
“尊怎么不在？”菅野问道，他现在见到了亲近的人，看上去活泼不少。
“尊和多多良他们出去了。”草薙出云无奈地说道，“下次回来可以提前说一声，大家都很想见你。”
“哦。”菅野有些失望，但是很快就开心地和安娜在旁边认真聊起了天。
草薙出云推了推眼镜：“抱歉，菅野不太会招待客人。”
倒不如说，是将这位少年当成很信赖的前辈了，所以没有身为主人的意识。
“不。”柳摇头，有些想将数据记录下来，但想到不太礼貌，还是没有拿出笔记本。“倒不如说看见菅野这样，我感到很欣慰。”
“菅野是个话不多的孩子呢。”
柳和草薙出云就菅野的事上聊了一会儿。
直到天色渐暗，他们才动身离开。
安娜不舍得菅野这么快离开，但还是懂事地将他们送到门外。
她来到吠舞罗后，从来没有和菅野分开过这么久。
“安娜。”草薙出云在身后开口，“怎么没有告诉尊菅野今天要回来？”
虽然，早上他大概猜到了安娜开心的原因，也同样没有告诉尊，咳咳。
安娜抿了抿嘴，闷声走进吠舞罗。
司最喜欢尊，每次总是和尊黏在一起，但她偶尔也想跟司单独玩。
草薙出云在身后失笑，经过这次突然拜访，他心里倒是对菅野独自去外面读书的担忧减轻了不少。
看来就和菅野打电话告诉尊的一样，他在学校里认识了很多可靠得前辈呢。
想起一直坐在沙发上眯着眼睛的少年，这些年石板力量一直被压制的很好，网球界这群人……
草薙出云沉思了一下。
回去的路上。
柳：“菅野家里有很多长辈吗？”
菅野认真地点点头，想起来什么又说道，“但是监护人只有一个。”
“这样啊。”柳一边记笔记，一边开口，“真遗憾，今天没能见到菅野先生。”
菅野疑惑地歪了歪头：“尊没有和我姓。”
柳写字的手停顿了一下，“抱歉，我误会了。”
看来并不是以为的父子关系，说起来那家酒吧的人也很奇怪，是因为志同道合而形成的大家庭吗？
菅野摇摇头，表示没事。
“所以妹妹也……”
“嗯，安娜比我小一点。”菅野点头。
难怪两人长相并不相似，那位女孩是银色长发，面容十分精致，眼瞳是红色的。
而菅野是纯黑的头发，长相——柳看了一眼身边显得懵懂的菅野，同样十分精致，尤其是那双粉色的眼睛，他第一次看见的时候，以为是曾经在商场展览处见到的洋娃娃。
两人都很像洋娃娃，虽然这样评价一位女士并不礼貌。
今天的收获很多，柳翻看着自己的笔记本。

周四才是正选选拔赛的日子，不过从周一开始网球部的人就在热烈的讨论了。
立海大的正选选拔赛一年只有一次，且关乎关东和全国赛的上场名单。
少有人选择立海大网球部，不是为了去全国大赛看一看的，所以大家都十分期待。
哪怕觉得和自己没有多大关系的，也兴致勃勃。
菅野和往常一样，放学后就来到了网球部。
部活时间还没有到，但网球部的正选和非正选们都换好了衣服。
有些已经开始提前训练锻炼手感了，也有些三三两两聚集在一块儿讨论今年的正选名单。
“应该不会有什么变化，不过幸村部长不在的话，还需要增加一个人吧？”
“这个倒是没关系，有实力的话哪怕超过八个人也没事。”
“今年有可能成为正选的人……”
平川大地回头看向身边正在努力挥拍的男生。
“喂玉川，我觉得你挺有可能的。”
“啊？”玉川慌慌张张地摆手，“我、怎么可能，比我厉害的人那么多。”
“嘛，非正选中连三年级的前辈也没几个能打败你吧？别这么谦虚啊。”
玉川良雄在原地紧张得满脸通红。
他在网球部的风评一直很好，比起打暴力网球的切原赤也，大多数人关于他的印象都是认真且可靠。
虽然他没有当上正选，但这单纯是因为立海大的正选实力过于出众，在其他学校，说不定一年级就能成为正选了。
菅野来的时候就听到了很多人在讨论，他并没有感到紧张，只是认真地在一边练习。
有人看见了他，讨论声一下子小了下去，毕竟上个周末，菅野和切原打的那场比赛还历历在目。
“啊，把菅野忘记了。”
有人懊恼地开口。
菅野训练的时候经常一个人，他的训练内容也和其他人不一样，所以他们很少和他搭话。
偶尔有空闲的时间，切原和丸井几个正选就会来找他，倒是和他们非正选不熟。
“……说起来菅野和正选们关系都挺好的啊。”有人不小心将心中的话说出口。
正选和非正选之间有壁垒这是正常的。
哪怕是被柳莲二看好的玉川良雄，其实和正选们接触的也并没有太多，
“你什么意思？”旁边有人冷冷地瞥过来一眼，“怀疑正选前辈们会因为关系好而作弊吗？”
“我没有！”先前开口的人尴尬地脸色爆红，“我只是随口一说。”
他是有些嫉妒菅野司和正选们的关系的，怀疑作弊的想法虽然在心里转了一圈，但他并没有真的会这么以为。
在以实力为尊的立海大，认为他们会作弊，这种想法是不可饶恕的。
真田曾经说过，如果有人能够打败他，他可以直接退出正选并卸下副部长一职。
切原作为想谋权篡位的一员，一直在为了这个目标在不懈努力着。
早在幸村精市成为立海大部长兼教练，将立海大网球部的规则改写后，立海大就以实力至上为原则了。
所有立海大的成员都必须遵守这个规则。
“有空想这些，不如好好去训练吧。”旁边的人只是不屑地一笑，不再理会他，
除了平时的训练赛和正式比赛，其实网球部还和其他学校举行练习赛。
练习赛正选成员并不会都上场，所以这就是很多非正选成员锻炼的机会。
如果想直升立海大高中，成绩方面不够的话，也可以通过运动等进行特招。
立海大网球部的成员直升高中部并不困难，前提是足够努力和心思都在网球上，
菅野并不知道有前辈为了他爆发了一次小小的争吵，玉川良雄在看到两人没有继续说下去之后也松了口气。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菅野的背影，顿了顿，也迅速投入了训练中。
其实，他感觉他这次不太可能加入正选。
网球部永远都会为幸村部长留下一个位置，所以正选中并不缺人。
想在这种情况下以优异的实力被看上本来就很困难，如果他真的十分出众，应该早就被发现了吧。
但他觉得菅野很有希望。
菅野正在练习左手接球和发球，不是普通的那种，而且根据幸村的说法，试探的使用一点精神力。
这让他的接发球显得有些惨不忍睹。
菅野盯着自己的球拍，感觉十分不好，这是他今天碎裂的第三个球拍。
他自己带着的球拍早就成为他第一个牺牲品，剩下的两个都是柳友情给他提供的。
菅野停下训练，打算先去找柳道歉，并赔偿损失的球拍。
“喂喂你看见了那个菅野？”
“……是在研究什么新招式吗？这个球拍损失程度……？”
只见地上的球拍并非网线断了或者球拍断裂成两半，而且直接碎成了很多块，零零散散地散落在地上。
“菅野还是不行啊，我还以为会直接变成灰呢。”有人面无表情地吐槽。
“……应该不是做不到吧。”
大家无言地看着地上的“网球拍”，左右对视后，一同看向了玉川良雄。
“玉川你……保重。”同伴心有余悸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玉川无奈：“倒是没必要一副我即将命不久矣的语气。”
虽然这个、的确有些夸张了。
“又碎了？”柳沉思了几秒，看来精神力还真是难以掌握啊。
“抱歉。”菅野很内疚，明天他一定会带很多球拍过来的。
柳和他对视，半晌说道：“应该拿不过来。”
菅野：柳前辈不愧是立海大的参谋。
“球拍倒是没什么关系，给你的那两只并不是我的惯用球拍。”柳说道，“我之前看你使用球拍，似乎没有惯用这一说？”
菅野的平时像是什么球拍都能用，当然也会有这样的网球选手，但是如果球拍总是断裂的话，特殊定制一款适合的球拍能改善情况也说不定。
菅野若有所思地点头：“我明白了柳前辈。”
他的身体里有石板碎片，但是在网球界这边，所呈现出来的力量形式就是精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