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少爷养崽去了by半盏茗香
半盏茗香  发于:2024年0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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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珣听话,今辞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一通收拾,房间里勉强能见人。
今辞又说:“浴室呢?里面的东西也都扔了。”
之前他吃了东西想漱口,结果就被纪珣摁在浴室里亲自伺候,好一通胡闹。
纪珣拿着垃圾袋走向浴室,进去前回头,“真的都扔了?不留个什么做纪念?”
今辞总不禁逗,面上赤红,又拿起枕头扔他。
枕头掉地上,松松软软地弹两下,像今辞在纪珣面前的脾气一样,没什么杀伤力。
成功逗得人炸毛,纪珣愉悦地踏进浴室,开始当清洁工。
今辞靠回床头,忍不住扶额。
面上明明内敛稳重,结果床笫间花样百出。
这回是真正开了荤,以后他招架不住的时候恐怕还多得是。

等今辞终于走出房间的时候, 竟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全身依旧酸软,他估计没个几天时间恢复不了。
闹了三天,今辞也几乎三天没见到安安。
他上了楼。
安安显然也是想他的, 本来被护理师抱在房间的软垫上玩玩具, 一看到今辞,先是愣了下, 然后立即扁起小嘴,豆大的眼泪从眼眶里滚下来,委屈得直哭。
安安在肚子里的时候,今辞和她有过最亲密的十个月的相处。他和纪珣之间,纪珣抱安安更多, 但安安就是要更粘他。
一看安安哭,今辞心直接揪起来了, 忙抱起女儿, 好好地安抚。
安安趴在今辞胸口上, 小手揪着他的衣领哭了好一阵,那股情绪才缓过去。
纪珣听到哭声走上楼,给女儿擦了擦脸上挂着的泪珠子,问今辞:“她怎么了”
“想我了。”今辞下巴贴着安安的小脑袋, “都是你, 不干好事儿。”
“是胡闹了些。”纪珣倒能反省。
当着女儿的脸不好再继续这个话题, 虽然她听不懂。
这个时间临近傍晚,纪珣提着两袋子垃圾要亲自去扔,今辞就陪着安安玩。
这时, 衣兜里的手机响起来。
是严青嘉的电话。
“今辞, 你知道今恺的事吗?”
今辞上一次听到今恺这个人的名字和声音,还是两个多月前纪珣的办公室。
严青嘉知道他和今恺关系不睦, 正常来说不会随便对他提及这个人。
“他怎么了?”今辞问。
“今天中午的时候,今家对外宣布和今恺断绝关系了。”严青嘉说,“我打听了一下,你知道他为什么动不动就生病么?”
“天生免疫力差。”今辞这么回着,但听严青嘉的语气,似乎不是这样。
“他免疫力的确比正常人差一截,但也没有他表现出的那么不好。”严青嘉话里含了几分无语,“你不知道吧,他早就收买了自己的主治医师,让对方帮自己捏造病情,造假病历。”
今辞疑惑:“但我看过几次他发病的样子,不像是装的。”
“所以他也是个狠人。”严青嘉道,“他一直有让主治医师给他开致敏药物。为了利用身体状况找你麻烦,挑拨你和家里的感情,今恺是拿自己的命在玩儿。”
今辞过去就一直奇怪今恺有些时候生病的时机总是过于巧合,原来是这样。
严青嘉又说:“还有今恺的亲生父母,已经被正式逮捕了。”
“逮捕?”今辞惊讶,“他们犯什么事了?”
严青嘉在那边有些迟疑地说:“这事儿我认为你还是问纪珣比较好,他好像有插手。”
纪珣扔垃圾很快就回来了,他再度上楼时,今辞已经结束和严青嘉的通话。
护理师们已经不在房间里,只有今辞抱着安安在玩。
纪珣盘腿在今辞身边坐下,从旁边捞了个玩具,对安安摇晃两下。
他拿的那个玩具安安已经玩腻了,只瞄了两眼,就继续盯着今辞手里的。
今辞笑了一下,把自己手里的玩具塞给纪珣,安安果然调转了视线,冲着纪珣啊啊说话。
纪珣把她抱怀里,用玩具逗得她脑袋转来转去。
今辞撑着下巴看了会儿父女俩的互动,开口问:“陈家人犯什么事了?”
纪珣摇晃玩具的动作顿了一下,视线转过来,“拐卖人口。你和今恺的抱错,是那对夫妇有意为之。”
今辞一愣,但也只是一瞬。
这个答案在他这里其实也不算多意外,毕竟这世上恨不得把自己孩子虐待致死的父母,终究是少数。
从前他就有猜测,回到今家后也试图去查过,但二十年前的事情,当时今世夫妇乘坐的小车和陈氏夫妇乘坐的大巴车彼此对向开来,同时处于塌方的交汇点。
他们都处于塌方的野外,周遭的人来自不同的地方,当时又恰逢雨夜,黑而混乱,想要追寻抱错真相很难很难。
但早被他放弃的事,在他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被纪珣捡起来,帮他做到了。
“你怎么办到的?”今辞问。
他认为,即便是纪珣想查二十年前的事,难度也堪比登天,想要获悉真相,除非陈氏夫妇自己说出来。
但这种事,犯法的,陈氏夫妇自身肯定会死死瞒住。
纪珣说:“我把陈家人弄来了峘城。”
今辞搬出今家后,今家人把陈家人赶出他们老家,并且一直让人盯着,制造各种障碍,不让他们再有走出老家的可能。
当初陈家人来峘城的原因,是他们在老家欠了不少赌债,过不下去了,跑来峘城要钱,还想就此定居在峘城。
但几人一分钱没捞着就被今家人赶回去了。
老家欠着大笔赌债,偏生又逃不掉,陈家人天天被人追债、挨打,东躲西藏的,苦不堪言。
纪珣其实早就可以把他们弄来峘城,但对比今辞过去在他们身上吃的苦头,半年时间而已,纪珣觉得远远不够。
直到两个多月前今恺到他面前挑拨,被今家人赶出房子,迁出户口,收回姓名。
纪珣这才找人,把陈家人弄来峘城,并把今恺的住址告诉了他们。
陈家人好不容易逃出老家那个地方,好不容易又来到了峘城,自然要巴紧今恺不放,一切花销全找今恺要。
而且老毛病不改,三个人一有了钱,就又去赌。
今恺那时候几乎已经与今家人彻底断绝了关系,他搬出了今家的房子,手里虽然还有点钱,但完全没法让他过以前的奢侈生活。
被陈家人找到后,为了清静,今恺倒也给过几次钱。但陈家人贪得无厌,张口的数目一次比一次多,已然像扒在他身上的吸血虫。
今恺不想管他们,陈家人就骂今恺忘恩负义,还要明抢,今恺直接报警。
但因为是亲属关系,最后陈家人什么事都没有,之后就更加嚣张,直接反客为主,完全霸占了今恺租住的房子,弄得今辞反而像个不受待见的外来人。
不过虽然霸占了房子,但今恺手里还捏着钱,陈家人还想从他手里抠钱。一方要,一方不给,天天起冲突。
今恺试过偷偷搬走,但无论他搬去哪里,陈家人第二天总能找上门来。
今恺深知只要他不离开峘城就永远甩不掉陈家人,又想要偷偷出国,但他的打算很快被陈家人知道了。
陈家人和今恺吵起来,过程中陈氏夫妇一时激愤,说今恺到如今还想在他们面前摆少爷的谱,要不是他们当年把今恺和今辞调换,今恺如今也不过是个偏远村子里的穷小子,去哪做那二十几年的矜贵小少爷。
当时房子里只有他们陈家四人,所以陈氏夫妇说起来也肆无忌惮。
今恺很震惊,但过后就是一脸痛恨地叱骂陈氏夫妇,既然都知道今辞不是他们亲生的,为什么要放任今辞去读书甚至考来峘城,若不是这样,今辞也不会被偶遇的今宇认出来。
当初他们早就该弄死今辞,但他们竟然让今辞活着长大,害得他如今也被赶出今家。他们一家落到这个地步,全都是因为这对夫妇自己太过愚蠢,给自己留下后患。
一家子关在房门里吵了大半天,以为谁都不知道,但这段对话,其实早就被录了下来。
“今恺租住的地方,是我叫人提供的。”纪珣看着今辞说。
今恺那么欺负今辞,纪珣当然要收拾他。以前不动他,是投鼠忌器,碍于今辞还对今家人有奢望。
后来,则是等时机。
时机一到,所有的事就都由他促成。
纪珣把那段录音直接送到今家人手里,其他什么都没说。
今家人听了录音,简直心如刀绞,又极度愤怒,很快就报了警,告陈家人是人贩子,偷了家里的孩子。
在今家人带着警察去今恺的住处时,今恺的主治医师也找到今恺,要今恺拿钱给他。
今恺当初在猝然知道自己的身世,了解到自己的原生家庭有多么稀烂后,非常恐惧被送回去。
他买通主治医师,让对方给他的病情造假,还让对方数次对今家人强调,要特别注重今恺的情绪,不能刺激他让他过渡激动,不然容易发病什么的。
加上对方给的致敏药物,让今恺比以往更频繁的生病,也让今家人以为都是因为今辞的缘故,继而因为心疼他而多有袒护。
过去今恺之所以能收买主治医师甘愿冒着自毁前途的危险替他作假,是因为这位医师和陈家人一样,也是条赌狗。
在今恺收买之前,对方就已经欠下不少赌债,今恺提供的钱解了他燃眉之急,但也因此让他越陷越深,越赌越大。
等到今恺被彻底赶出今家,医师不仅输完了之前从他手里拿的钱,还欠了近千万的赌债。他捏着今恺的把柄,找上门要今恺替他还钱,不然就把今恺收买他的事告诉今家人。
陈家人已经让今恺焦头烂额,再来一个医师,开口就是千万巨款,今恺哪里愿意,告诉对方今家已经和他断绝关系,连房子都不给他住,他哪里还有钱。
医师却不信,今恺在今家生活二十二年,就算被赶出去了,但手里能没点东西?
就算之前没有,但今辞回归那两年里他应该也有些危机感,没有趁着还在今家时捞点什么?
而旁边的陈家人一听,得知今恺果然还有钱,却死抠着不给他们用,拉着今恺再次吵起来。
还驱赶医师,不许医师和他们抢钱。
医生就等着今恺的钱还赌债,和陈家人也争执起来。
今家人和警察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等到了警局,自然也知道了今恺收买医师的事。
今家人是真的把今恺当做自己的孩子疼到了骨子里,但他竟然每次都故意生病,利用他们去对付今辞,而且每次就冷眼看着他们为他的身体着急担忧。
今家人心寒无比。
他们之前只是收回给今恺的房子和所有体面,他们知道今恺手里有些钱,但并没有要回,总还顾念着家人一场,和他身体的状况。
但这次后,他们收回了今恺的所有钱财,任今恺怎么苦苦哀求,一点都没留。
在陈氏夫妇扛不住审问老实交待了之后,今家人立即对外宣布从此改了姓名的今恺和今家再无任何关系。
还向外界强调,不许任何人帮衬,断了今恺依靠过去那些狐朋狗友的后路。
今恺彻底一无所有。
今家人没有登报,也没有用任何媒体,但这件事相熟的圈子里都知道,且被传得越来越广。
纪珣自身不希望这些事来打扰今辞,但这件事今辞早晚会从别人那里听说,所以就算没有严青嘉这通电话,纪珣也会主动告诉他。
今辞心绪的确有片刻的不平静,不过这股情绪很快就淡去了。
今家人没有第一时间联系他,说明他们也有不该再打扰他的自知之明。陈家夫妇很快就会被判刑坐牢,他们面临的是纪氏最严谨的律师团队,刑罚不会轻。
过往的伤害不能抹去,但“轻舟已过万重山”,今辞从来不是会被过去困住的人,他觉得现在已经很好。
他把头靠在纪珣肩上,舒缓展眉,“谢谢你为我出头。”
纪珣空出一只手揽住他,在他后脑勺轻轻拍了拍。
安安看着离她很近的今辞,小身体在纪珣怀里扑腾两下,控制不住力道,身体向今辞栽去。
今辞忙一只手扶住她,被小姑娘扒住手臂,一口啃在手腕上,糊了他满手口水。
今辞给安安擦了擦嘴,想起什么,问:“陈家小弟呢?”
“他?”纪珣眸眼晦暗,“只能赖着今恺了。”
陈小弟不学无术,和他那对父母一样早就染上赌瘾成了赌狗。
被这样的人缠上,今恺又能落得什么好地步。
不用谁做什么,他们自己就能毁灭
过去三天太过放肆,接下来今辞一连喝了好几顿的粥。
虽然纪珣是变着花样给他准备,但喝多了也腻,这天今辞让厨房准备了烧烤食材,要在院子里弄烧烤吃。
烧烤是今辞要吃,但他全程都没有动手,全由纪珣代劳,烤好了,拆放在瓷白的骨碟里,再送到今辞面前。
任劳任怨,把今辞照顾得十分周到。
安安也被带在身边,坐在旁边的婴儿车里,没滋没味地喝着自己的neinei。
今辞用烤串逗她,馋得小姑娘直流口水,奶瓶也不要了,小嘴吧嗒吧嗒急着要吃。
但她吃不成,急得直哼哼。
怕真把闺女惹哭了,今辞很快收敛起来,把烤串喂给纪珣。
今辞自己吃一口,喂纪珣吃一口。
等今辞吃完,纪珣也差不多被他喂饱。
安安这时已经睡了,被护理师带回房。
今辞和纪珣继续坐在院子里。
夏日除了热,天气总是不错,市中心高楼耸立或许不显,但住在半山别墅,只要不下雨,每晚都能看到漫天的星子。
今辞朝天上一指,“看,北斗星。”
纪珣仰头,淡淡地笑,“嗯,北斗星。”
今辞没再说话。
纪珣也无言语。
不一定要聊天,只默默坐在彼此身边,就觉得一片安宁。
当暗夜开始起风,凉意扑面的时候。
今辞听到纪珣说:“今今,我们办婚礼吧。”
今辞侧头,迎上纪珣沉静的双眼。
他浅浅笑起来,“好啊。”
婚礼的筹备之前暂停了挺长一段时间,在安安出生两个月后纪珣就重启了婚礼策划团队,一切早就进入井井有序的准备。
临近九月的时候,今辞和纪珣身边的亲朋和一些紧密的合作方,都收到了两人的婚礼请柬。
今辞和纪珣的婚期定在十月。
婚礼的举办地点,在玉渚山的那座满是花的庄园。
婚礼前夕,今辞和纪珣去了那里。
这是今辞第二次来庄园,里面各处有人打理,各类花卉枝头满簇,依旧争艳。
今辞想起了那次采风,是因为当时资助人的来信中,说夏季的玉渚山有彩虹,建议他来看看。
他重视资助人的每一个建议,于是他过来了,然后那天就在这座庄园里,遇到了他当时想极力避开的纪珣。
当时只觉得是巧合,现在今辞早推翻了当时想法,对纪珣说:“你是故意让我来这里的。”
纪珣牵着他的手,漫步徜徉在花丛里。
这没什么好否认的,他说:“那一天,本该是我计划中与你重新认识的开端。”
原本的计划里,纪珣会在这一天和前来采风的今辞偶然相识,然后以花为途径,慢慢靠近今辞。
和他熟识,成为朋友,再成为恋人。
“难怪我觉得刘伯当时对我的态度有些过于引擎。”今辞说出当时的感觉,不过,他晃晃纪珣的手,“听起来,你当时其实也不打算事先告知我你的另外两个身份。”
“是。”纪珣捏着今辞的掌心,“今今,我想原原本本地获得你的爱情。”
以纪珣这个人的身份,不是山中狼狈的少年,也不是十年联系的资助人。
这满园的花,就是纪珣写给今辞的情书。
他细笔斟酌,用多年时间徐徐写就,而今终于等来心上人展阅。
今辞以前就有过一种感觉,纪珣在他面前好像盲盒,他永远不知道下一次会开出什么东西。
而今天,是纪珣过去对他悉心竭力的一面。
纪珣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喜欢着他,费思费神地因他做周全的计划。
心脏昂动着,今辞蓦地停下脚步。
纪珣跟着停下,转头看他。
今辞凑上去,含住纪珣的唇。
此时只有唇舌的接触,才能稍稍抚平今辞心里那股四散奔涌的情绪。
“你已经得到了,纪珣。”今辞一下下亲着他,“我的心,我的所有。”
如果灵魂可以被印刻,那么今辞的灵魂早已烙上纪珣的名字。
婚礼如期举行。
秦舟带着工作室的所有同事前来参加,韩劼一家也从老家赶来,申乔、严青嘉……这些今辞熟悉的人,在今日都带着祝福而来。
订婚那天,今辞无比紧张。
今天的婚礼,今辞依旧紧张,但内心却又从容。
鲜花拢着红毯的路,纪珣已经等候在另一边。
今辞在韩爸爸的陪伴下,踏上红毯,一步步走向爱人。
红毯那不足一分钟的路,犹如今辞前面二十年,说来长,但不过眨眼的时间。
双手交握,今辞和纪珣看着彼此,缓缓一笑。
婚礼仪式和订婚仪式相差不大。
当司仪提醒新郎可以亲吻新郎时,曾经今辞为此羞恼,但今天他微微侧首,主动迎上去。
满园宾客欢呼,花瓣漫天落下。
有情人怀揣爱意,亲吻着彼此。
余生漫漫,他们终于不用再踽踽独行,已经拥有了世间最好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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