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着我女儿转转，帮她配些衣服，各种款式都要有，鞋包也要。”
沈乔的预感没错，钱进一开口就是财大气粗。
她喜出望外，险些没乐出声来。
但毕竟是职场老油条，她很快稳住，微笑着问：“您这边配货的资金限额是多少呢？”
钱进看了她一眼：“我女儿的衣柜是空的，所以上不封顶。”
沈乔露出大大的笑容：“好的，我这就带您女儿去挑选。”
自进店后就抱着钱进大腿不放的钱多多听到这话看向了她。
沈乔这才看清了钱多多的样子，经验丰富的她差点没控制住表情。
刚才钱多多埋在钱进怀里，她只看到了她的脏衣服，没看清楚她的正脸，只以为孩子调皮弄脏了衣服。
现在，和钱多多正面相对，她才意识到钱多多和一看就很有钱的钱进有多不搭。
她嘴角微微抽了一下，本着职业素养没有多问。
她没忘了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慢慢靠近钱多多。
“和阿姨去挑衣服好不好？我们店有很多漂亮的公主裙，你一定会喜欢的。”
沈乔有一张圆润的脸，本身就长得没有威慑力，又表情温柔，声音绵软，一看就知道是个哄孩子的高手。
钱多多也因为她亲和的样子放松了下来，她抬头看了眼钱进。
钱进：“爸爸不太会挑孩子的衣服，让阿姨带你去好不好？”
钱多多看了眼装修豪华的店面有些犹豫。
“别怕，爸爸一直在呢。”钱进安慰她。
钱多多听了这话明显放松了下来，她怯生生地去牵沈乔递到她面前的手。
沈乔走之前还不忘安排钱进的去处，叫了个一直在一旁观望的店员过来。
“先生，您可以跟着我们店员去里面的休息室坐一会儿，我们有茶点提供。”
钱进想着等会儿要洗浴，空腹是不太好，于是答应了。
“给我女儿也上一份。”他说。
又想到一个要紧的问题，他提醒道：“我女儿右手大拇指和两个手臂都有伤，别折腾她去试穿了，她看上什么你直接拿她的号码包起来就行。”
沈乔握着钱多多的手松了一些，立刻回应：“先生放心，茶点会送到小姐手上，我也一定会照顾好小姐，您跟着Tina去里面等待就行。”
钱进又摸了摸钱多多的小脑袋，然后跟着店员去了里面的休息室。
休息室很大，人却不多，只坐着一个一头金发的男生。
男生穿着和刚才店里的那些高中生一样的校服，手边还放着书包。
他斜躺在沙发上，眉毛下面盖着一本杂志，睡得正香。
钱进愣了一下，他看着男生身上的校服，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从刚才听到钱进说“没有上限”后就幸福到螺旋升天的009看到金发男后也愣了一下。
它想说什么又顿住了。
【宿主，我想问一下，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找周朗啊？】
钱进刚落座，听到它的问题惊讶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009瞥着对面的金发男心虚道：【就好奇问问。】
钱进想了想说：“明天吧，今天还有事来不及。”
听到这话，009盘算起来：今天要在医院耽搁一天，明天又要去见周朗，要是让宿主知道对面的那个男孩是他的大儿子，那他还有时间花钱吗？
009觉得没有，所以他选则保持沉默，想着下次遇到了再提醒宿主。
【好的，了解了。】它故作平静道。

第11章
钱进刚坐下没一会儿，领着他进来的Tina端着茶点回来了，她身后跟着一个穿校服的女生。
Tina将茶点放到他手边，后面的那个女生则直奔熟睡的男生而去。
“喂，醒醒！该走了，再不走要迟到了！”
她摇了摇男生的手臂。
“别吵。”男生嘟囔道。
女生却继续摇他，看着比之前用力了些。
“快醒醒！你不是答应给班长请假吗，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女生提醒道。
男生这次没嘟囔了，但还是又躺了好一会儿才将杂志从脸上拿下来。
钱进马上要看清他的样貌，钱多多突然提着什么东西冲了进来。
“爸爸！爸爸！”
休息室的人都被她甜甜的声音吸引过去。
钱进也看了过去。
钱多多手里提着一条裙子，无袖圆领设计，里面是看上去就很华贵的红色丝绸，外面是一层同色系的轻薄网纱，网纱上点缀着亮片和碎钻。
整条裙子看上去梦幻极了。
“怎么了？”钱进接住了冲进他怀里的钱多多。
钱多多眼睛亮晶晶的：“爸爸，你看这个裙子是不是很漂亮？”
“是，你喜欢吗？”钱进问。
钱多多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喜欢。”
钱进也笑了：“喜欢就买，看上什么就让阿姨给你包起来，不用帮爸爸省钱，听到了吗？”
钱多多眼睛更亮了，然后问：“那我能现在换上它吗？”
钱进这次拒绝了她：“现在不行，等会儿洗完澡再换。”
钱多多乖乖点头：“好，听爸爸的。”
“去吧，阿姨等你呢。还有，别光拿裙子，衣服裤子也要买一些，看到喜欢的款式就告诉阿姨知道吗？”
钱进说完又将她交给了在门口等待的沈乔。
已经在店里适应了好一会儿，钱多多不再怯场，高兴地点了点头后握紧沈乔的手。
两人很快离开。
钱进看着她欢快的小背影，心里熨帖极了。
等钱多多消失在门口，钱进才又看向了对面，然后发现刚才的那两个高中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你们这里经常有学生光顾吗？”钱进好奇地问Tina。
“是的，国金离市一中很近。”Tina解释，她顿了一下又说：“不过他们大多只逛不买。”
钱进听懂了她的暗示，一中的生源恐怕都是工薪阶层。
很快，他将这个学校抛之脑后，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一口下去，钱进叹了口气，看来，不论哪个宇宙，外国的茶都难喝啊。
与此同时，刚离开的两个高中生也在扶梯上讨论着钱进。
“哎，你觉不觉得刚才那个有钱大叔长得有点像班长？”
女生戚宝苏问站在她身旁的金毛男生。
金毛男生钱嘉禾刚从睡梦里醒来，压根没听清她在说什么，随口应道：“嗯。”
戚宝苏立刻激动起来：“是吧！是吧！你也觉得吧！哎，你说，他有没有可能是班长的亲生父亲？”
她语出惊人，钱嘉禾总算清醒了，他瞪了眼她：“瞎说什么呢。”
“哎，你别不信。”戚宝苏突然凑近，神秘兮兮地说，“我和你说，我之前问过班长，班长说他亲爹就是海市人！”
两人下了电梯，钱嘉禾皱眉：“你什么时候问得？”
说完他又觉得哪里不对，停下脚步，拧着眉头问：“周朗为什么会和你说这个？”
“就上次你过生日，他好奇喝了瓶果啤那一次。”戚宝苏提醒他。
她一说生日钱嘉禾立刻反应过来，“你趁他醉了套他话？”他瞪眼。
他生日那天，家里像往年一样没人管他，于是他自己叫了几个平时玩的好的同学一起吃饭，周朗当然也去了。
席间因为有女生他就没要啤酒什么的，只要了些饮料。
却没想到一向行事谨慎的周朗那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看见前台有卖外地的特产果啤，就说好奇想尝尝。
他以为周朗能喝酒，又是度数极低的果啤，就没拦着。
没想到，一瓶果啤下肚，这小子醉了个彻底，开始胡言乱语。
什么“为什么不要我”，什么“我有爹了不需要你了”。
之后又不知道在骂谁，说人家活该孤家寡人。
他折腾了一晚上，钱嘉禾好不容易将他送回去，半条命差点没了，所以他记忆犹新。
戚宝苏听见他的质问，立刻给了他一锤。
“会不会说话！什么叫套话？！我那是关心他！而且你自己不也好奇他为啥和他爸不是一个姓吗？”
“他不想说，我们何必问？”钱嘉禾说。
上次家长会过后他确实好奇过，但周朗从来不主动提自己的家庭，他就没再多问。
戚宝苏觉得冤枉。
“不是我问的，是他自己喝醉了在角落嘟囔，你们当时聊得正嗨，我看没人管他就过去关心了一下，谁知道他主动和我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
“他说了什么？”钱嘉禾没忍住好奇问。
戚宝苏轻哼一声，“哼，我现在不想说了。”
说完她突然感慨：“有个有钱的爸爸真好啊，那条裙子多漂亮啊，我也想要。”
“你想要？我以为你不喜欢才没买。”钱嘉禾被带偏了话题，惊讶道。
戚宝苏无语道：“大哥！那条裙子一万三呢，只是个区级的钢琴比赛，我爸妈才舍不得给我买呢，我的预算就一千。”
“那你还试了半天？”钱嘉禾不理解她的行为。
戚宝苏被他直白的话气到了，“我臭美！我眼馋一下不行吗？！”说完就甩开他追上了前边并排走的几个同学。
钱嘉禾噎了一下后又想起了周朗的事，但他没有跟上去问，只叹了口气不远不近地坠在后边走。
一行人赶着回去上课，一会儿工夫就出了商场。
出大门后，在前面的戚宝苏气也消了，想问钱嘉禾要不要打车。
回头却发现他在商场门口站定，盯着右侧方向不动。
不知看到了什么，他脸色非常不好。
戚宝苏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等看到几个穿着松垮校服流里流气的人后，她瞳孔一缩心里一颤。
是三中的那几个混混！
她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先安抚了同样看到那群人的几个好友，然后冲回钱嘉禾身前。
“你别和他们走。”她激动地说。
钱嘉禾收回看向那边的视线，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你别去，他们不是好人！”戚宝苏急了，“我听说他们曾经……”
说着她突然意识到什么，及时闭了嘴。
钱嘉禾叹气：“我不去他们会一直来找。”
“那就让他们来找好了！他们要是再敢来，我就告诉老刘！”
老刘是他们的班主任，虽然平时啰里啰唆嘴碎得要死，但却很爱护自己的学生，学生有事他都是冲在第一线的。
钱嘉禾看着单纯的戚宝苏，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说：“你先回学校吧，我这头发今天也不适合再去学校。”
“你别敷衍我！我听见教导主任说的话了，他说让你明天之前染回来就行的。”
戚宝苏立刻拆穿了他。
钱嘉禾头疼，最后不得已指着那边说：“他们是我的朋友。”
戚宝苏瞪眼：“你放屁！他们拿着刀抢你钱，我都看到了！”
钱嘉禾蹙眉：“你那天在？”
戚宝苏急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她顾不得再隐瞒，坦白道：“我本来想报警的，但我认出了他们的校服，就……我不确定你们的关系，才作罢了。但你之后一下午情绪都不对，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们。”
钱嘉禾笑了，知道她是顾着自己的自尊心才说得这么委婉。
他是从三中转学过来的，学校里无人不知。
班上的同学也曾因为这个在背地里说过不少闲话，要不是戚宝苏和周朗一直帮着他周旋，他恐怕早被班里的人排挤了。
三中和一中都是市里有名的学校，区别在于一个是好名声，一个是坏名声，三中是后者。
他也没骗戚宝苏，那边的那群人确实是他的朋友，至少曾经是。
是的，曾经。
他这个人烂命一条，他妈刚一成年就未婚先孕生了他，之后就被家里扫地出门。
他妈拿着一张高中文凭带着他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
直到前年，他妈遇上了一个男人，男人丧偶带着两个女儿，想找个女人再婚，经人介绍认识了他妈。
男人承诺会将他这个继子加在户口上，这样他就有机会上一中，那男人家里也有些资产，有钱办这个事。
母亲信了，答应了对方的求婚。
却没想到，婚后没多久那男人就改口反悔，不仅不改户口，还将他赶出家门，说不想养他。
他妈那时候已经怀孕，他不想她为难，就偷偷跑了。
他独自一人在城中村的出租屋生活了一年，也是在那段时间和对面的那群人牵扯到了一起。
而他之所以又成功转到一中，是因为她妈高龄生下了那家唯一的一个男孩，那男人一高兴就松口将他接了回去，又在她妈的央求下给他办了转学。
他本来不想要那男人的施舍，但在亲生母亲的眼泪攻势下，他还是妥协了。
到了一中后，他认识了戚宝苏和周朗，两人不知道为什么对他很好。
他因为这两段真挚的友情，一度以为自己摆脱了以前那种随时腐烂到底的生活。
但对面的那群人却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他在痴心妄想。
他意识到了危险，为了不将自己的好友和家人牵扯进来，他打算再次离开。
他去染发，目的就是想让校规森严的一中开除他。
却没想到……

虽然戚宝苏极力反对，但钱嘉禾最后还是跟着那些人走了。
她急得掉眼泪，几个好友围在她身旁安慰。
“你别哭啊，钱嘉禾是从三中转来的，他们应该是认识的。”
“何止认识啊，我看明明就是很熟，他们刚才可是搭着肩膀走的。”
“你别担心了，虽然那些人看上去……但我觉得钱同学敢和他们走，就应该是知道没有危险的。”
她们三个是戚宝苏的好友，同级不同班，今天也是第一次和钱嘉禾单独见面，简而言之和钱嘉禾不熟，只知道他是热门的校草候选人以及来自臭名昭著的三中，其他一概不知。
戚宝苏一句没听进去，脑海里浮现出钱嘉禾被那几个人拿刀威胁时的样子，还有他刚刚凝重的神情。
“不行，我得回去找老刘！”
说完她就冲向了马路边拦车。
“哎，你等等我们！”
几个同学立刻跟了上去。
另一头，沈乔很快帮着钱多多配了三十套衣服，包包鞋子也各有二十套。
钱进看了下，直言太少了。
沈乔却说：“先生，像您女儿这个阶段的孩子发育很快的，买多了穿不了也是浪费。”
钱进惊讶，却没解释钱多多已经12了。
一直陪在旁边的Tina听到这话不可思议地看了沈乔一眼。
沈乔又道：“您要是喜欢我们家的衣服，可以给我留个联系方式，我可以每个季度帮您配一次货。当然，我们的童装也有私人定制线，您要是想量身定制，我们也提供上门量身服务。”
钱进闻言看了她一眼，这是个聪明人。
“定制拿到手要多久？”他问。
他上辈子穿的用的基本上都是私人定制的，这辈子除了这一次，以后也没有自己出来买衣服的打算，他女儿当然也要和他一样的待遇。
沈乔知道自己这招以退为进赌对了，心里狂喜面上却没有露出一丝一毫。
她温声解释：“因为是童装，所以会比成人定制快，从上门到拿到手最快一周左右。”
钱进想了想说：“那你下周就让他们上门来吧，你说得对，孩子长得快，是得早做准备。”
他想，钱多多之后营养跟上势必会快速长个，是得提前备着。
沈乔笑着应了，然后问：“那您这边是要买单还是想再休息一会儿？”
“买单。”
钱进起身来到趴在桌上吃饼干的钱多多身前，帮她擦了擦嘴后将她抱了起来。
付完账、留下联系电话和送货地址、约好了上门定制的时间后钱进抱着钱多多离开了。
沈乔和Tina将两人送到门口。
望着在他们店消费了200个W的父女走远。
Tina崇拜地和沈乔说：“沈姐！牛哇！这可是咱们店第一个高定客户！”
沈乔这才露出了得意之色，但又很快收敛，她交代道：“你下周跟我一起去钱先生家。”反正也要带一个人过去帮忙，与其带其他几个没有眼色的，还不如带钱进眼熟的Tina过去，还能顺便让她欠自己一份人情。
Tina果然喜出望外，去了的可都是算业绩的，这是天上掉馅饼的美差啊！
知道沈姐这是在提携自己，她立刻表达谢意：“谢谢店长的提携！”
沈乔达到目的，又笑着和Tina说了些上门的注意事项。
而已经走远的钱进，右手抱着钱多多，左手除了粉兔子还多了一个购物袋，里面装着钱多多最喜欢的那条红裙和一双黑色的玛丽珍鞋。
他本想直奔一楼去给自己置办两身衣服，但在路过一家叫bonpoint的童装店时，他看到了橱窗里的纯棉小裙子。
这才想起钱多多的贴身小衣服还没买，还有之后住院也要穿些亲便贴肤的休闲服，就又带着她进了店。
这次钱进没让钱多多自己挑，而是让店员将店里所有贴身的衣服都装了起来，又在店员的推荐下买了他们家全套的儿童洗护用品。
多亏了店员的推荐，否则钱进压根没有意识到还要买这些。
这让他想请保姆的心更迫切了，新手奶爸要学的东西真的太多了，他得赶紧找个老师和帮手回来。
又想到刚才009说商城提供保姆，钱进打算等会儿洗澡的时候好好盘问一下它。
快速地结了账，又拿了一套贴身衣物和洗漱用品后他带着钱多多直奔一楼而去。
到一楼后，他不打算闲逛，直接让009给他导航了kiton。
俗话说男装还是意国的好，前世给他做衣服的设计师就来自意国，所以在了解一楼有什么品牌后他直奔来自意国的kiton。
进门后，钱进一点时间都不耽误，快速扫货，在给自己置办了足够的西装和休闲服后，他成功约上了上门的定制服务。
面对店员的笑脸，钱进觉得心酸，他上辈子最后虽然孤家寡人一个，但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哪像现在，想订几件衣服都不知道找谁。
这个高仿世界，不但没有了他的家族，连那些他熟知的人都换了名字换了面孔。
人脉被清零的感觉实在不太好。
被店员送出门口后，他手里又多了一个防尘袋，里面是配好的一套衣服。
这次他再抱不动钱多多了，只能让她自己走。
钱多多很乖，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之后两人去了sunsple，钱进给自己置办了些家居服和内衣、袜子。
同样拿了一套换洗的，其他都留了地址让他们统一配送。
最后，他又在berluti买了些鞋包，这次他直接换了鞋，然后让店员将换下来的鞋和其他鞋包一起送回去。
他之前穿的是原身鞋柜里样式最朴素的一双运动鞋，但这双带着鲜艳logo的鞋却依旧击中了钱进所有的审美雷点。
他是很想将它扔了，但毕竟是原身的东西，出于教养，钱进打算之后统一妥善处理。
行头都置办好了，钱进本想去趟超市，但他已经走不动了。
这副身子真的体况堪忧！
他想了一下，决定在网上采购其他的日用品，然后带着钱多多往外走。
一直兴奋围观的009失望出声：【宿主，马上就要1000万了……】
钱进回了它一个白眼：“你还没有一个孩子有眼色，没看我快不行了吗？再逛下去我得晕在这儿，到时候晕个三天，任务直接失败，我看你找谁说理去。”
009被这话吓着了，立刻闭了嘴。
而钱多多，就像钱进说得一样，她虽然小，但在看到钱进发白的脸色后确实安静了下来。
她不吵不闹，即便钱进走快了也没有出声提醒，自己小跑两步跟上他的脚步。
她这么乖，钱进心里软和的跟什么一样，恨不得将能给的东西都给她，完全忘了之前不想用金钱腐蚀孩子心灵的话。
他带着她往门口的方向走。
商场入口处一般都有直达高层的电梯。
钱多多不知道接下来要去哪里，但她信任钱进，什么都不问，只乖乖跟着，等远远看到大门，这才明白今天的购物之旅结束了。
她小小地松了口气，虽然爸爸说他不缺钱，但像爸爸这么能花钱的，她是真的第一次见，电视里的人都没他能花，真的吓到她了。
就在钱多多松口气的时候，钱进突然停下了脚步，他定在了一个橱窗前。
钱多多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然后看到了放置在橱窗里闪闪发亮的手表。
她瞳孔一缩：爸爸不会还要买表吧？她听大表哥说过，这里的表比房子还贵。
钱进确实在看表，但却不是在看手表，而是在看手表旁边的金色怀表。
海耶克曾说过，制表是欧洲文明的一部分，步入现代后，延续这份文明的重任似乎都落在了瑞士头上。
可钱进却不喜欢百达翡丽、江诗丹顿、爱彼这些来自瑞士的龙头品牌。
他独爱来自德国的朗格。
只因前世母亲遇难后留给他唯一的一件遗物就是一块1900年前产的朗格怀表。
母亲和父亲因为家族联姻走到一起，父亲是二婚，母亲是头婚。
婚后第二年母亲生下他，之后两人如完成任务一般各奔东西，只偶尔会合出席一些重要的场合维持着婚姻的体面，其他时候，父亲继续忙生意，而母亲……
他母亲穷极一生都在追求自由，年轻时就敢背着家里人跑到德国留学，之后更是反抗到底放弃家族给她制定的职业规划，漂泊在外做起了野外摄影师。
母亲是家里最小的女儿，外祖父和外祖母虽然都是极其理智的人，却还是会对母亲这个幺儿多一份疼爱，母亲也因此过了一段她梦寐以求的生活，直到——外祖父的事业出现危机……
母亲和父亲一样，都在大家族长大，从小就知道自己背负的使命，区别在于，父亲乐意背负，而母亲不乐意。
但外公出事让她无法再逃避这份责任，她选则回来拯救家族于危难，通过献祭自己婚姻的方式。
很多不怀好意的人都曾经背着人故意和钱进说他母亲不爱他，但钱进却笃定母亲是爱他的。
他高中时，母亲已经和父亲分居多年，在家族生意回到正轨后她又做回了挚爱的野外摄影工作，这次没有任何人拦着她了，钱进也没有，因为他想要母亲快乐。
父亲告诉他，他出生后，母亲确实别扭过一段时间，但毕竟血脉相连，最后她还是接纳了他。
母亲虽然长年在外，却从来都没有忽视过他，和他有关的重要日子她一定在场，无论是生日还是各种团圆的节日，她都乐意和父亲一起陪着他。
在外时，出了什么好片，她也会第一时间Email和他分享。
出差回来总会第一时间来见他，关心他的近况、和他分享旅途中遇到的各种事情。
所以，虽然很多人都同情他家庭失和，但他自己知道，他从来不缺爱，父亲温和克制，母亲热烈亲切，他们虽然从未相爱过，却愿意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他。
直到一场意外雪崩带走了她……
钱进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最耀眼的一道亮光。
他们都说他少年老成，但直到失去母亲的那一刻，他才觉得自己真正长大了。
看着橱窗里的怀表，他面露怀念，然后带着钱多多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朗格，先生请问……”
“哈！这不是咱们钱少爷吗？！”
店里的某个角落突然传来戏谑的笑声将店员的欢迎词打断了。

他看到一个yuppie装扮，梳着背头的成年男性。
男人身材修长，五官优越，脸颊却肉嘟嘟的，像是婴儿肥。
特征明显，只一个照面钱进就想起来他是谁了。
这人是海城付家的小少爷付景太，和原身不太对付。
付家和钱家都是做家电生意的，区别在于钱父这个创一代不敢和大佬们抢蛋糕，只垂直于小家电领域，而付家，作为盘踞在海城多年的大家族却没有太多顾虑，无论大家电还是小家电都有产品线，付家的百乐电器几乎垄断了国内三分之一的家电市场份额。
最近几年，付家还涉足了商业地产领域，钱进脚下的这座国金购物中心就有付家的股份，而原身也因为和付景太不对付从不来这里，这也解释了他为何没有在这里消费的记忆。
同行是冤家，同行的后代不对付好像也能理解。
但有原身记忆的钱进却知道两人之所以不对付，不是因为家里的生意，而是因为一件说来挺可笑的事情。
原来的钱进，就如系统说得一样，真的非常热爱人类繁衍行为，几乎是一种病态的热爱。
年轻的时候他还肯认真谈个恋爱，近些年却连装都懒得装，混迹于各大夜场，隔几天就带着不同的人去酒店报道，明面上是换女友勤快，实际是怎么回事大家心知肚明，他就是个不太讲究的玩咖。
原身和付景太相识也是在夜场。
付景太从小到大一直在国外读书，直到四年前才博士毕业回到国内，之后他在朋友的夜店碰到了带着新女友去那里玩的原身。
原身的新女友是一个外围女，身材魔鬼，脸蛋精修，是他最喜欢的一类女人，他几乎一眼就看中了她，火速追到手后准备带她去见见世面。
可他不知道的是，那个外围女滥交，身上不干净，已经被消息灵通的付景太朋友列入店里的黑名单。
他执意要带她进去，于是被一起拦在了门口，之后就和夜店经理起了冲突。
经理认识他，害怕伤他面子，不好直说他看上的人有问题，只能找老板过来帮忙说和。
付景太见朋友遇上麻烦当然也一起过去帮忙，然后双方就碰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