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音欲哭无泪,他以为自己挺虚的,多吃几块鹿肉应该没有问题,谁知道那玩意儿这么补啊。
憋了一会儿,戎音还是受不了了。
宗政逍是侧身对着戎音睡的,屋里还亮着烛火,但亮光基本都被床帘遮挡住了,不但影响睡眠,还方便戎音能准确找到宗政逍。
戎音爬过去,用脑袋拱宗政逍,像只急需帮助的小兽,哼哼唧唧:“宗政逍,陛下……”
宗政逍醒来时,戎音已经如八爪鱼一样攀在他身上了,看见他睁开眼睛,还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眼角。
“阿音,怎么了?”宗政逍下意识揽住戎音的腰。
戎音可怜巴巴地道:“鹿肉吃多了,难受,想抱。”
宗政逍感受到戎音的小家伙已经活泼得不得了。
他手掌在戎音腰上摩挲着,另一只手扣住戎音的脖子往下压,一边在他脸上轻吻着安抚他,一边问:“前面想抱还是后面想抱。”
戎音咬了一下宗政逍的唇:“都要。”
“可是你不是还疼着,能受得了吗?”
戎音道:“你慢点就是了。”
宗政逍顺着他的腰往上,昏暗的光线下,他一双眼眸暗沉深邃,“你确定要来?中途可不能叫停。”
戎音瞪了他一眼:“你废话好多,你不来我就去找别人了。”
宗政逍闻言立即翻身将戎音压在身下,只是顾及着他被打的地方,小心地用双手护着,没让其碰到床榻上。
“你就会说些不切实际的狠话。”宗政逍低头吻住了戎音脖颈,嘴唇紧接着往下探索,“偏偏我又最吃你这套。”
即便这个所谓的情敌其实并不存在,但还是每次都能把宗政逍刺激得发疯,恨不得把那个不存在的情敌直接杀了才好。
之后宗政逍也如戎音所要求的那样,慢条斯理地与他纠缠,耐心得不得了。
可这样戎音又不适应了,之前宗政逍习惯横冲直撞,恨不得把人弄死那种,现下温柔缠绵起来,反倒是无法满足戎音此刻的需要了。
于是戎音开始求饶,眼泪汪汪地要宗政逍像之前那样对他。
宗政逍声音低哑,轻吻戎音的耳朵,道:“不怕疼了?”
戎音哼哼唧唧,眼角挂着泪珠,“不怕了不怕了,老公,求你*点。”
“你别后悔。”说完,宗政逍狠狠堵住了戎音的*,让他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然后便不再忍耐,爆发出了全部的力量。
戎音哭得厉害,两条腿乱蹬,被宗政逍抽空抓着狠狠控制住了。
后期戎音哭得差点晕过去,指甲都快把宗政逍的后背挠成大花毯子了,宗政逍全程高速度进攻,硬是打得戎音丢盔卸甲,没有丝毫防守之力。
屋里的动静响了大半宿,外面守夜的四喜叹气:小主子伤还没好呢,陛下真是太乱来了。
戎音第二天没能下得了床,吃饭都是宗政逍亲自端过去喂的,后面几天,他要去哪儿要做什么基本都是由宗政逍抱着。
不是矫情,也不是秀恩爱,主要是真的疼到不方便走路了。
两人在温泉山庄度过了最冷的那半个多月,等戎音屁屁痊愈了,才坐上马车回宫。
小艾同学如今已经是成年大狗了,许久没见到两个爸爸,兴奋得直往他们身上扑,恨不得要直接跳进两人怀里。
戎音摸摸它的狗头,道:“你长得太快了,爸爸已经抱不动你了。”
“汪汪!”小艾同学听不懂爸爸在说什么,叫了两声又往他身上扑,最终还是宗政逍将戎音拯救了出来。
“小艾同学,站好。”宗政逍语气也不严厉,就是冷了一下脸,小艾同学还是比较怵他的,乖乖就跑他面前立正了。
戎音啧啧称奇:“这就是帝王威严吗?连狗都怕你。”
宗政逍看他:“你看,狗都怕我,就你不怕。”
戎音好笑:“我跟你躺一个被窝的,我为什么会怕你?而且你希望我怕你吗?”
宗政逍摇头,“我希望阿音你爱我。”
“那不就得了。”戎音牵着他的手往前走,“有得就有失,陛下,要放平心态。”
宗政逍眉眼柔和:“是,多谢戎先生教导。”
除夕过后,又是一年新春。
去年收获的玉米挑出适合的种子以后,剩下的都被戎音拿来制成淀粉做奶油去了。
玉米种植面积扩大,今年收获后就能宣告天下大晟得此良种,顺便把种子分发下去了。
至于肥料,都不用宗政逍多管,它的作用去年百姓们有目共睹,丰收的村民自愿宣传起了肥料的好处,自己家有什么亲朋好友,离得近的直接跑过去告诉他们,离得近的直接跑过去告诉他们,离得远的哪怕花钱也得送封信告知。
收到消息的人都去问村长,村长又去向上面的官员打听真伪。
宗政逍已经把堆肥方法和肥料的作用都一层层传递下去了,各地方官员刚收到命令,还在考虑该怎么宣传呢,百姓就先找上门来,说他们要用肥料。
离京城越近,这种现象就越明显。
要知道事关百姓的命根子——土地和庄稼,哪怕只是有一丁点变动,他们都很难接受,更别说要给自己的地用上一种陌生的肥料。
万一这东西不仅没用还起反作用,那百姓们一年的辛苦就白费了。
所以如果换做以前,接到这种要求普及肥料的命令,官员们都是很头疼的。
但谁也没想到,这次百姓们居然主动要求改变,这怎么能让官员们不高兴,不花时间金钱就能完成任务,再没比这更轻松的活儿了。
至于离京城远的,因为消息还没传过来,推广肥料时确实收到了些阻碍,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见证了这东西有多好,自然不用官府催,自己就用上了。
六月,庄稼茁壮成长,想到秋季粮食满仓的画面,即便是大热的天,村民和佃户们干起活来照旧精神奕奕,脸上都挂着喜悦的笑容。
李楚巡查完庄子回到家,正准备去跟李家主汇报情况,却听下人说,这会儿家主在姨娘院里,怕是不方便见他。
闻言,李楚笑了笑,转身去了主母那边。
今天日头盛,李楚到时,他母亲正喝着冰镇果茶,见他来了,还唤他过去,说给他也备了一份。
李母笑道:“不知道那奶茶店的果茶有什么秘方,同样的材料,偏生我们自家做出来的就没有那个味道,真是叫人欲罢不能。”
李楚劝她:“母亲,冰饮虽解暑,但你身子不好,不宜多喝。”
自从娘家出事,又被丈夫厌弃后,李母因着心情抑郁,经常半月一大病三天一小病,直到发现李家主有除掉他们母子俩的心思,她才不得不振作起来。
只是到底当初落下了病根子,而且也到了年纪,即便细心疗养,总归是无法恢复如初了。
李母还是笑吟吟的:“怕什么,为娘的都到这把年纪了,与其为了苟延残喘忌讳这忌讳哪,不如活得肆意些,省得到死了都憋屈着。”
说完,她往外看了一眼,接着道:“更何况有些人怕是要死在我前面,我哪怕只比他们晚死一刻钟,也是我赢了。”
知道母亲是个执拗的人,也有自己的想法,李楚便不再多劝,而是顺势转了个话题。
“听说他连续在姨娘那儿歇了一个月?”
李母唇角上扬:“是呢,姨娘好手段,哄得他心潮澎湃,拼了老命也想再生个李傲出来。”
李母这话里没有任何嫉妒,有的只有嘲笑和幸灾乐祸。
从李家主厌弃她和儿子那一刻起,她对他就再没了任何感情。
李傲死后,李家主发现自己只有李楚这一个儿子了,也才想起来李傲的生母是自己的发妻,那段时间常到李母院里来。
只不过李母对他始终不咸不淡,他受不了冷落,很快又回归到了小妾们的温柔乡中。
因为李傲的死,小妾们觉得姨娘没了骄傲的资本,也不再怕她,纷纷使起手段争宠,倒也真将李家主对姨娘的宠爱分去了几分。
但姨娘也不是好惹的,她借着自己病了的由头将李家主叫过去,说自己这些日子夜夜梦见李傲,李傲说他的魂魄游离在外,只有母亲怀孕才能重新转世投胎,继续做他们的儿子。
李家主爱子心切,特意带着姨娘去了趟佛寺,问高僧姨娘的梦是否为真?
那高僧不知是收了姨娘的钱,还是觉得顺着香客的话说才能有好处,总之最后他告诉两人,李傲的魂魄确实还未入地府,而李傲与两人有缘分,如果他们能及时怀孕,李傲有很大可能会投到姨娘肚子里。
这些话都是姨娘身边的丫鬟跑来告诉李母的,现下李府隐隐有李楚当家做主的趋势,下人们最是会见风使舵,自然知道以后该跟谁才会有好处。
李母听完丫鬟的话后连连笑了好几声,她笑李家主和姨娘蠢得可以,居然真信了那僧人的鬼话。
不过即便李家主有心,可他到底是老了,给不了姨娘想要的幸福。
于是这时就到李楚母子俩出场了,他们利用丫鬟,将一些好东西送到了姨娘手里,好帮助李家主能夜夜做新郎。
姨娘深知这些药的危害,但为了自己的未来考虑,她还是狠下心,将药放进了饭菜里。
李傲和他母亲不愧是母子俩,都是只顾自己,不顾别人的货色。
李家主在不知不觉中吃完药后,还以为真是姨娘熬给他喝的大补汤起了作用,日日抱着人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这即便是铁打的身子也禁不住那么折腾,更何况如今的李家主还只是块烂木头。
李楚喝了口果茶,消去身体的暑气,这才道:“光生个李傲怎么能行,现在府里还是太冷清了,多几个孩子热闹热闹才好呢。”
李母笑道:“我儿说的有道理,不过姨娘一个人再能生,一年也只能得一个孩子,还是要给其他妾室一个机会。”
于是乎,在母子俩的帮助下,没过几天,李家主就被另外的妾室勾了过去。
因为各个妾室用的都是一样的药,所以李家主没察觉到丝毫不对,还以为是自己晚年依旧雄风不倒,玩得更加起劲了。
李楚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时间告诉李家主,他们李家的大部分好田地都转到外姓亲戚名下去了,并且这些地都用上了肥料,庄稼长势非常好。
收到这个好消息,李家主心里欢喜,知道有大儿子在,这个家倒不了,于是便全身心地投入到造人活动中去了。
李楚看着李家的权利逐渐收拢到自己手里,眉眼间的阴郁似乎都散了几分。
也就在这时,下人传来消息,说戎音又去清秋阁找宁月姑娘了。
第78章 宝宝,你有点霸道
戎音生辰当天带着宗政逍去了清秋阁找宁月这件事,李楚是后来才知道的。
自那以后,他就派人时时盯着清秋阁,发现戎音后面又去了好几次。
戎音去清秋阁,次次找的都是宁月,要么就单纯聊天,要么就把自己想起来的适合她的歌都分享给她。
毕竟在宫外,戎音好像也就跟宁月比较熟了,两人是知音,更是朋友,观念也相同,所以能说到一块儿去。
而宁月也从来不肯收戎音的钱,相反戎音每次来,宁月都会好茶好菜地招待戎音,还会为了他把其他客人的邀约给推了。
清秋阁老板也支持宁月的做法,因为老板后来才知道,戎音是面包店和奶茶店的老板。
全京城都知道这两家店跟皇上有关系,宁月能结识到这样有权势的人,对老板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而且戎音哪次来都不会空手,要么拎着面包,要么提着奶茶,偶尔还会给老板和宁月身边的人分一些,是以清秋阁的人都很欢迎他的到来。
有了戎音分享的歌曲,原本就是清秋阁头牌之一的宁月名声更响,没多久就坐上了阁内的第一把交椅,每日点她作陪的达官贵人数不胜数,有些甚至还愿意加价,只求能见宁月一面,听她唱一首曲儿。
特别是有一次,正逢宁月某位熟识的客人即将过生辰,这位客人在朝中有一定地位,又属于中立派,平日在宁月这边举止也十分规矩客气,从不仗着自己的身份地位对宁月说一些越矩的话,或者动手动脚。
之前他还帮宁月解过围,是以宁月对他心怀感激,知道他过生辰想吃云朵面包店的奶油蛋糕,但苦于没机会预约,宁月就拿出戎音给她的优惠券,斗胆派心腹前往面包店,求问是否能拿到一个预约名额。
恰好当时绿娥在店里,她知道戎音和宁月关系好,便做主把预约名额留给了她。
回宫后绿娥把这件事告诉了戎音,戎音也同意了。
客人没想到宁月跟戎音的关系居然好到了这个份上,自己想尽办法都得不到的名额,宁月一句话就拿到了。
宁月自己也很惊讶,她本就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没想到还真成功了。
不过宁月不敢居功,连忙把功劳都归给了戎音,因为戎音跟皇上有关系,而皇上跟世家又斗得厉害。
如果客人这种中立派能对戎音和皇上多几分好感,哪怕现在看不出有什么作用,但若是以后出了什么变故,说不定这点好感就能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
宁月能拿到奶油蛋糕预约名额的消息很快便传了出去,后面指明要点她作陪的人更多了。
这弄得宁月惶恐不安极了,连忙对外解释,说自己那次能拿到名额只是意外,自己以后也不会再去帮谁申请预约了。
所以如果点她的客人只是想让她帮忙要名额,最好别来了,免得白忙活一场。
不过即便宁月这么说了,点的她客人也还是不见少。
他们见了宁月后也只字不提蛋糕,照旧找她吟诗作赋,抚琴听曲儿,想着跟宁月混个脸熟,说不一定就能像前面那位大人一样,得到宁月的感激,从而拿到预约名额呢。
因此近段时间,但凡是宁月的客人,每一个都跟谦谦君子似的,对她尊重又客气。
想要名额的对宁月好,自然是想获得她的好感,对名额不敢兴趣的也对宁月好,是因为他们要是惹宁月不高兴,那些要名额的就会出来收拾他们,以求得到宁月的感恩。
连老板都忍不住感叹,最近清秋阁的客人们都好有礼貌,这简直是百年难遇的奇景。
这日知道戎音要来,宁月提前空出了半天时间,早早就等着他过来。
戎音来时带了饼干,分给了老板和几个比较熟的小厮,然后把一个巴掌大的奶油蛋糕留给了宁月。
这倒不是他小气,而是宁月的职业要求她必须保持苗条的外形,奶油蛋糕容易发胖,宁月也就隔一段时间才敢吃一点,后面还得节食抵消馋嘴带来的热量。
看见戎音进门,宁月欢喜地招手:“快来,你上次教我的那首歌曲我练熟了,待会儿就唱给你听。”
“行啊,不过你先吃点蛋糕,补充体力。”戎音对着宁月晃了晃手里提着的袋子。
清楚知道里面是什么的宁月瞬间眼睛就亮了,她最喜欢吃甜的东西了,特别是戎音店铺里买的点心和奶茶。
戎音道:“这次抹的果酱是野莓,你喜欢的樱桃酱已经没了。”
宁月拿起叉子挖了一大块塞进嘴里,随着跟戎音越来越熟,她也不用时时刻刻端着架子扮淑女了,可以随性自由些。
严格算起来,她今年也才十九,在现代,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女大学生呢,正是活泼开朗的年纪。
只不过因为身处这个时代,又是这样的身份,为了更好地活下去,她只能压抑天性,做个世人喜欢的温婉淑女。
趁她吃东西的时候,戎音坐在她对面喝着果茶打趣她:“听说宁月姑娘最近可是大忙人,见你都需要排队,我还以为今天会见不着你。”
戎音其实是在变相地夸奖宁月受欢迎,对于她们这种职业来说,坐冷板凳其实跟慢性死亡没什么区别。
宁月咽下口中的蛋糕,擦了擦嘴角才道:“这都是托了戎公子你的福,要不是你大方给了我一个预约名额,他们哪里会来找我。”
戎音吹捧回去:“也是你有本事,才能留得住客人。”
吃完蛋糕,宁月又喝了口茶中和掉嘴里的甜味,这才把戎音教她的歌弹奏着古琴演唱了一遍。
等她唱完,戎音立即鼓掌:“唱得比我好多了,你果然很适合这首歌。”
得到戎音的认可,宁月也很开心,“谢戎老板夸奖。”
之后两人坐在一起喝茶闲聊,说说自己最近遇见的事,宁月便提起了她前些日子被人请去某个公子哥举办的宴会上演奏时,看见了贺家的姑娘。
贺家……
听见这两个字,戎音愣了几秒才想起来这曾是跟崔陈李三家齐名的京城世家,最后因参与谋反,被宗政逍抄家砍头了。
贺家年少的男子被流放,女子则充入教坊司,也就是类似于官方妓院一样的地方。
原本高高在上的管家女眷沦落为妓子,这种惩罚很残酷,但正因为残酷,才能威慑朝臣,使他们不敢借用权势犯错。
宁月还在继续说:“我从前没见过贺家的姑娘小姐,跟教坊司那边的人也不熟,之所以知道她们的身份,还是宴席上那些公子哥说出来的。”
原来那天的宴会,公子哥们请了清秋阁的姑娘去演奏跳舞,又要了几个教坊司的姑娘作陪。
清秋阁只卖艺不卖身,再加上如今宁月在京城正当红,那些公子哥不敢也没对她们做什么,就只是让她们表演而已。
但教坊司的姑娘就不一样了,公子哥们左拥右抱,大庭广众之下手脚也极不规矩,还逼姑娘们喝酒,若是谁被酒水呛到或者喝醉,就会引得公子哥们哄堂大笑。
宁月看得出来,那些姑娘大多都是不情愿的,但又无可奈何。
其中一个姿色最出众的姑娘被要求以口盛酒,要她同时喂酒水给几个男人喝,那姑娘不依,就被提出要求的公子哥打了一巴掌。
那公子哥还骂她:“你以为你还是贺家小姐啊,在这里跟老子装什么清高?老子给了钱,老子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那么不服气,有本事叫你爹当初别造反啊!”
宁月也是听了他的话才知道,原来宴席上有贺家的姑娘。
那贺家姑娘是个烈性的,也没为了脱身而祈求原谅,只是捂着脸恶狠狠地瞪着骂她的公子,像是在看杀父仇人。
那公子不知是不是被她的眼神惹怒了,又骂骂咧咧地吼了她几句,并且作势还要打人。
其他几个公子哥见状连忙过去拉他,说大好的日子,不要闹得这么难看。
出于同病相怜的心态,宁月仗着自己在这群纨绔子弟面前有几分薄面,也上前劝了几句。
后来,那些公子哥都收敛了几分,不再像之前那般肆无忌惮了,而那位贺家姑娘,则是提前被人带了下去。
宁月看向戎音,道:“戎老板可知举办宴会的人是谁?”
戎音摇头:“不知。”
宁月道:“那天宴会的举办人姓陈,并且宴会上还有崔家和其他小世家的少爷,对贺家姑娘动手的就是陈家公子。”
戎音惊讶:“他们几家曾经好歹也是同伙吧,贺家落败他们没有帮忙就算了,怎么现在还来落井下石,折辱贺家的女眷。”
宁月点头,或许是感同身受,她还说了句脏话:“的确是畜生不如的行为。”
戎音和宁月并不知道,另外几个世家在逼贺家顶罪前,还说过只要贺家一力担下所有罪责,就不会欺负贺家活下来的后辈,说不定还会多多照拂她们。
谁知等贺家能主事的一死,他们立即就暴露了本性。
这样的发展其实贺家主早就预料到了,不过如果他在九泉之下看见这些,估计也会感到悔恨吧。
悔恨不知死活得罪宗政逍,悔恨不该与狼共舞,最终落个家破人亡的结局,后代还要被曾经的同伙欺负。
紧接着,宁月又道:“我回来后,托人去教坊司打听了一下消息,据说贺家姑娘进了教坊司后,崔陈还有另外几家的少爷就成了贺家姑娘的常客,不仅没有念旧情照顾她们,反而一再欺辱,听闻逼得贺家有两位姑娘都自缢了,属实是过分到了极点。”
听到这里,戎音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你所说的折辱贺家姑娘的这群人里,没有李家的吗?李傲没死之前就是个欺男霸女的恶徒,他居然没有参与这些事?”
“这也是我好奇的点。”宁月道:“李傲常年混迹青楼南风馆,贺家出事后,他却极少去教坊司了,去了也是躲着贺家姑娘走,而且打听消息的人说,李大少曾经想帮助过贺家姑娘,只是贺家姑娘因其他世家当初对贺家的处境冷眼旁观而气恼,并未接受他的帮助,后来李大少好像就没有出现在教坊司了。”
戎音生出了点兴趣:“奇了怪了,他们是同盟,按说行事步调应该一致才对,怎么一些不停欺辱贺家人,一些又去帮贺家人?”
宁月猜测:“或许是个人品性不同?”
戎音摸摸下巴:“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回宫后,戎音将这件事告诉了宗政逍。
自打贺家落败后,宗政逍就再没关注过他们后续的遭遇,若不是戎音今天回来说起贺家,宗政逍都快把这家人给忘了。
听完李家跟贺陈几家截然不同的举动后,宗政逍意味深长地道:“有意思,我会叫人去查的。”
戎音玩笑道:“说不定有惊喜呢。”
宗政逍把戎音抱进怀里,喟叹一声:“幸亏有阿音你,不然我都没注意到这些异常。”
戎音搂住他的脖子,道:“就口头感谢?不来点实际的?”
宗政逍抵着他的额头,笑问:“阿音想要什么奖励?”
“还没想好。”戎音道:“不过你答应我,以后要是我跟你提一个要求,你一定要答应我。”
宗政逍道:“宝宝,你这样有点霸道了吧,万一到时候那个要求我做不到呢?”
戎音故作生气:“反正我不会让你上天揽月下海捉鳖就是了,肯定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内。”
见他还在犹豫,戎音扁嘴:“这你都不答应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果然是坏男人。”
说着,他作势就要把宗政逍推开,宗政逍赶紧将人抱住,道:“好好好,说不过你,答应你,答应你了。”
戎音重新笑了起来:“这还差不多。”
聊完这个话题,宗政逍拿起旁边的一本册子给戎音看:“喏,这三个月卫生纸的收益,你看看。”
卫生纸在今年年初开卖,因为跟面包奶茶一样是第一次出现,不仅新奇,价格还便宜,再加上有前面的低价宣纸做铺垫,百姓们信任他们生产的货物,所以开卖初始生意就很不错。
不到两天,体验到卫生纸好处的顾客纷纷回购,还推荐给了还没购买过的亲朋好友。
卫生纸的市场一下子被打开了,生意好到爆。
不止是平民百姓爱用这个,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家也爱用,毕竟谁没有个屁股,而且布料再便宜也没卫生纸便宜,既然有更好的替代品,又干嘛浪费那个买布的钱。
因为纸这种东西保质期长,所以大家都爱买来囤着,他们本以为足够应付一段时间的存货量,不到半个月就见底了。
近几个月的业绩依旧漂亮,戎音随意看了一眼就合上了账册。
他转头问宗政逍:“开拓市场的事应该没问题吧?”
宗政逍道:“没问题,前两年季家冰铺的生意就以京城为起点,逐步拓展开了,后面的宣纸以此为基点,也卖向了全国各地,这次卫生纸甚至都不需要我们自己运出去,那些货商眼睛尖着呢,知道这玩意儿利润高又好卖,早跟我们签订了合约,从我们这里进货,运往外地去售卖。”
戎音蹙眉:“他们要的货量应该不少吧?我们这边赶得出来吗?”
“原本是赶不出来的,但后面工部扩大了造纸作坊,又买了一批签下死契的工人去干活,既能保证出货量,又不至于叫人泄露了造纸的方法,如今京城眼红我们的人多着呢,得小心再小心。”
这些眼红的人,自然就是那几个世家。
戎音好笑道:“赚钱的东西,他们自然是想学的,之前陈家不就开了一家奶茶店,还抢了我不少生意呢。”
这是去年年末的事儿。
面包饼干的做法不好学,但奶茶的配料看过尝过基本就能猜个大概,戎音也没想过做独家生意,陈家奶茶店开张在他的预料之内,不是他家也会是别家。
陈家奶茶店整体定价比戎音的奶茶店低,开张那段时间又一直做促销,将戎音大半的客人都吸引走了。
当时主管奶茶店的绿娥都快急哭了,还是戎音安慰她,说做生意难免会遇见竞争,放平心态就好。
自己奶茶店都开了那么久他们才开店,说实话戎音还觉得有点慢了。
陈家奶茶店的确是得意了一段时间,不过后续因为出现几次顾客喝了他家的奶茶腹泻,又有人爆出他家果茶用的是不新鲜的水果,后厨卫生极差,生意便开始回落了。
不少人感叹,其实陈家奶茶的味道不如戎音家的好,大家只是贪图他家便宜才去买的,没想到便宜没好货,省下来那点钱还不够买药的。
于是戎音奶茶店的顾客再次回归,戎音趁热打铁,另开了另一家分店,瞬间生意又火爆了起来。
绿娥也不再整天愁眉苦脸了,天天就想着要严格管理卫生和口味问题,绝对不能像陈家一样,做出赶客的事情。
陈家奶茶店后期也做出整改,不仅公开道歉、赔付医药费,还开除了涉事员工,并且连着做了好几天优惠活动,倒是挽回了一些客人,虽然没有倒闭,但生意是远远及不上戎音的店了。
宗政逍顺势说起了另一件事:“卫生纸生意好,确实是让世家急眼了,前些天早朝时,他们还站出来说我是皇帝,不该做生意,与民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