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鲛人被暴君听见心声了by饭仙
饭仙  发于:2024年0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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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下戎音不好意思再骂人了。
唉,宗政逍真是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戎音歇够了,从宗政逍怀里起身,来到外面抻了个懒腰,深呼吸几口新鲜空气,然后一屁股坐到绿娥身边,道:“今天天气这么好,我给你们唱首歌吧。”
“咳咳。”宗政逍轻咳了一声。
戎音赶忙补充:“主要是给我们逍哥哥唱。”
之前两人在船内说悄悄话没关系,但现在外面还有船夫,戎音就不方便再称呼宗政逍为陛下了。
“嗯。”宗政逍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许久没听戎音开嗓了,绿娥等人很期待,几个侍卫也看了过来,传闻说鲛人善歌,今天居然能亲耳听一回,也是他们幸运。
戎音这回唱的是中文歌了,但属于古风歌曲,整体感情基调很难定性是悲还是喜,听歌词,是一个浣纱的姑娘在自言自语,唠叨家长里短,以及思念远方的心上人。
歌曲轻快却暗含淡淡忧思,船上的人都在静心聆听,包括船夫,都忘记划船了,只顾着闭眸欣赏戎音悦耳的歌声。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道琴音,隐隐与戎音的歌声相应和。
等唱到后面,琴音已经融入了戎音的歌声,双方配合得越来越默契,仿佛他们本就是约定好的,一人弹奏,一人歌唱。
待最后一个音落地,双眸已经亮的放光的戎音连忙跑到前方眺望,想看看是哪位知音居然与他如此契合。
而不远处,一艘画舫也在朝戎音这边靠近,戎音很快就注意到了。
没一会儿画舫就停了下来,两艘船离得不远不近,是那种足以看见对面是男是女,但又瞧不清具体样貌的距离。
船夫小声告知戎音:“那好像是清秋阁的画舫。”
“清秋阁?”戎音不知道这是哪。
船夫是个憨厚的汉子,有些不好意思跟这个好看得惹眼的男子解释清秋阁是什么地方,还是四喜懂事,上前道:“清秋阁的姑娘善琴棋书画,平时靠给客人们吟诗作赋、奏乐起舞谋生。”
戎音懂了,这就是古代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儿,放到现代,高低是个十项全能的大明星。
旁边的船夫有些傻眼,心道在富户家里干活的人就是跟他们这些只能靠卖体力的大老粗不一样,连清秋阁那种名声不好的地方,都能被他描述得这么中听。
“想来方才弹琴的应当是位姑娘。”戎音说完,想了想,朝绿娥招手,“绿娥你过来一下,帮我装装门面,不然人家姑娘看见我们这一船的臭男人,都不好意思露面了。”
绿娥轻笑着上前:“主子又胡说了,您才不臭呢。”
其他人:那意思是臭的是我们?
戎音干笑着摸摸鼻子,道:“哎呀,我随口说说,不用这么较真。”
绿娥笑容更灿烂了。
戎音站在最前面,绿娥稍微落后他半步,算是肩并肩。
画舫里的人或许是看出了这边的诚意,也撩开竹帘走了出来。
来人是两个姑娘,前者一身紫衣,乌发如云,面覆轻纱,气质轻柔,连走路的姿势都优雅得不得了。
她身后跟着一个梳双髻的小丫头,应当是她的丫鬟。
紫衣姑娘矮身行礼,戎音和绿娥也回了礼,那边的小丫鬟用清脆的声音喊道:“我家姑娘是清风阁的宁月姑娘,请问阁下姓氏?”
绿娥回道:“我家公子姓戎。”
紫衣立即道:“戎公子。”
戎音也回:“宁月姑娘。”
紫衣询问:“敢问公子,方才吟唱的曲子名为何?”
戎音道:“此曲名为《浣溪沙》,是我从前偶然从一位浣纱的姑娘那里听来,如果她知道今日自己的曲子遇见了知音,还是为曲艺高超的知音,应当会很欢喜。”
宁月亦笑道:“那我和那位姑娘都该多谢戎公子你,如果不是你用如此动人的歌声在今日唱了这首曲子,我和那位姑娘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对方的存在。”
两人一番商业吹捧,戎音笑道:“宁月姑娘既然愿意奏琴配合在下歌唱,应当是十分喜欢这首曲子,若是宁月姑娘不介意,可以多多传唱,让更多人能听到这首曲子,也算是不辜负那位浣纱姑娘的才情了。”
宁月来找他,大概就是为了这件事,人家姑娘不好开口,戎音便主动提出来了。
“多谢公子成全,以后宁月唱这首曲子前,一定会对外言明曲子是位浣纱的姑娘所作。”宁月语气里满是感激。
戎音道:“还是宁月姑娘细心,那我就替那位浣纱姑娘多谢您为她扬名了。”
“这都是宁月该做的。”宁月再行一礼。
戎音笑道:“若是有缘,希望下次见面,我能亲耳听见宁月姑娘唱这首曲子,您比我更适合它。”
“公子谬赞了。”
跟知音愉快地聊完,互相道别后,戎音便欢欢喜喜地回去了。
然后他就看见了宗政逍黑成煤炭的脸。
戎音凑过去,宗政逍就转向另一边,戎音从另一边靠近,宗政逍就又转回去。
戎音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直接扑了上去,宗政逍下意识伸手把人接住,就被戎音趁机坐到了腿上。
宗政逍:“某人脸皮真厚。”
戎音不要脸地靠近贴贴,笑嘻嘻道:“人家只对你厚脸皮。”
宗政逍冷笑:“是啊,只对我厚脸皮,然后对知音笑吟吟,是吧?”
戎音憋笑:“哟,这是吃醋了。”
“哪敢吃您和知音的醋啊。”宗政逍阴阳怪气。
“哈哈哈哈哈……”戎音直乐呵,“还说没吃醋,这青柳湖都快被你酸成醋湖了。”
宗政逍冷着脸,不回应。
戎音搂住他的脖子,撒娇:“逍哥哥别生气嘛,人家给你一个亲亲好不好?”
宗政逍:“呵呵。”
一个亲亲就想敷衍过去?
“那……”戎音想了想,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有点暧昧,他垂眸跟宗政逍对视,然后用心声跟他说了一句话。
宗政逍猛然瞪大眼睛,惊诧地看向戎音。

第59章 掐腰拖回来
画舫那边,宁月满怀欣喜地回去,脸上的笑却在看见里面坐着的男人时收敛了几分。
男人衣着华贵,一条腿曲起一条腿懒散地伸着,他手执酒杯,轻轻抿了一口,本身周正大气的长相,却因为眉宇间散不去的阴郁,平添了几分狠厉。
眼睛瞥见宁月进来,男人拿起桌上的一页纸递了过去,上面是戎音所唱的《浣溪沙》的歌词。
这是在宁月配合戎音演奏时,男人看她对这曲子感兴趣,替她写下来的。
宁月双手接过,福身感谢:“多谢李公子,不仅答应将船划过来,还帮奴家记下曲词。”
宁月算是李公子请来陪游的,所以这条画舫其实是由李公子做主,因为有了他的允许,宁月才敢给戎音伴奏,才能靠近戎音他们的船,跟他见面。
“不用谢。”男人喝完杯中最后一口酒,翻身坐起,手肘撑在腿上,俯身去看站在下方的宁月。
“他长得很好看吧。”李公子道。
宁月一怔,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起这个,但还是老实回答:“自是天人之姿,与他的歌喉十分匹配。”
李公子明明在笑,但眼神却有些阴森森的:“我从窗户那里看见了,是个蓝眼睛的美男子,怕是有胡人血统,皮肤白得跟雪似的,京城南风馆的头牌怕是都比不上,要不是时机不合适,我还挺想邀请他上来坐坐,聊几句闲话。”
大晟与各国关系虽然紧张,但还没到兵戎相见的地步,双方都会有商人往来,所以在京城看见长得奇形怪状或者美得不似真人的胡人,并不算什么稀罕事。
宁月听见李公子的话心里却是一惊,他拿戎公子跟谁比较不好,偏偏是南风馆的头牌,且又说有意接触他。
这种说法,听起来像是看上戎公子了,而且不是正经的那种看上。
可她明明记得,李公子跟他那弟弟不一样,根本不好男风啊,从前也没听他跟哪个兔儿爷有过关系,怎么今天就……
宁月后悔了,她本以为李公子只喜欢女人,所以才会提出跟戎公子见面。
若是因她的缘故害了戎公子,那她可就成千古罪人了!
李家在京城的势力实在过于可怕,戎公子要真只是别国的商人,肯定斗不过李家的。
见宁月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李公子轻笑一声,道:“宁月姑娘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只是简单地觉得他好看而已,并非对他有意,你可以放心。”
闻言,宁月刚想松口气,李公子紧接着又道:“不过我那个弟弟应该会很喜欢他。”
宁月的心立马又提了起来!
京城谁不知道李家的家主和大少爷把自家小少爷养成了京城霸王,逼良为娼、强抢民男民女的事情他没少做,连官宦子弟也逃不脱他的魔掌。
那些可怜的男男女女,一旦李小少爷对他们失去兴趣,就会被当做礼品一样在那群纨绔子弟间推来送去,最后沦落进深渊。
李公子的意思是,要把戎公子抓来送给自己弟弟吗?
宁月脑子飞速思考,忽然想到了什么,道:“方才我与那位公子见面时,看他身边站着好几个护卫,瞧那身姿,当是功夫不俗,而且还都是汉人,奴家想,那位公子在京城应当是有认识的人的,只是不知是哪位贵人?”
她这话听着像是好奇戎音的靠山,但实际上是在暗戳戳提醒李公子,人家背后有人,来头不简单,你别去搞人家,免得到时候惹麻烦。
“是吗?”李公子笑容更加灿烂,他对身后的护卫道:“待会儿去查查,我倒是要看看,他是背靠哪座大山,连我李家都动他不得。”
宁月没想到他会这么固执,正想再说什么,李公子却道:“宁月,再给我弹奏一曲吧。”
这是在点她呢,别多管闲事。
宁月也是个苦命人,左右不了李公子这些权贵的决定,要是叫人不高兴了,她性命都有可能保不住。
“是。”宁月答应着,坐到小凳上,重新弹奏起古琴来。
宁月边拨弄琴弦边在心里跟戎公子说对不起,是她给戎公子带来了灾祸,戎公子这样好的人,只希望他背后的靠山能保护好他。
李大公子跟着琴音节奏,食指在大腿上轻轻敲击着,时不时哼唱几声,看起来心情十分之好。
他当然明白宁月此刻的心情,可他要的就是得罪蓝眸男子背后的人,蓝眸男子的靠山越是强硬,他就越是开心。
因为他想要自己弟弟死!
想来也是可笑,李家主一生都想多生几个儿子,因此纳了好几房小妾,外室更是掰着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可几十年了,这些小妾是给他生了不少孩子,但基本都是女儿。
李大少爷的生母是李家主的发妻,娘家地位原本仅次于李家,后因得罪前朝皇室,受到波及,被降职赶出了京城,后面家族中大部分人都死在了义军手上。
娘家势弱,再加上李家主本身就不怎么喜欢自己这个发妻,等岳丈家一出事,便直接冷落了她。
即便发妻为他生下第一个儿子,但因母恨儿,再加上李大少长相肖母,跟李家主长得不像,他便因此也厌弃了大儿子,平时根本不怎么关心他,完全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李大少十岁时,李家主宠爱的贵妾为他诞下了第二个儿子,并且巧合的是,这个儿子跟他长得有七八分像,简直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于是已经懂事了的李大少,在这个弟弟身上,看见了父亲从未对他表露过的无限宠溺。
李大少三岁启蒙,为了得到父亲的承认,他刻苦学习,成绩也很优异,教过他的夫子没一个不夸他的。
而李家主听见别人说他大儿子有多么优秀后,也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继续摇着拨浪鼓逗自己的小儿子。
那名贵妾仗着自己和儿子得宠,几次三番跑到正妻面前来挑衅,还企图抢走她的管家权。
要不是李家主知道贵妾空有美貌,能力却是个扶不上墙的,再加上发妻这些年管家其实管得不错,没必要换一个,所以没有答应贵妾的要求。
不然要是失去管家权,正妻和李大少在这个家将永无翻身之日。
随着李小少爷越长越大,因为有父亲纵容,养成了他嚣张跋扈的性子,即便是对李大少这个哥哥,也是不屑一顾的,还经常打骂他。
李家主知道后不仅没安慰李大少,还骂他长大了也不懂事,不知道让着弟弟。
某次,李家主喝醉后将发妻认成了那位贵妾,告诉她,自己百年后,会把所有家产都留给小儿子,并且为他谋得一份好前程,让他一辈子权钱无忧。
本来不争不抢的发妻,在听见李家主的话后,隐忍的仇恨终于爆发了。
她找来李大少,告诉了他这件事,并且跟他分析利弊,问他准备怎么做?
李大少看着明知故问的母亲,知道她是在考验自己,便正色回答:“父亲宠他入骨,我这个做哥哥应该多向父亲学习才是。”
母亲笑了:“我儿聪慧,生在这样的家族中,性命和权势,都得靠自己去争啊。”
自那以后,原本怨恨贵妾和弟弟的李大少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频繁接近弟弟,给他好吃的好玩的,陪他一起闯祸,事后给他背锅,还会怂恿弟弟,说整个京城没几个人敢得罪李家,让弟弟无论想做什么都可以放心去做。
面对贵妾时,他比对亲生母亲还尊重,人人都说他狼心狗肺,眼看着亲生母亲指望不上了,怕被李家主厌弃,才舔着脸去捧贵妾母子的臭脚。
李大少像是没听见这些谩骂,他带着年纪小小的弟弟,教会他赌博、打架、仗势欺人,以及混迹于京城大大小小的青楼和南风馆。
当然,为了不引起父亲怀疑,李大少都是暗地里推波助澜,表面上本本分分,还经常劝说弟弟要向善。
可从小被捧上天的弟弟哪肯接受他的劝说,不仅不感激,反而还向父亲告状,说哥哥老是拦着他,不许他出去玩。
于是为了宝贝小儿子,即便觉得大儿子没错,李家主还是次次都惩罚了大儿子。
他罚得越狠,李大少就越高兴,因为这代表着李小少爷堕落得越来越深了。
在知道父亲准备废掉他和母亲,立小儿子为家主后,这两人就不再是他的父亲和弟弟,而是你死我活的仇人。
这些年李大少考上进士入朝为官,坚定地一步步地往上走,但李小少爷却成了真正的废物,每天只会吃喝嫖赌,惹出麻烦了就来找李大少和父亲擦屁股。
李大少和李家主都很乐意帮他,李家主是心疼儿子,李大少是兴奋,弟弟闯的祸越多,离死亡就越近。
画舫靠岸后,李大少的侍卫前去查探蓝眸男子的真实身份和背景,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这人好像是一夜之间忽然出现在京城里的,各方消息小贩那边都没有他的信息。
查不到身份,要么是这个蓝眸男子有问题,来路不正,要么就是他猜的那样,这个人的靠山硬得不能再硬了!
像是为了验证他的猜想一般,他刚回到家,他那好弟弟就找了过来。
“哥!你去哪儿了!我找了你一天了!”李小少爷神色惊慌,看见李大少以后,满眼愤怒。
李大少一看就知道他是惹了麻烦,来找自己帮他解决的,而且宁愿等他一天都没去找李父,看来这个麻烦还不简单。
“怎么了小傲?”李大少演技上身,担心地看向弟弟。
李傲见状也顾不得跟他生气了,赶紧将今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哥,你一定得帮我啊!”李傲害怕得快哭了。
李大少在知道李傲早上就见过那位蓝眸男子后,默默睁大了眼睛。
特别是李傲说那两人身上穿着贡品布料做的衣裳,地位大概率比李家高,或许还可能是宫里那位时,他差点没忍住嗤笑出声。
太好了,简直是苍天有眼,都不用他出手,他这个蠢弟弟就自己找死去了!
他猜的没错,蓝眸男子那样好看的人,果然会引起李傲的注意,而蓝眸男子所依靠的势力也不简单。
“你别急。”李大少强压住心里的激动,装出一副在为李傲思考对策的表情,“光凭你的描述,我无法确认那人究竟是不是皇上,你说你派人一直跟着他们,那他们现在在哪儿?我们得看了他们晚上落脚的地方,查出他们的具体身份,才好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
李傲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赶忙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不久前下人来报,说他们在聚贤楼吃饭,这会儿天色已晚,他们应该要准备回落脚点了。”
“那就再等等,别怕,哥哥一定会帮你的。”李大少安抚弟弟。
其实他已经基本能肯定那位靠山的身份了,大概率就是当今圣上,至于蓝眸男子,应当就是去年景王进献给皇帝的鲛人。
俊美的外表和强于常人的优美嗓音,都能对上外界传言的鲛人的特点。
前几日宫里他们的人传出消息,说鲛人自那次病后,就长出双腿,能幻化成人形了。
本来他还半信半疑,这次亲眼目睹,才知道原来这世上还真有那么神奇的事情。
聚贤楼。
戎音打着饱嗝,一边揉肚子一边走出大门,慢慢悠悠地朝他们停马车的地方走去。
宗政逍和戎音走在中间,四喜、绿娥和护卫他们守在两边,即便两人外貌再惹人注目,可面对这么几个凶神恶煞的护卫,路人也不敢多看一眼。
“这家饭菜的味道只比御厨做的差一点点,还有好几道创新菜式,下次出宫,我还要来他家吃。”戎音贴着宗政逍走,跟他闲聊。
宗政逍点头:“你喜欢我们下次再来。”
“嘿嘿,我就知道你最好啦。”戎音拍马屁。
宗政逍:“你知道就好,以后少惹我生气我就谢天谢地了。”
戎音哼了一声,不理他了。
他们停马车的地方离闹市比较远,走着走着路人就少了。
相较于走路都显得风度翩翩的宗政逍,戎音看起来就“没规矩”许多,速度不定,时快时慢,背着手跟个散步的老大爷似的,嘴里还哼哼着小曲儿。
众人走到一处巷子口时,里面忽然跑出来两只狗,一只还没戎音小腿高,一只长得高大威猛。
但两只狗看起来都脏兮兮的,应该是街上的野狗。
小狗叼着骨头狼狈地跑在前面,大狗在后面狂追,眼看大狗的血盆大口就要咬到小狗,小狗却突然加速,借助体型优势,穿过侍卫们跑到了戎音脚底下。
大狗就没那么好运了,它一靠近,侍卫们就拔出了刀。
刀刃闪着锋利的寒光,侍卫们更是杀气腾腾,能活下来野狗,审时度势的本领弱不了。
它见这几人不好招惹,冲他们狂吠几声后就转身跑了。
“呜呜,呜呜……”戎音脚边的小狗趴在地上,一边啃着骨头,一边浑身哆嗦地发出可怜的呜呜声。
即便怕得要死,也不忘记吃饭,看来的确是饿狠了。
看方才的情况,也不知是小狗胆大包天,抢了大狗的骨头,还是小狗先得到骨头,后被大狗追抢。
“离远些,外面的野狗身上不干净,可能有跳蚤。”宗政逍把傻站着不动的戎音拉到自己身边。
“好。”戎音抬头往巷子里看了一眼,确认大狗没有在附近徘徊后,才道:“小狗应该暂时安全了,我们走吧。”
说完,几人继续往前走去。
谁知刚刚还在埋头啃骨头的小狗,看见他们要走,立马叼起吃了一半的骨头跟上,还一直往戎音身边拱。
一个侍卫用刀鞘去拦它,谁知它聪明得很,闪身绕开刀鞘,继续往戎音那里靠。
戎音转头跟宗政逍说话去了,根本没注意到后面的动静,直到小狗被拦了好几次,眼看着戎音越走越远,快追不上了,它才依依不舍地放下嘴里的骨头,仰头奶乎乎地叫了几声。
听见狗叫声,戎音停下脚步,转头看过去。
小狗见状,立马重新叼起骨头,灵活地躲过侍卫们,跑到了戎音面前。
它叼着骨头,在戎音脚边躺下,露出了自己柔软的腹部。
戎音歪头问道:“你是不是想跟我回家?”
“汪汪!”小狗把骨头放到戎音脚边,张嘴叫了两声,小尾巴狂甩,跟要飞起来了似的。
“这么机灵啊。”戎音蹲下,伸出手,小狗立即上前蹭了蹭他的手指。
戎音穿书前穿书后都没养过宠物,这还是他第一次遇见这么亲他的小动物。
怎么办,不想辜负它的示好。
戎音抬头看向宗政逍,眨巴眨巴无辜的大眼睛。
“想养?”宗政逍语气平静,像是并不反对。
“可以吗?”戎音道:“小狗吃得不多的,我的食物可以分它一半,也不占地方,它可以跟我一起睡。”
听见前半句话,宗政逍还在笑,但等戎音说完,他就笑不出来了。
“你那是鱼窝,狗要睡狗窝,所以你们不能睡一起。”宗政逍一本正经地胡扯。
戎音故意道:“你不也跟我一起睡了吗?”
宗政逍:“……”
怀疑他在骂我,并且有理有据。
“再胡说,你就别想养它了。”宗政逍使出威胁大法。
戎音做出委屈巴巴的表情:“可是不能养它的话,我会伤心很久的。”
明知道戎音是在装可怜,但宗政逍还是抵抗不了。
他叹气,对其中一个侍卫道:“把这狗带上。”
侍卫正要答应,绿娥先道:“奴婢来吧,侍卫大哥长得太壮实,小狗可能会怕。”
戎音道:“可是我想自己抱。”
宗政逍拉着他的手就往前走:“想都别想,回宫洗干净后你再抱。”
“好吧。”戎音恋恋不舍地回头看小狗。
或许是感受到绿娥是个很温柔的人,当她用一块布将小狗包着抱起来时,小狗并没有反抗。
绿娥甚至没忘记帮它带上那块骨头,那可是小狗的战利品。
马车缓缓朝皇城驶去,车厢内,宗政逍已经将戎音按倒,热浪般的呼吸喷薄在他耳边,轻声道:“阿音,到了该你实现承诺的时候了。”
戎音悲催地闭上眼睛,伸手搂住宗政逍的脖子,用心声警告他:不许闹出太大动静,要是被外面的人发现,我以后就不跟你做了。
戎音真是悔不当初啊,就算宗政逍吃醋了,但哄好他的办法有那么多,他为什么偏偏脑子一热,选择主动把自己送上门啊!
感受到戎音的紧张,宗政逍在他耳朵上亲了一口,低笑道:“放心,我有分寸,不会被发现的。”
马车摇摇晃晃,窗帘时不时会被晚风掀起,戎音咬着嘴唇,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来。
他跪在软垫上,双腿内侧烫得像是要烧起来,人也被撞的不停朝前挪,然后又被掐着腰拖回来。
戎音喉咙里不小心泄出几道呜咽声,听起来比被大狗追的小狗还可怜。
就在戎音快要控制不住叫出来时,宗政逍及时停下动作,掰过戎音的脸,低头吻了上去。
戎音闭上眼睛,把所有的不安都化作热情回应了回去。
计算着时间,发现快要进宫了,宗政逍加快速度,使的力气也越来越大。
戎音抓住宗政逍的手,宗政逍回握,跟他十指相扣。
“……”
“!!!”
过了好一会儿,窗帘一角才被一只手悄悄挑起,让外面的风吹进来,冲淡里面浓烈的味道,顺便给快变成红烧鱼的戎音降降温。
戎音眼睫上还挂着泪珠,凶巴巴地瞪向宗政逍:“就这一次,下次再也不能这么干了。”
宗政逍握着戎音的手亲了一口:“都听阿音的。”
戎音不好意思地小声道:“帕子你藏好没有?自己处理,不许让四喜知道!”
“好,不让他知道。”
“要是待会儿他们看见我走路姿势不对,怀疑我怎么办?”
“我抱你回去,就说你困了睡着了。”
“我脸还是很红吗?”
“已经好些了。”
宗政逍柔声细语地哄人,戎音也渐渐安心下来。
马车停稳,宗政逍抱着戎音出去,戎音趴在宗政逍肩头,悄悄眯起眼睛观察四周。
然后他就看见驾驶他们这辆马车的侍卫,耳朵红得快滴血了。
戎音:“?”

“宗政逍!我跟你拼了!!!”
绿娥抱着小狗从马车上下来,看见的就是戎音像条发疯的鱼一样在宗政逍怀里扑腾,双手攥拳乱锤的画面。
宗政逍也不生气,满脸餍足地将戎音扛到肩上,大笑着朝银鲛园门口走。
“放我下来!宗政逍你个混蛋!我恨死你了!”
“嗯嗯,恨吧恨吧。”宗政逍边说边笑。
“呜呜呜,我要杀了你。”
“好好好,该杀该杀。”
“汪汪汪!”小狗也跟着叫了起来,场面一时热闹到了极点。
绿娥一脸懵:“这是怎么了?”
“哦,就是……”眼看平时跟绿娥最不对付的宗政逍居然会开口跟她解释,戎音就知道他没憋好屁,赶紧大叫着打断他的话,“啊啊啊啊,不许说,说了我就再也不原谅你了!”
宗政逍转头,一脸无奈还有点炫耀意味地跟绿娥道:“喏,是你主子不让朕跟你说的。”
绿娥:“……”
感觉被什么东西晃到眼睛了。
戎音闻言赶紧解释:“绿娥,我不是刻意针对你,真的是不能说。”
绿娥微笑道:“主子别担心,奴婢没有生气,奴婢可以理解的,这是你和陛下的小秘密。”
“我就知道绿娥你最通情达理了,不像某人……”戎音意有所指。
宗政逍:“……”
这回换宗政逍沉默了,感觉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经过绿娥打岔,戎音被人发现自己和宗政逍在马车上乱来的羞耻心也淡了许多,见宗政逍傻站着不走,他伸手在他背上拍了一下,“快回去,我都要被你顶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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